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却是再也没有太后凉凉的任何踪影,皇甫长安又急又恼,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靠!连你也欺负我,干脆把你也一起休了!” “你敢?” 太后凉凉果然木有走远,立刻就接上了话头。 皇甫长安有恃无恐,勾起眉梢贱兮兮地笑了两声,道:“你看我敢不敢。” 本以为她这么说太后凉凉会妥协,却没想到在静默了一阵之后,太后凉凉跟着笑了两声,却道。 “那你就试试吧。” 皇甫长安立刻变了脸色……尼玛,这是要被所有人抛弃的节奏?!肿么可以这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心头一沉,皇甫长安下意识就要追上去把太后凉凉哄回来,然而步子才奔出几步,就悬崖勒马般停了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向前走。 太后凉凉暗暗等了一阵,仍不见她有下一步的动作,原本略带浅笑的面容逐渐地就酷寒了起来,直到耳边响起皇甫长安自言自语的囔囔,一张完美无缺的面容随之彻底冰封成了万年不化的雕塑…… 皇甫长安十分看得开地自我安慰说—— “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已经扑倒过一次了,爱走不走,有这闲工夫哄人,爷还不如多采几棵鲜嫩的美草……啦啦啦,啦啦啦,我是采草的小行家,戴了绿帽我不怕,戴一顶,采一棵,看看最后到底谁更多……” 捏了捏袖子里的休书,太后凉凉到底没把那几只情敌给五马分尸,只把休书给每人浏览了一遍,尔后阴森森地叮嘱他们。 “去璃王府把公子看紧了,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绝对不能!记住了吗?” 众小妾唯唯诺诺:“记住了……那休书……” “还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绝对不能少于三步!听清楚了吗?” 众小妾点头哈腰:“听清楚了……那休书……” “对了!就算是眉目传情也不行,只要一发现苗头不对,你们就立刻挡在他们两人之间,知道吗?” 众小妾连连称是:“知道了……那休书……” “休书哀家先放着,等公子对太子和璃王彻底死心了,哀家再烧了它……否则,哼……哀家就让公子对你们彻底死心……” 众小妾闷闷不乐,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们明明只是想多一点镜头和多一点出场率而已……可为什么到头来,莫名其妙就得了一纸休书?难道当小妾的,永远都只有当背景和被欺压的份吗?!这不公平! 寿宴过后,下一个黄道吉日很快就选了粗来,宫里宫外张灯结彩的,大红的喜色一直没换下来,反而因为即将来临的太子和璃王的婚事,变得更加的喜庆张扬,整个紫宸皇都都透着浓浓的喜气。 夏日的午后,皇甫长安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忙里忙外的下人,不由扯了扯嘴角,不爽地哼哼了一声。 “伐开心。” ☆、71、你读书少,别被骗了 “哗啦”一下,白苏忽然从树枝上跳了下来,匆匆走到皇甫长安跟前,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公子,太子殿下派来找你的人,好像被拦在了王府的大门外,你要不要去看看?” 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皇甫长安百无聊赖的眼皮子终于稍稍提起了一些,抬眸见到白苏颇为义愤填膺的神情,不由觉得奇怪。 “你不是一直跟着本公子吗?那大门外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白苏微微垂下眼睑,有些心虚。 “是、是裂云跟属下说的……” “裂云?那是哪只?” 轻轻咬了一遍裂云的名字,皇甫长安听着耳熟,却是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蹙着眉头看向白苏,对方先是明显一愣,尔后有些拙计,想要开口解释,却又欲言又止……在皇甫长安愈发狐疑的目光下,一张雪白的小脸竟然缓缓泛起了红晕。 “裂云就是……就是太子手下的隐卫,公子你之前见过他的。” 