第130章
戚地开口问他。 “ROYI,你讨厌本攻了吗?” 太后凉凉弱柳扶风般地靠在床头,一张绝美的面庞苍白得毫无血色,仿佛风轻轻一吹,就能把他吹走似的,只一双眸子亮若星辰,剑芒四射。 “没有。” 看着教父大人一脸嫌弃地说着“没有”这两个字,总攻大人忐忑的小心脏并没有得到多大的安慰,反而更加忧虑不安了。 “可是……你都不让本攻碰你了!本攻承认上次是本攻不对,都是本攻的错……你要是森气,就打本攻好了嘛,再不然,咬本攻也行啊!就是不要……不要不理本攻……妈蛋,再这样下去,劳资会被折磨疯的好吗?!” “呵……” 见到皇甫长安一脸憋闷的样子,教父大人忽而浅浅地哼了一声,抬起手来抚上了她的脸颊,眉峰因为身体的抗拒而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然而手上的力道却是更重的几分,修长的五指紧紧地攀着那细腻温软的肌肤,透露着一种无言的坚决。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讨厌你,也不会不理你,所以……不要担心了,哪怕你哪一天厌倦我了,我也不会离开你。” 一把抓住教父大人微颤的爪子,总攻大人忍不住低声嘶吼了一句,脸色并无笑意。 “艹!他妈你连碰一下本攻都抖得不行,本攻怎么可能不担心?!就算你不讨厌本攻,可是你的身子讨厌本攻,这更坑爹好吗?!妈蛋!都什么鸟事儿,也能叫本攻碰上,简直不可理喻!靠……要疯了!” 骂骂咧咧了几句,总攻大人心中郁结,憋了好久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一股气儿发泄了粗来! 等到骂完了,皇甫长安才恍然回过神来,立刻正襟危坐,并起膝盖端出小媳妇的样纸,拿余光偷偷地瞟了教父大人一眼,见他并没有森气,才垂着脑袋嗫喏着小声道了一句歉。 “辣个……对不起……本攻刚刚不是在骂你,本攻只是觉得太烦躁了才……唔……?!” 陡然瞪大眼睛,愣愣地盯着眼前突然放大的那张俊脸,皇甫长安一时间诧异非常,甚至忘记了呼吸! 教父大人竟然……竟然吻她了?! 这样蒸的可以吗?!丫明明连碰她一下都要屎要活的,竟然还敢吻她?! “……不会的。” “什么……?” “我的身体,不会讨厌你。” 一字一顿,淡淡的语调,带着教父大人独有的霸道与坚决,声音虽然轻细,却是不容任何一点的质疑与反驳。 刹那之间,皇甫长安顿觉心头猛地一跳,继而漏了好几拍,差点没忍住就要哭了粗来……如果教父大人没有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的下一秒,就晕过去……的话。 尼玛!都抗拒成这样了,还能睁眼说瞎话吗?! 面如死灰地看着晕倒在肩头的绝色美男,总攻大人婶婶地表示……哭瞎一亿次! 次奥,这是神马狗血的设定?特么身体抵触都来了,这难道不该是是虐文里面才有的桥段吗?!导演你这个贱人!你丫敢不敢承认,你这是在嫉妒本攻!嫉妒本攻! 一连半月,太后凉凉的病情都没有好转,而皇宫之中关于妖物作怪的传闻也随之愈演愈烈,再加上紫宸帝君身体衰竭常年卧病床榻,一时间流言蜚语风起,更甚者还有居心叵测之人在皇宫内外,乃至皇城之中散步谣言,故意编排鬼怪之事,搞得整个朝野人心惶惶,不甚安宁。 眼看着事态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靠强压的政策显然已经遏制不住流言的蔓延,紫宸皇后不得不采取另外一种方式,命太子南宫重渊亲自去了一趟天山,请来了传闻之中颇有名望的得道高人,长生殿的三代长老——鹤归道人。 鹤归道人久负盛名,在整个九州之上都很有影响力,堪称把形象工程做到了极致,而一个人越是有名气,脾气就越是古怪。 自从鹤归道人成名之后,传言已经有将近三十多年没有离开过天山了,所以这一次紫宸太子能将他从天生请粗来,不仅震慑了整个皇宫的人,乃至整个天下都忍不住刮目相看! 果然,名人效应就是牛逼!这鹤归道人一粗场,连半个字都没吭声,只命弟子在太后凉凉的寝宫外办了一场法师,而他自己则端坐在中间一动不动地坐镇,前后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宫人们和朝臣们惊疑不定的一颗小心肝儿,就这么给镇压住了。 身为一个名人,鹤归道人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声望,除了能忽悠之外,定然是有其能耐之处,在紫宸太子的坚持之下,太后凉凉到底是屏开了众人,同鹤归道人来了一发促膝长谈。 “你们都先下去,没有哀家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太后娘娘。” 宫人们鱼贯而出。 只剩下皇后,紫宸太子,璃王殿下,还有折菊公子四人,顿在原地互相看了一眼,才迈开步子陆续离开。 这是皇甫长安第一次在同时见到紫宸皇宫之中,除了紫宸帝君之外权力最大的三个人,先前她因为有恩于太后凉凉,而被特许留在宫中养伤之时,倒是先后见过几人一面,只不过那时候他们都是前来给太后凉凉请安的,所以并没有面对面见上。 眼下,几人两两相望,心思各异,却是谁都没有说话。 皇甫长安收回视线,跟着璃王走在了最后,心中想着皇后方才那颇为凌厉的一道目光,以及南宫重渊那若有似无的一瞥…… 在这之前,皇甫长安曾在银月赌坊跟紫宸太子打过一次交道,虽说那个时候南宫重渊并未道明身份,但双方的关系已然势同水火……南宫重渊的眼睛虽然不好使,但一颗七窍玲珑心却堪比明镜,想必他早已心知肚明,皇甫长安这个“折菊公子”的身份,是跟璃王搭在同一条船上的。 而现在,折菊宫子不但粗线在太后凉凉的寝宫里,还抱上了太后凉凉的大腿……这其中的深意,难免不让人怀疑。 对此,总攻大人的反应是—— 看什么看?劳资就是抱太后凉凉的大腿怎么了?劳资特么还把他给上了呢! 当然,这只是总攻大人的暗暗的腹诽而已,她可不敢把这种话说粗来,不然……以紫宸大军的兵力,翻来覆去都能碾她几万次! 行至门口,皇后忽然停下了步子,转身走到皇甫长安面前,抬着高傲而端庄的下颚,缓缓开了金口,却是对着南宫重渊说的。 “渊儿,这位公子乃是太后的恩人,你身为太子,当设宴谢之,切不可怠慢了。” “是,”南宫重渊微微颔首,俯身应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说着,便抬头转向皇甫长安。 “本宫已在东宫设下宴席,不知公子可否赏脸一顾?” 闻言,皇甫长安微微一顿,明明知道这个家伙眼睛不太好,然而被他这样一看,却有种如芒在背的焦灼感。 下意识,皇甫长安转眸瞥了一眼南宫璃月,请示一下领导的意思。 南宫璃月微微颔首,不等皇甫长安开口,便笑了一笑,道。 “呵……还是太子心思细腻,本王倒是疏忽了这一礼节,当给公子陪个不是,若是太子不介意,便再加本王一人,如何?” 南宫重渊浅浅一笑:“璃王能来,自然是最好的,本宫又怎么会介意?” 说着,便拢了拢袖子,作了一个揖,精准无误的扬手指向了院子的出口处:“公子这边请。”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8、你们还是在一起吧! 皇甫长安:“……” 这……等等!尼玛!她还没有答应好吗?!这种一听就像是鸿门宴的东西谁要去啊!麻麻!窝好紧张,好害怕! 然而,还不等总攻大人发话,就见皇后凉凉袖子一扫,端着冷艳高贵的姿态高高抬着下巴,睥睨着一双威严的凤眼,孔雀似的迈步走了开,身后的侍女齐齐俯身行礼。 “恭送皇后娘娘。” 一边,紫宸太子的视线在从皇甫长安身上挪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一双半盲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盯在南宫璃月的脸上,仿佛能把璃王殿下整个人都看穿了似的。 那厢,南宫璃月也不示弱,挑着邪魅的狐狸眼,淡紫色的瞳孔闪烁着浅浅的幽光,叫人摸不透其中的情绪。 眼见着这兄弟二人眉来眼去的,总攻大人不由一阵心酸……这特么,她的气场就有这么微弱吗?这是活森森地被忽略的节奏啊有没有?! 还有!这两位暗地里斗得死去活来的兄弟,你们互相看着对方的时候辣么的深情款款,帝君他老人家知道吗?相爱相杀神马的简直不能更基情!本攻婶婶地觉得,你们还是在一起吧! “咳……” 见两人对峙了半晌,虽然表面上都是笑意盈盈的,但暗潮汹涌的气息中却透露着恨不得把对方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的狠佞,备受冷落的总攻大人表示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即便轻咳了一声,弱弱地招了招爪子,问道。 “那个……本攻……哦不,草民可以不去……吗?” “当然不行。”“自然可以。”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动了动嘴皮子,终于没再把皇甫长安当成空气,然而一柔一妖的两道视线却并未挪开半分……在那淡淡的口吻之中,充盈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儿。 