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鼓掌十八室_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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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但以他看，这个外甥怕是不愿意啊。远处几个儿郎的笑声不绝，又以卫传宗的笑声最大，他刚刚投壶投中了，蹦起来三尺高，卫良才笑着朝唐纲摇头，仿佛在说：你看，这就我要把他带走的原因。唐纲也笑着，可惜笑意不达眼底，在场的也只有唐豫和老夫人的娘家侄子周家大公子是真心在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使用了神明的力量，王氏下午手气回来了，不仅将上午输出去的银子都赢了回来，最终还赢了张氏二两，赵氏和老太太输的最多。心情大好的王氏见时辰差不多就张罗起了年夜饭，等到所有菜都上了桌，众人入席，却谁也没动筷。今儿宫里来了人，说了晚上皇上要赐菜，皇恩浩荡，众人皆是喜气洋洋。没一会儿打探消息的小厮回来，“禀各位主子，宫里的菜已经出来了。” 唐纲缓缓起身，拉扯了一下身上的衣裳，“还请诸位随我一同迎接。” 能得到皇上的赐菜，便说明这一年皇上认可的唐纲办差的本事，是对他的一种褒奖，是他的荣耀。众人自是笑着起身，没见过的自然想见一见这赐菜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也是与有荣焉。尤其是卫良才这种，以后和同僚吃酒说起来那是一种谈资，很有面子。约莫过了半柱香宫中来使便进了侯府大门，等以唐纲为尊的所有人全数站定，来使才开了口，“皇上口谕，赐威远侯唐纲莲藕豆皮卷一份，寓意团团圆圆；赐北衙军副指挥使唐陌三鲜芙蓉羹，寓意蒸蒸日上。” “领菜谢恩。” 唐陌一脸惊讶，还以为今年和往年一样，就是老头子有一份，怎么听到自己名字了呢？唐楠戳了他一下，回过神的唐陌笑着走上前恭敬的接过食盒，谢了恩。第346章功劳有你的一半送走来使，唐纲扭头就看向了唐陌，眼神颇为复杂。知道皇上对这小子另眼相看，没想到是这般看重，有了这套专属于他的菜，这一年只要他不犯错就必定是他起势的一年，或许还会有升迁。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没心思去注意他的唐陌正笑嘻嘻的提着食盒往辛安跟前凑，故意压低了声音，“这功劳有你的一半，一会儿你多吃点。” 虽是小声说话，但周围的几个都听到了，免不得要打趣一番小两口，给辛安闹了一个大红脸。众人回到饭厅落座，餐桌正中间摆着就是刚赐的菜，赵氏率先开口，“以前就听说过皇上赐菜，今儿可算是见识到了，我们都与有荣焉呢。” 隔壁桌的唐豫也乐呵呵的开口附和，又趁机叮嘱唐楠几个新的一年莫要懈怠，要比在家中更加刻苦的念书，要以他们的二表哥为榜样。唐纲那点复杂的心思很快就被抛诸脑后，只剩下了欢喜，笑着吩咐唐陌，“给你祖母送两个豆皮卷。” 唐陌笑着起身，辛安也笑眯眯的站了起来，所谓三鲜芙蓉羹就是上面铺了几样海货的蒸蛋，亲自给老太太舀了小半碗双手奉到她跟前，“祖母，您尝尝。” 唐陌的豆腐皮卷也送了过来，两道赐菜，老太太喜的见眉不见眼，“好好好，新年新气象，这是好兆头，来年咱们大家伙儿都会顺顺当当，蒸蒸日上。” “都动筷吧，咱们也沾一沾宫里的福气。” 这个时候也不遗憾被赐菜的不是她的长孙，只要是能为侯府争来荣耀的人，她都喜欢。