听她这么一说,皇甫长安才想起来确实是有这样一号人物,觑着眼睛扫了下白苏不自然的表情,皇甫长安蛋蛋地表示……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怎么,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是看上那劳什子的裂云了吧?” “没、没有!” 白苏立刻站直身体,矢口否认! 只是脸颊边的两团红晕却是越来越明显了,饶她怎么急着掩饰,也是欲盖弥彰。 “呵呵……”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两声,皇甫长安半眯起眼睛,细细地拉长了眼尾,在白苏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赔笑下,语重心长地提醒了一句,“俗话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读书少,可别被骗了。” “公子……我真没有……” 白苏还想撇清关系,然而语气却是不由自主地逐渐弱了下去。 皇甫长安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辩解。 “好了,别掩饰了,就你那点儿心思……切,狗眼没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好吗?换成是别人本公子才懒得搭理,正是因为看在你是本公子最得力的下属的份上,本公子才要告诫你一句,跟着南宫重渊那种狼心狗肺的人混的家伙,十有**也是狗肺狼心!你可以往屎里玩儿屎他,但千万……别当真了,造吗?” 听到皇甫长安这样说裂云,白苏不由努了努嘴巴,忍不住小声地反驳了一句。 “裂云他……不是那种人……而且,公子你读的书,那也能叫多吗?” 跟在太子爷身边伺候了四五年,她就没见丫进过几次书房好吗?!记得有一回,有个臣子因为有求于太子爷,特地投其所好送来了十多名美男,结果太子爷在念名字的时候……妥妥的,一连念错了三个名字!其中有一个甚至连名带姓都念错了,因为这事儿太子爷整整被人取笑了大半年,为此还揍过不少人闹出不少血案……这些,难道她都忘了吗?! 啊等等……太子爷好像是……失忆了。 白苏的声音很轻,原本只是随口吐槽的一句,说到后来几乎没了音量,但……不幸的是,这句话还是被招风耳的太子殿下听到惹! “来人,取文房四宝过来。” 勾起嘴角阴测测一哂,皇甫长安忽然对下人吩咐了一句。 “是,公子。” 女婢盈盈俯身,领命而去,不过片刻就取来了笔墨纸砚,将其摆平在桌面上,待她磨好了墨汁,皇甫长安随手接过,在雪白的宣纸上自顾自地描画了起来。 见状,白苏以为没她什么事儿了,转头正要走,只是步子还没迈开,就被皇甫长安给叫住了。 “谁让你走了?回来。” 不得已,白苏只能回过身,乖乖地站在桌边,看皇甫长安趴在桌子上鬼画符,一时半会儿却是猜不透她到底要干些什么。 过了一阵,皇甫长安唰地在宣纸上扫下最后一笔,继而啪的放下笔,抬起头来笑盈盈地看向白苏,扬手往宣纸上一指,剔着眉梢一脸挑衅。 “你来,把十个字念一遍,你要是能念出来,本公子对你和裂云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本公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听到这话,白苏先是心头一喜,心想皇甫长安认的字还没她多,这一局绝对稳赢好吗?!然而,看着皇甫长安奸笑成那样,白苏不免心下微微一沉,有种十分不妙的预感……再低头,往那十个字上扫了一遍,因着那一行字写得相当“潇洒不羁”,白苏先前没能细看,如今仔细辨认起来,脸色瞬间哗的就白了…… 只见那白纸上依稀可以分辨出这样十个大字—— “嫥嫦嫧嫨嫧嫪嫬嫭嫮嫳”! 对此,白苏的第一反应是……靠,这都什么玩意儿?! 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皇甫长安的表情,对方却是一副顶较真的模样儿,看起来并不像在做假,也就是说……这些字都尼玛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她故意拼凑起来的! 默了一阵,不见白苏开口,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眉眼间的笑意更深了三分。 “怎么样?是你自觉一点,还是要本公子……” “我去挂!我这就去挂!” 