在夜郎的时候,见识过紫宸太子对南宫璃月暗杀的手段,皇甫长安就知道两人之间嫌隙十分严重,几乎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两人都是聪明人,如今又一同侍奉在紫宸帝君的眼皮子底下……皇甫长安料想这两人应该不会闹得太厉害,然……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 一个是从容不迫翩翩如玉的太子,一个是妖冶轻佻放荡不羁的璃王,若是放在以前,这兄弟两至少在表面上还是相敬如宾的。 只可惜,如今紫宸帝君身染恶疾,卧病床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口气咽不下去扑街了,没有了帝君的威压,这两只小畜生掩藏在和谐外衣之下的锋锐利爪免不得就缓缓显露了粗来。 一个是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储君,一个是狠辣铁血酷厉风行的王爷,两人皆是手握重兵,暗掌大权,分庭抗礼,不相上下,谁也不肯俯首称臣,谁也不愿忍退半步!明争暗斗发展到现在的这个境地,显然已经不是单纯的争宠可以概括了,不管是紫宸太子还是南宫璃月,私底下都心如明镜,他们所代表的早已不仅仅只是他们一个人,无论是谁,一旦失败,就会殃及身后成千上万的支持者。 而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也从来不仅仅局限于沙场之上,更多的时候,在争权夺势的漩涡之中被牵连丧命的人,要比想象中来得更叫人骇然! 对深陷权谋的人来说,退一步从来都不是海阔天空,而是足以叫人跌得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 所以,他们不能退,也……不想退! 而现在,开口说不行的是璃王,说可以的则是太子。 话音一落,从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硬气场顿然又霸道了几分,总攻大人只觉得有飞刀和银针嗖嗖嗖地在半空中交错而过,掀起一阵萧杀森冷之气!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皇甫长安回话,两人终于相互错开了视线,先后扭过头来看着她,仿佛两个争宠的小妾,在默默等待着夫君的临幸……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两人的眼中并无任何殷切期盼的目光,有的只是“不听我的,你就屎定了!”……的恶狠狠的威胁! 一时间,总攻大人被他们所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下意识忍不住退了小半步,继而才讪讪地扯起嘴角,尴尬地陪着笑了两声。 “这……遇见太后娘娘有难而出手相助,乃是草民分内之事,本无须劳烦太子殿下如此隆重地设宴款待,只不过……太子殿下既然开了口,那草民便是却之不恭了。” 刚刚紫宸太子虽然说她可以不去,但之前开口邀请的也是他,如果皇甫长安真的说不去,这一巴掌照样打在了紫宸太子的脸上,所以……还不如顺水推舟给璃王做个面子。 反正紫宸太子打心眼儿里已经认定她是璃王的人了,所以有辣个什么什么的……就都冲着璃王去吧!她只是路过!单纯的路过! 果然,听她这样一说,紫宸太子似笑非笑地“呵呵”了一声,脸上并无笑意,却也没有恼怒,只轻轻地抬了一下手臂,重复了刚才的话。 “那……公子这边请。” 南宫璃月斜挑着狐狸眼,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皇甫长安,俊魅的面容之上并没有因为总攻大人送出的顺水人情而有半分的好转,却是冷冷地剔着眉梢,对皇甫长安这种随时随地都喜欢抱大腿的陋习表达了极大的不屑与鄙视之情! “哼!能得到太子亲自相邀,乃是常人难以企求的莫大福分,你可不要不知好歹,给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不管怎么说,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是草野,哪怕你在武林中地位不低,在宫中也当收敛一下你那些江湖中的习气,莫要坏了宫里头的规矩。” 