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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的影子喊得撕心裂肺:“二哥!二哥!你要相信我啊!我是清白的!” 躺在地上,皇甫长安趁乱松开了脚上的绳子,一回头,皇甫凤麟还在那儿痛心疾首心如刀割……弱弱的,皇甫长安捅了一下他的小蛮腰,似乎,好像……发现了神马?! “难道,原来,竟然……你跟二哥有一腿?” 某男擦眼泪中:“什么是有一腿?” “就是……”皇甫长安举起双手,弯起大拇指,做个“我耐你你也耐我”的手势,“……其实泥们才是一对?!” “啪!” 皇甫凤麟一拳把皇甫长安挥到了墙上! 当然,以上只是他的美好幻想而已,残酷的现实是——就在皇甫凤麟挥拳正要发起攻击的时候,皇甫长安抢先一步将他挥到了地上。哦也,太子殿下完胜! 吹了吹拳头,皇甫长安一把将昏厥在地的皇甫凤麟推开,对着他的“尸体”冷笑了三声,哦呵呵! 这货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几天前她不是才刚刚“言传身教”过吗,什么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么惨痛的教训丫竟然转头就忘了,果然是天生受虐的命,还他妈想反攻?还想做s?未免太天真了!难道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一入m深似海,从此s是路人吗? 更何况,她皇甫长安同志,乃是全天下最s的总攻大人! 想s她?呵呵,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扒光了皇甫凤麟的衣服,按着他之前给她捆的那样,绑了双手双脚,吊在房梁上——别想得太简单,这只是前戏而已,都说了她的报复心很重的!居然敢用棍子敲晕她?!还敢把她吊起来?!甚至还用鞭子抽她?这货简直就是在找死,看她不玩死丫的! 打开门,皇甫长安左右转了一圈,见四下无人,不由拔高了嗓门怒喝一声:“小桩子!” 不得已,被点到名的某太监实在是扛不住太子殿下那气吞山河的狮吼,弱弱地从花坛后爬了粗来:“……奴才在……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皇甫长安睨了他一眼,阴测测地发笑。 “去,拿些黄瓜来,快点!” 闻言,小桩子脸色大变,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哦不……他本来就在地上跪着,所以只能狠狠地磕了一下脑袋,声音颤抖得不能自制。 “求您了太子殿下!您就行行好,放过我家主子吧!四殿下他、他不是故意的!” “哼,本宫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有意的!” “……太子殿下!我家主子他身子不好,从小就体弱多病,这么一折腾,万一……” “这个你不用担心,本宫会很温柔的……”温柔到他想哭都哭不粗来! “可、可是……” “没有可是!快去拿!再多说半句废话,本宫连你一起爆了!” 小桩子登时虎躯一震,不敢再吭半声,在皇甫长安不怀好意的目光下默默地转过了身,尔后撒丫子狂奔而去——四殿下,您、您……自求多福吧!小桩子来生再给您做牛做马! “哦等等,”皇甫长安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眼前一亮,叫住了小桩子,“再拿一些苦瓜!” “……是,殿下。” 虽然不知道那又是干嘛用的,但肯定不是神马好东西!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皇甫凤麟没有幽幽地醒来,他是被皇甫长安一鞭子给抽醒的好吗?! “嘶——”倒吸了一口冷气,皇甫凤麟撑大了眼睛,怒目而视,“你敢抽我?!” 皇甫长安甩了甩鞭子,温婉一笑,甚至连口吻都温柔得让人从骨子里觉得发毛:“四哥抽得,为何本宫就抽不得?” “哼!” 挣了挣手脚上的绳子,皇甫凤麟万念俱灰,都说风水轮流转,可这他妈转得也太快了吧?!他还没有爽到好吗?!瞥了眼地上七零八落的衣服,皇甫凤麟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视线缓缓上移,然后……看到了摆放在桌上,整整齐齐的一摞叫做“黄瓜”的玩意儿! 刹那间,皇甫凤麟的俊脸当场就绿了! “皇甫长安……你……你要是敢……艹!痛快点!直接给老子一刀吧!” “四哥,您误会了!