白苏习惯成自然,不等皇甫长安把话说完,立刻“嗖”的一下飞到了树枝上,继而特别轻车熟路地倒挂在了上面,形成了后花园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见状,裂云表示不服,忍不住从暗处跳了出来,想要跟皇甫长安较量一二! “我看看,什么字这么难念……” 皇甫长安随手把宣纸往他面前一提,笑得颇为有恃无恐。 兰后,下一秒…… 裂云更加轻车熟路地倒挂在了树枝上,紧紧挨着白苏童鞋…… “没用的东西,都是文盲。”皇甫长安十分高冷地哼了一声,却是见不得他们亲密,当下抬手指了指裂云,又指了指百步开外的一颗大槐树,笑得阴阳怪气,“你,去挂那颗树……” “公子……”裂云自然不肯,立刻开口求情。 “把外衫脱了挂!” “我……” “把亵衣脱了挂!” “可是……” “把裤子——” “我挂我挂!我马上就去挂!” 亲眼看着那一对苦命鸳鸯被一棍子打散之后,皇甫长安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不由得小声地哼起了曲子,将“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条至理名言诠释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看得伺候在一侧的女婢抖抖着肩膀,埋着脑袋不敢吭声,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就会被折菊公子扒光了扔到树上…… “你过来,把这张纸收好,随本公子去一趟大门。” 指了指写满字的宣纸,皇甫长安邪邪一笑,对着女婢吩咐了一声,尔后转身便朝王府大门走去。 那厢,听说皇甫长安要去大门口,花贱贱几人立刻催着南宫璃月去拦截! 行至半道,两拨人马就撞在了一起。 南宫璃月到底是王府的主人,狐狸眼儿一挑,即便先发制人:“走得这么急,公子是准备去见谁?” “本公子去见谁,你还能不知道吗?”皇甫长安不甘示弱,跨前两步,“看璃王殿下这架势,莫非是要拦着本公子不成?” 南宫璃月也不否认,笑着迎上前一步,目光锋锐如刃。 “是,本王不想你再跟那个人有任何的瓜葛。” “呵呵……”皇甫长安幽幽一笑,又逼近两步,“你想阻止本公子也可以,只要……” 南宫璃月跟着迈进一步:“只要什么?” “只要……”皇甫长安一抬手,示意女婢将宣纸取出,尔后缓缓摊开,双手奉在南宫璃月的面前,“你能将本公子所写的这十个字,都念出来。” 垂下眼皮,南宫璃月正要伸手去接—— “哎哎哎……我来!我来!” 宫狐狸立刻赶上前,从皇甫长安的爪子上接过宣纸,剩下的三只则不动声色地跟上前来,见缝插针,妥妥地挡在了南宫璃月和皇甫长安的中间,哪怕冒着被两人嫌弃的风险,也……坚决不让他们有任何眉目传情的机会! 取过宣纸,南宫璃月对着上面的字迹提眉一扫,竟是十分顺畅地将那几个字逐一念了起来。 皇甫长安顿时心头一沉,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赶脚,正暗暗后悔着,却忽然听到南宫璃月淡淡一哂,道:“你去吧……有两个字,本王不认得。” 皇甫长安喜出望外。 “你蒸的……肯让本公子出去?!” 南宫璃月幽魅一笑,款步走上前,正要对着皇甫长安的耳朵说悄悄话,宫狐狸却是非常不识相地扭着小蛮腰挤了进来,森森地把他们两人的距离拉了开! “没吃药?” “活腻了?” 皇甫长安和南宫璃月齐齐开口,各自投去万分鄙弃的目光。 “哎,我怎么可以长得这么美……”宫狐狸充耳不闻,一手抚着脸颊,假装看风景。 南宫璃月懒得搭理他,便用内力对着皇甫长安隔空传话。 “有机会,就杀了太子。” 闻言,皇甫长安不由脸色微变……在这之前,她虽然知道南宫璃月早有这个意思,但因为他一直没有明说,皇甫长安也就没放在心上,眼下南宫璃月说得如此赤果,那就说明他们两个人的争斗……差不多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72、你来就是为了送请帖? 抬眸对上南宫璃月酷厉高冷的眼神,皇甫长安表示灰常不爽丫颐指气使的态度,不由撇撇嘴角哼了一声,对他的嘱托不以为意。 “切,本公子干嘛要听你的?虽然本公子是很想抽那厮一顿,但也轮不到你来命令好吗?再说了……你的那笔帐劳资还没算呢,回房等着,今晚上洗干净些……说不定本公子心情一好,就来找你探讨人生奥义了……” 料到皇甫长安不会答应,南宫璃月也不计较,只细细拉长了眼尾,在那张精致如画的面容上勾出一丝魅惑万千的笑意,刹那之间……就连口吻都变得意味深长了许多。 “那好,本王等你。” 话音一落,不再等皇甫长安再度开口,南宫璃月就紫衫一飘,转过身款步走了开,端的是高高在上的架子。 “喂……”皇甫长安踮起脚尖,对着他俊秀的背影招了招爪子,邪笑着提醒了一句,“记得洗白白啊!