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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面容上一闪而过些许的慌张,虽然很快就被温柔的笑意所掩盖,但还是被皇甫长安捕捉在了眼底,连同那纸被他迅速藏入袖子里的文书。 微挑眉梢,皇甫长安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缓步走上前取出帕子要帮南宫重渊擦拭被方才打翻的茶水溅湿的手背。 “看什么这么认真,连推门这么一点儿小动静都会被惊到?” “没什么……”南宫重渊浅笑着抬眸,一双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的思绪,见皇甫长安走上前来,也是不动声色地接过了她手里的帕子,脸上的神情颇为漫不经心似的,随口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父皇找你说了什么?” 皇甫长安也不揭穿他,哪怕她可以趁着他不注意从他袖子里把那封文书抢过来,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要让渊儿心甘情愿地把那纸文书给她看—— 采草准则第三章第九条,不得使用暴力强行逼迫! 补充准则:霸王硬上弓除外! “也没说什么,”收回爪子,皇甫长安抬了抬眼皮,用一种更漫不经心的口吻,从嘴皮子里缓缓吐了几个字,如实坦白,“就是陛下的身子越来越差,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驾崩了,所以想抓紧时间好好跟皇孙谈谈人生哲学,只可惜他说了半个时辰也没人理他,便放弃了……” “……”听到这话,南宫重渊的面色蓦地一变,陡而萧肃了许多,口吻之中不无关切,却还是个孝顺的皇儿,“怎么会?父皇身上的病……你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真的起死回生?先前我不过是帮陛下清除了体内沉积已久的毒素,所以才让他的身体稍有起色,然而之前陛下服食的金丹太多了,早已五脏俱损身心俱累,说句不中听的,便是病入膏肓药石罔效。” 话音落下,南宫重渊的神色又黯然了几分,并没有马上接口,默了一阵,才又问了一句。 “大概……还有多少时日?” “呵,”皇甫长安忽然挑起眉梢,于眼尾勾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个么,就看你听不听我的话了。” 南宫重渊抬眸看向她,原本不明白她的意思,然而一对上那两道略显轻佻的目光,便大致明白了几分,却是微抿薄唇,没有再继续追问。 见状,皇甫长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些恼了。 “啪!”的一掌拍在桌面上,顿时把南宫重渊吓了一跳,连挂在一边的鹦鹉都差点惊得从鸟架上摔下来,惊魂甫定地扑腾着翅膀,仿佛感觉到了皇甫长安的怒气一般,捏着嗓子喊。 “可怕!可怕!生气!生气!不听话!不听话——” 听到鸟叫,皇甫长安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继而伸手抬起鸟架子,端到面前用金杆子逗了逗,端的是喜怒无常。 “渊儿你看,这只鸟倒是很懂事呢,害怕就是害怕,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某些人啊……把什么都闷在心里,憋死了自己,气死了别人。” 南宫重渊动了动嘴唇,似乎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皇甫长安则继续笑眯眯地逗着鸟儿,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和蔼,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相当恐怖,震得那倒霉的鹦鹉直愣愣地站在架子上,作呆若木鸡状! “权力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不错,贺兰氏是你的母族,可你别忘了,你名字前的那两个字是南宫……我就想不通了,紫宸帝君是虐待你了还是怎么你了?你就不能让他老人家安心度个晚年吗?一把年纪了,还得为这个操心为那个劳心,不能坐下来抱抱孙子打打麻将,这生了一窝儿子还不如不生呢……” 看着皇甫长安撅着嘴巴跟鹦鹉斗气,一边说着,一边拿细杆子挑弄那只正襟危躺一动不动倒在鸟架上装死的鹦鹉,南宫重渊不由微微松懈了神态。 