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她脑络瘀阻,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沈南星又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桂香虽然不失眠,但是多梦,精神上也容易烦躁不安,经常头疼,忘性大,有时候精神恍惚。她睡梦中遗尿并不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而是持续了十年以上,每年都有。” “不可能!就几回呀。” 桂香母亲不愿意相信,可低着头捂着脸肩膀轻轻颤动的桂香,这般表现已经证明沈南星说的是对的。 桂香母亲脸色很白:“怎么会呢?” 桂香哭道:“小时候我一尿床你就打我,非说我懒,那么大了晚上起夜还懒得跑厕所尿床,你还跟边上左邻右舍都说,大家都知道我十来岁了还尿床,丢死人了。” “后来只要我白天一害怕一紧张,甚至只是累了,晚上就必定尿床,我哪敢再让你知道,我自己半夜就偷偷给洗了。” “我说头疼你也不信,说记不住东西你也不信……” “是,大夫说得对,我夜里尿床不是才几回,而是每年都有很多很多回,已经十几年了。” “最近因为处对象要结婚的事,我担心结婚之后自己尿床的毛病会遮掩不过,我每天都特别紧张,想说清楚又不敢,我也怕传出去我就彻底没名声了……” 沈南星看她:“结果就是,你遗尿的问题没解决,反而更严重,甚至达到了现在完全无法控制场合地尿失禁的程度。” 桂香扭过脸去无声地哭。 桂香母亲却是再也控制不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失魂落魄。 秦美珍赶紧问:“婶子你先别哭,那桂香小时候头上到底是不是受过伤?” 桂香母亲勉强擦擦眼泪,努力回想:“非要说的话是有那么一回,是她五六岁的时候跟村里一群娃疯着玩,从麦秸垛子上摔下来,头上磕了个大包,不过没流血,煮个鸡蛋滚滚,过几天就下去了。那回我只当她是吓住了,连着好些天夜里都哭闹,也尿床,小孩子吓到不都爱尿床么,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都没在意……” 说着说着,桂香母亲还是忍不住抱着闺女大哭起来:“桂香啊,妈真不知道你头伤一直没好,看着没出血,你也没别的毛病,就只当是没事,要早知道这么严重,妈肯定早就带你去看了……” 秦美珍在边上叹气:“看这闹的,婶子你家又不缺给桂香看病的钱,也不是那重男轻女的人家,你这肯定不是故意不管闺女的呀。” 谈家悦听了也很唏嘘:“咱们农村娃有几个没摔过的,头真摔坏人就傻了,谁能想到看起来没事,实际上却是留下病根的。” 家长脾气急,小孩怕挨骂就糊弄过去,糊弄久了毛病就越来越严重。 秦美珍:“对对,可不就是么,桂香你也别怨你妈,这谁都想不到对不对?哎小南,那你看桂香这病能治吗?她那对象确实是不错,咱们桂香长得漂亮人也勤快,多好的姻缘。” 沈南星点头:“能治,脑络瘀阻致使气血不调心肾不交,活血祛瘀即可,针灸加药物即可治疗。另外就是不要给姑娘太大的心理压力。您脾气太急了,得改改,姑娘都这么大了,有话好好说。” 桂香母亲脸一红,连连点头:“行行,我改,改。那小大夫,桂香这,得多久能治好?” “两个月能痊愈。” “真的?”桂香母亲喜不自胜,“这这……这可太好了!” 秦美珍忍不住看了沈南星一眼,颇为惊讶,以往沈南星说话从不会这么满,哪怕是看个伤风感冒,也不会告诉病人多久能治好,万一治不好的话,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桂香自己也是不敢置信,一双眼睛盯着沈南星,亮得惊人:“大夫,真能治好?” “嗯,按时来针灸,好好吃药,放宽心,一定能治好。” 诊室内传来女孩子再也压制不住的痛哭之声,仿佛要把十几年的委屈苦楚都给哭出来一般。 遗尿这病伴随着这个漂亮女孩子整个童年和青春期,如今还面临结婚,可想而知她心理压力有多大。 沈南星开了方子,秦美珍签上名,就让桂香母亲拿去药房缴费配药,她则带着秦美珍一起给桂香做针灸。 “就这几个穴位,你来试试,你学过取穴行针的,不难。”沈南星指导秦美珍,“对,就是这样的手法,下次桂香来你直接给她扎针就行。” 说着她又跟桂香说:“这几贴药吃完得再调整一下方子,到时候我没过来的话,让美珍带你去我家找我。” 如果是沈南星自己来针灸的话,完全可以一次就疏通桂香脑中的那一丁点瘀阻,但没必要,能治就已经很惊人了,治疗速度还那么快,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上身。 秦美珍仔细学着,调整着,直到沈南星说对为止。 她又道:“这取穴,不能用在其他头部受伤的病例上吧?” 沈南星点头:“嗯,大脑很复杂,哪怕是撞了同一个位置,里面受伤的情况也都不一样,不能乱来。” 秦美珍:“那其他遗尿的病例呢?” 沈南星:“遗尿的情况有很多种,除了最常见的心肾不交外,还有一些是脊髓栓系或者脊柱裂,发育不全等引起的。” 秦美珍傻眼:“脊柱裂我知道,啥是脊髓栓系?” 趴着的桂香,也忍不住偷偷看过来,竖起耳朵听。 