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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默默地消失好吗! 没曾想花贱贱说了一句肉麻的好话,就白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剩下的几人哪里还能坐得住,立刻争先恐后地冲了过来,对着总攻大人大吐衷肠—— “我也在!”“还有我!”“我也是!” 话音才落,就听“啪”的一声,总攻大人一把拍掉了搭在她那36D大胸肌上的爪子,剔着眉梢白了一眼不明就里便一头扎进来凑热闹的闻人姬幽,摊手道。 “别想趁机吃本攻豆腐,摸一下一千两,给钱!” 闻人姬幽自然拿不出银子,即便挺了挺胸脯,抬着下巴哼了一声。 “要钱没有……大不了,给你摸回来。” 闻言,皇甫长安的眼尾挑得更高了,略带促狭的目光看得闻人姬幽一阵发毛,然而比起她那狐疑的视线,下一秒从总攻大人嘴里脱口而出的话显然更有杀伤力! 总攻大人特别嘴欠地说。 “你又没有,本攻怎么摸回来?” 顿然间,空气一滞,仿佛整个世界都结冰了一般,闻人姬幽气得手都抖了,忽然间爆喝一声“我艹你大爷!”就发狂了似的扑上去,对着皇甫长安张口就咬。 一见情况不妙,宫狐狸三人立刻松开了皇甫长安,站起身来拉着闻人姬幽将她架到了一边。 深受刺激的闻人姬幽怒不可遏,挥舞着手脚却是够不着皇甫长安,只能拼了老命开口骂她,然而因为智商比较拙计,词汇比较匮乏,骂来骂去都是那几句“卧艹你爷爷!”“卧艹你大爷”“卧艹你爷爷的大爷!”“卧艹你大爷的爷爷!”……还有“卧艹你爷爷的二大爷的三大爷!”之类的。 而在对面,总攻大人则是有恃无恐地瞧着二郎腿,时不时还对她比了个中指,不屑道。 “有种来打本攻呀!” 白瑛:“……”看不下去了。 默默地带着下属挪开几步,走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白瑛体力不支,只得靠坐在树干边,时不时就咳上两声……武功临近大成,他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朝那个有着“变态嗜好”的折菊公子求助! 而眼下,江湖一片纷乱,他身为武林盟主,若再不做点什么……盟主的威信将变得不堪一击! 敛眉合目,周身宁静安谧,有一股极其微弱的清香漫入鼻息。 白瑛微微睁眼,便见皇甫长安打闹够了,不知何时已然走到了他的跟前,一路来竟是半分声息也无。 “你的玄天诀练到了第几层?” “第九层。” “还差一层?” “不,已经是最后一层了。” “那你的身体怎么还没好?” “最后的破阶需要极大的能量,现在还远远不够……”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至少一年。” 皇甫长安摇摇头,微微一叹:“真可惜……” “呵呵……”白瑛倒是不以为意,“我还以为你有办法。” 皇甫长安眼神微微一暗:“水麒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打算要。”白瑛淡淡一笑,看着得有几分深藏不露的精明。 “真是”皇甫长安忽然有些气结,啼笑皆非,他这是在嘲弄自己么?仗着水麒麟一步登天自以为得天独厚,却不料这才是引发灭顶之灾的罪魁祸首,可就算一开始就猜到了这个结局,皇甫长安敢说,她还是会要这个宝贝,“……桑不起的男人。” 白瑛好脾气的扬起眉角,突然来了兴致,风马牛而不相及。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跟你喝一回酒,不醉不归!” 皇甫长安散下扎紧的头发,轻轻甩了甩,闻言挑眉一笑,一字一顿,比娶媳妇儿还要认真。 “本攻陪酒可是要收小费的!很贵的!” 白瑛一笑,忽然有些羡慕起她的那些男宠来……换做旁人,若是知道了那样的消息,不可能静得下心,至少他做不到!但是总攻大人却在短时间内控制了自己的思绪,并且还用她“独特的方式”安抚了那几人的不安。 此时此刻,他才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这个纨绔浪荡的小断袖。 第二日一早,众人就醒了过来。 “奇怪,明明昨天是从西边过来的,怎么现在这湖却在东边?” 雾气散去之后,众人发现四周的环境与昨日大有不同,虽然仍是依山傍水,但总透着一股古怪……往前是机关重重,回头亦是迷阵叠叠,可谓是进退两难。 