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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甫长安贱笑着抛了个媚眼给他,一派邪魅神态,“儿臣对老骨头没兴趣,才不会玩他……到时候等儿臣办完了事儿,父皇就该知道有多爽了。” 没来由,皇甫胤桦被她那小眼神儿看得一惊,背后发凉,好似自己被她算计了似,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上官南鸿那只老狐狸,孤王倒不是特别担心,只是他勾结了地方都督,屯兵不少,眼下那些军队被化整为零转移到了皇城附近……到时候,如若那些逆贼真要挣个鱼死网破,势必会给皇城带来一拨浩劫,再加之上官南鸿结党营私,朝中大力笼络官员,一旦撕破了脸皮,我们也不见得能占优势……” “与其坐以待毙……”皇甫长安目光微烁,搭桌沿五指微微收紧,一想到要收拾那惹人厌一家子,就忍不住有些小鸡冻!“不如先下手为强?” “嗯?”皇甫胤桦不明所以,“怎么先下手为强?” “父皇,儿臣想开杀戒了,儿臣想……血洗皇城!” 瞅着皇甫长安眸中掩藏不住迫切和热衷,皇甫胤桦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开始重审视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孩子……越靠近她,就越觉得这家伙邪门,甚至还有一些,变态! “你打算……怎么血洗?” “哼,就算上官南鸿想高调登场高调唱戏,那也得有人给捧场不是?” 皇甫胤桦想了想,领悟了皇甫长安意思之后,顿然觉得自己也变态了:“那就洗吧,洗洗健康!” 入了夜,冬季天有些寒,东宫却莫名热闹了起来,一问,才知道是先前帮衬着皇后,使劲儿往太子爷脑袋上踩某些睁眼瞎妃子终于看明白了形势,屁颠屁颠地跑上门来赔罪。 “哟!见过皮厚橘子,小爷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女人……” 宫疏影一把团扇将众人拦了门口,没好气地冷嘲热讽,居然联合起来欺负他小甜甜,真想一个个刮花她们那张不堪入目脸! “先前是谁言之凿凿地断定我家太子是杀人凶手,落井下石火上浇油闹腾得欢脱?怎么这会儿又赶着贴上来,不怕被人怀疑惹得一身骚么?再说了,我家太子也是你们配讨好么?像你们这种残花败柳,给我家太子提鞋都不配……去去去,打哪儿就滚回哪儿去,别来污了小爷眼睛,脏了东宫地儿……” “喂你……” 一干嫔妾被他说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又无从辩驳,何况她们现是来赔罪,也不好公然翻脸,便只能忍气吞声,讪讪地陪着笑。 “我想宫公子你是误会什么了!” “是啊!事情不是那样。” “咱们应该好好谈谈……” “艹!”有嫔妾忙着解释,情急之下就要伸手抓上来,惹得宫疏影一阵恶心,拿团扇一把排开了对方爪子,后退了两步冷笑不止,“小爷可没空儿跟娘娘们互相了解,也不想跟娘娘好好谈谈,就让我们彼此误会彼此恶心下去吧!” “疏影——” 屋子里,皇甫长安听得脸部一阵抽搐,赶众人要发飙之前才出声走了出来。 众嫔妾闻言即刻一喜,正要迎上去,却听皇甫长安下一句哂笑道。 “说得真好,来,赏你一块桂花糕吃……” 说着,便咬着半块桂花糕迎面贴了上去,还是嘴对嘴儿! 宫疏影也不躲开,没有藏着掩着,就那么大喇喇地张口咬了上去,连带着把皇甫长安唇瓣吃进了嘴里…… 两个死断袖,就这么众人面前上演出格*戏,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真尼玛够了! 众人看得一阵目害,于寒风之中凌乱不已,就差抬手自戳双目了! “你、你们……” “操,你们怎么还没滚?”被打扰了好事儿,皇甫长安不禁皱着眉头一阵不悦,冷冷地对着小昭子下令,“杵着干什么?还不把这群烦人女人给轰出去?!” “是,太子。”小昭子赶紧应声跳出来,对着一干嫔妾赶鸭子似赶着,“娘娘们还是走吧,留这儿不仅恶心了别人还恶心了自己,何必呢……” 众人终于忍无可忍,一甩袖子铁青着脸儿转过了身:“哼!