沈南星:“……简单点说就是,脊髓圆锥部位的结构发育异常,就是尾巴椎那个地方。” “那怎么判断是不是这个脊髓栓系?” “正常人尾巴椎那里通常会有一个小洞,但如果那个洞很深,或者是有小尾巴,周围有毛发,淤青,再结合一些异常症状,比如尿床,下肢无力,运动障碍等等,就可以怀疑是不是脊髓栓系。” 秦美珍:“那怎么治?” 沈南星:“……手术。” 秦美珍抽了抽嘴角,直接摊手:“那我也治不了,叫他们去大医院得了。” 她可真是一点都不内耗。 桂香也松一口气,幸亏她这不是那什么脊髓栓系,不然就得做手术,还得去大医院,那就得叫所有人都知道,多丢脸啊。 秦美珍又问沈南星:“小南,桂香这情况,两个月真能治好?” 沈南星:“两个月是除根,见效的话,今天针灸完吃了药就能见效。” “这么快!不是说中医疗效慢吗?” “慢是因为辨证不对,或是调养身体,短时间内看不到效果。”沈南星说,“只要辨证对,最快一帖药起效,慢的话,三贴药下去还没效果,就该反思辨证对不对了。” 这位小沈大夫可真厉害,桂香只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放松,渐渐的竟然睡着了。 时间差不多了,取针,也没喊醒熟睡的桂香,沈南星收拾针具放好,又叫秦美珍给她拿几包针灸用针。 这种针灸用针是国家发给赤脚大夫的,卫生院里有很多,一个小纸包,正面因着“为人民服务”,背面是“把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在农村”,底下还写的有哪个厂什么时间制。 秦美珍还顺手又给她拿了两瓶酒精,一包棉球,感慨道:“小南你可真厉害,我是真没那个天赋。对了,你今天来拿什么药?” 沈南星说要给谈礼配点药。 哦,是她为了不嫁金元宝,逼不得已嫁给他们村的那个植物人三混子啊。 秦美珍很想说些什么,但谈家悦也在呢,总不好在人家面前说人家哥哥的闲话。 秦美珍就叹气:“行,那你去吧。” 第8章 药对症一口汤,不对症用船装 沈南星到药房拿药。 给谈礼的,谈家悦的,还有刚才答应给栾为民的,还有给自己和谈老太调理的。 像是她和谈老太的,不一定要正儿八经熬药喝,煮在汤里粥里,做成药膳都可以。 给这么多人用,总量却并不太多,中药方子并不是用的种类越多越好,实际上辨证对了,有时候一两味药就能治大病。 那些动不动开几十味药的大方,不说全部,但绝大部分都是辨证不到位,就只能按照患者表述的症状开药,像是不惜子弹大面积扫射一样,指望着总有一味药能管用。 但大方就意味着药材种类多,药性也多,中药讲究的君臣佐使就容易乱套,轻则无效,重则会使病情加重,甚至引发别的问题,比如肾衰。 这就叫:药对症一口汤,不对症用船装。 沈南星把自己要用的药材单子给了药房,让收费员算账,她自己帮着抓药的姑娘去抓药。 抓药的这姑娘叫宋柳,就是栾宋大队卫生室的赤脚大夫宋建国的闺女。 宋柳还有个哥哥叫宋全,村卫生室以后肯定是宋全接班。 一个卫生室也用不了几个人,宋柳她爹就托关系把宋柳送来公社卫生院当个临时工,想着让她学点妇科上的本事,接生啊什么的,以后一辈子都有饭吃。怎么样都比当农民轻松。 不过公社卫生院暂时不缺妇产科的卫生员,宋柳这个临时工进来就被分配到药房负责抓药。 以往沈南星来也大多都是在药房帮忙,宋柳就能把药房的事儿交给沈南星,她自己则跑去妇产诊室,跟妇科医生、卫生员们套近乎,也帮着人家干点杂活。 宋柳嘴甜,人也会来事,在妇科那边确实也学到了点东西。因此对于沈南星在这儿帮忙的事儿,她是最高兴的。 如今因着金元宝讹诈逼婚的事儿,沈南星已经一个多月没来过公社卫生院,没人替宋柳,宋柳也没法再去偷师。 这会儿看见沈南星,宋柳就眼前一亮。 她一边帮着给沈南星拣药一边说道:“那金家也太欺负人了,金元宝喜欢你的话,大可好好去你家提亲,非来这么一出逼婚。” 沈南星没吭声。 宋柳又道:“小南你现在结婚了,那就没办法再复读了吧,真是可惜,你学习那么好,去年是失误了,报的学校太高,你再好好复习今年肯定能上大学的。” 村里人都只知道沈南星学习好却没考上大学,以为是报考失误或者别的原因,包括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的高考成绩被姑姑家表姐林秀秀顶替这事儿,恐怕只有沈家人和林家人知道。 村里当然也有人说沈南星是平时成绩好,一到关键时候就不行。反正各种说法都有。 “哎对了,听说县里又有培训班了,你基础那么好,看看要不要找找关系去培训,培训出来说不定能去县医院当个临时工也行呀,再不济也能正式进咱们这公社卫生院。” 沈南星:“我哪有什么关系。” 宋柳道:“你没有,谈家肯定有啊。你看金家多霸道,还不是跟谈家低了头,把你这个金元宝看上的媳妇都让给谈家了,那谈家肯定有外人不知道的关系。不是说谈三礼他爹在外头当大官的吗?你都跟他结婚了,让谈家找找关系呗。” 沈南星瞥了宋柳一眼:“我跟谈礼早就在处对象,本就定好等他回来就结婚,金元宝故意讹诈逼婚,谈礼的军籍可还在呢,武装部当然要管,应当应分的事,谁说动用关系了?” “你俩真的早就在处对象?啥时候的事也没听你说啊,我还当你是搪塞金家胡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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