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小说

700小说> 民国谍海风云(谍海王者) > 第32章

第32章

她献给裴獗,而他也答应了娶冯家嫡次女冯莹为妻。 上辈子所有的苦,都要让他重来一遍。 第157章 喜讯四达 并州城的硝烟里,突然便漏出了一丝喜气。琤 生死存亡之际,北雍军在街头贴告示,走街串巷的布告将军大婚。 冯蕴在营房里,翻着小册子,有点百无聊赖,并没有把这场掺杂了烽火味的大婚当一回事。 但她不知道,一只只绑着消息的信鸽,正从并州拍打着翅膀,飞往安渡、中京,甚至更远的云川…… 没有人知道传递消息的人是谁,掌握权柄的人,也各有各的刺探渠道。 喜讯传遍了四面八方。 - 安渡。琤 大将军府里,贺洽热泪盈眶。 “战前娶妻,大将军这是做好了、做好了……阵亡并州的准备了呀。” 以贺洽对裴獗的了解,若非必要,是不会做出此等荒唐的决定的。他做了,就一定是不为自己留下后路了。 “老贺,老贺,你哭什么呀?”万宁的窦昌全今日过来了,正陪着贺洽喝酒,看贺洽哭了,一头雾水。 贺洽掩面,“窦老兄,你还看不出来吗?将军是做好兵败殉职的打算了。” 窦昌全一愣。 手上的酒杯放下,突生悲怆。琤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将军啊。” 两个人说着说着便说到了他们陪将军征战沙场的往事,然后在屋子里抱头痛哭。 - 中京。 嘉福殿得到的消息比安渡郡还要快上一个时辰,大内缇骑司的探子无处不在,李桑若盼着他们做大事不成,刺探情报,却是一绝。 她很满意。 “呈上来。”琤 并州的消息,都是要第一时间呈送给太后的,缇骑司知道这个规矩。 可今日的宋寿安,却有点犹犹豫豫,双手奉着半晌都迈不开腿。 韦铮最看不得他那副小气巴拉的样子。 白白长了一张英武俊气的脸,别说像裴獗了,韦铮看他连裴獗的手指头都比不了。 当即哼一声,从宋寿安手上拿过信函,便捧到李桑若面前。 “太后请过目。” 李桑若瞥了宋寿安一眼,带点警告的意味,在这点上她和韦铮是不谋而合的,宋寿安什么都好,就是不够大气,做了司主仍是个小陶匠。琤 宋寿安头也不敢抬。 他肩膀绷得很紧,恨不得把脑袋塞到胸膛里去,因为他知道,等太后看了信上的内容,马上就要雷霆震怒了。 都说他宋寿安得宠于太后,可他十分清楚自己沾的是谁的光,要不是靠着与裴獗那几分相似,他连李桑若的衣角都摸不着…… 更没有人知道,他侍候太后从没有做过自己,没有哪次欢好是太后和他宋寿安。 太后嘴里唤的,是裴郎,是将军,是阿獗,哪怕到了兴头上,她也从未叫过一次他的名字。他宋寿安就像是一根为她量身定制的人型玉势,裴獗的替代品罢了。 啪! 茶盏滑落在地,惊了满堂。琤 宋寿安不用抬头也知道,李桑若失态了,打翻了茶盏,让茶盖滚落在地,碎成了两半。 上好的建州白瓷,就这样毁了。 他做出害怕的样子,心里其实是有点高兴的。 太后的梦,破碎了。 裴獗娶妻了—— 在并州,在那个四面合围的小城里,要娶太后最厌恶的冯氏女为妻,要明媒正娶她,要夜夜与她交颈共宿,呼吸相缠,便是尊贵如太后又如何,她要的永远也得不到,反而是她看轻的、憎恨的冯氏女郎,可以拥有她期待的一切…… 宋寿安变态的觉得十分爽快。琤 该!活该如此。 尊位上的太后,打翻了茶盏却久久不语。 “殿下?”韦铮眼睁睁看到李桑若脸色发白,眼角发青,知道问题出在那封信上,却不知信上写的是什么。 “扶我。”李桑若撑在案上,想起身,手臂却抖个不停。 韦铮皱了下眉,没有动。 宋寿安迟疑着走过去,扶住李桑若的胳膊。 “殿下……要去哪里?”琤 李桑若突然转头看着他,抬手就是一耳光。 “为何现在才来报?” 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的力气,打得手腕麻痛酸软,也在宋寿安脸上留下赤红的指印。 宋寿安知道李桑若只是拿他出气而已,并非情报太迟。 他微微沉眼,弱声道: “臣刚刚收悉便马不停蹄地入宫了。臣也万万没有料到,裴大将军会……突然娶妻。” 李桑若看他一眼。琤 长得这么相似的人,为何性子差那么多,当众打他一巴掌居然也不敢生气,裴郎就不同了……明知她不喜欢,明知她介意什么,竟然先斩后奏,在并州娶妻。 李桑若道:“方福才。” 方公公弓着身子上前,“老仆在。” 李桑若背对着他。 “去,唤丞相入宫。” 李桑若咬紧了牙齿,心里恨得不行。 她认为问题就出在李宗训,故意拖延虎贲和龙骥军支援信州,导致裴郎不满……琤 要不然,他为她洁身自好了那么多年,要了冯氏女便罢了,怎会生出娶她的心思? 裴郎是疯了吗? 一定是心有怨气,故意报复。 如果阿父早派援军,解了并州之围,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桑若此刻怨极了父亲。 可不等方福才退下,又突然叫住他。 “回来!”琤 事已至此,冲阿父发火,只会激化父女矛盾。 她要做的是想办法补救。 “不用传丞相了,传敖夫人入宫说话。” - 太后召见,敖夫人来得很快。 敖家也刚得到裴獗成婚的消息,敖政气得暴跳如雷,在儿子下落不明的节骨眼上,当舅舅的还有心情成婚? 敖政难以认同。琤 但敖夫人不这么想…… 敖七下落不明,她在心里已经无数次做过最坏的打算,而并州被围,她不见了儿子,说不定又要失去一个弟弟了。 面对敖政的愤怒,敖夫人又难受,又心疼。 “阿獗从小话少,难得跟人亲近,妾说句难听的,要是并州失陷,阿獗就活不回来了。