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冷的让他浑身不适。 秦芳若沏了一壶热茶端上来,亲手递到林霰面前:“怎么样,大人想起来了吗。” 林霰撑着额角,看起来不太舒服:“厂公,下官近日身子不爽,头脑着实不太清醒,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赠与厂公。” 秦芳若放下茶盏:“大人再仔细想想?” 林霰微挑起眼:“不如厂公直接告诉下官,想要什么,下官看看能不能送得起。” 阴暗屋子里连目光都显得森然,秦芳若对上林霰的眼睛,压低了声音:“大人,有句话咱家不知当说不当说。” “厂公不妨直言。” 秦芳若端起势子:“咱家在皇上身边多年,深知一个道理,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装聋作哑才是保命之道。” “哦。”林霰淡淡应道,“厂公指教的是,下官也极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 秦芳若眉梢抬起,冷声说:“大人,这是何意啊。” 林霰右手上的吊绳拿掉了,手腕一圈缠着白纱,他轻轻按着自己的右手腕,慢慢往上捋到泛青的指尖,意有所指道:“下官伤了手后才知道,人身上每一个部件儿都极重要,缺一不可。” 秦芳若那张笑脸不知何时隐没在黑暗中,他身后有脚步响动,缓缓走出几名黑衣暗卫。 “大人,去过东厂么。” 林霰连眼睛都没抬:“未曾。” “咱家盼着大人永远不知东厂是何模样,否则以大人这身子骨,怕是进得去,出不来。” 林霰仍不紧不慢摆弄自己的手指:“下官胆小,若是吓出毛病,手一抖,露了什么东西给皇上……” 黑衣暗卫已经从阴影中走出,正站在林霰面前。 “啧。”林霰厌恶地皱起眉,冷淡的眼睛微微斜着,“挡着光了。” 秦芳若隐在人后,太监尖细的声音听起来扭曲阴狠:“林大人,你让咱家很难办啊。” 林霰侧过身,几缕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看厂公的诚意了。” 秦芳若拨开暗卫走到明处:“咱家怎知林大人是不是在愚弄咱家。” 林霰耸了耸肩:“厂公试试咯。” 秦芳若胸口起伏着,幅度明显增大。 屋内安静须臾,看似是对峙,实则是林霰拿捏了秦芳若,他手中有秦芳若想要的东西,这是他的筹码。 半晌,秦芳若先笑了一声:“那大人看好了。” 话音方落,他猛地抓过身后一名暗卫的手,将其按在桌上,就按在林霰面前。 林霰端起面前漂浮着雾气的热茶,揭开盖儿,赶了赶面上嫩绿的茶叶。 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但听一声凄厉惨叫,秦芳若硬生生剁掉了那人一只手。 鲜血喷溅而出,满桌子都是,林霰袖口沾上几滴。 秦芳若丢下匕首:“轮到大人了。” 林霰喝掉整整一盏茶,然后才缓缓从前襟里拿出一张泛黄陈旧的纸,压在了杯子下面。 他站起身,毕恭毕敬对秦芳若行了个拱手礼,说道:“下官似乎想起了一点,这是回礼。” 秦芳若伸手去拿。 “哎。”林霰挡住他,“厂公,下官不喜欢血腥味。” 秦芳若皮笑肉不笑,对暗卫说:“还不去开门通风。” 门开了,大片光透进来。 林霰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风,撤回手,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秦芳若没拦他,也没追他。从杯子底下拿到纸,打开一看,是文书的某一页,但并非他想要的东西。 秦芳若眼角狠狠抽动两下,将纸窝成一团。 桌上的血和断手像是一记响亮的巴掌,那是来自林霰的警告。 “林霰身边有人护着,不还有个没人护着的吗。”秦芳若抬手招来暗卫,冷哼一声,“霍松声鞍前马后的跟着他,这二人一定有鬼,我们不妨试试看,这位林大人是不是真的一点软肋也没有。” 第九十六章 林霰出了宫,符尘在宫外等着接他。 见到面,林霰车都没上便问符尘:“谢逸回来了吗?” 符尘扶林霰坐进车里,摇头说:“还没有,他最近总是神出鬼没,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 林霰面色微沉,思索片刻,交待道:“写信让谢逸回来,再从聆语楼选些功夫好的杀手暗中保护松声,我担心秦芳若会对松声不利。” 符尘随口答应,对霍松声很放心:“霍将军是南林侯独子,旁人不敢随便动他。而且他身边有侯府侍卫,自己功夫也好,先生,你别太过忧心。” 林霰说:“先派人过去吧,等谢逸回来,让他跟着松声。” 符尘立刻给聆语楼和谢逸分别传了信。 林霰身体还未好全,皇帝特许他不必入宫,许多公事林霰都挪到家中处理。 北方几州仍在受风雪侵害,皇帝不想管这些,交给林霰全权处理。 来报的官员、信差几乎将林霰的门槛踏破,文书一叠皆一叠往书桌上堆,从灾情处置到善后事宜,不同地方有不同的处理办法,这些都要林霰去想。 长陵里的文官都看出最近的风向,眼看年关将近,一个二个对灾情不闻不问,纷纷带着年礼上门巴结林霰。 林霰实在无心应付,刚巧李为和周旦夕带着几个学生在府上帮忙,便让他们前去周旋。 北方天灾,南方人祸,这个冬天比想象中还要漫长,唯有长陵仿佛与世隔绝,里外一片祥和,半点风声都没漏进广垣宫。 