对了!别忘了在水里加点花瓣!窝喜欢桂花味的!不行的话……蔷薇也可以哦!” 哟西!她就知道! 南宫璃月傲娇归傲娇,但在跟太子殿下势均力旗鼓相当的情况下,肯定会按捺不住向她求助嘚有没有?! 之前她一直不动声色地游走在璃王和太子两人之间,就是为了守株待兔,顺带煽风点火! 有鉴于她跟南宫璃月勾搭在先,那么不管她如何示表忠,太子都不会百分百信任她,而自从她进了东宫,传出了各种各样跟太子殿下的绯闻之后,南宫璃月显然也不可能对她绝对放心……所以,与其她拼命地在两头讨好却不讨巧,还不如什么都不做,等到时机成熟了……哦呵呵,自然会有人沉不住气来找她的嘛! 这不,还没等她夜闯寝殿,高冷不羁的兔王爷就主动地、乖乖地……送上门来了…… 等了大半年,终于等到璃王殿下投怀送抱,皇甫长安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颇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慰,就连对太子殿下的悲愤之情都在刹那间消匿了不少……但,多多少少,还是心存芥蒂! 不管怎么说,那天在御花园里,太子殿下无情远去的背影,蒸的让皇甫长安觉得很心塞,很受伤!甚至于让她头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对一直以来坚定不移的断遍天下之宏伟目标,生出了几分犹豫和迟疑……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为了克服这种踌躇不前的心理障碍,为了在采遍天下美草的康庄大道上继往开来勇往直前,皇甫长安暗暗下定决心,必须要……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连教父大人那么难搞的她都挖到手了,难道还怕区区的一只太子殿下吗?切……孔雀公主神马的都是浮云,有种放学别跑! 待皇甫长安行至王府大门,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两盏茶的功夫,远远的……那个时常伺候在南宫重渊身边的小太监还没有走,只心急如麻地在街角转圈,一副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没完成任务又不敢回宫复命的模样。 不经意间抬头见到了皇甫长安,小太监立刻面色一喜,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迎了上来。 “公子……太好了,你终于肯粗来了……” 然而,还未等他走近门前,就被守门的护卫横着两杆长枪“锵”的一声冷酷地拦在了外头。 “站住!” 小太监顿时鼻子一缩,一副快要哭粗来的神态:“公子……救救小的!求您了!要是您再不搭理小的,小的就蒸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微挑眉梢,皇甫长安却没那么好心,既没有开口让那护卫退开,也没说要放他进来,只剔着眉梢笑得阴阳怪气:“哟,这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程公公嘛?怎么,你不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着,跑到璃王府来给本公子磕头是什么意思?” “这、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殿下特地让小的来请您出一趟门,说是要……要……” 左右转了一圈,见两步的护卫都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小公公苦着脸,欲言又止。 皇甫长安微抬眉梢:“要什么?” 小公公还是不敢明说,立刻口风一转,将方才那个话头给圆了过去:“要是您不去的话,奴才的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然而,皇甫长安显然没那么容易糊弄,当即目光一凛,嗖地射去一记眼刀! “到底要什么?!” 小公公正忧心忡忡着,被她这样一喝,不由吓软了退,一个不留神就说漏了嘴:“那、那个……孔、孔雀……” 不等他说完,皇甫长安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孔什么雀!劳资管他是孔雀还是山鸡,就算是凤凰来了,劳资都不稀罕!