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万人嫌傻女变公主被天下盛宠,全家悔疯了 ----------------- 故事会平台:黑岩故事会 ----------------- 人人都知道,富甲一方的沈家有位知书达礼的千金。 还有一个傻子养女。 小时候,我替长姐吃了块有毒的糕饼,就被毒傻了。 未婚夫小侯爷嫌我傻不肯娶我,却半夜偷偷爬上长姐的床榻,春宵几度。 偏偏每回我都躲在他们床底下,每回都挨一顿毒打。 后来皇帝寻回走失的亲妹妹,长姐一脸鄙夷的把我推出去。 “随长公主一同丢失的那块玉佩,我妹妹也有一块!” “她就是走丢的那位长公主!” 我哭着拽住她衣角,她却掩饰住厌恶,将我哄骗上了马车。 “长宁乖,进宫有吃不完的好东西。” 我顿时不哭了,乖乖进了宫。 全家人摇头嘲笑,真是个傻子。 可后来,当我坐在长公主凤驾上,神色清明的接受万民敬仰时。 他们后悔疯了。 1 “小姐,那傻子在那儿呢!” 长姐找到我时,我正跟野狗一块挖狗洞。 我刚埋好的小土堆,愣是被沈婉宁故意一脚踩坏,露出红色一角。 “傻丫,你这是在干什么?” 姐姐非要挖出来,看到那东西,她脸色顿时黑了。 那是绣着她小字的红色肚兜,丢在床底下了。 刚好被躲在床底下的我捡了来。 “姐姐和小侯爷做羞羞的事……不知羞!” “沈长宁!” 姐姐气疯了,当场让下人把我吊起来毒打。 我疼的哇哇大哭。 沈婉宁却并不打算放过我。 她狠狠拽住我的头发,冷笑道:“你不是喜欢躲在床底下偷看吗?那我就让你永远都看不见……” “来人,把这个傻子的眼珠子挖出来!” 她话音刚落,一群奴仆就像野兽一样,带着各种工具朝我靠近。 见我被狼狈的绑在那里,沈婉宁还不解恨的拿来马鞭,用力的朝我后背抽了下去。 “沈长宁,你一个傻子,以为小侯爷还肯娶你吗?” “他当初喜欢你这张脸蛋,跟你订婚,不过是因为姐姐我还没回来,有了沈婉宁,谁还在意你这个傻子!” 她一脸快意的欣赏着我被打得皮开肉绽。 “我就是要当着你的面抢走你的未婚夫,你又能怎样?” 沈婉宁作为嫡女,她的话在沈家比圣旨还要管用。 她要是看谁不顺眼,谁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当初一个庶女得罪了她,都被沈婉宁活活折磨死,沈家人都没一个站出来吭声的。 我不过是个冲喜才收养的养女,因为痴傻,成了沈婉宁的一个小玩物。 如今见我被打得皮开肉绽,下人们纷纷远离,唯恐被我连累。 我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拼命求饶。 “姐姐别打我,我都听姐姐的……” “我再也不敢偷看了!” 沈婉宁听到这话停了手,她冷笑一声。 “住手,本小姐忽然有个好主意。” 她口中的好主意,就是把我扔进乞丐窝,让我被十几个乞丐欺负。 “反正本小姐也不需要一个傻子冲喜了,既然你喜欢看这种事,就让你自己享受个够!” 可还没等她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 “你们听说了没?皇上张贴皇榜,要寻回多年前走失的妹妹,如今早已封为长公主!” “听说那位丢失的公主身上带着一件信物,是个玉佩,也不知道这福气会落到谁家!” 沈婉宁脸色一变,“把她带回来。” 那群下人面面相觑,只好又忍着恶心把我从乞丐窝里扒出来。 我哇哇大哭,“姐姐,你别不要我……” 沈婉宁忍着恶心,帮我拢好衣衫,却面带一抹恶毒的笑。 “长宁,姐姐不扔你了,姐姐带你去进宫享福好不好?” *兔R兔3NS故Gx+事H屋~mc提D_取L本=3{文V勿,私~W自X*搬ft运v 那日乞丐还想追上来,像瞄准一块肥肉,把我重新拽回乞丐窝。 沈婉宁却当场冷了脸,“把他们全都乱棍打死!” 十几个家丁面无表情的冲上去。 没一会儿,一窝乞丐逃的逃,伤的伤,纷纷跪地求饶。 沈婉宁让人带我去认真洗漱,“你们给二小姐梳洗干净,等会我亲自来接她。”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我眼角闪过一抹冷笑。 沈婉宁,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傻子,但他们不知道,我装的。 小时候吃了一口有毒的饼,被毒傻了,但那是前世。 沈婉宁的亲娘连名下的庶女都容不下,沈府的子嗣杀了个精光,只剩我这个养女。 起初我并不傻,但她担心我别有用心勾引主君,又实在嫉妒我区区养女能攀上小侯爷这门亲事,就故意在饼里下毒给我吃。 前世我成了真傻子,沈婉宁借机抢走了小侯爷。 两个人暗地里颠鸾倒凤,春宵几度。 沈婉宁欺负我只是个卑贱的养女,便任由下人随便欺负我,就连下人都可以随意进入我的闺房。 以至于我还没嫁人,就被搞大了肚子。 沈婉宁得知后懒洋洋开口,“怀孕了,那就随便许个下人嫁了,我瞧着看门的老李头就挺好的。” 在一个大雨之夜,我被别有用心的管家拖到后山茅草屋里,活活凌辱致死。 而这一切,都是沈婉宁授意的。 只因为那日小侯爷来沈府,多看了我一眼,沈婉宁就要了我的命。 只是这一次,我学聪明了。 我装傻充愣时,早就在脸上抹满了锅灰和脏污,就连从前爱慕我的小侯爷,看到我都一脸厌恶,转而求娶沈婉宁。 这一次,前世的悲剧不但不会上演,反而还会更精彩。 两个时辰后,我被丫鬟梳洗完毕,带到沈婉宁面前。 她瞧了一眼我黢黑的脸,露出一抹讥讽。 “长宁,你在沈府过得好吗?” 我迷茫的抬头看她一眼,目光落在桌上诱人的糕点上,流了口水,“姐姐不给我吃糕糕……” “给她!” 沈婉宁不耐烦道:“真是个没出息的傻子。” 