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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沈闻铮驾马,凭借多年征战的经验朝薄弱之处突围,骏马跃起,突出重围。 云皎按照沈闻铮的指示,从他怀里拿出一枚信号弹,向天点燃。 身后此刻的攻势愈发猛烈。 一路奔逃,天已擦黑,山路也愈发崎岖。 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接射在马腿之上。 烈马哀鸣一声,短暂地加快了速度,又很快跪到在地。 两人摔下马背,沈闻铮反应迅速,将云皎牢牢护在怀中。 此处山坡陡峭,碎石嶙峋。 滚落间,云皎听见沈闻铮喉咙中溢出的闷哼,也听见石头摩擦撞击骨肉的声音。 “殿下!” 她的心揪成一团。 沈闻铮却冲她宽慰一笑:“放心,我没事。” 可在鼻端漫开的血腥味根本骗不了人,云皎急得流泪。 沉闷一声,两人落水。 潮水激荡,几乎将云皎的心脏都淹没,她的手却被沈闻铮的大掌紧紧握住。 恍若一颗震颤不已的心终于落地。 分明没入水中,云皎却觉得踏实。 随波逐流许久,两人游回岸上。 云皎在岸边生了火,又着急沈闻铮身上被水浸泡过的伤口。 沈闻铮拗不过她,将湿淋淋的衣服脱了。 男人宽阔的后背上除了又被碎石刮出的新伤之外,还有各种陈年的伤痕。 云皎的泪水滚烫,落在他的后背。 沈闻铮叹息一声:“皎儿,我幼时便见过你。” 云皎的注意力当真被他转移:“什么?” 沈闻铮缓声说:“应当是你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进宫。” “你以为我是宫里受欺负的下人,还为我指了条明路。” 云皎完全没了印象,有些发愣,被沈闻铮拽到身前。 月色火光下,他一双眼灼灼,徐徐道来。 “你诚心待我,我便能给你我的一切。” 云皎反应缓慢:“一切?” 她不敢信,皇家血脉中,怎能有如此赤诚的心。 可她又想相信。 沈闻铮握住她的手,手心已然炙热。 “是,也包括男人对女人的,唯一一颗心。” 这分明是情之所至、诓骗人的情话,却仍叫云皎有种不可抑制地开心。 这好像是她头一回,真切的体会到心意相通的滋味。 半夜,谢允衾带人一路找来时,便看见两人相依而眠的画面。 他一颗心仿佛被撕得粉碎。 此时,谢允衾好像终于体会到云皎离开时的感觉。 看着所爱之人与他人厮守,他可能真的要后悔一世了。 …… 又是一年冬。 京城的冬日依旧寒意料峭。 四皇子因安排对沈闻铮的刺杀彻底被逐出京城。 大局已定,只待开春立储。 苏府却笼罩在悲伤之下,苏老太太日渐虚弱。 郎中说老人家高寿,大限将至。 夜里,云皎守在苏老太太床边。 她意识已有些模糊,又被老人家忽动的手弄的睡意全无。 苏老太太眼神晶亮,不见一丝浑浊虚弱。 云皎忽然想到了“回光返照”这个词。 她心下惊动,慌得不行,腿发颤地起身,想要叫人来。 却被苏老太太拽住。 老人慈祥依旧,缓缓道:“云皎,来,祖母只和你一个人说说话。” 第29章 云皎忍着眼泪,拿来一个软枕,让苏老太太好靠着坐起身。 苏老太太看着她,眼中有泪:“其实,皎儿,你该叫我一声外祖母。” 云皎心神皆震,只能呆呆地看着苏老太太。 “你的母亲,是我最小的女儿,也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你和她可真像啊,每次我看见你,就像看见她一般。” 云皎怔怔,这话无疑让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她分明是云家被卖掉的小女儿,此时怎么突然多出个娘亲。 苏老太太呵呵一笑:“你母亲带着你离开家前,曾给雕过一个刻着皎的玉佩,你锁骨上,还有一个月型的胎记,对吧?” 的确如此。 只是那被她随身携带的玉佩,早在生活困苦的时候,被她当掉换钱了。 能代表她身世的物件,离了那重身份,也不过只换了五两银子。 