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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小说> 看脸系统又绑定了个大冤种[快穿] > 第59章

第59章

。” 护卫领命,取了信出府骑马而去,过了一个时辰,程谦便已经归家。 “此事是真是假?” “消息是从平清王妃那里得来的,平清王府今日的春日宴已中断,王妃已经归家,大兄,陛下那里可能会有消息,你可能带我去拜见陛下?” 如今消息虽未传开,既然平清王府能得到消息,元景帝那里肯定有的。 程谦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头:“你随我进宫,然后在宫门口等我,若是陛下应许了要见你,让人带你进去。” “好。”程娇缓了一口气,“多谢大兄。” 程谦带着程娇进了皇城,在太极宫门口递了拜见的帖子,没过多久,便有内侍赶来,说是元景帝召见。 程谦对程娇道:“你且在这里等一等,若是陛下肯见你便带你进去。” 内侍恰时插话:“程世子,陛下有令,说是也请长宁县主一同。” “陛下要见我?”程娇有些惊讶,但也是十分愿意的,“臣女多谢陛下。” 内侍笑了笑,抬手请两人往宫里走:“程世子,长宁县主,请。” 程谦与程娇道了一声谢,然后便跟着内侍往宫里走去,程娇低着头看地面,有些心不在焉,便是这巍峨的宫廷也不能吸引她半点目光。 两人被引到了上书房门口,内侍便请他们在外等候,然后进去禀报。 这个时候,程娇才抬眼看了看这庄严肃穆的宫殿。 在这宫殿里坐着的,是大盛朝最尊贵的人,站在这权势富贵最高处,俯瞰众生万民...... 程娇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年轻的帝王穿着帝王袍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站在这上书房的门口处,巍峨的宫殿红墙绿瓦,大雪纷纷扬扬洒落天地,也有几片落在了他的身上,乃至眉梢。 他伸手接了一片白雪,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似的,突然转头看来,一双凌厉的丹凤眼瞬间映入眼瞳。 程娇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瞬整张脸都白了。 她疯了疯了,她怎么可能想到这么荒谬的事情呢! 那可是...可是谢琅啊! 这太极宫,这帝王袍服,与他有什么瓜葛? 他只是皇帝的外甥而已,人家皇帝有好几个亲儿子,甚至连孙子都有了,这皇位再怎么了轮不到他身上啊! 疯了疯了。 程娇使劲地摇头,想将脑子里的画面去掉。 “怎么了?”程谦见程娇突然使劲摇头,忍不住皱眉。 “没...没什么......”程娇回过神来,眼珠子转了转便找了一个借口,“就是觉得脑袋疼,沉重,晃一晃松快点。” 程谦嗯了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只是告知她:“一会见了陛下,万不可失礼。” 程谦也实在是怕这个跳脱的妹妹在元景帝面前失礼,这一个不慎惹怒了帝王,那可是要倒霉的。 程娇点头:“我知道的,大兄放心吧。” 虽然她平时不着调,可关键时候什么时候掉过链子,哪件事不是办得妥妥当当的。 对于这一点,程娇有信心。 第482章 哦?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如此便好。”程谦松了一口气,心中也越发的担心谢琅。 谢琅此人虽然不着调,但对程娇是真的不差,这个妹夫也是他觉得还行的,不求他将来前程似锦,只求这一对小夫妻日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兄妹二人只来得及说几句话,便有内侍来请他们入内:“程世子,长宁县主,陛下召见,请吧。” “有劳。”两人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跟着内侍往上书房中走去。 程娇跟在程谦身边低着头不敢到处乱看,只是在鼻尖触及了淡淡的香,香气淡淡,却令人提神醒脑,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许多,有些昏昏的脑子也清醒了。 “拜见陛下。”二人在书案前跪下参拜,膝盖触及冰冷的地面,心中越发地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跪的人又是何人。 这是大盛朝的帝王,是他们的君主。 “起吧。”元景帝的语气平静平和,似乎是一点锐气都没有,又似乎是穿越了亘古而来,在殿中回响。 “谢陛下。”兄妹二人恭敬一礼,然后才起身看向坐在书案后的帝王,此时他正合起一封奏书,一双凌厉的双目扫过眼前人。 “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程谦上前半步,拱手询问:“回陛下,我等听闻谢三郎遇刺,如今不知所踪,不知是真是假?” “哦?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程娇回道:“回陛下,是臣女在平清王妃处得的消息,平清王妃得知的时候正与臣女一同在春日宴上,便告知了臣女。” “原来是她说的。”元景帝点了点头,而后道,“上午刚刚得传回来的消息,朕已另外派人去寻人,尔等不必太过忧心,三郎聪慧,便是不敌,也应能自保。” 程娇想了想,忍不住开口问:“您可知是谁人要杀他?” 元景帝眉头微拧:“他此番出使,确实是触碰到不少人的利益,想要他性命的,大约是那些被查之人,具体是何人,还需再查。” 谢琅清查各军账目,让他们将吃下去的吐出来,本就是挡了别人的利益,再来有些人将事情做得太大了,或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之事的那些人,都有可能会要他的命。 范围有些大,一时半会的,难以分辨出来,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人。 “请陛下一定要救救他。”程娇又跪了下来,“他还年轻,他之前还说要好好办差的,不能就这么出事了啊!” “程六娘且放心,但凡他活着,朕自然会将他带回来的。” “他一定还活着的!”都说祸害遗千年,他肯定没那么容易就丢了性命,再说了,便是要应劫,他的死劫肯定也不是这里的。 元景帝看向程谦:“你以为派遣谁人去找三郎合适?” 程谦想了想道:“回陛下,永平侯有勇有谋,乃是最佳人选,臣也愿一同前往。” 