我们走!” “死断袖,真是瞎了我眼……” “我早就说了不该来这里,你们偏不听……” …… 叽叽喳喳女人离开之后,东宫才又安静了下来,皇甫长安对着门口淡淡哂笑了一声,回过头,宫疏影却是愈发地千娇百媚。 “别理她们了,来,我们继续……” 皇甫长安一把掐了他小蛮腰上,退开半步,抬眸越过他肩头,看向他身后走近皇甫砚真。 “二皇兄,这么晚了还来找本宫,是有什么要事吗?” 皇甫砚真转眸睨了眼宫疏影,尔后对上皇甫长安视线,上前两步将她从宫疏影身边拽了过来,垂头问道:“怎么,没有要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皇甫长安弱弱地陪着笑:“本宫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本宫……本宫……咳,二皇兄你真没事?” “本来是有事,”皇甫砚真伸手搭皇甫长安后腰上,顺势轻轻一带,就将她揽到了自己胸口,温热气息喷抚耳际,痒得叫人心底发毛,“不过,现就算是有事,也必须没事。” 皇甫长安给他绕晕了:“那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要是二殿下没什么重要事,就请回吧,我还要伺候太子衣睡觉呢……” 一旁,宫疏影亦是遑不相让,贴身靠了上来,自身后环住皇甫长安腰身,三个人那么紧紧贴了一起,活像是肉夹馍。 皇甫砚真大概是受不了像宫疏影那种低级争宠段数,到底是松开了手,口吻冷得像是要结冰一样。 “昭德太妃……仙逝了。” “什么?!”皇甫长安闻言大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妃娘娘身子不是已经大有好转了吗?怎么还会……” “自然是有人暗中下毒手。” 害死昭德太妃,显然是为了逼执掌神策营景王出手! “呵……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白苏忽然从一角帷幕里闪了出来,顺手抛给皇甫长安一封信件,“福无双降祸不单行,我看这天啊……就要塌下来了!” “乌鸦嘴!胡说些什么?”宫疏影抬手就敲了她一个栗子。 皇甫长安撕开信匆匆浏览了一遍,越看越心惊。 操你大爷!那个花语鹤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暗中动了手脚,朝廷经济命脉上狠狠切了一刀,榨走了一大笔油水,只留给她一个烂摊子?! ☆、45、真假太子爷?(票子来啊 一眼看下来,皇甫长安气得不轻,狠狠地把信纸揉成了一团,一副恨不得要吃下去样子,捏着拳头狠狠地砸了宫疏影后腰上。 “该shi!花语鹤你好不要给本宫逮住,不然本宫就一根一根扒光了你狐狸毛!” 宫疏影莫名受罪,捂着重伤地后腰扭了两下,皇甫长安动作太,他还没看清楚信纸上写是什么就被她收了起来,见她这幅炸毛模样,不禁有些奇异。 “发生了什么?花谷主干了啥事儿,能惹你这样生气?” 通常都是皇甫长安把别人气得跳脚,这一回……花语鹤能把皇甫长安气成这样,也着实是个人才! “哼,他还能做了什么?本宫看走了眼才会错信他,叫他暗地里捅了本宫一刀……果然奸商就是奸商,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就连所谓盟友都是拿来插刀……” 越想越生气,不说别,单是那笔巨额银款,就让皇甫长安心痛得站都站不稳了。 “操!气shi本宫了!本宫一定要插回来!插他个十刀八刀,叫他把吃下去给老子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不,不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花语鹤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生这个节骨眼上过河拆桥,只有傻子才会以为那是巧合。 现,整个夜郎王朝都处于非常时期,太子殿下名声虽然皇甫长安几番努力之下略有好转,但到底是毁誉参半,若是得不到多数人信服,再捅这样一个大篓子就很难宫中站住脚了,哪怕皇帝老爹往死里护着她……都不一定救得了她! 叫人心惊胆寒是,花语鹤这一招釜底抽薪,抽得又又狠又准,而且还是她和皇帝老爹搭台唱戏之前就已经做出了行动,分明是早有打算将她一脚踹下悬崖! 