辛安亲自给几位长辈舀了蛋羹，张氏也有，她是在学着让自己喜怒不形于色，更有城府些，张氏倒是有些尴尬，扯出了笑来。唐纲也高兴，兴头上还多喝了几杯。席间众人说说笑笑，真情流露，只有唐荣是强行笑出来的，心里早已是情绪翻涌。难怪，难怪要让他外放，原来唐陌竟已得了皇上的青眼。又想着北衙军的差事本该是他的，若是他没让给唐陌，今日这般荣光的就会是他。唐陌都能在北衙军混的如鱼得水，难道他还不能？饭后众人坐着吃茶，唐陌自然就成了焦点，得了不少长辈们的鼓励，连卫良才都将唐陌好好的夸了一番，要知道差事能办好的人不少，有靠山的人也多，但有圣眷的人少啊。一道菜足以让他看到了唐陌的潜力。唐陌陪着说笑了一阵就领着几个儿郎放炮去了。别管平日里多稳重，念了多少书，只要是个小子，遇到了炮仗，那就没有不喜欢的。守岁其实很难熬，为了打发时间辛安也领着几位姑娘摸起了牌，其实大家都不太会，但可以一边摸一边学，倒也算热闹。即便是这样等着回屋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了，倒在床上眼皮就睁不开了，唐陌只能认命的上前伺候。次日一早，满府后辈齐聚春荣堂给老太太拜年，老太太满脸喜色，红封一个个发下去，吉祥的话也一句句的说出来，那是满院的热闹。随后唐荣唐陌领着所有的晚辈给唐纲和王氏拜年，看着那么些出色的儿郎，唐纲红光满面，王氏喜气洋洋，待到红封到手又给唐豫和赵氏拜年。等轮到卫良才和张氏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卫家准备的压岁钱格外的厚实，唐陌惊呼，“舅舅怎给这般多？” 老太太都才一人给了百两，卫良才居然给的是六百两，连带唐家族中那些儿郎都是六十两，这是多大的手笔。卫良才乐呵呵的说了，“原本来的时候就该给你们准备些礼，可惜行期太赶，没来得及准备，我和你们舅母就商量着过年的压岁钱给你们多包些，两处并一处才看着多了些，喜欢什么自己去买。” 一番话将没带礼进府的事揭了过去，老太太笑道：“你是舅舅，来自己外甥府上这么客气做什么，花费太大了，以后可不能这般客气了。” “你来孩子们都高兴，就是什么不带也是欢喜的，可别惯坏了这几个小子。” 卫良才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彻底将之前的事给抹了，心里也一阵轻松。对比于唐陌的欢喜，唐荣心里更是五味杂陈，那可是他的亲舅舅，对他半点偏袒也无。等拜完府中的小辈们又自行说话玩耍，今日一个个收获颇丰就闹着要出门去转转，唐陌可不敢一次性带这么多人出门，有风险的活当然是要拉上唐荣，征得唐纲的同意后一大批的儿郎和姑娘热热闹闹出了府。到了初二开始走亲访友，今年和往年不同的是，唐纲的身后一直都有唐荣和唐陌兄弟俩的身影，要知道往年可只有唐荣一人有机会跟着接待好友，宴请亲朋。这其中传递出去的意思不得不让有心之人多了两分考量，再加上唐陌被赐菜的事传出，唐陌在各家眼中正式成了一号人物，不再与纨绔二字挂钩。倒是唐荣这个往日里风光的侯府世子竟有站在兄弟身后的意思了。辛安水涨船高，出门的时候那些往常对她很敷衍的夫人都会和她多说两句话，到了晚上夫妻俩关上了房门没少盘算这里头的事。暗中辛安又给她徐姐姐送去了厚礼，那是真的厚，送了钱庄银票五千俩，只说是上回唐陌跟着廖指挥使去了一趟军中见了那些战功加身的兵士生活艰难，心中不忍，便想帮衬一二。 “这份心意来的可真是时候，你也算是给家里赚钱了。” 廖夫人拿着将银票放回匣子里，“年节上处处花销，光是年礼一项花出去的就不是小数目，给你军中那些兵士打了个牙祭就上百头猪就殒了命，又是衣裳鞋袜各种补贴，咱们府中现在可是穷的叮当响。” 