不知道是吃错了枪药还是先前受了紫宸太子的气,南宫小狐狸一张嘴巴,就巴拉巴拉数落了皇甫长安一堆,虽说话里头裹着一股浓浓地暗讽之意,但被当成出头鸟的总攻大人还是觉得有些憋屈,不免跟着哼了一声,道。 “多谢璃王殿下提点,草(lao)民(zi)自(zao)当(wan)谨(bao)遵(ni)教(ju)诲(hua)!” 一字一顿,说得特别的抑扬顿挫,婉转动听! 闻言,南宫璃月又是面色一沉,一甩袖子率先走了开去,那傲娇的小模样儿,比方才皇后那冷艳高贵的姿态还要傲上三分,活脱脱的就是一只开了屏的绿孔雀,看着很是欠爆! 相比之下,紫宸太子就显得温和了许多,即便不如白瑛那般温润如玉,也不像是花贱贱那样从容淡漠,但只要收起了那股针锋相对的锋芒,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十分舒服的,宛如六月里的微风,不热不寒,若非皇甫长安深知其本性,恐怕还要被他这幅小白兔的模样给蛊惑了去。 可见,但凡身居高位之人,表面上愈是纯白,心底下就愈是深不可测! 等到南宫璃月一走离,紫宸太子就没必要再继续逼迫皇甫长安什么,即便收敛了面上的神情,抬起步子就要走。 皇甫长安既然答应了下来,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但现在她还很不想走好吗!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没有?! “等等……!” 一把拉住紫宸太子的胳膊,皇甫长安低声将他拦了下来。 紫宸太子微顿脚步,回过头来看向她,眉心处微微蹙起,似乎对她的无礼之举生出了几分不悦。 “放手。”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深知紫宸太子的阴毒,这儿又是龙潭虎穴,皇甫长安自然不敢造次,立刻就松开爪子退避三舍,灰常主动地赔了个不是。 紫宸太子这才缓和了神态,抬眸瞥了她一眼,问道。 “公子还有何事?” “那个……”左右看了一圈周围,见宫人站得有些近,皇甫长安不得不悄悄地往前挪了两步,凑到紫宸太子跟前,小声耳语了几句,“……可以吗?” 紫宸太子微抿薄唇,即使对皇甫长安没有什么好印象,但看在她是太后凉凉的救命恩人的份上,倒也没有明目张胆地为难她,听完之后只皱了皱眉他那精致的眉头,毫不掩饰嫌弃之色! “这种事情你且自便,不用专门同本宫讲。” 说完,就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开,剩下皇甫长安立在原地幽幽地比了一个V字,尔后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太后凉凉寝宫周边比较隐秘的一个角落里。 她确实是有点儿闹肚子想要去如厕,但……听墙角神马的,显然更不能错过好吗! 虽说鹤归道人是紫宸太子极力推荐才留下来的,大抵是想从太后凉凉这里打探一下皇甫长安的底细,进而摸清楚她跟璃王的关系,但既然教父大人答应把鹤归道人留了下来,说不定就会聊一聊他最近的烦恼……要知道,像鹤归道人这样功力深厚的术士,放在现代绝逼也算得上是鼎鼎有名的心理医生了有没有? 摸到墙角边,悄悄地从窗户缝里探进去视线,里面的两人显然已经聊了一阵,眼下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只见教父大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9、曾经,有一个茶叶蛋放在你的面前 “你知道……那种感受吗?” 皇甫长安从来没有见过教父大人露出那种表情,微拧的眉头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苦涩,一只手半捂捂口鼻,扇子般的眼睫毛微微下搭,一双精致如画的凤眼闪烁着轻细的光泽,仿佛在隐忍着什么,又有些心痛得无法自制。亲 更多文字内容请百度一下乐文小说网(www.lwxs.org) 或者搜索乐文 都可以的哦 那种神态,就像是丢失了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在心如刀割之外,又有些无能为力,甚至还透露着一丝丝的茫然无措。 见状,皇甫长安不由得眸光微动,在心疼之余,似乎还能听到另一个嚣张的声音在狂妄地叉腰大笑—— “哦呵呵,你也会有今天!” 不过,在总攻大人的印象里面,一向高高在上如王者般存在的教父大人,从来都是面淡如水不动声色的,且不说他极少会有情绪上的波动,就算是有,也很少会表现出来。 