花语鹤你这只蛇蝎心肠死狐狸,总有一天老子要扒掉你皮! 攥紧了拳头,皇甫长安怒极,运起内劲将纸团碾了个粉碎,白色碎末从纤细指缝间簌簌飘落,像是一道长长瀑布。 见她这样,宫疏影却是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勾着狐媚眼角倚一边说风凉话,试图借此机会把花语鹤一脚踩到谷底!好永世不得翻身! 不然……像花谷主那种有钱到可以拿来当柴烧土豪,对皇甫长安这种又缺钱又缺爱家伙来说,简直是致命吸引力啊有没有?!瞅着皇甫长安先前各种讨好各种狗腿各种倒贴样儿,就该抓住所有机会,不惜一切代价地铲除他! “像花语鹤那种人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甜甜你是他手里吃过亏,怎么还是这样不小心?” “吃亏?”对于皇甫长安和花语鹤来往事情,皇甫砚真并不知情,眼下听宫疏影这样一说,不由微微寒了冰眸,问向皇甫长安,“他对你做了什么?!” 瞧着皇甫砚真那锋冷神态,白苏抱胸立一边挠着鼻子,心下暗叹,啧啧……这二殿下怕是又想歪了!这枚天字第一号醋坛子,表面上看起来清清冷冷冰雪似纯,其实私底下一颗心比什么都要黑,脑子里想法是比什么都要黄! 皇甫长安还气头上,皱着眉心想事儿,没有马上搭腔。 宫疏影一向看得清楚形势……知道什么时候该争锋相对!什么时候该一致对外!便就好心提点了一句。 “可不就是上回满城疯传太子爷花街裸奔事儿,就是叫花语鹤给坑!那只深山老狐狸,接手风月谷多年,满心满眼算计,哪里肯吃半点儿亏?离他远点倒也罢了,真要被他盯上了……呵,有谁不是赔得连裤子都不剩?别忘了,当初风月谷前任谷主,就是被他好徒儿给净身赶出谷……” 风月谷声名显赫,花谷主是权贵争相巴结头号人物,不用宫疏影这儿说他坏话,皇甫砚真也知道花语鹤是个多厉害人物。 只是没想到……皇甫长安会跟他牵扯一起?而且还真就勾搭上了?! 凤眸微微一眯,皇甫砚真看着皇甫长安目光愈发紧了。 这家伙就是喜欢沾花惹草招蜂引蝶,还偏生有那样本事,勾搭一个便上钩一个,钓鱼都没她那么顺溜,若是再不看着点儿,还不知道要外头给他招惹多少个男人……不过,像花语鹤那样人物,一向是不屑于搅和到朝廷权斗之中,如今举动多多少少都透着点儿蹊跷。 “风月谷遗世独立,势力遍布九洲,却是建立三宫六城之外,虽说为了行事之便与官家多有勾结,但花谷主不缺就是银子,犯不着为了钱财做出这种鱼死网破举动……这件事,怕是还有深一层内幕。” “谁知道呢!就算那魂淡不缺银子,但他嗜钱如命,看着有这么大一块肥肉兜进口袋里,难保不会眼红!” 皇甫长安还是很心疼被坑走银子,她已经很穷了!已经债台高筑了!危难之际她也不奢望花语鹤会出手帮她,但一万个没料到那货竟然会倒打一耙?!这对捉襟见肘太子殿下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有没有?!两肋插了满满刀,疼得要命! “再说了……如果不是他自己意思,这九洲之上,谁还能逼着他干这样?至少本宫不相信上官南鸿那只老奸巨猾狐狸,有这样大本事!他若有这等能耐,早十年前就造反了,又何须等到现?” “凭一人之力或许威胁不了他,可若是几人联手呢?花语鹤他不是神,终归是有弱点。” 听皇甫砚真这么一说,皇甫长安不由抬眉。 毕竟她阅历尚浅,对这个世界形势了解得还不够深刻,但皇甫砚真不一样,他自幼生长于此,又是皇族之人,知晓许多不为人知内情,所以能站得比她高,看得比她远。 “那依照二皇兄意思……还有谁,等着坐收渔利?” 皇甫砚真仰头看了眼窗外月色,繁星璀璨,夜空深邃,让人一眼看不到底,一如这浮浮沉沉人世。 “想要挑起夜郎王朝内乱人太多了,天启和紫宸一直都虎视眈眈,如果上官南鸿跟那两边暗通曲款……事情就变得很棘手了!” 闻言,皇甫长安眸色一暗,心尖尖上呼啸而过一万头草泥马,也不足以形容她此时憋屈和悲愤! 不要告诉她,她兴高采烈地布了这么一个自以为是天衣无缝局,到头来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成了别人棋子! 