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孔姒诧异的目光里,魏知悟带着她,准确地停在周如栩爷爷病房门口。 今天上午,魏知悟想起王慷的爷爷,不知道如今恢复得如何,便绕道去医院看望。意外发现周如栩,孔姒最要好的朋友,也等在走廊里。 “别这样看着我,只是巧合……去吧,我在这里等着。”魏知悟将她往前推,自己在原地不动,“我猜她上次找你,就是为了这个。以你的性格,应该很担心她的爷爷,所以带你来看看。” 孔姒一贯讨厌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会令她应激,像一块没有重量与形状的异物压着嗓子眼,她只能感到除了窒息。 这次却很奇妙,她没有感到窒息。也许是周如栩在眼前,也许是魏知悟在身后,她找到一个小小通道,从压抑的记忆里安全穿行。 周如栩抱着她哭,钱是有用的,但并非完全有用,病房里的老人还未脱离仪器。 身后有人喊她,“孔姒?” 孔姒应声回头,看见周如栩的哥哥周央泽。上次见他还是医学生,如今已经毕业,在医院实习了。 “央泽哥哥,这是你实习的医院?” “对,我在呼吸科,过来看看爷爷。”他停下,忍住难过,“还没正式对你说,谢谢你。” “别这样说,周如栩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些。”孔姒握着周如栩的手,似乎更用力一点,就会给她更多的希望。 冷静与理智还是到达临界值,孔姒因对方悲伤的双眼,重新唤醒悲伤的记忆,窒息感重新找上她。 孔姒想逃跑,呼吸越来越重,“抱歉,我没办法在这里久待,我妈妈是在这家医院去世的……” 十几米远的距离,魏知悟正在看手机,依旧原地不动。 医院的光总是寒冷,他从穿流而过的脚步声里,听见孔姒的,于是抬头寻她。 一双泛红的眼睛,找避风港似的,一步步朝他走来。 0045 45 淋湿 回程时分仿佛要落雨,乌云压得太低,快落到人肩上,阴沉沉地蚕食夕阳,却始终没有雨水。 再次回到魏知悟的公寓楼下,夕阳熄灭于楼宇围困的尽头。 雨夜打开阀门,顷刻间暴雨如注,像沉船淹入海底,四面八方无尽的雨幕,除了雨水轰鸣,世界被冲得干干净净。 车上没有伞,魏知悟稍作迟疑,打算把衬衫脱下来,让孔姒勉强挡雨。 “不用,我们可以一起跑过去。”露天停车场到单元楼,十几米的距离,孔姒想一鼓作气。 倾盆大雨不给机会,孔姒刚出车门就被淋透,索性不再想着躲雨,心头反而跟着酣畅淋漓。 迈上台阶时脚底一滑,她往前摔去,听到轻微一声弯折的动静,左脚脚踝不幸扭伤。 不幸中的万幸,孔姒没摔倒在地。魏知悟抬手扶住她,湿漉漉的胳膊与胳膊搭在一起,滴着水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干脆将她抱起。 孔姒在他怀里,二人浸湿的衣服层层相贴,她轻飘飘地在他臂弯,湿漉漉的温热烤着她,脚踝的痛感迟钝传来,她嘴里发出嘶嘶的忍痛声。 “很疼?”魏知悟加快步伐,急忙奔到门口。 他按开玄关的灯,两道影子跟着灯光一闪,落在 空荡的木地板上。 “你坐着别动,隔壁楼有位退休的骨科医生,我去找人来。”魏知悟翻找出干净的浴巾,裹在孔姒身上,而他自己还是湿漉漉,发梢缓慢地一滴滴坠着水珠。 孔姒独自一人在沙发上,脚踝有烧灼的错觉,关节缝隙像点了一把火,她疼得冒汗,不敢轻举妄动。 忍痛时的时间流速仿佛被冻结,孔姒等得精神恍惚,空气快粘成一块固体,终于听见开门声。 狼狈的魏知悟,穿着湿透的衬衫,大约在雨里又跑一遭,请来了退休的邻居,一位热心的骨科大夫。 “疼的话,就咬住我。”魏知悟坐在她身旁,把小臂伸到她嘴边,奔跑后的气息还未平复。 