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里掉了出来。 铛啷啷! 林七夜低下头,将那东西捡起,眉宇间浮现出疑惑。 这是个金属饰品,像是枚纹章,也就比一块钱硬币要大了一圈,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入手之后散发着淡淡的凉意。 在这纹章的正面,两柄直刀交错,刀身散发着淡蓝色微光,刀后的背景则是一片点缀着星星的夜空,做工极为精致! 在图案的下方,刻着"赵空城"三个小字。 "这是……"林七夜的眼睛微微眯起。 林七夜回想起,在刚刚赵空城拽着自己往宾馆走的过程中,似乎摸了一下他的口袋。 是他不小心丢的? 林七夜摆弄着纹章,将纹章翻了一面,在背面,镌刻着几行小字。 "若黯夜终临, 吾必立于万万人前, 横刀向渊, 血染天穹!" "好气魄……这是赵空城自己写的?还是他们守夜人的训言?"林七夜喃喃自语,"看他样子呆呆的,不像是能写出这种话的人啊……" 又把玩了一阵之后,林七夜就将其放在了桌上,自己换好衣服爬上了床。 今晚,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闭上眼,将意识沉入了脑海中的诸神精神病院内。 此刻,在精神病院的小院子里,倪克斯正抱着一堆瓶瓶罐罐坐在摇椅上,似乎在呢喃着什么,嘴角还时不时的浮现出笑容。 如果忽略她眼中的浑浊,和怀中奇奇怪怪的东西,仅凭她举手投足散发出的高贵气质,这必将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不久之后,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林七夜缓缓走来。 为了更好的代入精神病医生这个角色,林七夜特地在院长办公室找了套白大褂,甚至还在衣领上夹了一副平光眼镜。 就这么乍一看,确实像是那么一回事。 林七夜走到摇椅旁,默默的注视着倪克斯那双浑浊呆滞的眼睛,轻叹了口气。 从他所翻阅的神话典籍来看,倪克斯确实是希腊神话中最为古老强大的那批神明之一,其地位和力量都是顶尖的。 但与其他神明相比,她有个最大的特点…… 喜欢生孩子! 据林七夜统计,倪克斯的子女至少有二十多位,包括大名鼎鼎的死神达纳都斯,睡神修普诺斯,以及太空神,命运女神,厄运之神等等等等…… 除了极少数几个,倪克斯的绝大多数孩子都是恶神,诞生之后便为祸人间,其中落的悲惨下场的神也不在少数。 从神话故事的只言片语中,林七夜无法得到这位黑夜女神更加详细的信息,但他推测,倪克斯现在的病情或许和她的子嗣们有关。 阳光精神病院的那个医生说,有个男病人因为太过思念自己的妻子,便幻想其存在自己的身边。那倪克斯的病,是不是也是如此? 因为太过思念自己的孩子,从而将那些瓶瓶罐罐当成了她的孩子? 可在她的子嗣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引起倪克斯如此剧烈的反应? 而且作为一个拥有神性的古老神明,真的会拥有如此强烈的情绪吗?还是说……在她发病之前,她就被夺走了神躯,剥夺了神格? 林七夜不得而知。 "修普诺斯,别急,你哥哥就快回来了,他只是贪玩了一会…… 达纳都斯这孩子,从小就爱惹麻烦,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倪克斯抚摸着手中的花瓶,呆呆的遥望着远方,眼中浮现出一抹希冀,紧接着又浑浊了起来。 她的顿了顿,沙哑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可…… 三千年了,他为什么还没回来……" 林七夜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谁又能想到,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黑夜女神,现在却如此的无助,而卑微。 她是黑夜女神,也是一位等待孩子归来的母亲。 "想要治好她的病,必须要从根源入手……"林七夜的脑海中再度回荡起医生的话,他低着头,努力思索着。 根源……倪克斯的病根,在于她失去的孩子。 想要治好她,也只能从她的孩子入手,可要知道她的孩子都是大名鼎鼎的希腊神,自己总不可能去一个个把他们找回来,带到倪克斯的面前吧? 可林七夜甚至他们是否被迷雾带来了这个世界都不得而知,又去哪里找这么多的神明? 就算找到了,那些恶神又真的会乖乖跟自己过来吗? 林七夜皱眉思考着,就在这时,一道灵光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或许……这样能行? 林七夜站起身,纠结的注视了倪克斯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向前迈步。 在倪克斯呆滞的眼神中,林七夜一步步的走到她的面前…… 轻轻蹲下, 伸出双手抱住倪克斯, 在她的耳旁轻语: "母亲,我回来了。" 