到了这个世界,她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连懒觉都没舍得多睡一个……可不管怎么说,到底资历浅薄不如人,抵不上他人十年一日运筹帷幄。 这个天下很大,时至今日她还皇帝老爹庇佑下夜郎王朝这只小笼包里过日子,甚至没有接触过残酷战争,没有真正面临血流成河凶险,她吭哧吭哧奋斗了那么久,也只不过是把几位皇兄袖子扯断了……离那断遍天下袖鸿鹄之志,似乎还远远,遥不可及啊!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绝对王者,制人者必将受制于人……”皇甫长安凤眼一狠,音调邪魅,透着一股嗜血狠辣,“他妈谁敢暗处玩儿本宫,本宫就变着换花样玩死他!玩到他菊花烂掉为止!” 话音未落,小昭子只觉得脊背一凉,菊花一紧。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殿下又要发飙了! 但凡扯到爆菊这一层面,那就说明太子殿下是真火了……那谁谁谁,小心些你菊花儿!多穿几条贞操裤!多带几根防狼棒!此地有太子出没,请注意人森安全! 天蒙蒙亮,群臣一如既往地侯隔厅准备上朝。 冬日寒风嗖嗖地刮着,掠过屋檐之时半空卷起一阵悲恸呜咽之声,清晰地传入厅堂之内。 有人闭目养神,有人正襟危坐,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眉头紧皱……一直跳个不停左眼皮告诉他们,今天要有大事发生了! 消息人已经得到了情报,朝廷年终赋税遭了一场不小浩劫,折损了八成不止! 不仅如此,朝廷财政中为重要铁盐一脉也被有心之人乘虚而入,与之相关官员悉数被暗杀或者被绑架……地方造成了极大恐慌,正常运营系统因此而惨遭瘫痪! 如此剧烈动荡,必然不是一般刁民可以做到,眼下嫌疑大无疑是两拨人,其一是蓄势谋反野心一党,其二则是趁着夜郎内斗剧烈之时秘密潜入敌国之手! 若是后者,能如此精妙地渗入朝廷机密之处,则朝中必然有人与之勾结通应! 若是前者,似乎也不能排除监守自盗,散布**阵嫌疑。 外患重重,内乱不休。 远皇城之外,破云鸣钰一袭雪衣,安闲地靠轮椅上,赏心悦目地望着郊野自然风光,这趟浑水破军府无意搅和,选择了作壁上观。 当然,这不是他意思,这是老爷子意思。 原本父亲是打算为二哥报仇,出兵给陛下助阵,一举灭了上官南鸿那只老奸臣,甚至连调兵密令都发了出去……不想半路却是被老爷子给截了回来。 老爷子心思奇特,不仅没答应发兵,甚而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二话不说让他和大哥把皇城仅剩破云军精锐给调度了出去。 如今破军府,只剩下破云炎业一个人独守空闺,寂寞如雪。 这就是老年人和中年人所无法逾越代沟啊代沟! 而且老人家冥顽不灵,做出决定谁都改不了,无论怎么争辩都是白费唇舌……破云炎业虽为破军府当家,可破云老爷子很久都没管事儿了,如今言之凿凿态度坚决,他这个做儿子自然不敢跟老爷子翻脸,只得顺了他这一回。 大不了,要是上官南鸿真举事成功鸠占鹊巢了,他再挥军把丫给踹了,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说不定一个运气好,还能自个儿当几天皇帝玩玩……咳!等等,老爷子该不会就是打这种主意吧?!爹!别闹了好吗!现不是开玩笑时候! “四弟,你说……以太子殿下现处境,会不会太危险了?” 见着破云鸣钰一脸平静,云淡风轻,似乎对皇城之事漠不关心……相比较之下,破云鸣融倒是忧心不少,就算不为皇族着想,三妹还东宫里待着,皇城要是真乱了,首当其冲便是她这个太子妃。 “大哥是担心三姐吗?” 破云鸣钰微微勾起眼角,一语点破。 大哥一直都不看好太子,说得难听点,太子是死是活他根本就不关心,只不过眼下被局势所迫,三姐又执迷不悟地要嫁给太子,他才对这个极度不满意妹夫关心一二。 破云鸣融蹙了蹙眉头,对那个掌上明珠般妹妹是真宠爱。 “当初父亲就不该顺着雪嬛性子胡来!不然现也不至于会发展到这样境地……雪嬛也真是糊涂,那么多青年才俊踏破了门槛提亲,她不要,偏生要嫁给一个不成气候断袖……真是,真是……唉,气死我了!” 看他气恼,破云鸣钰又是浅然一笑,换了个舒服坐姿靠雪白貂皮上,黑亮发丝洋洋洒洒铺了一层,如同上好绸缎。 声音柔软,听人耳里有种安抚力量。 “大哥不用担心,只要父亲还皇城,三姐就不会有事。” 破云鸣钰越是说轻松,破云鸣融就越是心焦! 他跟四弟完全是两种不同性格,他擅武,四弟善谋,从小他就知道,比心眼,比那些弯弯绕绕肠子,自己不是四弟对手……所以管他是破云府长子,是他大哥,却还是忍不住对这个小了他整整七岁少年,心生忌惮。 但他也不是个会轻易放弃东西,有些东西,他放开了手脚去争,争得到便是他……争不到,他也不会心存怨恨,只当是输得心服口服! 后来,四弟果然军中崭露头角,锋芒毕露,成了一方军神。 自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这家伙脑子比自己好使太多了……所以,智商低不是他错! 要是让他带领军团跟四弟手下军队交战,他不会输得一败涂地,但不管过程有多么惨烈,赢那个人都不会是他。 如果说他比较像父亲话,那么四弟几乎就是跟老爷子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所以老爷子才会特别地喜欢他……不过,叹服归叹服,他其实打心眼里还是很讨厌破云鸣钰! 这家伙,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一副天塌下来都不以为然样子! 请原谅他智商有限,从来都看不懂他世界,他们两个人注定是无法正常交流! “你又知道?现各地府兵都被调去了皇城,就连父亲都查探不到上官南鸿一共勾结了多少地方都督,到时候皇城一旦被攻破,破军府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又何谈保护三妹?真不知道老爷子心里是怎么想……这种紧要关头还把精锐调遣到这种鸟不生蛋地方,等到皇城真失守了,我们再赶去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抱着手里头暖炉,破云鸣钰耐性地听着大哥发了一通大牢骚,一直等到他把话说完了,才微笑着抬起他那单薄而细长睫毛……阳光下,脸颊边梨涡细碎而精美。 “大哥,你太小看太子了……你要是以后还这样看轻她,小心会吃亏哦。” “……” 破云鸣融脸色一僵,被他那个“哦”字恶心得眼角一抽,终于收回了激愤目光,甩袖怒走而去! 真是!他跟他说那么多干嘛?!明知道说再多……也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夜郎皇都,无欢宫。 “啪!” 朝堂之上已是一派剑拔弩张,户部尚书气得脸色发青,一把摔了手中笏牌,指着上官南鸿大骂道。 “你……你血口喷人!老夫忠职守克己奉公,廉洁之名享誉朝野,岂是凭尔等三言两语就可污蔑?!哼,就算是诬陷本官,也要拿出证据来!” “呵呵,”上官老狐狸抖了抖嘴边两撮小胡须,阴沉一笑,冷然道,“诬陷?你以为自己真做得天衣无缝,没有留下一丝破绽?” “哼!废话少说!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不然……老夫就请奏陛下治你这欺君大罪!” 户部尚书横眉相对,冷哼一声即朝皇甫胤桦摆出上奏弹劾姿势。 为官数十载,户部尚书乃是三朝元老,便连先帝也要礼让三分,如今却遭皇甫老贼含血喷人,他怎能不怒?! 朝之人有谁不知,自从上官府出了两位皇后得势以来,各地大小肥缺多数被侯府一党揽入怀中?!如今捅了这样大篓子,上官南鸿这只老狐狸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把罪责一律推到自己身上?!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好一个指鹿为马!他倒要看看,上官侯爷能颠倒黑白到什么地步?! 皇甫胤桦高坐台上静观其变,对于两人大吵大闹无礼之举似乎并不生气,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神情冷峻黑眸暗沉,叫人看不出他喜怒。 察觉到被冷锐眼光一扫而过,皇甫长安讨厌地皱了皱眉头,抬起眼睑很是很不爽地瞪了回去—— 尼玛,找事来了! “既然许大人如此坚持,那老夫就还大人一个‘公道’!”