孔姒看着他的小臂,劲瘦的肌肉,埋着微微凸起的青筋,方才牵着她、抱起她,为她找来邻居的骨科大夫。 好像有什么涌入她的身体,填补不存在的空洞。 年过古稀的骨科大夫显然嗤之以鼻,看不上年轻人花里胡哨的把戏,闷不吭声地捏住脚踝,两只手轻巧地一扭,骨头猝不及防回正。 “好了,没多大事,这几天走路小心点就好。”老人擦擦手,起身离开。 魏知悟想跟上去送,小臂忽然被孔姒咬住,冷不丁的,像被小猫小狗咬了一口。 大门合上,砰地一声,孔姒松开嘴,牙齿微微打颤。 她也许是疼的,也许是雨水冲乱了大脑,不想他从身边离开,即使明知他不会迈出这扇门。 “有点疼。”她找借口,惯用可怜兮兮的表情,眼睛像两颗黑葡萄,反射魏知悟无可奈何的脸。 “那你继续咬着。”他声音绷直,和他的身体一般。 “我想洗澡。”孔姒小声说。 他们都是淋湿的,魏知悟知道这样会不舒服。 外面雨还不肯停,她身上的雨滴也是,无声滴答地往下淌,浴巾下是几乎半透明的衣服布料。 魏知悟稳住气息,“我扶你进去。” 两个人都踩着湿脚印,从沙发蜿蜒至浴室门口,磨花玻璃门只显露朦胧的色块,孔姒的身影和魏知悟的叠在一起,玻璃门后分不出清晰界限。 魏知悟松了手,浴室门未关,他正打算出去。 浴室陡然响起混乱的脚步声,玻璃门受力合上,脚步声在门边停止,是孔姒把他挤到墙角,踮起脚尖吻他。 她只碰到魏知悟的下唇,第一次甚至是吻下巴,或者是“撞”下巴。 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原本打算推开她,也许担心她刚修好的脚踝,手仅仅按在她肩头,没了下一步。 她的吻得到魏知悟的配合,他把脸微微往下埋,孔姒才能顺利碰到他的嘴唇。 任她胡乱地拿两瓣唇蹭或者咬,持续了十几秒钟,魏知悟需要捡起清醒,轻轻将她拉开距离,目光沉沉,“孔姒,我该出去了。” “可是我快站不住了。”孔姒仰头看他。 “你今天没有喝酒。”魏知悟的声音越来越闷,掌心是她的体温,仿佛陷入一团棉花,“你确定吗?” 魏知悟双手往下,扣在她的后腰,微微用力收紧。 裹着她的浴巾跌在脚边,他们的身体撞在一起,心跳贴在彼此肋骨上。孔姒发出一声嘤咛,仰头却微垂着眼皮,两只手攀着他的肩膀,任他抱紧。 “确定吗?”他几乎咬着牙,又问了一遍。 孔姒只有一双可怜的眼睛,湿透的眼睛,自下而上仰视他,“你不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魏知悟收紧双臂,俯身迫近。 尽管被压在墙边的人是他,但主导的人好像也是他。 “你现在做的,如果仅仅处于感激、感动,或者为了遗忘什么,那没有必要……” “不是的,我越来越清楚你是谁。”孔姒打断他,再次贴上他的唇。 她承认最初有过这样卑鄙的想法。 通过接受一个男人,去忘掉另一个男人,替代是最有效的止痛法则。 可是他们完全不同。 一个循循善诱,告诉她如何去吻。一个却总会扫兴,反复向她强调不该吻。 她知道齐烽和魏知悟是截然不同的正反面,她越来越清楚地知道,仿佛能看见一尊情感的沙漏,沙子源源不断从齐烽这端,游到魏知悟那里。 0046 46 浴室 H “我需要听你讲清楚。”魏知悟再次拉开她,停在不足以耳鬓厮磨的距离。 “可是我快站不住了。”孔姒再次说,以她擅长的、示弱的语气,抬起一双盛满雾气的眼。 脚踝的痛感已经不值一提,如果不去刻意感受,关节伤处只有缓缓愈合的灼热。 但孔姒笃定这个借口会奏效,他总是心软。 灰白色瓷砖墙壁上,晃过他们重叠的影子,魏知悟抱起她,比抱一束花更轻松,将她放在洗漱台上,倾身困住她。 “坐好了?”他气定神闲得令孔姒烦躁。 孔姒心里咬牙切齿,气魏知悟总在她面前扮柳下惠,扭着腰想跑,想让身体往下滑,最好像一捆束不住的水草,从他怀里滑走。 