这个可不是给你用的,是本宫自己吃的。呵呵,瞧把你紧张的……”皇甫长安笑吟吟地拣了一根黄瓜,送到嘴边“咔嚓”咬了一口,看得皇甫凤麟又是膝盖一颤,却是不敢再对她抱有任何的幻想。果然,下一秒,皇甫长安又笑着拿起了黄瓜边上另一种表面凹凸不平的东西,凑到他面前晃了晃,“苦瓜才是给你用的,自带波点,更爽更刺激……” “……” 皇甫凤麟已经不想再跟这个变态交流了,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有用的,无论是他的哀求还是他的愤怒还是他的咒骂……都只会增加她的乐趣而已,这个女人的世界……完全不是他可以理解的! 所以,他干脆挺尸装死好了! “啪!” 异常清脆的一鞭子,抽在了皇甫凤麟的后臀上,霎时印下一道浅浅的红痕,痛得皇甫凤麟又想爆粗口了! 天做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他当时怎么就心软了呢?早知如此,那个时候就应该一刀捅死她,这样一来,整个世界就都清净了…… “啪啪啪!” 好似抽上瘾了似的,皇甫长安一连又甩了好几鞭,她的力道掌握得很巧妙,不会把皮肤抽破,但绝对会很痛,是属于那种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可实际上就快疼趴下的那种,再加上皇甫凤麟细皮嫩肉的,从来都没有受过苦,咬着牙熬了一阵之后,终于出离愤怒了! 艹!谁被自己的妹妹对着屁股抽鞭子都会崩溃的好吗?! “皇甫长安!你到底想要怎样?!” “呵呵,本宫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说三句话。” 虽然知道黄鼠狼不可能安好心,可是……看着被她一下一下抛在半空的苦瓜,皇甫凤麟几乎连眼睛都快变绿了:“什么话?!” “你先答应了,本宫再告诉你。” “哼,你说来便是!” 不过是三句话而已,她还能把他怎么着?!皇甫凤麟偏偏就不信这个邪! “哈!四哥你用不着一脸即将英勇就义地表情吧,不过是三句话嘛,来,跟本宫学着念一遍……”微微勾起嘴角,皇甫长安目光如水,媚眼如丝,“‘啊,快来蹂躏我吧!’、‘呵呵,我腿长,菊紧,声音好~’、‘嗯,还不够,还想要~’……好了,就这三句,要用本宫刚才的语气念哦!” 皇甫凤麟的脸已经绿得发黑了,有种咬舌自尽的冲动!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四哥你不会连这个都受不了吧?那万一哪天你不小心落到了敌人的手里,岂不是很容易就投降了?”对,不要怀疑,她的眼神就是很鄙视! 皇甫凤麟合了合眼皮,咬咬牙……横竖不过是丢脸,反正裤子都已经被她扒了,还要脸皮做什么?! “*&……,¥!*&……*” “声音太小了,本宫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啊,快来蹂躏我吧……” “再大点声!” “……呵呵,我腿长,菊紧,声音好……” “不行不行,声音太僵硬了,要妩媚一点,妖娆一点,再来……” “嗯~还不够~还想要~” “对对对,就是这样!很不错,再全部都念一遍!认真点哦,不然得一直念到本宫满意为止。” 闭上眼睛,皇甫凤麟觉得他快要涅槃了,暧昧的字节从嘴唇中一个一个飘出……所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是绝对不会承认那几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这下你满意了吧?!” “满意了满意了,很满意!”皇甫长安一脸欢喜,嘴巴几乎能咧到耳根去,在皇甫凤麟悲愤的注视下,迅速扔掉了手里的黄瓜和苦瓜,跑上前去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捧起衣服殷勤地递了过去。 对于皇甫长安前后如此巨大的转变,皇甫凤麟甚至有些受宠若惊……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这完全不像是她一贯的风格,居然这么快就放过了他,还不怕他打击报复?!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好像有什么巨大的阴谋在等着自己…… 三下五除二地套上了衣服,皇甫凤麟转过头,霎时间脸就变蓝了—— 尼玛!他就知道,皇甫长安肯定还有后招! 只见皇甫长安靠在窗口,一只手的手臂上托着一只花花绿绿的鹦鹉,正觑着眼睛在逗弄它:“来,小绿,叫两声给本宫听听。” “啊,快来蹂躏我吧!