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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翌日,也是江羡姣入宫前的最后一日。 江羡姣身穿着一袭双蝶云形千水裙,准时到了气派的永安侯府。 其实不用褚琰告知,她也会来。 江羡姣早就想好,要在他的生辰宴上最后一次祝贺他生辰快乐。 对褚琰而言,她的“离开”,应该会是他最满意的生日礼物吧。 她才走了没多远,就迎面遇上了褚琰和裴祈。 裴祈见了她,依旧是一副厌恶冷漠的神色。 褚琰却打量她一番,不悦道:“你的香囊呢?” 他说着,将自己身上的香囊解下递给江羡姣 江羡姣愣了一下,下意识接过了香囊。 见此,褚琰随即满意的带着裴祈离开了。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 无数人都朝褚琰敬酒,褚琰却拿着酒来敬江羡姣。 江羡姣正欲接过,却见他手腕一抖,酒水全部倾洒进江羡姣腰间的香囊之上。 霎那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从香囊之中散发出来。 “江羡姣,你是拉身上了吗?这么臭!” 褚琰捂住口鼻,高声道。 江羡姣只觉脑中一片嗡鸣。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丢尽脸面! 宾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几声惊呼后,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江羡姣身上,指指点点。 “太臭了!这江娘子怕不是吃坏了东西,竟然拉在了身上?” “呕,不行,我要出去透透气! 人们逐渐退出正厅,只剩下褚琰、江羡姣和裴祈在场。 江羡姣狼狈地抬起头。 褚琰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终于脱下了那层道貌岸然的皮。 “江羡姣,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可真令人恶心。” 裴祈踱步而来,狐眼微微眯起,对褚琰笑着说:“我的计划如何?这次过后,她可要名声大噪了。” 贼人是算计,香囊是算计,酒水也是算计。 这一切都是褚琰和裴祈亲手设下的,一环接一环的局。 这一刻,江羡姣只觉自己掉进了最寒冷的冰窟,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褚琰又走进一步,勾唇催促江羡姣:“说话啊,这可是我们送给你的大礼。” 他姿态嚣张侵略十足,像一只戏耍猎物的兽。 江羡姣却没像他想象中那样崩溃逃窜,她只是丢了香囊,背脊依然挺直。 她目光扫过神色冷漠的裴祈,最后落在了笑意恶劣的褚琰脸上。 江羡姣有些恍惚,但嘴角却勾起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她张开苍白的唇,平静地说:“褚琰,我决定解除我们的婚约。” 褚琰那张带着恶意笑容的脸,终于显露出了丝裂缝。 “江羡姣,你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江羡姣虽然浑身狼狈,神情却很平静。 她说:“我说,我们的婚约从这一刻彻底解除。” “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只当从未与你相识。” 褚琰嗤笑一声:“婚姻岂是儿戏,我和你的婚约乃是先帝赐婚,就凭你也想解除?” 与此同时,大仙也发出了一声嗤笑: 该说的话都已说完,江羡姣不再多言,转身直接离开了永安侯府。 望着她那狼狈却挺直腰背的身影,褚琰竟有种说不出的心慌。 他下意识地追了一步,又被一声打断。 “你的目的达成了,不高兴吗?” 是裴祈,他脸上带着有几分嘲意。 褚琰冷笑回应:“这功劳你也占一半,怎么,难道你不高兴?” 裴祈一怔,目光追随着江羡姣离去的方向,最终沉默不语。 江羡姣浑身狼狈地出了永安府,正准备登上马车时,就听一道憎恶的声音的传来。 “江羡姣,你今日丢了将军府好大的脸!” 是江觉之。 江羡姣心中一紧,转目便见他正站在不远处,面上冷落冰霜,眼底更是透着嫌恶。 这目光如同利剑刺入江羡姣的心脏,让她感到一阵刺痛。 尽管知道他不会信,江羡姣还是哑声解释一句:“是褚琰故意设局让我出丑的。” 江觉之凝视了她片刻,突然冷笑:“既然你已经离开了将军府,以后就不许再打着江家大小姐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 “之后,我也会上报衙门,将你的贵籍除去成为良籍。” 窒息的感觉漫上来,江羡姣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分崩离析,她几乎想要崩溃大哭。 但或许是因为已经与江觉之断绝了关系,她竟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反而异常平静地回应:“好。” 说完,江羡姣看也不看江觉之一眼,矮身上了马车。 