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在皇甫长安面前,总是会让他觉得无所遁形……就像现在,即便她没有看着自己,他却有种被看透了的错觉。 所以,再多的伪装在她面前也只是徒劳。 而他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皇甫长安的目的,却不是因为他看穿了她,而是这个女人的意图从来都是无遮无掩,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想让人装作没看见都难好吗! “嗯?”见南宫重渊有所动摇,皇甫长安即便转过身来笑盈盈地走上去,用一种自以为是柔情蜜意、但实际上却是惊悚骇人的撒娇口吻,抬手挑起了太子殿下的下颚,“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我可是孕妇欸,太子殿下是不是应该多迁就迁就我?” 被迫正视那双清澈如琉璃的眸子,南宫重渊退无可退,终于开了金口。 “我只有一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你说?” “跟在你身边的那个雪衣人……是谁?” 没想到南宫重渊会问这个,皇甫长安先是诧异了一下,继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挑着眉梢笑得愈发奸诈了……对哦,她怎么没想到,她的手里还握着教父大人这张王牌! 虽然教父大人不见得会听她的话,对她言听计从任凭差遣,而且实际上貌似是她迫于威压对他阳奉阴违得比较多……但!这并不妨碍她把教父大人亮出来镇场子!谁让她家的教父大人如此风华绝代,单是报上名号,就足以叫黑白两道闻风丧胆,震得天地山河都为之颤上两颤! 勾了勾嘴角,皇甫长安眯着狐狸一样狡黠的眼睛,缓缓凑到南宫重渊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语调,小声道。 “如果你是在问他的身份,或许我可以告诉……他有个名字,叫天绮罗。” 话音落下,南宫重渊的黑眸之中顿时闪过一线光芒,这样的答案显然超脱了想象,远在情理之外,可如果是跟皇甫长安扯上关系的,那倒也在……意料之中。 仿佛突然间解开了什么似的,南宫重渊顿时缓和了神色,连整张俊秀的面庞都跟着明媚了起来,刹那间融化了满屋子的坚冰,若煦日高照,百花盛开。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甫长安还是挑着眉梢奸笑:“我可没有威胁你,是你自己要问的。” 南宫重渊跟着笑,一双墨色的眸子,温柔得仿佛要溺出水来。 “自然……你做什么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嗯……”皇甫长安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木瓜开窍,孺子可教。” 说着,南宫重渊便从袖子里拿出了方才藏起来的那纸文书,果然乖乖地递到了皇甫长安面前。 “这是从北域侯那里盗来的兵力布防图,你拿走吧。” 皇甫长安在心底下乐不可支,面上却还要装矜持,一只手倒是飞快地抓过那纸文书,作势就要塞到自己的怀里。 “既然是你主动上缴的,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 一句话还没说完,南宫重渊忽然凝眸而视,追加了一句,口吻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坚决。 “但就算不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本宫还是想堂堂正正地跟璃王打上一仗。” “打什么仗啊,看不顺眼打个架就解决呗!不管被揍还是挨揍,绝对爽得嗷嗷叫……” 默默地,皇甫长安又把那纸文书抽了出来,本想拿去跟南宫璃月炫耀邀功,可惜眼前这个呆瓜同样死心眼得很,不得已,她只能把战书拿出来,叠着兵力布防图一并交到了南宫重渊的手里。 “呐……还是你自己把这个还给他吧!” ------题外话------ 吼吼~打完架就可以回夜郎鸟~ ☆、111、这是微臣的家务事 “这是……” 垂眸,看到压在兵力布防图上面的折子,南宫重渊不由微微抬起了眉梢,有些疑惑地打了开,在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之后,却是忽而笑了起来,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却像是过尽了千帆才有的沉定。 “长安,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那必须的!要是连你心底在想些什么我都不了解,那还怎么采你啊……” 挑了挑眉梢,皇甫长安一脸得意,虽然是操劳命,但如果能把一触即发的战事化金戈为单挑,那也件相当让人有成就感的事有没有?! 闻言,南宫重渊缓缓提起眼尾,提高了音调重复了一遍。 “采?” “咳……没什么,你只要知道我是爱你的就行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南宫重渊又是一愣,这下就连皇甫长安自己,也是微微惊了一惊,默了片刻,却听南宫重渊开口问了一句。 “‘爱’这个字,也能这般无遮无拦地说出口么?” “为什么不能?当然可以!”挑起眉梢,皇甫长安随即又笑了起来,抬起双手环住南宫重渊的脖子,嘴角勾成了一个戏谑的弧度,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眼前那张微赧的俊脸,嘴里连连说了好几声,“我爱你渊儿!渊儿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就是爱你!” 坦白来说,就连皇甫长安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受这个字眼的……在穿越之前,哪怕是面对教父大人,她想到的也只是占有,而绝非情爱。 可是后来,慢慢的,她被各种各样的感情环绕着,挑拨着,纠缠着……直到她那颗不谙情事的小心脏也开始触摸到了什么是情爱。 直到现在,她不由自主地就脱口而出“爱”这个如此浓烈的字眼。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些小妾的功劳……虽然现在好像有点儿冷落了他们,但没关系,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她一定会好好疼爱他们的!像之前疼爱南宫璃月那样,狠狠地、用力地疼爱! 不像某个女人那样没羞没臊,被她那样用赤果的目光注视着,南宫重渊忍不住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只一双墨色的眸色却愈发深邃温柔了起来,眸光微烁之下,薄唇跟着轻轻上扬,轻轻地复述了那几个沉甸而又温暖的字节。 “我也爱你。” 对于南宫重渊而言,这是第一次,他正视自己的感情和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对于皇甫长安而言,这也是第一次,得到南宫重渊正面的回应。 “如果可以,真想现在就要了你!” 凑到南宫重渊的耳边,皇甫长安压低了声音,咬着字节一字一顿把一句霸气侧漏的话,说得旖旎而又绵长。 “想要就来吧,”学着皇甫长安,南宫重渊微弯眼睛,垂头在她的耳边掉节操,“我给你。” “现在不行……” 皇甫长安顿时浑身一颤,立刻松开了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太子殿下的盛情相邀。 这个男人简直像罂粟花一样危险,不动声色的时候温良如玉,一旦撩起骚来,那叫一个勾魂摄魄,很是要命!换做是别的男人,皇甫长安自然定力好得令人发指,可是一遇上她想采的那几株美草儿,就完全无法淡定了好吗! 她还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就地便把太子殿下给扑了。 “为什么不行?”南宫重渊却是拦腰搂住了她,没让她从怀里退开,力道难得强硬了一次,“左右不过是个没出世的孩子,掉了又如何,再怀便是了……” 没想到从那样一张温油的笑脸上会说出这样一句残忍凉薄的话,皇甫长安蓦地脊背一凉,连带着表情都僵硬了三分……这,莫不是……传说中……太子殿下的阴暗面?! 嘤嘤嘤,果然很可怕,南宫璃月没骗她! 看到皇甫长安瞬间愣住,南宫重渊却又扬起嘴角笑了笑。 “看你紧张的,我不过是跟你说笑罢了,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一样看重。” “这还差不多……” 皇甫长安不由松了一口气,突然间发觉……其实南宫重渊要是狠起来,还真的挺可怕的! 之前是因为他一直没对她耍手段她才没觉得,这万一他以后要是对奸夫们下手……咳咳,爱妾们,发挥你们聪明才智的时刻到了,请一定要坚强地、顽强地、像小强一样地,活下去! 