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题思考出个答案来,青年纤长浓密的眼睫突然一颤,再抬眼时,眸中的猩红之色飞速褪去,露出原来漆黑的瞳色来。 眼前人像是才找回自己的意识,眼中流露出几分茫然,接着发现被自己拿剑抵着的白墨,把剑一收,嘴唇动了动,嗓音艰涩低沉,自进岐阴城以后第一次开了口:“你……” 见人好像恢复了正常,白墨终于松了一口气,语速飞快道:“主人,我是白墨啊,你还记得吗?我从一线崖底把你救走,但是你一直昏迷不醒,我们现在是在岐阴城。” “岐阴城……”郁寂岷咀嚼着这三个字,眼神还有些茫然,坠崖带来的满身伤痛终于后知后觉地在体内叫嚣起来,然而当他的视线无意识地往下一撇,看到脚边满地的尸首时,瞳孔骤然一缩,似终于想了起来,下一瞬却是一把将白墨往旁边推开,像被浓烈的血腥味刺激得难受,弯腰痛苦地吐了起来。 可是郁寂岷折腾了半响,胃里空空,吐了半晌什么也没吐出来,反而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眼尾染上几分薄红。 “你怎么了?!”白墨被郁寂岷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吓了一大跳,上前要把人搀扶住,可是对方已经浑身脱力般脚下一软,一手靠剑撑着才没有直接倒在地上。 而这也让郁寂岷留意到这把已经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灵剑,隐隐约约的暗红色爬上了雪亮澄澈的剑身,整把剑都被丝丝缕缕的黑雾缠绕着,透着阴邪和不祥之色。 郁寂岷默默注视了这把剑一会儿,抬眼看向满地尸首中仅存的另一个活物,嘴角轻扯,却又是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眼眸黑白分明得被水洗过一般,眼尾是一片艳丽的薄红。 “回不去了……” “什么?什么回不去了?”白墨不解,却见郁寂岷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便站起身,手上突然一发力,那把哪怕是昏迷后也抓着不撒手的长剑在他手中倏然碎裂,掉落在地溅起血红色的水花。 白墨大惊:“好端端的,怎么把剑碎了?” 然而郁寂岷连回答他的精力都没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这个动作抽走了一般,刚转头看了他一眼,便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画面到这里,如潮水般退去,谢清寒睁开眼睛,看到徒弟那张放大了的俊秀面容。 郁寂岷松开扯着谢清寒外袍的手,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从椅子上站起来,绕到椅背后与谢清寒相对而立。 原本在他膝上的小白蛇这次已经非常有眼力地先走了,偌大的寝殿中只有他们两人。 谢清寒的眼中好像还倒映着十二年前岐阴城中的血色,搭在椅背上的手指收紧,用力到骨节甚至有些泛白。 然而郁寂岷还是不怎么在意地一笑:“其实那天我一直都昏昏沉沉的,没什么印象,这些主要都是从白墨那家伙的口中拼凑出来的。” “阿岷……”谢清寒的嗓音低沉喑哑,抬手想要把人拢入怀中,借此缓解从心口源源不断涌上来的疼痛。 然而郁寂岷不留痕迹地往后错开一步,第一次拒绝了来自对方的肢体接触。 郁寂岷抬眼看向谢清寒,又是一笑:“师尊之前不是在恼怒我一直欺瞒您吗?” 他从袖中摸出一个落了禁制的小木匣,若是崔术还活着,肯定会认出这就是他当初以为的所谓独门心法。 丝丝缕缕的煞气从素白的指尖逸散而出,缓慢缠绕上那只木匣,破了上面的禁制,露出里面的东西。 里面根本不是在整个岐阴城都传得神乎其神的心法,而是一堆泛着冷光的金属碎片,隐约可以看出原本是把上品灵剑,应该是有什么重要意义,哪怕已经报废,也被人珍而重之地保存起来、 郁寂岷随手从匣子里抓起一把已成碎片的剑刃,不顾锋利的棱角把自己的手掌也割出了血,五指再一根根松开。 时隔十二年,同一把剑的碎片再次掉落在岐阴城的地面上,发出丁零当啷的脆响。 郁寂岷漆黑的眼眸直视着谢清寒,眼尾一弯:“这就是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长剑碎片掉落在两人脚边, 折射出冰冷的银白色。 这把剑实在是太碎了,一眼看去,拼都拼不起来, 有些几乎都已经不能称之为碎片,更像琐碎的星屑, 洒在两人脚边, 宛如铺了一条微小的银河。 不过谢清寒却眼尖地看到了掩在其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见的浅红血丝,再移到眼前人缓缓往下滴血的指尖,只觉心脏像被人重重捶了一拳般闷痛。 