水草轻易被抓获,魏知悟的手掌很宽,手腕到指尖的距离足以盖住孔姒的腰,也足以当成一把锁,将忸怩的她困在怀里。 “你不愿意说,我来说。”魏知悟目光深沉,凝看她时太专注,仿佛能洞穿她的灵魂,“我确定我喜欢你。” 浴室总是雾蒙蒙,削弱了他一双眼睛灼热的力度,孔姒仍然觉得迫人。 她还是想逃,孔姒嗅到危机来临的气息,这一次可能真的要被吃掉了。 两条腿惊慌失措地乱踹,忙乱中听到一声闷响,她的小腿踹到淋浴的开关,没放稳的淋浴头在喷水瞬间弹跳起,像受惊的小动物,磕在墙壁乱转。 热水浇下来,如一场突然的阵雨。孔姒在水汽中缩着身子,衣服逐渐被打湿,贴着身体轮廓,重重地往下坠。 她听见魏知悟的呼吸彻底乱了。 “把水关上……”孔姒被淋得睁不开眼,在魏知悟怀里湿成一小团。 身旁没有动静,魏知悟纹丝不动抱着她,说话时的震动贴着她的胸腔,语气一本正经得过了头,内容却截然相反,“不是要洗澡吗?衣服脱了。” 孔姒身子一僵,惊愕地眯着眼睛,从水雾中艰难地看他。 还是他,还是平日里完全正经的脸。 魏知悟双手扣着她的腰,开始帮她褪湿淋淋的衣服。他们都已经湿透,衣物无法遮蔽真实的身体状态,孔姒看见他裆部,明显突兀的小丘,打湿后甚至能看清具体轮廓。 “抬手。”魏知悟闷声说。 越聚越浓的热气里,孔姒不肯把胳膊抬起,衣服卡在她的腋下,乱糟糟分不清里外。 “不肯抬手?”他声音带笑,眼睛是冷静的,“我也可以直接撕开。” 沉默对峙两秒后,孔姒紧闭着眼睛,乖乖抬起胳膊。 湿透的衣服沉甸甸,从她身上剥下,像剥一颗水果,她的睫毛沾着小颗水珠,正瑟瑟发抖。 “刚才不是挺厉害?”魏知悟低声笑,单手掀掉衣服,俯身压着她,直把她逼得脊背贴墙。 肉体与肉体赤裸相贴,他好像天生就是滚烫的,一颗火里捡出来的石头,硬邦邦地压着她。 魏知悟抬起她的下巴,毫不犹豫吻下去。 水汽熏得孔姒脸颊殷红,她被扼住,嘴唇不得不张开一道缝隙,魏知悟的舌头混着温热的淋浴水,凶猛地吸咬她。 孔姒因一阵阵的钝痛颤抖,她生出一种即将被生吞的错觉。 迷乱的深吻中,魏知悟单手抽出皮带,长裤坠到地面。孔姒被水浇得睁不开眼,她已经湿透了,听见唰啦的动静,内裤被猛然扯开,碎在魏知悟手心,变成一条拉长变形的破布。 他没有直接插进来,反而往孔姒身上抹沐浴露,慢条斯理地一寸寸抹,细致得令她抓狂。 在这样漫长难捱的过程里,孔姒几次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喘动,浑身皮肤被淋得热透。清晰感知到他的手裹着滑润的沐浴露,完全握住她的双乳,用力收拢五指时,乳肉从指缝溢出。 她听着规律的滴水声,浴室里像一场没完没了的细雨,魏知悟的手往下游移,停在她的阴阜,掌心比水温更热几分,贴在微微颤动的穴口,轻轻地摩擦。 那些略粗糙的掌心纹路,手指上握枪生出的细茧,成了折磨她的道具。 孔姒受不住,伏在魏知悟肩头低吟,脊背拱起可怜地弧度,声音含糊地求他:“别这样了。” “洗干净。”魏知悟稳着声线,插进去一指,十分耐心地做着扩张。 “这样……根本没办法洗干净啊……”孔姒声音也抖,甬道渐渐不受控地流出液体。 “是吗?”魏知悟顿了顿,将硬挺的阴茎冲洗干净,按住孔姒的腰往前挺身,“那就先不洗了。” 竟然有些大发慈悲的意味,孔姒在他手指抽离的瞬间松了口气,紧接着他的阴茎插进来,那口气噎在嗓子眼,变成一声低哑的呻吟。 每一寸褶皱都被他撑开,穴口嫩肉撑成薄薄一圈,像一支紧致的橡皮箍子,吸着他便不松口。 魏知悟将她抱起,身体腾空的刹那,孔姒本能紧缩身体,双腿像藤蔓缠住他的腰。 一声闷喘传来,魏知悟浑身肌肉紧绷,控制不住似的,托着孔姒的臀狠顶数十下,次次碾过最敏感处,戳进窄小的子宫口。 毫不留情的操弄之下,孔姒很快泄了出来,有气无力勾着魏知悟的脖子,胳膊绵软在摇摇欲坠的边缘。 