这一刻,倪克斯的眼中突然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神采!! 她颤抖地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林七夜,过了许久,才颤巍巍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欢迎回来,达纳都斯,我的孩子……" 第19章 星夜舞者 在倪克斯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一个虚拟面板便凭空出现在林七夜的眼中。 " 倪克斯治疗进度:3% 已满足奖励获取条件,开始随机抽取倪克斯神格能力…… " 紧接着,一个虚拟的抽奖转盘浮现而出,开始急速的旋转! 林七夜可以看到,在这个转盘上至少分割了二十多块区域,每块区域的面积基本都差不多,也就是说他抽取这些神格能力的概率都是一样的。 "夜空降临,黯淡之眼,陨落千星,裂星术,暗夜闪烁,黑夜眷属,超凡生育……" 旋转的转盘上的能力看的林七夜眼花缭乱,但他总觉得,里面好像混进了 奇怪的东西…… 超凡生育是什么鬼?这也算神格能力?! 自己要是抽到了这个能力,是不是连老婆都不用找,自己就能生一堆神子? 嗯?听起来好像也不赖…… 与此同时,林七夜注意到,在这转盘的某个角落,竟然还有一块和其他能力面积不一样的狭长黑色,大约占总面积的1%。 这个神格能力的名字,叫做"未知"。 未知?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不重要,林七夜相信以自己这操蛋的运气,让他抽一千次估计都抽不到那个"未知"。 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转盘,心念一动,转盘就开始减速! 指针在一个个能力上划过,最终停留在了一块能力区域之上。 "星夜舞者……"林七夜看到这几个字,无奈的叹了口气。 听名字,这个能力的档次比什么裂星术,陨落千星差了好多,不过还好……不是超凡生育。 这运气,不愧是我。 指针停下的瞬间,林七夜眼前的转盘逐渐消散,只有那"星夜舞者"四个字静静地悬停空中,颜色越发深邃。 林七夜伸出手,将其握住! 紧接着,那四个字便化作一道黑光,灌入了林七夜的身体! 林七夜只觉得一股神秘的能量正在飞速的改造自己的身体,整个人从灵魂到肉身仿佛都被洗涤了一般,异常的舒适!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这个状态大约持续了五秒,等到彻底消散之后,林七夜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一样了。 在他的眼前,缓缓浮现出另外几行小字。 " 星夜舞者: 在黑夜中,你的速度,力量,耐久,恢复能力均为平时的五倍; 在黑夜中,你的存在不易被察觉; 在黑夜中,你对其他生物的威慑力更强; 你拥有了与其他夜行动物交流的能力。 " 林七夜看到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看起来逼格不高的能力,似乎也异常的强悍的啊……别的不说,光是那速度,力量,耐久能力为平时的五倍,就已经堪称变态! 哪怕以他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身体素质,只要在晚上去参加什么铁人三项之类,绝对是妥妥的吉尼斯世界纪录! 五倍的加成,能够让他的身体直接逼近人类极限! 这还只是在他自身素质普通的情况下,如果经过系统的训练,林七夜不敢想象自己会成长到什么样的地步。 更别说后面的潜行,以及与夜行动物交流的能力,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林七夜按捺住内心的兴奋,深吸一口气。 他确实没有加入守夜人的想法,也不想与那些神话生物搏杀,但他再怎么说也只是个高中生,要说对于超自然力量没有憧憬,那是不可能的。 再说,只有自身变强了,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家人。 林七夜终于定下心,将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倪克斯身上。 此时倪克斯正温柔的看着他,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自顾自的呢喃:"达纳都斯,这三千年你跑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林七夜默默的坐在那,看向倪克斯的目光满是复杂。 和他猜的一样,对现在的倪克斯而言,她连自己的孩子和花瓶都分不清,又怎么可能认出林七夜不是她的孩子? 她因思念成疾,将身边的一切幻想为自己的孩子,但……那些瓶瓶罐罐毕竟不是真的人,不会对倪克斯作出响应。 所以,当林七夜这个会呼吸,会动,会喊母亲的人一出现,倪克斯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寄托! 