车轮骨碌碌压在青石板上,马车略微晃动,江羡姣难以自抑,一滴滴泪从眼里夺眶而出。 突然,马车又一次停了下来。 江羡姣心中一惊,又以为是贼人,却听见振聋发聩的一句话。 “奉陛下之命,恭迎娘娘回宫!” …… 几日后,便到了是江莹及笄之日。 她央求着褚琰一定要让江羡姣来参加宴会,褚琰无奈便派人去了。 不料,派去的人回报说江羡姣已不知所踪。 本想亲自去寻,但眼见江莹的及笄宴要开始了,他便决定先去准备礼物。 褚琰漫不经心的想着:他和江羡姣有婚约在身,总归能找到人。 江莹的及笄礼办的格外隆重,几乎将全京城的勋贵都请来了,连流水席都摆了长长一条龙。 裴祈自然也到了,他甚至还朝城外佛寺捐了三年香火钱。 江莹的及笄礼一定要办得比江羡姣隆重,这是他们三人的共识,只有江莹才值得。 宴会开始前,江莹问着江觉之:“兄长,姐姐还没来吗?” 江觉之眉头一皱:“我给她递了帖子,怕是不会来了。” 江莹不依,拉着江觉之的袖摆轻轻摇晃,娇嗔道:“兄长,这是我最重要的日子,我希望能和姐姐一同庆祝。” 江觉之在江莹的卖乖讨好中败下阵来,一挥手:“来人,去把江羡姣找来。” “是。” 正在侍卫要行动之时,庭外传来一阵喧闹:“圣旨到!” 几人都愣了。 宾客们也愣了,随后,人们低声窃窃私语。 “这江娘子及笄之礼居然引来天子侧目,该不会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 “陛下后宫空虚,说不定,她今后就是皇后娘娘了。” 听着这些话,江莹的笑容愈发难以抑制。 她内心不由得升腾起从前不敢想的贪恋——若是能成为皇后,那她就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 江觉之霎时无言,裴祈和褚琰也变了脸色。 难道,天子当真看上了江莹? 不等众人细想,皇帝贴身红人汪公公到了:“陛下有旨!” 庭内众人跪成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将军府之女贤良淑德,性行温良,风姿雅悦,克令克柔,朕心之甚悦,着即册封为皇贵妃,钦此!”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江莹身上。 江莹瞬间红透了脸,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跪行几步到汪公公面前打算接旨。 “臣女接旨。” 然而,她还未及近前,汪公公脸色突变:“放肆!” 话音刚落,公公身后的侍卫们迅速行动。 都没看清怎么出手的,众人只听两声“砰”地巨响,再一看,便见江莹整个身子被砸到青石板上。 她的脖子处架着两根交错粗壮的廷杖,让她完全起不来身,只能维持着这番屈辱的姿势求救。 “兄长,救我!” 这一变故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只有褚琰猛然抬头,喉间发紧:“不是江莹,难道是江羡姣?” 听闻此言,汪公公似笑非笑:“褚小侯爷怎可直呼贵妃娘娘名讳?” 江羡姣才是皇贵妃? 褚琰脸色顿时大变,下意识回道:“怎么可能?江羡姣是我的未婚妻才是。” 汪公公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不再做声,而是将手中的圣旨递给面色难看的江觉之。 “江小将军,这是喜事,可别拉着脸了。” 宣布完圣旨,汪公公施施然离开了。 人一走,庭院内顿时响起各种声音。 一字一句都是在恭维江羡姣,好似之前说江羡姣恶毒的人不是他们一般。 人们不敢过多议论贵妃的不好,便将话头引向了狼狈起身的江莹。 “这个江莹,据说和皇贵妃不对付,以后要离远点,可别惹得一身骚。” “她可厉害呢,听说,还把老将军给娘娘留下的嫁妆霸占了。” “哇,这梁子可结大了……” 每一个字都扎在了江莹的心脏上,她脸色的血色也一点点褪下。 褚琰心不在焉和裴祈面上复杂,两人都没出声。 而江觉之则是手执圣旨,僵着脸招待着宾客们。 直到宴席结束,府中的热闹褪下一片寂静。 四人坐在正厅内,江莹忽的情绪失控,难过地哭了起来。 “姐姐怎么能这样?她一个官家小姐还有婚约在身,居然不要脸的去勾引陛下……” 这话乃是大不敬,褚琰在江觉之要安慰之前先开了口:“不可乱议皇室,你想被砍头吗?” 江觉之眉头拧起。 江莹一哽,接着,哭得更伤心了。 “难道我说错了吗?不然她怎么当上的贵妃?还故意在我及笄之礼上宣布圣旨……” 褚琰沉默以对。 裴祈的目光也望向别处,没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觉之则微微弯下身,帮她抹了一下泪水。 “不哭了,今后她是贵妃,身份高贵,不可造次。” 褚琰能看到江觉之紧皱的眉头。 他也算从小和江觉之待到大,知道这是男人耐心即将告罄的表现。 江莹也敏锐地见好就收,哽咽着和江觉之说:“兄长,我知晓了,刚刚是我口不择言了……” 一直沉默的裴祈终于出声:“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四人分道扬镳。 …… 及笄之礼结束后,褚琰的日子也闲了下来。 这种清闲,总叫他想起见到江羡姣的最后一面。 ——浑身脏污的、脸色苍白的少女。 犹如一朵被霜打了的娇花。 