上官南鸿一派成势胸架势,对殿外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众人目光齐齐聚向殿口,只见一袭青衫痞气十足地飘进来,就算是被人捆了双手押着,也改不了他那吊儿郎当气质。 是他—— 皇甫长安感觉太阳穴微微一炸,立刻明白过来,她设套子算计旁人时候,对方也挖陷阱埋她……这个男人是天香楼常客,因为花钱比较大手大脚,又跟她“臭味相投”,所以被皇甫长安当做了狐朋狗友第一人,没事时候经常拉他去花天酒地,然后很不要脸地让他买单! 可是没想到啊真没想到……丫竟然是上官老狐狸人,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她费心思地坑来坑去,后坑尼玛还是自家银子! 次奥!这太浪费她感情了!不开森! “他是什么人?!”户部尚书自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瞥了一眼那人,继而嗤笑道,“不要跟老夫说你所谓证据就是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拎出来刁民——” “他是什么人……”上官侯爷低低沉吟了一句,重复他话,阴暗而尖锐目光却笔直看向皇甫长安,“想必太子殿下比微臣清楚吧?” 从男人进殿那一刻起,皇甫长安就知道自己无法再置身事外了……嘤嘤嘤,嗑瓜子看戏是爽,但要是自己被押上戏台给别人看好戏,那就很不爽了! 见皇甫长安不做声,男人抬起头斜勾嘴角,懒懒一笑。 “怎么……尊贵太子殿下,才几天没见就不认得小人了么?小人虽是贱命一条,可毕竟帮太子殿下把事都办妥了,不想殿下如此无情,可真令小人心寒啊……”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见他笑,皇甫长安也跟着笑,笑得比他还痞气,比他还无赖,比他还吊儿郎当! “是嘛?本宫可没记得让你做过什么事,本宫只记得上回你故意灌醉了本宫偷了本宫腰牌,被本宫列入通缉名单四处窜逃,想不到啊……你躲进了侯府地牢里,还不忘挑拨是非……”笑道后面,皇甫长安神色陡然一凛,口吻骤然严厉三分,“说!究竟是谁派你来?!” 听太子殿下四两拨千斤地回着话,朝堂随之静了片刻,继而响起窃窃私语,不知孰真孰假。 “原来太子殿下腰牌真掉了啊……”上官老狐狸幽幽一笑,自袖中取出一块金牌呈上,“微臣原也不信这宵小污蔑之词,怀疑这块金牌是伪造之物,不过现听太子殿下这么一说,微臣倒又忍不住有几分相信了。” 瞅了眼呈上御座金牌,皇甫胤桦不由得脸色微暗,即便沉声开口。 “一块腰牌而已,如何能调配军队调任官职,侯爷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陛下圣明!” 一边作壁上观多时李府当家李震,此刻方才开口,借着上官老狐狸气势推波助澜,扬手直指皇甫长安鼻尖! “陛下切勿轻信了这奸贼一面之词,微臣暗中探查已久,这奸贼与紫宸多有勾结……这名男子就是紫宸国派来细作,微臣他居所找到了这奸贼与紫宸勾结私通罪证,这次朝臣被害一事不过是他们一个小动作而已,他们大威胁于掌握了我朝军力分布!” 皇甫长安大怒:“操!你特么说谁是奸贼?!” 李震上前一步,虎目威严,目光如炬。 “事到如今,你还打算再装下去吗?你根本就不是太子!” 刹那之间,皇甫长安被他瞪得有些心虚……不会吧?难道李大叔察觉到什么了?不是说好了只是演戏吗?演得这么像是要作甚啊……该不会丫脚踏几只船,关键时刻又跑去和上官老狐狸好上了,然后到她这儿来一发假戏真做?! 泥煤啊!那坑就不是爹了,坑是太爷爷太爷爷! “一派胡言!荒谬!”听了这话,皇甫胤桦差点没从龙椅上跳起来,“孤王皇儿,孤王还不认得吗?” 瞅见皇帝老爹几近龟裂暴走神态,皇甫长安微微测过脸,险些没把兔唇笑裂……虽然她很清楚这种场合一定要严肃,一定要认真,一定不能笑! 但还是……他妹太搞笑了好吗?! 指鹿为马竟然还指到了她脑袋上,尼玛啊这谁想出来构陷之辞啊,真是人才啊有没有?!居然还妄图离间她跟皇帝老爹感情……脑子养金鱼了还是错把春药当饭吃了?!嫉妒她跟皇帝老爹感情好啊?! 只是,听到李震说后一句话之后,皇甫长安就笑不粗来。 李坑太爷爷说。 “陛下,这个奸贼偷梁换柱,把真正太子推下了山崖,时至今日……太子殿下才养好了伤势,回到了皇城。” 