见我心满意足狼吞虎咽吃完,沈婉宁才舒展开紧皱的眉头。 “长宁,你告诉姐姐,姐姐对你好吗?” 我点头。 沈婉宁笑了,“若是有朝一日你富贵了,会记得沈家的好吗?” 我又点头。 沈婉宁笑得更欢,“那好,姐姐带你进宫去吃好东西,若是有人叫你公主,你记得跟皇上说,要报答沈家的养育之恩,让沈家成为皇商,听到了没?” 见到我再次点头后,沈婉宁笑着拉我上街。 她毫不犹豫接了皇榜,对着四周的御林军大声喊道: “随长公主一同丢失的那块玉佩,我妹妹也有一块!” “她就是走丢的那位长公主!” 沈婉宁拿起我脖子上的玉佩,给大家看,“瞧见了没,我们沈府捡到了长公主时,这玉佩就在襁褓里带着。” 御林军顿时面面相觑,当即备了马车,要带我进宫去见皇帝。 我哭着拽住沈婉宁衣角,“姐姐,别丢下我……” 她却掩饰住厌恶,将我哄骗上了马车。 “长宁乖,进宫有吃不完的好东西。” 我顿时不哭了,乖乖进了宫。 四周所有人嘲笑不已,还真是个傻子。 见我乖乖上了马车走远。 沈婉宁身旁的丫鬟一脸不解: “小姐,明明有那青鸾玉佩作为信物,若是真的选中了,您就是位高权重的长公主,为何要把这机会让给那傻子呢?” 沈婉宁冷笑不已。 “只怕她有命去,没命回。” 马车在去往皇宫的路上,我就卸下了脸上的丑妆。 眼神也逐渐清明。 沈婉宁把我当成傻子,自然没有注意,昨晚我偷听到她和父亲的对话。 “爹,不如我们直接把那傻子送进宫,若她当真是公主,我们借着十几年养育公主的恩情,也能一跃成为皇商。” “若她是冒充的,那就让她自己去死,跟我们沈家无关。” 她说出这番话,我顿时就意识到,她也重生了。 前世,沈婉宁听说皇上派人到处张贴皇榜,寻找多年前走丢的长公主,并且还提到长公主身上有个青鸾玉佩。 沈婉宁顿时来了精神,抢走了我脖子上的玉佩,拿着进宫认亲。 后来她果然摇身一变成了长公主。 可是不出半月,她还没把沈家变成皇商,就被皇帝以假冒公主的罪名关押起来,最终被凌迟处死。 她临死前含恨怒骂,“沈长宁,都是你害的我!” 所以这一次,她想换我去送死。 却不知,她错的离谱。 马车颠簸了半天终于停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传来。 “沈二小姐,下车吧,随老奴去觐见皇上。” 见我规规矩矩的下车,行为举止颇有礼节,再看到我洁白貌美的脸,太监惊讶的张大嘴巴。 “你,你……沈二小姐不是个貌丑的傻子吗?” 我微微一笑,“我正是那个傻子,公公,我们快去金銮殿吧,别让皇兄等急了。” 如今的皇上,是刚刚登基两年的新帝,也正是我的皇兄。 前世我到死都不知。 我居然是被逆贼偷出宫的小公主,和太子殿下一母同胞。 可死后我的灵魂飘进皇宫才知道一切真相。 这一次,我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亲哥哥了。 “皇上,沈二小姐带到。” 太监话音刚落,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我低着头,入眼的是绣着龙纹的金丝龙袍。 “抬起头来。” 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响起,我缓缓抬头,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站在我眼睛红着眼看我。 “像,太像了。” “和母后果然有五分像……” 年轻帝王谢长宴激动的上前扶住我,“你就是长宁?” 我点点头,也红了眼眶,他打量了我半天,颤抖着唇问我,“你可有信物?” 我从脖子上掏出那枚青鸾玉佩,递给他。 这玉佩是当初沈家人捡到我时,专门放在襁褓里的,而且那玉佩的背后,仔细一看还镌刻着一个“宁”字。 谢长宴看着看着就流了泪,“没错,不会有错,你就是朕的妹妹谢长宁!” “来人,快拟定圣旨,赐封号,封长宁公主为长公主!” 身旁的太监警惕的抬头,“皇上,不需要再核实一下了吗?” “不必了。” 谢长宴一脸宠溺的望着我,“朕认得,她就是朕的亲妹妹,不会有错。” 虽然心中感动更多,但我心底还是升起一抹疑云。 前世沈婉宁拿着玉佩进宫,也是这样轻易的就认了她吗? 可是半个月后,还是被以假冒公主的罪名被活活处死。 我住进朝云宫的第二日。 谢长宴就宣告天下,长公主已经找回。 我重新回宫成了皇宫里的大喜事,一连好几日,谢长宴吩咐宫中人为我量身定做衣裳,首饰。 就连从岭南运过来价值千金的荔枝,也只有我的朝云宫才有。 想起前世悲惨的遭遇,我心底感慨万千。 “妹妹,这就是我们的母后,你瞧跟你长得是不是很像?” 谢长宴拿来一幅画像给我看,那上面的女子仪态万千,果然跟我有五分相似。 谢长宴温柔的握住我的手,“朕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肯定是朕的亲妹妹。” “若是母后知道朕将你寻回,她在天之灵一定会高兴。” 我点点头,却说了另一个话题。 “皇兄,听说你为了感激沈家养育我多年,准备把沈家提拔成皇商?” 谢长宴笑着点点头,“朕正有此意。” “当初多亏了沈家抚养你长大,如今又将你送了回来,对皇家有恩,理应重赏。” 我当即跪下,“皇兄不可!” 谢长宴脸色微微一变,“为何?那沈家难不成待你不好?” 我摇了摇头。 “沈家确实对我有抚养之恩,但,不可混为一谈!” “沈家经商实在黑心,曾骗了无数百姓的血汗钱,甚至还害了许多人命。宁儿这些年装傻才得以保命,如今好不容易见到皇兄,希望皇兄不要因为宁儿大动干戈,更不要因此过誉沈家,还请皇兄三思!” “竟然还有这事!” 谢长宴沉思起来,他伸手刚要扶我,顿时变了脸色。 “长宁,你的胳膊怎么了?” 