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小说

700小说> 为爱鼓掌十八室 > 第1章

第1章

第1章 江淮和安宁月已经结婚十年了。 结婚第一年,他为了救安宁月,无奈放弃了她肚子里只有六个月的胎儿。 江淮愧疚到抑郁,几次自杀,却都被安宁月救了回来,她哭着发誓:“江淮,孩子没了我不怪你,我这辈子有你就够了。我爱你,求你为我活下来!” 结婚第十年,安宁月送江淮绿帽子还喜当爸。 她说:“江淮,安家家大业大,我守了你十年,也该要个孩子了。” 江淮明白,当年的誓言已成空,他终于可以放心去找他死去的儿子了…… …… 等安宁月回家,看到的就是江淮为她准备的一桌子饭菜。 她神色稍缓,“看来我跟时砚要孩子的事,你已经想通了。” 陆时砚,就是她找的小三。 江淮没说话,等她吃完饭才缓缓开口:“宁月,我的孩子葬在什么地方?” 餐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安宁月用湿巾擦拭绷紧的手掌,“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十年,我给了你十年的时间调整,你为什么还放不下?” 江淮的心狠狠一痛,下意识攥紧双手。 怎么可能放得下呢? 自从孩子在手术室被剖出后,她瞒着他给孩子下葬,十年了,他连墓地都没见过。 未等江淮缓过来,安宁月递上一份B超单:“时砚的基因很好,孩子在我肚子里发育指标都很不错,你曾经是医生,应该看得懂这些?” “这个孩子以后会喊你爸爸,和从前那个没有区别。” 女人理所当然的平静,却掀起了江淮心头汹涌的波澜。 他想到十年前得知安宁月怀孕那时,他也曾满心欢喜地看着B超单里的孩子一点点长大。 只是他们的孩子长到六个月,就不长了…… 江淮忍着胸口的发紧,低声道:“宁月,要当妈妈了很幸福吧?这十年,是我拖累了你。” 是他郁结于心,心存愧疚,所以一直不肯碰她。 安宁月脸色一滞。 他笑着抬眸,颤抖着递上一份离婚协议,轻声说:“我们离婚吧。” “我只有一个孩子,只想做他的爸爸,我祝你们一家三口幸福开心。” 安宁月却沉脸夺过离婚协议书,一把撕碎。 “江淮,又跟我发什么脾气?我看之前就是太惯着你,既然好日子你过不下去,那就去过苦日子。” 而后,她抓着江淮抵达医院妇产科VIP病房。 这是她养胎的地方。 安宁月命令:“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照顾我,照顾到孩子平安出生,要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孩子葬在哪里。” 江淮被这冷酷刺的惨白了脸,嘴唇微动,但没说一个字。 安宁月太了解他的软肋是什么了。 江淮端起水,小心翼翼地给安宁月洗脸洗脚,喂水喂饭,当起了称职敬业的男保姆。 安宁月却一把拉过旁边的陆时砚。 他一眼也没看。 直到余光看到他们即将要接吻,他才识趣地退出病房,独自靠在冰冷的过道椅。 京市的冬天寒凉刺骨,午后的风依然吹得人战栗发抖。 江淮听着病房里的欢笑声渐渐变得轻柔婉转,到最后,是女人的娇喘声…… 他胸口突然袭来一股痛意。 发紧地痛。 江淮颤抖的手指伸向衣服兜,从里头拿出治疗抑郁症的帕罗西汀。 抠出药,刚准备吃的时候,病房门突然打开。 “啪!” 安宁月一巴掌将他手里的药片打到了地上! 第1章 被气死了 “若非你教子无方,威远侯府怎会是眼下的光景,弟妹又怎会因日子清苦拖累出一身的病,让你拿钱买些燕窝补身也是应当。” 大雪下了三天三夜,白了天地也白了辛安的头发,半年前她的儿子涉案连累威远侯府爵位被夺,全府上下皆被赶上街头,幸得她娘家留下的一方宅院落脚,要不然只怕半数都要折损在这冬日里。 鹅毛般的大雪好似永远也下不完,就好像眼下日子永远也看不到来日,她成了所有人的罪人。 “夫人。” 春阳红着眼眶走了进来,跪在了辛安跟前,“少夫人去了,请夫人节哀。” 