云皎只觉喉头发哽:“那、那我为何,会出现在云家……” “她当时自身难保,带着你四处奔逃,想到南境去,好歹见徐将军最后一面,却一时不察,就叫你走丢了。” “找你的路上,她被当今圣上的人发现,掳去了皇宫,成了柔妃。” 苏老太太说得平静,却让云皎反复消化许久。 好在,老人家只是想把憋了许久的秘密说出来,云皎的反应便没那般重要了。 “你母亲同你那时一样,就爱四处闯荡,哪里像个闺阁女子……”苏老太太咳着,又扯出一个怀念的笑容,“就是跟着你舅舅的商队走的时候,遇上了徐呈将军,和当时还是皇子的圣上。” 苏老太太言辞激烈起来:“她都已经嫁给了你爹,生下了你!那个畜生,竟然还惦记着她!不然,何至于让你流落在外半生,直到这时我这个老太婆才敢与你相认!” 云皎每一次眨眼都极缓,心里乱了个彻底。 “徐呈将军,是我爹……是,那个和前太子一块,被诬告谋逆的将军?” 苏老太太换了口气,叹道:“是。” 云皎忽觉遍体生寒。 究竟是何种冷心冷肺之人,能对自己的兄弟和骨肉痛下杀手。 祖孙二人相对枯坐到半夜,苏老太太终于沉沉睡去。 此后再未睁开过眼睛。 …… 苏府上下皆挂上了白灯笼。 在白日里,都闪着悠悠的冷光。 满目的白色,暗却刺眼。 进灵堂祭拜时,云皎没走稳,绊在门槛,摔了一跤。 这一摔,叫云皎的膝盖旧疾复发,时时刻刻都如同风钻入骨般的疼。 可她依旧守了许久。 小婢女哭着劝她:“大小姐,你待在灵堂里已经不吃不喝快两天了,就歇一会儿吧。” 云皎怔怔:“都这么久了……” 苏陵川和苏妗芫皆跪在一旁,一双相似的眼都挂着泪,如今正担忧地看着她。 “云皎,去歇息吧,你有三日未曾阖眼了。” “大姐姐,祖母也不希望你熬坏了身子……” 云皎想起身,腿脚却没了知觉,被小婢女搀扶着起来。 刚出灵堂,她就碰见了同样一身白衣的谢允衾。 他看着她,目光担忧。 “云皎,你还好吗?” 第30章 云皎看着他,一言不发,原本灵动的眼睛如一滩死水。 谢允衾记得她原本是不畏寒的,适中的冬袄便足以御寒。 可如今,看着她穿着厚袄都冻得发白的脸,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是他害的。 谢允衾上前一步,心中怜惜的情绪撞得他心肝皆疼。 他伸手想抱住云皎。 却被她避开。 她脆弱时都不肯接受他的拥抱。 这个认知让谢允衾感到痛苦。 两人相处十二年,从他垂髫到及冠,云皎都同他在一起。 亲密得恍若呼吸共用、血肉相连,如今,却怎么都回不到从前。 云皎同他没什么好说的,抬脚欲走,却在下台阶时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却被一个温暖可靠的怀抱稳稳接纳。 鼻间是沈闻铮身上熟悉的雪松香,云皎的眼泪终如决堤,簌簌而下。 谢允衾看着相拥的两人,被一种绝望的苦涩填满了心脏。 他总落后一步。 如果稍早发现自己爱她,善待她,不至于让她离开。 如果稍早派人去城中戒备,不至于让她两年前出了京城。 可常言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两人皆爱过,却未曾相爱过。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从前属于自己的小信徒,朝另一个神坛奔去。 云皎紧攥着沈闻铮的手,仿佛流尽了眼泪。 情绪缓缓平息,她哑声道:“殿下,如今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她知道了。 院中,两个男人皆沉默。 冬至,皇宫夜宴。 云皎扮作舞娘,进宫献舞。 那皇上高坐御座之上,身着明黄色龙袍,面容五十岁上下,威严得竟丝毫不显老态。 云皎身姿窈窕,一舞名动。 一曲终了,她摘下面纱。 看着那张与昔日柔妃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皇上的瞳孔震颤。 她直接跪下,额面点地:“请陛下,重审前太子一案!” 