他看到一条伤痕,脸色冷然的掀起我的袖子,“这些,谁打的?” 我笑着摇摇头,“无妨,是之前受人欺负留下的一些痕迹罢了,皇兄不必放在心上。” “如今能见到皇兄,长宁已经很感激上苍了。” “长宁这些年受委屈了。”谢长宴心里很不是滋味,紧紧抱住我不放。 良久,他哑着嗓子道: “等过几天,朕要开设一场民间宴,向全天下人宣告,朕的妹妹回来了。” 转眼,我入宫已经过了半个月,见我还没死,甚至成了长公主。 沈婉宁再也坐不住了。 她以探望妹妹的名义进宫,在御花园堵住了我。 看到我不再是个傻子,脸上洁白如初,她顿时恼羞成怒,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沈长宁,你耍我?!” 华棵虚秆坝卿胒薩靖勺袣塗臼觯珹乃 可我到底是长公主,这里又是皇宫,很快她压制住了脾气,对我冷声道: “沈长宁,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等你做了公主,就要提拔我们沈家做皇商,你都忘到狗肚子里了吗?” 我摸了摸耳鬓独一无二的海棠绒花,冷冷一笑。 “姐姐,就沈家这样的黑心程度,连老百姓的血汗钱都骗,若是你们成了皇商,岂不是皇宫又多了无数蛀虫?” 我淡淡的抬头看她,“更何况,本宫如今是谢长宁,当今皇上的胞妹,长公主。” 沈婉宁满眼都是怒火,抬手要扇我。 却被皇兄派在身后保护我的女官狠狠打了回去。 “放肆,胆敢对长公主不敬!” 沈婉宁差点被杖责二十,还是我心软的摆了摆手,“罢了,看在沈家到底养我一场的份上,放她出宫吧。” 我顿了顿,“以后都不要放进来了。” 沈婉宁被狼狈的拖走时,她恶狠狠盯着我。 “沈长宁,你这样对我,一定会后悔的!” 我没当回事,却不料三日后的民间宴,她果然出来闹事了。 在万民的敬仰下,皇兄亲自给我戴上凤冠。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 “皇上,您被骗了!” “沈长宁根本就不是什么长公主,我才是!” 四周听到这突兀的动静,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可能?皇上亲自认回的长公主,难道还有假?” “可是这女人突然出现,说她才是长公主,谁也不敢犯欺君之罪,难道她说的才是真的?” 谢长宴眉头一皱,“什么人,带上来。” 我冷冷抬头,眼前人果然是那日被拖出宫的沈婉宁。 她朝着我挑衅一笑,却当场跪在谢长宴面前。 “皇上明鉴,沈长宁就是个贼,她偷走了我的青鸾玉佩,冒认长公主的身份,其心可诛!” “皇上,我才是您的亲妹妹,沈家人刚刚都告诉我了,当初沈家领养我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玉佩价值不菲,还有襁褓也是皇室之物,为了保护我便谎称我才是沈家亲生的女儿。” “而沈家真正的女儿,被当成了养女,这些婉宁不打算说出来的,毕竟沈家对婉宁有恩,看着沈家的妹妹代替我做长公主也权当报恩了,可是皇上——” 沈婉宁哽咽着哭哭啼啼,“婉宁实在不忍心看到皇兄,被歹人欺骗,不忍心看着天下百姓和世人被她蒙骗!” 谢长宴握住我的手陡然松开,面色变得冷峻无比。 “哦?此话当真?” 沈婉宁连忙点头,神态真诚无比。 “婉宁有证人!” 沈婉宁口中的证人就是沈家人。 沈家父母被太监带着走上来,他们恭恭敬敬跪在皇上面前,异口同声道: “皇上,婉宁说的没错,她才是沈家的养女,也正是您丢失多年的妹妹。” “长宁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这些年她不甘心成为养女,才装疯卖傻。” “我们本想寻找合适的机会,让婉宁进宫认您的,却没想到沈长宁居然这么有心机,偷了她姐姐的玉佩,冒认长公主!” 谢长宴听着玩味一笑。 “沈阙,你还真是大公无私,沈长宁既然是你亲女儿,若她是假冒的,可就犯了欺君之罪!” “你还真是忠君,为了让朕找回长公主,不惜连自己的亲女儿都不要了?” 沈阙被这话噎住,脸色变了变,紧接着磕了几个响头。 “皇上明鉴!” “当初草民知道逆王谋反,偷走了皇宫中的小公主,所以捡到公主时一看玉佩便心中有数了,这些年来,草民为了保护公主战战兢兢,只为了有朝一日,公主能被皇上认回,恢复公主身份啊!” “长宁内心恶毒,当初便欺负婉宁公主,还反咬一口说婉宁欺负她,甚至在自己身上弄了很多伤痕,又是装作楚楚可怜,又是装疯卖傻,这些都只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而已!” “皇上千万别被她骗了!” 沈阙话音刚落,四周顿时炸了锅。 “居然还有这种事?看来这个沈富商还真是个好人啊,居然为了保护公主策划这么多年!” “沈长宁太恶毒了,居然欺骗皇上,蒙骗世人,亏我们还以为她是流落在外受苦多年的公主,没想到居然是个想冒领公主身份的恶毒心机女!” “怪不得婉宁小姐知书达礼,多才多艺,又会经商,原来她才是真正的长公主,体内流着皇家血脉啊!” 听到这些冷言冷语的议论,我忍不住冷笑。 谢长宴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阴晴不定。 “长宁,你有什么话说?” 我淡淡转头看向沈家人,还有哭得梨花带雨的沈婉宁。 “皇兄,长宁无话可说,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无论再怎么用尽手段,也取代不了。” 我自然已经猜到,那日沈婉宁被我身边的人扔出皇宫。 回去之后她就和沈家人策划了这一场大戏。 