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禹朝皇宫修建之初,我王家就从中辅佐,多少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龙椅下的密室本是太祖皇帝想给某个子孙留条退路,只告诉自己认定的继承人。” “可惜皇位一代代传下来,顺位继承者少,倒行逆施者多,不知从哪一代开始,这个秘密就断了。” “而我王家尊卑分明,嫡庶有别,这宫闱里的秘密,反而在王家代代相传。” 顾玉道:“王家祖上的确辉煌,可惜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龙椅下的密室已被封住,宫闱中诸多秘密也会随您的去世,永远不见天日。” 王宪饮了一口酒:“是这个道理。” 天牢昏暗,顾玉看到他眼中蕴含着无尽凄凉。 顾玉道:“您手上再无底牌,不过冲这杯酒,冲这盘棋,冲龙椅下的九皇子,我答应你一件事。” 王宪道:“我要你答应我...” 王宪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量要不要说。 最终,他还是道:“我要你留下王家,无论哪一支血脉。就算王家倒了,总要留个后人记住王家曾经的辉煌。” 顾玉道:“王沛没这个本事。” 王宪宠爱王沛,却也瞧不上王沛:“不要他,就...” 王宪眯了眯眼,看向顾玉:“就王乐游吧。依稀记得那是个英才小辈,还跟过你,前途必定辉煌。留下他这一支,也算是我对王家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顾玉道:“我答应你。” 该了的心愿已了,王宪看着墙上的苔藓,不再端着架子,而是以忘年交的身份跟顾玉交流。 “在天牢的这段日子,我就在想,为什么小小的苔藓,竟有这般惊人的活力?” 顾玉道:“王丞相出生在锦绣堆里,自然不知泥泞中的人如何苦苦挣扎。” 王宪忽然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顾玉端起酒杯的手一顿。 王宪眯起眼,狐疑地看向顾玉:“你自己也出生在锦绣堆里,长于妇人之手,又为何能低下头,看到那些泥泞中的人。” 顾玉暗叹,王丞相果真慧眼灼灼,但究竟为什么,她不能说。 看到顾玉沉默,王宪道:“也罢,左右我是将死之人,知道再多秘密也没用。” 顾玉道:“如果真要给你一个解释,那便是历史使然。” 王宪道:“历史?” 顾玉道:“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君王,也不是世家贵族的天下。随着历史的发展,千百年后,你口中泥泞中的人会逐渐觉醒,会奋起反抗,会与贵族的阶级差距越来越小。” 王宪对顾玉的话似懂非懂:“不是没有泥泞中人揭竿起义,只是他们成功后,又变成了贵族而已。” 顾玉摇摇头,眼中似乎蕴含着风云变幻。 “会有那么一天,只是你我都看不到了。” 王宪不懂,但不妨碍他觉得有趣。 “若非立场不同,你我当能成为对弈烹茶,赏花饮酒的朋友。” 顾玉与他碰了一杯,一口饮尽。 “若非立场不同,您尊贵的眼里哪里容得下我这个顾家小儿?” 王宪恍然之后,大笑出声:“是也!是也!” 高高在上的王丞相,悄然放下身段而不自知。 抛开一切,顾玉继续跟王丞相对饮,他们天南地北说了许多话,从经史子集,到庙堂政务。 王丞相胸有乾坤,涉猎广泛,有太多地方值得顾玉去请教。 而王宪也悄然惊叹,顾玉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眼界与胸襟。 可惜时不我待,酒喝尽了,话没谈完,他们终究还是要分开。 临走前,顾玉道:“圣上下旨要将您凌迟处死,碎尸万段,您好歹是一国丞相,朝中的中流砥柱,自寻个体面的死法吧。” 王宪没有回答,嗓子里依然哼唱着陇西的曲儿,曲调铿锵,悠然自得。 当天夜里,顾玉于睡梦中被落雁唤醒,听说了王宪自缢于天牢。 这一夜再也没睡着。 满心怅然若失,为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一个谈天说地的酒友。 顾玉坐起身来,打开窗户,在月光熹微中,晾晒满心忧思。 低头时,看到窗沿上残余着几个鞋印,顾玉用手比了比,比她的脚大了许多。 她性格清冷,心事从不吐露与人知,唯有一人例外。 她点了灯,研墨铺纸,想要倾诉今夜的怅然若失,却在提笔时想起右手的伤。 那一战让她手骨断裂,至今未能痊愈,狼毫在纸上勾画,却是抖抖索索,不成样子。 