话音未落,又是满场惊异! 皇甫胤桦一张俊脸几乎要扭成麻花,憋了好一阵才憋着没爆粗口——靠!这群人合着来阴他是吧?!皇甫长安是不是太子没人比他清楚,但是眼下情况是,他认定皇甫长安是太子木有用啊,要大家相信才行啊! 不得已,皇甫胤桦只能憋着怒气,冷哼道:“你说真正太子回来了,人呢?人哪里?” 李震转过身,跟上官南鸿对了一眼,继而开口朝殿外喊道:“请太子殿下进殿吧!” 一时间,众人齐齐扭头,脖子探得跟长颈鹿似,就连皇甫长安都伸长了脑袋,非常迫切想要一睹太子殿下“真容”! 然后,几秒之后,众人齐齐喟叹:“果然是真太子殿下啊……” 而他们身后,皇甫长安眼瞎了,脸裂了,菊花儿都颤抖了……泥煤啊!魂淡导演,窝要掐死你!不带你这么玩儿啊!劳资要罢演啊罢演! 太监搀扶下,颤颤悠悠走进大殿,所谓真正太子爷……唔,你们猜得没有错! 那个膀大腰圆家伙,跟皇甫长安减肥成功之前,也就是刚穿越过来那一阵子,长得尼玛不要太像好吗?! 霎时间,皇帝老爹震精了!大皇兄震精了!二皇兄震精!四皇兄也……震精了! 各种凌乱,各种崩坏,各种一口老血喷到了银河,阴谋不止,大姨妈不休啊不休…… “父皇!”假冒伪劣太子爷晃晃悠悠地扑倒了大殿前,情深深意绵绵地喊了皇甫胤桦一声,尔后颤着手指向皇甫长安,悲愤不已地控诉他恶行,“是他!就是这个奸贼!把儿臣推下了山崖,妄图取代儿臣身份……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看着那家伙演得入戏,皇甫长安不禁抽了抽嘴角。 艾玛,这是真假美猴王节奏吗?要不要酱紫?!蛋蛋君表示很疼啊,非常疼,疼得都裂开了! 事情发展似乎已经越来越往无法控制境地裸奔而去了……这样情况本身就很荒谬,别地儿是绝逼没可能发生! 但是皇甫长安很特殊,她不仅变了样貌,就连灵魂都变了……所以难免招人怀疑,上官老狐狸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想到用这样招数,把真变成假,把假变成真! 这下,就连皇甫长安都不得不承认,上官南鸿耍得一手好诡计,是个不可多得人才啊人才……妥妥地给跪稳了啊有没有!湿父,收了徒儿吧! 皇甫胤桦被他那一声“父皇”叫得窝火,他自然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搞错太子,即便厉声骂了一句。 “荒唐!大殿之上,岂容尔等胡闹?!” 那西贝太子显然没有料到父皇如此不近人情,一顿之后,不由拉开了哭腔开始嚎:“父皇,儿臣是长安啊!您不认得儿臣了吗?父皇……儿臣才是您真正儿子啊!” 皇甫长安毫不犹豫地投去了鄙夷一瞥…… 这个蠢货!当众这般逼问不是给皇帝老爹打脸吗?连自个儿皇儿都认不出来,这是要是传了出去,皇帝老爹岂不是成了全天下笑柄了?!皇帝老爹会认他才怪! 皇甫无桀见了那张久违脸,不禁觉得一阵厌恶,就算丫是真……他也只认皇甫长安是七弟! 皇甫砚真眸光如冰,清冷瞳孔里,一闪而过杀气。 皇甫凤麟看了眼那人,又回头望了眼皇甫长安,尔后,缓缓地把目光移到了她那36D大胸肌上,心中很是不屑……上官老狐狸找来那个西贝货,一看就是个男,可是他们亲亲七“弟”,实际上是个软软妹纸哟!哦呵呵呵呵,没想到吧亲! 李震见皇甫胤桦大有耍无赖不认帐意图,不由得走上前两步,继续混淆视听。 “陛下!自从太子换了个模样之后,就性情大变,难道您就一点怀疑都没有……” “靠!”皇甫长安打断他,“本宫哪里性情大变了?!” 众臣默默:这个,性情上……好像是没有变,就是人长得好看了不知道几百倍……辣个李将军,这一点上,还是不要睁眼说瞎话好。 皇甫胤桦挥了挥手,完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们咬定长安是紫宸细作,除了这个痞子之外……可还有什么证据吗?” “这……”李震面露难色。 “拿不出来,就是没有了?构陷太子,其罪当诛……李震,你何时也变得这般糊涂了?!” 这些人,一个个都把矛头对准了皇甫长安,看起来好像对他很忠心,什么都为他着想一样,实际上他们心底下明白得很,对付皇甫长安就等于是对付他……因为他们笃定,他舍不得让长安受委屈,所以一定会为了长安,而做出一些天理难容事情来。 