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除非他把孔雀煮了蒸了,否则……哼,劳资跟他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不,不是!”小公公果断急哭了,眼巴巴地瞅着皇甫长安扭头离开的身影,在被门口的护卫架着抛向半空的那一瞬,忍不住扯着嗓门大喊了一声,“是孔雀草!” 听到“孔雀草”三个字,皇甫长安顿而眸光一闪,对着门外的护卫下令:“接住他!” 两护卫闻言一愣,即刻出手,却是晚了一步,只见小公公“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疼得各种鬼哭狼嚎,差点没痛晕过去。 “属下无能……没接住……” 护卫大哥摸了摸鼻子,乖乖回过身来,向皇甫长安请罪。 “你以为本公子是瞎子吗?你们两个分明就是故意的!”冷飕飕地瞟了两人一道,皇甫长安随手往边上一指,哼道,“去,到那棵树上挂着!在本公子回府之前,不许下来!” “这……”两护卫面面相觑,露出难色。 皇甫长安凤目一扫:“难道你们想脱光了再去挂?” “不想!” 护卫大哥异口同声,赶在皇甫长安发话之前,立刻闪人! “公子……”见皇甫长安走下台阶,小公公不敢怠慢半分,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她的面前,笑得又痛苦又殷勤,“殿下说,在观雪楼等您,不、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皇甫长安微抬眼睑,颇为狐疑地低笑了两声,“呵呵……是吗?” 皇甫长安虽说脸皮比城墙还厚,但这并不妨碍她要面子,先前南宫重渊那样冷落她,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皇甫长安自然不可能还像以前那样,一听说他要见自己,就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这一次,皇甫长安走得特别慢,不过是半炷香的路程,硬生生被她东走西顾逛了将近一个时辰。 到了观雪楼附近,皇甫长安也没急着上楼,而是就近选了一家酒楼,挑了个恰巧能看见南宫重渊的厢房,点了一脸盆的小龙虾,一边吃,一边监视南宫重渊。 就酱紫,从日照当空,一直到了日落西山,皇甫长安吃了整整一盆的小龙虾,而太子殿下在观雪楼的雅间里,也等了整整半天。 “搞什么嘛……一会儿翻脸就不认人,一会儿又杵在那儿装情圣……”丫之前难道是看错剧本了吗?! 撇了撇嘴角,皇甫长安剥完最后一只小龙虾,对南宫重渊反复无常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鄙夷,心下却是忍不住在想……嘤嘤嘤,太子殿下果然还是爱我的! 掩不住欢天喜地,皇甫长安一边骂自己犯贱,一边却是忍不住拔腿奔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南宫重渊颇为凝重的神情转而一喜,几乎是飞快地扭过了脑袋,张嘴就想叫皇甫长安的名字,然而话到嘴边,却是硬生生地顿住了,一直等到皇甫长安走到桌边,南宫重渊才淡淡开口。 “你若再不来,本宫就要走了。”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一颗热切切的小心肝儿,瞬间就凉了一截,只还不肯服输:“你不说是不见不散吗?才等这么一会儿就走,算什么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南宫重渊狐疑地重复了一遍,继而摇头,“本宫没说过这样的话,八成是下人多嘴。” 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顿时又凉了一截,连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都有些僵硬。 “那一百株孔雀草呢?” “刚刚送到,就在城西的客栈里,你带人直接去取便可。” 左右瞟了一圈,皇甫长安微微压低声音,小声道:“除了你的人之外,还有没有人知道孔雀草的事?” 南宫重渊淡淡一笑。 “没有了,这批孔雀草是托民间的镖局运送的,走的也不是官道,想来不会引起什么的注意。” 皇甫长安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由挑起眉头,将信将疑地反问了一句。 “连皇后也不知道么?” 