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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说:别了,我女朋友也在,都已经睡了。 马晓茹:哦,好吧。 我刚松了口气,马晓茹又发过来一条:飞哥,我说个事,你别太着急啊。 我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双手都微微有些发抖,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啊! 发过去一条:你说。 马晓茹:我可能是怀孕了。 接着,马晓茹又发过来一张图片,那是一支测孕棒,上面显示着两条红线。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这是怀孕的意思!我看着这句话,看着这张图,脑子里像打雷一样轰隆隆的响,我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手脚发凉、发软,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了,之前轻松惬意的心情完全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沉重、恐惧、慌张、无所适从。 五分钟前,我还在猜测马晓茹会不会怀孕;五分钟后,这个消息便得到了证实。 我这算是预言家吗? 我拿着手机发了半天的呆,这段时间里脑子一片空白,直到马晓茹又发来一条:飞哥?你还在吗? 我才迅速回复:在。 事情既然发生,总得需要解决,我不是一个喜欢逃避问题的男人。 马晓茹又发过来:你别着急,或许测的不准,我明天早晨再试一下。 我:好,明天早晨你再告诉我结果。 放回手机,我才重新走进宾馆。回到房间,王瑶已经洗完澡了,正坐在看电视,身上裹着一条白色浴袍,露出的皮肤如牛奶般白皙,头发还漉漉的,看无比诱人。如果是平时,哪怕是十分钟之前,我都会如狼似虎地扑过去,然后再被王瑶笑骂着轰去洗澡。 可是现在,我却一动不动。 “买了没有?”王瑶笑嘻嘻的。 “买了。”我把套套掏出来给她看。 “嗯。”王瑶的脸又红了,毕竟也是第一次,“你赶紧去洗澡嘛。” 我把套套放在桌上,转身就进了卫生间,将服脱在洗手池的台上,还把腰上缠着的绷带扯了下来,拉开洗手间的门走了进去,里面还漉漉的,王瑶刚在这里洗完澡,四周似乎还飘着一丝她的。要是平时,我肯定现在就开始意了。 我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浇在我的身上,我缓慢地洗着自己的身体,脑中依旧一团乱麻,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但始终静不下来。终于洗完澡了,我擦干身体,裹着浴袍走了出去。 王瑶看了我一眼,又假装若无其事地去看电视,可她微微发抖的身体暴露了她的紧张。我朝她走过去,每一步都很沉重,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马晓茹的事。马晓茹真怀孕了怎么办,我要陪她去打胎的吧,要不要告诉王瑶?肯定不能说吧,这种事还是瞒过去吧,只要马晓茹不往外说,也就天知地知我知她知了。 我坐在了王瑶身边,也看着面前的电视,湖南台正播着综艺节目,几个主持人装疯卖傻,倒是还蛮好笑,可我一点都笑不出来。王瑶也笑不出来,不时地用余光瞅瞅我,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而王瑶是个女生,就是再豪放、再大胆,也不会主动扑过来做些什么。于是,我们两个就一直这样沉默着、沉默着。 终于,王瑶察觉到了我的异状:“左飞,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冲她笑笑,不过我想,肯定比哭还难看。 “不,你肯定有事。”王瑶转过我的身体,和我面对着面:“左飞,你瞒不过我的,我这双眼睛毒的很,你肯定有事,你跟我说吧,咱们一起解决。” 看着王瑶真诚的脸,她是真的在关心我。那一瞬间,我特别想把实情告诉她,可我最终还是放弃了,我实在太怕、太怕失去她了。 我又笑了笑:“真没事,就是紧张,毕竟咱俩是第一次,我怕做不好么。” “……”王瑶没有说话,她定定地看着我,大概是察觉到我在说谎了。 “算了,睡吧。”王瑶躺了下去。 我起身关了灯、关了电视,也躺了下去,我们同床共枕,却没有相拥而眠。王瑶很快进入梦乡,而我始终都睡不着,我很害怕天亮的到来,很害怕马晓茹告诉我她真的怀孕了。我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着,甚至拿出手机开始搜索东城哪家医院流产手术做的比较好。我的心里很重,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有那么几分钟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左飞……”王瑶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在黑暗中朝我拥抱过来。 “嗯。”我赶紧抱着她。 她的身体温热,拱进了我的怀里,喃喃地说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啦?” 我的心里一个哆嗦,轻轻说道:“没有啊,怎么会呢。”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啊,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好。”我在心里说,包括“搞大了别人的肚子”么? 我不信王瑶会原谅我,真的不信,没有女人能容忍这种事情。 王瑶又睡着了,我拥着她的身体,嗅着她的发香,也渐渐地睡着了。这一夜,我们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做。第二天早晨,我又早早醒来,王瑶还在沉睡,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眼睛,悄悄起身去洗脸、刷牙,将绷带重新缠好,穿上自己的服,收拾的像是随时准备离开,然后拿着手机坐在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静静地等着马晓茹的消息。 王瑶还在沉睡,一条白皙的胳膊露在外面,像一只慵懒的猫咪,有时候会翻个身,似乎想抱我,但抱了个空,又睡着了。我喝到第三杯水的时候,手机终于震了一下,马晓茹发过来一条消息:飞哥,我真的怀孕了。 虽然早有准备,可这时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心脏像是被一块大石,或是什么重物压住,又有点喘不上气来了。我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一轮红日正缓缓从东方的尽头升起。我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给马晓茹回过去一条消息:等着我。 马晓茹:飞哥,你要来吗?你不是受伤了吗? 我:不碍事,扎的不深,能动。 马晓茹:好,我等你。 放下电话,我又抽起了烟,确定了事情之后,我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现在只要带马晓茹去打胎就可以了,听说女生流产后身体会变得很虚,到时候我再在校外租个屋子,雇个会做饭的月嫂照顾着她,这些事情有钱都能办到。还好,我很有钱。还好。 一个多小时过后,王瑶终于睡醒了,第一句话就是:“天啊,你抽了多少烟?” 确实,屋子里烟雾缭绕,我都快被熏的睁不开眼睛了。“抱歉。”我站起来,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王瑶抱怨着穿上服,冲进卫生间里洗簌,很快也收拾的光鲜亮丽。 “走吧,回医院,还不晚吧?”王瑶说。 “不晚,没事,不过……”我说:“我不准备回医院了,想回宗门。” “为什么?”王瑶奇怪地看着我:“你这个样子,贸然回宗门会被人家怀疑吧?” “没事的,我一直对外说扎的不深,猴子被大猫捅了一刀还能去网吧玩呢,我被黄杰捅了一刀怎么就不能回宗门了?” 王瑶看着我,良久才说了一句:“好吧,那我也回东街了。” “行。” 