就在皇甫长安一口气呼到一半的时候,南宫重渊忽然眸光轻烁,跟着又加了一句。 “既然是决战,那么……我把他杀了也可以吧?” 鉴于太子殿下的思维跳跃太快,皇甫长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把谁杀了?” 太子殿下杀气腾腾:“璃王。” “这个……” 顿了一顿,皇甫长安本想否决他,但转念一想,若是不给他们一个痛快,只怕明着不行,暗地里他们还是会偷偷地来,与其三番两次搞暗杀,不如让他们放开手脚打一架。 这么想着,皇甫长安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要你杀得了他。” 即便明日的战局是一场无法预料的赌博,她也相信他们两个,不会轻易死在对方手里——自古以来棋逢对手的交战,要么就是两败俱伤,要么就是……两败俱亡。 而他们两个,想来都惜命得很,应该不会同归于尽那么蠢,不然……现在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谈妥之后,皇甫长安即便心满意足地扭着小蛮腰走了出去,差不多等她走没了影子,架子上的鹦鹉才扑腾着翅膀站了起来,嘴里还嚷嚷着。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南宫重渊不由抬眸淡淡地扫过去一眼。 “嗯?” 鹦鹉立刻改口。 “渊儿我爱你!我爱你渊儿!渊儿……” 南宫重渊:“……”虽然有点儿无力吐槽,但还是,为机智的鹦鹉点个赞吧…… 第二天一早,皇甫长安就搬了个小板凳,抱了罐冬瓜子,坐在崇武殿里守株待兔,等着璃王和太子自投罗网。 果然,时辰一到,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刻出现在了崇武殿的大门外。 除此之外,似乎还乱入了一只皇后凉凉。 一眼见到坐在殿内的皇甫长安,皇后凉凉立刻拔腿走了过来,柳眉竖起,神情凌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什么单刀赴会?什么一决胜负?!” 皇甫长安吐了吐瓜子壳儿,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皇后娘娘不懂么?还是要微臣把辞典搬出来,给您翻翻?” “你……” 皇后面色一滞,正要开口教训她,目光一转,却见身后两人已经拉开了架势,不由得立刻转过身,匆匆地赶上前去,挡在了两人中间。 “住手!都给本宫住手!听到了吗?!” “矮油,我说皇后凉凉……”皇甫长安跟着站了起来,走上前去笑嘻嘻地赶人,“这是微臣的家务事,你就不要插手啦!” 皇后闻言一愣,表示完全不能理解皇甫长安的意思。 这是微臣的家务事……微臣的家务事……家务事……? 到底是她的理解能力出错了,还是那个女人的表达方式有问题啊?为什么她觉得她们之间完全无法沟通?! “什么家务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唉,”见着皇后凉凉死活不肯走,皇甫长安不由叹了口气,转头对着教父大人投去了一个无聊的眼神,“她好烦啊,能让她快点走吗?” 教父大人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对着跟在皇后凉凉身边的两位公公淡然地吩咐了一句。 “把皇后带走。” 不知道是不是撞了邪,那两位小公公竟然鬼使神差地连声应了两句,继而毫不犹豫地走上前两步,一左一右架起了皇后凉凉,二话不说就朝外走了出去,只留下某皇后气急败坏的怒斥! “放手!放开本宫!都聋了吗?!放开本宫!你们这两个狗奴才,是要造反吗?!快放手……” 伸出手,皇甫长安对着教父大人比了比大拇指……霸气岂止是侧漏啊!简直前漏后漏左漏右漏有没有?!点一万个赞不解释! “我们也走吧。” 闻言,教父大人不由微微一诧。 “怎么,你不留下来看着?” “不看,”摇了摇头,皇甫长安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扁平的肚子,解释道,“太暴力了,少儿不宜……” 而且,最重要的是,看到他们兄弟两人互虐……她会心疼的好吗!这么虐心的场面,她当然不看了,尽管这个主意是她出的……唉,谁让她这么伟大呢,为了天下百姓的苍生着想,不得不忍痛割爱让小美草们亲自上阵。 临关门之前,皇甫长安最后回头看了太子殿下和璃王一眼,无比严肃地叮嘱道。 “记住了,不管是谁,都不能打对方的脸……否则……” 呵呵,大家都懂的……长安庙随时等你来,包吃包住不收费。 