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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知道他将要做什么,你放了我,我便把这些都告诉你。” 然而郁寂岷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算盘,直接一鞭甩下去把崔术偷偷画符的那只手废了,在对方霎时响起的哀嚎中,抓着又开始滴血的长鞭,微俯下身,目光居高临下:“是想叫人吗?不好意思,我已经全杀了。” 直视着崔术顿时变得灰败的脸色,郁寂岷话音轻柔,笑得满面春风:“你身上确实有我想要知道的东西,但我觉得,比起听你说,还是死人的嘴更可信,等会儿你死后,我直接提取你的神魂便是了。” 同为魔修,崔术自然知道郁寂岷说的是什么。神魂与肉身一体,若人死了,神魂自然也随之湮灭,但有些时候,为了撬出秘密或是折磨仇人,也会在神魂离体的刹那强行将其扣留 ,此时算是生魂离体,还保留有生前的记忆和知觉,但因为神魂不全,被提取神魂之人迟迟无法迈入轮回之中,甚至会在经年累月之中神志错乱,一遍遍重温生前最痛苦之事。 但是此法太过阴邪,对施术者的要求极高,又于自身阳寿有损,若不是深仇大恨,一般人不会轻易动用。 崔术毫不怀疑眼前人绝对说到做到,一想到落在对方手上可能会受到的折磨便不寒而栗,当即变了脸色,粗粝的嗓音都在发抖:“城主您这样做阳寿有损,而且我们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只要您放过我,我保证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后唯您马首是瞻……” “没关系,我也无所谓活多久。”郁寂岷非常温柔地打断道。 “至于深仇大恨……”郁寂岷继续温声细语地道,“虽然你又是偷袭又是在外给我挑起事端,但我向来宽容不喜计较,我们之间确实也算不得深仇大恨。” 崔术顿时燃起希望,然而下一瞬便觉神魂剧痛,连郁寂岷扬手又是一鞭直接干脆利落地结果了他的性命都没有意识到,就落入了生魂被人强行扯出的那种诡异又痛苦的感觉中,只隐约听见一句: “但可惜,你竟想要动我身边的人,我也答应了别人要杀了你报仇。” 崔术想必是没有机会去弄明白后面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他正以为从此要彻底落入眼前人掌心,日日承受痛苦煎熬,那种生魂离体的剧痛却是一顿,像是有股不属于自己的意志强行侵占了这具躯壳,正如……前不久他对那遣去飞雪宗的魔修所做的一样。 郁寂岷的动作也是一顿,敏锐地发现了异样,眉心一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郁寂岷当即五指一抓,丝丝缕缕的煞气缠上崔术的身体,要强行把对方的生魂抢过来。 但对方显然比崔术要谨慎多了,根本没打算露面,直接从元神燃起一把大火,就连带着肉身一起,瞬间化为灰烬。 熊熊火光映在郁寂岷眼底,他轻扯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刚才虽说被那人逃脱,但看起来对方此番也来得匆忙,没做好什么准备,刚才直接被他顺着前来夺舍的神魂下了咒,若对方便是之前百里舫中盯上自己的那人,加上以前他造成的反噬,想必不会太好过,明日召开的伏魔大会那人如果出现,他一见面便会认出来,这反倒比那一看就是被别人当棋子使的崔术还更有价值。 岐阴城外的雨声听起来愈发大了,噼里啪啦打在屋檐上,急切而又压抑。外面的天色还是阴沉沉的,但郁寂岷算了下时间,猛然意识到他已经在岐阴城耽搁许久了。 他这次本就是趁着夜色从飞雪宗离开,若再不回去,第二日谢清寒没见到自己怕是会起疑,便一时也顾不上其他,立马出城往飞雪宗的方向赶。 等到他悄无声息地落到自己屋外,见将近破晓的天光下,屋内一片寂静不见半分异样,才悄悄松了口气。 郁寂岷抬手推开门,在吱呀一声的开门声中,屋内同时响起一道冰冷嗓音,直直地传到自己耳畔。 谢清寒淡淡一句:“去哪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郁寂岷当即动作一顿,完全没有料到谢清寒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屋内。 此时他见不到对方的神情,但想也知道不会太好看。 郁寂岷一边收起身上未散的戾气,一边抬手用法术拂去衣袍上沾的血迹,当站在谢清寒面前时,他又变成了对方熟悉的那个乖顺模样。 但谢清寒的视线从上往下扫过,眼前人看着像是来去都很匆忙,没有穿昨日里的那件披风,露出的修长脖颈上有一道淡淡的血痕。 