我们退了房,出了宾馆,走了一段路来到公交车站,一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说。我知道王瑶肯定起疑心了,她多精啊,是我认识的女孩里面最精的一个了。她知道我有事了,但是我不跟她说,她也没有办法。公交车来了,王瑶看着我说:“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我点点头,目送她上了公交。 而我打了个车,先去医院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回到了宗门。刚到走廊,就被一帮兄给围住了,一传十、十传百,围过来的兄越来越多。大家都很震惊,问我怎么就出院了,我说已经没事了,那刀扎的不深,医生让我回家休息就行,我试了一下能走,就回来进修啦。 大家都乐,说我就是闲不住,接着又有人起哄,说要聚餐、吃庆功宴。 我现在哪有心情组织什么庆功宴,就说可以,不过等过几天吧,等我伤好利索了再说。 188 马杰偷袭黄杰 好不容易把众人哄散,进修时间却也到了,只好下节课再找马晓茹。进修的时候,我就给马晓茹发微信,说我来进修了,下节课去找你,马晓茹说好的。然后我就趴在桌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现在的我确实高兴不起来,上官婷给我写了几句话,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我都摇头说没事,肚子疼而已。 马晓茹怀孕这件事,我连猴子、黄杰他们都不可能说,更别说会告诉上官婷了。 下课后,我赶紧去找马晓茹,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找马晓茹,为的却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站在马晓茹的练功室门口,看见她正趴在最后一排,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忍不住心里一疼,叫了一声:“马晓茹!” 马晓茹抬起头来,我冲她招了招手,她们班上有好多人都看我,有几个认识我的还和我打了招呼。马晓茹立刻跑了出来:“飞哥,你来了。” “嗯,到下面去说吧。” 马晓茹跟着我下了楼,来到教工楼的一个花园里面。这个季节,花园里面处处都是生机勃勃的草木,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花儿,可我俩都没心情欣赏这些。 我们随便找了处地方坐下,确保没人听见我们谈话就行。这时,她才和我说起了详情。她的月经已经迟了三天,昨天晚上买了验孕棒,测了一下是两条红线,她担心不准,今天早晨又测了一下,结果还是两条红线。说完了,她把两条验孕棒都给了我。 两条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触目惊心。 “飞哥,你不用管我了,我会自己处理掉这个孩子的。”马晓茹低声说道。 “说什么呢,我会带你去医院的。”我默默地将两条验孕棒都扯碎了。 “真的吗飞哥?” 我回头一看,马晓茹的眼睛都红了,大概她本来以为我会推卸责任吧? “真的。”我认真的回答。 “飞哥。”马晓茹一头扎进我的怀里,我哪里忍心再推开她,只得轻轻抱着她的脊背。 马晓茹哭了,泪水很快浸我的肩膀,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反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等她的情绪好一些了,我才把我的计划说了一下,即我考虑好的那些,先带她去医院做人流手术,再租个房子、雇个月嫂,并表示自己一定会负责到底,一起把这个事情给解决掉。 马晓茹说:“可是这样会占去你很多时间吧,你女朋友不会在意吗?” “我这边的事你不用担心。”其实我也没有把握彻底瞒住王瑶,只能说尽力吧。 马晓茹想了想,说:“飞哥,不用那么麻烦的,我有个朋友也怀过孕,她给我介绍了一家诊所,开点药吃一吃就流下来了。我不想去医院,我怕碰见熟人……”声音越来越低。 我明白马晓茹的苦衷,毕竟是个20岁的姑娘,谁愿意抛头露面的到医院去? “吃药安全吗?” “安全,我问过我朋友了,要吃三天的药,到第三天就能流下来了,朋友会陪着我的,所以飞哥你不用来也没关系,陪着你女朋友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还是我……” “飞哥!”马晓茹打断了我的话:“我朋友比你有经验,你在的话我会很尴尬的……” “好吧。”我没有再坚持,反而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什么时候开始呢?” “我想明天就开始,先吃两天的药,前两天不会肚疼,到第三天再去旅馆开个房间。” “行,大概要多少钱?”我摸出钱包来,心里在盘算着,买药、开房、后续营养……昨天晚上我在网上搜过,打胎有人流和药流两种方式,人流就是做手术,相对贵一些,要五百块钱左右,而药流就是马晓茹说的吃药,这个就便宜了,一百块钱往下就能搞定。当然加上开房钱和营养费啥的就不止这个数目了。 “一千块就差不多了。”马晓茹小声说道。 “一千怎么够,给你两千吧。”我点了两千块钱给她。不知怎么,马晓茹接钱的时候,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喜悦,可能是我看错了吧,这个时候她怎么还会开心? 马晓茹装好了钱,我又问了她一遍确定不用我陪着吗?她说不用。无耻地说一句,当时我心里有点小高兴,感觉卸掉了一个大包袱,当然也没有完全轻松下来。我俩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我在说,再次着重地向她道歉,说我那天晚上喝醉酒了,真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否则我不会那样做的,又说我很爱我女朋友,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毁掉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说这个,主要是暗示马晓茹别传出去了,咱们悄悄的把这孩子处理掉就行。 马晓茹也不傻,立刻就听懂了,说道:“放心吧飞哥,我不会告诉第五个人的。” 我愣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你的意思是,现在有四个人知道了?” “是的。” “都有谁?”我着急地问。 “一个是我朋友,刚才和你说过了,她会陪我流掉这个孩子。” “嗯,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就是南哥啊……” “谢南?!”我一下急了:“你告诉他干嘛啊?” “他是我哥啊……” “你那算什么哥……”我本来想发脾气,这种宗门里认的哥哥妹妹我见过了,全他妈都是扯淡的,可是看着马晓茹,又不忍心骂了,“算了,你别再告诉其他人就行了。” “知道了飞哥。”马晓茹低下头。 “那就这样吧,有什么事你再找我,钱不够再和我说。” 说完这事,我和马晓茹就回去了。虽说不用我亲力亲为,但这件事没有彻底解决掉之前,我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所以一上午都过的浑浑噩噩。趴在桌上,仔细盘算着时间,马晓茹说从明天开始吃药,三天后就能把孩子流下来,再休息一个礼拜,应该就差不多了…… 中午,我和马杰、阿虎、高棍儿他们一起吃饭。因为马晓茹的事,我的兴致不高,他们都以为我是伤口疼痛,倒也没有怎么疑惑,阿虎还悄悄和我说,飞哥,你赶紧好,好了咱们再去大保健。他这么说,我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说你还想着阿玲啊?阿虎说是的,他觉得阿玲是个好姑娘,如果可能的话还想将来娶她当老婆。 对于阿虎这个天真的想法,我不予置评,阿玲比他大了至少十岁,等阿虎有能力结婚了,阿玲都成中年妇女了,阿虎现在纯粹就是冲动,过段时间就沉淀下来了。阿虎见我不说话,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其实我心里正烦着呢,哪有时间管他这些破事。 吃过饭后,我就回宿舍躺着了,因为昨天晚上没怎么睡,所以现在很快就睡着了。正睡的香呢,手机铃声把我吵醒,我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黄杰打来的。