要论威望和手段,程谦自然是不及纪青淮的,纪青淮少年之时便以继承永平侯府的爵位,后来平定西疆,以一己之力撑起永平侯府门庭。 程谦虽然也优秀,但他只是临安侯府世子,也并未做出什么大功绩,名望、手段、经验皆比不过纪青淮的,此事,纪青淮去办比他更为妥当。 当然,若是一起再好不过了。 只是一起的话,元景帝估计不会答应。 “那朕便授命永平侯去寻找三郎,至于你...你便留在长安,安你家人的心吧。” “是,谢陛下。” 元景帝看了一眼程谦与程娇,叹了口气道:“你们也是有心了,且回去吧。” 时到现在,平清王府与长公主府也接到了谢琅失踪的消息,如今也皆是没什么动作,也就是这两个没什么消息的跑来了他这里询问。 “待三郎归来,你们二人尽快完婚吧。”纵然父不疼母不爱,但好歹有一个将他放在心上的妻子,如此也好。 程娇这会儿心里乱得很,闻言也没多想,只是应下:“是,陛下。” 元景帝命人宣召纪青淮前来,便抬手让程谦与程娇离去,二人叩拜过后,便退出了上书房,出宫离去。 程谦将程娇送上了马车,见她脸色苍白,便劝她道:“既然是不知所踪,可见他是逃了的,想来是性命无忧,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程娇咬唇:“只要他还未平安归来,我心中便放心不下,大兄,你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他离开的时候还同我说让我等他回来,可转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本不想他做什么出色的儿郎,只要是平平安安的,就算是一辈子做一个纨绔也好,年轻的时候是小纨绔,等到了老了就是老纨绔,就这样恣意自在地过一辈子多好。” 程娇心中很是后悔,她早应该察觉做什么监察御史不符合谢琅纨绔的身份的,她应该阻止的。 程谦轻叹,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眼见程娇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他只得道:“你莫要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你安心等着就是了,我已经向上官告了假,一会儿也去平清王府问问情况。” “多谢大兄。” “行了,你先回家去吧,若是不想一个人呆着,就让纪家小妹过来陪你。” “好。” 程娇坐着马车回临安侯府,程谦则是骑马去了平清王府,到了门口的时候,他送上了拜帖。 可惜门房那里直接退了他的拜帖:“程世子,王爷在营地还未回来,您若是想拜见王爷,晚些再来,或是改日。” “那世子呢?” “世子也在营地。” 这父子两人都不在,程谦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谢璟就算了,这个人向来是看不惯谢琅,不想管谢琅的事也算是正常,可平清王到现在都没回来,难不成是真的不在意这个儿子的死活? 要知道他接到消息之后便回来了,先前回了一趟临安侯府,又进宫一趟出来了,平清王都还未回来。 “那王妃可在?”程谦又问。 “王妃倒是在府上。” “那我便去拜见王妃,劳烦通报。” 第483章 父亲,这可真的是你的好大儿 “我知道程世子来平清王府想问什么,但本王妃知晓的不多。” 平清王妃略略有些头疼,将她得知的消息都告知了程谦,比如在哪里出事的,什么时候,至于其它的,就一概不知了。 “那王爷怎么说?”程谦问,“王爷可是安排了人去找人了。” 平清王妃摇头:“我已经命人将消息递过去了,只是如今王爷还未归来,或许他已经有了安排……” “这话,王妃信吗?”程谦微微拧眉,末了,又觉得可笑,“罢了,原是我不该来的,王妃,某先告辞了。” 程谦来去匆匆,平清王妃脸色也极为不好看,她问一旁的侍女:“王爷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侍女躬身答曰:“回王妃,还没有。” 平清王妃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一口气:“罢了,该是我做的我都做了,我也算是无愧于心,至于还要不要管这个儿子,那都看他自己了。” 又不是自己亲生的,她还不至于为了谢琅奔波劳累,若不是谢琅出了事,她这边还继续给谢璎相看会被人诟病,她或许都不会那么早回来了。 至少在面上,她这个母亲得做得过去。 不过想起平清王会不管谢琅,平清王妃又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恼怒和愤恨。 是了,平清王只在乎原配生的嫡长子,有朝一日谢珀出了事,平清王是不是同样的态度? 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被那样对待,平清王妃手指都死死地掐着手心。 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去,再去问问王爷此事他到底是管不管了!” 然而当日,平清王根本就没回来,派去传话的人也直说是话已经传到,然后就被打发回来了,对方还说,王爷已知此事,也有了安排。 至于什么安排,也没有多一字半句,接下来的两天,平清王也都没有回来,直到谢琅失踪的消息被传开,传得满长安城人尽皆知,平清王才踏着夕阳回了王府。 “哟,王爷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是忘了有这个家了。”谢璎阴阳怪气,口称‘王爷’,语气相当不善。 平清王妃坐在主位上,轻呷了一口茶,眼中亦有不爽之意:“王爷回来了。” 平日里平清王妃也算是体贴周到,凡事以平清王为先,每每他归来都要到门口相迎,而后一阵嘘寒问暖。 平清王还是颇为受用了,像是如今这明摆着不满的情况,实在是甚少有。 “你这是怎么了?”他问。 “怎么了?父亲还问怎么了?”谢璎忍不住冷笑一声抢了话,“三兄失踪好些日子了,家里人急得很,倒是父亲,连家都不回,连一句话都没传回来,难道真的像世人说的,父亲根本就不在意三兄的死活。” 谢璎为谢琅一阵不平,虽然说这个兄长有时候嘴巴真的像是抹了毒一样,毒起人来也是无差别攻击,连她这个妹妹都落不着好。 但是他大方啊,只要有好处,她还是能做个好妹妹的。 平清王一双剑眉死死地拧紧:“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不管你三兄了。” 平清王妃冷笑:“那王爷这几日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 “此事我也是今日才得知。” “今日才得知?!”