南宫重渊点点头:“母后的眼线虽然遍布整个皇城,但只要小心避开,也不是瞒不住。” “那就好……”皇甫长安这才欣慰一笑,抬手帮南宫重渊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递了过去,“纵然一百株孔雀草算不上什么,但礼轻情意重……殿下为了此事想必费了不少精力,本公子多少总该说个谢字。” “比起公子所赠的神镜,一百株孔雀草确实不足挂齿。” 南宫重渊淡笑着接过茶杯浅酌了一口,言行举止之间,看起来都有些疏远,搞得皇甫长安浑身都不自在,顿了一阵,正要开口打破僵局,却见南宫重渊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金帖,双手呈到了皇甫长安面前。 “这是什么?” 皇甫长安眼皮一跳,狐疑地看了一眼南宫重渊,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耳边,南宫重渊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温和亲善……然而听在耳里,却有种钻心刺骨的疼痛,气得皇甫长安都快炸了! “虽说本宫与璃王在同一日成亲,你一个人分身无暇,但本宫还是希望……成亲的那天,能在东宫见到你。” “哈?!”皇甫长安气得手都抖了,捏着那份金灿灿的喜帖,几乎要扭变形,“你不要告诉我,你特地约我出来,就是为了亲手给我送请帖的?!” 对上皇甫长安怒火中烧的视线,南宫重渊默了一阵,他想说不是,但是一开口,说的却是…… “是。” “南宫重渊!”皇甫长安忍无可忍,“砰”的一下猛拍桌子,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太子殿下,“你他妈真变态!你放一百个心好了,你跟那只鸟的喜宴劳资是——绝!对!不!会!去!的!还有,劳资告诉你,在你跟那只鸟洞房花烛翻云覆雨的时候,劳资会去找十个美男……不!一百个美男!陪劳资吃喝玩乐,醉生梦死,一夜*!” 南宫重渊淡淡一笑,口吻在刹那间变得无比柔软,无比纵容。 “好,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皇甫长安简直要气CRY! “切!别以为劳资会在乎你,别以为劳资会为你伤心……你看着好了,劳资只会过得比你更爽好吗!干嘛?看着我干什么?想要我啊?有种来上我啊!真是白瞎了劳资的神镜,没看上劳资就算了,竟然看上了一只鸟……” 就在皇甫长安喋喋不休,觉得太子殿下的审美完全不可理喻的时候,南宫重渊忽然扬起爪子伸到皇甫长安的脑后,一把将她的脑袋勾了过去。 下一秒,皇甫长安一口气才吸到了一半,就堪堪僵在了原地。 南宫重渊微垂眼睑,两片冰薄而柔软的唇瓣轻轻地贴在了皇甫长安的嘴角……刹那之间,整个世界都像是静止了一般,就连呼吸都是静止的。 半晌之后,南宫重渊淡淡开口,说了两个字,才算是打破了沉寂。 南宫重渊说。 “辣的。” ☆、73、甜党还是辣党? 皇甫长安一滞,呆呆地看着南宫重渊,脑子里空白一片,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什、什么辣的?” 南宫重渊抬起手,伸出食指在皇甫长安的唇瓣上轻轻点了一下,眼角处微微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像极了孩童最单纯的欢愉。 “你的味道……是辣的。” “靠,劳资又不是辣椒,怎么会是辣的?!” 皇甫长安眉峰一竖,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表示不能接受太子殿下这种奇怪的评价!一般来说,难道不应该是甜的吗?! 对上皇甫长安怒目而视的眼神,南宫重渊不由怀疑自己的味蕾出了问题,即便伸出舌头轻轻舐了一下嘴唇,辨别再三后,才继续补充了一句。 “好像还有点麻……” 听他这么一说,皇甫长安顿时脑子一个激灵,想起来她刚刚在酒楼里……似乎,好像,如果那不是做梦的话……她整整吃掉了一锅的麻辣小龙虾! 见到皇甫长安微变脸色,南宫重渊不禁有些好奇。 “你刚刚……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连嘴唇都是辣的……呼出来的气息,好像也有股淡淡的辣味儿……”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本公子是如假包换的辣党好吗,会吃辣很正常!” “唔,本宫是甜党……” “靠!你这个异类,特么小龙虾能拌糖吃吗?!下限呢?!节操呢?!三观呢?!” “所以本宫从来都不吃那种东西……” “什么?!