我接了起来。 “靠,小媳妇搞毛啊?” 我愣了一下,意识到黄杰说的是马杰,“他怎么啦?” “刚我去上厕所,他竟然拿着把刀偷袭我!” 我一下就清醒了,下床抬头一看,马杰果然不在上铺,“然后呢?”我着急地问。 “然后能怎样,被我给揍了一顿呗,这会儿正在厕所躺着呢,你去看看他吧。” 我挂了电话,冲出宿舍,跑到厕所,果然看见躺在地上的马杰,口鼻都往外冒血,旁边的地上还撂着一柄尖刀。我过去扶起马杰,问他有没有事,马杰看着我,泪水就涌出来,说:“飞哥,我没用啊,我想帮你报仇,结果反而被他给揍了。” “你疯啦,干嘛去偷袭黄杰?” “他,他捅了你一刀啊。” 我无奈了,马杰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不仅敢踹猴子,还敢扎黄杰了。我觉得我该和他说说实情了,不然他闯的祸只会越来越大。我把他扶起来,走到窗边,把裳给他撩起来看,边拍自己的肚子边说:“我跟你说,一点事都没有!” “这,这……”马杰一脸惊愕。 “我跟你说过了,咱们以前的兄,现在也还是兄。”我顿了顿,解释的更加详细:“我们的目的是称霸七宗,我负责神打生这边,黄杰负责炼体生那边,我们现在都是假打,迟早会汇合到一起的。” “飞哥,我知道了。”马杰的目光灼灼:“虽然我没太听懂,可我知道你们没有反目成仇!” “对了,以后可别干这种事了啊。” 我搂着马杰的肩膀回了宿舍,这件事算是个小插曲,过去了也就没什么事了,我现在主要操心的还是马晓茹,虽然流产不用我陪着,但我还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在网上做了一下搜索,药流还是有一定风险的,流不干净的话还得再去医院。 一整天,我都没有联系王瑶,一是心虚,二是没心思,不过王瑶也没有联系我。 第二天早晨,马晓茹给我发了信息,说她已经开始吃药了,今天吃一天,明天吃一天,后天就去宾馆流掉孩子。我问她不用去医院吗,她说不用,她朋友很有经验。 马晓茹非常坚持,我也不能再说什么。 189 给我跪下磕个头 出于歉意,临下堂的时候,我给马晓茹发了条短信,说要中午和她一起吃饭。下堂后,我便去接她,马晓茹很高兴。下了楼,我便朝食堂走,马晓茹问我:“去哪?” 我愣了一下:“去吃饭啊。” “去哪吃饭?” “食堂啊。”刚说完,我就明白了马晓茹的意思,“哦,那咱们去外面吃。” “嗯呐。”马晓茹又笑起来。 走到宗门外面,马晓茹便抱住了我的胳膊,我也不好意思将她推开。 我问马晓茹想去哪吃,她说了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饭店,我感觉她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不过她现在怀了我的孩子,又马上要做手术了,吃顿好的也无所谓,养身体么。果然,点菜的时候,马晓茹也没手软,就我们俩人还吃了一百多!还好我比较有钱,要是换个其他人,真扛不住马晓茹这么吃。吃完饭,马晓茹又要去逛街,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忤逆。 结果就是,她又买了一身服,花掉我近千大洋!弟子这么花真是挺恐怖了。 要不是一宗的保护费撑着,我自己的零花钱绝对不够她糟践的。可这也不是我个人的钱,稍微花个几百块还行,花的太多了我最后还得往里面补。我给王瑶都没这么花过,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不过想到她怀了我的孩子……也只能默默忍着了。 溜完街,我又把她送回宿舍,才回到自己宿舍,刚躺下,马杰就把脑袋伸下来了。 “飞哥。” “干嘛?” “你这样不对。” “滚。”我翻了个身,哪有心情搭理他。 下午下堂,马晓茹又来找我,我只好再次带她去外面吃饭,又是鸡又是鱼的,我都没见过一个姑娘家这么能吃,难道是怀孕的缘故?我听人说怀了孕的妇女就特别能吃。还好晚上还要上晚自习,不然马晓茹又要去逛街了。第二天中午还是这样,我又带马晓茹到外面吃了一顿好的,接着她还要兴致勃勃地出去逛街。我说我不行了,昨天累的腿都快断了,而且我肚子上还有伤,经不住这么大体力的逛啊。这么一说,马晓茹才作罢了,跟我回宗门去。 今天是马晓茹吃药的第二天,按照计划明天她肚里的孩子就要流下来了。路上,我再次问她需不需要我陪,马晓茹说不需要,她朋友明天会过来。说着说着,马晓茹便低下了头。 “飞哥,我好紧张啊,万一大出血了怎么办?” 我心里一疼:“要不就去医院吧,起码安全一点。” “不,我不去医院,被熟人看见就全完了。”马晓茹使劲摇着头。 “……”我无话可说了,只觉得难过。 “飞哥,其实我就是紧张,要靠逛街才能缓解,我特别喜欢逛街,一逛街,就什么烦心事都忘了。” 我咬了咬牙:“走,我陪你去逛街。” 结果不用多说了,马晓茹又买了个包,花了八百多块钱,心疼的我跟什么似的,真的给王瑶都没这么花过啊,不过想想她怀了我的孩子……算了,就当是给她的补偿吧。 我是作了什么孽啊,就喝醉了一场酒而已,先是第一次莫名其妙的没了,而且一丁点记忆都没有留下,等于到现在还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孩子,两天时间花了我四千块钱了(昨天给了她两千),这么大的漏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猴子他们说! 马晓茹穿着新服,挎着新包,特别高兴,搂着我胳膊甜甜地叫我飞哥,还趁我不注意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在心里祈祷着,赶紧流了吧,流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下午二节课后,我到了美术室,溜了一圈没什么事,就给谢南打了个电话。 “来厕所抽根烟吧。”我说。 我在厕所等了一会儿,谢南就进来了,面色竟然有些阴沉,似乎很不爽的样子,看来是因为马晓茹的事,我被扎那天他没来看我,估计也是因为这个事。我心里想,你装什么逼啊,好像你有多心疼马晓茹似的,当初不是你一直撺掇着我去上她吗? 当然我没表现出来,因为我现在有求于他,我给了他一支烟,谢南接过去点了。 “马晓茹的事你知道了吧。”我开门见山。 谢南嗯了一声。 “这件事我会负责。” “你要怎么负责,你会跟她好么?” “不会,我说过我有女朋友了,我说的负责是指出钱帮她把孩子打掉。” “呵呵,好一个负责啊。”谢南的声音里充满不屑。 我更不爽了,耐着性子说道:“你别把事情说出去就行。” “那得看我心情了。” “你说什么?”我皱了眉头,我都不敢相信谢南敢在我面前这么装了。 “我是说——”谢南加大了音量:“得看我心情了!” “你妈的你想死是不是?”我起袖子准备干他。 谢南往后退了一步:“左飞,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把事情告诉王瑶!” 我愣了一下,他没见过王瑶啊,怎么知道王瑶名字的?是的,赵松知道王瑶,肯定是赵松告诉他的,他俩在医院一起住过一段时间呢。不过赵松重伤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我问:“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谢南慢条斯理地说:“我只想和你说一句,以后别在我面前那么装!你以为我不知道?豆豆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毛毛,而毛毛之所以帮你,是因为王瑶!” 我愣愣地看着谢南,不知道他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赵松就因为王瑶挨过毛毛一顿揍,谢南得出这个结论也就理所当然了。 看我发呆,谢南还以为被他说中了,继续洋洋得意地说道:“我把事情跟王瑶一说,你觉得王瑶还会和你好吗?你俩分手以后,毛毛还会正眼看你么,你在七宗还有后台么?呵呵,我警告你,以后别在我面前装,否则我让你失去今天所拥有的一切!” 我笑了,笑的特开心:“那你想怎么样呢?” 谢南叹了口气,对我说:“左飞,只要你以后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保证不会把事情告诉王瑶。你想啊,你和王瑶不分手,你就能继续依靠毛毛,这在七宗可是了不得的后台啊,完全可以横着走了我跟你说。我对外继续尊重你,但是你私下必须听我的,知道了没有?来,从现在就开始吧,先给我跪下磕个头。” 我又笑了,原来谢南是想拿这件事威胁我啊。