心口被重击,辛安死死的拽着门框,半年前她的儿子死在大牢,三日前她的孙子也离她而去,她知道的,没了丈夫和孩子,她那原本就脆弱的儿媳妇活不下去。 垂眸轻抚手腕上的镯子,尤记出嫁那日母亲含泪送她上花轿,记得向来威严的父亲红了眼,弟弟满眼的不舍,终究,她没有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将这镯子当了吧,好好送她最后一程,将他们一家三口葬在一起。” 唐荣扫了一眼那镯子,眉头轻蹙,“上等羊脂玉值白银千两,葬礼办的简单些,剩下银子给弟妹买些燕窝补身,天冷,再给她置办些绸缎被褥和上等炭火。” “眼下你我没了儿子,没了孙子,以后便只能指望子辉替我们养老送终,收起你以前不饶人的那一套,对弟妹好些。” “我曾答应过继母,等我百年后将侯府爵位给子辉,是你教子无方才连累至此,你欠子辉一个爵位。” “我记得你还有一根老参,子辉只是受了牵连,只要运作一番不是没有其他的机会,你将那老参拿来,算是对子辉的补偿。” 这是侯府被查抄以后唐荣和辛安说话最多的一次,说完一刻也不愿多待,“你赶紧送来,弟妹有些不舒服,我去看看。” 唐荣的背影很快模糊在风雪里,辛安看向漫天的大雪,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她的儿子那般出色,是最正直不过的人,怎会贪墨巨大甚至公然诋毁皇上? 老参找不到了,只剩下一个空盒子,春阳说前日里唐辉来过,意思再明白不过,辛安缓缓吐出一口气,这半年来她饱受丧子之痛,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倒是让那对母子越发的嚣张了。 西偏院里,唐荣看着面色红润的陶怡然很是欣慰,“那避寒丹果真有奇效,你这两日气色好多了。” 陶怡然轻抚脸颊,眼中是欣喜,嘴上却道:“避寒丹贵重无比,我也不是多严重的病,浪费了。” 唐荣替她斟了半杯温水,“只要吃了有用,再贵都值得。” 陶怡然唇边一抹浅笑,保养得宜的脸上有些小女儿之态,“又让大嫂破费了。” “她应该的,你啊,就是太过良善。” 门外搀扶着辛安过来的春阳一脸震惊,辛安怔愣在原地,那日小小的孩子就窝在她的怀里,问祖父冒雪去给他买药会不会冷,问是不是吃了太医爷爷的药就不疼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门口的方向,期盼祖父送药来。 闭眼的前一刻还说祖父送药来了要唤醒他,他不怕苦,吃了药后会长高高,像父亲那般高。 唐荣空手而归,说眼下他们是罪人,太医院不肯卖药,顺便再一次斥责她教子无方还连累了孙儿,让她在他跟前彻底没了底气。 原来避寒丹买来了,却进的是陶怡然的口。 屋子里的谈话还在继续,是唐辉的声音。 “大伯,我听说大伯母娘家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到时候只怕会揪着堂哥的死不放,若是让他们查出真相闹出去,侄儿怕是小命不保。” “此事你大可放心,我当时部署周全,所有人都认定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是子轩说的,府中查抄的银钱也是子轩所有,铁证如山,不可能翻案。” 唐轩是唐荣的亲生儿子,此刻在他嘴里像是不相干的人,辛安站立不稳,她的子轩原来是替唐辉顶罪?! 她就说她娘家是盐商,最不缺的是钱财,她的子轩怎么可能去贪墨。 原来她的子轩真的是被冤枉的,被亲生父亲冤枉的! 屋子里紧跟着传出来的话让她血液倒流,“至于辛家人你也不用担心,我前日已经收到消息,他们在路上遭遇山匪出了意外,这辈子都不可能抵达京城。” “你大伯母那里这些日子你对她好一些,辛家三代人都是盐商,府中出事之后她手里虽然没了银子,但辛家给她留下一些值钱的物件,若是她肯拿出来替你铺路,你一个被牵连之人未必没有再起的可能。” “侄儿多谢大伯,自从父亲故去我们母子便一直受大伯照料,在侄儿的心中大伯等同亲父...” “噗...” 辛安吐血了,春阳大惊失色,“夫人。” 