所以,能在一只超级面瘫的男人脸上看到痛苦的表情,那种感觉……就好比是在蛋糕里吃到了芥末,第一反应不是“卧槽蛋糕师傅今天拿错调料了吗?!”而是“卧槽,一定是劳资的舌头坏掉了!” 眼下,非常怀疑是自己的视觉出了问题的总攻大人,为了能更清楚地听到里面的谈话内容,不由得屏气凝神,集中十二分的注意力,把一双耳朵竖得像兔子一样高,紧紧地贴到了墙壁上。 “你在干什么?” 身后,有人做贼似的压低了嗓音,捏着鼻子悄悄地问了一句。 “嘘——!”总攻大人一个激灵,立刻提指按住了嘴唇,示意对方噤声,继而才小声地解释,“我在偷听他们讲话,不要出声。” 话音一落,皇甫长安才蓦地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儿,随即眸光一凛,扭过了头。 才一转过脑袋,就对上了一张粉面朱唇的娃娃脸,糯米团子似的,又白又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是拿两颗黑曜石嵌在上面似的,看起来特别假,却又闪烁着一股活泼好动的灵气,此时此刻正好奇地睁着,充满了探究的意趣。 眨了眨狗眼,总攻大人不仅微挑眉梢……尼玛,这货又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 “喂……你……” “嘘!” 一句话没问出口,就被一只软绵绵的爪子捂住了嘴巴,娃娃脸扇了扇他那浓密得让人嫉妒的睫毛,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对着总攻大人正儿八经地使了个眼色。 “不要出声,小心被皇祖母发现了!” 听他这么一说,皇甫长安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个小家伙十有**就是寄养在宫中的景鸾皇世子。 一般而言,除了东宫太子和没有封王的皇子可以住在宫中,其他皇亲国戚的子嗣并没有资格在皇宫里面长住,而紫宸帝君膝下的几个皇子几乎都封了王,大多去了封地,唯有少数几位留在皇城,所以……能在皇宫里自由出入,还口口声声唤太后凉凉为皇祖母的小正太,也就只有那位备受帝宠的皇世子了。 据说南宫景鸾的生父德清王当年是紫宸帝君手下的得力悍将,与紫宸帝君一母同胞,自小就极力拥护年长六岁的紫宸帝君,可以说……如果没有德清王的倾力相助,作为先帝第六子的紫宸帝君,根本不可能坐上太子的宝座,从而一登大统! 而在七年前,在紫宸帝君一次秘密的外出游行中,遭到有史以来最缜密凶险的刺杀,随行护卫尽数毙命,就连紫宸帝君也险些命丧黄泉……也就是在那次意外的埋伏之中,德清王为了替紫宸帝君挡剑,当场被刺身亡! 得知王夫的死讯后,伉俪情深的德清王妃也因为积郁难消,在不久后便因染上恶疾而香消玉殒,只留下了南宫景鸾这一条血脉。 在那之后,紫宸帝君不免对德清王深怀愧疚,不忍其遗孤独自一人孤苦无依,便将南宫景鸾接入宫中照料,以皇子的待遇对其恩宠有加,从而借以偿还德清王当年重于泰山的手足情义。 所以说,南宫景鸾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却是整个皇庭最受帝宠的一只,故而他能在各个宫室中随意出入玩耍,也就不足为奇了。 念及此,皇甫长安不由得多打量了这个孩子一眼。 不可否认,南宫氏的血统都相当的优良,一个璃王已是妖孽,一个太子亦是美得惨绝人寰,而这个十来岁的小屁孩更是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漂亮脸蛋,总攻大人几乎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整个皇宫里面的软妹纸绝逼没有一个长得比他更玲珑可爱! 啧啧……特么这小屁孩小小年纪就长成这样,不知道等将来长开以后,会妖孽到什么地步? 啊不!等等!现在好像不是在考虑这个的时候! 蓦地回过神来,总攻大人立刻收回了视线,把对方暖乎乎的小手从嘴巴上拿开,随后朝他睇了一个“别打岔,想听就听,不想听就边儿凉快去”的眼神,即便竖着耳朵贴回到墙壁上,凝神倾听里面的动静。 南宫景鸾见状倒也没有捣乱,只眨巴了一下好奇的大眼睛,学着皇甫长安的模样,跟着把耳朵贴了过去。 两个人就那么壁虎似的趴在了墙壁上,一个一个神情严肃,好像在做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屋内,太后凉凉轻抿薄唇,说了半句话之后,就没了下文。 