平清王妃忍不住拔高了声音,“王爷难不成把我当成傻子糊弄,这几日我派了几个人给你送信,你怎会什么都不知?” “难不成王爷真的像世人说的,只在乎谢璟一个儿子,旁的儿子是死是活,你都不在意,便是四郎出了事,你也是这般不管不问的态度?” 倒不是说平清王妃对谢琅这个继子有多深的感情,她觉得生气,只觉得物伤其类,若是有一天出事的是谢珀,那么平清王是不是也像这样一样不闻不问。 想到自己儿子可能会遇见这种境地,她哪里是没有意见的。 “你休要胡言,我这几日都有事情要忙,消息被人拦住了,我对此一概不知。”平清王脸色发黑,“三郎再怎么说也是我儿子,我岂会不管他!” “消息被人拦了?王爷说的是什么可笑的笑话,我可是让人将消息带给了你随从小将,难不成他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拦消息?” 谢璎也不信:“父亲莫不是在推脱责任,他有什么胆子敢拦!要是耽搁了时间,三兄没了命,他担得起这责任吗?” 平清王脸色越发阴沉:“我已经查明此事,是你大兄让他拦的,你大兄他……” “什么?就是那个阴险小人做的事情?”谢璎顿时就怒了,“他好生歹毒的心啊,这是想让平清王府错过救人的良机,最好让三兄死在外面!” “父亲,这可真的是你的好大儿,我的好兄长啊!” 谢璟之心何其歹毒,生生拖了平清王三天消息,要知道这种时候,不说三天了,迟了三个时辰人都可能已经凉了。 谢璎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了谢璟一块肉下来。 以前她觉得谢璟和韦氏这两人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特别的讨人厌,倒是没想到他一心想弄死自家兄弟。 “父亲,此事你要如何处理谢璟那狗东西,他犯下如此大错,你若是还包庇他,唯实是是非不分,如此,也别怪我去陛下面前告他一状,让世人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个东西!” 平清王妃听到这里,目光徒然一变:“对,就该好好参他一本,如此品性低下,连自己亲兄弟都害的人,如何能做平清王府的世子。” “如此不孝不仁之辈,若是有朝一日王爷不在了,我们这些人,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王爷,我丑话都说在前头了,若是您坚持要这个不孝不仁之辈继承王府,那临死之前,便给我一份和离书,让我带着阿璎和四郎逃命去,再留在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性命。” 说到这里,平清王妃拿着帕子抹眼泪,呜呜地哭了起来。 谢璎扑过去,也哭了起来。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甚是凄凉。 若是平清王这一次不处理谢璟,估计没办法收场了。 第484章 谢璎堪称人间嘴替 平清王的脸色当下像是打翻了各种颜色似的,精彩极了。 谢璟这一次的事情委实做得太过分了,若是这一次不将事情办妥,估计他都要妻离子散了。 “我已经命人打了他四十军棍。”平清王如实道。 “才四十军棍。”谢璎哭声顿停,撇嘴,“三兄如今都不知道身在何处,指不定人都没了,被他害死了,你才打了他四十军棍!” “你要是这么说,我拿一把刀把他捅死了,你再打我四十军棍。” “谢璎!”平清王压低了声音呵斥,“休要胡言。” 谢璎撇嘴:“那就是可做不可说咯!” 要不她先把事做了再论过错是非,那谢璟捅死了,估计一家太平了。 嗯,似乎是可行的样子,就这么干了。 谢璎磨拳搓手,决定提刀捅人,反正后果才四十军棍,她还是可以承受的,大不了让母亲再哭一场。 既然谢璟先耍无赖在前,她也无需同他讲什么道德。 如此,也算是为她这倒霉的三兄报仇了。 谢璎握紧了拳头,环顾四周,开始找刀。 到底是亲女儿,平清王见谢璎目光到处乱飞,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我已经派人去找人了,三郎是我亲儿子,难不成我会不在乎,至于老大,他虽然有错,但三郎出事又不是他害的,四十军棍给他一个教训,便是……” “父亲。”谢璎打断了平清王的话,“行军打仗,若是因为一己之私,延误战机,导致救治不当,主将死亡,该当何罪?” “难道父亲也说,虽有错,但又不是他害的,罪不至死。” 平清王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有些诧异:“你还懂这些?” 在他的印象中,谢璎就是仗着自己身份,仗着平清王府飞扬跋扈,仗势欺人的小女郎。 “这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谢璎不以为意,“或许是父亲心中只有大兄,才觉得别的儿女都一无是处,一点儿都不懂事,也没有本事。” 论怼人和阴阳怪气,谢璎堪称人间嘴替。 平清王被说得心虚又有些恼羞成怒,他道:“行了你闭嘴,我有话与你母亲说,你先离开。” 谢璎有些不乐意,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呢,怎么可能离开,但看着平清王脸色是真不好,再留下去估计要被打一顿,也只好将不满的情绪压下,冷哼了一声掉头离开。 谢璎离开之后,屋子里只剩下这一对夫妻,平清王妃心中有太多的不满,也冷哼了一声撇开脸。 平清王道:“四郎性情软弱单纯,并不是继承王府的好人选。” “王爷说笑了,世子奸诈歹毒,手段确实了得,是王爷心中的好人选,我生的四郎可比不上他。” “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世子继承爵位,王爷离世之前送我一份和离书,让我带着阿璎和四郎离开这破地方,得以保命。” 平清王头都大了:“你听听你说的又是什么话。” “我说的什么话?自然是人话,他谢璟连亲弟弟都容不下,难不成日后还会容得下我这个继母?王爷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承认他心胸狭窄心肠歹毒不成吗?” “还是王爷不肯,舍不得我这个妻子,只等他早日下手,好送我与王爷团聚!” 平清王头更痛了,干脆闭嘴不言此事:“算了算了,我和你说不通。” “我也和王爷说不通。”平清王妃冷哼,“毕竟我不知王爷非要保谢璟这心思歹毒之辈,王爷,我丑话也说在前头了,真的到了性命相关的时候,他要是敢害我的阿璎和四郎,我豁出命去,也要先捅死他!” 说罢,平清王妃就起身:“这地方便留给王爷了,妾身就告辞了。” 