甚至还说出什么我才是沈家嫡女,沈婉宁是养女的笑话,原本看在他们养我一场的份上,哪怕我差点死了好几回,也打算放过他们。 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这样想置我于死地。 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放肆!” 谢长宴愤怒的一拍桌子,“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居然也敢有这种冒认公主之事!” “你叫婉宁是吗,过来,让皇兄看看。” 听到这话,沈婉宁顿时心中一喜,兴奋的朝着台上靠近。 她在靠近的时候,甚至还冷冷挑衅的瞧了我一眼。 那眼神似乎在说,我死定了。 见到皇帝真的要相信婉宁的话了,沈家人脸上也面露得意之光。 谢长宴看向我,“把青鸾玉佩拿过来。” 我乖巧的从袖口掏出玉佩,让太监递了过去。 “妹妹,姐姐本来不想把这事公之于众的,是你偷走了我的玉佩,那可是我父皇母后留给我的最后一件遗物啊!” “就算你真的想做公主,尽管跟姐姐说就是,姐姐可以帮你,但你为什么要把东西偷走啊?” 沈婉宁故意哭得梨花带雨,惹得四周人纷纷同情。 他们骂我的声音更加怨毒,连我的十八变祖宗都骂了进去。 可我只是冷笑不止。 不知道等一会真相大白的时候,你们还敢不敢这样骂。 那玉佩被皇帝接了过去,谢长宴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 上面刻着一个字,“宁”。 “皇兄,当初养父养母为了保护我,给我和长宁都取了带宁的名字,就是为了让沈家妹妹成为我的替身。” “若是逆王当真找上门来,他们就打算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交出去,这样的大恩,婉宁真是无以为报!” “皇兄,沈家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不如就把他们提拔成皇商如何?” 駭镽鵰侏鱩埌隓腭凃酀衴鸁趿瓤沚辷 沈婉宁满眼期待。 谢长宴的手顿了顿,眼角闪过一抹笑意。 “先别急,来,让皇兄看看。” 沈婉宁乖巧的缓缓靠近,下一秒,谢长宴却命人将她披在肩上的头发全都拢起。 沈婉宁一脸疑惑,“皇兄,这是做什么?” 我缓缓起身,冷笑道:“当然是验明你的身份了,姐姐,长公主的身份可不是那么好冒充的。” 我走到谢长宴身边。 果然看到沈婉宁的后颈是一片白皙。 谢长宴眼中闪过一抹“果然如此”的神情,瞬间就冷下了脸。 “大胆贱民,居然敢冒充长公主!来人,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沈婉宁眸光一喜,一脸得意的看向我。 “沈长宁,你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吧?” 可她却还是装模作样,“皇兄,看在沈家抚养我这些年的份上,纵然长宁妹妹犯了欺君之罪,婉宁想请求皇兄饶她一命,毁个容,断个胳膊腿的都行……” 谢长宴点了点头,“有道理,来人,按她说的做。” 下一刻,那群御林军便把沈婉宁拖了下去。 她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变得煞白。 “皇兄,你弄错了,是拖走沈长宁啊!”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没明白吗,沈婉宁,我早就说过了,就算是你装的再像,假货永远都是假货。” 话音刚落,谢长宴温柔的握住我的手,一脸宠溺。 “宁宁,刚刚吓到了没有?” “皇兄早就说过,欺负你的人,皇兄都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沈婉宁脸上一片灰白,她喃喃自语,“不,不可能!” “这次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就连沈家人也脸色煞白的跪倒在地。 “皇上,分明沈长宁才是骗子,婉宁才是真正的长公主啊!” “你怎么能错信别人,让人把长公主给拖下去!” 谢长宴再也不屑于假装了。 他冷冷一笑,“你们觉得演这一出戏,把朕当傻子一样,是觉得朕好糊弄吗?” 沈家人瘫倒在地上,“此……此言何意?” 谢长宴的声音响亮的响起。 “当初认回长公主,朕只说了一件信物,是青鸾玉佩。” “可还有一件,是你们不知道,也冒充不了的。” “那就是,长公主后颈处,有一个红色的胎记。” 说着,谢长宴亲手拢起我的头发,展示给他们看。 “而这个胎记,只有长宁身上有。” “这才是朕的妹妹。” 沈家人满眼绝望,瘫倒在地上,“完了,完了……” 他们一脸怨毒的看向沈婉宁,“都是你,非要打什么赌,这些害得我们整个沈家都赔进去了!” 沈婉宁也一脸不可置信,面色惨白的一丝血色都没了。 “不,这不可能!” “沈长宁,你不过是我家捡来的傻子,分明是运气好罢了,怎么可能真的是长公主?” “凭什么前世我没争过你,这一次,输的人还是我……” 沈婉宁不明白,前世明明她都已经浑水摸鱼成了长公主。 不出半个月,还是被发现了,以假冒长公主的罪名被凌迟处死。 那只不过是因为。 在那之前的几天,谢长宴找到了景云宫里,先皇后留的遗诏。 那上面写着: “皇儿,这些年没有找回你妹妹宁儿,一直都是母后心中的遗憾。” “母后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妹妹身上除了那个青鸾玉佩,还有一处胎记。” 