此时,满室人皆跪。 “请陛下,重审前太子一案!” 由镇南王与镇远侯世子牵头的平反前太子旧案,彻底拉开帷幕。 云皎在院里喝着热茶,就听闻圣上在未央宫的台阶上跌了一跤。 未央宫,是她母亲生前住的宫殿。 是了,这招有效,却依旧凶险。 皇上虽不是壮年时的皇上,但依旧是皇上。 赌的不过是,他心里真有对往事的愧疚。 一杯热茶下肚,宫里来了旨意,传云皎觐见。 沈闻铮在圣旨的后一刻骑马赶来,满身风霜,眉眼隐有戾气。 “若你半个时辰没出来,我便反了这天。” 云皎伸手拂去他眉间雪,温声宽慰道:“你放心,他不能把我怎样的。” …… 养心殿内,暖气萦绕。 龙椅之上的皇上已有病容,苍老又憔悴。 害她前半生颠沛之人就在眼前,云皎竟出奇的没有激烈的愤怒。 许是他面容已比第一次见时衰老了许多。 “民女云皎,见过陛下。” 帝王心术之下,还藏着无穷无尽的欲望 初听时,这份欲望另云皎胆寒,却仍能挑起首枪,逼他认错。 如今,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站在这位圣上的对面。 皇上掀眸看来:“云皎,这是你的名字?” “你长得真的很像你的母亲。” 第31章 云皎笑道:“陛下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皇上也忽地笑了:“你说话也很像你的父亲。” 云皎连亲生父母的面都未曾见过,知道这话,不过是面前之人借机的怀念。 他声音了然而沉冷:“朕从前,也戎马半生,同你的父亲一块驰骋沙场……如今我这好儿子沈闻铮,也算是夺回了自己的位置。” 云皎亦凉声反驳:“陛下不觉得,他们这平反,不是为名为利,而是为义吗?” “可能,陛下也不懂。” 皇上忽然转眸,认真盯视她。 云皎也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了圣上威压。 可她偏偏不躲不闪,认真地回视着。 这双与柔妃太过相似的眼睛,能勾起他太多回忆。 皇上出声打破沉默:“是朕,对不住你。” 云皎心说,要做皇上,对不住的人可太多了。 只是眼前这位陛下,因一己私欲的忌惮,便听信奸佞的谗言。 杀了为国为民的贤明太子,杀了替国征战的铁骨将军。 还有她的母亲,被他囚于深宫数年,最后含恨而终。 云皎看着他稍显浑浊的眼睛,静静道:“也许真是菩萨保佑,上天冥冥之中皆有安排,让我活着遇到了心中仍有坚持的那群人。” 云皎的心境堪称平和,来时路已走过,便不必去抱怨什么。 都是经历,这无可辩驳。 况且,如今也算是见证了因果有报。 “陛下,您不必向我忏悔,我虽是那场浩劫的幸存者,吃尽了苦头走到您的面前……” “前太子一案沉冤得雪,云皎没有办法替已经逝去的人说出原谅,而云皎本人,只能说……” 窗外忽有惊雀飞过,云皎转眼去看,又回眸,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 “来时路迢迢,所幸前路光明。” 这笑意像是历时数年,终于有一种生气向他袒露。 皇上脊背塌下,难得颓唐:“只要坐上这把皇椅,就算是闻铮,也是会变的。” 云皎无可辩驳。 良久才说:“也许吧。” …… 云皎出宫时,沈闻铮已然领兵,蓄势待发。 她有些被吓到了,又被他一手托起,安置于马背上。 路途颠簸,云皎终于找回了心神。 “我第一回进宫,就在想,我以后绝对不要再穿如此繁琐的衣裙,闻铮,我想了很多。” “我听过许多夫妻成怨偶的故事,也想,你我二人,或许时过经年,便相看两厌。” “或是你变心,为了谁弃我不顾,到时我所处之地,不是简单的侯府,而是深宫,出逃太难,若我像我娘亲那样在宫中含恨而终……” 沈闻铮未曾插话,只是揽紧了她。 云皎轻轻笑起来:“可我又想,与我相见不过五面、便能坦诚之人,与我相付真心、愿以性命相护之人,见过太多人世间爱别离怨憎会、百姓苦楚之人,善待臣属、心怀怜悯之人……” 她回握住他的手臂说:“我还是愿意相信,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御座冰冷,我也不愿让你一人。” 