呵呵,我腿长,菊紧,声音好~嗯,还不够,还想要~” “……!” 皇甫凤麟好想好想,好想冲过去拔光那只鹦鹉的贱鸟毛!次奥!怎么会有这么灭绝人性的鸟类存在!一般的鹦鹉只会学舌也就算了,可是皇甫长安不知从哪里搞了那么一只贱鸟,竟然完全模仿了他的腔调和声色!甚至连他自己,恍惚间都以为是自己在说话! “四哥,四哥……别这样,来,笑一笑嘛!” ——“呵呵。” “四哥,我的好四哥,不要那么紧张嘛,这个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绿知……” ——“呵呵。” “四哥,哎……四哥,其实,本宫也不是故意要设这么个圈套算计你的,只是我们之间的误会实在是太深了,要是不用些特别的手段,性别不同的人怎么可能相亲相爱?” ——“呵呵。” “……四哥,知道狗是怎么叫的吗?” ——“喵。” “额……算了,猫猫狗狗是一家。” ——“呵呵。” 第二天,宫疏影拿着西月涟的画像,啧啧惊叹了一番十几年前天下第一美人的风姿,抒发了滔滔不绝的倾慕之情后,才摇着团扇瞟了一眼坐在角落里散发冷气的某只蘑菇,不掩好奇地问向皇甫长安:“喂,你是怎么搞定他的?” 皇甫长安骄傲地挺了挺36d的大胸肌:“想知道?嘿嘿,本宫偏不告诉你!” 宫疏影灰常自觉:“我脱光了躺你床上任你蹂躏……” 一听到“蹂躏”二字,皇甫凤麟微不可察地虎躯一震。 皇甫长安一把拍开那张媚态横生地狐狸脸,迎面走向刚进门的玉琉裳,携着画像将他拉近了内室。 “小裳,画上的人,你认不认识?” 玉琉裳盯着那画卷,怔怔出神,默了良久,才终于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爹爹。” 竟然……真的……是他…… 皇甫长安眸子微微一紧,突然间就头疼了起来,她的亲生粑粑在魔宫,她的皇帝老爹要去找她的亲生粑粑,她的亲生粑粑要杀皇帝老爹……尼玛,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不行,她不能让皇帝老爹去送死! “小裳,等下父皇问你人不认识这幅画上的人,你就说不认识,记住了吗?” 玉琉裳还是很乖很听话:“好。” “等等,要是有别的人问你,也都说不认识。” “嗯。” 收起画,皇甫长安直奔长乐宫——皇帝老爹,你的梦中情人肥来了,接驾吧! 内室,玉琉裳恍惚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处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笑意……阴鸷,而冷佞。 ☆、64、为谁守身如玉? 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看着皇帝老爹捧着那张经过了加工还原,连纸张都有些微微泛黄的画卷,感动得一副热泪盈眶的样子,皇甫长安忍不住在心头比了一个中指—— 瞧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个男人嘛?!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果然不告诉他亲生粑粑还活着的事实是个极其英明的决定,否则依照皇帝老爹这种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德性,一准儿就丢下后宫的三千美娇娘,溜出宫去采野草了,他以为野草是他想采就能采的吗?又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他一样是双性恋! 看画像就知道涟爹爹是个极端骄傲的男人了,那种从画卷上逼面儿来的高贵气质,就连她都情不自禁地腾起一股膜拜跪舔的冲动,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被掰弯? 那个啥,父皇大人,再过几天就是您的寿辰了……要不,儿臣给您准备些玉黄瓜,玉苦瓜神马的,您自个儿对着涟爹爹的画像撸一把得了呗? 俗话说,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咳,灰飞烟灭…… “长安,这画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虽然画像很还原,但皇甫胤桦多少还是能看出一些细节上的不同,比如纸质的手感细腻了许多,墨汁的颜色看起来也鲜艳了两分,倒是比之前那一张更加的栩栩如生了。 