阵前娶妻怎么了?谁说人死前就不能吃口馊稀饭了?” 敖政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夫妻俩相对,一个哭一个劝,悲伤蔓延。 到了嘉福殿,面对太后的质问,敖夫人也没有客气。琤 “太后殿下有所不知,裴家做主的人,就是阿獗自己。婚姻大事,也是一样。我们的阿母早已故去,阿父身子不便,自己都管不了,哪里管得了远在并州的儿子?裴家死的死,残的残,家里没个长辈,我当长姊的更是管不住。” 敖夫人清楚李桑若对裴獗的心思。 当年她还是姑子时,便一心想嫁裴獗。原本两家把婚事都说定了,李宗训却突然反悔,存心攀龙附凤,让她跟了先帝…… 做姑子时的李桑若,很是讨好敖夫人。要不是出了那桩岔子,说不得眼前的太后殿下,已经是她的弟媳了。 眼下儿子不见了,弟弟也出事了,敖夫人对朝廷早有怨言,回答起来没有丝毫为难。 “还望太后殿下体恤。” 李桑若轻碰茶盏,却不拿起来,言辞犹豫。琤 “夫人可否去信并州,劝将军三思?就说虎贲和龙骥军已抵信州,很快便可解并州之围,让他莫要忧心。有我在,不会让他和北雍军将士有所闪失。” 敖夫人道:“臣妇正想问呢,朝廷为何迟迟不发兵?要不是并州被围,阿獗也不会如此仓促决定婚姻大事,把后路都断了。” 李桑若:“朝廷有朝廷的难处,不是不发兵,是一时半会筹不够粮草,眼看就要入冬,云川还有二十万石要还……” 敖夫人低着头,样子恭敬,声音却冷漠,“臣妇不懂国事,说一句冒昧的话。是朝廷负了阿獗,阿獗从未有负朝廷……” 李桑若道:“敖夫人不觉得阵前娶妻,很是荒唐?” “有什么荒唐的呢?”敖夫人寒着脸反问:“阿獗自少年起便为国征战,立下汗马功劳,眼看就要命丧并州了……就不能在死前,操办自己的终身大事吗?” 李桑若沉下脸,“敖夫人慎言。”琤 敖夫人眼含热泪,很是硬气。 “太后不该叫我来。臣妇的儿子下落不明。臣妇的弟弟被困并州,生死难料,此番景况下,臣妇死的心都有了,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李桑若拢了拢衣裳,勉强一笑。 “好,那哀家便不为难敖夫人了。” 敖夫人看出了这妇人眼里的恨意,不再言词激她,默默告辞退出了嘉福殿。 在门外玉阶,她撞见那个叫宋寿安的司主,很是愣了一下。 她听敖政说过大内缇骑司司主,跟阿獗有那么几分像,却不料,会有这么像。琤 个头比阿獗矮一点,面貌气质差一点,五官竟是有五六分相似的,尤其侧脸看过去的时候,宛若阿獗在前…… 李桑若真是个贱妇。 敖夫人咬牙。 第158章 世俗不容 大婚的事情传遍了并州城的每一个角落,冯蕴居住的行营别院里,仆女侍卫脸上都可见兴奋,就她自己平静得不像话。賫 没花半点心思在婚事上头。 短短两天,冯蕴差点把并州城给翻了个底朝天,钻地的老鼠都没有她这么能,豪绅大户家里有几条底裤,她都摸得一清二楚。 有大将军撑腰的她,在并州城这“百分之二”的人心里,只有两个字形容——妖女。 “为非作歹,世俗不容。” 不过冯蕴得罪了大户,讨好了小民,发粮稳定民心这一套,她当初在安渡城就干过,熟门熟路,得心应手。 喇叭这时也有了用。 每个派粥点,都有喇叭,冯蕴写了不少对抗城外齐军那些煽动民心的对子,主打一个积极乐观向上,将萧呈吹进来的忧郁风,一扫而空。賫 百姓们无不夸赞她。 冯家女郎是个活菩萨,长得好看,脾气又好,一张温柔善意的美人脸,一看就让人觉得有希望,日子有盼头,围城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冯蕴倒不这么认为。 粮才是菩萨。 所以她带着人找菩萨要粮派粥,行事令人生恨,但尺度把握得极好,不再伤人性命,场面话说得漂亮,要了人家的东西,也全了人家的脸面,兵不刃血便干成了一桩本来要血流成河才能办成的大事。 如果说裴獗是战场上的王者,出栏的猛虎,那冯蕴做的这些,就是为虎添翼。 她完完全全把裴獗背后的琐事理顺起来,如同裴獗的大管家,凡事井井有条,就连覃大金看到她,都佩服得很。賫 当然冯蕴把握的,不仅是做事的尺度,也把握着和裴獗之间的尺度。 于公,他们是上下级,她替他办事。 于私,他们是有私情的狗男女,她愿意在彼此都放松的前提下搞点让彼此都身心愉悦的事情。 可惜,裴獗自从那天赢了棋,就开始避着她。 冯蕴想找他讨回一局,愣是没有机会。 她猜测裴狗自己也知道弈不过她,这才不敢来了—— “唉。”賫 冯蕴叹了口气。 不赢回来,她简直如鲠在喉。 “裴狗误我!” 小满拿着鸡毛掸子过来,听主子黑着脸嘟哝,笑着问: “谁惹着女郎了吗?” “没有。”冯蕴平静下来。 “方才覃将军送来了风干牛肉,说他在准备大婚筵席的吃食,先给女郎拎来一些解解馋。女郎饿了吗?要不要仆女去灶上切一碟子肉,再配二两小酒……”賫 小满说着,把自己说馋了,狠狠咽了口唾沫。 这些日子吃得太素,喉头都快伸舌头了。 有了牛肉,冯蕴立马振作起来,暂时把被裴獗搞得烦躁的心态抛开,让小满切牛肉来,便拎来一壶酒。 但她食量小,吃了半碟子便不用了,赏了小满和大满,然后将剩下的牛肉切盘装入食盒,拎起那壶酒去看温行溯。 在门外,碰到左仲从温行溯的住处出来。 她没有惊动他,等他离开,这才进去。 “大兄——”賫 温行溯坐在堂上,漆黑的眸子半阖着,儒雅的身姿在昏黄的光晕里,面容晦暗不明,神色看上去不太宁安。 冯蕴在他身侧跪坐下来,“怎么了?左仲找大兄何事?” 温行溯回神,勉强露出笑容。 “只是说阿蕴大婚的事情,让我主事。妹妹婚嫁,没有父母在旁,我做兄长的本该尽心。” 冯蕴觉得他说得言不由衷。 心下也明白,温行溯肯定是不愿她嫁裴獗的。 于是笑了一下,将端来的食盒揭开,牛肉和小酒都拎了出来。賫 肉香味很是浓郁,一闻便馋。 她吸了吸鼻子,将盘子端到温行溯面前。 “这婚事……大兄不用认真。” 温行溯略有担忧,“腰腰也觉得婚礼这么办,太草率了吗?” “不是不是。”冯蕴知道大兄误会了。 本想说这只是裴獗的权宜之计,也是她输棋的结果,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战事当前,不该透露太多。 “我不看重那些。”冯蕴换了说法,笑盈盈地看着温行溯,眼角都弯了起来。賫 “只要大兄在身边,我们都活得好好的,旁的事情没什么所谓……” 温行溯笑了下,抬手想抚她的头,又放下来握住茶盏,“你呀,婚姻大事也能儿戏?” 他叫来司琴,捧上个檀木匣子。 “从信州走得匆忙,大兄身无长物,这只玉双螭便给腰腰做嫁妆吧……” “大兄。”冯蕴喉头微微发哽。 这只玉双螭是大兄贴身之物,玉雕双螭玲珑剔透,大兄很是珍爱的,要不是因为这个“假婚”,大兄肯定不舍得拿出来。 冯蕴觉得自己是个骗子。賫 她欺骗了大兄。 “你我兄妹,不用这样外道……” “要的。”温行溯塞到她的手上,停顿一下又低低地笑了一声。 “从前想过腰腰嫁人,会是如何模样,那大婚之礼,定是十里红妆,宾客盈门……没有想到会是这般寒陋境况,大兄连一件像样的贺礼都没有……实在是委屈了腰腰。” 他声音格外幽凉。 冯蕴认真看着他,“大兄,这些不重要。” 本就是假的婚事。賫 她说得云淡风轻,是真的不在意。 温行溯却怎么听就怎么心酸。 他看着长大的姑娘,娇花一样的颜色,出嫁时却这般寒酸…… 又怪自己。 没能为腰腰撑起一片天。 “大兄对不住你。”温行溯想到这里,眼眶便有些潮湿,“当年我投身行伍,便许下承诺,不会再让腰腰受人欺辱,要为你撑腰,可大兄……没有做到。” “你做到了。”冯蕴握住温行溯的手。賫 “你看这几天筹粮,要不是有大兄在旁,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温行溯苦笑。 那是裴獗给的胆,不是他。 冯蕴道:“大兄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你我兄妹,从此是要相依为命的。” 上辈子温行溯为她费尽心力,因她而惨死,冯蕴没有忘记,也永远不会忘记是大兄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这世重来,换她保护大兄,也没有什么不好…… 在温行溯那里坐了盏茶的工夫,冯蕴才哄得他吃了牛肉,情绪平静下来。賫 她没有回住处,而是决定去找裴獗。 这两天忙着,她本没有多想,温行溯的认真让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婚礼,大概只有她和裴獗二人没有当真了。 她觉得有必要问一问,裴獗到底怎么打算的。 当冯蕴再去找裴獗的时候,侍从看她,明显与往常不一样了。 但冯蕴没有什么变化。 在人前,她得体端庄,笑盈盈行礼。 “劳烦通传,就说冯氏女求见大将军。”賫 左仲出门恰好看到她,愣了愣走过来,拱手道:“女郎。” “将军在里面吗?” “在。”左仲垂眸,目光有些闪避。 这两天大将军都睡在这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别人说大婚前,肯定要跟新娘子分开一下,可他身边的人,都知道大婚是什么情况,连冯十二娘自己都没有当回事,将军又哪里会认真? 冯蕴捕捉到左仲的情绪,淡淡地笑:“那我进去找他……” 左仲眼皮一跳,没有阻止。賫 这是以前并州节度使的房子。 前堂办公,后堂住人。 裴獗此刻就坐在堂上,面前堆放的全是军务,屋子里很安静,只有他一人,坐在一张半人高的紫檀木桌案后。 这时南边大多是矮桌低足,但因各族交融杂居,很多摆设家具也都用杂了,胡床高椅,也渐渐成为新宠。但像这样的紫檀木大桌案还是很少见的,可见原节度使的日子,过得有多么的骄奢淫逸。 “见过将军。” 冯蕴在门口便行了个礼。 裴獗抬头,看到罩在光影里婀娜温婉的女郎,带着淡淡的笑,朝自己走了过来。賫 “有事?”他问。 冯蕴这几日出门都穿的是男装,这会儿也不例外,深衣宽袖,束着个简单的发髻,看上去就像是哪个富贵人家的斯文郎君…… “妾有事找将军相商。” 她又行礼。 裴獗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刻钟后,我要议事。” 也就是说,他只有一刻钟,可以听她说话。賫 这冷漠的表情和不见温情的脸,与即将成婚的夫君可是不符。 但冯蕴就喜欢这样,要是裴獗当真温情脉脉地要娶她,她可能会怕死,那一定是他疯了。 “好。”冯蕴走过去,离了半步距离,将品书整理的文册捧上去,“请将军过目。” 这件事情,裴獗交给她办,就没有再过问,没料到她差事办得这么好,每一项写得仔细工整,做了什么,一目了然。 “很好。” 他将册子放下,就那样看着她。 意思是没有事可以走了?摆明了不想理她。賫 太冷漠了,太不近人情了。 她好喜欢—— 想到输掉的棋,冯蕴微微扬了扬眉,与他目光对视片刻,突然莞尔,从桌案绕过去,走到他的身侧,慢慢弯腰下来,眼对眼看他。 “方才是汇报公事,现在……” 她袖口抬起,便有香风拂面,在裴獗眼前微微一荡,那纤细白嫩的小手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裴獗喉结滑动一下,微微变化的眸色落入冯蕴的眼里,她弯着眼角笑,声音温软。 “妾和将军谈点私事如何?狗男女的事……”賫 第159章 懂得作死 裴獗眸色深沉,“回去再说。”碼 冯蕴温声,“我也不想在将军办公的地方说私事,可是谁让将军不来见我呢?” 她轻垂着眸子,说得委屈,亏得上辈子做过弃妇,随手便能拿捏那样的姿态语气,“妾见不着将军,便只有来营里找人了。” 裴獗:“说吧。” 有事说事,无事走人。 他摆出来的态度,让冯蕴牙根有点发痒。 冯蕴轻笑,“将军可否再弈一局?” 裴獗:“军务繁忙,不便奉陪。”碼 “……” 太狗了。 无论如何都不再跟她对弈了? 冯蕴微抬眼皮,打量他。 “那婚事,将军如何打算的?再这样下去,假的都要变成真的了。” 裴獗不答,冷着脸看她。 冯蕴道:“妾认为此事很有不妥,即使你我明白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引蛇出洞,可旁人不这么想……”碼 裴獗:“你怕什么?” 冯蕴道:“不是怕。是认为很没有必要。对我,只是不耐烦羁绊多事,对将军,以后还要娶妻生子的,多出这档子事,也会有影响吧?” 抛开羁绊,各取所需。不谈情爱不谈婚嫁不做侍妾不育子嗣不入后宅。相处时尽欢,分开时不缠。来时欢喜,离无悲伤。那是她以前说的话,也是二人达成一致的约定。 裴獗低眸,抚一下袖,将她搭在肩上的手拂开。 “姬以为,我会缠你?” 那倒也不是。 只是冯蕴认为此事很不合理。碼 从输了那局棋开始,她就好像落入了裴狗的陷阱,成了一颗受他摆布的棋。 好在他们利益一致,有共同的敌人。 “将军可否说说,你是如何打算的?要是萧呈来攻如何,不来攻又当如何?” 她不踏实。 情绪都从那双美眸里流露了出来。 “军机不可外泄。”裴獗脸上淡然无波,好像没有兴趣讨论,更没有冯蕴想看的情绪波动。 更不像即将大婚的新郎官。碼 二人的态度,摆明了就是—— 妾无情,郎也无意。 他不再多看冯蕴,“姬若无事,请回吧。” “这样说话多不亲热?”冯蕴走过去,将桌案上的笔墨往远处挪了挪,又将文书收拾好放远一点,这才坐到裴獗的腿上。 “敢问将军,这两日可是在躲着我?” 裴獗:“躲你做甚?” “不是问你么?”冯蕴笑着,小手搭在他的肩膀,“是不是妾做错了什么,招来将军厌烦了?”碼 裴獗眼眸沉沉, “你马上从我腿上下去,便不厌烦。” “啧啧,裴郎还真是忽冷忽热呢?”她说着便捂上他的心口,“虽说你我只是狗男女,无须深情,可冷不丁让将军这般躲着避着,我心里难免生疑,莫非这狗男女做不成了?还是妾表现不好,不合将军口味……” 裴獗看着女郎那只手在身上游走…… 呼吸渐乱。 “冯姬,这是在营里。” “嘘……”碼 冯蕴道:“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又偷偷捏一下裴獗,“将军不来找我,不就是等着我来找你吗?何必口是心非嘛……” 裴獗握住她的手,似乎不想搭理她,“你先回去,我议事后来找你。” “不信。”冯蕴微微扯开他的领口,手指顺着往里钻,细软的指尖在他喉结上打着圈,满眼潋滟妩媚。 “将军利用我引出萧呈,我总得讨点好处……” 裴獗浑身发紧,被她手指拂过的地方就像被火燎过一般,微微发热。 “晚点来看你。”碼 冯蕴瞥他一眼,给了个自行领悟的眼神,淡淡地笑着,趴在他的胸口,很是耐心地滑动,那微微眯眼的样子让人想到猫儿吃鱼时的戏耍,声音细细的,轻轻软软的…… “将军我好不舒服……” 裴獗知道她是个什么人,嘴上说得再是好听,都未必有几个字是真心的,可身子不经她逗,很难压下心里的邪火, “哪里不舒服?” 他声音都哑了,冯蕴听出那么点情绪,低头一笑,“都怪将军,为了不影响你的军心,为了端庄检点……你看看我,束得太紧了。” 裴獗托着她的腰便将人抱上桌面,有文书掉下来,没有人去管。他淡漠的脸,也不显什么表情,只让她面对面坐着,替她扯开那缠着的布带,轻而易举将她剥离出来,那鲜嫩的颜色跳入眼前…… 他喉头有些哑。碼 “这样好受了?” 冯蕴嗯声,“这么熟练,没少脱小娘子衣裳吧?” 裴獗:…… 冯蕴轻哼,整个人几乎要软到他身上。他却不让,撑着她的腰肩,仍旧让她坐稳。一袭宽衣在身,从背后看,只能看到小娘子纤背绷紧,肩膀微僵,坐得很是笔直,并不知那白皙柔软,在将军指尖轻颤。 “将军……” 裴獗不说话,仔细把玩。 冯蕴低头,看得双眼发热,眼泪都快让她逼出来了,唤他一声,突然双手抱住他的头。碼 裴獗黑眸微暗,在玉山腹地轻啜慢捻,快意便黏黏糊糊地扩散开来…… 一刻钟…… 时间的限制,莫名增添了紧迫,强烈的刺激让冯蕴敏感地蜷起了脚趾,踩在他的腿上,又慢慢往中间,稍稍用力踩他,让那兴奋的小将军高昂着头,在金戈铁马间呼啸着要上阵杀敌,又被盔甲铁牢囚禁,无法释放,只如困兽一般在冯蕴脚底挣扎。 冯蕴熟悉他的反应。 脚趾跳舞一般轻点,他喉头便有克制的低吟,双眼幽暗得狼似的盯住她,但她并不想满足他,就是要让他难受…… 于是那面色更冷了,脾气也更臭了。 “蕴娘真是大胆。”他惩罚般在她身上造出一片浅浅红痕,内心仍是焦渴。碼 这女郎便是生来克他的。 在大营里干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今日前,谁说出来都是要挨板子的。 