鹤归道人耐着性子等了一阵,一直等到手里的茶盏都有些凉了,才忍不住催问了一声:“……什么感受?” 随后,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教父大人一手捏着茶盏,修长的手指在杯沿上来回摩挲,像是在考虑怎么措辞,好半晌,在总攻大人扭得脖子都快抽筋的时候,教父大人才轻轻叹了一声,终于又张开了他那高贵的金口。 “从前……有一个光滑的、圆润的、富有弹性的茶叶蛋放在你的面前,你爱护它,宠溺它,将它视若珍宝百般怜惜,连碰都不舍得碰一下……却不想,有一天,这个茶叶蛋不见了,你第一次感受到了心慌,感觉到了恐惧,发了疯似的找它……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你找到了它,却发现……” 不紧不慢地说了一长串之后,教父大人的声音忽的戛然而止。 鹤归道人轻提眉头,忍不住又催问了一句。 “发现了什么?” “却发现……”教父大人抬手捏了捏微蹙的眉心,素来淡若清风的口吻逐渐染上了几分苦涩,便是连声调都不自觉地拔高了三分,“那个茶叶蛋……竟然……被人咬了一口!” 鹤归道人:“……” “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吗?!”一把将茶盏重重的拍回到了桌上,教父大人难掩激愤,目光骤然冰冷如剑,唰唰唰地直刺鹤归道人的双眸,杀气在刹那间溢满了整个房间!“你能吗?!” 不曾想太后凉凉会这般鸡冻,鹤归道人很明显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神色间还有来不及消去的茫然。 “这个……好像……不太能理解……” “哼!”太后凉凉冷哼一声,半眯着眸子一脸阴沉,大抵是觉得不解气,手心的力道一个没控制住,“咔嚓”一下就把杯子捏成了碎片,“该死的东西!” 鹤归道人又被吓了一小跳,目光战战兢兢地掠过桌面上那四分五裂的青瓷,忍不住在额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好像刚才被捏断的是他的脖子似的。 然而,苦于声名在外,这番又是为了开导太后凉凉而来,哪怕鹤归道人心底下一万个想从屋子里滚走,面上却不得不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纸,沉吟片刻之后小心翼翼地拿余光观察了一下太后凉凉的神态,见她脸上的怒火消下了几分,才敢开口劝慰。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既然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便是贵为太后娘娘的您,也无法要求对方把那一口茶叶蛋吐出来吧?而且,就算他蒸的吐出来了,您会要吗?” “不会!” 超级洁癖的太后凉凉当机立断,想也不想就吐出了这两个字,惹得总攻大人一阵幽怨……这尼玛,太后凉凉你对本攻根本就不是真爱! 鹤归道人抬手捋了捋胡须,做了一个悲伤的表情。 “可是……”太后凉凉更悲伤,“哀家很难过……” 闻言,鹤归道人停下了捋胡须的动作,本着良好的职业操守,小心翼翼地为太后凉凉出谋划策:“或者……您可以换一个完整的茶叶蛋……试试?” “哼……”太后凉凉又是淡淡一哂,抬起眼皮冷冷地睨了鹤归道人一眼,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依哀家看,不如把道长你的脑袋,换一个试试?……如何?” 话一出口,鹤归道人立刻面如土色,汗如雨下,婶婶地感觉到了来自太后凉凉的深沉的恶意! 一拂衣襟赶忙跪倒在了太后凉凉的跟前,鹤归道人纵然不怕屎,却也忧心自己祸从口出惹来太后的忌恨而连累了整个长生殿,即便忙不迭地叩首请罪。 “草民该死!太后娘娘息怒!” 教父大人显然并没奢望从他身上能得到什么好的点子,大抵只是为了找个人吐槽解闷,一番话说出口果然轻松了许多,便也没了方才那样深沉的怒意,只支肘看向窗外,斜挑着长长的凤眼,不轻不重地从两片冷傲的薄唇里相当温柔地吐出了一个字节。 “滚。” 兰后,鹤归道人就乖乖地滚走了! 待鹤归道人走离之后,太后凉凉又对着窗外轻飘飘地呵了一声。 “滚出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10、全部打屎! 闻言,窝在墙角的两人不禁浑身一颤,抬起头来面面相觑地互看了一眼,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颇有种大祸临头的不妙预感。 