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边,萨斯主教的尸体正在缓慢地化为黑灰。 第39章 随着塞拉的精神触须渐渐沉寂, 诺亚公爵府的防护罩缓缓升起,在乱局中被肢解的机器人彼此焊接,再次连成了新的阵线。 庄园的权限被转移, 机器人的效忠对象自动转换成了埃德温。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跪地不起的雄虫崽,他稚嫩短胖的指尖上, 有粘稠的黑红血浆滴落下来。 在众虫的视线中, 雄虫崽一动不动。西森的胸口升起巨大的惶恐,但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绪,他握住埃德温的肩, 轻声问道: “我们离开这里,还是留下?” 如今的情形是所有虫都预想不到的, 无论他们多么惊恐和慌乱,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冷酷和当机立断的秉性还是让西森清醒过来。 这是最坏的局面,他们——失去了少雄主。他构建的一切, 他为雌虫和亚雌所做的一切,都会因为他的离去土崩瓦解。 理智告诉西森, 这其实也没什么。雌虫和亚雌千百年来都是这么忍受过来的, 他们只是因为一个古怪的雄虫崽性情大变,短暂地体会过一段难得轻松的时光,而这时光消逝之后, 一切都会回归原样, 那些惩罚、疼痛、死亡、迷惘和痛苦。没有一个雌虫和亚雌会傲慢到认为他们对“原本的世界”感到陌生。 实际上, 那才是他们熟悉的世界, 熟悉的模样。他们从疼痛和麻木中醒来, 任由雄主或者教廷的规训鞭挞着他们的身体,他们拒绝着寡淡无味的营养剂,他们呼吸, 看着和自己有关系的虫族——一般从雌父开始——一个个消失在他们的生命中,最后发现时光只给他们留下了千疮百孔的,饱受信息素匮乏症折磨的身体,和一段暗淡、毫无意义的时光。 他们称这段时光为生命,教廷说他们的苦难是他们的赎罪券。 坦白来讲,西森不知道离开公爵府有什么意义。他们这群公爵府的雌虫和亚雌会成为逃犯,而他们其中甚至只有他和埃德温有作战经验,而埃德温—— 西森看着面前堪堪站立,却仿佛已经将身体融化在虚空里的埃德温,心知埃德温已经很难称得上战力了。 西森能理解埃德温,埃德温没有自己的亲生雌子,少雄主对于他而言,就像他的幼崽。而西森一直以为埃德温是幸运的,因为少雄主作为幼崽过分强大,他还是个雄虫崽,在帝国,任何虫族都很难担忧雄虫崽面临任何生命威胁。他们大多数都高高在上,生杀予夺,残暴嗜血。 埃德温很幸运,所以当不幸降临,他会比寻常失独的雌父痛苦百倍。西森完全可以理解,但是...... 但是少雄主想要的,一直是埃德温的平安。他嘱咐过西森,他做过事情向不好的局面发展的预案,他要求西森保护埃德温,带他撤退到安全的地方,带他联系研究所的雌虫克里森, 少雄主所做的一切,他未竟的事业,如今还没有被教廷全盘毁灭。他最在乎的埃德温还活着,而西森——西森已经经历过太多毫无意义的时光了,他不想再忍受。 左右,他们都只有死路一条。等教廷的雄虫回过神来,诺亚公爵府最后剩下的雌虫和亚雌面临的会是最残酷的刑罚和审讯。逃跑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即使西森仍然保持着军雌的能力,将他们带到边缘星的混沌区域,他们也大概率死在资源匮、帝国的围捕和信息素匮乏症里。 左右都是死,这一次,西森不想留下来忍受即将回归的旧生活,特别是在他窥见了新世界的光之后。 他轻轻掰过埃德温僵直的身体,他能感受到埃德温的视线还停留在少雄主僵硬的背影上,西森也努力不去看那个过分幼小,又过分熟悉的身体,他不觉得自己的理智还能承受这种痛击。 “埃德温,我们得走了。这是少雄主想要你做的。”这是他的遗愿。 而出乎他意料的,身体虚弱,翅翼都被被撕扯成碎片的埃德温却挣开了他的手。他看着埃德温近乎茫然地向前踉跄一步,停在少雄主身体半米之外。 “你们走吧,西森。越远越好。我...雌父不能离开他的幼崽。” 他苍白的皮囊后,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少雄主在这里,他们杀了少雄主,我要杀了他们。” 西森强压的悲痛无处遁形,他扯住埃德温的手腕,却再次被挣开: “现在不是好的战机,埃德温,你是上将,你知道赌注不能压在一场战役上。” “西森雌父,别说了。” 一道年轻许多的声音从西森身后响起,他回头,看到了诺亚公爵府年轻的雌子埃伦握紧了手中的粒子枪: “我也不会走。少雄主死了,雄父瘫痪,我们能逃得到哪儿去?教廷不会放过我们,毕竟萨斯主教死在了公爵府。” 埃伦的双眸盯着埃德温的背影,他的雌父艾米诺——这个曾经最受老诺亚公爵宠爱,甚至称得上恃宠而骄的亚雌无寻机打压西森和他的雌子伊利亚——此刻已经被急转直下的事情吓得瘫软在地,魂不守舍地喃喃自语。 埃伦带着怜悯看了一眼自己的雌父,向前走了一步,激发了身上所有的武器: “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时机了,西森雌父,你杀过雄虫吗?