上辈子,谢长宴得知胎记的事之后,立刻去查看沈婉宁的,发现后颈上并没有那处胎记,才勃然大怒。 而这一世,我和谢长宴一同在母后的景云宫里发现了这份遗诏。 当场验明胎记。 这些,自然是沈婉宁不知道的。 听到皇帝亲口说出的来龙去脉,周围的百姓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你们沈家才是一家子恶毒歹人!” “我就说呢,沈长宁这些年在你们沈家吃不饱穿不暖,天天受欺负,动不动就挨打,甚至还被扔进乞丐窝!” “你们沈家做生意都是出了名的黑心,怎么可能会那么心善,还为了保护公主把自己亲生女儿当养女!” “就是,一个沈家二小姐活得连个人样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是你们的亲女儿?” “原来都是你们撒谎骗人,居然还敢欺君,罪该万死!” 真相大白,我听着百姓们为我做主的声音,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可皇兄却顿时变了脸色。 “什么?吃不饱穿不暖?” “还天天挨打?” “扔进乞丐窝里欺负?” 谢长宴心疼的握住我的胳膊,他顿时明白过来,我身上的这些伤痕都是怎么来的。 “宁宁,你那么心善,就算做回公主也不肯让朕处置他们,明明这些伤害都是他们给你的!” 谢长宴当场龙颜大怒。 “把沈婉宁给朕吊起来打!” “当初她怎么对待朕的妹妹,如今就加倍还回来!” 谢长宴心疼的抱住我,“宁宁,这些年让你受苦了,皇兄一定会好好的弥补你。” 我望着眼前疼我入骨的哥哥,忍不住红了眼眶。 前世还有这一世,我活的甚至不如一条野狗。 只能靠毁了自己的脸,装疯卖傻才能勉强活命。 吃不饱穿不暖的每个日子,都要担惊受怕明天还有没有活路,我身上的衣服常年不能御寒。 可如今,我找到了自己的亲哥哥,我的家人。 他愿意爱我护我。 这种感觉多好啊。 我笑了笑,“都听皇兄的。” 沈婉宁被吊起来毒打了好久,她晕过去了,就被泼冷水继续打。 她还说要挖掉我的眼,毁了我的脸。 这一切都被谢长宴听进去了。 如今,变成了她的结局。 至于沈家人,他们拼了命的求饶,想求皇上饶他们一命。 “皇上,长公主,都是草民的错,求你们放了婉宁吧!” “她也是为了我们沈家,才如此铤而走险的,看在我们也曾抚养长公主十几年的份上,饶了我们的吧……” 谢长宴冷哼一声,“就你们那也叫抚养?” 他提起来就生气,“若不是你们,把朕的妹妹当成野猫野狗一般养着,长宁又怎会从小到大受那么多委屈?” “若是你们的亲女儿,你们当真会这样对待吗?” “更何况,你们犯了欺君之罪,理应满门抄斩!” 听说那日,沈家老两口吓得晕了过去。 他们在牢房里过了五天五夜,吓得都尿裤子了。 听到贴身宫女把这些禀告给我的时候,我无奈的笑了。 “皇兄,吓唬吓唬他们得了,把沈家的实权没收,再将他们赶出上京即可。” “虽然他们确实没把我当成人养,还几次想害死我,但毕竟也算是养了我这些年,总不能真让他们没了命。” “还有沈婉宁,既然已经挖了她一只眼,断了她一条腿,就把她扔出宫去吧。” 谢长宴无奈叹息,“宁宁就是善良,那就按照宁宁说的办。” 沈婉宁和沈家人被御林军驱逐出上京那日。 我让宫女追出去,给他们送了一百两银子。 见到那些银子,他们脸上写满震惊,“这是?” “长宁公主说了,这一百两银子外加你们沈家几条命,就当是长公主对你们的报答。” “从此以后,恩怨两讫。” 宫女说,那日沈家人朝着皇宫的方向连连磕头。 感谢长公主大恩大德,不杀之恩。 唯独沈婉宁满脸怨毒,对我怀恨在心,可她已经是个残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得知沈家遭遇了那么大的变故,当初的小侯爷顾云舟上赶着入宫来见我。 看到他时,我愣了愣。 顾云舟却满眼亮着光,“长宁……公主,你还认得我吗?” 我冷笑,当然认得。 毕竟当初躲在床底下,没少看到他和沈婉宁春宵一度。 听说沈婉宁被逐出上京时,求顾云舟收留她,让她去城外的庄子上借住一段时日。 昔日满嘴情话的顾云舟,看到沈婉宁那副狼狈样子,顿时冷了脸将人甩开。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支使本侯?” “不过是个犯了欺君之罪的贱奴罢了,本侯爷的未婚妻,可是堂堂长公主。” 如今,他便是来示好的。 说当年都是他自己眼瞎。 居然被沈婉宁所迷惑,还说他爱的人一直都是我。 可我只是冷笑不已。 “顾云舟,你估计是弄错了吧?” “当初骂我这个丑女怎么还不去死,恨不得让我在乞丐窝里被撕成碎片的人,也是你吧?” 顾云舟顿时脸色一变,“长宁,那些都是误会。” “当初我就爱上了你,只不过那些都是言不由衷,都是沈婉宁逼的!” “她占有欲那么强,不让我看你一眼,否则就会对你不利,我为了保护你只能那么做……” 好一个委曲求全的好借口。 “那就不劳小侯爷费心了。” “送客。” 等宫人把顾云舟送出去,我才冷声叮嘱: “以后这个人来求见,一律不见。” 三个月后。 皇兄为我比武招亲,让我自己选最喜欢的驸马。 顾云舟听了这话,撸起袖子就要参加。 我冷笑,“小侯爷早就和我养姐有了夫妻之实,说起来算是本宫的姐夫,就别给他参赛资格了。” 当天,顾云舟沦为整个上京的耻辱。 甚至后来传着传着,变成他得了花柳病。 往常仗着他小侯爷的身份在上京耀武扬威,甚至横着走,如今可变成人人闪躲的臭老鼠了。 只是选了两个月,我也没有选到合适的驸马。 皇兄正为我愁时,我抱住他的胳膊笑: “皇兄别着急,长宁刚刚回到你身边,还想多陪你过几年呢。” “就算是长宁一辈子不嫁人,也没什么的。难道,皇兄会嫌弃长宁不成?” 