默了一阵,窗外不见任何响动,只有微风吹拂树枝发出的沙沙的声响,教父大人并未起身走到窗边,也没有命人将那两只偷听墙角的小耗子给逮出来,只淡淡地哼了一声。 “不要让哀家重复第二遍,否则……” 太后凉凉的一句话只说到了一半,却比任何威胁都来得让人心惊肉跳……南宫景鸾虽然可以在皇宫中自由走动,私底下却也很明白,有些地方不是他能随随便便闯进来的,更何况还是偷听谈话被逮了个正着,这种事可大可小,怎么处置就全看太后凉凉的心情了! 想到这里,南宫景鸾不免有些后怕。 太后凉凉常年居住在外,极少回宫,再加上性情冷淡,不喜嘈杂,同小辈们并不亲近,就连太子都难得见上她几面,更何况是他这个无足轻重的皇世子?南宫景鸾几乎可以肯定,若是放在大街上,两人面对面走过,太后凉凉都不见得会认出他这个孙儿来!哭瞎! 这一回,他也是误打误撞迷路走到了太后的萱宁宫,见到皇后和太子几人都在,才想要走进来给太后请安凑个热闹,结果没赶上时候,倒是撞上了总攻大人在听墙角,一时间好奇心起,却不想……酿成了大错,嘤嘤嘤! “喂!”抬手推了一把皇甫长安的肩头,南宫景鸾挑起眉头朝她使了个眼色,“皇祖母在叫你呢!” “谁说的?明明叫的是你好吗?!” 皇甫长安毫不犹豫地回了他一眼,继而眼疾手快,先下手为强,飞起一脚就把南宫景鸾给踹了出去。 “哎哟——!” 冷不防被踹了屁股,南宫景鸾一个没站稳,低呼一声扑了出去,瞬间就彻底暴露在了太后凉凉的眼皮子底下。 下一秒,太后凉凉冷飕飕的视线就跟冰刀似的刺了过来,把南宫景鸾扎得一个激灵,愣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由得龇牙咧嘴地回头瞪了皇甫长安一眼,想要把她一并揪出来。 然而,一抬眸,就见总攻大人从怀里……是的,就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纤长的狼牙棒!尔后恶狠狠地朝他挥了一挥,作势要捅到他的屁股上,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南宫景鸾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看着阳光之下,狼牙棒上面铮铮发光的尖锐的倒刺,虽然心有怨念,但到底还是没有粗卖总攻大人,只得硬着头皮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绕过窗子,跨进门槛,走到了太后凉凉的跟前。 见他走近,太后凉凉微微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继而轻启薄唇,果然问粗了那个问题—— “你是什么人?” 闻言,南宫景鸾不由嘴皮子一扁,哭瞎一万遍!尼玛,在太后凉凉的眼里,他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不过,委屈归委屈,面对德高望重的太后凉凉,南宫景鸾再如何顽劣不知礼数,却也不敢太放肆……那股子从太后凉凉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就足够把他冻毙了有没有?! “孙儿南宫景鸾见过皇祖母,皇祖母万福金安。” “南宫景鸾?”淡淡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太后凉凉眯了眯眼睛,眸中一闪而过一道亮光,就在南宫景鸾以为她想起了什么的时候,却听太后凉凉毫不留情地嗤了一声,“谁家的孩子?哀家怎么没有印象?” 南宫景鸾:“……”太后凉凉你是得了老年痴呆了吗吧?! 一边,随后跟进来的许公公大概是看不下去,忍不住上前两步在太后凉凉的耳边提醒了一句。 “景鸾世子,乃是德清王爷的遗孤。” “什么?他是宫儿的孩子?!”太后凉凉微微拔高了音调,口吻中显出了几分惊异,听起来似乎有些小小的鸡冻,“为何从来都没有人跟哀家提起过,宫儿尚有遗孤在世?” 自从占了千镜雪衣的这个身子后,教父大人一并接受了这个身子的所有记忆,而紫宸太后的这个身份,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千镜雪衣所取代了,眼下教父大人接手了这个身份,自然要把戏份给演足了才能不露破绽,物尽其用。 而在这个身子的记忆当中,确实没有任何关于景鸾皇世子的信息……这其中,常年居住宫外是一个原因,有人可以隐瞒,恐怕也是另一个原因。 