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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就这样短暂的时间,能让她放下和自己的一切过往,转而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吗? 她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呢? 云皎也看着谢允衾,只是两年未见,他的五官、气质,皆无太大变化,除了添了些阴沉。 却叫她觉得无比陌生。 许是对她的态度不同了罢。 但她不相信这是谢允衾多在意的表现,只是从前的可控之物失控,他心有不甘。 云皎温和有礼地回道:“谢世子,两年前民女已自赎自身,民女的一切,都与您无关。” 她不再一口一个‘奴婢’,叫谢允衾有种奇异的感觉。 好似早就该如此。 又好似事情的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谢允衾曾设想过无数次两人的重逢。 她只是女子,还如同菟丝花般在他身边待了十二年,不告而别、鼓吹自由,不过是闹脾气的一种。 他心中不安,却有她总会回来的把握。 抬步间,谢允衾已站在云皎面前,没错过云皎此时眼中的惊颤。 他捏住她单薄的肩膀,寒声逼问。 “云皎,为何要不告而别?” 第22章 云皎垂眼,缄默不语。 恍然间,她又意识到,这两个问题好似真彰显了谢允衾的在意。 他从来之要求下令,而非询问。 谢允衾再如何游刃有余,心中压抑的那些暴戾情绪,叫他在这两年间,无时无刻想着要将她抓回来。 要是她再敢跑,他就打断她的腿,让她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自己身边。 此时,也恨不得将她直接从苏府掳去,伪造一个苏家大小姐的死亡,再将她牢牢锁在房内,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只有他一个人。 谢允衾咬着牙,深吸一口气。 当年得知她是自己要走,心中后悔是有的,但说不上多。 他始终觉得两人的关系仍是他扯在手中的风筝线,时有松紧。 如今重逢两面,却有了断裂的迹象。 见她不言语,谢允衾扯出一个残酷的笑。 “攀上了苏家的关系,就觉得能飞上枝头了?你又哪里配一个皇子的侧妃之位。” 他想叫她认清自己,用刺痛她的方式,让她知难而退。 让她意识到,她只能站在他的身边,只有他会垂怜她。 云皎眼神有些空。 “只要镇南王殿下喜欢,我欢喜,两情相悦便足够了。” 她知道这话是假话,可想起沈闻铮,她心里竟有种奇异的感觉。 谢允衾没想到云皎在自己面前都敢出神,直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语气极有力道,咬牙切齿着、一字一顿地逼问她:“两情相悦?” 云皎的下巴生疼,却不退不避,看着他,也一字一顿地回他:“是,就像你与世子妃那样,举案齐眉、两情相悦。” 那彻夜燃放的花烛、两人在她面前的亲昵、谢允衾展现出的别样柔情。 于那时的她而言,那种似万箭穿心的痛感,她可能一辈子也忘不了。 可再痛,也比不过那日在雪地里,亲耳听到‘自取其辱’的滋味。 谢允衾亲手将她的爱骨剥除,就那样看着她痛苦地匍匐在地,将她十二年的情感全然踩在脚下。 他将她当个玩意儿,当个宠物。 现在还仍把她当一只被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对他摇尾乞怜的狗! 那么多年,爱他是她唯一做过的任性妄为地事情,抛下身份、尊卑,追随自己的心意,却只是那句“何必自取其辱”。 云皎认清了心念相通是妄想,知心体己是幻觉,最后也体会到了屈辱和绝望。 而谢允衾竟体会到一种死灰复燃的狂喜。 就如同一切仍有转圜的余地。 “你还在意我,你对我,仍有情,对吗!” 这种话,云皎觉得可笑,也叫她生出无力之下,只能决堤的情绪。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云皎发了狠似的想要推开他。 