谢长宴宠溺的笑了,刮了刮我鼻子。 “这话说的,就算是长宁一辈子不嫁人,皇兄也不会嫌弃。” “若是长宁愿意坐这龙椅,皇兄也会给长宁。” 「完结」 2025 ═════════════════ 来源来自网络,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如不慎该文本侵犯了您的权益 请麻烦通知我们及时删除,谢谢! ═══════════════════ 长门好细腰 作者:姒锦 简介: 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 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 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 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 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 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 “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 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将那一个两个的,什么高岭之花、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全都渣回来。 —— 别人眼里的冯蕴:脑子有问题的疯美人。 冯蕴眼里的冯蕴:我什么都知道,我大概是这个世界的神吧? 他们眼里的冯蕴:她好特别好奇葩,我好喜欢! —— 第 1章 献女乞降 北雍军的铁蹄踏入安渡郡那天,冯蕴天不亮就起身忙碌。趆 府里上下都在收拾细软,只有她有条不紊地将晒好的菌干、菜干、肉干、米粮等物归类包好,码得整整齐齐。 “十二娘!” 阿楼飞一般冲入后院,喘气声带着深深的恐惧。 “北雍军攻城了!府君让你即刻过去……” 冯蕴将萝卜干收入油纸包里,头也没回,“慌什么?什么军来了,都得吃饭。” — 今年的冯蕴只有十七岁,是安渡郡太守冯敬廷和原配卢三娘所生,许州冯氏幺房的嫡长女,还在娘肚子里就和兰陵萧家的三郎订下了婚约。趆 本该去年就完婚的…… 可那萧三郎是百年世家嫡子,齐朝宗室,得封竟陵王,门楣高,眼也高,大婚前自请去为太祖守陵,婚事就这样拖了下来。 “让我儿委身敌将,阿父有愧啊。” “兵临城下,阿父……别无良策。” “全城百姓的安危,系于我儿一身。” “十二娘,阿父只有指望你了。” 大军压城,防守薄弱的安渡城岌岌可危,冯敬廷的语气一句重过一句,急促得气息不均。堂堂太守公,全然乱了阵脚。趆 冯蕴却安静得可怕。 自从生母亡故,继母进门,她便性情大变。 不再像年幼时那般聪慧伶俐,整个人变得木讷了,迟钝了,说好听点是温顺,说难听点是蠢笨,是冯敬廷眼里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嫡长女。 匆匆沐浴更衣,冯蕴没有和冯敬廷话别。 她让阿楼将囤在小屋的物资塞入驴车,装得满满当当了,这才安静地抱起矮几上打瞌睡的一只短尾尖腮的小怪猫,温柔轻抚一下。 “鳌崽,我们要走了。” “阿蕴……”冯敬廷喊住她,抬高袖子拭了拭眼,脸上露出凄惶的神色,声音哽咽不安,“我儿别怨阿父狠心……”趆 冯蕴回头盯住他,“阿父有心吗?” “……”冯敬廷噎住。 冯蕴笑,“把原配生的女儿推入火坑,好让现妻生的女儿名正言顺嫁她姐夫,从此冯萧联姻,江山美人唾手可得……我要是阿父,好歹要买两挂炮仗听个响的。” 轰!周遭一下安静。 冯敬廷有种天塌了的错觉,顿时呼吸无措,“傻孩子,你在胡说些什么?” 冯蕴慢慢将头上的帷帽取下来,少了视线的遮挡,那双眼睛黑漆漆的,更美,更冷,更亮,一丝嘲笑就那么毫无阻拦地直射过来。 “萧三郎我不要了,送给你和陈氏的女儿,就当全了生养之恩。从此你我父女,恩断义绝,两不相欠。”趆 冯敬廷面色大变,看着冯蕴决然出门的背影…… 那一瞬间,他脑子很是恍惚。 十二娘不该是这样的。她不会不孝,不会顶撞,不会发脾气,更不会说什么恩断义绝。 “一身妖精气,半副媚人骨。红颜薄命。” 这是算命先生在十二娘出生时批的字。 她自小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人可比,正好应了八字,这是她的命。 “不怪我,是她的命啊。”冯敬廷想。趆 — 安渡城的街道上,黑云压顶。 敌军即将入城,关门闭户的坊市小巷里传来的哭声、喊声,街道上嘚嘚而过的马蹄声,将人们内心的恐惧放大到了极致。 北雍军大将军裴獗,是个冷面冷心的怪物。 传闻他身长八尺,雄壮如山,为人凶残冷酷,茹毛饮血如同家常便饭,贴门上能驱邪避鬼,说名字可让小儿止啼。 阎王就在一墙之隔,破城只在须臾。 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喊声如同呜咽。趆 “快听——北雍军的战鼓鸣了!” “城将破!” “城将破啊!” “太守冯公——降了!” 轰的一声,城门洞开。 阿楼高举降书,驾着驴车从中驶出。 黑色的车轮徐徐往前,驴车左右排列着整齐的美姬二十人。她们妆容精致,穿着艳丽的裳裙,却红着眼睛,如同赴死。趆 狂风夹裹着落叶,将一片春色飘入北雍军将士的视野…… 仿佛一瞬间,又仿佛过了许久,驴车终于停下,停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兵卒中间。 