前几天他还对我毕恭毕敬的,和我喝酒和我称兄道,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现在一出事立刻变了一副嘴脸,迫不及待地就想把我踩在脚下了,这人的心肠咋就能那么毒呢? “你笑个毛,我让你跪下,听见没有?否则我就把事情告诉王瑶!”谢南大声说道。 就算谢南打错了如意算盘,可我还是很怕王瑶知道这件事情。 可是,我能因此被他威胁么? 甚至,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和王瑶分手,毛毛就不罩我了,我在七宗就像过街老鼠般人见人打了,我能因此被他威胁么? 肯定不会。 而谢南之所以认为可以威胁的到我,还是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吧——被我揍了以后,还能腆着脸来讨好我,他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和他一样,为了点能量地位就可以出卖一切。 我继续笑个不停,人啊,怎么就那么好笑? “笑你妈个逼!”谢南终于火了,往前迈出一步,狠狠一个巴掌打了过来。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然后用力一撇,将他的四根手指通通掰断! “啊!”谢南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厕所。 厕所外面顿时冲进来四五个人,竟然都是谢南的人,看来他都安排好了,就怕发生这样的情况。我一脚把谢南踹开,当先一拳打在最先冲过来的一个弟子脸上。 炮拳,又直又快的炮拳! 一拳,就将那弟子揍翻在地。紧接着,我的肚子上便挨了一脚,这一脚也很重,直接把我踹的翻了个跟头。就凭这一脚,我就知道来的不是普通弟子,恐怕都是谢南手下比较精锐的跟班!我一倒地,另外两人迅速跟上,一左一右地踹向我的腰部,再次证实了我的想法,他们的出手十分老道,谢南再废也是本地神打生的老大,手下怎么可能没有几个虎将! 趁着还没被打的失去力气,我连滚带爬地扑向厕所里的最后一个隔间,那里被改造成一个储物间,有笤帚、簸箕、墩布等等,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趁手的家伙! “给我弄死他!”谢南大喊:“左飞,你他妈今天完蛋了,老子不光要揍你一顿,还要把你的事情告诉王瑶,老子看你以后还怎么在七宗混!” 我疾奔两步,跑到最后一个隔间门前,后腰上又挨了一脚,直接把我踹到了隔间里面。我倒在一根大扫帚上,暂时稳住了身形。又一个弟子钻了进来,这地方有个好处就是狭窄,一次只能进来一个人,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顺手抄起一个簸箕砸在那弟子的头上。 190 向王瑶坦白一切 那弟子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我又狠狠一脚将其踹出,踹的时候还骂了一句“去你妈的”以增强气势,第一个人被踹出去了,第二个人立马赶到,我也终于抓住了旁边那根墩布,只是来不及踹成两半了,直接抡圆了就砸过去,墩布头盖在那人脑袋上,像是头上长了个蘑菇似的,我要是平时看见肯定要大笑的,但是现在哪有心思笑,赶紧收拾对手才是正道。 那人被墩布头盖住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去拽头上的墩布,我抓住机会,狠狠一脚将他踹了出去,接着第三个人又奔了进来,我又抡圆了墩布打过去,不过第三个人学精了,一手抓住那根墩布,再猛地往外一拽,我闪了一个趔趄,差点就被拽出去了,关键时刻,我只能放开墩布,用手撑了一下门边才没跌倒,接着谢南又闪了过来,狠狠一脚踹在我肚子上。 我抓着谢南的脚就往里拽,和他一起倒在后面的杂物上,接着我又抓住他的头发,狠狠往他脸上捶了两拳,其他人抓住机会,也进了这个隔间,从各个缝隙打我、踹我,小小的隔间里塞了三四个人,好处就是大家都活动不开手脚,所以打在我身上的拳脚也不怎么疼。我不管其他人,也管不了其他人,只抓着谢南一个人揍,“砰砰砰”的揍,使劲往他脸上招呼,再将他的身体垫在我身上,其他人想要打我的难度也大大增加。 上空突然传来一声大吼,我抬头一看,有人爬到了旁边隔间的顶上,就是刚才抢走我墩布的那个家伙,正从上面拿墩布捅我的脑袋,那墩布是拖厕所的,多臭啊,虽然捣在头上不怎么疼,可我也受不了那个味道,被捅了两三下之后我就顶不住了,只得放开谢南转而去抓那个墩布。一抓墩布,上面那人也跟着被我拽下来,“扑通”一声砸在我和谢南身上,差点把我胳膊给压断了,谢南更是“啊啊啊”的乱叫起来,也不知道他叫个什么。 我们三人像叠罗汉一样倒在隔间,外面有人喊:“先把左飞拽出来!”有人拽我腿,有人拽我胳膊,而我死死卡着谢南的脖子,谢南又“啊啊啊”的大叫起来。我大声吼道:“让他们给我滚,不然老子今天掐死你!”一边说,一边加重力气。 谢南大吼:“快出去,快出去!” 那几人才慌慌张张地出了隔间,其实经过一番恶斗,我也没力气了,便松开谢南的脖子,谢南跳到隔间外面,搓着脖子大力咳嗽起来。我浑身上下都隐隐作痛,额头更是火烧一样,用手一摸,原来是流血了,估计是刚才墩布上的铁丝划的。我抓着墩布,靠在墙上,恶狠狠地看着谢南他们,嘶哑着声音说道:“来啊,看看谁弄死谁!” 我的眼睛一定红了,否则我不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谢南似乎有点怕了,他被我整的够惨,先是四根手指断了,又被我掐的差点丢命,他是见识过我的狠的,此刻虽然人多势众,却不敢再上来了,眼神里有些慌张。 开玩笑,我堂堂一宗老大,会斗不过这个瘪三? “左飞,你是个疯子!”谢南也瞪着我,却终究不敢再上来了。 我哼了一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 “你完了,我会告诉王瑶的,我会让你在七宗生不如死的!” 说完,他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我把墩布一扔,身子一软便坐在地上,刚才那几个人,论单打独斗实力都不输给我,要不是有这个小隔间的话,我只能被整的更惨。我喘着气,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我却顾不上擦,赶紧拿出手机给王瑶打了电话。在谢南告状之前,还不如我自己坦白。 后果怎样,全凭王瑶做主吧,哪怕是分手我也认了。 电话很快接通,王瑶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粗重地喘着气,王瑶听出了不对。 “左飞,你怎么了?” “先别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有件事向你坦白,很抱歉瞒了你那么久,因为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真的很怕你会离我而去——而现在,我不得不说了。” “你说,我听着。”王瑶听格外冷静。 我呼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从谢南三番五次地找我吃饭说起,再到后来我被谢南和马晓茹灌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我和马晓茹裸地躺在。说到这里,我重点指出自己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而马晓茹却说我一晚上和她做了三次,我为了让她保密,还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给了她五百块钱。再然后,就是前天的事了,马晓茹说她怀孕了。我说,这就是我那天晚上睡不着的原因,我没敢和你说,想悄悄把这件事解决掉。本来都差不多了,马晓茹今天是第二天吃药,她明天就能把孩子流下来了,流完之后我们两个就没事了,但是刚才谢南过来找我,用这件事要挟我,让我给他下跪,否则就把事情告诉你。我没答应,刚和他们打了一架,现在我额头流血了,正在厕所给你打这个电话。 我一边说,一边流下泪来,然后开始忏悔,说了无数次对不起。 我说王瑶,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做出这样的事,不指望你能原谅我,可我真的不想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咱们的感情完蛋。