她手中的酒坛落地,瓷片碎裂,酒香四溢。 又似砸在两人心头,一时皆沉默。 谢允衾定定地看着云皎。 不懂她,还是不懂爱。 谢允衾不知道。 只是,他看着她脸上的泪痕,顷刻间,心中那种想要杀人的暴戾不在,只觉心乱如麻。 又好似被无数丝线牵扯,迸发出一种极深的痛意来。 这痛感深邃,叫他手上对云皎的钳制也不由得放开了。 在这以往他看不上眼的小小女子面前,谢允衾竟清楚地感觉到无措。 第23章 原来,谢允衾只是想要云皎回到自己身边。 完整的,鲜活的,心甘情愿的。 他头回放下面具,也头回在人面前低声下气。 “我可以懂,云皎,我现在愿意去懂了。” 云皎却忽地笑了,后退两步,极缓地摇了摇头。 “我爱过你的,谢允衾。” “你分明也知道。” “太迟了。” 为何他这时,才说愿意。 为何她离开后他才后悔。 云皎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无悲无喜。 原来高傲如谢允衾,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咬着牙,眼中的泪水已止住,眼眶却红得能滴出血般。 离开两年,她将一切琢磨得透彻,却也难抵此时的情绪。 如果不是齐婉兮嫁入侯府,她不会懂何为夫妻,何为一生一世一双人。 若不是她离开,谢允衾亦不会懂自己对她是何种情感。 自幼时起,谢允衾便在京城为质,为了在波云诡谲中生存,学会的也只有如何算计人心、权衡利弊,情爱之事他根本不屑费心。 爱是一种本能。 就像谢允衾对她不自控的在乎,可这却也经不住长久的消磨。 于谢允衾而言,争权夺利、浸润京城深谙权贵之道是消磨。 他瞧不上她的真心,更不需要她的真心。 于是对她而言,爱着谢允衾,便是一种消磨。 好似一切皆注定,恍若无解的死局。 她不再爱他,她不再爱他。 本该至此告终,身居高位者却品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只因本触之可及之人彻底抽身。 在将近七百个日夜中的不解愤怒、以及谢允衾自己都未意识到的相思折磨中。 在被云皎亲手撕开伤口,告知他‘我不可能再爱你’后。 他终于懂得了爱。 谢允衾张了张嘴,竟难说出半句话。 “大小姐,是遇着什么困难了吗?” 有人在外头叫云皎。 亦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怪异氛围。 云皎对谢允衾说:“你走吧。” 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谢允衾走得失魂落魄,都未曾向苏老爷辞行。 苏老爷还甚是惶恐,怕有事得罪。 云皎安慰:“镇远侯世子纨绔不定,有什么麻烦也会当众找了。” 苏老爷安心些许。 …… 酒楼人多口杂,是各种信息的交汇之处,亦是方便造势之处。 镇南王声望水涨船高,渐渐地,民间也翻出些有关前太子一事的言论来。 “当今镇南王可是与前太子情谊深厚的兄弟,镇南王如此,前太子真能是谋逆之人?” “早些年就有人喊冤,结果如何呢?为前太子说话之人不是人头落地就是流放。” “你别说,愈发有种欲盖弥彰的可疑了……” 无人敢提及的往事忽然卷起舆论,云皎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几月,镇南王沈闻铮行事低调,为民办实事。 可再低调,云皎也知晓他如一把已然出鞘的利刃。 而利刃出鞘,自是势在必得,必要见血。 不管为夺嫡还是为伸冤,云皎只希望他能高抬贵手。 只是没想到,晚上酒楼即将歇业之时,迎来了这些天在他人口中的贵客。 来人一身玄衣,穿得低调随意,却不掩非凡的气度。 云皎坐在房里算账,和他碰了个正着,眼见躲不过,只能弯眼笑道:“真巧啊,镇南王殿下。” 第24章 沈闻铮一眼便知,这妮子其实心里在说:倒霉。 和只小狐狸一样,就是表面看着乖。 他将手中折扇一收,稍一拱手,颇有冷淡贵公子的风范,“叨扰了,云掌柜。” 云皎也回礼,说:“深夜来访,殿下所谓何事?” 沈闻铮道:“想法未变,只为求娶一事。” 云皎没有丝毫嫁人的打算,同时也觉得这镇南王行事匪夷所思。 一位皇子要娶一介商户家的女子,哪里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寻求本人的意见。 