离开崇武殿,还没走开多远,皇甫长安忽然觉得地上有点晃,不免抬头看了看四周:“地、地震了?” “不,”教父大人凭借两条完爆皇甫长安的大长腿,表示站着高,看得远,“是军队。” “这是是皇宫,谁那么大胆子,敢带这么多士兵进来?” “是皇后。” ☆、112、公子你的霸气漏了 皇甫长安蹙了蹙眉头,抬眸看向天边,不远处的金殿上飞檐斗拱,明晃晃的琉璃瓦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着熠熠的光彩,过于强烈的光线落在眼底,看着有些刺目。 微微眯起了眼睛,听着隔了几重围墙的宫室外传来隐约的步伐声,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皇甫长安不由勾了勾嘴角,叹了一声。 “皇后凉凉果然不肯死心啊……” 教父大人面无表情,炙热的阳光打在那张清冷的面容上,都似乎被凝结了起来一样,变得如同霜雪一般寒凉。 “人一旦插手权势,便很难自拔,只会越陷越深,更何况那个女人为此牺牲了所有,又怎么可能轻易罢手?她的心思只怕早就飞到了权力的巅峰,自然不可能停下来,也不允许任何人干扰她的步步为营。” “那就没办法了,”撇了撇嘴角,皇甫长安无奈地提起眼皮,微微上扬的眼角处,却缓缓勾勒出一丝阴诡的哂笑,“谁让她这么执迷不悟,非暴力不合作呢?那就只能耍点儿小手段了……” 瞅见皇甫长安眼尾那抹久违的笑意,教父大人不由敛了敛神色:“你打算怎么做?” “他们大概来了多少人?” “从南边进来的人马至少有三千以上,再加上从西北角赶来的一队人,约莫三百多人……还有西南角也有一行人,不下一千五……” “哇,你是招风……不,顺风耳吗?能听得这么清楚?!” 皇甫长安不由奇异一地看了教父大人一眼,她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回了话,还说得这么详细,不会是随意胡诌几句哄她的吧? “听得多了,自然就了如指掌,”教父大人淡淡解释了一句,冰眸随之微微一烁,虽然说千镜雪衣的七魂六魄已经被打散了,但他留下的这个身子,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三千多的那队应该是皇后的人,一千五的那队十有**便是璃王的手下,至于三百多的那一行,很有可能是……” “是陛下的人?”皇甫长安挑起眉梢接了话头,又有些狐疑,“可是三百人能干什么?既打不赢别人,又撑不了场子,难道是跑来当拉拉队的?” “或许……他们有什么可以以一敌十、克敌制胜的法宝也说不定。” 听教父大人这么一说,皇甫长安不禁想起先前紫宸帝君所说的杀手锏,不由勾了勾眉梢,多少有些好奇。 但是现在,皇后凉凉干涉的可是她的“家务事”好吗?!所以暂时不能让紫宸帝君抢了她的风头……不管怎么说,身为采美草的小姑凉,如果连这点儿麻烦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采遍天下野草、断遍天下美袖? “唔,这样吧……”双手抱胸,捏着下巴想了想,哪怕是面对即将引爆一触而发的宫变内斗,皇甫长安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漫不经心的,仿佛在考虑今晚上是吃烤肉还是吃烤鱼,“royi你去把他们分头错开,都引到这儿来,别让他们中途打起来了,要知道我可是孕妇,见不得那么血腥残暴的场面……” 闻言,教父大人再次瞥了眼皇甫长安那扁平的肚子,霜雪般的眸子里缓缓掀起了一丝丝的嫉妒和醋意! 这才怀了几天啊,有必要每天都强调十几遍吗?!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想那么早当娘的吗?结果一不小心揣了个球儿就宝贝得不行……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那球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不说,还霸占了皇甫长安至少长达半年的时间! 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啊有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先前留下了阴影,导致他的身体极度排斥,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会便宜那群家伙! 转过身,留下了一个悲伤的背影,教父大人阴郁着俊脸默默地走了开去。 