自从被唐陌提点过后，廖直现在对家里的事也开始上心了，还特意寻了机会给他夫人撑腰立威，又亲自翻看了府中的账本。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一年花了府中好几万两，这些钱都是他媳妇弄来的，原本觉得硬如铁的腰杆子忽然就软了下去，说话也就没了底气。此消彼长之下，廖夫人现在是越发的有派头，在府中也越发有威严。第347章想要将我分出去？廖直扫了一眼匣子里的银票，很满意唐陌夫妻的懂事。他不仅帮唐陌盖住了侯府丑事，还在皇上跟前替唐陌美言了几句，算起来这五千两还真是他凭本事赚的，这么一想觉得腰杆子又硬了一点。 “我以后会多赚的。” “别。” 廖夫人让他快打住，“你哪儿去赚？你是想破坏我和辛家妹妹的关系？” 廖直老老实实的站着，“我以后有机会还帮他，他媳妇要感谢你，也算我赚的。” “要不你看你们还想做什么买卖，我都可以帮你们。” 没钱还会花钱的他心里虚的很，廖夫人对他最近的改变很满意，“等需要你的时候会知会你的，唐陌那里你也不用特意做什么，显的刻意，关键时刻使点力就行。” 也不知道怎么了，出去了一趟回来体贴了不少。廖夫人笑眯眯将银票收起来，又叮嘱廖直自己也要谨慎小心，更是想法子将廖家那些儿郎拉起来，“你一个人撑着家也累，多几个人帮你也好，你挑挑，好用就用，不好用也不勉强，谁要对你不满让他来找我，去年就算了，新的一年得要有新规矩。” 廖直点了头，“我会的。” 很快辛安收到了她徐姐姐的回礼，说一对瓷娃娃，憨态可掬很是可爱，说在菩萨跟前供过的，会给她带来好‘孕’。唐陌则是再一次坐到了唐纲跟前，说他给廖直送了礼的事，“五千两，那可是五千两真金白银。” 唐纲觉得这银子该花，若非廖直压此事，侯府的损失何止五千两。见唐陌那副心痛的要死的表情，心里没来由就是一股子怒气，“我和你母亲说过了，今年开始你可到账房支取五千两花用，记住，这银子是给你办事的，不是让你去吃喝。” “吃喝也是办事的一种。” 唐陌再一次露出了他的八颗牙齿，笑的一点也不值钱，“那我现在花那五千两能算去年的不，要不我可一开头就花完了，今年还花什么？” “再说我这是为谁花了这个钱，父亲心里要有数啊。” 这一点唐纲不想和他纠缠，毕竟在这事上他是苦主，“回头就让你母亲支给你。” 唐陌这才满意了，又说等会儿就要去把属于他的五千两都支出来，回去就交给他媳妇保管，唐纲只觉得头痛，如此混不吝的人居然事事都听媳妇的，是不是过于听话了？ “你懂什么，那银子落到我媳妇手里还能钱生钱，回头五千两变六千两也是可以的。” 唐陌一副我媳妇很有本事的模样，成功让唐纲闭了眼。见目的都达到了唐陌就说起了辛宽要再来京城的事，“名义上是接受皇商姚家的邀请送今年的贡品进京，实则是来亲自拜谢徐大将军，以我之见徐家是铁了心要拉岳父上船。” “这船岳父也是不得不上，且不说好处都已经到了手，他也没本事拒绝。“ “皇上有意让我和以前跟着祖父的那些老将走近，必定是有下一步的打算，原来侯府在几位皇子眼中并无太大拉拢的必要，等岳父入京后这局势怕是要变了，父亲需得早做准备。” 辛安说的不错，在唐陌羽翼丰满起来之前唐纲才是家里的顶梁柱，这样的大事必须要让他知道。唐纲面色严肃，也晓得是自己的退步才给了徐家拉拢辛家的机会，后悔无用，但要他因此就站队，那也不太可能。唐陌又道：“岳父早前买卖受挫便做起了糖生意，上一回我媳妇进宫皇上特意问话，问的就是糖，那意思应该是很赞同的，想来徐大将军将此事在皇上跟前过了明路，去年岳父几番周折打通了所有关窍，从甘蔗种植到制糖，再到运货的路线全是齐备。” “这三个月都是制糖的关键时刻，只怕父亲再见岳父的时候他不仅是盐商，还是糖商，大糖商。” 说好不后悔的，但一听这些事心里顿时悔的不行，喝了一口茶压下心中情绪翻涌，唐纲抬眼，“这些事为何不早说？” “你也没给我机会啊。” 