皇甫长安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花贱贱四处查看了一番,提议道:“不如我们分成两路,白公子三人乘筏走水路,我与少主五人翻山走陆路,毕竟……这四周范围极广,只要不进峡谷,脱身应该会比较容易。” 找到皇甫长安告诉她那个消息,白瑛的目的基本算是达到了,虽然这事可能危及整个江湖,但他却着实没什么插手的余地,何况以他现在的修为,跟着皇甫长安只能拖她后退。 仔细思略一番,白瑛即点头答应:“三日之后,天香楼小聚。” ☆、117、谁说劳资不能生?! 分开之后,皇甫长安几人便就沿着河道,背着陵墓原路返还。 一路上,总攻大人虽然还像往常那般吊儿郎当,时不时从那两片贱兮兮的唇瓣里蹦出三两句惊天之语,气得闻人姬幽几度暴走抓狂……然而,别说是花贱贱,就连平日里反应最为迟钝的皇甫凤麟,都察觉到了总攻大人的心不在焉。 只是,众人虽然暗自担心,却也深知总攻大人守口如瓶的性子,如果她不打算说,那么就算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威逼色诱,裸香肩,露大腿……磨破了嘴皮子,也是无济于事。 在回去的途中,宫狐狸难得收敛平日的浪荡,绷紧神经,打起了一万分的警惕……他曾与魔宫的人多次交过手,虽未惨败却也不能轻易取胜,魔宫之人一向自视甚高,除了围剿之外最喜欢的就是单打独斗,变着法儿虐人玩,要不然……就算他剑法再高轻功再好,也无法避免在群殴之中一不小心就被人捅穿了小雏菊。 与所谓的武林正派有所不同,魔宫里面那些个变态完全不受戒律条规的束缚,谁的武功最好,谁最强大,谁就坐得最高,得以号令整个魔宫! 因而无论是千镜雪衣还是西月涟,几乎每时每刻都有遭到下属暗杀的可能,他们之所以能坐在最高的位置号令群雄,就是因为他们本身不可违抗的强大……一旦有所违逆,则必杀之! 传闻之中,魔宫宫主乃是整个天下绝顶强大的存在,就连武林四大家族忌惮非常的鬼织夫人都无法伤及他的一根毫毛。 千镜雪衣……千镜,雪衣…… 他的武功究竟厉害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恐怕全九州除了他自己,谁都无法设想! 闻人姬幽虽然从小在魔宫长大,但见到千镜雪衣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个男人非常的危险,就算远远站着,都能感受到一股威压而来的气度,叫人抬不起头,喘不过气……那个男人,让她从出生开始,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 这一回,如果不是被小祀和圣君爹爹拖下水,生生地绑到了总攻大人的这条船上……哪怕她长了十个熊心豹子胆,也绝逼不敢跟宫主大人正面交锋好吗!一定会屎得很惨的有没有?! 走了大半天,皇甫长安插科打诨,把奸夫们挨个儿调戏了一遍,一双戏谑的凤眼始终噙着几许挑逗,似笑非笑地上扬着,看起来肆无忌惮,仿佛早就忘了昨日在河上的那场厮杀……只不过,若是观察得仔细些,就能发现总攻大人眼角的那抹笑意,并未真正抵达了眼底。 从昨天晚上开始,皇甫长安一夜无眠,脑中来来回回挥之不去的都是白瑛写在手心上的那几个字,一笔一划,像是用匕首在心尖尖上划下印痕。 “龙灵骨,全八块。” 六个字,白瑛写得相当简练,然而皇甫长安却在一瞬间就清楚地读懂了他的意思。 九魄龙灵骨,顾名思义,大概所有人都以为那玉骨一共有九块,但白瑛说,实际上……真正的九魄龙灵骨,只有八块。“ 而眼下,千镜雪衣已经得手了七块,再加上她手里的血色玉琴,就已经凑齐了完整的八块! 寻宝游戏到此结束,完全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 接下来……如果不出意外,就是传说中骇人听闻,灭绝人性的千人血祭! 圆月之夜,魔慑天下! 本以为可以抢占先机,却不料这所有的一切竟然都在千镜雪衣的算计和掌控之中,难怪那厮会这般纵容她,丫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谁?!“ 陡然间,花贱贱忽而目光一凛,抬眸厉喝一声,回头转向左前方数十米处。 顺着花贱贱的视线,皇甫长安凝眉望去……不远处,数十株百年老树竟在簌簌移动,身后的夹道也跟着慢慢变小……霎时间,越来越多的古树抖擞着枝叶,向他们迅速围拢了过来! ”靠,该不会是踩到陷阱了吧?!“ 皇甫凤麟倏地拔出腰间佩剑,转身跨出两步,十分自觉地护在了总攻大人的身侧。 