这信就是写了,也不过让天边的人平添担忧。 可她不知,就是因为收不到她的来信,才让那人更添担忧。 京都来的信再次递来,君泽一封封看过,依然没有他最想看到的。 哪怕长公主在信中再三强调,京都安好,顾玉无恙,君泽也无法放下心。 他瘫坐在椅子上眉峰聚了许多愁,对冷流道: “她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不给我写只言片语。” 第768章 听到这话的冷流猛然一惊,手上的力气也没控制好,让君泽倒吸一口凉气。 君泽昨天刚跟西戎打了一场,乌赤可汗果然勇猛,二人马上交锋,君泽一刀重创他的腹部,同时自己的后背也被他手中的利刃所伤。 那场仗君泽这一方险胜,但西戎人及时撤退,躲进比人还高的草地里。 西戎多骑兵,在草地中作战更有优势,君泽见好就收,没让人深入追击。 君泽背上的伤有些狰狞,冷流原本在给他涂药包扎,但现在心里担忧顾玉,忙不迭问道:“她会出什么事情?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 冷流不敢往下讲,也不敢往下想。 他的手抖得不像话,连药都涂不好。 君泽比冷流更清楚顾玉的凶险,尤其是他前段时间还收到了宫变之前,他娘被圣上赶去皇陵的消息。 以顾玉的性格,势必会再将手中的兵马分出去保护他娘。 从京都来的信中,宫变的凶险被一笔带过,只说了王丞相逃走,太子即将继位。 君泽出身皇室,就算信中不提,他也知道宫变有多危险,顾玉又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成功的? 君泽眉宇间的愁绪更重了。 他发疯一样想回京都,想保护顾玉,可是他肩负重任,跟西戎的对战进入白热化。 他不能走,他只能自欺欺人,顾玉无恙,真的无恙。 君泽把担忧埋在心里,道:“继续上药吧,我娘不会骗我,顾玉定然无恙。” 冷流给他涂完药后,拿起干净的绷带给他缠上。 君泽武功高强,可他也是个带兵冲锋的武将,在跟西戎的厮杀中格外勇猛,所以身上新伤叠旧伤。 冷流随军出征,为前线的战士诊治,看多了无数生死伤残,也惊觉自己跟君泽的差距。 曾经的狭小让他自卑羞耻,好在君泽自离京以来,像是变了个人,内敛,沉重,仿佛在心里装了一座大山。 没有他的阴阳怪气,冷流也能跟他和平相处,等他征战回来,冷流便自发过来给他上药。 君泽按下担忧,把心思放在战事上面,对冷流问道:“我跟乌赤对打时,一刀砍伤了他的腰腹,当时看过去,流了许多血,他连腰都直不起来,策马匆忙逃走。依你的经验,此伤可能要他的命?” 冷流道:“可有秽物流出?” 君泽回忆了一下:“只见血,不见秽物。” 冷流道:“估计能捡回一条命。” 君泽叹了口气,差一点儿。 冷流道:“不过腹部不比后背,他若是惜命,短时间内就不会再随军出征。” 冷流已经把绷带给君泽缠好,君泽披上外衣,走到沙盘前,对着地形观摩了许久,暗自做好对战计划。 “关言,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趁着这几天,乘胜追击。” 这次跟西戎的作战,君泽要做的不仅仅是守护边关,还有深入草原腹地,彻底击败他们。 然后把西戎纳入大禹朝的版图,否则后患无穷。 况且如今,京都已经稳定,君泽有足够的底气跟他们死磕到底。 关言知道君泽的脾气,自然不会说什么,但冷流身为大夫,并不赞同。 “他腹部上的伤需要养,你背上的伤也需要养。” 君泽动了动胳膊,的确会撕扯着伤口,但这点痛他尚能忍。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哪怕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君泽只想尽最大的可能,早点儿结束战局。 关言领了命令出去,冷流猜到君泽的打算,心里也惦记着京都的人,便默认了他的打算。 ------------------------------------- 而西戎的营帐里,乌赤可汗满头大汗,被大夫用小刀刮着伤口的脓疮,疼得他咬牙切齿。 “平南将军!下次见面,我定要将他的头颅砍下来,挖空了喝酒!” “啊——” 乌赤又是一声痛呼,没忍住用力踹了大夫一脚。 大夫被踹倒在地,也不敢言语,快速爬起来,拿着小刀继续给乌赤清理伤口。 乌赤抓着大夫的衣领道:“太痛了!一定要刮疮吗!” 大夫一脸苦意:“伤口脓疮若不刮掉,是会要人命的。” 乌赤腰腹上的伤口太长,太深,好在没有伤到里面的内脏,捡回一条命。 