声音惊动了屋子里的人,见到她唐荣的眼中有一瞬间的心虚,随即恢复了傲然之色,没等辛安开口便先声夺人,“你既然知道了我告诉你也无妨,你这一生万事都要争抢,处处钻营斤斤计较,手段狠辣不容情,唐轩更是像极了你。” “家中出事,只要他承认所有事都是他做的,我便有办法保全了他性命,偏他抵死不从,甚至还想亲自揭发检举子辉,不顾手足。” “至于避寒丹,大夫说克儿已是无力回天,那避寒丹给了他也是枉然,又何必浪费。” 辛安笑了,笑这一生荒唐,若非她处处钻营,就凭他这一身孤傲能在官场走到今日? 若非她斤斤计较手段狠辣,他们这一房能在手段更加狠辣的继母手中的过日子? 若非她全力争抢,这侯爵能落到他的头上? 他享受了她带来的好处,却不耻她的手段。 “唐荣,你简直恬不知耻。” “你逼死亲子害死孙子,你这样的人就不配有子送终!” 她的儿子被父亲逼迫至死,当时心头该是何等的悲凉? 第2章 你也回来了? 人总要经历过一些事才能领悟活着的真谛,当眼前全是鲜艳的红,耳边传来喜乐声,辛安下意识捂住了嘴,将战栗的惊呼声压抑在喉咙里。 她明明被唐荣生生气死,死之前悔恨连和他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怎的还在喜轿之中? “辛家的花轿到了。” “陶家的花轿也到了。” 无数的说笑声起哄声穿透轿箱冲击着她的脑海,让她失去了思考,随即而来就是花轿落地,喜娘道贺的声音响起,“请大公子踢轿门。” 久远的记忆瞬间涌入心头,这是当年她嫁到唐家那日的声音,当年她满腔爱意而来,得到了一身骂名而去,过往种种走马观花般在脑子里飞速而过,听不见外头的起哄声,感受不到花轿门被踢的响动,也就没有看到伸出来想要牵她的手。 她居然回来了,回到了嫁给唐荣的这日。 可她怎么能再嫁给唐荣? 唐荣是南岳朝威远侯府弃武从文后尽心尽力培养出来的公子,世人都说他循规蹈矩克己复礼,高洁雅然,万事不争不抢犹如天边皎月,她之前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后来唐家差人上门求娶,她欣喜万分。 婚后她怜惜他早年丧母,气愤于他被继母欺负,只要是他说想要的,她就会替他争取。 什么不争不抢,什么天边皎月,只不过是站在她的肩上沽名钓誉罢了。 可恨她一辈子都在为唐荣付出,最后却得了一个尤擅钻营爱斤斤计较又刻薄的名声。 新娘子迟迟没下轿,喜娘又笑着说了吉祥话,在哄笑声中辛安回神缓缓抬手,任由唐荣牵着她下了轿,花轿已经到唐家大门,这婚事她逃不掉,也逃不起。 花轿的对面还停着花轿,唐荣这个嫡妻长子和唐陌这个继室子同一日成亲,兄弟两人脸上都没什么喜色,客气点头后又一同进门。 时光与上辈子的重合,辛安一板一眼的完成了拜堂,而后被喜娘和一众丫鬟婆子拥簇着往后院送。 威远侯府的当家主母王氏是继室,颇有心机手腕,她不喜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只会吟唱无病呻吟之音的陶怡然,便以唐陌院中光照不足为由和唐荣换了院子,打的就是要调换新娘子的主意。 上辈子她时刻留意唐家的情况,提早得到了消息,在走错路口的时候出声提醒,顺利嫁给了唐荣,今儿她却丝毫没有犹豫就走了进去。 其实唐陌也不喜欢她,唐陌和他母亲一样,是个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人,两人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暗地里没少交手,虽互看不顺眼但她还是羡慕唐陌的妻子陶怡然,只因为他想要的会自己争,从来不让陶怡然操心。 像是被上天开了玩笑,陶怡然名满京城生得国色天香,棋琴书画皆负盛名,却和唐荣一般性情,孤傲皎洁,最看不惯唐陌的市侩,能轻易将唐陌争回去的东西亲自送出去。 每每此时,唐陌都会被气的半死。 入了新房,辛安坐在床沿,自动隔绝到了盖头以外的声音,在等唐陌的时间里她才有机会捋清思路,只觉得这事离奇的像是做了一场梦,梦境又是那般的真实。 