然而还不等他站稳脚,头顶上方忽然掠过无数藤蔓,蛇一样作势就要缠到他们的身上,几人见状皆是齐齐变色,拔剑砍向那些飞驰而近的枝条,一时间整个树林枝叶纷飞漫天飘散,像是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他们的剑法很快,飞窜的藤蔓一时间近身不得。 只是那些源源不断蹿出的藤蔓就像是没有尽头似的,逼得他们不得不往后退,背靠背聚拢在了一起,才勉强挡住了藤蔓的攻势。 但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一长难免体力不支,而那些藤蔓却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众人一边挥舞着刀剑砍掉蹿到眼前的藤蔓,一边仔细地观察这个树林迷阵,企图能找到一丝突破口。 ”啊!“ 忽然间,闻人姬幽惊呼了一声,一不小心就着了道,整个人被藤蔓死死缠住,荡秋千似的被吊了上去,不消片刻就被裹成了蚕蛹,手和脚被捆得紧紧的,一动也动不了。 唯独两片嘴皮子还能破口骂上两句,但很快,就连嘴都被硬生生地塞进了一簇树叶,把两个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再加上因为恼火而瞪大的两只眼睛,看起来活像一只愤怒的小鸟。 闻人姬幽一沦陷,几人的背后就空了出来,皇甫长安防不胜防,被一簇枝条绕上了小蛮腰,跟着被拽了出去! ”公子!“ 情急之下,皇甫凤麟顾不上自己,飞快地扑上去抱住皇甫长安,一并被卷到了藤蔓里。 下一秒,被扰乱了心神的花贱贱和宫狐狸先后扑了街,一个个被裹得圆圆的,掉在了半空的树枝上,泰山人猿似的荡过来,又荡过去,荡过来,又荡过去…… 荡了好一阵,把几人都晃得晕头转向,那四处游蹿的藤蔓才渐渐地平定下来,将几人悬挂在树梢上,一动不动。 这片密林的范围不小,长的又都是通天老树,五人被缠上树枝晃了一阵之后就被分了开,除了皇甫长安和皇甫凤麟,谁也见不到谁。 待两人喘了口气,发觉这藤蔓只是绑着他们,并没有要把他们都勒死的意图,皇甫长安才稍稍放了心,对着树林子喊了两嗓子。 ”小幽!贱贱!屎狐狸!你们在哪里?!“ 霎时间,从树林的各个方向传来了回应。 ”唔唔唔!“ ”啊啊啊!“ ”嗯嗯嗯!“ 听到这几声,皇甫长安不厚道地乐了:”哈,让你们嘴皮子贱,这下说不出话了……“ 最后一个”吧“字还没脱出口,一边的藤蔓忽然就”嗖“的一下蹿进了她的嘴巴里,瞬间把她的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艹!什么玩意儿这是?! 跟前,皇甫凤麟看着心急,脱口而出又喊了一声,便见离脑袋不远处的树枝抖了两抖,摆出一副蠢蠢欲动的架势……皇甫凤麟顿然噤声,终于看出了端倪!这些藤蔓长着”耳朵“,一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就会蜂拥着蹿过来! 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破解。 就这么半吊着在树梢上挂了一阵,皇甫凤麟还是忍不住,一边小心翼翼地盯着方才那簇藤蔓,一边压低了声音,问向皇甫长安。 ”那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这几天一直压在心里头,硌得慌,又没有什么机会说,眼下难得两人独处,而且总攻大人嘴里塞着东西说不了话,他正好可以一吐为快! 听到皇甫凤麟这么问,皇甫长安不由眸光微动,心想……本攻瞒着你的事儿多了去,谁知道你问的是哪件? 只是看着皇甫小四一脸认真的模样,皇甫长安到底还是挑了挑眉头,示意他往下说。 却不想,皇甫凤麟抿着薄唇顿了一顿,又不问了,只凝眸看着她,目光灼灼,好半晌才继续道:”你不用担心,也不要难过……还记得上次我说的那句话吗?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蒸的,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别的什么。其实我这个人挺死心眼的,不动情就罢了,可一旦用了心,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话音落下,皇甫长安艰难地吐掉了塞进嘴里的树叶,吐了吐涩涩的舌头,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我说……你是不是街边小摊上贩卖的那些小本子看多了?