小龙虾这么好吃的东西你竟然没吃过?!你还是不是人?!难道你丫的祖先进化了几千万年辣么劳心劳力地爬上食物链顶端,就是为了让你吃蔬菜的吗?!” 皇甫长安不可置信的拔高了音调,婶婶地觉得南宫重渊不可理喻!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不等南宫重渊开口辩驳,皇甫长安忽然扬起手猛地拍了一把桌子,对着外面大吼一声。 “老板,来十斤小龙虾!” “十、十斤?!”掌柜地慌慌忙忙跑上来,抬头弱弱地扫了厢房里的两人一眼,忍不住开口确认了一遍,“公子您蒸的要十斤小龙虾吗?您知道……十斤是有多少吗?就两个人吃,会不会……太多了?” “废什么话!让你上菜就上菜,难道小爷我还会少了你的银子不成?” “公子说的什么话,小人不是那个意思……”掌柜的狗腿一笑,还是觉得有点儿难以接受,不由转头看向南宫重渊求救,“只是这十斤小龙虾……” 南宫重渊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听公子的。” “哎……”掌柜的赶紧一欠身,对着皇甫长安又是谄媚一笑,“小人这就去准备!” 不过片刻,掌柜的就差店小二捧了满满一大盆麻辣小龙虾上来,端端正正地放在了偌大一张桌子的正中央,见到雅间里的两位公子均是锦衣华服一身贵气,店小二不由热切地询问了一声。 “这小龙虾味道虽好,然而剥起来却也麻烦,不过有的人就喜欢自个儿剥着吃,说是享受那种剥皮的乐趣……不知二位客官是要自己动手,还是让小人来代劳?” “不用了,你下去吧!” 皇甫长安一挥手,支开了店小二。 “那……客官慢用。”店小二躬身一礼,即便匆匆走了开去。 待店小二一走出雅间,皇甫长安抬腿就往椅子上一横,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指着桌上香气四溢的小龙虾,对着南宫重渊颐指气使—— “吃!” 南宫重渊微微偏开脑袋,蹙了蹙眉头,似乎有些受不了麻辣小龙虾那呛人的味道,一张优雅温和的脸上隐约间染上了几分傲娇的神态……对上皇甫长安霸道威逼的目光,南宫重渊表示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不吃。” “不行,你必须吃!” 皇甫长安挑着眉梢,打定主意要跟太子殿下死磕到底! 南宫重渊微抬袖子,掩住口鼻面露难色:“本宫吃不来这种东西……” “吃不来也得吃!”砰的拍了一掌桌子,皇甫长安伸手一把将南宫重渊拉到了桌边,尔后转身端起那盆小龙虾,重重地摆在了他的面前,口吻强硬,毫无商量的余地,“作为我折菊公子的男人,怎么可以不会吃辣?!怎么可以不会吃小龙虾?!” 南宫重渊脸颊微微泛红,不知道是给那小龙虾的辣味儿给呛的,还是给皇甫长安的那句话给惹的……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太子殿下表示抵死不从! “谁说本宫是你的男人……” “怎么,亲都亲了……”皇甫长安高高地提着眉梢,恶狠狠地向前逼近了两步,目光如炬,一副“你要是敢不吃小龙虾,劳资就敢吃了你”的凶悍神态,“你还想耍赖不负责?!” “那……”南宫重渊一时语滞,垂着眼睑顿了一顿,才默默地退开一步,接着辩驳,“跟吃小龙虾有什么关系?” 小龙虾:就是!跟劳资有什么关系?!你们勾搭你们的,干劳资P事?!特么吃了劳资又不会怀孕! 皇甫长安继续步步紧逼,两人一退一进,很快就把南宫重渊逼到了墙角,一手撑在太子殿下的身侧,皇甫长安舔了舔嘴角,尔后邪邪一笑,挑了挑眉尾,勾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甜党?嗯?” 南宫重渊退无可退,只得伸手搭在皇甫长安的肩头,默默地阻止她的压迫。 “本宫从小就吃不惯辣味……” “这有什么吃得惯吃不惯的,多吃几口不就会了吗?劳资又没让你喝毒药,干嘛一副大限将至的表情?” 看着南宫重渊一脸为难,皇甫长安只觉心下一阵扬眉吐气! 都怪先前被他欺负得太惨了,憋屈得要屎,眼下好不容易逮着个可以欺负他的机会,她怎么能白白浪费?!再说了,辣党和甜党一向势不两立,要是不借此机会好好调教调教太子殿下的口味,以后还怎么愉快地吃饭,还怎么愉快地成为一家人?! 见皇甫长安丝毫没有作罢的意思,南宫重渊不由抿紧了嘴唇,暗暗挣扎了好一阵,却还是无法轻易退让。 “与其让本宫吃这个……本宫宁愿……喝毒药。”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顿时就变了脸色,看着南宫重渊油盐不进的模样,再联想起前几日他对她的所作所为……新仇加上旧恨,一股脑儿就涌上了心头,皇甫长安当即冷下脸色,猛地一甩袖,转身走回了桌边。 