她被压在墙上,淋浴喷头的水斜洒下,汇成一股股淌到交合处。充血的阴蒂被腹肌反复摩擦,灼热的微痛感像弱电流,激得她一再心跳加速。 “快不能呼吸了……魏知悟、你……”孔姒胡乱抓他后背,大约已经划出几道血痕。 魏知悟一言不发,密不透风地吻她,身下顶弄不停,几乎把她钉在墙上。 “人工呼吸,会不会好一点?”魏知悟哑声低喃,逗弄的意思很明显。 而孔姒只剩下呼吸的力气,被快感淹没得几乎溺沉,没有清醒的神智去回答他。 “你里面越来越热……真的、很舒服。”魏知悟放慢节奏,刻意感受她攀升的体温,以及不断缩紧的甬道。 他发出一声难耐的叹息,猝然一个深顶,龟头完全挺入子宫口。 拉长的喘声在他们轻轻一扯,两人的心脏撞在一起,同时暂停又剧烈跳动。 孔姒重新抖动,一簇火苗从她的小腹燃起,魏知悟不断进出的阴茎,让她那簇火愈发滚烫。 “又要到了?”他的嗓子像一把摩擦的细砂,朦胧刮着孔姒的耳膜。 顶弄持续加速,一下下撞得她酥麻。 孔姒低声求饶,一张湿漉漉的、失魂落魄的脸,“我真的不行了……” “好,我知道了。”魏知悟将她抱紧,托着臀肉的手越攥越紧,湿红的指痕逐渐晕开,语气沙哑而蛊惑,“和我一起高潮。” 他埋进孔姒颈窝,鼻尖蹭着她细嫩的皮肉,忍不住用牙齿轻轻啃咬,深顶至孔姒发出破碎的窒息声,肉体碰撞的动静陡然静止。 空气中浮起腥膻味,魏知悟拔出性器,滴滴答答的精液坠到地面,很快被流水带走。 “现在帮你洗干净?” 魏知悟把孔姒抱回洗漱台,她歪歪倒到陷在胸口,没有言语。 水声仍在持续,但只是安安静静的,一场未眠的夜雨。 0047 47 短信 窗帘翻开新的一页, 在天亮时分,孔姒第一次从魏知悟的怀里醒来。 她的生物钟很灵敏,太阳出来时,她会短暂醒来,习惯让窗帘留给她一块天空,与青灰色的晨曦对望后,往往会再度睡去。 在她再度熟睡的过程里,魏知悟朦胧醒来,他们清醒的时间擦肩而过,魏知悟不知道孔姒在他怀里翻身,面对面后又翻回去,看着逐渐清晰的日出重新入眠。 他轻手轻脚起身,抽出胳膊时尽量让一切轻得仿佛不曾发生。 这是从前没有的,小心翼翼却有趣的早晨,魏知悟在自己的房子里,束手束脚得像寄人篱下,但他确实觉得有趣。 无所事事的孔姒原本可以无止尽昏睡,她对生活没有规划也没有理想。 九月份会迎来新学期,她会申请住校,好好地、努力地用孔隅的钱——她很快放弃靠自己打工攒钱,最低时薪和学费摆在一起,让她汗流浃背的反抗像个笑话。 孔隅靠转账弥补他身为家庭背叛者的愧疚,孔姒曾别扭过。 后来她想通了,为难自己并不能增加孔隅的愧疚,他心中的赎罪过程,在按下转账键时已经完成。 因此她可以尽情花孔隅的钱,她也可以虚度每一个不用上学的假日,脸埋进枕头便不用对太阳惭愧。 手机信息提示音被她设置成一连串短促的声音,高频振动像摔在地板的玻璃珠。 孔姒被这串玻璃珠敲醒,她模模糊糊找到手机,眯着眼撑开一道艰难的缝隙,窄小的视野里看见周央泽的头像多了红色气泡。 他说:“爷爷转普通病房了,他让我一定要带话给你,说他非常感谢你,等能够出院了,邀请你回家吃饭。” 热得发昏的阳光下,孔姒惊喜地弹坐起来,打字的声音比那串玻璃珠还响,“太好了!我就知道肯定会好转!” “是的,总算有所好转。”周央泽顿了顿,发来一条欲言又止的消息,“孔姒,你……” 孔姒担心又是钱的事,而他们兄妹俩不好意思再开口,“怎么了?还需要钱吗?没关系你可以直说。” “不、不,我是想问……你的母亲,当年也是这家医院对吧。” 孔姒微微愣住,迟了片刻才打出两个字:“是的。” 屏幕上方始终闪动“对方正在输入中”,但迟迟没有消息传来。 几十秒后,一行细小的黑字浮上来,像平静的潭水忽然浮上一根木头。 “当时医生怎么和你说的?”周央泽追问,这让孔姒有愈发不好的预感。 “我没见到医生,我是被通知的……当时我还在上课,齐烽接我去医院,路上告诉我,妈妈是过劳死。” “过劳死?”