她不后悔为唐荣的付出,毕竟付出的过程她心甘情愿,只是唐荣最后不该那般凉薄。 当指腹下细嫩的触感传来,垂眸看到自己那双白皙的手心中莫名升起一阵狂喜,哪个经历过苍老衰败的女人能拒绝回到十七岁? 她是真的回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色的皂靴出现在了她那少得可怜的视线里,当盖头掀开,见到是她唐陌丝毫没有诧异之色,倒是她脸上扮出来的慌乱有些滑稽。 唐陌眼神不善,心中冷哼,这个女人从嫁到唐家那日起就和他不对付,防贼一样的防着他,若非是她处处和他作对,他也能一生顺遂,功成名就! 见他不说话,也不诧异,甚至还用一种看仇人的目光看着自己,辛安心头了然,试探性的开口,“你也回来了?” “嗯。” 辛安起身一把扯下盖头扔在了一旁,嗤笑了一声,两人上辈子是叔嫂关系,还是撕破脸的那种,这辈子却成了夫妻,互相知道对方的过去,老天爷当真是开了好大一个玩笑。 “那唐荣?” “没有。” 这一点唐陌可以确认。 “按理说他早应该发现新娘子变了,为何没有找过来?” 唐陌同样嗤笑一声,“老头子觉得辛家对唐家有利,人家可不这么认为,你一个盐商之女怎么比得上四品大员府上的姑娘?机会送到眼前还不得赶紧将生米煮成熟饭?明日问起就说吃多了酒,昏昏沉沉的没看清楚人。” 辛安自嘲一笑,“理由都替他想好,你人还怪不错的,话说你现在跑过去抢说不定还来得及,保不齐还差那最后一步。” 转身去收拾床上的那些花生红枣,见她还有这等心情嘲讽他,唐陌冷哼一声,“你拼命维护的丈夫此刻正在和另外一个女子翻云覆雨,你心里就不难受,不准备去闹?” “人家怎么说也让你当了多年的威远侯夫人,忒无情。” 辛安将一把红枣花生塞到他怀里径直走向梳妆台,见铜镜中的自己年轻貌美,一点也没有常年操劳心力交瘁后的刻薄之态,唇角轻勾,轻抚头上的发钗也没忘反唇相讥,“你的心肝宝贝此刻正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下娇吟承欢,你和绿王八差不多,你怎好意思说我?” “人家可是处处替你着想,生怕你沾染一点不好的名声,替你归还了多少你争抢去的东西,你怎不知感恩?” 这话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哪怕那个女人自己这辈子一点也不想沾上,也不容许自己被侮辱,唐陌目露凶光,额头青筋臌胀,恶狠狠的上前抓住了辛安的手腕,“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就说你不堪受辱撞柱而死。” “不堪受辱?” 辛安勾唇一笑,笑的极不端庄,“怎的?你也吃醉了酒,昏昏沉沉?合着方才这个理由是为你自己想的?”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波光流转含情目,玉酥胸细柳腰,唐陌有一瞬间的愣神,竟是第一次发现此人生的竟像是个祸国的妖姬,以前怎么只觉得是个刻薄的夜叉? 第3章 你福气好死的早 许是死过一次辛安心头松快不少,甚至此刻有些躁动,想要将之前的憋屈无力都宣泄出来,她死的实在是太窝囊了。 “想杀我的心不是今日才有的吧,可叫你如愿了,你别说,凑近了看你竟比唐荣还好看了三分,这么好看陶怡然当年居然没缠着你日日不得出门,反倒让你总是一副欲求不满之态,见谁都横眉冷对,果然是品行高洁。” 唐陌松开了手,眼中忽然多出一点异样,脸上满是趣味,“说的不错,凑近了看你竟颇有姿色,明明生的一副妖精之相,以前却整日打扮的像个死了男人的尼姑,我那好大哥克己复礼,想来在床上也是。” 辛安揉着自己被抓过的手腕,“你我半斤八两,谁比谁高贵?” 松下发髻,冷水洗过脸后内心里的躁动平稳了几分,款步走向床榻,刚坐下唐陌急了,“你可别告诉我,你要睡在床上?” “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对了,我早早的就被你气死了,想来我那个面上万事不争抢实则什么都想要的大哥应该怨恨上你了吧,我没了还怎么凸显他的贤良?