“ 这尼玛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吗? 还有……特么的她到底在”难过“什么啊?! ”不是……我只是怕你,胡思乱想……“ 皇甫长安郁结:”本攻能胡思乱想什么?嗯?你倒是说给本攻听听?“ 皇甫凤麟轻轻咬了一下唇瓣,犹豫再三,才肯开口把话摊明了:”那个……怀不上孩子不是你的错的,你不要太在意了,反正……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小孩子……“ ”……?!“皇甫长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什么什么?!你再给劳资说一遍?什么叫做怀不上孩子?“ ”你不是……不能生小孩吗?“ ”卧槽!谁特么在你耳边乱嚼舌根,说劳资不能生?!劳资嫩屎他!唔!唔唔唔……“ 闻言,皇甫凤麟眼睛一亮,喜出望外! ”啊……太好了……原来你不是不能……等一下!那个……我能不能收回刚才那句话?其实……我还是有点喜欢小孩子的……“ 皇甫长安白眼一翻:”……!“都说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好吗?! 在树枝上一挂,就挂了好几个时辰,几人在逐渐摸透了这些奇怪的藤蔓的特性之后,费了好大的气力才从半空中落回到了地面上,然而藤蔓虽然不再构成威胁,这设了迷阵的山谷却是一时半会儿闯不出去的……几人在树林子里小心翼翼地穿行了大半天,除了隔三差五遇到陷阱之外,转了一圈竟是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几次三番的打击,再加上心有迫切,总攻大人终于忍不住暴走了! ”你们先躲远点,让本攻试试!“ 四人互相对望一眼,尔后缓缓腾身,登上一边陡峭的石壁上……不等脚尖落下,众人便觉一阵热气狂涌而上,剧烈地掀动衣角,把衣襟拍打得猎猎作响!随后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目光所及之处,在刹那间化成了一片熊熊火海,一路轰轰烈烈地燃烧到了天际! 火海之上,总攻大人一身劲装,双臂半张抵在肩头,发丝凌乱狂舞三千,宛如一只坠入魔道的吸血鬼蝠。 ”哗哗哗!“ 巨响过后,方圆百米内的草木消失殆尽,像是龙卷风贴地刮过,地表空旷……寸草不留! ”公子!“ 待回过神来,几人不由惊呼一声,却是不见了皇甫长安的踪影! ”本攻在这里。“ 幽幽的声音自脚底传出,便见皇甫长安正立在巨石底边,随手将方才那散开的长发扎了起来,面上一派淡然自若……只是那双眸中的赤红却越来越刺目,像是有岩浆要从里面喷出来一样,周身涌动的气息也很强烈,如同暴龙的喘息。 宫狐狸飞身而下,快速走到她面前:”你没事吧?“ ”没事。“皇甫长安抖抖眼皮四望一圈,继而选定了一个方向迈步就走,”这边。“ 离开那片空荡的林地,三人绕着陡峭的山崖走了半圈,一路上倒没再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只不过…… 仰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闻人姬幽眯着眼,有种欲哭无泪的无奈:”没路了……“ 本来这山谷地势就极低,从上往下看大概就属于那种扔块石头都听到回音的深渊,是以在谷底,除了那一湾深泉,四周皆是绝壁。下来容易上去难,光靠轻功身法,或许连十分之一都攀不到。 ”看来,“花贱贱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只能爬上去了。“ 这一爬就爬了整整大半天,等到了上面,宫狐狸一袭花花衣袍已然狼狈得不成样子,五人都消耗了极大的体力,一松开手就各自瘫坐在地上,连喘息都觉得辛苦,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端云居常年冷寂,难得三位客人远道而来,宫主有请。“一名素衣女子温雅有礼地微微俯身,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118、你想挖墙脚? 花贱贱闻言不由得目光微动,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对,她一早就等在这里了。 看来他们转悠了大半天,根本就没有逃出这座迷雾重重的山谷! 