整个过程中,王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我的嘴巴说啊说,我的眼泪流啊流,我真的好久都没哭过了,被人打成什么熊样都没哭过,可是今天我却流了这么多的泪,我真的特别特别害怕失去王瑶。 一个王瑶,在我心里几乎和全世界一样重了。 我说了足足四十来分钟,其实事件过程十分钟就讲完了,后面全是我的表白和忏悔,直到手机都传来快要没电的提示音。我流着泪,说:“王瑶,你给我一个答复吧,无论怎样我都接受!”电话里面一片沉默。我等了一会儿,里面依旧沉默。 我叫了两声:“王瑶?王瑶?”没有回应,拿下来手机一看,原来通话早就断了。 我一下傻了,不知道王瑶是什么时候挂的,估计刚才是我哭的太凶才没主意到。我翻翻通话记录,通话时间只有十分钟,原来我对着空气说了半个小时。十分钟?好像才刚刚把事情说完而已,后面的忏悔啥的,王瑶根本就没有听,也更不知道我哭的那么凶了。 我无力地垂下手臂,软塌塌地靠在墙上,王瑶听完事件过程就挂了电话,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给我,看来她是对我太失望了,失望到一句话都不想听我说了。我拿着手机,无数次地想拨回去,但终究还是放弃了,王瑶都不想听我说话,我还那么贱兮兮的干嘛?王瑶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连话都不想和我说,看来我们之间确实完蛋了。 世上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吗?刚被人打了一顿,接着和女朋友也分手了,额头上的血还在往外冒着,滴滴答答的把我服都给弄脏了。其实何止服脏了,我知道我现在脸上、身上,包括我那颗灵魂,都是脏的。 要报仇么?当然要报,我左飞什么时候让人白打过? 只是,不是现在。 找王瑶么?当然要找,我就是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把她追回来。 只是,不是现在。 现在的我,只想先把马晓茹的事情解决掉,她毕竟怀了我的孩子,这件事比天都大。 之后,便干掉谢南,让他知道威胁我、侮辱我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再之后,再去找王瑶,那时的我已经和马晓茹再无半点瓜葛,我会用一具干净的身体,一颗纯净的心灵,去认认真真地把王瑶追回来,一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一年。 就这么定了! 我呼了口气,人活着只要有目标,就会有动力,哪怕是刚刚被人打了一顿、同时又被女友甩了、额头上还冒着血、浑身也脏兮兮的,都能感受到自己那颗的心。 对待生活,本来就该时刻充满积极的态度。 我站起来,走到洗手池边,认认真真地清洗着身上的伤痕、脚印,直到把自己拾掇的干干净净、精神焕发,才抬头挺胸地走出了厕所,回到了美术室。 即便如此,脸上的伤痕还是没能瞒住大家,众人纷纷围上来问我怎么回事。 “马杰,转告阿虎、狒狒他们,让他们现在就来找我。” “好。”马杰立刻开始打电话。 而我走向美术室的后排,也就是赵松以前常常坐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五六分钟以后,十几个老大都来全了,“飞哥,怎么回事?”“飞哥,我听说有人偷袭你?” 阿虎尤其着急,睚眦欲裂:“飞哥,谁干的?!”好像现在就能去和人拼命。 “是偷袭了,不过不碍事,那人还被我掰断了手指头。” “是谁?”众人问我。 “先不着急说答案,我问你们,前几天干高磊干的爽不爽?” “爽!”众人答道。 “过几天再干谢南,怎么样?” “好!”众人斗志昂扬。 191 王瑶暴揍马晓茹 “好”字说完,众人都有点懵,刚才是顺着我的话说下来的。有人问,飞哥,是谢南偷袭的你?我说是,刚才在厕所,四五个人围攻了我,不过我也没怎么吃亏,把谢南的四根手指掰断了,至少够他疼一个月了。众人还是有点懵,又有人问,飞哥,豆哥不是罩着咱们吗,谢南怎么还敢偷袭你啊。我说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反正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过几天等我伤好了,咱们就去干他。众人纷纷答应。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想到马晓茹明天就要流产了,又有点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想事。窗帘虽然拉着,但皎洁的月光还是隐隐约约的照射进来。我睁着眼,心想这叫什么事啊,平白无故多了个孩子,还把王瑶也给弄丢了,男人下面这根东西真他妈惹事啊。 第二天早晨,我就迫不及待地和马晓茹联系,她说她已经和她朋友入住宾馆了,会随时给我汇报进度,让我放心。我哪里放心的下,一直都忧心忡忡的。进修的时候,上官婷在本子上写道:王瑶姐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我一看她手机,她给王瑶发了十几条信息,但是王瑶一条都没有回。我叹了口气,感觉嘴巴都苦苦的,说:“你别管她啦,我俩分手了。” 上官婷震惊地看着我,又在本子上写:为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想再和她说话,趴在桌上假寐,现在干什么都没劲儿了,手里一直握着手机等马晓茹的信息。上午十点多钟,马晓茹给我发了信息,说她现在开始肚子疼了,下面也开始排出少量的血。我对这些也不懂,只好说好的,你多喝水。又过了一个小时,她跟我说越来越疼,应该是快流出来了,暂时不给我发消息了。我说行,你别发了。 接着,我就进入了极度紧张、焦虑的时间段,一颗心始终悬着,似乎随时都能从嘴巴里蹦出来。我一直等,一直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马晓茹也再没发过来一条信息。我很担心她现在的情况,可是也不敢打电话过去问,吃饭的时候都六神无主的,马杰和我说了好几次话我都没听见。回到宿舍,更是坐立难安,我紧张的时候会口干舌燥,便喝了好多水,一趟一趟地往厕所跑。跑了两三趟,又不知怎么,开始拉肚子了。蹲厕所的时候,我没忍住,给马晓茹发了条短信,问她什么情况了。一会儿,她回过来:我是她朋友,已经流出来了,她还肚子疼,正躺着休息呢。我说好,麻烦你照顾她了。 看着这条短信,我长松了一口气,心里那块大石头也放下了。起身的时候,因为蹲太久,脚麻了,还摔了一下,把胳膊都划破了,不过我也没觉得疼,只觉得万幸、万幸啊,总算是流出来了,现在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吧。下午进修,我也轻松了很多,跟上官婷说:“我和王瑶闹了点矛盾,过几天我去把她追回来。” 上官婷摇摇头,写道:为什么不是现在? “现在不合适。”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疼!” 上官婷咬着唇,没再说什么。 下了二节课,我准备去美术室,刚走出练功室,手机就震了一下,我赶紧拿出来看,马晓茹的号发来一条短信:情况可能不太好,马晓茹流的血有点多!我一看这条短信,脑子顿时有点懵,靠在墙上哆哆嗦嗦地回短信:那去医院吧,你们在哪个宾馆,我去接你们! 等了几分钟,短信都没回过来,我有点慌了,赶紧打电话,但是只通、不接,打了三四遍还是不接。我满脑子都是马晓茹大出血的模样,血不光染红床单,还染红地板……想像的画面越来越恐怖,我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了,我要亲自去找她们。我便奔出宗门,挨个旅馆、宾馆的搜寻起来,一进去就问早晨有没有两个女生入住,结果得到的答案通通都是没有。我沿着宗门外面的那条街一直往前跑,我觉得她们开房的话不会走的太远吧? 可是也说不上来,万一马晓茹怕被熟人撞见,故意找了个远点的地方开房呢?我不断给马晓茹打电话,可是始终不接、不接,到后来直接关机了,我怀疑是被我打的没电了。我琢磨着她那朋友应该也不傻吧,遇到紧急情况打个120总会吧,可我还是放不下心,仍旧一家一家宾馆跑着,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我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反正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终于响了,我紧张地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王瑶! 