有没有骂你是个心狠手辣的婆娘,你说你何苦来哉?” 辛安并不理会他,当着他的面就脱了衣裳鞋袜躺到了床上,还朝里躺了躺,拍着身旁的空位,“今儿不想和你吵,我好久的都没睡一个踏实觉,你福气好死的早,没有赶上侯府被抄家,那日子太难了。” 她闭上了眼睛,舒坦的吐出一口浊息,侧首讲明事实,“你记住一点,不是我气死的你,是你好不容易从我这里捞走了京郊的庄子,还没高兴半柱香就被你那菩萨心肠的好夫人送到你大哥手上,你当场气的翻白眼,喝了闷酒没看清路掉了荷花池,泥巴水喝多了,没过两日就咽了气。” “你死的早,记不得也没关系,我以后都会提醒你,无需言谢。” 听说到了后头侯府还被抄了,唐陌眉头轻蹙,随即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走到床边挑眉质问,“我死的那么早,家里就没往我棺材里放些值钱的物件儿,你后来穷困潦倒,就没想着去把我挖出来?” 这女人心狠手辣,什么都做得出来。 辛安睁开了眼睛,满眼的懊恼,“你说我怎么就没想着这事,当初你母亲可没少给拿好东西陪葬,哎,悔之晚矣。” 见她还真觉得这个法子好,唐陌又把自己气的半死,赌气一般踢掉了鞋子躺在了辛安的身旁不再说话,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辛安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好不容易睡着半夜里又被辛安被鬼压身般动静吵醒,没好气的转头,只见辛安一脸痛苦,嘴里还骂骂咧咧,又哭又笑,要不是他也算见过一些世面,是真的要被她吓死。 梦里,辛安回到了那场大雪,大雪里她一把火将唐荣和陶欣然母子全都烧死了,笑着笑着又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难受的无以复加,总觉得只有决堤的泪水才能宣泄身体的悲伤。 唐陌也没叫醒她,只是眼带考究,想要知道他死后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侯府没了兵权后也没能在朝中站稳脚跟,怎么还能犯下抄家大罪,难不成他那个怂爹造了反? 眼看辛安哭个没完,眼泪打湿了枕头,唐陌总算是推了她一把,“醒来。” “快点醒,睡个觉鬼哭狼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辛安缓缓醒来,只觉得脑子疼,检查自己依旧年轻后才吐出一口浊息,唐陌有很多问题想问,辛安没给他机会,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做了个梦,心头更乱了。 次日一早,天还没大亮门外就传来叩门声,两人背对背躺着无动于衷,晚上思绪烦躁,早上正是睡意上头的时候,一个死前就嚣张至极,一个死前全府最大,潜意识里还以为没有人敢拿他们怎么样,睡的昏天黑地。 叩门声伴随着春阳的声音一直响,辛安不满的踹了一脚唐陌,“想个理由混过去。” 被吵醒的唐陌带着浓重的起床气,对着门口大喝一声,“滚!” 门外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停了,辛安闭着眼睛醒神,醒着醒着又睡着了,侯府被抄的那半年她几乎就没睡过什么好觉,最后的那几天都是睁眼到天明,现在哪怕是回来了也觉得疲累无比,睡不醒。 门口的丫头婆子急的团团转,这个时候她们还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听到隔壁一早就有动静就以为是‘二公子和二少夫人’已经去前院敬茶,着急自家'世子和世子夫人'还没醒。 “年轻人精力旺,也不晓得悠着点儿。” 