周央泽这次发来的是语音消息,重复这三个字,忽然压低声音,“可我偷偷查了,是肝功能和呼吸功能衰竭。” 孔姒听见心口咚的一声,周央泽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一圈一圈回纹,她的身体里落下一颗石子。 “而且,最近几年,来自安县的急性肾衰竭患者有16个。”周央泽又发来一条语音,在她动荡的心上层层加码,“你不觉得这不正常吗?” “16个?”孔姒喃喃自语。 对话框正跳出新消息,在屏幕正中,在孔姒掌心。 她双眼发虚,越来越多的石子在她身体中降落,她听见持续不断的闷响,是心脏跳动,是慌乱的石子正掩埋她的肉体。 手机密集地响,在某一秒停止,陷入 管`理q号 24'46'14236'2 绝望的沉默。 孔姒掌心向上,托着熄屏的手机,一块干干净净的黑色。 常要等到黄昏后,才能听见魏知悟的脚步声。 今日更晚些,楼下广场舞跳到中场休息,魏知悟拧动门把手的声音姗姗来迟。 “饿了吗?今天抓一个惯偷,弄迟了点。”他很自然地交代这些。 分明是他收留孔姒,他可以高高在上,但魏知悟发现是他更需要家里有人的感觉,他把这种日常当作家庭的模拟。 也许可以视作一场麻痹的幻觉,某天孔姒不需要庇护了,她可以不告而别,魏知悟也拥有过家的具体感觉。 孔姒一如既往,坐在沙发一角,几乎坐出她身体大小的凹陷。 隐隐的广场舞音乐背景里,她缓缓回头,平静得甚至有些怪异,像绷紧的保鲜膜,找不到一丝起伏,实际一戳就破。 “你什么时候休假?” 魏知悟顿了顿,不明白她的打算,“我是轮休,算算应该是后天。” “我想要出门,但是我的脚不方便。” “好。”魏知悟了然,“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地点还没定。不过我要见的人你肯定认识。”孔姒轻轻地念出一个名字,“齐烽。” 0048 48 再次欺骗 相约的地点是一家咖啡店,孔姒看着店名,灰蒙蒙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过了半晌,她的注意力已经在别的事情上,慢吞吞吃一块草莓慕斯,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想起那个熟悉的店名。 还是16岁的时候,齐烽头一次给她买了咖啡和欧包的套餐。那时的他们不算太熟,刚进入同一个屋檐下的生活状态,孔姒有些微妙的扭捏。 她一旦想起,便能轻松回忆出套餐纸袋的折痕,齐烽捏着纸袋的手,他的指节弯曲泛白,转头看她时镜片冷淡的反光。 细枝末节构成她初恋的模样,孔姒清楚,她恐怕很难忘掉初次爱人的每一个细节。 只是如今再次来到店铺招牌下,物是人非这个词,竟然也能用在她20岁的人生里。 这不是同一家门店,连锁品牌的装修和味道如出一辙,孔姒恍惚着故地重游。 齐烽挑了靠窗的位置,他喜欢把事物尽收眼底。这包括孔姒下车,她习惯先伸出左脚,穿一双常见的帆布鞋。 阳光最浓的时候,她穿着热裤的两条腿,泛着莹莹的亮光,和她16岁时没什么分别,或许只是更长了一些。 孔姒站着没动,光在她脚下形成的小小阴影,伏在地面上憩息。 随后出现一块更大的暗影,一双男士运动鞋靠过来,超越亲密距离,合着她的脚步慢吞吞往前。 齐烽恍然往上看,魏知悟牵着孔姒的手,帮她保持每一步的平衡。 走得离他越来越近,齐烽才注意到,孔姒脚踝处有块即将消散的淤红。 风铃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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