那厢,皇甫长安还在一手搭着下巴,一手抚着肚子,在如此剑拔弩张火烧眉毛的关头,却是认真地思考起了晚饭该吃什么—— “之前好像听说,吃猪蹄对孩子的皮肤好,但是晚上吃会不会太腻了?还是吃清淡点的吧,不知道怀孕的时候多啃些胡萝卜,小孩子能不能长出两颗可爱的兔牙来……啊等等,萌萌的好像是虎牙,不是兔牙……兔牙万一长得不好可就像松鼠了……” 想着想着,皇甫长安越来越兴致高涨,不由朝半空中打了个响指。 “白苏,去拿个空白的本子来,还有笔……” 兰后,在半个时辰之后,当皇后凉凉一行人率着雕翎戎装的大军气势汹汹地赶上前来,却只看见皇甫长安摆了张桌子挡在正门口,一边蘸着墨汁,一边在埋头簌簌地写着什么。 皱了皱眉头,皇后凉凉跨前两步,横眉冷对,凤眸之中的杀气几乎随时都能飞溅出来。 “国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抬起头,皇甫长安颇为茫然地扫了一眼她身后站着的那群密密麻麻的士兵,随即挑了挑眉梢,反问道。 “此处乃深宫禁地,擅自带刀入内者,按律杀无赦……皇后凉凉乃后宫之主,不会连这点儿规矩都不知道吧?微臣倒是想问问皇后凉凉,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跟她说那么多废话作甚?要不是她从旁蛊惑,太子又怎么会一时激愤,独自一人冒险前来?!哼!依我看,留着这个女人只会坏事,不如一剑刺死算了!免得她再惑乱宫廷,贻害苍生……” 说这话的是一个虬髯胡子的将军,虎背熊腰,目光灼灼,嗓门大得惊人,一字一句从他嘴巴里吐出来,像是擂鼓一样,震得皇甫长安耳膜都疼了。 捏了捏太阳穴,皇甫长安有些不悦地瞟了他一眼,冷哼道。 “喊那么大声干嘛?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是属喇叭的啊?都说紫宸是礼仪之邦,难不成对一个有了身孕的女子大吼大叫,就是你的礼仪吗?你对着一个孕妇这么耀武扬威,你的贱内知道吗?你的犬子知道吗?你的爹你的娘知道吗?” 那将军本来就是个一点就爆的性子,眼下被皇甫长安一连呛了几句话,顿时恼羞成怒,拔剑就要砍过来! “闭嘴贱人!去死吧——” “住手!” “砰!” 远处骤然传来一声疾呼,便见一队劲装武士从侧门绕了进来,大步流星地拔剑赶到了皇甫长安身后,迅速站成三列,目光灼灼地跟皇后的人马对峙! 而领头厉喝之人,不是璃王麾下的第一勇士斩风蜀黍,又是谁? 只不过,他到底是来晚了一步。 因为等他赶到正门口的时候,方才那个蛮横粗暴挥剑砍来的将军已然一头栽倒了地上,眉心处赫然被打出了一个血洞,此时此刻尚在涓涓往外涌着腥血,一双眼睛死死睁着,狰狞的表情看起来颇有些触目惊心。 “呼~” 对着冒着烟气的枪口轻轻吹了吹,皇甫长安站起神来,一只脚踏在椅子上,随即缓缓勾起嘴角,抬眸看向面露惊诧的皇后凉凉。 “怎么样?皇后娘娘还是坚持要进去吗?” “你……” 拧着眉头,对上皇甫长安挑衅的视线,皇后的表情顿然阴鸷了三分,气势汹汹的架势亦是随之滞了一滞。 然而西宫娘娘毕竟是西宫娘娘,即使面有惊异,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的事情,下一秒,皇后凉凉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不是吓大的! 若是连这点儿魄力与霸气都没有,她又怎么可能在皇后的位置上一直坐到现在?! 扬起袖子猛然一甩,皇后凉凉凛然下令,掷地有声,端的是霸气往前后左右地漏—— “给本宫拿下这个妖女!” 然而,皇后凉凉霸气,皇甫长安更霸气! 不等虎视眈眈的两路人马开始血拼,皇甫长安即便扬起眉梢勾起一抹邪笑,随后抬起手来对着半空又是“啪”的一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裂云,上菜!” 见她不动声色毫无惧意,众人免不得顿了一顿,不知道她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就连斩风都是一脸狐疑地转头看着她……上菜?上什么菜?!这里是皇宫又不是酒楼,莫非她脑子被熊挠了?!关键时刻,能不能不要这么脱线啊摔! 正腹诽着,那厢皇后凉凉见自己几次三番被耍,已是怒火中烧,立时又冷喝了一声。 “都聋了吗?!还愣着干什么?!把她抓起来!” “唰唰唰——” 话音落下,顿起一阵齐刷刷的拔刀声,阳光照耀之下,反射出刀锋上凛凛的寒光,气氛霎时就凝重激烈了起来,宛如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凶兽,作势就要冲上前扑到对方,来一场你死我亡的惨烈厮杀! “轰!” 