可他裴獗干了。 冯蕴让他弄得身子酥麻,脚下力气更重。 “将军别瞪我,好怕……” 她笑着说,脸上哪里有半个怕字? 裴獗呼吸纷乱,让她踩得后背发麻,心里的火气更是催动着血脉,偾张怒涨,喉间不由滚出一声低吟。碼 “好玩么?”她软绵绵地问,烟视媚行,软若无骨,一点点试探他的底线,也一点点撕碎他的底线。 裴獗照常不说话,眼睛黑亮惊人。 冯蕴靠他手臂支撑方才没有滑下去,在他手里鱼儿般闭着眼喘息,起伏的一浪一浪,如波涛翻滚,裴獗看得身子发疼,掐住那截细腰便将人抓过来抱个满怀。 “你真懂得作死,腰腰。” “嗯……那将军弄死我吧?”冯蕴失神地看着他,双眼迷离,濡湿的小口一张一吸,很懂得助长他的欲孽。 裴獗眼尾发红,是想弄死她。 冯蕴闹他,本是为了借机撒气,让他尝尝半途而废的苦果,谁知身子不争气,敏感得不像话,让他弄得受不住。到最后,两个人缠得紧密,身上都浮出细微的薄汗来,难捱极了。碼 紧阖的门外,左仲轻咳。 “将军,石将军到了。” 石隐每次被召议事都会提前来,裴獗因此夸过他,这次来得就更早了…… 裴獗拉拢冯蕴的衣裳,嗓子都哑了,“你先回去。” “腿软……”冯蕴脑袋软绵绵地搭在他的肩膀,虚脱般使不上力,跟裴獗没羞没臊地厮混,竟然比她想象的好。 尤其像如今这样,不管他心情如何,好不好受,只照顾自己的情绪,把他当个工具人,身心都舒展极了。 “下次我要在这里。”她盯住裴獗,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细缝,眼角微微弯起,有点红红的,像被欺负后无力的委屈。碼 是在这里听他议事? 还是在这里跟他厮混? 冯蕴没有说清楚,裴獗也没有问。 他耐心地将她衣裳整理好,但那布带是没有办法再缠回去了,他顺手塞在抽屉下方。 “我会晚点,你早些睡。不必等我。” 冯蕴眉眼里都是笑,凑过去在他唇边啵了一下,“我要等将军的。” -碼 石隐在门外被左仲拦下。 “将军稍等。” 平常大门都是敞开的,将军面前也可以随意进出,今日居然好几个侍卫守在门外,很有些严阵以待的样子。 石隐意识到不寻常,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可是齐军有异动?” 左仲眼皮跳了一下,没什么表情。 纪佑看他一眼,干笑两声,摸鼻子,“女郎来了。”碼 轻轻四个字,不说其他。石隐无声的哦一下,便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点点头,抱臂立于一侧。 “这天,要下雨了吧?” 他望天。 左仲跟着望。 很快,第二位将军来了,第三位第四位结伴来了,他们看石隐望天,左仲和纪佑都在望天,也仰起头看着那天边沉沉的乌云,莫名其妙。 “你们在看什么?” 门便是这时拉开的。碼 冯蕴低头拱手,立于一侧。 “诸位将军请。” 不多不少,离裴獗说的一刻钟恰恰好。 石隐看她一眼,女郎端庄大方,屋里的将军正襟危坐,面若寒霜,看着没有半分异样。 “有劳!”众人各自行礼。 冯蕴规矩地还礼,站在门侧的阴影里,等众将都进入了堂上,这才缓缓揖拜,辞别出门,一张脸露在天光下,这才显出本来的模样,如花瓣浸水,粉嫩含情。 几个侍卫迅速低头,生怕多看一眼。碼 第160章 好花堪折 回营的路上,冯蕴脚步轻快了许多。榫 夕阳的余晖映着这座古朴的城池,让她心境开阔到觉得自己仿佛生出了翅膀,可以自由翱翔,无拘无束,这样的情绪很是鼓舞,让她迫不及待要犒劳一下自己。 覃大金送来的一只鸡,皮黄脚黄看着就香。 冯蕴可等不及什么大婚礼,她让灶上的厨子将鸡剁了,切成小块,找出点菌干,用陈年老酒淖一下,丢俩姜片加点盐往锅里一炖,香味飘出来,不等出锅她就开始分泌唾沫了。 太香了。 只是闻着味,肉汁肉汤好像都在舌尖炸开了似的…… 肚子里缺少油水,冯蕴觉得办个喜事也好,至少可以解半个月的馋。 有肉吃,心情就好,等鸡汤炖好,冯蕴差人给温行溯端去一碗,自己用了些,剩下的温在灶上等裴獗回来。榫 这一等就入夜了。 她让小满兑好温水,洗漱一下便上了床。 空气里有隐隐的香味,冯蕴躺下去就注意到不是笑荷香,而是雪上梅妆,沉默一下,问: “谁点的香?” 大满在帐外说:“女郎,是我。” 冯蕴问:“哪里来的?” 大满道:“收拾香几的时候发现的,一看便是好物,闻着也舒心,女郎睡眠不好,仆女就想点来试试……”榫 久久没有听到冯蕴说话,她试探性问: “女郎不喜欢吗?要不要仆女把它换掉?” “不用。”冯蕴说:“我喜欢。” 这几天没有太阳,她总感觉被子有潮气,被褥也没有她在长门置的那些睡着舒服,这两日睡眠确实不好。 天气也冷了,有炭炉烤着,仍然觉得脚心冰凉,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想着鳌崽,闻着雪上梅妆,迷迷糊糊中意识游离,竟好似做梦似的,回到了从前…… 在中京的将军府,牡丹花开的日子,天气明媚而清暖。 仆女说将军回来了,她便匆匆收拾好出门去迎。榫 不料扑了个空,侍卫说太后殿下来了,将军带着她去了园子里看花。 冯蕴心事重重地走过去,看到的是两个侧影——裴獗陪在李桑若的身边,侍卫和仆女都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两人不知在说什么,李桑若仰头看着裴獗,脸颊通红,裙裾上绣着的牡丹花好像活过来了似的,比那株百年牡丹王开出的花朵还要娇艳几分。 冯蕴不敢过去,远远行礼。 “见过太后殿下,见过将军。” 李桑若回头看到冯蕴,卑微的姬妾连近身都不敢。 她微微抬高下巴,笑容高傲尽显得意。榫 冯蕴的眼睛盯着裴獗。 裴獗也在看她,双眼黝黑而深浓,就像府里那口古井,怎么都看不穿眼底。 男人个子太高了,李桑若比冯蕴还要矮上半个头,这样比起来,裴獗便比她高出老长一截,高大配娇小,看上去意外的和谐。 “小桃,把最艳那支给哀家剪下来。” 最艳那朵牡丹开在最顶端,傲视其他花朵,一看便是最尊贵最漂亮的。李桑若定是觉得这朵牡丹才配得上她的尊位,开口便要摘花。 可牡丹是冯蕴养着的。 一日来看三回,哪里舍得?榫 她不敢出声,就那样看着裴獗,心里酸得跟针扎似的。 那不是一朵花,而是她可以被人随意践踏的尊严。但姬妾是没有尊严的,她甚至开不了口阻止李太后要她园子里最美那一朵。 她终是不忍多看,转身走了。 与拿剪刀的仆女错身而过…… 后来那株牡丹没有被剪。 太后走后,冯蕴得知此事,对裴獗很是小意温存,感激得都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了,甚至暗示他夜里可以多弄两回,不料裴獗冷着脸,只有一句。 “与姬无关。我府里的东西,便是天王老子,也不可想要就要。”榫 那话让冯蕴因自作多情而羞红了脸。 他不是维护她,替她撑腰。 只因那株牡丹是他府里的东西,是他也极为钟爱的花王,又或是他和李桑若发生了龃龉,他不想让她遂意而已。 无论为什么,都是他们的事,她插不上手。 后来冯蕴便将牡丹浇死了。 她不知为什么会梦到这件事,甚至看到了她离开园子后发生的事情。 在仆女找来剪花时,裴獗出声了。榫 “好花不堪折,殿下慎重。” 李桑若明显不高兴,那眼便露出几分娇嗔来。 “哀家专程走一趟将军府,正是为它而来,莫非将军要让哀家空手而归?” 裴獗拱手道:“不敢。” 他望一眼冯蕴离去的方向,像是无意整理衣裳似的,行完礼直起身便不小心露出掩藏在颈上的两条爪印——他昨夜要得狠了,被冯蕴不小心挠到的。 裴獗面无表情,“爱姬娇气,极爱这株牡丹。太后要是剪走了花王,微臣回头不好交代,又要受罚了。” 那天李桑若是生着气走的,那脖子上猫抓似的痕迹,一看便出自女子之手,可见他二人榻上的疯狂,裴獗言词间也极力维护冯蕴,甚至不惜自贬作小。榫 那是他第一次在李桑若面前帮冯蕴撑腰。 裴獗从来没有提过这事,可冯蕴浇死牡丹后,常常对花有愧。 只为自己那点私心,就让牡丹王陪葬,她觉得自己无能又可恨。 不料,梦境一转便梦见牡丹仙子来索命,枯瘦的爪子颤歪歪抚上她的脸,黑发从面部披散下来,看不见五官,但那阴森森的气息仿佛揪住了她的心脏…… “赐甘露一滴,供尔鱼水相欢,此后不可再伤我花精……”牡丹仙子声音未落,冯蕴便觉得身上像有什么东西压上来,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熊熊烈火几乎顷刻腾起,她煎熬般纠缠在火中,一面冷一面热,甘霖布施过来,便滑腻腻一片…… “不要……我不是诚心的……” 冯蕴挣扎般呜咽。榫 “我是被逼的,都是太后……逼我。” 她想给牡丹仙子解释,可是嘴不利索,说出话来断断续续,牡丹仙子阴森森笑着,突然扬起手,便将满瓶的杨枝甘霖洒下来,泼得她满头满身…… 冯蕴低叫一声,身子一滚,恢复意识…… 这才发现火炉离她太近,烤得浑身热汗。 “醒了?”裴獗的声音。 冯蕴睁眼,发现裴獗坐在身侧,双眼深深地盯住她。 冯蕴不确定方才做梦有没有喊出声音,惺忪地点点头,“几时了?”榫 “子时过了。” “喔。”冯蕴想到那怪异而荒诞的梦,恍恍惚惚地坐起来问他。 “将军吃过了吗?” 裴獗嗯声,看她一眼,“你饿了?” “没有。” “我听到了。” 肚子适时地咕一声,回应了他。冯蕴耳朵有点发烫,晚食的时候,她有心等裴獗回来,留着肚子小尝了几口,这会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确实有点饿。榫 但二人这样谈话,就像寻常夫妻似的,她有点想笑。 “将军不饿吗?” “饿了。” “灶上留了鸡汤,那要不然我们用点……” 话未毕,裴獗低头下来便堵住她的嘴,光线从侧面过来,照在他的身上就像那猎豹捕食似的,来势汹汹,毫无征兆,愣是把冯蕴弄得气喘吁吁。 “……” 她记得裴獗以前不爱这样亲近的,很少主动拥吻,更多时候他找她就纯粹的发泄,至少在她看来是如此。榫 但可能是她的主动,导致了他的转变,得了点好处,将军便食髓知味,喜欢上这样的温存。 她不抵抗,被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闭上眼睛任他予夺。 好半晌才停下,与他目光撞上,气喘吁吁地道: “将军,我饿了。” “哪里饿?”裴獗的手顺着她脊骨落下,托住她的臀往自己身上贴了贴。 “……”冯蕴气笑了。 她说饿也不对,不饿也不对吗?榫 同样一句话,在裴獗那里总有歧义。 她当然不会服输。输棋就够了,再让他压了风头,往后如何得了? 带着梦境残留的怨气,闻着雪上梅妆雅致的清香,她微微一笑,凑到裴獗的耳侧吐出温热的气息,“肚皮。” 裴獗眸色沉沉,“我让人把鸡汤端到房里来。” 冯蕴哦一声,“饿得很,那点鸡汤怕是填不饱呢……” 她确实是懂得怎么作死的。话没落下,男人扣住她的后脑勺便又凶又狠地吻上来,惊得她连忙撑住,大声喊不要。 裴獗喉头发硬,“不是饿了吗?”榫 “嗯……”喘息声落在颈窝,她哆嗦一下,伸手便狠狠掐他一把。 “将军不要这样,正打仗呢。