就算再不受宠,去求了皇上,一道圣旨下来,她不得不从。 总不可能不单纯为利益,而是心里对她有几分兴趣吧。 两年前,自己对他分明有救命之恩,何至于恩将仇报呢? 云皎忽而一笑:“陛下不轻易改变想法,民女也是。” “民女不愿因前两年的善念,入局成棋子,但苏家自是愿意同殿下喜结连理。” “吾家三娘待字闺中,崇拜殿下已久,更是苏家嫡亲的女儿,此般结亲不是更有价值。” 沈闻铮在她面前坐下,自己倒了杯茶。 听她说完,才喝了口茶,回道。 “云皎姑娘虽只是苏老爷义女,但早已成了苏老爷的左膀右臂,在苏家举重若轻,更听闻苏老爷将云姑娘视为己出,苏老太太更是将你视为掌上明珠,云姑娘身份有、手段也有。” 他的目光轻落在她清艳的面容上,轻笑道:“于我,不是更有益处?” 云皎的话被沈闻铮顶回来,她唇角微勾,葱白的手指摩挲着杯沿。 “殿下此番来京,可真是准备充足、洞若观火。” “屡建军功、风光回京,如今还荣升五珠亲王,殿下的野心,应该不止于此吧?” 两人目光相接,自是一番暗涌。 “小小女子,真是胆大妄为。”沈闻铮眼尾轻挑,手中折扇一转,轻落在云皎头顶。 “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云皎挨了一下,手上却仍转着杯子,神情未变,垂眸轻叹。 “殿下既是想找盟友,那民女也该知晓殿下根底,只要您亲口所说……” 皇子怎会没有登临帝位的野心。 她明知故问,只为赌沈闻铮能为了不落人口实、横生事端,从而萌生退意,放下娶她的念头。 沈闻铮自然知晓她的心思。 他向来坦荡,所谋之事稳中向好,自会用承认让她心安。 “是。” 云皎眸光一震,猝然抬头,对上沈闻铮的视线。 那眸光如炽,竟坦诚得无一丝利用的龃龉。 活了二十来年,云皎早有了思维的惯性。 谋权之人,自是将利益作为绝对驱动,除此之外,再没值得费心的。 更遑论上位者对下位者时从不会出现的。 ——真诚。 沈闻铮对她却有。 这词在云皎心中落地,犹如玉石相击,引发阵阵激荡。 亦显得她之前对于他的揣摩与算计,都成了阴暗的。 他坦坦荡荡,将刚刚的拉扯也变得毫无意义。 她轻吸一口气,延缓了心中蔓延上的炙热。 “两年前,我撞破殿下身份,但殿下并未杀我灭口,想必是晋明同你说过,我从前是镇远侯世子身边的人,能算半个自己人。” “成为苏家小姐之前,我只是侯府内一小小通房,您与世子情同手足,竟不在意这层关系,执意要娶我为侧妃?” 沈闻铮轻笑,无意将与她的往事道来,只说:“吾乃粗人,自然不在意这些,更何况,若能殊途同归,何须问来处?” 第25章 云皎都能想到他会说:区区一女子,还妄想挑动男人之间的利益关系。 却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好似将她刚刚纠缠起的心绪温柔理顺,又包容起来。 分明不算什么情话,却叫云皎心口发烫。 她怔怔看他,也怔怔回道:“殿下的意思,云皎知晓了。” 沈闻铮亦认真回看她,说:“只是当日有一事,我说错了。” 云皎意识到他用了平语。 “不是侧妃,是正妻。”沈闻铮说。 “此生此世,我只想娶一个女人。” 云皎为他这份坚定所震惊,只是这时,她还不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 这位镇南王殿下忽然清闲了下来,约云皎出游踏青,到了云觉寺。 两人出行穿衣皆相当简单,如同寻常世家儿女,除了皆是容貌姣好外,也毫无令人生疑的点。 沈闻铮去拿香之时,云皎遇上了许久未见的齐婉兮。 两年未见,齐婉兮丰腴不少,她护着微挺的肚子,能看出是有了身孕。 还在谢允衾身边之时,云皎就预想过这个情形,而后又想起自己那个逝去的孩子。 她心中有一晃而过的痛意,却又伴着这寺庙中的佛音很快消散。 前尘已过,往事已矣。 齐婉兮看到她惊喜又惊讶:“云皎,你回来了?!” 云皎快步走去,用自己的手托住她。 从前怀孕时她也研究过,孕妇身子精细。 云皎语气稍有哽咽:“是的世子妃,我回来了。” 齐婉兮细细看着她,逐渐眼泛泪光,轻声说:“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过得很好,我也就安心了。” 