刹那间,两军的兵器还来不及交击在一起,就听到百米开外响起一声巨响,震声冲天,一瞬之间仿佛撼得整个皇城都颤动了起来! 众人顿时一惊,循声望去,一时间尚不能回神,便又听到“轰轰轰”数十声巨响! 这一回,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宣武门内距离东苑百米处的一座高达七丈有余的宫殿在眨眼之间被连根拔起,缓缓翻向了一侧,随后又在接连不断的巨响之中,像西瓜一样被破开成四分五裂,直至完全爆破为更细小的碎片,于轰然之中沦为了一地的废墟!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在场之人恐怕谁都不会相信,诺大的一座宫殿,竟然会在短短的,半柱香都不到的时间内,被炸得粉身碎骨,连半截柱子也不剩! 这样的破坏力,何其可怕,简直恐怖! 眼睁睁地看着全皇宫最高的一座宫殿被摧毁在了那惊人的轰响声中,在爆破的余音彻底平歇之后,整个世界顿时就安静了…… 皇后凉凉彻底傻眼了! 大臣将军们彻底傻眼了! 一向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斩风,此时此刻也惊呆了! 闻讯匆匆赶来,才走到半路的玲琅公主,已然张大嘴巴,吓傻了! 甚至就连远在昭和殿的紫宸帝君,都瞬间变了脸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呢?” 这个时候,唯一还能正常开口说话的,也就只有皇甫长安这个妖女了。 只见某妖女笑眯眯地扬起眉梢,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还是一脸不以为意漫不经心的轻佻神态,还是一派狂妄自负霸气横飞的挑衅架势……就连口吻,都是一如既往的欠扁! “皇后娘娘还想进去吗?呵呵……其实微臣从一开始就没想拦着呢,皇后娘娘自便吧……只要你能保证那个时候,自己的脑袋还长着自己的脖子上,自己的手和脚,也都还是完整的……” 抽了抽眼角,差不多花了半盏茶的功夫,皇后凉凉才从刚才的那场爆炸中回过魂来,胸口的心跳却依然飞快,像是随时都会跳出来一样,无论怎么克制,都无法平息下来! 再度抬眸看向皇甫长安,原先的轻蔑和凌厉早已一扫而空,只剩下颤抖着的惊惧,以及无可置信的惶恐。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是说那场大爆炸?”皇甫长安呵呵一笑,转手收回了指尖的手枪,继而一侧身坐回到了椅子上,得了便宜还卖乖,笑眯眯地把功劳送给了紫宸帝君当“聘礼”,“这个微臣也不太清楚呢,所有的这些都是陛下一个人的主意,微臣只是负责打个响指传个话罢了,皇后娘娘要是想知道,不如去请教陛下吧……” “陛下的主意?” 狠狠地拧紧了眉梢,皇后凉凉不由拔高了声调,显然不相信。 “是啊!除了陛下,还有谁敢在皇宫里埋炸药,把整个德阳殿夷为平地啊?!再说了……微臣如今怀有身孕,怎么可能做出这般残酷暴力的事来?皇后凉凉您觉得呢?” 见皇甫长安矢口否认,皇后凉凉不免将信将疑,余光一扫瞄到桌面上摆着的那个册子,却见上面赫然题着四个大字—— “孕妇食谱”! ☆、113、国师,孤王能揍你一顿吗 正对峙着,从一侧的小道里又齐刷刷地跑了一队人马过来,头盔上插着艳红的羽毛,却不是一般的皇城禁卫军,赫然是紫宸帝君亲自掌管的赤龙营! 只见赤龙营的将士如潮水一般迅速涌了进来,却像是没有看到那对峙中的两路人马似的,径自分成两队跑到了院子里,尔后一左一右分排站开,像是为什么人开道。 见状,皇甫长安和皇后凉凉互望了一眼,便是用脚趾头也该猜到,是谁来了。 扬了扬嘴角,皇甫长安得意一笑,提醒道:“陛下来了,皇后凉凉是不是该好好想想……该拿出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这三千多强行闯入宫门的精兵?” “哼!”一甩袖子,皇后面色沉沉,一脸阴郁,但唯独没有惊慌,只冷笑着抬眸扫了一眼斩风,凤眸之中满是轻蔑,“这些护卫军原本就是宫内禁军,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倒是璃王的手下带来的那一千多人,又该作何说法?” 深知皇后凉凉心机深沉老谋深算,不会鲁莽行事,便是被惹恼了也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故而在听到她那么说之后,皇甫长安也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有些惊异于贺兰氏的权势……竟然只手遮天到了这样的境地,连宫内的禁卫军都可以任意调动?