稍事休憩,皇甫长安已然恢复了大半的体力,随手理了理行装,知道眼下是躲不过了,便朝宫狐狸递了一个眼色。 宫狐狸一眼即明,当下挑起那风流多情的凤眉,笑着望向那名双十年华的素衣女子:“有劳姑娘带路。” “不客气。” 素衣女子脸颊微红,娇柔一笑,伸手往边上石壁上轻轻转了一转,皇甫长安等人所在的地面陡然塌陷下去,宫狐狸惊呼一声,片刻就没了影子。 素衣女子转回那石磨,笑得依旧娇美而温柔。 “呵呵……真的不客气。” “噗通噗通!” 连着几声,那黑洞大得竦人,皇甫长安以为自己落入了地狱十八层,却不料只是水渊而已,只是这水……尼玛!特么现在是冬天好吗!会冻死的有没有?!靠! 待五人费尽心力游到岸边,差不多是彻底地精疲力尽了……皇甫凤麟四仰朝天地躺在石子堆上,看着空中半挂着的不冷不热的太阳,有种掩面痛哭的冲动。 谷底泥嚎……老子又回来啦! 皇甫长安抱腿坐在岸边,浑身瑟瑟发抖。 “怎么……很冷吗?”花贱贱蹙着眉,不知道那名女子打的什么主意,难道就只是为了把他们困死在这里? 皇甫长安摇摇头,连声音都带着几丝颤抖:“还好……” 埋头在双腿之中,掩盖的是炽亮的双眸,还有指尖不断变长的尖利指甲。 没有时间了……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等着她体内的水麒麟完全把她吞噬,等着她的魂魄完全被魔化! 然而越是到这种时候,皇甫长安越是慌张不起来,心宁如水,连一丝涟漪都无法吹起。 她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但是……答应出口的话,无论如何也要做到! “出来吧。” 皇甫长安抬起头,忽然斜挑起眉梢,对着棱角嶙峋的石壁哂然一笑。 宫狐狸闻言一怔,俊美的眼角微微抽搐,随即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脑子……进水了?” “本攻有话要跟独孤城主说。” 石壁一动不动,皇甫长安却说得认真。 宫狐狸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奇怪道:“不热啊……” “嘎!” 一声鸦叫响彻山谷,来来回回反射在崖壁之间,久久未消音。 蓦地,皇甫长安敛眉轻轻一笑:“独孤城主何时也开始畏首畏尾了?一桩简单的交易而已,又不是什么赔本的买卖。” 届时,毫无动静的石壁忽然裂开了一道细缝,继而缓缓打开,暗影之中款步走出一名蓝衣男子,雅致温柔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如沐春风般得笑意,仿佛千万年也不会褪去。 身后跟着的两名女婢手里托着几件袍子,其中一个正是方才那个崖上巧笑嫣兮的素衣女子。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个男人看着温润如玉,指不定会有多残忍。 雾隐自身侧拿过一件冰蚕披风,走到皇甫长安身边轻柔地帮她披上,看到那白皙进项泛着的微红,雾隐不禁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叹……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能强忍着如此镇定,那一年宛郁月凰魔魇爆发,几乎只在一瞬之间! 拢了拢蚕丝衣袍,皇甫长安顿觉一阵清凉,快要沸腾起来的血液似乎又冷却了三分。 另两名女婢将厚重的狐裘一一为花贱贱几人披上,动作温婉娴淑,看不出半分的敌意与杀机,仿佛这是一处春花浪漫的温柔乡,而不是江湖中人忌惮甚深的魔窟。 山谷内,洞口地道十分之多,且交错分布极为复杂,绕来绕去差点把皇甫长安的头绕晕,体内的异变鼓噪越来越难控制,前额开始渗出细细的汗,润湿了一束发丝,然而……看雾隐的样子,目的地却是远远未到,皇甫长安不免有些焦躁。 “还要走多久?为什么独孤明日不亲自出面,在自己的地盘还用得着藏头藏尾么?” 雾隐有着与白瑛一样的好脾气,闻言只微扬眉梢,不紧不慢地一一回答。 “还有一半的路程就到了,主上有伤在身,暂时不能出殿……而且,这个地方……从来都不是主上的地盘。” “……”碰到这样的软钉子,皇甫长安就是有脾气也发不出来,只能暗自压下心头的狂躁,不爽地催了一声,“那走快点行吧?!” 雾隐微微一笑,口吻依旧软糯:“好。” 山路九九八十一弯之后,雾隐终于在一间石室前停下,只见他在石门上轻轻叩了三声,又重重敲了三下,石门随之缓缓开启,里面却是一派漆黑……看到雾隐径自走了进去,皇甫长安也不甘示弱,后一脚跟了上去,不料下面是阶梯,一脚踩空就往前撞去。 