皇甫长安自然不能说这是四皇兄小时候顽劣,半夜跑到他的房间偷东西,瞧见了那张画之后还拿下来对着油灯欣赏了一遍,结果不小心把画给烧了,因为担心被发现他私闯父皇寝宫而挨揍,便连夜赶制了新的一幅画放了回去——所以,她能说,其实这些年来父皇手里揣的,是一幅赝品吗?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天赋异禀的熊孩子你揍不起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买不起人,一幅画还是买得到的……”皇甫长安默默地碾了碾脚跟,把“花语鹤”三个字又狠狠地蹂躏了一番。 皇甫胤桦一脸顿悟的表情:“你去找风月谷的那位了?哎呀,当初孤王怎么没有想到……不过,那家伙坑死人不偿命啊!自从孤王被他坑过一回之后,就再也不想踏足风月谷半步了……” 说到后来,皇甫胤桦情动之下,还抬手摸了一把眼角处悔恨的泪水。 “所以……这一回,你出了多少钱?” 皇甫长安比了比七根手指,一样是心如刀割:“这个数……父皇你要给儿臣报销啊父皇……不然就是卖了儿臣,儿臣也还不起啊父皇……” 皇甫胤桦小心肝儿一颤:“六千两……白银?” “错!”皇甫长安痛心疾首,“是黄金!” “艹!这么贵,一幅破画而已,他怎么不去抢金库?!”皇甫胤桦不能忍了,挣扎着卷起了画轴,难舍难分地往皇甫长安怀里一塞,“长安,咱们退货,大不了这画孤王不要了……” 看着紧紧抓在画卷上不肯松开的五指,皇甫长安试着扯了两下,表示抢不过来—— “父皇您还是把儿臣卖了吧……” “哎,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这次,就算了吧……” 于是,下一秒,父女俩搂着一幅画跪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皇甫长安想着如何才能杀人越货,把花谷主的小金库弄到手,皇甫胤桦却私以为,要是可以把风月谷那只能够源源不断敛财的招财狐狸招赘当“儿媳”……也是极好的。 哭了大半天,皇甫长安总算没有白流眼泪,从皇帝老爹那儿骗到了一把国库的钥匙—— 哦呵呵,金库在手,天下我有! 现在她也是有钱人了好吗?!她也可以跻身糕富帅的行列了好吗?!穷逼们速速来跪舔吧啊哈哈哈! 然而,世事无常,命无定数,悲伤总是来得那么让人措手不及……当皇甫长安兴高采烈的跑到朝廷的小金库去转了一圈之后,当场就气得狠狠摔断了金钥匙! 卧槽!怎么可以这么穷?! 皇甫胤桦你这个败家子,穷兵黩武,骄奢淫逸,叫你不好好当皇帝,家产都被你败光了有没有!看看你养的那些大蛀虫,贪污**的能耐堪称世界一流,妈的,诅咒他们今天晚上就长痔疮!太过分了,难道穷逼是命中注定的吗?不不不……我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直面了国库空虚这一鲜血淋漓的惨淡事实后,太子殿下表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尤其是当她看到了财政大臣那一栏的名字里面有“上官”两个字之后,这种怒气就直接转化成了巨大的杀气!又是“上官”?!去他妈的“上官”!一个上官婧瑶要抢她的男人,一个上官无夜要抢她的皇位,还有一个上官南鸿要抢她的银子……是可忍孰不可忍,统统都去死去死! 怒气冲冲地闯进了琳琅苑,皇甫砚真刚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见皇甫长安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了佩剑,一剑刺穿了侍女映儿单薄的身子。 映儿甚至来不及吱声,就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啊!”边上的女婢吓得尖叫了一声,直接丢了手里的盘子,跪在地上抖抖着跟秋风扫落叶一般,怕得要死。 “你在干什么?!” 皇甫砚真跨前两步,一把抓住了皇甫长安的手,清俊的面容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气。 却见皇甫长安勾了勾嘴角,拍开他的手,冷笑着抽出了长剑,从小昭子手里接过巾帕轻轻擦拭了几下:“怎么,二皇兄莫不是心疼了?说起来,这个丫头也算是有几分姿色……” 皇甫砚真凝眸,神色凉淡,不等她说完便就冷冷地打断她:“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闯进房里来杀人,你什么意思?” “本宫杀她,是因为她该死。” 丢掉染血的巾帕,皇甫长安收起长剑,眉梢轻扬,一派理所当然的模样。 “她该死?