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这世上独一无二。 不知道在想什么,商今樾看着手里时岫的那枚戒指看了好一阵。 接着她才不紧不慢的在时岫身边坐下,跟她说:“你想清楚了?有婚前协议在,和我离婚,你拿不到任何财产,你的画廊,手底下的画家,包括冯新阳,都会属于我。” 这平静的声音听着没什么波澜起伏,像是在分析利弊,又像是在威胁。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商今樾占据主动权。 所以即使离婚,时岫也只会处于被动位置。 时岫不是贪恋权势的人,商今樾的威胁算不上什么。 只是冯新阳签在了她的画廊,这人脾气比自己还差,意气用事,难免吃亏。 “中午等我回来吃饭。” 在时岫的沉默下,商今樾冷淡的语气透着温和。 时岫好像感觉到了一点安抚,接着就看到自己的手被商今樾托起。 那湖蓝色的宝石戒指重新穿过了她的无名指,一寸一寸的重新锁回她的手指,同商今樾手上那枚,交相呼应。 好像镣铐。 时岫想。 而后时岫视线前就落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商今樾主动伸过手来,给她整理起了头发。 散乱的发丝被拨开,归于秩序,露出了时岫的眼睛。 时岫觉得商今樾好像真的很喜欢看她的眼睛,她动作慢条斯理的,指腹轻轻蹭过她的睫毛,就像是在摆弄一个听话的人偶。 “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商今樾看着时岫重新露出的眼睛,也露出了满意的情绪。 她轻声叮嘱,接着便起身离开,好像早上的争吵就此结束了。 商今樾对时岫的情绪不以为意,也不觉得她会真的跟自己离婚。 声音无法引起人的注意,辩论也没有通路。 卧房里安静的,好像是被造物主独立出来的世界。 时岫看着手上被商今樾重新带回去的戒指,控制不住的在想。 她在商今樾心里,究竟算什么呢? . 睡不着。 时岫干瘪的在床上躺了一会,脑袋里又冒出了想要喝酒的想法。 毕竟喝过酒,她就能睡着了。 于是时岫也不管自己早上有没有吃饭,赤着脚就朝藏酒室走。 只是她才刚从卧房里走出来,就听到门口传来关门声。 管家阿姨已经来上班了,正从玄关走出来,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好像跟刚刚她开门有关。 “什么?”时岫探头看着管家阿姨,没当一回事的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时岫出现的突然,管家阿姨破天荒的露出了惊吓状。 她浑身都抖了一下,看到时岫,竟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 这显然更引起了时岫的注意:“手里是什么东西。” “是小姐定的珠宝,品牌方刚刚送来。”管家阿姨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一板一眼的回答时岫。 只是这样的东西,没有理由让管家阿姨这样战战兢兢。 时岫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伸出手来:“给我吧。” “小姐吩咐过,不能交给别人。”管家阿姨拒绝。 “我不是别人。”时岫摆出了商今樾妻子的身份。 管家阿姨依旧不肯。 “也包括我?”时岫眉头紧皱。 管家阿姨点头。 应该说,尤其是时岫。 这黑色的小盒端方精致,丝绒衬布在光下透着一层温柔。 时岫莫名觉得这盒子惹眼,根本不是商今樾喜欢的风格。 盯着这盒子看了有一会,时岫不寻常的主动退步:“那好吧,你给她收起来吧。” 管家阿姨也松了口气,拿着盒子就要路过时岫,朝商今樾的衣帽间走去…… “夫人!” “阿樾问起来,我就说你当时在做别的,我签收的。” 在管家阿姨的惊诧下,时岫笑着的将商今樾的珠宝盒拿在了手里,挑起的眉头透着得意。 她跟商今樾很尊重彼此隐私,甚至尊重的有些生疏。 时岫清楚商今樾既然嘱咐过,她就不应该去冒犯她的底线。 可偏偏她们今早跟昨晚都不够愉快。 于是说完时岫就拿着到手的珠宝盒,头也不回的进了衣帽间。 盒子打开,里面是两枚精致的红宝石胸针。 红得足够刺眼,干净得无可挑剔,不亚于时岫戒指上的湖蓝宝石,应该也是选了很久的。 宝石没有任何拼接痕迹,惟妙惟肖的雕刻成了两只依偎在一起的小柚子。 小柚子被时岫拿在手上,不仅可以单独使用,还可以拆卸拼合在一起,凑成一对。 这是要送给谁? 时岫下意识将自己囊括在内,又接着排除在外。 如果是送给自己的东西,商今樾没必要这样遮遮掩掩。 也是这个时候,时岫注意到盒子上还卡着一张卡片。 那人用流畅而恣意的英式花体写着:get back together. 重新在一起。 商今樾要和谁重新在一起。 