雾隐伸手托住她,手背被尖锐的指甲轻轻划了一下,即刻裂开一道大口子,涌出一股血腥味。 皇甫长安心头一动,口中津液蓦地多了起来! 有人点上了通道内的火把,花贱贱快步走过来拉住皇甫长安的手,面上满是忧惧。 “公子!你没事吧?” 不动声色地半握拳头,皇甫长安收回手温然一笑:“绊了一下脚而已,慌什么?” 雾隐迅速将手背收进衣袖,快速用布条缠了好几圈……亏得这这伙能忍,要不然她一旦爆发,不知道要废多大气力才能制住,看来眼前的这几个人对她来说很重要……主上知道她性子刚硬,一开始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和最周全的部署,不料丫却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可不就是为了这些个男宠么? 身后的石门轰然关上,几人在暗道内又走了一段,眼前才豁然开朗,却是一方热气腾腾的温泉。 只是……那个裸着背靠在边上休养生息的男人,怎么会是白瑛?! 听到身后的动静,白瑛转过头,见到皇甫长安面露诧异,不由得苦了苦脸无奈道:“没想到顺水漂着漂着就进了魔宫,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找呢……” 皇甫长安忍不住白眼,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眼光,让这种人当武林盟主……那整个江湖还有救吗?! 飙过去一个婶婶的鄙视的眼神儿,皇甫长安不想再理会这个没用的男人,即便回头问向雾隐。 “独孤城主人在哪?” “主上现在不方便见外人,所以只能公子一人进去。” “不行!” 皇甫凤麟当即回绝,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他怎么可能让皇甫长安独自一人冒险?!虽然皇甫长安极力掩盖,但以他对她的熟稔程度,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她身体上的的异常?只是皇甫长安不想他担心,所以他就装作不知道,然而装作不知道,并不代表蒸的不知道! 皇甫长安微微一默,转过头朝花贱贱睇了一眼。 下一秒,花贱贱立刻扬手一刀,砍晕了皇甫凤麟……总攻大人虽然看似任性妄为,但是从不会乱来,过多的羁绊反而会让她束手束脚。 他不是不担心她,但有些时候,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呵呵……有这样的属下,真是不错!” 雾隐忽然开口叹了一句。 皇甫长安微抬眉梢,回眸睨向他:“你也不赖嘛!” 雾隐浅然一笑:“怎么,你想挖墙脚?” 皇甫长安收回视线,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不想。” 雾隐好奇:“为什么?” 皇甫长安丝毫不掩轻蔑:“如果本攻是你,就不会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 雾隐闻言却没有生气,只哈哈大笑了两声,笑声里意味不明。 皇甫长安眯起琉璃眼,又问了一次:“独孤城主在哪里?” “主上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魔宫之人,无论在强者面前如何臣服,到头来最忠诚的对象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温泉的温度想来有些高,白茫茫的雾气盈满了整个空间,那天在山间墙壁上看到的水流估计也就是因为这弯温泉才没有结成冰块的……越往里走热气越甚,浓重的白雾在皇甫长安的眼睫毛上挂上了水珠,皇甫长安不免睁大了眼睛,眸中火光四射,像是有火星子要溅出来一样! “哗啦啦!” 前方不远响起一阵水声,隐隐约约有个人影爬上了岸,皇甫长安朝他走去,微蹙眉头试探着问了一句:“独孤城主?” “嗯,你来了……” 独孤城主的语气依旧轻佻放荡的,带着与生俱来的纨绔,只是此刻还夹杂着几分无法掩饰的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殚精竭力的厮杀! 随手挑了一块纱布围在腰间,独孤明日横身斜靠在裘皮榻上,闭目养神,并未正眼看向皇甫长安。 