然而郁寂岷像看不懂谢清寒眼中的痛色般,仍是无所谓地笑着,把手中的木匣一合,随手搁置在椅面上,就像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语气轻描淡写地对谢清寒道:“自十二年前的那一次后,我便根基尽毁, 再也无法使用灵力,而且每隔一段时间, 便会陷入将近神志尽失的境地,但与此同时, 修为也会暴涨。“ “就像……”郁寂岷缓缓思索了一下, 斟酌着形容道, “我在与什么东西共存着,它的实力高深莫测, 但又嗜杀成性, 只要我有一天控制不住了, 便会彻底被它吞噬。“ 听着这古怪的形容, 谢清寒又是心头一跳,眼前闪过在秦若浔记忆中看到的画面。 那个想要融进郁寂岷体内的模糊身影,一晃而过的泛黄残卷,上面字迹狰狞的一句“神志尽失,暴虐嗜杀”又映入眼中,处处都透着阴冷不祥的气息。 而郁寂岷也没管谢清寒听到这些有何反应,非常放松地曲着肘搭在椅背上,白皙修长的指尖在椅背边缘轻点着,自顾自道:“师尊还记得在百里舫的时候吗?便是我每次将近失控时的模样。” “是不是不太好看?”郁寂岷自嘲一笑,眼帘一垂,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但我也差不多习惯了,每次把白墨叫来守着,万一哪天彻底疯了,也能让他先一刀把我捅了,免得出去祸害别人。” 眼前人的语气中浸染了浓到化不开的自厌与倦意,最后又化为什么都不在意的平淡。 然而谢清寒却知道,郁寂岷绝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平静。 人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谢清寒再清楚不过徒弟每一个小动作的含义,只有当人心里极度不安却偏要摆出一副平静样子时指尖才会无意识地敲着东西。 郁寂岷又抬眼向谢清寒看去,眼眸黑沉,静静地等着自己师尊或是被他这番话惹得勃然大怒,或许干脆要把他这个潜在的祸患解决了。 那清俊出尘的眉眼虽然又沉了几分,但谢清寒既没有训斥他也没有流露出厌弃神情,或许强自压下了情绪,不过面上仍称得上平静地对他道:“既然这种情况是人为的,那便必然有解决之法。” 嗓音低沉,带着剑尊特有的沉稳,让人感觉像是什么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对方的反应虽然有些不合预期但也不算太意外,郁寂岷先是一愣,很快又弯了弯眼眸,意味不明道:“或许吧。” 或许? 徒弟的语焉不详让谢清寒一皱眉,就见那像是已经长在人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青年不错眼地盯着他,眼眸黑沉沉的,隐隐有什么在其中酝酿,宛如被深埋于此的灵魂叫嚣着要把周遭的一切都拖入其中一起搅碎。 郁寂岷逼近一步,气质霎时一变,无尽的煞气从他身上倾泻而出,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戾气息,在触碰到谢清寒白色的衣角时又倏地柔和起来,缠缠绵绵地化作黑色的丝线在对方身上游走。 一袭清冷出尘的月白衣袍缠上了细密的黑线,黑与白对比分明,让人看起来犹如被他捕获的皎皎明月。 郁寂岷眼底的暗色越发深沉,舔了舔嘴唇,双手负在身后,没有再不安分地扒拉到眼前人身上,但眸中的躁动与渴望无处遁形,特别是两人再次拉近到咫尺的距离,让双方脸上的神情都一清二楚。 郁寂岷嘴角噙着隐隐有些疯狂的笑容,看着谢清寒一字一句道:“但我恐怕等不到了。” 他脚步一转,左手搭上椅背把人围在身前,右手扯着谢清寒衣襟让对方低下头来。 虽然揪着谢清寒衣襟的手十分用力,却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甚至那些缠着对方的煞气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只要谢清寒愿意,随时都可以挣脱。 “师尊。”郁寂岷轻唤一声,嗓音中仿佛透着淡淡的血腥气,“我感觉越来越压制不住了。” “最初每次只会梦魇缠身,但越往后,身上的煞气便更加难以驾驭。”郁寂岷道,“我试过很多种方法去控制,但都收效甚微,最后炼了一把短刀,发作时便往身上一钉,能够最大程度地削弱煞气,维持几分清醒。” 但是弊端也很明显,便是修为短期内也会跟着被急剧压制,这才使得上次被崔术那群人侥幸得手。 谢清寒显然也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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