平清王妃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气得平清王要脸色难看,他一手拍在案几上:“孽子!孽子!这个孽子!” 谢璟搞出这样的事情来,委实是惹了众怒,若他不下狠手惩戒谢璟,家里的人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谢璟自己拍拍屁股就走,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的人是他。 “但愿三郎能平安归来。” 且不说他为父亲,不愿儿子出事,而且若是出了事,事情真的没办法收场。 平清王想到生死不明的儿子,脸色更差了,当下就再安排了心腹带着人去找人。 …… 谢琅失踪的消息传开,顿时引起了一阵热议,有人道他可惜,说谢三郎好不容易上进了,怎么就遇见了这事呢? 有人质疑他本事不行,原本就是给他捞功绩的差事都没办好,白费了陛下的偏爱。 再等谢璟为了拖延时间,拦截了平清王府给平清王传递消息,导致平清王如今才知晓的消息传开,长安城都沸腾了。 “谢世子当真是好歹毒的心啊,谢三郎君再怎么说也是他亲弟弟。” “亲弟弟,他什么时候将谢三郎当成弟弟了,这些年来,他不知道欺负了谢三郎多少,连世子之位都抢走了,还不知足。” “首阳长公主当真是眼神不好,纵然她不喜谢三郎,也不该将平清王府的爵位给谢璟啊!” “是啊是啊……” 蓬莱仙居之内,众人议论纷纷,在二楼听了许久的达奚玄鱼拳头都硬了。 “谢璟?”她冷笑,“总有他报应的那一日的。” 上一世首阳长公主换子一事被发现,平清王虽然还算站在正统这边,没有与首阳长公主一起扶持太子上位。 或许是他早就看透了首阳长公主这个人,太子若是上位,不过是首阳长公主手里的傀儡,到时候知晓一切秘密的平清王府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他选择了拨乱反正,最终以平清王的爵位换取太子与谢璟活命的机会,带着这两个儿子离开长安。 至于平清王妃,也与他和离,带着一对儿女归了娘家,连姓名都更改了。 谢璟,失去了富贵权势,韦氏也与他和离,据说后来还疯了,天天做着他是世子的美梦。 至于平清王,晚年也过得不太好,妻离子散,在身边的两个儿子疯的疯癫的癫。 真的是天理昭昭,报应总会到的。 第485章 我今日来此,是为了谢三郎 大堂下议论纷纷,二楼的雅间确安静异常。 上官云屏与达奚玄鱼面对面对坐在一张案几上,茶烟袅袅,相视之时,有片刻的安静。 上官云屏看着达奚玄鱼的脸色越来越冷,平静道:“谢世子确实是手段低劣,不过确是十分的有用,不说三日,有时候晚了三刻,人都已经凉了。” “听说平清王只罚了他四十军棍,以四十军棍铲除异己,他倒是划算得很。” “那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达奚玄鱼丝毫不掩对谢璟的鄙夷与不屑。 谢家那几个人,除了性情单纯的谢珀和直来直去的谢璎,就没一个是好的。 谢璎这个人吧,很难评,马马虎虎,但对谢琅还算是可以,姑且算她不错吧。 “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你想请我父亲带你面见陛下,我自然得问个清楚明白,若不然,我是不能答应的。” 今日达奚玄鱼见上官云屏,只为了通过上官云屏的父亲面见陛下,他官任尚书省右仆射,也是朝堂之中四相之一。 只是她们这些人,交情归交情,在适当的范围之内给朋友提供相助是很乐意的事情,但若是事情太大,是不会答应的,要是达奚玄鱼来一个刺杀,上官家也要跟着完蛋的。 这种事,真的是将全族的性命都压上去,感情再好也不能一口随便答应的 “我知道。”达奚玄鱼哪里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如今除了走上官家的路子别无选择。 自从得知谢琅出了事,达奚玄鱼便知前世今生已经不一样了,而且她很怀疑就是首阳长公主做的事情。 上一世谢琅并没有特别出色的表现,就这样混着日子,所以首阳长公主并没有想杀谢琅的意思。 但这一世,谢琅想着往上爬,所以首阳长公主定然是容不下他的。 甚至是孙家的事情,拉了几位皇子下水,还为太子解决了孙家这个影响名声的累赘,她都怀疑是首阳长公主搞出来的。 这事情太大了,达奚玄鱼真的担心谢琅会被首阳长公主弄死,思来想去了一夜,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去找元景帝。 眼下这个境况,要最快找到谢琅,除了元景帝再无第二个人了。 而且首阳长公主已经生了杀心,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谁也赌不起谢琅会不会真的因此丧命。 撇开她与谢琅之间的交情不谈,他还是她的君主,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 所以按照以前顺其自然的打算,恐怕是不能了。 “我有关于谢三郎的消息想告知陛下,我愿发誓,此行绝不会危害到上官家。 上官云屏仍旧是摇头:“抱歉,我不能信你。” 达奚玄鱼闻言也并无多大的意外,她道:“既如此,可否替我引荐你父亲,到时候是非曲直,由他来决断。” 达奚玄鱼原本是打算直接和元景帝说这些的,比较有些事情还是少一些人知道为好。 但既然事情不成,便只能再中间多夹一个人,将事情透露一些给上官仆射,上官仆射算起来也是元景帝的心腹,还是可以相信的。 当然,她也不会全然相信,若是她这一去没有回来,自然也会有旁人将消息递到元景帝面前…… 至于元景帝会不会信,她也是有证据的,只要元景帝看到了证据,定然会相信的。 上官云屏顿了顿:“你要见我父亲?” “对。” “这个倒是可以。”上官云屏这一次没有多想就应下了,拜见她父亲,这多简单啊,只要不是将她家九族往上压,就好商量。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要不要做,就按照达奚玄鱼说的,是非曲直,她父亲自有决断,她就不操心了。 “你今日便去我家做客吧。” “好。” 两人谈罢,共饮了一杯茶,上官云屏见达奚玄鱼仍旧拧眉深思,似有忧虑的样子,很是诧异:“你对谢三郎这么上心,难道是因为程六娘?” “也有一部分是因为程六娘。”达奚玄鱼勉强露出一些笑容,“恕罪,将来我会告知你一切,如今是不行的。” 上官云屏无奈耸肩:“那好吧,我就等着你的消息。” 达奚玄鱼点头:“到时候定然告诉你。” 当日,达奚玄鱼便借着与上官云屏聊得不畅快的理由去了上官家做客。 达奚玄鱼也在上官云屏的帮助下,如愿进了上官仆射的书房,见到了这位身居高位的年轻宰相。 他是最早跟在元景帝身边的心腹,也是陪着元景帝从一个落魄皇子登上高位的人。 