走近他的身前,视线少了白雾的阻隔,瞬间就看得清晰了许多……刹那间,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皇甫长安的眼中迅速掠过一丝震惊,有些不可置信地拔高了音调! “你、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却见独孤城主全身上下的皮肉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像是被凌迟一般,割成了千万片!却偏偏还密实地粘在他的身上没有掉下来! ☆、119、要不要本攻帮你补补? “嗯,你来了……” 独孤城主的语气依旧轻佻懒散的,带着与生俱来的纨绔,只是此刻隐约间能听出分无法掩饰的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殚精竭力的厮杀。 随手挑了一块纱布围在腰间,独孤明日横身斜靠在裘皮榻上,闭目养神,并未正眼看向皇甫长安。 走近他的身前,视线少了白雾的阻隔,瞬间就看得清晰了许多……刹那间,在看清眼前景象之时,皇甫长安的眼中迅速掠过几丝震惊,颇为不可置信地拔高了音调。 “你、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却见独孤城主全身上下的皮肉没有一块是完好的,像是被人用利刃凌迟利了一般,割成了千片万片!可即便如此惨烈,那曾肌肤却偏偏还密实地粘在他的身上没有掉下来!除了一张脸,独孤明日整个人就像是用皮肉混合物堆垒起来的,乍一看还以为是破布娃娃,比僵尸偶人还不如。 第一次见到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势,就连一向自诩心狠手辣的总攻大人,也忍不住觉得蛋蛋地疼,菊口花猛地一紧! 卧槽!这伤势简直……碉堡了有没有?!居然这样还没把人弄屎!简直丧心病狂好吗! “那个……你……疼不疼?” 话音一落,独孤明日顿然有种吐血的冲动,忍不住翻了两翻眼皮子,睁开眼凉飕飕地看着她,一字一顿,特别地抑扬顿挫,咬牙切齿。 “你、觉、得、本、尊、疼、不、疼?!” 皇甫长安跟独孤明日接触并不多,唯一一次见面就是那回在紫宸境内追踪银月赌坊之时,在河岸边“偶然”的相遇,而那个时候,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被教父大人托他带给她的那枚龙形玉戒吸引走了,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是以在总攻大人的印象之中,这个惹得天下群雄都为之忌惮深深的白帝城城主,并未像传闻中描述的那般凌厉骇然……侧着脑袋思来想去,皇甫长安所能勾勒出来的形象,也不过是个抱着大胖兔子靠在车厢一侧,打着呵欠的懒洋洋的家伙。 一开始,因为白姬夫人的缘故,皇甫长安对白帝城城主的这个身份没什么好印象。 直到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独孤明日替教父大人跑腿当了一回信使的缘故,皇甫长安才勉强对他腾起了几分好感。 只是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实际上却并不容易接近,当时教父大人并未明示这厮靠不靠谱,再加上丫是公认的千镜雪衣的心腹,故而皇甫长安暂时还不能确定……独孤明日到底是敌,还是友? 不过,看到风生水起的城主大人忽然间落得如此悲催的下场,就连一向幸灾乐祸的总攻大人也忍不住唏嘘不已,抬手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然同情归同情,落井下石神马的优良传统,总攻大人还是时刻铭记于心的! 视线从独孤明日怨念森森的脸庞一路往下,落在了那身残破不堪的伤痕上,空气间隐约能闻到一丝丝血腥的气息,皇甫长安喉心微动,下意识舔舐了一下嘴角,仿佛饥饿的人看到了盛放在面前的一大盆猪蹄……等等,为什么是猪蹄?! 感觉到皇甫长安逐渐炽热的目光,独孤明日不由绷紧了神经,忽然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中,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水麒麟的精魂一旦被引出,寄主就会不受自制地魔化,而魔化之后最明显的一个征兆就是……嗜血! 先前他只想着能抢在千镜雪衣之前将皇甫长安引来,却忘了自己一身是伤,这对魔魇之中的天下第一总攻而言,不啻于脱光了衣服往丫的荡床上躺,还是无比搔首弄姿的那种! 