见状,南宫重渊先是心头一紧,继而又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就此得到了解放,却不想皇甫长安拿筷子夹起一只小龙虾,剥掉壳儿串在筷子上,一转身又走了回来……顺带手上的一只剥干净了小龙虾,直挺挺地横在他的嘴前,散发着浓郁而辛辣的味道。 “咳咳、咳咳咳……” 不妨被呛到,南宫重渊忍不住侧开脑袋咳了几声。 “少给劳资装相!你到底吃不吃?!” 皇甫长安冷着眼剔着他,口吻暴躁表情狰狞,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南宫重渊却是宁屎也不屈! 因为他很清楚,屈了这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翻身做主人的机会了有没有?! “不……” 一个“吃”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皇甫长安一口咬着小龙虾,狠狠地堵在了嘴里! 静谧之中,仿佛能听到“咔嚓”一声,小龙虾被碎尸万段,分成了两半……一半落入皇甫长安的嘴里,另一半,粘在了太子殿下的薄唇上…… 下一秒,被惊呆了的太子殿下,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下意识地……在皇甫长安恶狠狠的视线下,一点一点,把那半只小龙虾的尸身,咬进了嘴里,继而慢慢的咀嚼,吞下……末了,明明被辣出了眼泪,还要含着泪水笑着说。 “好吃。” 皇甫长安得意洋洋:“是甜党还是辣党?” 太子殿下泪眼朦胧:“……辣……党……” “哈哈!这才乖嘛,不愧是我折菊公子看上的男人,能屈能伸,敢甜就敢辣!要不要再来一只?!” “不……要……” “要还是不要?!” “……要……” 不远处的树梢上,裂云瞠目结舌地看着雅间内一边兴致勃勃地剥虾,一边连哄带吓地喂给太子殿下吃虾肉的皇甫长安,顿时有种三观尽毁的感觉……太子殿下不是来送喜帖的吗?折菊公子不该气得发疯暴走的吗?为什么事情的发展突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纸?! 你们两个人这么相亲相爱……皇后凉凉知道吗?孔雀公主知道吗?璃王殿下知道吗?太后凉凉知道吗?!紫宸国的大小官员知道吗?! 一口气喂了太子殿下十只小龙虾,辣的对方敢怒不敢言,皇甫长安才觉得解气,倒了一杯清茶递过去,口吻还是凶凶的。 “喝!” 南宫重渊被辣得天昏地暗,几乎是有气无力地接过茶水,一连灌了好几口,才逐渐缓过劲儿来。 “怎么样,味道很好吧?” 皇甫长安笑眯眯地看着他,明知故问。 南宫重渊抿了抿嘴角,坦白地表达了自身的切实感受:“好像死了一次……” 皇甫长安:“……你这是什么话?好歹也是劳资亲手剥的好吗?!劳资都没有亲手给别人剥过!璃王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闻言,南宫重渊微微一笑,补充了一句。 “那就是……好像愉快地死了一次……” 皇甫长安:“……” ☆、74、脑洞太大 又饮了一杯清茶,好一会儿才把那股子呛人的辣味儿给压了下去,南宫重渊微抿薄唇,原本有些苍白的唇瓣此时此刻潋滟得像是能滴出血来,就连一向白皙如雪的双颊,都泛起了隐约的红晕,衬着一头银色的白丝,看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皇甫长安抬眸不经意地撇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看得有些迷了心窍。 南宫重渊也不避开,就那么噙着浅笑,落落大方地给她瞧着,比之那些羞赧娇涩的姑娘来,倒是多了几分洒脱和坦荡,显出了男子独有的英气来……身后的窗棂上,灼眼的阳光热烈地照了进来,将室内的一角一落都照得分明,可就是因为太过真实,反而又透出那么些不真实来。 皇甫长安忍不住伸出爪子,抚上太子殿下的小手儿,撩拨了一遍又一遍,才确定这不是梦境……即使太子殿下没有亲口承认,但至少……也没有推开她不是吗?! “重渊,不要跟那只鸟成亲……行不行?” 话音落下,南宫重渊微微一顿,他想说好,可是……他不能。 抽开手,南宫重渊转而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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