元景帝登位,他官拜尚书省右仆射,尽管二十年过去了,仍旧圣恩不断。 在朝中,这位右仆射可比什么闻中书、吴侍中有脸面多了。 达奚玄鱼对于和这位说这些心中是有些忐忑的,她相信这位对元景帝的忠心,但却也知他对首阳长公主也有极大的信任。 毕竟那些艰苦岁月,首阳长公主和元景帝姐弟二人也是相扶着走来的。 “听云屏说你想见我。” 自打奚玄鱼踏进来的时候,上官仆射已经不着痕迹地将来人打量了一遍,说出口的话带着笑又不失威严,就像是一个严肃又宽容的长辈。 “是,达奚玄鱼见过右仆射。”达奚玄鱼躬身一礼,姿态从容,傲骨不折。 上官仆射心中赞了一句,嘴上道:“无需客气,你与云屏向来交情不错,称我一声上官叔父就是了,说起来你父亲也是一方名士,当年我还亲自去了广源书院请他出山,只是他早已心不在仕途,觉得教书育人也是挺好的,便拒了我,对了,那个时候还没有你呢。” 达奚玄鱼是达奚院长老来女,他四十多岁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当真是开怀得很,一晃多年,这孩子也大了。 “你和云屏都这么大了,真的是岁月眨眼就过去了。”他似是有些感慨,感慨罢,他才问起了正事,“对了,你要见我,到底是为了何事?” 达奚玄鱼抬头看着对方的眼,良久,才道:“不瞒伯父,我今日来此,是为了谢三郎。” 第486章 若是迟了,或许只能给谢三郎收尸了 “哦,谢三郎?”上官仆射有些诧异,看向达奚玄鱼的目光有些怀疑,“难不成你知晓谢三郎在何处?” 上官仆射越想眉头越拧紧:“达奚氏女,你应该知晓,陛下也在等谢三郎的名字,若是真有谢三郎的消息,陛下应会嘉奖于你。” 可一个身在长安城的小娘子怎么会知道谢琅的消息呢? 而且还是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一起的人。 “你若是你胡说八道,提供假消息,必然会被怪罪。” “我自然是知晓轻重。”达奚玄鱼哪里不清楚这个道理,可她绝无可能看着谢琅死了却什么都不做。 撇开私人交情不提,那人还是君主,效忠君主,誓死相护,便是他们这些臣子的本分。 此事不管是她还是别人,但凡是任何一个忠君爱国的臣子,都会同她一样站出来。 哪怕结果是没了性命,亦然是无怨无悔。 纵然达奚家上下,也愿为此冒险一试。 “您可知黄粱一梦?”她突然问。 “知,陛下御极第七年,有卢生郁郁不得志,科举不第,某日,路经邯郸,遇修习神仙术道士吕翁,吕翁予其瓷枕让其枕上。” 达奚玄鱼接道:“卢生倚枕而卧,在梦中娶得高门美妻,官运亨通,平步青云,儿孙满堂,享尽荣华富贵。” “时岁八十久治不愈而终,命断魂归,卢生一梦惊醒,转身坐起,左右一看,一切如故,吕翁仍坐在旁边,店主人蒸的黄粱饭,故谓之,黄粱一梦。” “小女不才,也曾梦见过这黄粱一梦。” “哦?”上官仆射笑笑问,“那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我落水伤身之后身体有损,闻家欲想亲事更改,想让我嫁给闻二郎,我梦见吴侍中想借我父亲曾写过的诗词陷害我达奚家。” “故我落水之后,事先与闻家退亲,成全闻探花另寻良缘,我烧毁了父亲的书信,免予了一场苦难。” 上官仆射原本只是随意一问,有点好奇心,但是不多,毕竟这世间抑郁不得志之人不知凡几,醉中梦中做着这些升官发财娶娇妻之梦的本不在少数。 只是听到这里,上官仆射脸色微变,若是按照达奚玄鱼的说法,她所做的并非是单纯的一个梦,而是一种预示。 “所以你还梦见谢三郎出事了?”上官仆射想起了达奚玄鱼的来意,突然一喜,“你当真知道谢三郎在何处?若是真的找到了谢三郎,定然记你一功。” 谢琅不单单是元景帝派遣出来的监察御史,还是元景帝唯一的外甥,他的生死在元景帝心中是很重要的。 达奚玄鱼抬眼对上对方的眼睛,良久道:“可否请您带我面见陛下,我只想与陛下说。” 她自然是不知道谢琅如今在哪的,若不然也不会着急,无奈之下只能走这一步。 首阳长公主若是想要谢琅死,唯有元景帝能护他。 “见陛下?”上官仆射更诧异了,“为何非要面见陛下,你如今与我说,我禀明陛下不也一样,如果你想要这功劳,本官也不会与你抢,定然会如实禀报的。” 达奚玄鱼的手指微微拧紧,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 还是不成吗? 果然,她一个外臣女,想见陛下终究是很难的事情。 其实她也可以去找霍世子与临安侯府,通过他们进宫面圣。 但这两家……霍家位高权重,元景帝对霍家也不是完全信任,她若是走霍家的路子面圣,指不定元景帝不会相信,可能还怀疑霍家别有居心。 临安侯府的话,若是此事为真,到最后临安侯府也是得利者。 所以选择上官家这个忠心又没有利益相关的最合适,这已经是她斟酌许久才选出来的、最合适的人选。 看来她不拿出点东西来,她是见不到元景帝了。 达奚玄鱼咬了咬牙,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豁出去了。 “您可是记得,太子与谢三郎生辰不过相差三日,太子在前,为六月十二,谢三郎在后,为六月十五,当时,因夏日炎热,皇后与首阳长公主皆去了凤凰山行宫避暑,但因突然有叛军余孽围攻凤凰山,皇后受惊产下太子而亡,首阳长公主产后披甲上阵,带着两个孩子杀出重围,得以保命。” 上官仆射一边听脸色一边冷凝,双目似有锐利的冷光扫过达奚玄鱼。 “达奚氏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达奚玄鱼微微抬起下巴,丝毫不惧对方的目光,想前世,她也是这内廷第一女官,堂堂六局尚宫,当得内丞之称,还会怕了谁不成。 当年的事情,首阳长公主带出来的两个孩子,到底哪个是皇后生的,完全说首阳长公主说了算,而且依照元景帝与首阳长公主相扶走来的姐弟情谊,元景帝甚至是所有人都不成怀疑过。 更妙的是,这两人是同母姐弟,故而生出来的孩子都有点像元景帝,只是太子像的少,谢琅像的多一些而已,如此,还能以‘外甥似舅’来解释,故而多年来从未有人怀疑过两人身份有异。 “您不觉得,谢三郎更像一些吗?” “而且,首阳长公主这些年的对待儿子的态度为何这般奇怪,原本平清王府的世子之位她都给了谢璟?” 那是因为,谢璟是太子的亲兄长,将来有一日,必定会站在太子这边。 更是因为,她不想给谢琅任何接触权势的机会。 上官仆射的脸色一变再变,他是不愿去相信有这等事的,可首阳长公主对谢琅的态度,确实是有奇怪之初,用‘厌恶这个儿子’来说有些牵强,但按照达奚玄鱼的说法来说,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请您为我引荐,求见陛下。” 