她明明是一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样子,最后却笑了。 然后江羡姣说:“褚琰,我们解除婚约吧。” 振聋发聩,震得他心都在颤。 他从前就想着解除婚姻,可当真正解除了,他却发觉心脏空落落一片。 也隐隐体会到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 他睡得不好,甚至多梦。 他总能梦见江羡姣在哭,好娇气,哭得让他心烦。 梦里的他跑去找她,看见了她坐在地上哭泣的背影。 “你不要哭了,娇气包……” 褚琰被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惊醒了。 随后,他瞬间回到了漆黑的厢房之中。 寂静、空落,月色清寒无光。 是……他以前,分明是想护着江羡姣的。 可她却被他逼得入了皇宫。 褚琰用手臂遮住眼睛。 江羡姣那样胆小软弱的人,能一个人在皇宫内活着吗? 一入皇宫深似海,先帝在时,不就有许多妃子被害……他心里一激灵。 他长袍都没顾上披,径直起身,打开门喊来了何管家。 “备马,我要去一趟皇宫!” 这是何管家头一次看见自家小侯爷这般失态。 还是在半夜。 但他们很快掩下了惊讶的目光,垂眼答道:“是,小侯爷。” 很快,永安侯府的马车停在了皇宫大门。 直到天色渐亮,马车才被放了进去,可褚琰在金銮殿外等了两个时辰,只等来汪公公的一句传话。 “小侯爷,回府吧。” 褚琰一夜未睡,眼底猩红一片:“表兄为何不愿见我?” 当今天子是他表兄,大他十岁,这个称呼自从五年前天子上位后,便没再说了。 如今再提,也只是希望天子能看在表亲的份上,见他一面。 他想问清楚。 为何? 为何偏偏看上了江羡姣? 汪公公摇了摇头:“小侯爷,请回吧。” 褚琰知晓今日是见不上了,他狠狠攥紧拳,转身离开了。 回到永安侯府。 褚琰下了马车,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久,屋内便响起剧烈的打砸声。 “啪——砰——” 下人看向一旁的何管家。 何管家冲他们无奈地摇摇头,拉上了褚琰的房门,又吩咐人来扫走了一地的碎片。 “少爷今日可真喜欢摔东西,价值千金的花瓶都被他砸了好几个了……”丫鬟嘀嘀咕咕。 何管家扫她一眼:“江娘子成了贵妃,小侯爷自然不痛快。” “可是前些天小侯爷这么捉弄江娘子,还以为压根不在乎江娘子呢。” 何管家摇了摇头,世事无常。 …… 江莹突然从侯府下人口中得知,褚琰又开始临摹牡丹图。 那江羡姣最喜欢的花。 江莹忽然心慌起来,又强迫自己冷静。 江羡姣人都入皇宫了,在的时候争不过自己,走了她还能拿什么争…… 虽然不知她走了什么狗屎运攀上了天子,但只要自己不出错,她就没有办法治自己罪。 想到这,江莹心绪沉静下来,她专门做了糕点,去了永安侯府想要和褚琰见上一面,却被拦在了府外。 …… 皇宫,逸轩殿。 今日是入宫的第五日,江羡姣一直没能见到天子。 但幸好,大仙没骗她,册封圣旨一到,江羡姣稍微安心了些。 只是,森然戒备的深宫,明珠点缀的奢华偏殿,流水般的赏赐都令她感到不太适应。 但还好,陌生的一切也能叫人迅速成长。 江羡姣勤勤恳恳地在嬷嬷的教导下,学了几日的规矩,如今册封下来后,嬷嬷越发恭敬:“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如今册封下来了,今日陛下定会来逸轩殿看您。” 江羡姣愣了一下。 今日就要见到天子了?那岂不是要…… 她瞬间羞红了脸。 这一切都太快了,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幸好,她还在大仙在身边。 这时,她才忽然意识到之前会关怀她的大仙,最近沉寂不少。 “大仙,大仙,你在吗?” 没有任何回音。 江羡姣有着说不出的心慌,连声呼唤起来。 不管在宫内还是宫外,大仙都在帮了她不少。 他很厉害,无所不能,能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她想着大仙估计需要香火,便想着替他塑金身建庙宇。 但大仙对自己的来历缄口不言。 江羡姣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但得不到大仙的答复,她泪水唰地就下来了。 很久的沉默后,终于传来响动。 大仙的声音听起来略微疲倦。 江羡姣忽地松了口气,又重重吸了一大口,才缓下自己的情绪。 她哽咽着说:“我以为你不见了。” 这话明显就是在安慰她。 江羡姣鼻间又是一酸,两汪泪又掉了下来:“我一直一直,都很需要你……” 大仙好像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 裴府,祖祠内。 烛火明明灭灭,裴祈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久久不语。 年少时,继母极为苛待。 他时常被关到祖祠受罚,且一关就是三天。 每一次,都是江羡姣悄悄送来吃食,他才不至于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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