冯蕴的手指缓慢地抚过鳌崽的背毛。 隔着一层薄帷轻纱,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赤裸而冰冷的目光。 “安渡郡太守冯敬廷奉城献美,率将士三千、全城百姓三万五千二百四十八人向贵军乞降!” 没有人回应。 黑压压的北雍军,鸦雀无声。趆 阿楼双膝跪地,将降书捧过头顶。 “安渡郡太守冯敬廷奉城献美,率将士三千全城百姓三万五千二百四十八人……向大晋国裴大将军叩首乞降!” 冯蕴听出了阿楼的哭腔。 若裴獗不肯受,北雍军就会踏破安渡城。 这座城里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很快将变成一堆堆无名无姓的尸骨。 阿楼一声高过一声,喊得嗓子破哑。 一直到第五次,终于有人回应。趆 “收下降礼。” 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人情味。 裴獗在人们心里也未必是人。但他开了尊口,还是有人忍不住哭出了声。全城百姓的命,保住了。 从前不是没有人献美乞降,而是裴獗不肯受。 烧杀、劫掠、屠戮,那才是裴獗。八十里外的万宁城尸横遍野,守将全家老小的尸体就挂在城楼上,那才是杀人如麻的裴大将军。 将士们好奇地望向小驴车里的战利品,想象着冯十二娘会是怎样的人间绝色,竟让大将军破了例? 世家大族的女郎,娇娇美艳,以前他们连衣角都碰不到,如今却成了阶下囚。这让浴血奋战的北雍军儿郎,燥得毛孔偾张,血液沸腾。趆 “列阵入城!” “喏!” 一时间鼓声擂动,万马齐鸣。 冯蕴撩开车帘一角,只看见疾掠而过的冰冷盔甲和四尺辟雍剑骇人的锋芒…… 那人的身影快速消失在排山倒海的兵阵中间…… 看不到他的脸。 驴车慢悠悠带着冯蕴,和入城的大军背道而驰,在呼啸声里驶向北雍军大营。趆 “十二娘可好?”阿楼担心地问。 被人抛弃几乎贯穿了人生,冯蕴已经不觉得哪里不好,捏着鳌崽厚实的爪子垫,她笑了一声,“我很好。” 阿楼瘆得慌,“十二娘在笑什么?” 冯蕴将下巴搁在鳌崽的头上,抿了抿嘴角。 在她短命的上辈子,曾经做过裴大将军三年的宠姬。 上辈子冯蕴的命很是不好。 许过南齐竟陵王,跟过北晋大将军,也嫁过新朝皇帝。遇到过高岭之花,喜欢过斯文败类,更碰到过衣冠禽兽,正正应验了算命的那句“红颜薄命”……趆 惨死齐宫那一刻,她祈求老天让负她的渣男下辈子全遇渣女。 于是冯蕴在北雍军攻城前三天,又回来了…… 人生重来,覆水可收,她也想买两挂炮仗听个响呢。 第2章 营中娇娘 北雍军驻扎在安渡城外三十里的燕子崖。焃 左右陡峭,一条官道在山峦间若隐若现,时有马蹄声经过,陡增肃杀之气。 郡太守献女乞降,大营里刚得到风声,将士们就沸腾了。 出征以来,一路只见烽火狼烟、白骨空城,压抑的情绪在炼狱里疯狂打滚,早就想缓一口气了。 还有什么比美色更能安抚军心的? “来了来了!” “南齐美姬入营了!” 小驴车叽呀叽呀驶入营房。焃 空气无端燥热起来…… 都说南齐妇人生得温雅娇软,那二十美姬正是如此,走起路来款款娇态,那腰身就像没有骨头似的,一个赛一个的婀娜妖娆…… 那么,美中之美的冯家娇娘,又当如何? 士兵们直了眼睛。 这是他们的战利品。 将军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士兵们心头好似藏了一团火,熊熊燃烧……焃 “在万宁城,我杀了十个!” “我杀二十个!” “我也有战功!” “别做梦了。大将军帐下,何时轮到你们乱来?” “可大将军……” 不也收了那冯家娇娘吗? 这难道不是给将士们大开荤戒的讯号?焃 营房里躁动不安,在兵刃碰撞和骂咧声里,二十美姬被押入东营。不消片刻,就有哭声传出来,押解的士兵对她们不很客气。 冯蕴其实和这些美姬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北雍军的女俘,但大将军没有开口,营里也不好为难,于是单独为她安排一个住处。 “记好了,未经准许,不可出入营帐,否则有什么闪失,你自行了断吧。” 那身着盔甲的少年郎,年轻俊朗,语气很凶。 冯蕴道:“小将军,我有一事相求。” 一阵甜软的香风轻拂过来,敖七双颊一热。 他原本准备在安渡一战中杀敌立功,却奉命押送女俘回营,心里老大不高兴,语气就硬邦邦的。焃 “我叫敖七,是大将军帐前侍卫,唤我名字就好,别将军将军的叫!” 好青涩傲娇的敖小将军。 这一年敖七多大?十六,还是十七? 冯蕴看着他眼里的愤懑,心情很是复杂。 这个敖七不仅是帐前侍卫,私底下还有个只有高级将校知道的身份——裴獗的外甥。 他跟着舅舅出征历练,对裴獗崇拜到了极致。因此,前世他厌极了冯蕴“勾引”他冷静自持的舅舅,没少给她找麻烦。 冯蕴不愿与这个脾气火爆的小霸王为敌,微微弯腰,作了个揖礼,“小女子初到贵军营地,甚为不安。大将军没有回来以前,烦请敖侍卫护我周全。”焃 美人的笑,令人心扉乱撞。尤其冯蕴真是心情好,嘴唇撩出来的弧度,一勾便及到眼底,眉目生光。 敖七愣了一下,心头猛跳,莫名烦躁起来。 这女郎,脸比玉石白嫩,腰比柳条细软,一身宽衣博带素净无饰却撑得胸前鼓鼓,仪态生姿,那双雾淅淅的眼,好似藏了一汪秋水,婉转欲滴、妩媚勾人…… 行军打仗在外,营里都是些糙汉,有美姬在侧难免躁动得厉害,说不得会有人亢奋生事……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少年热血,敖七焦躁得脸色铁青,很不耐烦。 “北雍军没有那么多畜生!