就在独孤明日悔恨不已,咬着嘴唇一脸悲怆,宛如即将受到侵犯的少妇那般,如临大敌地凝眸警惕着皇甫长安,一副“你要是敢上前一步,老子就敢自宫给你看!”的模样之时……却见皇甫长安微勾嘴角,不无邪肆地笑了一笑,尔后余光中倏地一下,闪过几道凛冽的冷光。 待独孤明日再次凝神,就看到皇甫长安的指尖捏着几枚寒光闪闪的银针,大步跨前走了过来,更让人咋舌的是……那银针的尾端,竟然还穿着几根不知道从哪件衣服拔下来的五颜六色的丝线! 再往上,则是总攻大人笑意盈盈的热情脸庞。 “要不要本攻帮你把皮补补?虽然本攻对刺绣神马的不怎么在行,但是缝上几针还是没问题的……” 闻言,独孤明日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靠!谁来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把皮补补”?!丫当他的皮肉是破袄子吗?还尼玛缝上几针,缝你个鬼啊! 奈何城主大人激愤抗议的目光并未能阻止总攻大人的毒手,反而更加激发了总攻大人蹂躏他的*!不等独孤明日开口怒骂,皇甫长安就俯身靠了过来,提指便捏着银针刺进了他的皮肤里,就着一道看起来尤为触目惊心的伤痕,眯着眼睛手麻脚利地……缝补了起来! “……” 独孤明日吃惊之下,竟是一时言滞,想不出用什么犀利的词儿才能淋漓尽致地发泄出他现在极端的愤怒和不满,噎了好长一会儿,才终于从薄唇中憋出了一个无比义愤填膺的字节,宛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开在了雾气浮沉的水面之上,铿锵有力,抑扬顿挫! “操……!” 感觉到那股子扑面而来的深沉的怒意,总攻大人一点儿都不怀疑,如果现在城主大人不是重伤在身,又在运功疗伤,不能轻举妄动……丫估计会直接扑过来咬她一口!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现在的独孤明日,就像是一只被刺红了眼睛的兔子,就连身上柔软的毛发,都一个个利剑般竖了起来,像是刺猬一样,甚至宁愿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但皇甫长安很清楚……踩了兔子尾巴的那个人,并不是她。 眼看着城主大人气急败坏之下就要破功出手,总攻大人却依然气定神闲蹲在一旁穿针引线,慢悠悠地凑嘴里吐出几个字。 “不想留疤,最好别动……要不然,就冲着你这惨不忍睹的伤势,就算到时候伤口都痊愈了,这表层的皮肉跟破布也没差啥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遑论是城主大人这种相当注重穿衣打扮的男纸……果然,皇甫长安这么一说,独孤明日的怒气顿时一滞,但显然,对于这只仅有一面之缘的总攻大人,独孤明日并没有施舍太多的信任,只剔着眉梢恨恨地扫了她一眼。 “怎么……看本尊这个样子,你很开心?” 他很清楚,现在并不是跟皇甫长安翻脸的时候,哪怕他快要被这个家伙气得内伤吐血,但……只要将皇甫长安牢牢地掌控在手里,那个男人就别想一步登天! “说实话是有那么点,噢,其实还是挺开心的!怎么说呢……”总攻大人一边缝着独孤明日的皮,一边吊儿郎当地继续落井下石,火上浇油,“在自己混得很糟糕的时候,忽然间看到有人比自己还惨,总是忍不住顺手点上几千个赞的……” 独孤明日:“……”导演!特么心理这么阴暗的人当主角蒸的合适吗?! 耳边,皇甫长安越说越起劲,却是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独孤明日暂时动弹不得,没法一巴掌将丫糊到墙上去,干脆就闭上了眼睛,不去看近在咫尺的那张欠抽的笑脸! 在他拉下眼皮的刹那,皇甫长安终于忍不住,又舔了一下嘴唇,婶婶地咽了一口口水! 独孤明日不知道,总攻大人之所以这么滔滔不绝地废话连篇,打击他仅仅只是次要目的,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刻意地控制住自己躁动不安的心神。 差不多等手上的伙计快要完成了,皇甫长安才收起戏谑的语调,正色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不会是……千镜雪衣吧?” 闻言,独孤明日倏地拉了眼睑,毫不犹豫地赏了皇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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