唐陌白了他一眼，“这书房我以前来过几次？即便是来也是挨骂来的，我有机会说话？” “我说的话父亲听得进去？” 唐纲恨自己多嘴，思索了半刻才道：“如今的局面已经没得选，你岳父被徐家拉拢，等同于靠上了二皇子，此番来京城徐家只怕就要和他敲定此事，徐家会扶持你岳父成为真正的商户巨贾，成为二皇子的钱袋子。” “此番情形之下，侯府想要保持中立只怕都不能了。” 说他不晓得内情，谁会相信？唐陌虽然晓得上辈子最后是二皇子登基称帝，但这辈子也不敢就笃定一定还会是他，就怕有变数，但他毕竟涉及朝政上的时间很短，很多事不了解，也不周全，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他的老头子了。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儿子也不太懂，还请父亲尽快拿出一个章程来，我也晓得要怎么办。” 唐纲点了头，这种事别说是唐陌，就是唐荣也无法周全，都缺少历练。 “开年后我会为你大哥寻一个外放的差事，他一走就三年不能回来，这三年我会全力助你，你能走到哪一步全看你的本事。” 唐陌挑眉，觉得这样也不错，没了唐荣碍眼，他也就不用分心来盯着他，“就怕他不会走，再说你舍得？” “此事你无需担心，你总说我偏心你的大哥，府中的好东西都给了他，那么接下来的三年就是你证明自己的时候，你可别让为父失望。” 让唐荣外放这事原本只是一个想法，但年三十宫里的来的那份蒸蛋让他下定了决心，既然唐陌的发展已不可挡，那他就顺势而为，看看唐陌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唐荣如今艰难，即便留在京城也不会有什么作为，还可能会被唐陌压着，如此一来他只怕更不会收手，要不死不休。如此外放是最好的选择，兄弟俩各自一片天，谁也碍不着谁，孰强孰弱三年后自会见分晓。唐陌垂眸想了想，“父亲此举是不是想要将我分出去？” 第348章卫良才一家离京唐陌这话让唐纲心里一阵发虚，没等他说话唐陌就笑了，“给我三年，让我有立足的本钱，这就算是你这个父亲将我分出去之前给的贺礼?” 果然，无论自己多出色都不可能比得上他心尖尖上的大儿子。这三年算什么？对他的补偿？在唐纲的眼中，这个二儿子一直是不着调的，即便现在出色了也总气他，也就下意识的以为他脸皮厚，没心，现在猛然感受到唐陌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失落，那种心寒，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瞬间的发麻。生平第一次反思自己对这个儿子是不是太过忽视了。他因为差事办的好就被自己的大哥记恨，唆使人给他找麻烦，甚至还有可能要他的命，他这个当父亲的非但没有给他主持公道，还在一味的为他大哥考虑。唐陌敏锐的感受到了唐纲的那一丝愧疚，心下一动浑身的气息更是颓丧，随即一抹苦笑，抬眼看着屋眨了眨眼，吐出一口气，而后缓缓起身，嗓音失落灰败，“既然是父亲的决定，那便这样吧。” “能有三年，够了。” 说完转身，抬着如灌铅般的腿出了书房门，在门口仰头，又抬手抹下眼睛，随后才逃也似的离开。这一套落在唐纲的眼里就是他再一次伤了这个儿子，以至于他失望难受到落了泪，心里也酸涩的难受，可他能怎么办？将唐荣弄死吗？还是彻底放弃了他？都是他的儿子，即便是作恶的那个是唐陌，他也... 脑子里闪过他以往对唐陌厌的弃和那些冷言冷语，他想，他不会如此苦心为他谋划未来，只会想着当废物一般养在府里，就当没这个儿子。原来他是真的很偏心。