你有什么证据?” 皇甫长安微微一笑:“……没有,只不过本宫看她不太顺眼。” “你……”皇甫砚真脸色一暗,“从一开始你就怀疑映儿,就只是因为你看她不顺眼?!” “坦白来说,本宫其实看你更不顺眼,可惜你没有害妆妃娘娘的动机,所以你应该庆幸本宫的这一剑没有刺到你的身子里。” 望着皇甫长安云淡风清的笑容,仿佛对她来说杀一个人跟折一朵花没什么两样,璀璨的琉璃眸中缓缓流动着并不浓重、却根深蒂固的杀意,像是一个任性而又残忍的孩子,依稀显现出了曾经暴虐的模样,陌生而又熟悉……皇甫砚真忽然间觉得很失望,失望到想要一巴掌扇醒她! “真儿,把手放下!” 妆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眼看着皇甫砚真缓缓扬起手,作势就要打皇甫长安,情急之下不由厉喝了一声,因着情绪过于激动一时间喘不过气来,便忍不住扶着门框捂着胸口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母妃!你怎么下床了?你的身子还没痊愈……” 见到妆妃,皇甫砚真的脸色微微一变,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扶着妆妃进了屋子。 皇甫长安抬了抬眼皮,吩咐小昭子:“把这个贱婢拖下去吧,随便找个乱葬岗埋了就是……免得污了妆妃娘娘的眼睛,” “是,殿下。” 小昭子瞪了眼四下有些发懵的宫人,几人这才如梦初醒,抬着女婢的尸体匆匆退了下去。 见众人走远了,皇甫长安才回身坐到了桌子前,朝妆妃投去关切的目光:“娘娘这两天可觉得好些了?” “有劳太子挂心,臣妾已好了许多,若不是太子两次出手相救,臣妾恐怕早已丢了性命……”妆妃说着,即便款步走上前来,屈身朝皇甫长安鞠了一个礼,“太子于臣妾有救命之恩,且受臣妾一拜。” “妆妃娘娘客气了。” 皇甫长安倚在桌子边,并没有假惺惺地去扶妆妃,反而在皇甫砚真的怒目之下仍旧是一副心安理得“这是本宫该受的,你多拜两次也没事儿”的样子,看得某人直想上前去踹丫两脚,虽然只是做做样子……但好歹也做做样子行不行?! “本宫这次来找娘娘,是有一个好消息要通知娘娘!” “是什么好消息?” “长乐宫失火一事,父皇已经答应本宫,不再追究娘娘的过失了!而且父皇还说,等娘娘的身子大好了,就接娘娘回重莲殿,以协助皇后处理六宫之事。” “……真的?”妆妃喜出望外,有些不敢相信,“陛下真的这么说?” 把她接回重莲殿,就意味着在失宠了将近十年之后重获恩宠,这么一来,不仅是她自己,就连她娘家的势力,以及皇甫砚真,都将得到更多的优渥待遇! 皇甫长安翘着二郎腿,一脸自得。 “父皇那么宠本宫,只要本宫开口,自然没有办不到的事儿,娘娘以后就安心享福吧!” 边上,皇甫砚真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痛快,完全就没把刚才那一场血案放在眼里,皇甫长安嗜杀成性也就算了,可是母妃……难不成也被洗脑了?不管怎么说,映儿是母妃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服侍了母妃将近二十年,眼下她就这样被皇甫长安给一剑刺死了,母妃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跟杀人凶手说说笑笑的……这简直太不正常了好吗?! “母妃,映儿死了。” 被晾在一边快要晒成了鱼干,皇甫砚真终于忍不住吱了一声。 却不想,妆妃只淡淡回了一句:“她该死。” 口吻是前所未有的冷漠,甚至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怨毒。 这下,皇甫砚真就是再迟钝,也该看出了一些什么:“这么说来……母妃的病确实是映儿动的手脚?” “可不是!”皇甫长安站起身,走到皇甫砚真跟前,伸手摊开了掌心,“二哥你看,这是什么?” 皇甫砚真凝眉,只见皇甫长安的手心平摊着几根极细的长针,每一根都有两指那么长,针尖闪闪反射着寒凉的光线,在接近针尾的位置隐约还能瞧见斑驳的血渍,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惊。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长乐宫失火那天,本宫特意命人检查了娘娘的身子,在娘娘的脑袋上找到的,一共有十三根这样长短不一的银针。这种玩意儿很难找,若非娘娘碰巧被磕破了头皮,怕是谁也发现不了……如果本宫没有猜错的话,这十三枚银针就是导致娘娘犯疯病的罪魁祸首!