你看看萨斯主教死的时候那焦黑的样子,真丑,哈哈,和我们雌虫和亚雌又有什么不同?他们的机器人都被少雄主篡改了,西森雌父,没有什么战机比现在更好了。” 他说着说着,竟然露出了一个有些神经质的笑容。他转身招呼自己年轻的侍从,那些亚雌和雌虫大多数也举起了武器,甚至打开了枪栓。 公爵府的大部分雌虫和亚雌都没有离开的打算,他们沉默地向前,站在了埃德温身后,西森和其他几个公爵府的虫震惊地看着他们,仿佛不认识这些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似的,而埃伦一把拍在了西森的肩上,斜倚过来笑道: “西森雌父,说实话,我一直很讨厌你和埃德温,你们两个就是装腔作势的老古板!难怪帝国军队彻底完蛋了,被教廷夺走了——”他顿了顿,在目光扫过塞拉僵硬的小身体时,收敛了笑容: “但是拜托,西森雌父,反正都要死,杀了几个教廷雄虫的话......这一切都会变得值得得多,是吧?” 西森蹙眉,他不得不承认埃伦说的有几分道理,他和他的雌父艾米诺长得很像,是会受雄虫喜爱的类型,精致,纤瘦,西森只知道他的雌虫等级不算低,但是艾米诺求得雄主,不将自己的亲生雌子送入军队,生怕埃伦变得“粗俗、壮硕、被未来雄主所不喜”。 艾米诺克扣埃伦的营养剂,在埃伦更小的时候,西森出于怜悯,在配给营养剂的时候为他留下过半只,可那半只营养剂被乖戾的雌虫崽打翻在地,不仅如此,埃伦还打了伊利亚一顿,仰脸蔑视着强大他无数倍的西森: “西森雌父,你在军中也这么多管闲事吗,难怪你是个这么差的军雌。” 如今看来,艾米诺的努力全无回报——他的雌子还是与他的期待相悖,长成了一副桀骜不驯、不受雄虫喜爱的模样。 西森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他想起伊利亚,他的伊利亚——那个已经深陷教廷的亚雌子。他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是否能再见伊利亚一面,想来是不能了。 他拉开了枪栓,开始对公爵府决定战斗的雌虫和亚雌做简单的战略部署。而他发现,埃德温也在对机器人做同样的事。 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埃德温已经开始虫化了。如同岩浆般的虫纹爬上了埃德温的脸,他湛蓝的眼眸在失去塞拉的剧痛之中变得赤红,他的指尖冒出了猩红的指爪,破损残存的翅翼再次在他背后伸张开来,像一面沾满鲜血和泥土的,视死如归的旗帜。 “...我会保护...我会保护你,少雄主...我的...我的雄子...我的幼崽...” 他喃喃低语,显然已经失去了神志,焚烧生命的烈焰在他周遭燃起,而西森都震惊于他在被信息素匮乏症折磨了如此之久后,竟然还能驱动这样庞大的能量。 火光映照在教廷的虫的眼中,让他们爆发了难以抑制的骚动。他们本来在萨斯主教的死亡之中惊惧哀恸,他们上到桑德斯菲主教,下到卑微的亚雌和雌虫,都知道这个失去萨斯主教的消息会让教廷发生震动,教皇会出奇愤怒,他们一定会被牵连。 在恐惧之中,他们僵直在原地,寄希望于萨斯主教在母神的眷顾下复活——他都活了五百多年了,不是吗?他深受神眷,甚至能驱动神器,他一定不会死! 可是比萨斯主教的复活更先到来的是埃德温的复仇烈焰。失独的雌虫孱弱的身体里驱动了庞大的能量,火光如同流星雨一般砸向教廷的雄虫。 而在这场火雨之中,埃德温苍白的脸上爬满繁复的火焰纹路,那些被雄虫视为低贱、肮脏的虫纹,在火焰之中显得近乎圣洁、完美。在一片残酷的猩红之中,埃德温的双目却温柔地低垂着,他的目光眷恋地落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雄虫崽身上,一道血线从他唇角滑落,他的手臂轻轻蜷缩,仿佛在隔空给失去生机的雄虫崽一个拥抱。像一个被雕刻在神像中的,年轻又无辜的母亲。 “...对不起...” 他轻声呢喃,而后飞身冲向教廷的雄虫,像一团黑色的烈焰,带着流光和焚烧的炽热。他周围的机器人收到指令,纷纷撑开机械翼,变换队形包围教廷撤退的方向,而教廷的虫族倒吸一口冷气,几个雄虫愤怒到了极点,尖声怒骂: “反了!反了!该死的雌虫,他们要造反!” 他们惊恐地四散而逃,有些雄虫甚至踩中了自己的红袍,跌倒在地,教廷仅存的雌虫被迫撑起双翅,为他们的雄主阻拦火雨的能量攻击,被烧的哀叫连连。 桑德斯菲大吼:“废物,快把雌虫推出去,这个该死的亵神者没被雄虫标记过,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贱雌!快保护自己的雄主,若是雄虫受伤,你们和你们的崽全都会被丢到炼狱里,剥皮削骨!” 说完,他放出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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