齐婉兮向来宽和,没将她当下人,反而将她当朋友。 云皎点点头:“我如今已寻到安身之处,也有了立命的本事。”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又互抹了眼泪。 云皎问道:“世子妃,你已有了身孕,怎么只带着小桃一人来上山祈福?” 齐婉兮说:“世子爷近日来忙得很,这种小事,我就想着别麻烦他了。” 云皎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拨到耳后,两年前她为了替自己遮掩,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再一转念,谢允衾公务繁忙,沈闻铮又怎会轻松。 竟为了春日拜佛的习俗约她出行。 齐婉兮见她沉默,以为她还想着谢允衾的事情。 “云皎,你有想过,再回到世子爷身边吗?” 云皎不知道这话题如何转的,摇摇头,“世子妃,你这么好,我想要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将目光放远,看见了不远处拿了香回来的沈闻铮。 “你说,男人啊,总是能把心分成很多块,什么事业、家族、天下事,分给爱情的已经很少了,我觉得,你是能与谢允衾同行之人,别再叫人横插一脚。” 齐婉兮看着她,有些发愣,云皎的待人之心,远比自己想的要真诚。 可她又想起往日里云皎伤心的模样,仍忍不住说道:“可是世子爷他,是真的很重视你……” 沈闻铮也看到了云皎,大步朝这边走来。 起身前,云皎说。 “婉兮,世子爷他,早非我所愿了。” 第26章 “我等的人来了,我先走了。”云皎说。 齐婉兮顺着她离开的方向看去,只见她与一男子并肩而行。 怀孕这几月,她没再入过宫,在侯府也只待在自己房中养胎,自然不知道那男子是镇南王。 齐婉兮喃喃道:“云皎她,应当是寻到自己两情相悦之人了吧。” 两年来,她也总担心云皎孤身在外,遭遇不测。 也觉得云皎和谢允衾关系至此,是因为自己的介入。 一旁的小桃上前,宽慰道:“肯定的,世子妃,两人有说有笑,氛围与旁人不同呢!” 她也希望世子妃能放下,别再焦心折磨自己。 …… 云皎与沈闻铮走在一块。 她半玩笑半认真地说:“公子还真是相当重视我,百忙之中还要同我一块来云觉寺上香祈福。” 沈闻铮无意彰显,也用玩笑地口吻回道:“大好春日,当然要与心仪之人一同,来求佛祖保佑姻缘。” 云皎也没想到,一清冷如高山深雪之人,简单说句话来,竟叫人心口发烫。 她故作镇定地从他手中拿了两支香,抬脚进殿,认真跪于佛像下、红垫上。 两年前的愿望,其实也算实现。 孩子未曾出世,自己也足够平和,与谢允衾相见与否,也已无异。 云皎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地许愿:“家人平安无恙,往后顺遂。” “愿身旁之人大愿能成,前太子之事沉冤昭雪,此后,天下清明。” 而后她伏下身,头点地,双手齐耳,虔诚至极。 “云皎。”旁边的沈闻铮也跪在红垫上,忽然叫她。 “在此之前,我相信事在人为,从未求过神佛。” 云皎心念忽动,懂得了他的言外之意。 她是唯一一个。 云皎眼眶忽泛热意,良久后,点了点头:“殿下也是头一个,与我共同求神拜佛之人。” 两人共同面向佛像,俯身叩拜,许下了最后一愿。 …… 苏老太太已快至六十岁高寿,身体每况愈下。 从春到秋,小病不断。 两年前还是能笑能骂的老太太,如今只能在床上喝药度日,云皎心里很不好受。 她也跟着愁眉不展、郁结在心。 深秋,谢允衾亲自送来了小郡主满月宴的请帖。 忧心着苏老太太的事情,云皎竟连齐婉兮何时生产的事情都不知道。 云皎从谢允衾手中接过请帖,心绪复杂。 这厢楼起那厢楼塌,人来人去,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真发生在自己身边,云皎还是难以接受。 “云皎……”眼前的谢允衾目含隐痛,出声叫她。 如今他与云皎,竟是要找些借口和机会才能相见。 重逢后,他心中所受的折磨,竟未比云皎不知下落的那两年要好过。 只是如今的云皎实在是无心应付,福身谢道:“劳烦世子亲自跑一趟了,多谢。” 苏府的大门在谢允衾眼前阖上。 