而那天夜里,本宫的人发现映儿在娘娘熟睡的时候,在娘娘的脑袋上找过什么……” “你说的……都是真的?!” 皇甫砚真将信将疑,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可能就信了,可从皇甫长安嘴里说出来这些——丫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那么谨慎的人好吗? 他那个只会花痴浪荡调戏美男的七皇弟,要是突然间变聪明了……那是要置“夜郎王朝第一废材”这个光荣称号于何地啊! “长安说的都是实话,那天夜里我的脑袋虽然昏昏沉沉的,但多少还有些意识,映儿确实动过我的脑袋……若非早先被拔走了银针,大概我死都不会知道,竟然是被自己最亲信的人出卖了……这么多年来,我几乎没再相信过旁人,可映儿从七岁开始就跟在了我身边,我也从未亏待过她,可我万万没想到,她会对我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 说到伤心之处,妆妃又是心痛又是怨恨难平,不禁掩着绢帕落了两滴清泪。 听妆妃这么一说,皇甫砚真才算是彻底信了皇甫长安,但脸上的神色依旧十分不悦:“既然你早发现了端倪,为何不跟我说清楚?” “哟!”皇甫长安挑起眉梢,拿折扇的扇柄捅了一下他的胸口,笑着戏谑,“本宫这不是怕你怜香惜玉下不了手,一不小心就打草惊蛇了嘛!这深宫寂寞的,谁知道泥们私底下有没有做什么苟且之事……” “你胡说什么?!”皇甫砚真面色一青,恨恨地瞪了皇甫长安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喜欢沾花惹草恬不知耻吗?” “是是是……本宫沾花惹草,二哥冰清玉洁,本宫恬不知耻,二哥纯洁无暇……”皇甫长安幽幽一笑,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话说二哥年纪也不小了,敢问是为了谁守身如玉?” “你……!”皇甫砚真蓦地耳根一热,跟这种无赖说话,他迟早要内伤! “诶?为了本宫?”抓住他话里的把柄,皇甫长安笑得更暧昧了,“二哥这是变相地在跟本宫告白么?哎哟……二哥早说不就是了,本宫怎么忍心让二哥憋坏了自己呢……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二哥今晚就来本宫房里吧,本宫一定会很温柔的……” 睨着皇甫长安得瑟的笑脸,皇甫砚真却是慢慢冷静了下来,学着她的模样无良一哂。 “不好意思,刚才说漏了两个字,完整的那句话应该是——你不配。” “哎呀!”皇甫长安忽然捂着耳朵叫了起来,“本宫怎么听不见了,二哥你刚才说了什么?嗯嗯?突然耳聋了一下下……” 皇甫砚真……拂袖而去! “哎哎!二哥你别走啊!二哥!二哥!” 看到自家儿子被气走,妆妃反倒忍不住乐了,她这个儿子从小就冷冰冰的,对谁都不温不火,很少会有情绪表露出来,大概也只有在跟皇甫长安吵架的时候,才稍稍正常了些,沾染了几分属于年轻人的生气和活力,毕竟……真儿也只是个不到双十年纪的孩子。 不过……有些问题,妆妃也没搞明白皇甫长安为何要那么做。 “那日太子嘱托臣妾不要声张,今日又如此冲动地杀了映儿……臣妾也纳闷太子如此作为是何缘由?” “唉……”说到这个,皇甫长安不禁遗憾地叹了口气,“先前没有把映儿就地处死,是因为本宫打算顺藤摸瓜,抓出幕后主使。那映儿不见了银针自然会乱了阵脚,惊慌之下必定会去找那主使之人寻求庇佑,然而过了这么多天也不见她有任何动静,可见她是打算浑水摸鱼,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瞒天过海。” “那为何不直接把她抓起来拷问?杀死了……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吧?” “娘娘你同她相处了这么久,想必比谁都清楚她的为人,若非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也干不出这种恩将仇报的事,而一旦有什么比性命还重要的把柄握在了别人的手里,本宫再想从她嘴里套出什么,显然是不可能的。不如直接杀了她,也好威慑一番指使她的那个幕后黑手!” “原来是这样……太子费心了。” 疑惑解开了,妆妃微蹙的眉头却是平复不了。 就算知道这宫里有人要害她,可是她势单力薄,又能怎么样呢? “娘娘放心,本宫一定会想办法揪出那个魂淡,为娘娘报仇雪恨!”皇甫长安目光璀璨,烈火燎原,却是不死不休。 妆妃心头微微一暖,终是提起了几许笑意:“若是太子需要臣妾帮忙的话,便尽管开口,臣妾定当竭力相助!” 