我一坐在路边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王瑶问我。 我看看左右,看看路牌,说道:“我在大庆路。”大庆路是南街的地盘了。 “你跑那么远干嘛?!” 我的鼻子一酸,说道:“王瑶,马晓茹大出血了,可我不知道她在哪个宾馆,打电话也打不通了,我现在正一家一家的宾馆找呢……” “你在那等我。”王瑶都没听我说完,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我摸摸眼睛,竟然浸出一点泪来。神啊,原谅我吧,我真的没遇过这种事情,如果马晓茹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啊!等了约莫十几分钟,一辆面包车朝我开过来,我本能地感觉到那是王瑶。我赶紧站起来,心里暖暖的,王瑶还没抛弃我。 车子停在我身边,车门一开,一个女生咕噜噜滚下来,却不是王瑶,而是——马晓茹!紧接着,王瑶也从车上走了下来,刚才就是她把马晓茹一脚踹下来的。 马晓茹脸朝下摔在地上,像个王八一样趴在地上。王瑶一走下来,一脚就踩住了马晓茹的脑袋。马晓茹在地上挣扎着,王瑶狠狠一脚踹过去:“别动,别动啊!” 马晓茹立刻老实了,哭着喊道:“姐啊,我错了,你别打我啦!”再看她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看来没少被王瑶扇巴掌。而且看来看去,都看不出她有半点流产的迹象,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很虚弱吗?我震惊地看着这个场面:“这是,这是……” “你说呢?”王瑶瞪了我一眼,“我找见她的时候,她还在游戏厅里玩跳舞机呢,蹦达的欢快着呐,流产你妹啊?大出血你妹啊,你能不能有点你脑子?” 王瑶虽然骂我,可我听着却心里暖暖的。我低头问马晓茹:“怎么回事?” 马晓茹像是找见救星一样,一把就抱住了我的小腿:“飞哥,你救救我啊,这女的就是个神经病,在车上甩了我一百多个耳光……” “操!”王瑶骂了一声,低下头又是一记大耳光甩过去,“飞哥是你叫的吗?” 马晓茹被抽的倒在地上,“呜呜呜”地哭着,路上好多人都朝这看过来,还有人拿出手机来拍照,面包车的玻璃拉开,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指着路人骂道:“都滚蛋啊,再拍就把你们脑袋扭下来。”于是再没人敢拍了。副驾驶的玻璃又摇下来,一个面相儒雅的青年说道:“王瑶,先上车吧,这是南街的地盘,不好在这闹事,回我们西街再说。” “行。”王瑶拽着马晓茹的后领,拎鸡仔似的直接就丢进面包车里了,我都不知道她的力气竟有这么大了。接着,王瑶也上了车,冲我说道:“还愣着干嘛,上车啊!” “哦。”我反应过来,跟着也上了车。车子启动,调了个头,迅速离开南街,朝着西街的方向驶去。我扫了一下车里的人,前排坐着司机和刚才那个面相儒雅的青年,中间坐着我和王瑶、马晓茹,后排坐着刚才那两个吓唬路人的汉子。 这些人,我全都不认识,不是王瑶的人,而且那青年刚才直呼王瑶的名字,还说“回我们西街”,看来是西街的混子,而且地位不低——王瑶怎么和西街的混子搞到一起去了? 不过我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马晓茹还在抽抽搭搭地哭着,现在的我着实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王瑶却连看都不想看我,直接把手伸到了马晓茹的脑后,抓着她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拉。 “啊!”马晓茹一声惨叫,两手捂着自己头发,连叫了好几声姐、姐、姐、姐! 副驾那个儒雅青年“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每次只“嘿”一下,然后连“嘿”三声。 “说。”王瑶表情冰冷,手上稍稍松了一点。 马晓茹哭着说道:“一切都是假的,我没和飞哥上床,也没怀他的孩子,都是谢南让我这么干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我不这么干,谢南就要打我啊。姐啊,你饶了我吧,你去找谢南吧,去找谢南吧……”马晓茹的哭声越发凄惨,哭的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王瑶却转了个身,又狠狠在马晓茹脸上抽了两下,“你要左飞两千块钱,还让他给你买包买服也是被逼无奈?!”马晓茹捂着头,边哭边说:“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财迷心窍……”王瑶转过身来,坐直了身体,抱着双臂看向前方,还是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副驾那个青年又“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而我,则彻底傻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 192 西街老大刘炎 我想了一圈,终于想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谢南的阴谋,而他的最终目的,在昨天下午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要么臣服于他,要么沉到谷底。他以为毛毛是冲着王瑶才帮我的,他以为我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成就全是王瑶带来的,于是自作聪明的布下了这个局,以为我会投鼠忌器,乖乖被他约束,成为他的傀儡。这家伙,对我的怨念很深啊,为了对付我,也是花了蛮大代价——最起码,美人计是少不了吧? 想到这,我偷偷瞄了瞄最里面的马晓茹,她还在抽抽搭搭地哭着。 “看什么看,你是不是心疼她,要不换你来里面坐?!”王瑶一下就飙了。 “没有。”吓得我赶紧把目光收回来,王瑶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我还是不要惹她的好! 而且关键是,我也理亏啊,竟然被马晓茹骗成这样,说起来都怪我没有经验,我哪能知道这女的怀孕到底是真是假,总不能也抓住她甩她一百来个耳光逼问真相吧?——不过,当王瑶看见马晓茹在跳舞机上嗨皮的时候,真相已经不需要逼问了吧? 副驾的青年又“嘿、嘿、嘿”的笑起来,让人听着毛骨悚然,感觉这人跟有病似的。 “姐,揍我也挨了,钱我也还了,你就放了我吧。”马晓茹抽抽搭搭地说道。 王瑶却根本不理她,仍旧稳当当抱胸坐着,真是越来越有大姐大的气势了。我心想,马晓茹已经把钱还了啊,那挺好,四千块呢,不是个小数目。等等,王瑶知不知道是四千啊,我给了马晓茹两千,又给她买服买包加吃饭花了两千…… 想到这,我小心翼翼问:“四千?” 王瑶猛转过头来,狠狠瞪着我,眼神像刀子一样,我吓得赶紧把头扭到一边去了。王瑶却翻起她的包来,抽出一茬子钱往我怀里一塞,说道:“你就想着钱是吧,你觉得拿了钱就没事了是吧?那你拿着钱赶紧下车吧,停车!” “吱”的一声,车子停在路边,我看看前后,这已经上了绕城高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把我撂这是想让我走着回去吗?我苦着脸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少废话,开车!” 车子继续启动,我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怀里还撒着一摊子钱不知咋处理。想了半天,我还是把钱整理好了,悄悄拿过王瑶的包来放了进去,整个过程王瑶都没阻止我,我心里又有点甜滋滋的,我就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放好钱了,我还偷偷摸了一下王瑶的手,结果王瑶狠狠一记摆拳干在我的胸上,我一点防备都没有,立刻“喀喀喀”的咳嗽起来。 副驾青年又“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我咳、他笑,真有点诡异。 “姐……” 马晓茹的“姐”字还没落地,王瑶突然半弯着腰站起来,抓住马晓茹的肩膀,狠狠用膝盖撞了她肚子几下,疼的马晓茹“啊啊啊”的叫了好几声,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王瑶,能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做出这种动作也是高难度啊。打完了,王瑶突然把马晓茹旁边的车门一拉,,“呼啦”一声,风猛的灌了进来,马晓茹的身子几乎凌空,差点摔翻出去,吓得她再次尖叫起来,尖叫声在这条马路上延绵不绝。王瑶恶狠狠地说:“从现在起,你要是再敢说半个字,我就把你扔下车去。”——说真的,王瑶真敢那么干! 说完了,王瑶才把车门拉上,马晓茹已经吓得面色惨白,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副驾青年又“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越听越不舒服,我真想骂他一句,但是没敢。 车子下了绕城高速,很快开到西街,最终停在一家酒吧门前,名字叫夜沪城,还蛮俗的。司机和副驾先下了车,我看了王瑶一眼,看她没什么意见,便开了车门走下去,王瑶抓着马晓茹也下来了,马晓茹还是抽抽搭搭的,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显然是在像我求救。 我心想,姑娘你可省省吧,你这次把我诓的这么惨,我再救你那我不成傻逼啦?况且我自身都难保,还不知道王瑶一会儿咋个收拾我呢。后座那俩汉子也下来了,快走几步跟上了儒雅青年,众人一起朝着酒吧走去。马晓茹意识到自己更危险了,但还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抽抽搭搭地跟在后面。我和王瑶走在最后,我忍不住问她:“这些是什么人啊?” “西街老大,刘炎。”王瑶冷漠地说。 我心里一紧:“你咋把他给找来了。”那儒雅青年竟是西街老大,真看不出来啊。不过想想也正常了,如果他仅仅是个西街的小混子,哪敢叫王瑶的全名? “废话,西街这么大,不找刘炎,我找的到你心爱的孩子他娘吗?” 我吭吭哧哧说:“她没怀我孩子,我也没心爱她。”终究还是没敢说我心爱的是你。 王瑶哼了一声,没再理我。进了酒吧,里面已经嗨起来了,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炫彩的灯光晃的人眼睛疼,无数的男男女女在里面蹦啊蹦的。刘炎走在最前,所遇之人无不喊他一声炎哥,就连酒吧经理都急匆匆跑出来招待他,西街老大享受这份待遇和排场也是应该的。想我们东街,算是整个东城最萧条、最冷清的地方了,来来回回都是些网吧、台球厅啥的,连个上点档次的夜总会都没有。没办法,东街算是老街,跟不上经济发展的脚步。 刘炎捂着经理的耳朵说了一会儿,那经理会意,点点头在前面引路。不一会儿,我们进了一个包间,这包间挺宽敞的,还有一扇落地玻璃,正对着酒吧中央的舞台,将舞台上妖艳的舞女看的清清楚楚。经理将我们引到这里就走了,不一会儿进来几个服务生,往桌上摆了十几瓶酒,还有一些果盘、零食。服务生将酒兑好,将几个杯子也倒满便出去了。 刘炎在墙上按了一下,一块棕色木板自上空缓缓落下,将落地窗给遮住了,与此同时,将外面的音乐也隔绝在外。我也算见过世面了,但这种的还真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感觉自己真是一个土包子。刘炎又拿了杯酒:“王瑶,咱俩先喝一个。” 王瑶也端了杯酒:“就不说谢谢了,今儿麻烦你了。” “客气。” 两人一饮而尽,刘炎接着说道:“你在这整吧,随便怎么整都行,在这绝对安全,我就在外面,你整完了叫我一声就行。”说完,刘炎便和那几个汉子出去了,包间里只剩我和王瑶、马晓茹三人。人一走,马晓茹“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姐,我错了!” “连我男人都敢骗,你还知道错?”王瑶冷笑一声,顺手抄起一瓶啤酒,“咔嚓”一下开在马晓茹头上,我的心里也跟着一抖。马晓茹毕竟是个女生,哪里遇过这种场面,直接栽倒在地,没当场晕过去已经很不错了。王瑶那句“我男人”让我心里一暖。 王瑶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冷漠地说道:“说说吧,怎么办?” 马晓茹晃晃悠悠地爬起来,满头都是玻璃渣子,头发也漉漉的,流着泪道:“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看见桌上这十几瓶酒没?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全部喝光,要么全部开在自己头上,无论你做到哪个,我都放你走。”王瑶的声音继续冷漠。 “姐,我办不到啊,你饶了我吧!”马晓茹吓得都磕起头来。 “办不到?你脱光裳勾引我男人,还假怀孕骗我男人的时候怎么就做的到?”王瑶又站了起来,“做不到是吧,那我就帮你做到!”她又抄起一瓶洋酒,朝着马晓茹走了过去。 桌上的十几瓶酒里,有洋酒有啤酒,大家都知道,洋酒那瓶子可多了,王瑶第一下砸的是啤酒,马晓茹可能还撑得住,那洋酒真是……王瑶现在正在气头上,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我怕马晓茹出点什么事,把王瑶也给连累了,便赶紧拦住了她。 “算了。”我说。 王瑶斜眼瞟着我:“你心疼她?” “开玩笑,我会心疼她?”我看着王瑶,意思是,我心疼你。 “不心疼她你拦我干什么!”王瑶猛地把我推开,狠狠一瓶子干在马晓茹头上! “砰”的一声,马晓茹连哼都没哼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头上也开了个窟窿,淙淙地往外冒着血。“你疯了!”我大吼一声,将王瑶推到一边,忙俯去拍马晓茹的脸,一边拍一边掏出纸巾捂住马晓茹的头,紧张的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确实很怕马晓茹有个三长两短! “你还是心疼她吧?”王瑶冷笑着:“那你抱她走啊,以后跟她双宿双飞啊!” “你神经病啊!”我回身冲她大吼:“我心疼的是你啊!她要是出个什么事,你以为你就不用负责了吗?你他妈要是进了号子,以为老子就会很好过吗?我会把监狱给炸了啊!” 193 刘炎建议把马晓茹卖了 王瑶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嘴巴一撇,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 马晓茹流血了,王瑶流泪了,你问我哪个重要,当然是王瑶流泪重要啊! “喂!”我扔下马晓茹就扑了过去,用手指揩着王瑶的眼泪:“你怎么还哭上了啊!” 谁敢相信啊,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大姐大,转眼就哭上鼻子了! “你吼我,你凭什么吼我!”王瑶狠狠打了我一拳,又狠狠打了我一拳,“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找到她吗?我几乎把所有朋友都求遍了,万不得已之下才找了刘炎,你知不知道那个刘炎有多恶心,老是色眯眯地看着我,要不是为了找你孩子的妈,我才懒得和他说半句话!好不容易找见你孩子的妈了,我打她一顿消消气吧,你不光拦着,你还吼我!你说,你凭什么吼我啊!”说话的功夫,王瑶就打了我七八拳,按理来说我该全忍下来的,可王瑶的拳头太重了,一般女生都是粉拳,打起来还怪舒服,她这拳是黑拳,一拳就殴的我快吐血了。 我撑不住了,只得抓住她两只手,说:“我不是吼你,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忘了你哥是怎么坐的牢啦?咱们该打架打架,但是得有个度啊,马晓茹是可恨,我也气的不行,可你稍微打她几下就行啦,她是个女的,又不是个男的,她要是个男的,都不用你动手,我就亲自动手干她啦,你这一瓶子开下去,她出什么事倒无所谓,我这不是怕连累你么。” “那我消不了气怎么办?” 我将王瑶抱住了,摸着她的头说:“你就消消气吧,你都打她一百多耳光了,够啦。” “你别听她扯淡,也就打了几十下而已,真打上百下她能是这样吗?这女的满嘴跑火车,一点都不能信,你脑子是进水了还是怎么着,咋还能相信她的话呢?给你看两根验孕棒你就信啦?你好歹看着她尿检啊,你好歹带她去打个B超啊,而且就算她真的怀孕了,你就相信是你的?她一天到晚和多少人上床呢,她是个公交车啊你知不知道!” “嗯嗯,还是媳妇英明,要不我就被骗惨啦。”我把王瑶抱的更紧了。 “去你的,谁是你媳妇啊,你要点脸行不。”