乌赤又在嘴里痛骂君泽,骂完过后,低头看到自己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罪,伤口才被刮去一半。 乌赤恶狠狠地看向帐外,发出命令:“把金城县主给我抓过来!” 很快,文秀便身披西戎女人的衣服,被人推搡进来。 自从乌赤成为新可汗,她在西戎的地位直线下降,通常都是躲着乌赤,能不外出就不外出。 因为乌赤仇恨大禹,文秀从大禹朝带来的东西被他悉数烧光,好不容易教会西戎女人织布、种地、辨别药物的技能,也都被乌赤严令禁学。 文秀在这里辛苦三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但文秀知道,乌赤的所作所为已经引得一些人不满。 毕竟若有塞着棉花的棉衣,大冷的天谁还愿意穿着臭烘烘的兽皮? 还有最南边那些种下的土地,也都是许多人期盼已久的口粮。 没了辨别药物的本领,底层西戎人若生了病,请不起巫医,只能在痛苦中煎熬。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所以在乌赤下令时,她没有反抗,只是默默躲进帐子里。 现在西戎战败,乌赤受伤,文秀再次成了出气筒,被抓到帐中。 现在的文秀再也撑不起大禹县主的身份来,面部皲裂,头发干枯如草,身材消瘦。 若仔细看,还会发现她生出许多白发,苍老得厉害。 但唯一不变的,是她眼中冷漠不屈的神色。 乌赤最讨厌她这个样子,一个女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不如牛羊能供人吃饱,除了能给男人睡一睡,再无其他可取之处。 偏偏文秀自命清高,时刻摆着大禹县主的架子。 乌赤心中愤恨,既然她高傲,那他就折断她的傲骨,让她知道这草原上究竟谁是王。 乌赤一把推开大夫,对文秀指了指自己腹部的疮口。 “你过来,给我将脓疮吮干净!” 第769章 文秀来西戎三年,自然学会了西戎语,但乍听到这句话,还以为自己理解错了。 她头皮发麻,问道:“你说什么?” 乌赤抬头看着她:“我叫你跪下,给我把伤口上的脓疮吮干净!” 大夫的小刀刮得他痛不欲生,女人柔软的嘴唇应当会缓解许多。 文秀来之前已经做好被欺辱的心理准备,但此刻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遍体生寒。 她看了看帐子里的人,都对乌赤的命令不敢有异议,也都对她的处境视若无睹,她抿紧嘴角,转头就要离开。 乌赤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手下人便揪住文秀的头发,把文秀生生拖到乌赤可汗身边。 “吮!”乌赤再次发出命令。 文秀看着近在咫尺的伤口,恶心感涌上喉头,她拼命挣扎,却被人死死按住。 乌赤看着她倔强的眼神:“你还真当自己是大禹的县主了?不过是一个平民,多读了几本书,敢在我面前摆清高!” 文秀红着眼看他,哪怕被人按住,也不愿低头。 但她声线的颤抖,昭示着她心中并不平静:“在我们大禹,没有本事的男人才会欺辱女人!” 乌赤觉得她的话十分可笑:“那是你们大禹!这里是西戎!女人只有跪着伺候勇士的份!” 文秀挣扎起来:“放开我!” 乌赤对手下的人吩咐道:“给我压住她,让她给我把伤口吮干净!” 一个人拽着文秀的头发,把她按在乌赤的腰腹。 流脓的伤口让文秀几欲作呕,跪地的姿势让她屈辱不堪。 激愤之下,她张开嘴,狠狠咬在乌赤伤口上,如愿以偿听到了乌赤的惨叫。 拽她头发的人用力把她往后拉,好不容易把人拉开,文秀硬生生咬掉乌赤伤口上的一块儿肉,满嘴的鲜血让她看起来像个疯婆子。 她吐出一块儿血肉,大笑出声,却也在心里后悔,刚刚应该继续忍的,这下乌赤怕是不会放过她了。 乌赤捂着伤口惨叫出声,指着文秀发出命令:“给我打死这个贱人!” 一个人一拳就挥向她的脸,文秀的牙当即被打掉几颗,紧接着是不断的腿脚砸在身上。 文秀拼命往帐外爬,却逃不脱这个魔窟。 但愿她的死能让乌丹觉悟吧,文秀只能寄希望于此。 只是可惜她等不到镇国公来接她了。 就在文秀觉得自己要被打死之际,乌丹带着老可汗身边的亲信赶来。 那亲信道:“老可汗发了话,要留下金城县主性命。” 乌赤可汗捂着自己的伤口,大口喘气,恨恨地看向文秀。 “我不杀你,我会让你看看,我西戎的铁骑怎么踏破大禹边境!” 文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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