嘟囔了一句又要去敲门,恰此时院门口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侯夫人王氏身旁的嬷嬷来了,一脸焦急,没等寒暄就和院子里的人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众人忙捂了嘴,王婆子更是要晕,“这...” “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隔壁的是世子和原本的二少夫人,那...眼前这个屋里躺着的是... 二公子和原本的世子夫人? 与此同时,前院正堂,唐荣跪在几位长辈跟前,“昨日儿子喝多了,昏昏沉沉的没认出来人,稀里糊涂的圆了房,此事对不住二弟,但既已发生,儿子当担起责任来,总要为怡然负责。” 威远侯唐纲面色铁青,什么喝多了酒完全就是鬼话,唐荣认错了人,陶怡然也吃醉了? 看向这个引以为傲的大儿子眼里就有了失望之色,若是他发现了立马说出来,私下里两个新娘子悄悄的换回来,此事就能有惊无险的过,一想到接下来的满城风雨,唐纲的脸色越发难看。 定下亲事之前他曾亲自问他属意的是谁,但凡他说想要娶陶家姑娘,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会为他周旋,可他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好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王氏一副慈母做派,先是红着眼圈说了几句自责的话,随后起身跪下,“老太太,老爷,发生这样的事也不能怪大公子,只怪我安排不周,但事已至此,总要考虑三家颜面,眼下只能将错就错,稍后我便带着厚礼登门,请陶家和辛家都认下此事,三家口风一致,就算外头闲话几句也会很快就过了。” 唐家老夫人早已经气的直喘气,对孙子失望,这个儿媳妇更是不满,“去看看二小子那里是什么情况。” 第4章 凑合一起过 新娘子入错了洞房,此事如风般在侯府传开,唐荣和陶怡然的春华院天没亮就开始骚动,下人们胆战心惊,不过很快被唐荣给稳住了。 一墙之隔的秋实院在经历片刻的混乱之后也被唐陌一声怒吼安定了下来。 等王氏婆媳到了秋实院,唐陌和辛安已经起来,还穿上了昨日的喜服,无需商量两人就晓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还没睡醒的两人一个顶着红肿的眼垂眸扮演心如死灰,一个起床气相当严重,但他不说谁能知道他生气是因为没睡醒呢? 见辛安还顶着浮肿的眼皮,王氏上前就拉着她的手,“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唐陌怒气冲冲,咬牙切齿,“昨晚我发现错了后便去找大哥,哪晓得他动作倒是快,明明前脚和我在院门口分别,我后脚找过去的时候他就他已经歇下了,这是迫不及待要将生米煮成熟饭?” “已经醉到人都认不清,还能洞房?他可真是有本事。” 有唐陌输出,辛安只用垂眸流泪就行,心里没来由的觉得很轻松,以前和唐荣在一起,他只会当滥好人,什么都需要她亲自出面争抢,他得了好处不仅没有感谢还会落他埋怨。 “此事大哥必须要给我个交代。” 唐陌摆出了不依不饶的架势。 老太太本就偏心他,现在更是觉得他是个好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没闹出去,识大体顾大局,两相比较隔壁那对简直不知所谓。 “好孩子,祖母知道你们受委屈了,但这事他已经发生,就是再不愿也只能认下...” 老太太苦口婆心,王氏好一番劝慰了辛安后就要作势压着唐陌答应,“那是你大哥,就算做错了什么也自有你祖母和父亲说他,有你叫嚷的份儿。

相关推荐: 在爱里的人   深陷   [综影视]寒江雪   壮汉夫郎太宠我   帘幕无重数(骨科,禁爱姊妹中篇,1V1)   危险情人   花花游龙+番外   [综漫] 当隐队员的我成为咒术师   重生之兄弟情深(肉)   迷踪(年下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