谢清寒眸中的暗沉一闪而过,但只是问道:“受伤了?” 郁寂岷不解道:“没有啊,师尊为什么这么说?” 谢清寒:“有血腥气。” 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站在谢清寒面前的青年一愣,漆黑的眼眸动了动,从谢清寒的角度看来,破晓的日光映在他的眼底,将那双温顺无害的眼睛染上了淡淡的血色,让人情不自禁地又想起在百里舫的时候,眼前人那双猩红的眼眸。 两人目光相对,似无声对峙。 郁寂岷突然缓缓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对谢清寒道:“我确实没有受伤,但我知道师尊肯定还有许多想要问我的。” 他一指屋内放在一边的棋盘:“不如师尊陪我下一局,若是师尊赢了,我便把事情全都告诉师尊,如何?” 这话说得突兀又怪异,谢清寒没有答应:“你一宿未睡,下棋劳心费神,若是你实在想的话,等你睡醒后为师可以陪你。” 但郁寂岷还是一再坚持:“我不累,师尊就陪我下一局,好不好?” 谢清寒盯着徒弟,虽然是坐着,但清冷眼眸中的压迫感却让人不敢放肆。 郁寂岷站着,在这种目光下神情坦坦荡荡,只又带着一丝恳求意味唤了谢清寒一声师尊。 见谢清寒最终颔首,青年当即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转身就要把放在一旁的棋盘移到两人面前。 “等一下。”谢清寒又叫住了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师尊,怎么了?”郁寂岷道。 谢清寒:“为师不是说过,不许摘吗?” 郁寂岷看过去,发现他走前摘下放回桌上的玉佩正被对方握在手中,那双清冷眼眸一抬,正淡淡地向自己看过来。 郁寂岷像没察觉到谢清寒目光后的深意似的,乖顺地走回去让谢清寒把玉佩挂回腰间,非常诚恳地认错:“下次不会了。” 玉佩挂好后,谢清寒没有再说什么,郁寂岷这次总算把棋盘搬过来摆好,分别给自己和谢清寒的手边放好棋子,抬眼看向对方,见谢清寒示意自己先下,便拈了一颗棋子开始埋头思索了。 谢清寒一开始只当随意地陪徒弟来一局。 毕竟他这徒弟以前一向不喜下棋,偶尔与他下几局,往往都坐不住,没下几步就开始眼神乱飘,心思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不过对面坐着的是他才不敢半路掀棋盘,耐着性子坐下去罢了。 但时隔十二年,谢清寒发现眼前人的棋艺似乎突飞猛进了,几手下来与他不分上下,让他也不得不开始正视起来。 郁寂岷一手落子,一边还有心情与谢清寒闲聊。 闲聊的内容天南海北,一会儿是逐月搂的招牌点心,一会儿是出云山的万里云海,独独与此时两人间有些微妙的气氛没有分毫联系。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谢清寒听着。 三言两语间,这局棋看起来已经快到尽头,郁寂岷的黑子看起来隐隐落于下风,被谢清寒的白子慢慢合围起来。 但是郁寂岷看起来也不着急,在谢清寒执棋思索时,还抬手倒了杯茶,抬手要递给谢清寒。 然而就在他伸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终归一宿未睡精神不济,手不小心一抖,茶水洒了大半,泼到棋盘上,郁寂岷立马要去擦,衣袖便从棋盘上拂过,把焦灼的棋局给弄乱了。 “师尊……”郁寂岷还一手拿着杯子,看向谢清寒,好像非常无辜,但眼神却透着狡黠,一看就是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谢清寒本来心情还颇为复杂,顿时也被这一出搅和得带上了些许无奈。 这人什么时候还学会了耍赖,眼看要输便真的干脆掀棋盘去了。 但谢清寒也没有戳穿徒弟的小九九,直接揭过:“没事,乱便乱了。” 郁寂岷放下杯子,要重新给谢清寒另倒一杯茶,被对方制止道:“不用了,还要再下一局吗?” 郁寂岷像有些歉意,拎起茶壶一定要倒,谢清寒见状,只能接过那杯还剩下一个底的茶喝了一口,让徒弟不要瞎忙活。 郁寂岷这才放下手,看了眼外边的天色。 今日是伏魔大会正式召开之日,不止各派的掌门长老,还有许多弟子都会到场,届时会在众人面前宣布这两日商定的具体围剿事宜,此后才是弟子们的论剑大会。 郁寂岷道:“好像也差不多要到时间了,师尊我们先走吧,回来再继续下。” 他往外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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