跟前,南宫景鸾在听到太后凉凉这么问的时候,乌溜溜的一双眼睛登时黯然了三分,掩盖在浓密卷长的睫毛之下,看起来甚至有些阴郁。 在紫宸皇陵的那场浩劫之中,伺候在太后凉凉身边的侍从几乎都已经命丧黄泉,眼下侍候在身边的许公公是不久前才派过来的,所以并不了解个中原委,听到太后凉凉这样质问,不免也有些傻眼了,一时间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只能磕头请罪。 “这……奴才该死!望太后娘娘治罪!” “罢了,你先退下吧。” 摆摆手,太后凉凉缓下了口吻,并未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深究,至少暂时不需要——虽说他承接了这个身子的记忆,但却不知道当初千镜雪衣打的是怎么样一个算盘,毕竟他只是一个外来的魂魄,先前这身子的原主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就不是他所能了如指掌的了。 况且,他的目的跟千镜雪衣的目的大不相同,从相同的讯息当中,得出的结论显然也不尽相似。 没想到太后凉凉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自己,许公公忙不迭地磕头谢恩,随即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连额头上的冷汗都来不及拭擦,就匆匆退了出去,可见……太后凉凉的气场和威压有多么的强大! 许公公一走,屋子里便就只剩下了太后凉凉和南宫皇世子两人,南宫景鸾显然也有些惧怕眼前这个冷漠酷厉的皇祖母,自始至终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只垂着脑袋半跪在地上,心下在忐忑之余,又把窗外那个坑爷爷的魂淡诅咒了一千遍……贱人!人渣!敢做不敢当!废物! 太后凉凉不发话,他自然也不敢多嘴,屋子里静悄悄的,连呼吸都能清晰可闻,南宫景鸾看不见太后的神情,所以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阵,在南宫景鸾跪得膝盖都有些发麻的时候,才听太后凉凉不凉不淡地开了口。 “虽说你是宫儿的遗孤,按道理哀家应当多疼爱你一些。但子不教,父之过……如今宫儿不在了,哀家身为你的皇祖母,自然要对你严苛些,这一点,哀家希望你能明白。” 南宫景鸾乖乖地俯身,行了一个大礼。 “孙儿明白,谨遵皇祖母教诲。” 闻言,太后凉凉才扬了扬袖子,法外开恩道:“现在可以起来了,这边坐。” 这一回,太后凉凉的口吻听起来稍微温和了许多,然而即便不再辣么的严厉,却依旧没有太多的慈爱,仿佛生来就是一块没有感情的坚冰,对谁都是拒之千里……念及此,南宫景鸾还是有些瑟缩,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坐在了太后凉凉的身边。 “你来说说,要怎么办?” 冷不丁的,太后凉凉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南宫景鸾有些发傻,一下子没能明白过来,抬头直愣愣地瞅着她:“……啊?” 一触上那双冰泉般的眸子,南宫景鸾不禁心头一跳,像是碰上了烫人的火钳子似的,立刻又撇开了视线。 对此,太后凉凉倒也没有计较他的失礼,只又重复问了一遍。 “你刚才在外面想必也听到了不少,所以……你来说说,对于那个被旁人咬了一口的茶叶蛋,哀家要怎么做?” 听到这里,窗子外的总攻大人表示一口老血喷到了月亮上!尼玛!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久,怎么会转回到这里了?!教父大人你到底是有多执着于茶叶蛋啊摔! 还有!特么导演你让教父大人把劳资比喻成茶叶蛋蒸的可以吗?什么?!毫无违和感泥煤啊! 南宫景鸾显然也对太后凉凉的这个问题表示了极大的诧异,在顿了好一会儿,确定他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而且不能敷衍了事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吐出了几个字。 “皇祖母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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