我那死鬼丈夫还在城外……等着攻城进来抓我回去……” 裴獗:…… 她是懂得情趣的。 这个女疯子。 第161章 她坏他坏 裴獗没有说话,呼吸比方才更要重上许多,好似让她说得来了兴致,搂住她便重重地压了上去……珐 冯蕴低呼,“我饿了,让我先吃东西好不好?” 她小脸莹白,双颊潮红,这般美色便如一剂治愈的良药,裴獗黑沉沉的眼睛,似要燃烧起来。 他道:“要我喂你?” 冯蕴双眼迷离而涣散,弯得像狐狸似的,隔着衣物弹他一下。 “将军不是要留给太后吗?民女要是擅自吃了太后殿下的好东西,会不会被抄家灭族啊?” 裴獗气笑了,拧着她的手将人拉转过来。 “将军,不要……被太后看到,我就要死了……”珐 她侧过身来,眼睛半阖着,细腰长腿,衣裙下的肌肤嫩得好似晃悠悠的白豆腐,稍稍用力感觉就能掐出水来。 偏她嘴坏不肯饶人。 “将军饶了我吧,我不想偷吃太后的东西……我不想死……” 裴獗在她臀上拍一下,将人抱过来盘在腰上,顺势揽紧。 “狗东西,再胡说八道试试?” 一层薄薄的布料哪里阻挡得了急欲挣脱出笼的兽类?冯蕴让那突突直跳的野物,弄得有点痒,挣扎不脱就耍赖: “将军是听到我那死鬼丈夫要攻城才兴奋的,还是听到太后殿下的名讳就禁不住心猿意马?怎么比在营里还要大上许多……”珐 “冯姬!”裴獗沉下脸。 在私下跟裴獗闹腾的时候,冯蕴如今是完全的自由放任。 乱七八糟的噩梦更是唤醒了她潜藏内心的恶魔,不在意世俗更不在意男人的眼光,她此刻就好似逃出笼子的小母兽,惯着自己的嘴巴,怎么高兴怎么说,气死裴獗也不以为然。 “那就是太后殿下的功劳了。还是太后殿下有本事呢,将军二十多年守身如玉,不肯让人碰……” 裴獗皱眉,“我不让你碰吗?” 冯蕴扬起嘴角,“那将军就是喜欢人妻,喜欢背着太后偷腥?” 她真的有本事把人气死。珐 裴獗咬牙将人按住,狠狠拍了两下以示惩罚,不料冯蕴打蛇随棍上,大胆骑上去,喘着气说得懒声懒语。 “将军嘴上不说,心里可喜欢得紧……” 裴獗不由得吸了口气。 她的娇她的嗔如是毒物,对男人而言催命一般。 她却犹然不知,拼命地煽风点火,盘在他腰上越发娇美地哼哼,要将人的灵魂从身体里剥离开去。 这一刻,裴獗听不见任何,呼吸粗重得好似一头牛,恨不能把她一口吞了。 “老不老实了?”珐 裴獗扯住她的脚腕子,将她分开,恣意爱怜。 冯蕴让他弄得不能呼吸,看着他肩胛隆起的肌肉因用力而鼓动,眼泪都快淌出来了,恨恨拿脚踹他。 他眼都不眨地握住她的脚踝,看着女郎气咻咻的脸,按低那只脚,盘在腰上。 “说话!” 冯蕴:“我可老实了,我回头便写信告诉太后,她老人家钟爱的大将军被我偷吃掉了……” 裴獗恨不得弄死她。 可他看得清清楚楚,面前的女郎眼里,没有半分嫉妒没有半点在意……珐 她纯粹是闲的,闹他酸他。 自从那日说开,冯蕴就变成了这样,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是坏女人。 就差把“坏女人”三个字贴在脑门上了。 “怎么办才好?”冯蕴半睁着眼,仰起脖子望入他眼里,嘴角含笑,尽露妩媚,“我引诱了太后肖想的大将军,这是要杀头的罪名吧?” 裴獗脸沉下来。 “闭不上嘴是吗?” “闭不上,将军不让闭上。”珐 裴獗:…… 冯蕴也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人。 但不是人,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包括裴獗。 这才该是他们最好的状态。无所期待。 在一起的时候,彼此快乐就够了。 她伸出一只脚去勾他。珐 “将军,快点,妾要赶在太后之前,吃一口热乎的……” 裴獗微阖下眼,几乎是红着眼睛掐住她。 “洞房花烛夜,腰腰最好还有这兴头勾我……” 冯蕴笑死了。 她没有把洞房当回事,但可以当成乐趣。 “什么洞房?人家是有婚配有夫君的人,将军要巧娶豪夺,逼人改嫁吗?” “没错。”裴獗表情冷肃,扼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逮住啃一口,“天塌下来,你都是我的。”珐 冯蕴眨眼:“好呀。那天不塌的时候,我还能睡将军吗?太后知道了,会不会要我的小命?我好怕呀!” 裴獗教她这副要人命的媚样弄得心旌摇曳,恨不得即刻将人按在身下狠狠地弄。 可这女郎娇气得很,她怕疼,他也不想在这时要她。 裴獗低头,抚开她额际汗湿的发丝。 “你想知道,为何不问我?” 想知道什么? 他跟太后的事情吗?珐 冯蕴笑盈盈,满脸粉润。 “将军不说的话,打死妾也不敢问的呀。” 还在装。 裴獗扣住她的腰撞她两下,见她喘气红脸,发出婉转的娇声,这才掰过她的脸来,眼对眼盯住她。 “太后有面首,但不是我。” 裴獗当然不会给女人做面首,这个冯蕴还是知道的。 这人骨子里是个大男人,做不来宋寿安那种伏低做小的事情。珐 “将军不是太后的面首,可以是她的裙下之臣呀。” “我不是。”裴獗卡住她的下巴,恶狠狠亲了两口,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 冯蕴扫他一眼,“不是便不是嘛,你凶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雪上梅妆催长了她的情绪,今晚这嘴抹了油似的,张嘴就来,说委屈就委屈,眼睛说红就红,好像真受了万般欺辱似的,裴獗哪里受得住这个?猛地将她往榻上一按,长发铺散枕上。 冯蕴笑着低叫。 “现在不是太后的人,以后可以是嘛。将军为何这般心急?” 裴獗双眸赤红,那只握在腰间的手,重得好似要把她骨头捏碎。珐 “看来姬是饿得狠了,要本将亲自来喂……” 冯蕴低低叫一声,“将军……” “叫夫主。” “裴狗……” 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大满在门外听得面红耳赤。 恰这时,小满将灶上热好的膳食端了上来。 大满道:“看来一会儿还得再热一遭。”珐 小满放下托盘,“我唤女郎来吃。” 大满轻咳一声,“不可。” 小满不解地看着她。 “阿姐,女郎说好几次饿了……” 大满瞥她:“主子说饿,是主子的情趣,要你操心……” 小满嘟着嘴巴,很是不满,“将军什么都好,就是总爱欺负女郎。女郎都饿了,也不给吃的。” 比大满小两岁的小满,对男女事情的理解还很单纯,大满看她一眼,不便多说,只示意她放着不动。珐 “等女郎唤我们,再热一次便是。” 小满哼声:“阿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女郎?” 大满怔住,“这是什么话?” 小满不高兴地瞪她,“饭食端来,你不让我叫女郎来吃。” 小满认死理,大满跟她掰扯不清,“女郎得将军宠爱更重要,还是吃饭更重要?” “当然吃饭重要。”小满瞪回去,一脸不可理喻的看她,“女郎说了,吃饭是头等大事。” “你……”大满语塞,狠狠吸口气,压低了声音,“我懒得跟你说。”珐 “你做得不对。”小满道:“我们是女郎的仆女,女郎说什么就是什么,管他将军要不要亲热。” 大满扭过头去,本不想理她,可思忖片刻,又转过头来,语重心长地道:“小满,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主仆是在将军手底下讨生活,不说你我,便是女郎,也要看将军脸色的……” 她又换了个比喻。 “女郎是我们的主子,那将军就是女郎的主子,你说说,哪个比较重要?” “女郎重要。” “你怎么听不明白人话?我不是说女郎不重要,我是说,我们要帮女郎,固宠……你听得懂吗?将军不是女郎一个人的将军,只有将军一直宠爱女郎,我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我不懂那些。”小满道:“女郎说了,不可忤逆她,不可隐瞒她,不给女郎吃饭,那比隐瞒和忤逆更是罪大!”珐 许是性子上来了,小满说罢瞪了大满一眼,走过去便大喊一声。 “女郎吃饭啦!” 冯蕴让裴狗弄得快虚脱了,听到小满的声音,再看某人僵硬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够了……将军不是饿了吗?开饭吧?” 裴獗冷眼沉沉,仿佛要喷出火来。 只管自己快活不顾他死活,此女的惯招。 裴獗拍她一下,将人拉起来,声音哑哑的,“再有下次,我便撕毁协议。”珐 冯蕴:…… “半夜有热鸡汤喝,将军不该偷着乐吗?” 累得狠了,冯蕴便不那么饿。 她没有下榻去吃东西,打个哈欠,钻入被窝便将自己裹了起来。 裴獗吃东西和洗漱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耳朵,又渐渐模糊。 再睁眼,清晨的阳光已照亮窗前。 她叫来小满一问,才知将军是半夜走的。珐 没有留宿。 冯蕴也没往心里去。 原本就不是要做正经夫妻的人,她不会用对丈夫的标准去要求裴獗。坏女人自有坏女人的归宿,无须那些温存怜爱。 冯蕴起身用过早食,外院便传来咿咿呀呀的说笑声。 她还没有听得分明,小满就像捡到宝似的,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女郎女郎,喜娘来了。” 什么喜娘?珐 不是说给萧呈听的吗? 叫喜娘来是什么个意思? 第162章 大婚之礼 喜娘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不少相帮,想是把并州城里干这个行当的人都叫上了,也不知裴獗许了她什么好处,进屋就开始喜滋滋布置起来,很是尽心。琱 冯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出,猝不及防。 房子里突然便热闹起来,一拨又一拨的妇人来来去去,冯蕴也分不清谁是谁,有人来为她换上婚服和婚鞋,有人让她选首饰看花钿,还有妆娘来问胭脂水粉用哪样,道喜声更是络绎不绝…… 寻常六礼,是来不及的了。 但洞房布置起来,红绸红毯铺遍行营别院,排场不大,却引来无数人围观。 战争下的紧张气息,顷刻便被婚礼冲淡了。 事到临头,冯蕴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初时还虚与委蛇地应付着,时间长了,疲累感让她都开始误以为自己真的要大婚了。 裴妄之!琱 害她不浅。 喜娘里里外外的张罗着,交代她和仆女,大婚的规矩要如何如何,冯蕴听得犯累,一时间有些恍惚…… 上辈子裴獗没有娶她。 跟她大婚的人

相关推荐: 沉溺NPH   山有木兮【NP】   顾氏女前传   女奴的等价替换   娘亲贴贴,我带你在后宫躺赢!   秘密关系_御书屋   村夜   桃源俏美妇   百美仙图:女神宝鉴   规则怪谈:就算死了也要过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