如此这般,他这个皇帝也就别想再当了! “微臣虽有证据,只不过目前还不足以将这奸贼治罪,以陛下对这奸贼厚爱……若非铁证如山,想来是难以取信于陛下,是以微臣原先打算搜集足够罪证再行定夺……”李震不紧不慢头头是道,口吻中满是笃定,一番话说得却很有技巧。 一开始,李震态度过激,原本引起了一些中立派不满,然而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情绪便又得到了安抚,开始顺着他思绪往下走。 可见这男人,不但打仗厉害,口才也是一流,加之他平时冷言少语,一开口就容易极端冲动,比之当下瞻前顾后,便立刻潜移默化中将事态严重性与可信度提高了一半不止。 皇甫长安挑着眉梢,大姨妈逆流之中,看着他们自吹自擂,忽然间就开始很好奇……他们到底能把这场戏唱到什么境地?都特么是强淫啊! 李震嘴上说着证据不足,然而吩咐下属取出来罪证,却是是厚厚一沓书信,甚至还有——地图! 那几张图纸摊开大殿之上时,全殿齐齐震惊! 这个时代官员文武分派尚未分明,武将懂文,文官知武……只消几眼,所有人都看出了那些图纸是军中机密,关系到整个夜郎王朝国防安危! 他们不敢想象,万一这些图纸真落入紫宸,会是怎样后果?! “呵呵,就凭一沓破纸也想定本宫罪?!” 皇甫长安勾着一起冷笑,朝李震款步走起,一步一步,每踩一脚就带起一阵不怒自威威慑力……明明是瘦小身子,却让人有种如芒背感受,大殿上气氛瞬间又凝重起来! 一手夺过案板上书信,皇甫长安垂眸瞄了两眼。 不全然都是她笔墨,但确然有几封出自她手……看来,谷主大人还真是将她卖得彻底啊! 死狐狸,菊花痒了是吧?洗干净等着,本宫早晚爆了丫!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皇甫长安忽然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 只见她步上前,劈手袭上那痞子胸口,两指笔直贯入皮肉……比匕首还要锋利! 另一只手则直接捏碎了那一沓厚厚“证据”,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迅雷不及掩耳,半点阻拦空间也没留下。 与此同时,就她出手后一秒,皇甫砚真身影一晃,逼近那个西贝太子身侧,尔后便只听“咔嚓”一声,对付来不及惨叫之前,就扭断了他脖子! “你——”一直耀武扬威李震见状不由面色一黑,当即朝两人怒喝,“你们这是干什么?!” 收回手轻轻一吹,掌心纸屑顿时飞了起来,飘飘摇摇落李震英挺鼻尖,看到他虎目陡然瞪大,皇甫长安笑得特别流氓。 “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啊……本宫都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李将军还没看出来么?” “大胆妖孽!” 不料皇甫长安会这般无赖,上官南鸿立刻厉声怒斥。 “竟敢公然朝堂杀人,可见你根本没把陛下放眼里!你以为毁掉证据就可以相安无事了吗?!哼,现大家有目共睹,就算没有这些铁证,你也逃脱不了干系!来人!把这个妖言惑众奸贼抓起来……” “大胆!上官南鸿,你眼里还有没有孤王这个皇帝!” 皇甫胤桦重重击了一掌桌子,面上怒气大盛。 “陛下!上官侯爷说得没错,这家伙是奸贼无疑,望陛下切莫为妖言所惑,姑息养奸!”一名二品大员自队列中走出,一句话说得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望陛下明鉴,切莫养虎为患!”一群人齐齐出声附和。 见状,皇甫胤桦墨眉斜竖,碍于众卿压力不得不当面做出判决,酷峻目光皇甫长安脸上盯了半晌,后才沉声开口。 “长安……孤王且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有辩解之辞?” 皇甫长安抬头回望于他,昂首挺胸一派铮铮傲骨。 “儿臣又没做错,为什么要辩解?” “那么,就是说……”微微闭上眼睛,皇甫胤桦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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