上官仆射久久都不能回神,他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干,良久道:“你说的这些,可有什么证据?” “当然,我有证据,至于证据是什么,我只告知陛下一人,真假如何,请陛下自己来判断,您怕是不能知道了。” “对了,长公主可是一直想要谢三郎的命呢,咱们若是迟了,或许只能给谢三郎收尸了。” 第487章 说不准啊,您儿子都快没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吓人,上官仆射当场就被噎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若只是谢琅一人之生死,上官仆射或许只会关心几分,但并不会过多放在心上,毕竟人家有爹娘有一个做皇帝的舅父,轮不到他来管这事。 可按照达奚玄鱼说的,谢琅才是刘皇后生的那个,现在东宫的那个是假的,那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若是为真,他应该是储君,正统帝王嫡子,就不是他一人之生死了。 上官仆射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不大相信首阳长公主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事情太大,令他不得不放在心上。 “达奚氏女,但愿你的证据为真。” 若是证据为真,她便有大功,但若是为假,她恐怕是大祸临头。 “证据自然为真,您且放心吧。” 她的证据,自然是极为重要的存在,只要‘他’一经出现,便能引来天下人的怀疑。 要说是证据可能不太准确,应该算是一个证人。 可能是天不许首阳长公主成事,故而在她铺就这几近完美的大网之下,竟然有了意外之喜的存在。 世人有所不知,平清王其实是有一个兄长的。 平清王幼年之时,正值荒年,谢家人逃荒,谢家人为了保其一家,将平清王卖予人为奴仆,后来平清王经历了一番波折,居然直上青云,成了这大盛朝唯一的异性王。 平清王对家人有怨,功成名就之后只说自己是孤儿,从未回去找过谢家人,而谢家人也过得比较艰难,也以为他在灾年中死去,不曾来找过他,更不知这名声赫赫的平清王就是他。 先前曾说,相比太子,谢琅的长相更像元景帝,而太子呢,只有一些痕迹,妙的是,他也不像平清王,反而像是他那位素未谋面的大伯。 按照上一世的时间,两年之后,便有一举人赶来长安参加会试,因着长相太像太子,引气了一番轰动,而且偏偏——这个年轻的举子竟然姓谢。 谢?哪个谢?长安城里就有一家,于是就有人嘀咕了,说什么奇怪了,谢三郎长得不像姓谢的其他人,反而太子就长得和一个姓谢的像。 这般境况之下,自然是引来了许多人的查探,首阳长公主心急之下杀谢举人与谢家人灭口,却不料谢举人逃脱,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被眼前这位元景帝心腹大臣所救。 上官仆射细查之下,竟然发现了这谢举人的谢家与平清王府的谢家竟然是一家,觉得事情不对,上奏给了元景帝,故而这一桩‘偷龙转凤’的事情,才被掀开了一角。 只要元景帝事先查到这谢家人,知道他们与平清王的关系,自然会信了这说辞。 不过,因为事情确实有几分‘机缘’与‘玄妙’所在,达奚玄鱼思来想去,才大胆地用了‘黄粱一梦’这个说法,旁人的黄粱一梦只是梦,而她的黄粱一梦是预示将来。 “那成,本官便带你去面见陛下。”上官仆射沉思片刻,也算是跟着豁出去,想到这里,饶是他身在高位多年,也不由得手心冒汗。 “你且在府上等着消息,本官先进宫一趟。” “多谢您。”达奚玄鱼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事情总算是有些进展。 “何需言谢,若事情为真,你便是有功之臣,心怀大义,与你父亲一般。”说起达奚院长,实在是令人唏嘘感慨,“若不是夏王误了他,他当年也不至于离开官场。” 达奚院长确实是有才,也确实没有参与夏王的事情,故而先帝是容了他活命,也没罢了他的官职,但因着这些事情,先帝到底是看他不顺眼的,这官场他混不下去。 达奚玄鱼笑道:“父亲曾言,人各有所为,不管是在朝为官为国为民,还是教书育人为家国增添良才,那都是大善之事,他乐在其中,也觉得自己有这一翻成就,也算是此生圆满。” 至于功名利禄,他老人家从来都不讲其放在心上。 上官仆射闻言哈哈一笑:“你说的是,是我狭隘了,只要是能为国为民,做官还是做先生,那都是一样的。” 双方话毕,上官仆射命人将达奚玄鱼送回了女儿上官云屏的院子,然后便换了官服匆匆进宫. 此时夕阳日落,时辰已经不早了,元景帝已经离开前朝回了后宫休息,见上官仆射踏着夕阳匆匆而来求见,委实是有些诧异。 “爱卿,今日怎么像是年轻时候似的,风风火火的,这后头难不成有火在烧你不成。” 您这还有心情说笑呢,说不准啊,您儿子都快没了。 上官仆射脸色一整,然后道:“陛下,臣有大事要与陛下私下相商。” “哦?什么大事?” “天都要塌了的大事。” 元景帝见这心腹大臣这副表情,脸上的笑意的微敛,他知晓这位臣子最是沉稳从容不过了,便是火烧屁股,他还能淡定地甩袖拍灭,继续煮茶焚香,能让他如此的,确实不是小事。 难不成是边境又打起来了,还是有人造反了? 元景帝带着上官仆射进了偏殿,待四下无人的时候,便将达奚玄鱼的那一番言论禀上。 元景帝听了,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爱卿说的是什么?” 什么叫做很有可能谢琅才是刘皇后生的,才是他的亲儿子? 什么叫做东宫的那个,其实是首阳长公主生的? 难道是他没睡醒,天还没亮,是在做梦呢?! 他斜眼看了看窗外,夕阳在天,夕霞漫天,灼灼如火在燃烧,不像是在梦里啊。 上官仆射继续道:“陛下,那达奚家的女郎说她知道证据,能向陛下证明,臣其实也不信这世间上竟然有如此荒唐可笑之事。” 谁人能料到,与元景帝相扶走来,一起从刀光剑影之中杀出来的首阳长公主竟然会有那样的心思呢? “但世间之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是呢?” 是啊,万一是呢? “陛下,当务之急,无论事情真假,应是先将谢三郎找回。” 第488章 或许啊,要变天了 找人之事迫在眉睫。 不管事情真假,先把人活着救回来再说,等人回来了,再论真假,便是最后事情为假,好歹也是救了亲外甥的命,也算是一件善事。 可若是为真,这救的那可是亲儿子。 元景帝对几个儿子都不错,但对于唯一的嫡子自然会看重许多,就像是他对太子,比其他的儿子花的心思多多了。 “那朕先派人去找。”元景帝心头沉重又复杂,一时半会的,委实是说不清什么滋味,急得嘴皮都有些发干了。 “先前派了永平侯出去,现如今已然在找人了...不,朕得加派人手,你速去传旨于霍荀,命他暗中带人出发,无论生死,必须找到人。” 无论如何,先找到人再说。 元景帝觉得自己的脑子也有些不够用了,心中暗自想着谢琅千万别把自己的小命搞丢了。 “是。”上官仆射应下。 “对了,那达奚氏女郎可是说了她的证据是什么吗?” “未曾,她说要求见陛下,证据是什么,她不愿跟陛下一人言说,让陛下亲自来分辨真假,至于旁人,她信不过,也不敢信。” “此事到底非同小可,她性子谨慎,想必来找臣之前,也留下了后手,怕自己一去不回,说起来,也当得是有勇有谋了。” “而且若非是谢三郎如今生死不明,她恐怕也不会走这一步,将这些话说出来,亦有忠君爱国之心,天下间如她这般女子,不多矣。” “朕倒是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元景帝长叹了一口气,可心头还是沉甸甸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说...你说他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皇姐,真的会做这样的事?” 元景帝实在是想不明白首阳长公主出于什么心理会做这‘换子’之事。 “为何啊?朕想不通。” 上官仆射低头:“臣亦想不通。” 当初刘皇后与首阳长公主生子,已经是元景帝登位第二年,他们姐弟二人已经赢得了胜利,便是刘皇后所生之子更为尊贵一些,可她首阳长公主的亲子,难不成就能差了? 不说什么封一个侯爵,便是她要给亲儿子讨一个王爵,元景帝想到她的功绩和对她这个阿姐的感情,也不会不同意的。 元景帝能那么爽快地封了平清王一个王爵,不正是想着日后这爵位是要给她的儿子的吗? 难不成他有亏待过她吗? 元景帝脑中想过首阳长公主对谢琅的种种,以前不曾细想,只是以为她厌恶和平清王做夫妻,更厌恶她生下的这个儿子,见不得他好罢了。 现在想想,若谢琅根本就不是她儿子,一切似乎更加合情合理了,要知道,便是连平清王府的世子之位,她都以谢琅‘无能无用’之名,将世子之位给了谢璟。 若太子才是她的亲子,一切都说得通了。 谢璟到底才是太子的亲兄长。 元景帝闭上眼。 上官仆射问:“陛下打算什么时候见那达奚氏女?” 元景帝道:“今日已经不早,明日你再...算了,朕出宫一趟,便去你府上走一走吧。” 无缘无故的,让一个未出阁小娘子进宫,总有一些不合适,而且时候不早了,等明日的话,他今夜估计也别想睡了,还不如走一趟。 “朕听闻你得了几坛子好酒,今儿个就跟你讨几杯酒来喝。” “臣自是荣幸之至。” 君臣二人说罢,元景帝换了一身常服,便带着护卫与上官仆射出宫,临走之前,还让人瞒着,实在瞒不住,便说他去了上官家喝酒,与上官仆射畅谈国事。 此君臣二人感情极佳,此类事件也不算稀奇,完全不会有人怀疑。 于是当夜,元景帝便在上官家见了达奚玄鱼。 上官仆射与女儿站在院中等候,此时天上月明星稀,明月皎洁向大地倾泄霜华。 上官云屏有些着急又有些无聊地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遍,然后凑到父亲身边小声问:“爹,您说,达奚娘子到底想与陛下说什么呢?” 上官仆射拍了拍她的脑袋道:“陛下的事情,少打听。” 有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的越多越是为难,也越是危险,就好比如今的达奚玄鱼,若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完全可以和世人一般,糊糊涂涂地过着,太子到底是不是正统,与她有什么关系。 可她知道了,她所教养她的品性,都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保持沉默,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坐看一切发生,哪怕是此行付出生命。 “好嘛好嘛,不打听就不打听嘛。”上官云屏嘀嘀咕咕,眼珠子转溜溜。 她不过才十四岁,在外人面前虽然端着,但在疼爱自己的父亲面前,仍旧是个会撒娇的小女郎,叽叽喳喳的,似乎总有很多话说。 上官仆射忽然有几分恍惚,他心想,这世间上当真有那么恨孩子见不得孩子好的父母吗? 他有两子一女,纵然平日里教导颇为严厉,但他关怀爱惜之心从来都不曾少过,满心的,也是为他们的将来谋算,只希望他们这一生过得顺遂一些。 就算是有父母对孩子没那么多疼爱,可也都是希望孩子能好的,不可能恨不得将他踩在泥潭之中,一辈子爬不起来。 细数首阳长公主对谢琅的种种,确实是令人怀疑。 达奚玄鱼的话,他已经是信了大半了。 只是他也与首阳长公主有多年的交情,也算是一路风雨同舟走来,如今得知她有异心,心中实在是难以平静。 难不成他们这一辈人的恩义,就要到头了吗? 上官仆射不敢去想,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长呼了一口气。 上官云屏觉得奇怪:“爹为何这般叹息?” 能让她爹这般为难叹息的事情,甚少见啊。 上官仆射道:“为父观这日月星辰,觉得有几分唏嘘。” “嗯?” “或许啊,要变天了。” 要变天了? 上官云屏眨眨眼,抬头看向夜空。 “不会啊,看着这月明星稀,明日还是个好天气啊!” 第489章 这要是不喜欢,那才叫有鬼呢! 在隔着两道门的内室之中,一盏孤灯安静地燃烧着。 元景帝看着跪在眼前的达奚玄鱼,眉心死死的拧紧。 “民女自知所言之事荒诞,陛下若是不信,也是情有可原,事情真假如何,陛下慢慢去查证就是了,当年在凤凰山行宫之人纵然百不存一,但也并非没有活口。” “真的要说,先前犯了错的蔡将军之妻蔡夫人,昔日曾是长公主身边的心腹侍女,如今因为蔡将军的缘故,她与首阳长公主之间的关系,也并非是牢不可破。” “再说那谢家之事,陛下也可以查,平清王不愿提起那些前尘往事,但陛下若是问起,他应该也会答。”毕竟在平清王而言,谢家的那点往事,不值得他欺君。 “至于陛下的身体...陛下若是愿意,不如便请薛太医问诊,此人年少时便跟随师长行走天下,见识过奇难杂症无数,或许能为陛下解惑。” 是的,借此机会,达奚玄鱼不但说了谢琅之事,还将元景帝身体出了问题的事情捅了出来,在她看来,元景帝还是活得长久一些比较好。 元景帝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问:“既然一切是你梦中所见,那你可知她这样做的缘由是什么?” “缘由?陛下要问原由,大概是有二吧。” “哦?