皇甫长安打开折扇,俊秀的面容上意气风发,一如既往的狷狂。 “哈!本宫从来不客气!” 门外,皇甫砚真收敛了神色,举目看向不远处的花坛上嬉戏的两只蝴蝶,不得不承认方才皇甫长安说的那些话,不论是谋算还是推断都十分的周密精准,早已不再是以往那个只会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废物太子了——所谓的脱胎换骨化茧成蝶,也不过就是如此。 然而,他总觉得映儿的死不会是这件事的结局,皇甫长安的深谋远虑……应该不止这一些。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连他都开始隐隐期待了。 在妆妃那儿又坐了一会儿,皇甫长安才慢悠悠地转回自个儿的院子里,小昭子早已回了寝宫,见她进来即便倒了已被茶端了过去:“殿下您可算回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一切都照殿下所说的那样办妥了。” “呵呵,那就好,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就自己乖乖地去御膳房领几根黄瓜……” 小昭子满头黑线:“……肯定不会出错的!” 举起茶杯,皇甫长安幽幽笑了一笑,继而仰头一饮而尽! 上回澜衣还没把话说完就给人杀了,算是侥幸让对方赢了一局,这一次她一定要把局势给扳回来!哪怕她和对方都心知肚明,单凭一个小小的女婢证明不了什么,但冤有头债有主,她至少要弄清楚,在这个皇宫里对她威胁最大的敌人——究竟是谁?! 转眼就到了八月初,是皇帝老爹的生辰,虽然不是什么七十大寿八十大寿,按照规矩也是要热闹一番的。 但是皇帝老爹到底有多穷……!别人不知道,皇甫长安却是含着血泪往肚里咽——凭啥别人穿越成皇子公主啥的都生在了大富大贵的盛世王朝,而她响当当的一介太子,却只是徒有其名表面上风光,空有糕富帅的地位,却是天生穷逼的**丝命! 怨念地挠墙中……! 皇甫胤桦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国库空虚腰包很扁,就是想大办一番也铺张浪费不起来,索性就节约到底,取缔了一系列的庆典,甚至连宫中的装饰都免去了大半,只留下不费一文的朝拜与祭典之礼,还美其名曰“勤俭奉公”,成为了有史以来最为廉洁清寒的皇帝,把全国的劳动人民感动得一塌糊涂……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此,皇甫长安呵呵了两声,妈蛋还不算太蠢嘛,知道什么叫作秀,还演给了全国的观众看……但就算是这样也改变不了你是穷逼的事实好吗?!摔! 别再自欺欺人了父皇大人!别逼本太子撂担子不干离家粗走啊!再摔! 虽然妆妃重新受宠的消息在宫内传了开,但要在后宫辟开一条血路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后宫的大权暂时仍旧在掌握在皇后和皇贵妃的手中。 上官侯爷手握财政大权,蛀空了国库养肥了身子,倒也知道丢几根骨头给皇帝这个冤大头尝尝肉味儿,因着皇后掌管宫廷乐官,便特特为皇甫胤桦的生辰举办了一场舞宴。皇贵妃自是不甘落后,诚心邀来了名动一方的乐官进宫助兴,稍有权势的宫妃争相效仿,倒是把这一场晚宴办得热闹非凡。 皇甫长安平生最爱热闹,又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看到宫妃在那儿一边笑着姐妹相称,一边又在暗中斗得你死我活,不由欣赏得津津有味,那演技……啧啧,比电视剧里演的不要好太多! 要不是在公共场所嗑瓜子有损她英明神武的形象,皇甫长安倒是很想搬张椅子桌子出来,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看戏。 “啊呀……!” 忽而,身旁一个冒失鬼匆匆擦身而过,肩膀撞到了皇甫长安,把她整个人都往后带了一段,转了大半个圈子后差点一头栽进了花坛里,好在被罪魁祸首一把拉住才幸免于难。 当然,幸免于难的家伙是那个冒失鬼而不是她——把太子给撞摔了,丫是找shi呢还是找shi呢还是找shi呢?! “啊!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跪倒在地的青衣人涂着厚厚的脂粉,画着浓黑的眉毛,看样子是个戏子,面容秀美嗓音清媚,想必是花旦之流,可巧手里还拿着一盒头饰,证实了皇甫长安的猜测。 不远处有人在喊他:“阿英!快些过来!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 “哎,我马上过来!” 