演戲演全套，唐陌回了秋实院便蹬掉了鞋子躺到了美人榻上，辛安好奇，挥退伺候在人上前坐在一旁，“不是去要钱去了吗，现在是几个意思，没要到？” 唐陌起身一把将她抱个满怀，好一会儿才松开，“方才演了一场戏，却也有些自伤。” “说说看。” 唐陌将方才书房里的事说了，“我其实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但当时心里还是不舒服。” 都说了对老头子不抱任何的期待，怎么还是会难受呢？辛安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你说他刺杀你?” “什么时候的事？“ 这事唐陌一直瞒着她，就是她怕担心，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瞒着了，都告诉了她，辛安重重的拍在唐陌的腿上，“你就这么算了？” “不声不吭？” “花钱买凶杀你，我们是没钱还是怎么着？” 唐陌赶紧安抚住她，“此事我有别的打算，刺杀我的那些人廖直也遇到了，我本来想报复回来的，后来觉得留着往后再发作有大用。” “但我告诉了老头子，老头子的人一定能查出来，回头等我再立个功，请廖直到皇上跟前帮我说说。” “你得记得咱们最初的目的就不是痛快的了结了他，是要彻底将他踩下去，让那爵位堂堂正正的落到我的头上，别担心，我都有防备的。” 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看到你这么紧张我，心里怪高兴的。” 辛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许瞒着我，再有下次我就一包药送隔壁那个上路。” 唐陌笑的更欢了，“真是稀奇，你居然想用他来威胁我，放心，他去上任的路上我不会让他好过的，老头子只怕还指望她混点政绩回来，哪那么容易，我能答应？” “接下来的三年就是我们的，侯府所有钱财和人脉都归我们使，就不相信没点成就。” “老头子既然把他放出去，出去了可就不好回来了。” 辛安哼了一声，唐陌又说了一大堆的好话才哄好她，随后两人都挤在美人榻上，难得休息，当然是要睡一觉啦。年初四卫良才一家离开，侯府众人出门相送，唐荣脸色不太好。昨晚他亲自开口让他舅舅留下卫情姐妹俩，保证会为她们寻找好亲事，可卫良才还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同时还劝说他去外放，说那是目前对他最好一条路。他气恼不已，他是侯府世子，迟早要承继了这侯府的爵位，成为下一任的威远侯，如此身份岂能外放去做一个微末的小官？若他走了，外头的人该要如何看他，只怕会说京中已没他立足之地才灰溜溜的离开。再说他一走三年，岂不是整整给了唐陌三年的机会？几个月的功夫尚且让他走到今日，拉不下来杀不掉，再有三年又该走到哪一步？老头子的心思他最懂，只怕要趁着他不在京府中将所有资源尽数归唐陌使用，简直如虎添翼。他将这些都说给了卫良才听，卫良才却说他心性浮躁当修身养性，又说什么即便唐陌起来了也越不过他，说什么还能成为他的助力，简直可笑！卫良才朝唐纲拱手，“叨扰多日，若有失礼之处万望海涵，等到了任上再给侯爷来信，往后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快传信来就是。” 唐纲客套着，“唐卫本是一家，你就不用客气了，我等着你下一次回京述职，届时你定能再上一层，到时我们再举杯痛饮。” 张氏带着两个姑娘和卫传宗站在马车前，对于今日的离开她有些高兴。