拥有真心的人,才有能够摒弃的机会。 是他先摒弃,为何在摒弃后会感受到痛苦。 他丢失的那颗心,好像再也找不回来了。 第27章 云皎与苏妗芫一同去了镇远侯府。 两人皆为祖母的事情忧心,都有些强颜欢笑的意味。 侯府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云皎再度踏回这个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只觉得心绪翻涌。 长久的爱恨,好似没有云皎想得那般,轻易的就能够风轻云淡。 云皎与苏妗芫携手向前,走到齐婉兮房中。 齐婉兮生了位小郡主,生育之苦后,她正穿着极厚的衣服,神情温柔地晃着摇床。 她平日里已经足够和婉了,如今更添母性的柔情光辉。 面对新生命的降生,云皎与苏妗芫皆是难得展颜。 苏妗芫对温柔之人皆有亲近之感,相当自来熟地围到齐婉兮身旁。 “世子妃,小郡主叫什么名字啊?您想好了吗?” “还没有。” 说着,齐婉兮忽然抬眼看向云皎。 “云皎,你有什么想法吗?” 云皎一时无话,抬脚走到摇床旁。 她本想碰碰这个婴孩粉雕玉琢的脸,却不想被这小娃娃牢牢抓住了手指。 细腻软嫩的像水一般,极其不真实。 云皎却忽然释怀,生命伊始,往事皆飘然。 她体会到一种真的放下。 齐婉兮笑着说:“这小妮子可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对你这样热情,真是难得!” 云皎也笑了一下,相当真心实意。 “岁昭,如何?” “陈春杳杳,来岁昭昭。” 苏妗芫与齐婉兮皆说是好名字。 云皎将一个成色极好的玉镯套在小岁昭的手上。 小岁昭咂了咂嘴,还是不肯放开云皎的手。 …… 云皎和苏妗芫从房中出来时,刚好碰上与谢允衾议完事的沈闻铮。 郡主满月宴是两人碰面的一次机会。 如今京城内,四皇子下马,沈闻铮已是储君之位的不二人选。 却仍值多事之秋,京城的肃杀之意明显,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平静。 苏家与镇南王府的合作隐秘,云皎与沈闻铮也是许久未见了,皆要避嫌。 两人目光相接。 苏妗芫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姐姐和崇拜之人‘暗通款曲’的事情,自发地腾位置。 小桃也推开房门,恭恭敬敬地说:“世子爷,小郡主可想您了。” 此后四周已无闲杂人等。 云皎与沈闻铮相视一笑。 两人一同往外走,打算溜了晚上的满月宴。 院中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沈闻铮率先打破了沉默。 “与小郡主见了一面,好似别有感悟?” 云皎“唔”了一声,慢慢回道:“见证一个生命的起点,发现了向前看的意义。” 深秋之际,林中草木深黄,别有一番风景。 此时日色已近黄昏,云皎与沈闻铮一人一匹马,行至林间。 不知是否是心神骤松得缘故,分明是美景,云皎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 可周围除了风卷落叶的声音,再无异样。 忽然,身旁的树枝上一只惊鸟掠起,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沈闻铮神情一厉,察觉出不对。 云皎心脏骤然提起,环顾四周。 就在即将转头时,她的余光里突然闪过一丝亮色。 是一支暗箭“嗖”地射来。 第28章 云皎神色一惊,下意识就要朝沈闻铮身前挡去。 沈闻铮却先她一步扑来,一个转身跳上了她的马背,将她牢牢护在怀中。 云皎耳边是他的低喝:“你不必为我挡箭!” 她看不清后面,只能听到沈闻铮依然沉稳的心跳,以及身后箭羽射出的声音。 沈闻铮也没想到云皎看似瘦弱,危机当头,竟想拦到自己身前。 此刻独木行舟,只有他和她二人相依。 而她不惧生死,此情此景都未曾退缩半步。 这样的云皎,他要怎样不爱。 四周刺客愈来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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