总不能是自己这个跟她结婚七年的人吧。 “呵。” 笑成了掩饰情绪的道具,时岫的脑袋里不受控的冒出一个人名:温幼晴。 柚子。 温幼晴。 这人这两天出现的频率太多了,让时岫无端反感。 自己想要的地是商今樾要给她的。 送到家里的胸针是商今樾要给她的。 是不是很快,商今樾也归她了。 时岫想她不应该这么武断,她应该听听商今樾的解释。 可这个人会给自己什么解释呢? 昨天的事讨论的没个结果,今天早上也是一样。 失望好像是在玩一座费心搭起来的积木游戏。 你看她无坚不摧,你看她摇摇欲坠,没人会想到,在抽出那根看上去并不关键的木块时,她会轰然倒塌。 比起对爱人出轨的猜忌。 失去沟通的信心才最恐怖的事情。 这些年商今樾选择与时岫坦诚沟通的次数,实在乏善可陈。 现在就连爱意也是了。 时岫将那枚红宝石胸针摩挲在手里,呼吸在颤抖。 她做不到视而不见,好像有一个锥子楔进了她的胸口,痛苦变得格外明显。 温幼晴接受这枚胸针后,商今樾是不是就要跟自己离婚了? ……所以她今早之所以对自己的事业如数家珍,其实是早有准备了吧。 冬日的冷风好像从密不透风的窗户里刮了进来,吹得人从骨子里发冷,打颤。 “当当。” 敲门声从时岫身后传来,她如惊弓之鸟,藏下手里的盒子,转身看去。 是管家阿姨。 她来问时岫中午要吃什么。 时岫脑袋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思绪,条件反射的说出商今樾喜欢的菜肴:“冰箱有鲜笋,买点香菇,五花肉,做腌笃鲜吧。” “好。”管家阿姨点头。 她看时岫有些失魂落魄,不放心:“夫人,你还好吗?” “我看着不好吗?”时岫攥紧了手里的盒子,对管家阿姨扯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她实在没多少精力应付这些事情,可还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快去吧,阿樾快回来了。” 明明商今樾都已经回来了,可这样亲昵的称呼,时岫还是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为了证明自己很好,喊出来的。 冬日的宁市荒凉的没个边际,从窗户看出去雪地里早被人踩得千疮百孔。 管家阿姨没再多问时岫,替她关好门就准备走了。 毕竟雇主的事情,她一个外人也没有说话的位置。 只是临走她还是觉得时岫状态不对,忍不住抛却了不多言的职业素养:“夫人,您别多想,小姐是在乎您的。” 是吗? 在听到别人说商今樾在乎自己的时岫,第一次在心里发出了疑问。 她再也不会因为商今樾存在于别人口中的“在乎”而觉得开心了。 她的开心不见了。 整个人一下变得疲惫不堪。 从高二暑假在宴会上的惊鸿一瞥,时岫就喜欢上了商今樾。 她一腔热血,死缠烂打,像尾巴一样在商今樾身后屁颠屁颠的跟了三年,终于得偿所愿,和自己的爱人终成眷属。 冯新阳说一定是上辈子商今樾救过时岫的命,她才这样跟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商今樾这样不长嘴的人该孤独终身才对,不应该让爱人燃烧自己。 时岫不以为然。 她燃烧的巨大灿烂,像是黑夜里永不会熄灭的篝火,噼啪作响的温暖着商今樾的世界。 可如今,钥匙撬开了锁。 人们从密封严实的保险室看去,漆黑的世界里只剩下一地碳化的残骸。 听到门被关上的那一瞬,一颗接一颗的眼泪不受控的从时岫的眼眶掉出来。 砸在她嵌着湖蓝色宝石的婚戒,砸在那颗红宝石柚子胸针上。 时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哭。 她只是发现自己燃烧殆尽了而已,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离开商今樾,她还能死不成? 时岫倔强的擦拭着眼眶的泪水,一定要将这些泪水止住。 可她慌乱的尝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把这些眼泪推回去。 反而越推越多。 打湿了时岫的手指,打湿了商今樾的字迹。 一早被商今樾拨过的头发依旧稳稳的别在时岫耳后,露出她被泪水糊满的眼睛。 不知道商今樾在满意的看着时岫露出的眼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也残忍的在上面写上了背叛与心碎。 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 时岫熄灭了,但她好像也不用担心商今樾会不会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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