然而局面在此时进一步失控,南方乱战升级,三十万无家可归的流民在与军队抗争见血后,对朝廷的怨恨到达顶峰,纷纷揭竿而起,仅用三天就占领了南方州巡抚的府邸,并将泉州知府斩首示众。 赵珩看完南部来信,将满桌书册墨笔挥扫而下。 百里航闯进门来,急匆匆又送上一封信。 赵珩拆开一看,竟是南方那些富绅在向他讨债。 “这些人是疯了吗?分明还没到借期!他们是嫌本王不够乱吗!” 赵珩怒不可遏,双手撑在檀木桌上,手背上青筋暴起,饶是他不可一世,此刻也不经慌了神。赵珩虽是皇子,但手中并无调遣大历各州驻军的权力,这是赵渊分权的结果。 一旦南方暴乱失控,南方驻军下场,不要第二天,东厂就会将军部异动的消息传到赵渊耳朵里,那时一切都完了。 可闹成这样,不惊动军部是不可能的,现在南方驻军的统帅是开朝四将之一的公孙武,他暂时还按兵不动,是因为没接到长陵动兵的通知。可南林还有一个霍城,那可不是他能左右的人。 赵珩眸中寒光一闪,咬牙传了一道令下去,他要继续封锁南方的消息。 赵渊对军权的掌控极重,无诏出兵是死罪,只要没有皇帝的令,公孙武就不能动。而他们一旦动了,那就相当于造反。 与此同时,赵珩下令撤销对田税的加征政策,同时继续向南方富豪借钱,他要用这些钱安抚流民。但他想的太简单了,那是三十万流民,需要多少银子才能平息他们的怒火? 百里航觉得不妥,提议道:“王爷,我们要不要问问林先生?” 赵珩已经对林霰失去信任,他恨道:“今日的乱局就是他一手操纵而来,是我太晚看清他!” “可泉州知府死了,这事不可能瞒得过皇上。” 无论是流民乱战还是他以朝廷名义借贷,这两样无论哪一个让赵渊知道,赵珩都吃不了兜着走。捅了这么大的娄子,想要瞒住赵渊根本不可能,且不说南方州还有个霍城,林霰算计他至此,一定还有后招。 赵珩决不能坐以待毙,他已被逼到这种地步,若再不为自己拼一把,只怕赵安邈就是他日后的下场! “本王要尽量拖延时间。”赵珩逐渐冷静,“百里航,本王府上那三万精兵,让他们随时待命。” 百里航瞳孔巨震:“王爷,你是要……” “事急从权,本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事发,父皇不会放过我。” 赵珩狠厉地握住双拳,他府上有三万精兵,再加上大理寺的人手,只要他能控制广垣宫,拿到羽林军兵符,这个长陵就是他说了算。 “上回让你送给秦芳若的鸟,他收了吗?”赵珩突然问道。 百里航回说:“收了,听说很喜欢。” 赵珩点点头:“走,随本王去探探他的口风。” · 霍松声抱着胳膊立在墙角,见赵珩从府中离开便跟上去,一直跟到秦芳若在宫外的宅子。 他抬眼看了看门头上的“秦”字,又站了一会儿,正要离开时身后落下极细微的脚步声。 霍松声耳骨轻动,不动声色地按在剑上。 突然一道寒光自侧颊惊掠而过,但闻重物倒地声响,霍松声回过头,看见谢逸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几具尸体横在巷子里,很快便被人拖了下去。 谢逸大咧咧走上前来,手里一块帕子擦着血渍:“别乱跑了霍将军,秦芳若要杀你。” 霍松声转念一想,问道:“庭霜让你来的吗?” “啊。”谢逸点点头,“楼主让我跟着你,贴身保护你。” 东厂暗卫从西海跟到南林,再到长陵,一路追杀他们想要拿走文书,一定看出他和林霰的关系非比寻常。林霰将秦芳若耍了一通,秦芳若恼羞成怒从霍松声身上下手也在情理之中。 霍松声说:“我不用保护,你去保护庭霜。” 谢逸“哈哈”笑了两声:“我只听楼主的。” 霍松声转身就走,谢逸问他干什么去,霍松声说:“去找庭霜。” 林霰刚刚送走周旦夕和李为,独自伏在桌上翻阅文书。 霍松声翻墙下来,看林霰房门敞着,像是在等他。 林霰听见声音抬起头,放下手里的东西。 霍松声走到他面前,先说今天的发现:“赵珩去找秦芳若了。” 他这几日一直盯着赵珩,南边的事就是悬在头顶上的匕首,赵珩不可能坐得住。 林霰忙碌一天,头疼得厉害,他按住额角,沉声说:“赵珩手中有三万府兵,一个东厂就够他对付的,若不拉拢秦芳若毫无胜算。” 霍松声靠着桌子,伸手帮林霰揉了揉太阳穴。 林霰闭上眼睛:“赵珩一定会利用请神节,将自己的人混入请神节的队伍里,到时逼宫篡位,只要拿下赵渊,就能掌控整个长陵。” “你觉得秦芳若会帮赵珩吗?” “倒也未必。”林霰说,“秦芳若这头老狐狸,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境。” 赵珩要做的事太冒险了,一旦失手就是头脑分家的事,秦芳若到底跟了赵渊这么多年,深知赵渊的脾性,这老皇帝看似昏庸,其实手里按着不少底牌,赵珩能不能成事要打个问号,秦芳若不可能这么草率的站队。 “但秦芳若也不会在此时得罪赵珩。”霍松声手上力道适中,思索道,“赵渊始终留了东厂一只眼睛盯着各地驻军,一旦南方军动起来,东厂会立刻上报皇帝,赵珩一定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林霰目光半敛,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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