青衣人大概并不知道自己撞到的是谁,只当是宫里头的某个权贵,便没觉得太害怕,在应了那人一声之后,还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着皇甫长安,乞求她的谅解。 皇甫长安当然不会跟一个戏子过不去,她可是很宽宏大量的好吗?人贱人爱花贱花开的小白莲一朵好吗?优雅地一扬手,捏上了青衣人的下颚……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仿佛菊花儿不胜凉风的娇羞。 “好可爱的孩子,给本宫当男宠怎么样?” 闻言,青衣人虎躯一震,菊花一紧,欲哭无泪,难道他竟然这么倒霉……遇上了传说中辣手摧菊花的太子殿下?!麻麻!窝要破瓜啦!您再也不用担心窝找不到媳妇儿啦! “啪!” 玉琉裳忽然上前两步,一巴掌拍开了青衣人的脸,不快地哼了一声:“还不快滚!” “是是,小人这就滚,马上滚!” 看着青衣人慌慌张张地跑远,皇甫长安忍不住皱眉:“小裳,你干嘛打他?” 玉琉裳撇了撇嘴角,嘴巴嘟得老高:“他哪里可爱了?长得还没我好看!” “噗——”所以,“你是在吃醋?” 玉琉裳扑过去抱住皇甫长安的手臂,轻轻晃了两下:“反正我不开心,太子爹爹快哄哄我!” “……哄、哄你什么?” “快夸我,夸我最可爱了!” “……!”尼玛能不能不要这么自hihg啊,这种睁眼瞎、昧着良心的话她完全夸不出口好吗? “太子爹爹……”见皇甫长安默不作声,玉琉裳鼻子一酸,眼泪满眶,亮晶晶的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样子,“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小裳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让太子爹爹讨厌了?” “呵呵……”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谢谢。 “噗通!” 玉琉裳吸了一下鼻子,正要开始哭,眼泪还没来得及掉下来,就给人一把从身后拽了起来,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后,哗啦啦地挂在了树枝上,紧接着一阵香风拂面而来,裹挟着浓浓的风骚味儿,宫疏影一手搂住皇甫长安的肩膀,摇着团扇笑吟吟地贴了上来。 “那小子神经错乱了,别理他!” 皇甫长安拍开他的手嗤笑了两声:“别说得好像你的神经就是正常的一样,去去去!骚死了,离本宫远一点……” “矮油,小甜甜,不要对人家这么冷淡——” “嘛”字还没出口,皇甫长安毫不怜香惜玉地飞起一脚,把他踹到了玉琉裳挂着的那棵树上。 两个人面对面倒吊着,好一会儿宫疏影才看清楚面前怒目而视的少年,不由得掩着团扇讪笑了两声:“好巧啊,你也来挂啊……” “巧你个头!” 玉琉裳一拳挥了过去,同样非常的不待见他。 远远瞅着挂在树上打架的两人,皇甫长安顿觉丢脸至极,在众人五光十色的视线中赶紧打开折扇遮住了脸,匆匆跑了开去……操蛋的人森!果然倒贴的都不是好货,至少智商有待商榷…… 命小昭子去叫来了驰北风,皇甫长安特意嘱咐了几句:“过会儿的晚宴多加派些人手,盯着点那几个戏子。” 闻言,驰北风的神情严肃了三分:“殿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呵,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然而这回毕竟从宫外来了不少人,难免鱼目混珠,谨慎一点总归不会错,俗话不是说嘛,小心驶得万年船……” 驰北风不再多问,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皇甫长安捏着折扇敲了敲肩膀,刚才那个青衣人多少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是个戏子,演的又是花旦,一双手肯定比女人还漂亮,可是刚才他抓住她手臂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心有一层很厚的茧——那是长年握剑才能留下的痕迹。 当然,也不能排除花枪耍多了的因素。 皇帝老爹的生辰她不好意思砸场,可要是那群人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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