王瑶把我推开了。 “你就是我媳妇,你不是我媳妇,你那么紧张我干啥。”我又把王瑶给抱住了。 说完这句话,我怕王瑶又把话题转移到林可儿身上,说什么“我紧张你是因为要替林可儿看着你”之类的怪话,赶紧说道:“那个刘炎,色眯眯地看你啦?我一会儿开他一瓶子。” 王瑶推了我一下,“你快拉倒吧,你是想死在这啊?我没事,我长得漂亮,早就习惯啦,再说他只敢看,又不敢做什么,你别给我生事啊!” 我嘿嘿一笑:“行吧,媳妇大人发话啦,我就饶那个刘炎一条狗命。”其实我还真没胆子在这个地方干他,也就是为了转移话题而已,现在看来已经成功了。 王瑶还要再说什么,地上的马晓茹突然哼哼了一声,我和王瑶都吃了一惊,我俩刚才光顾着说话,都把马晓茹给忘啦,她被啤酒砸了一下,又被洋酒砸了一下,怕是要出什么事啊。我赶紧放开王瑶,去查看马晓茹的伤势。我俯,马晓茹还在轻轻哼着,眼睛也有点半睁半闭的样子,头上的窟窿因为血小板凝固,倒是暂时不流血了,不过脸上沾的都是血迹,看着就跟受了多大伤似的,其实就头上一个小口子。 “马晓茹,你没事吧?”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王瑶咳了一声,吓得我赶紧把马晓茹给放开了,“砰”的一声,马晓茹的脑壳子又磕在地上了,我一脸黑线地看着马晓茹,马晓茹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先是看见了我,叫了一声:“飞哥。”王瑶一下就急了:“你叫谁飞哥呢,你再叫一声试试?你个贱货,当着我面还敢勾引我男人是吧?”顺手又抄了个瓶子朝着马晓茹走了过来。 马晓茹“啊”的一声就清醒了,“刺溜”一下就爬起来跪在地上:“姐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马晓茹这反应迅速的,就跟看见鬼似的,都不像是个被开了两瓶子的。不过不像归不像,我真不敢让王瑶砸了,立刻起身就把王瑶给拦住了。 “行了行了,我刚才跟你说什么来着?” 马晓茹也连连磕头:“姐我真错了,你就饶了我吧。”看着是真心被吓坏了。 王瑶骂骂咧咧的:“你给我让开,我今天要弄死这个贱货。”我不给她让路,她就用拳头捶我的胸,是真捶啊,不含水分,我挨了两下就撑不住了,王瑶这战斗力比得上男人了。我转头冲马晓茹吼:“还不赶紧给老子滚!” 我觉得够了,钱拿回来了,又揍了她一顿,她也吸取教训了,现在可以放她走了。 马晓茹一听,站起来就往门口那边跑,身手瞧着倒是蛮灵活的,应该是没什么大碍,顶多轻微脑震荡吧。我刚松了口气,王瑶就把瓶子摔过去了,“砰”一声在马晓茹脚边砸开。 “你今天要是敢出那个门,老娘就让你死在外面那条街上!”王瑶大吼。 马晓茹立刻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我太理解她的心理了,现在王瑶就是放个屁,她都得凑着鼻子使劲闻,真心是被吓坏了啊。王瑶又拎了一瓶酒,我只能继续拦着她、抱着她,不让她过去,不断地说:“你消消气、消消气。”王瑶毕竟是个女的,力气再大也没我大,说什么也推不开我,她急的又一瓶子砸过去,这回砸到了马晓茹的腿,马晓茹“嗷”的一声,捂着腿就蹲下去了。王瑶尝到了甜头,不断地将酒瓶砸过去,一边砸一边骂,马晓茹也不敢躲,那些酒瓶有的砸在马晓茹身上,有的砸在马晓茹脚边,“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些价值几百块、甚至上千块的酒就这样洒了一地。 十几瓶酒终于丢完了,我刚松了口气,王瑶却又抄起一个烟灰缸砸了过去,那烟灰缸特别的大,还是玻璃钢做的,质地比酒瓶子都,一下干在马晓茹的脊背上,马晓茹痛苦地半坐在了地上。桌上一共放着两个烟灰缸,王瑶又要去抓另一个,我赶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够了,真的够了。”我快速地说:“好了王瑶,气也该消了,乖啊,乖。” 王瑶刚准备说什么,包间的门便被推开了,竟然是刘炎走了进来。 “哇。”刘炎看着满地的玻璃渣子,又看着坐在地上抹泪的马晓茹,说道:“王瑶,还没整够啊?外头有乌克兰歌女表演,去不去看看?” “不去,没心情。”王瑶把另外一只烟灰缸丢在桌上,一坐在了沙发上。 我站在旁边,也不知说什么好,刘炎又“嘿、嘿、嘿”的笑了三声。 “还没出好气啊,不如我帮你出气?”刘炎突然说道。 我皱眉看着刘炎,不知他要耍什么花样,王瑶问:“你要帮我揍她?” 马晓茹也是七宗混的,估计听过西街刘炎的大名,此刻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显然是害怕极了。 “不,我不打女人。”话音刚落,刘炎就一脚踹在马晓茹的肩膀上,把马晓茹给踹倒了。 我一头黑线,还没见过这么打自己脸的,这和“我他妈的从来不说脏话”有一拼了,我虽然完全不可怜马晓茹,但也觉得刘炎这个人有点神经病。马晓茹已经被王瑶揍的差不多了,刘炎要是再半途接手的话,马晓茹今晚可真就一只脚踏进阎王殿了。 “如果要揍她,那就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就行了。”王瑶说道。 我多了解王瑶啊,立刻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也怕刘炎把马晓茹给弄出事来。 “哦不,我说过了,我不打女人。”刘炎看着马晓茹说道:“我就是觉得这女的长的还行,我这边有个新开张的洗浴中心,正缺一些素质高的按摩小妹,可以让她到那边试试。” 我的心里震了一下,这意思就是要把马晓茹卖去当小姐啊! 马晓茹“哇”一身哭了出来:“不要啊,我错了,我还上堂呐,不要让我去当小姐啊。”她爬起来,跪在刘炎面前,抱着他的小腿,“炎哥,你放了我啊,我再也不敢了!” “去你妈的,再哭一下,老子叫十八个兄进来轮奸你!”刘炎再次一脚将马晓茹踹倒。 马晓茹控制不住自己的哭声,只得用双手捂着嘴巴,尽量不发出声音,满脸的泪“唰唰”的流下来,我就是再恨、再烦马晓茹,现在也开始同情她了,她就算骗了我,也罪不至此!我赶紧看向王瑶,王瑶却一动不动,若有所思地看着马晓茹,难道她也动了这个心思? 我知道王瑶够狠,可我也不知道她能狠到什么地步! 194 王瑶和我分手 “怎么样,这样够让你出气了吧?”刘炎嘿嘿笑着。 “嗯,确实是个好主意,确实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彻底出气。”王瑶轻轻叩着面前的茶几,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我的一颗心悬了起来。 刘炎“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不过嘛。”王瑶继续说道:“我还是把她带走吧,我那边正好也有个歌厅要开张了,就缺马晓茹这样的骚货镇场子呢,客人肯定都喜欢她,一天至少让她开张20个小时。” 一听王瑶这样说,我便放下心来,我现在虽然不怎么去东街,却也知道最近没有哪个歌厅要开张,王瑶这么说的目的显然是不想让刘炎卖了马晓茹。王瑶虽然够狠,但是还没狠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我觉得自己还算是了解她的。 马晓茹不敢发出声音,两只眼睛都哭肿了,显然已经认为自己完了,现在心里不知有多后悔惹我。刘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王瑶,两只眼睛阴恻恻的,像是夜晚倒挂在屋檐下面的蝙蝠,令人不寒而栗。王瑶也没说话,手指依旧轻轻叩着桌面,不动如山。屋子里安静极了,我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氛在空气中流转。刘炎仿佛很不满意。 良久,刘炎才说:“那么,我就不夺人之美啦!” “这个当然,这骚货能帮我赚不少钱呢,我哪里舍得让给你啊。”王瑶面色平静。 一场没有硝烟的决战落下帷幕,刘炎显然想压王瑶一头,但是被王瑶不动声色地挡回去了。 “嗯,你要继续整不?”刘炎笑道。 “不整了,该回去了,时候也不早了。左飞,把马晓茹带走吧。” “好。”我走到马晓茹身前,抓住她胳膊将她拽了起来。一抬头正好和刘炎的目光撞上,刘炎正阴恻恻地看着我,我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王瑶也走了过来:“那我们就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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