说来听听。” “一是不甘屈居于人下,论计谋论本事,她也从未输给陛下,论功绩,她也从未比陛下少,而且她为长,陛下为幼,若她身为男子,这天下哪里轮得到陛下您?” “可却仅仅因为她是女子,帝位便只能陛下您来做,她只能做一个屈居人下的长公主,您虽是也给了她诸多殊荣权势富贵,可都不是她想要的那个。” 首阳长公主想要的,是天下至高无上的尊荣。 元景帝脸色微变,这话说得确实也有几分道理,若不是因为皇姐为女,自古以来便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这帝位未必就轮得到他坐了。 “你继续说。” “其二,便是她嫁予平清王之事令她一直意难平。” 首阳长公主性格孤高自傲,从来就没有委曲求全的时候,让她嫁给平清王这个鳏夫,纵然当时为了联手,但终究是令她耿耿于怀,此一生意难平。 因不甘、不愿、意难平,从而心生怨心生恨,心生它念。 “朕明白了。”元景帝点了点头,又问她,“在你的梦中,他当政如何?” 这话问的,便是他走后,谢琅为君如何。 达奚玄鱼道:“当得海清河晏,天下清明,虽说年少时便耽搁了好些年,但他生来聪慧,再有陛下教导几年,自然是好的,就是唯有一事却是令满朝文武有所不满。” 这话说得,元景帝都有几分好奇了:“何事?” “不肯娶妻纳妃,后宫,空无一人。” 元景帝当时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什么什么? 这叫什么?! 他没听错吧?! “你莫不是在匡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朕不信。 你说他是朕的儿子,朕虽然还有疑虑,但还是有几分相信的,听说他干活很不错,没给朕丢脸,朕也很高兴。 但是你说他不近女色,这多少有点离谱。 难不成他不行?! 元景帝越想,脸色越有些发黑,觉得这事有些大。 达奚玄鱼自然是不敢提这其中缘由的,她道:“臣女不知啊,他如何想的,臣女哪里会知道,臣女说的,就是臣女看到的。” 真的,她与他不熟,哪里知道他坐拥天下却不爱美人啊! 元景帝噎住:“若是他不近女色,程六娘又怎么说,朕虽然在宫中,也曾听说过他对程六娘何等的在意,说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要是不喜欢,那才叫有鬼呢! “兴许只因是程六娘呢......”达奚玄鱼心中叹息,心道自己真的为了这两人付出的太多太多了,这两人要是成亲了,不多敬她两杯酒实在是好没道理。 “哦?那在你的梦中,为何他不娶了程六娘?” “这事...这事臣女也觉得困惑,臣女曾听说过程家有程五娘,却...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程六娘......” “没有程六娘?”元景帝越听越是困惑,甚至觉得达奚玄鱼是在说胡话骗她的,“为何没有程六娘?” “这大概是上天见不着谢三郎太过孤单,就给他送了一个程六娘......” “笑话,难不成上天还会给人送娘子不成?怎么不给朕送一个啊!” 就算是要送,那也不能厚此薄彼啊,想当年他被逼娶的王氏女,简直就是一生不堪回首的过往。 谢琅没有娘子可怜,他娶王氏女难不成就不可怜了? 达奚玄鱼:“......” 您要不要再听听您自己说的是什么话? “陛下,如今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是谢三郎的安危。”达奚玄鱼提醒了一句,心想这话题不能再歪下去了,不然说着说着,说到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地方不好了。 “而且上天给予的预示也不多,再多的,臣女也不知道了。” 也是这个道理,元景帝暗叹了一口气:“那朕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平清王对于这一切是否知晓?” 达奚玄鱼回道:“陛下,依照长公主的脾性,若是有朝一日能成事,头一个想弄死的,应该便是平清王了。” 首阳长公主一直将平清王的过往视为污点,是她不愿回首的过去,这也是上一世为什么平清王得知太子是自己的儿子,却不愿站在首阳长公主这边的缘故。 元景帝闻言微微挑眉,细想之下,也觉得有些道理,平清王若是不想死,那定然是不会干这事的,若不然事成之后,死的就是他了。 “你所说的这些,朕已经都记下了,若是事情为真,朕记你一大功,日后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朕提就是了。” “若是事情为假......” “若是事情为假,一切皆是臣女一人所为,臣女愿以死谢罪,求只求陛下看在臣女忠心为国的份上,饶恕达奚一家。” “臣女的父母亲人,对此一概不知,臣女也不愿他们受到臣女的牵连。” “求陛下成全。” 第490章 他这提刀的手,也不会手软 元景帝自然是同意了她所求。 正如上官仆射所言,达奚玄鱼今日能站出来,也算是有为国为民之大义,纵然事情为假,惩戒她一人就是了,不必连累家人。 故而,达奚玄鱼出来的时候,面上有了一些放松。 上官云屏见她出来了,便笑着上前去:“事情如何了?” 达奚玄鱼对着上官仆射行礼,然后对上官云屏道:“放心,陛下是讲道理之人,一切都还好。” 元景帝确实还算是比较讲理的帝王,上一世达奚家的祸事,虽然因为这位有杀鸡儆猴之心,但归咎其根本,也是达奚家留下的祸根在前。 故而她确实对元景帝有怨,但若说多恨,却也没有,这一世达奚家安然无恙,那些怨气也渐渐地散去。 “都好就好。” 上官仆射看了看天色,对二人道:“既如此,你们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父亲。”上官云屏应了一声,然后便拉着达奚玄鱼赶紧离开了。 见两人离去,上官仆射又在夜空之中站了一会儿,然后才往里面走去,他踏进内室的时候,元景帝正坐在棋座前,手执黑子在棋局上落下一子。 “坐,朕与爱卿今日手谈一局。” 上官仆射作揖一礼,应了一声‘是’,然后便在对面坐了下来,与他下一局。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淌,屋中的烛火安静地燃烧着,一颗颗棋子落入棋盘之中,无需多时,棋盘之上的棋子便如星辰罗布,杀一个有来有往。 “爱卿觉得此人之话能信多少?” “初听之,甚是玄妙荒诞。”毕竟能得到将来的预示,这样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唯独那些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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