沈闻铮忽然勒马,云皎的话令他胸膛震颤,心如擂鼓。 风雪太冷,他用大氅将怀中人罩紧。 将她纳入怀抱,才觉得此生完整。 “云皎,你要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全文完) 內容簡介 表面小白花 X 斯文败类律师 年龄差13岁 表面小白花 X 禁欲系刑警 年龄差8岁 --------------- 孔姒生命里有过两个男人 后来 一个惯会说谎粉饰太平的,为了她说真话 一个坚定不移找寻真相的,为了她说谎话 伪骨科养成系/刑警与调查对象 更新:中午十二点 ------------- 男主全C,结局1v1 日常剧情45PO币/章,H剧情55PO币/章,章均1800+字 更新的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前限免 H現代年上 0001 01 魏知悟 起点 一只脚刚踏出来,下雨了。 盛夏的雨有脾气,说来便来,让人烦闷、不适,接受计划被打乱,再突然歇止。 魏知悟知道这场雨下不了多久,日子总是这样。他把脚缩回,站在小旅馆破开的门口,背身挡住急风骤雨,点燃一支烟,制服衬衫在风里扇动,里面陆续有人走出来。 打头出来的同事押着一个男人,双手铐在身后,弓着背往前走,不肯把头抬起。 “下雨了?真够烦的。”同事抱怨。 “会停的。”魏知悟把门口让开,站在一旁抽烟,呼出烟雾的动静像叹气。 他时常挂冷脸,不会笑的样子,眼皮低低的,看什么都随意。 天太黑了,暗处看不见雨点,声音轰隆隆,像掉了一堆石头。 正对面路灯闪烁,雨滴穿过光束,密密麻麻。魏知悟看着雨出神,香烟越抽越湿,他又皱眉盯着烟看了一会儿,扔在脚边踩灭。 六个戴手铐的都上了车,里面变得安静。魏知悟往旅馆里看,吊扇转得有气无力,逼仄的三扇推拉门内框着掉漆的登记前台,招财猫的招财胳膊不知所踪,老板惊惧地站着,只有眼睛敢动。 魏知悟走进去,拿出皮夹,烟熏过的嗓子听着并不友善,“我踹坏了两扇木门,多少钱?” 老板不敢开口要,慌忙摆手,“没事,配合警察办案是公民义务……” “正常流程。”魏知悟把手按在桌上,“原价赔。” 老板愣了几秒,把手机拿出来,屏幕上是几年前的采购记录。 “我不会被报复吧?”老板悄声问。 “不会有这个机会。”魏知悟抬眼,拍照后把手机推回去,不多说一个字。 老板收起手机,反复看他几眼,忍不住好奇问,“这么大阵仗,他们犯什么事了?” “强迫卖淫。”魏知悟简短地答,“赔款五个工作日到。” 老板立刻答“好”,分不清这位警察是否不耐烦,话总是说得很少,脸色也不亲切。 楼梯又嘎吱叫,两位女警带着两名哭啼的女孩走下来,潦草裹着被单,一眼瞧出衣不蔽体的狼狈。 被单是魏知悟扯了盖在她们身上的,他直接破门而入,猝不及防看见两名裸体女孩,被压在三个男人身下,哭声闷在枕头里。 三个男人从床上滚下来,两个女孩哭声变大,像按了开关。魏知悟脸色如常,赶在更多警察进来前,把另一床被单扯下来,盖在她们身上。 现在,这两个20岁的女孩在他身边停下,抽噎着字不成句,哆嗦地说“谢谢”。 魏知悟收起对讲机,只点点头,算作他的回应。 离开时暴雨正酣,车仿佛开进深不见底的海,水幕划不断,完全掩住视线。 极端的雨夜里,魏知悟偶然一眼,看见警局门口树下站着一个人。 她穿一身黑色,笼在树影下,暴雨如注时,本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但事情巧得很,魏知悟一眼看见她。他停下车,撑着伞走过去。 “有什么事吗?”魏知悟把伞倾向她,借着几块斑驳的路灯光,看清她的模样。 一双打湿的桃花眼,意外地看着他,似乎没准备好和警察打交道。魏知悟看着她,就像看见误入高架的小动物,它们不明白自己怎么出现在这儿,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才能离开。 “我……迷路了。”她显得很慌乱,尤其看到一身警服。 魏知悟很轻易看出来,这不是她的实话,但对他而言无所谓。他把她带进接待大厅,抽了几张面巾纸,让她擦干手臂和小腿上的雨水。 “谢谢。”她低声说,坐在椅子上,捏着纸巾慢吞吞擦拭。 她先擦干手臂,俯身下去擦小腿,后颈软肉从衣领漏出,若隐若现的蝴蝶骨撑起衣服布料。两截小腿从裙摆下伸出,腿上水汽被纸巾抹开,像均匀涂抹精油,氲着说不明的光泽。 魏知悟知道他不适合继续看,把目光移开。 “身份证有吗?”魏知悟问。 那双手应声停住,女孩直起腰,在斜挎小包里翻找,然后递给他。 分不清是身份证打湿了,或者她的手仍是湿的。魏知悟感觉掌心有水痕,摊开看却是干燥的。 他看见身份证上的姓名,“孔姒”。 又是一个20岁的女孩。魏知悟细看那一串身份证号码,7月1日,和大厅电子屏幕显示日期一致。 “生日快乐。”他把身份证递回去,漫不经心说。 果不其然,她愕然地看他,迟钝地又补了一句谢谢。 魏知悟又感觉湿漉漉。事实上她没有被淋湿,只是风雨太大时,有几秒斜斜扑到她身上,可魏知悟总觉得她被打湿了。 “有联系人吗?或者你是否需要我送你回家?”他顿了顿,语气不由自主放缓,“你确定你只是迷路了?” “有联系人。”她只回答第一个问题,倒显得他话太多了。 她报出一串电话,说这是她的朋友。魏知悟拨通号码,对面传来的声音却不像20出头的年纪。 “你好,这里是武云区公安局,请问你是孔姒的朋友吗?” 听筒里有车喇叭声,魏知悟听见转向灯滴答,车似乎靠路边正徐徐停下。 短暂空白后,对面传来低沉男声,“我是。” “她迷路了,你现在方便来接吗?” “没问题,我尽快赶到。” 魏知悟挂断电话,感觉她在发抖,不该是觉得冷的季节,她抖得像外面扑簌落下的树叶。 “你很冷吗?” 他今晚话有点多。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魏知悟仍然倒了一杯热水。进入夏令时作息的第一天,局里没人喝热水,他把烧水壶里外洗一遍,专门烧了一壶热水。 但她没有喝,捧着水杯自下而上看他,就像要努力记住他的脸。 “怎么称呼您?”她问,眼睛像波澜的湖水。 “我姓魏。”魏知悟被不存在的波光粼粼晃到,避开她的眼睛,“我去给你冲杯奶茶。” 几分钟后,魏知悟再次回到接待大厅,手中热气腾腾的冲泡奶茶,在夏夜里显得突兀。他把奶茶放在桌上,刚听见杯底接触桌面的闷响,大厅正门传来脚步声。 魏知悟先看见一双皮鞋,鞋尖挂着水滴,往上是剪裁得当的西裤和熨贴的白色衬衫,浑身上下找不到劳碌的褶皱。 “孔姒,过来。”是电话里那道声音。 一个戴着玳瑁眼镜的男人,看上去和魏知悟年龄相当,脸上书卷气很浓,斯文地站在门口,左手拿着一把收好的伞,像握着一支权杖,伞尖朝下竖在脚边。 她格外听话,起身走过去,但走得很慢,不大情愿的,慢慢挪还是挪到了他身边,完全是小女孩模样。 “跟警察道谢了吗?”男人揉她的发,手按在她后颈,亲昵地捏了捏。 魏知悟看不到他那只手的确切位置,直觉那只手应该盖住了那块软肉,那块像奶糕一样的细腻皮肉。 “谢谢您。”她乖巧得过头了。 “不用谢,我应该做的。”魏知悟平静地回应。 一杯热水,一杯奶茶,在桌上不合时宜地冒热气。她一杯也没喝,被一张黑伞带着离开雨夜。 魏知悟忽然想起来她是谁,4年前那场爆炸发生后,他在安县见过这张脸,比如今稚气,像安县盛产的梨花,白色一小朵,凋谢时仿佛又下了一场雪。 -------------- 开更!一周五更! 更新时间是每晚7点零1,卡点孔姒女鹅的生日! 大家准备好的珍珠都送上来吧!!!哈哈哈 [提示]标题是谁的名字,该章节就是谁的视角 00 孔姒 落花 安县不远,在地图上,是挨着北城边缘的一粒小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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