那不是分分钟造反的节奏吗?! 紫宸帝君竟然可以放任贺兰氏到这样的地步,丫到底是胸怀太广阔了,还是纯粹是个妻管严啊?! 虽然说这跟他之前一度沉迷于长生不老术不无关系,但若没有他的默许,皇后凉凉想来也不至于嚣张至此,再加上他此前一直由着璃王和太子殿下龙虎相斗,一边立南宫重渊为太子,一边又对璃王宠爱有加,以至于朝堂之臣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太子党和璃王党……皇甫长安表示越来越摸不透他老人家的想法了,他是嫌宫里头太平静了,才找点刺激来玩玩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都是紫宸帝君的家务事,他一个当皇帝的都不操心,皇甫长安才懒得帮他拙计,反正她对权力神马的毫无兴趣,这一段时日留在紫宸,倒并非像是皇后凉凉所猜忌的那般跟她争权夺势的,而只是单纯地看上了她的儿子,打算在采璃王的时候,顺便将太子也拐走罢了。 当然,这种难以启齿的目的,她是不会跟皇后凉凉坦白的,要不然皇后凉凉被气得一口血噎死了,她还真不好跟太子殿下交待。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不由多看了皇后凉凉一眼,见她凤眸凌然,一副跟璃王势不两立的样子,皇甫长安顿而又扬了扬眉梢,却是不肯让她欺负了斩风,即便主动揽了一句。 “皇后凉凉此言差矣,这璃王殿下的一千多精兵,乃是专程赶来为微臣撑场子的,皇后凉凉若不信,微臣这厢自有陛下的令牌和手谕为证。” 说着,皇甫长安便从袖子里掏出先前从紫宸帝君那儿诓来的金牌和一纸圣令,缓缓地在众人面前摊开来,又送到皇后凉凉眼前晃了两晃。 见到皇后凉凉的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皇甫长安却是笑得愈发痛快了! 开玩笑,难道她以为只有她会给自己留后路吗?丫也不用脚趾头想想,要是没有这块金牌,她如何能大摇大摆地在皇宫里埋炸药?炸的还是皇宫里头最高大上的一座宫殿? 两人说话之间,那厢的紫宸帝君已然急急赶来…… 其实对于这种宫廷内斗,他是不太想亲自插手的,毕竟一旦他亲自出面的话,许多事情都很难有回旋的余地,所以他才会找皇甫长安委以重任,代他处置内乱纷争。 但是!紫宸帝君一万个没想到,皇甫长安竟然胆大包天,在皇宫里埋炸药!所以……分分钟想要造反的那个人其实是她吧?! 甫一听说全皇城最金贵的一座宫宇被炸了个粉身碎骨,紫宸帝君哪里还能坐得住脚,当即就从龙椅上跳了起来,心急火燎地匆匆赶到了案发现场! 行至大门前,紫宸帝君也顾不上跟旁人打招呼,径自吊着脖子朝东边看去,这不看也就罢了,多是心疼一下,结果这一看,差点没揪心得哭出来! 来报的宫人约莫也是吓傻了,压根儿就没把事态的惨烈说得淋漓尽致,紫宸帝君只道是层数最多的揽月楼被夷为了平地,却是万万不曾想到……连着揽月楼方圆百米的宫室,也一并在眨眼之间化成了废墟! 对此,紫宸帝君只想说—— 靠!就算你要杀鸡儆猴震慑众人,也不用挑揽月楼啊!挑个简陋朴素点的宫殿炸一炸不就行了吗?!你造不造揽月楼里放了孤王的多少宝贝啊?!简直想要当场哭晕过去,才能表达他内心此时此刻的悲恸有没有?! 见紫宸帝君面色阴寒一语不发,强烈的怨念和怒气就连隔了十多道宫墙的护卫军都能感受得到,在场众人不由齐齐噤若寒蝉,不敢在这种时候往老虎头上拔毛! 当然……一般在这种时候,总会有个不怕死的。 而那个不怕死的,往往就是……皇甫长安。 见到紫宸帝君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来,皇甫长安甚至还有些小得意,一脸笑盈盈地抬起手来,对着紫宸帝君招呼了一声。 “陛下你怎么来了,微臣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呢!其实你大可不必亲自跑这一趟,就这点儿芝麻大的事,微臣完全可以解决的……” 然而,不等她把话说完,紫宸帝君即便阴测测地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进了她的眼睛里,随即沉声开口,一字一顿。 “国师,孤王能揍你一顿吗?” “欸?”皇甫长安一愣,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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