陶怡然说肚子不舒服并未来送行，辛安见告别的话已经说的七七八八，便命人将她准备的礼物呈上，“舟车劳顿，我怕舅母和妹妹们在马车上有不适，便让人准备了些提神醒脑的糖丸，若有不适含一颗在嘴里。” “另有一些干果肉铺，给舅舅和舅母在路上磨磨牙，打发时间。” 又拿出来一瓶补气丸和三个匣子，补气丸给了张氏，两个匣子给了卫情姐妹两个和卫传宗。 “我年轻不懂事，性子也冲动，若是有让舅母不开怀之处还请舅母宽宏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这瓶补气丸来自太医署，这一份是养肌膏，我让人赶着配出来的，主要用的是珍珠，以蜂蜜和蛋清调和敷在脸上，干后以清水洗净，可令肌肤细嫩洁白。” 张氏扯出笑来，“你有心了。” 只这一句，别的是再说不出口。第349章唐纲为唐陌铺路目送卫家的马车离开众人才转身回府，唐纲约了唐豫去下棋，唐家几个儿郎缠着唐陌去射箭，辛安则是被三个姑娘拉着说话，无人问津的唐荣回了春华院，赵氏暗自摇头，唐荣夫妻当真是...... 不好评价。反倒是老二媳妇，当真不可小瞧。小夫妻和张氏之间起过冲突，王氏甚至公然没给张氏脸，张氏又做出了那样的事，还以为宴请和年三十那日是小夫妻俩的最好表现，今日夫妻俩又给了她惊喜。作为晚辈，已是无可挑剔。 “母亲，二表嫂怎的给我们这么多好东西？” 马车上，卫家姐妹打开了辛安送的匣子，里面摆放着京中最时兴脂粉，还有几支很是精巧的绒花发簪买，两对耳坠子并几条极为精致的锦帕。都是姑娘家喜欢的，自己用也好，留着到任上送人也体面，“这绒花上珠子可真好看。” “这脂粉上次我们不是去问过，说卖完了？” 姐妹俩很是喜欢这份礼物，经常和唐家三姐妹一起玩儿的她们原本对辛安就很有好感，心里更是觉得她们表哥糊涂，怎么就把这么好的表嫂给换掉了，若二表嫂是她们的亲亲表嫂，她们的京城之行一定不是这样的结果。张氏看着那些东西，即便是眼带挑剔也只能承认人家是用心准备的，倒是将她的嘴堵的严严实实，虽心里还痛恨此人奸猾，也还是要承认比春华院那个好。明明知道他们今日离开，别说是礼物，就是送都没来送一下，年初一收他们夫妻红封的时候倒是谢的痛快。前面一辆马车里的卫传宗也在看他的礼物，生怕里头是笔墨纸砚的他看到匣子里的物件儿后顿时就笑了，一把京中贵公子们最喜欢的折扇，一支林州来狼毫笔，还有卫传宗最想要蹀躞带，唐家的人都有，就他没有，等他去买的时候店家都关门回家过年去了。愣是让他心心念念了好些日子。 “真是好看，还是皮的。” 拿着就想往自己腰上比划，瞥见他父亲的眼神才讪讪的停手，随后又拿起折扇打开，仔细欣赏。卫良才一语未发，只在心里幽幽长叹，他的外甥只怕不是二房夫妻的对手，二房媳妇的这份心机外甥媳妇也是没有的。一个郁郁不得志，满心怨怼；一个拿着肚子当令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如何能承继侯府？ “好好和你那二表哥学学，人家侯府公子都能吃苦受罪奔前程，你有何理由懈怠？” “到了任上就给你找学院，往后必须每日到我跟前说功课，唐家那个唐楠和唐桦才比你大多少，都是举子了。” “今年你若考不下秀才，往后就莫要再出院门一步，潜心念书。” 卫传宗缩了脖子，将怀里的匣子轻轻放下，不敢多言了。到了大年初五，一家子前往唐勇府上团年，初六则是去了王勉府上，初六晚上唐纲传话，让辛安和唐陌准备准备，他要在初七带两人前往张老将军和刘老将军的府上拜年。年礼是一早就送过去了，倒也无需过多准备，到了初七早上夫妻俩收拾妥当就跟着唐纲和王氏出了门，唐荣知道后又在心里脑补出了一场自己被抛弃的大戏，气的他一天都没好脸色。 “上回见这小子还有些的跳脱稚嫩，如今再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