我就在帐外,只要女郎不乱跑,可保平安……等大将军回营,那就看你的造化了。”焃 冯蕴嗯一声,“大将军今夜回不来,我怕营里会出乱子。” 她忽然来这么一句,吓死人。 敖七惊问:“你在胡说什么?” 冯蕴半真半假地说:“猜的。” 敖七:…… 他见过太多的俘虏。 他们哭哭啼啼,一批又一批像牛羊一样用绳子牵着,送去大晋的都城,做贵人们驱使的奴仆。他们哀求、诅咒、唾骂,什么样的都有,就没有像冯家女郎这般从容得像走亲戚的。焃 不到傍晚,就有消息从安渡传来。 冯敬廷将裴大将军耍了一道。 奉城献美看似诚心乞降,其实早搬空了府库。冯敬廷本人,也趁着北雍军松懈的当口,烧了府库粮仓,在城里四下纵火,借机带着亲兵和家眷从密道仓皇南逃…… 安渡城乱成一片。 冯敬廷给裴獗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敖七得到消息,恨不得把冯蕴生吞活剥了。 “好歹毒的心肠!你们这样愚弄大将军,就不怕将军一怒之下,拿安渡城三万百姓的性命祭旗吗?”焃 冯蕴看敖七眼神不善的扶刀,垂下眸子。 “我不知情。” 又微微一笑:“你也看见了,我只是亲爹的弃子。” 敖七怒目而视:“那你怎知大将军回不来?” 冯蕴示意他拉开帐帘,望向天穹。 “暴雨将至。安渡护城河的吊桥不堪水患。一旦风怒雨注,洪水滔天,大将军必会困于城中。” 敖七的脸色一变再变。焃 红彤彤的霞光挂在天际,月华刚好冒出燕子山头,哪来的暴雨? 冯蕴见他不信,语气更是淡然了几分。 “燕子崖有关隘据守,腹中地势高,且平坦向阳,初初一看,是个安营扎寨的好地方,但……” 她目光一转,“这场暴雨将史无前例。燕子崖四面环山,一旦塌方坠石,水患来袭,贵军恐怕无法及时撤营,会酿成大患。” 她像个神棍。 姣好的、姿容绝艳的神棍。 敖七半信半疑,找来护军长史覃大金。焃 覃大金傻傻看着冯蕴的脸,眼睛都直了…… 我的个乖乖! 冯敬廷的女儿,果然娇美,这水嫩嫩俏生生的,活像画卷里走出来的仙女,任谁看了不想…… “咳!” 敖七咳嗽一声,覃大金回神,想起自己干什么来了。 “小小女子,懂什么天象?小暑交节,伏旱天气,安渡三年无雨。你不要扰乱军心。” 说完他看向冯蕴停放在帐外的小驴车。焃 “女郎车上何物?” 冯蕴眉眼不动,“嫁妆。” 嫁妆?一个败将所献的女俘,哪里来的脸,敢称个“嫁”字? 覃大金哼声,朝驴车走过去…… 这些日子北雍军行进很快。 兵多粮少,物资补给十分困难。 覃大金拉开门看到满车食物,眼睛都亮了。焃 “嘶哈!”一只土黄土黄的小丑猫从车里钻出来,朝他低吼示威。 这东西还是个幼崽,瘦是瘦,骨骼却比家猫大了不止一圈,眼神凶悍,野性十足。是猫,又不像猫…… 覃大金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他有心给冯蕴一点颜色,但不敢。 大将军从前不贪女色,但收下了冯敬廷的降礼。万一对冯十二娘动了心思,将她收为帐中娇娘呢?他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 入夜,果然下起雨来。焃 雨声湍急,顷刻间将天穹泼得黑不见光。 覃大金这才紧张起来,幸好有冯蕴的示警,不等暴雨起势,他便鸣锣打鼓,催促将士撤营,护好物资。 然而,这场雨还是为北雍军带来了超乎寻常的麻烦。 那些来不及转移的粮草,全部埋在了燕子崖。 等暴雨过去再清点…… 少了二十士兵,牛羊数十头,尤其是刚从万宁城籴来的粮草,损失惨重。 覃大金扑嗵一声,趴在泥泞里大声干嚎。焃 “末将死罪!” 第3章 周公之礼 暴雨摧残后,大地上落叶残枝、山体滑落,一片凄凉景象。軯 守营士兵饿着肚子在搬运湿透的粮草,清理物资,重新扎营,没有人顾得上那些貌美如花的敌国女俘。 冯蕴寻了个背风的所在,生火做饭。 她从小驴车里取出一口炊釜,摸出几个圆滚滚的鸡蛋,在沸水里煮好,剥开一只,吃掉蛋白,将蛋黄塞入鳌崽的嘴里…… 鳌崽半眯眼,吃得很香。 敖七看得口水差点滴下来。 多久没有吃过鸡蛋?他记不住了。 乱世当头,行军打仗的日子很苦,常常吃了这顿没有下顿,活了今日不知有没有明日……軯 冯十二娘那辆物资丰富的小驴车,在军中极不恰当,却是他此刻最美好的遐想。 敖七走过去,“我也要吃。” 冯蕴笑问:“为何要给你?” 一口气卡在喉咙眼,在冯蕴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敖七头皮发紧,指着那只舔嘴的小丑猫,情绪变得十分恶劣。 “它姓敖,我也姓敖。” “它是崽,你也是崽吗?” “我……年方十六,尚未及冠,自然是崽!”軯 冯蕴倒是没有想到敖七会这样的理直气壮。 她从碗里薅出一个鸡蛋,递给他。 敖七双眼一亮,绷硬的下颌线便柔和下来,人中下唇珠的位置微微上翘,显出一副清俊傲娇的少年稚态。 可剥了壳的鸡蛋还没有入嘴,周遭空气便突然凝固了。 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看,没有人说话。 那些满脸疲惫,衣裳湿透的士兵,年岁都不很大,有几个看上去甚至瘦骨嶙峋,并不是传闻中北雍军个个牛高马大的样子。 兵荒马乱的世道,天下四分五裂,皇帝动不动就换人来做,百姓饥荒易子而食,士兵也常常挨饥受饿,日子很不好过……軯 白生生的煮鸡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敖七却吃不下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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