这,就是让她打开心扉的第一步,也是治疗进度直接跳到了3%的原因。 "达纳都斯,你知不知道你弟弟有多想你,快抱抱他。"倪克斯嘴角含笑,将手中的花瓶举到林七夜的面前。 林七夜:…… 无奈之下,林七夜只能接过花瓶,装模作样的抚摸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瞄到了倪克斯的怀中,看到了自己那些其他的"弟弟妹妹"们…… 浑身一震! 只见在倪克斯的怀里,抱着好几瓶贴着标签的瓶瓶罐罐,颜色也各不相同。 而在其中一瓶的标签上,林七夜清楚的看到了一行大字。 ——氟哌啶醇(神用)。 林七夜死死的盯着它,嘴巴越张越大…… 氟哌啶醇?这名字怎么这么眼熟? 这特么不是白天那个精神病医生给他列出来的药物清单里的药吗?而且后面还有两个字……神用? 在这瞬间,林七夜就像是想到了 什么,整个人突然激动了起来! 他将手中的花瓶递给倪克斯,匆匆开口:"我去去就回!" 随后他便如同一阵风般爬上了精神病院的二层楼,找到了在楼梯尽头的一个房间。 药物储藏室。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倪克斯之前应该进来过,不然也不会带走那么多的"弟弟妹妹"。 林七夜快步走入其中,搜索了一番,最后在一个巨大的金属柜面前停了下来,眼中的光芒越发明亮。 在他的眼前,是整整一面墙的药物! 这些药物的种类繁多,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用于精神病治疗,包括他刚刚看到的氟哌啶醇,氯丙嗪等,还有大量的镇定剂。 在这些药物的后面,都加有两个字,"神用"。 林七夜的嘴角浮现出笑意,他早该想到的!这里是给诸神治病的精神病院,既然是病院,自然有储藏药物的房间,而且里面的药物都是针对神明体质的特殊药物! 他无法将现实中的药物带来病院,但是可以在这里找到相对应的,作用于神的药物! 这么一来,事情似乎就变得简单了很多。 林七夜挑了几瓶白天医生列出的药物,跑下楼来到倪克斯的身边。 "这个,这个是每天一次,一次两粒……还有这个,这个是每天三次,一次一粒……要记得吃啊!" 倪克斯专注的看着林七夜,好像他的脸上有朵花一样,似乎根本没有听见林七夜的话。 "唉……算了,每天到时候我来喂你吃吧。"林七夜看着倪克斯这反应,无奈的叹了口气。 指望一个重度精神病记着自己吃药,这确实有些难为她了。 听到林七夜的这句话,倪克斯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笑容。 她笑的很开心。 第20章 我好了 林七夜给倪克斯喂完药之后,就从脑海中退了出来,逐渐沉入了梦境。 这一次,他没有再做那个累人的敲门梦,自从诸神精神病院与他结合之后,他似乎就彻底摆脱了那个梦境的束缚,拥有了真正的睡梦。 他做了一个好梦,他梦到自己考上了大学,事业成功,带着姨妈和杨晋住进了大房子,他梦到一家三人终于能够出去旅行,去看看那些只在电视中见过的山,和水…… 由于他之前身体残疾,而且家里开支本就紧张,没有多余的钱,这十七年来林七夜别说出去旅游,就连沧南市都没出过。 打心底里,他对外面的世界还是很向往的。 当闹钟响起,林七夜这才依依不舍的起床,换好衣服准备前往学校。 他刚推开门,就看到匆匆忙忙在门口换鞋准备出门的姨妈。 "姨妈,怎么这么早就要去上班了?" "厂里又来了批新零件,要我们赶紧加工,姨妈先走了,你继续跟你弟弟吃早饭奥,记得别迟到!"姨妈碎碎念道。 "好。" 就在姨妈即将关上门的瞬间,林七夜再度开口。 "姨妈。" "怎么了?" 姨妈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林七夜。 "没……没什么。"林七夜犹豫片刻,摇了摇头,嘴角浮现出笑容,"等你回来,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姨妈疑惑的看了他几眼,笑骂道:"这孩子,还跟我在这打哑谜,那行,姨妈现在赶时间,晚上跟我说奥!" 说完,她便匆匆关上门,踢踢跶跶的往楼下跑去。 林七夜默默的站在门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穿着拖鞋就打开了门! 他站在楼道口,对着楼下大喊! "姨妈!我能看见了!!" 下一刻,林七夜听到楼下的踢哒声突然停顿,然后姨妈的声音从五楼之下颤巍巍的传上来。 "你,你再说一遍?!" "我能看见了!我好了!姨妈!" 短暂的停顿之后,一阵比下楼更加急促的上楼声从下方传来,没多久,气喘吁吁的姨妈就站在了林七夜的面前。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嘴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 "能看见了?真的?" "真的。" "模糊吗?有重影吗?疼不疼?照到光还会不会刺痛?" "没有,都没有,姨妈。"林七夜嘴角上扬,伸手解开了眼上的黑缎,一双极其漂亮的眸子缓缓睁开,"我真的好了,姨妈。" 姨妈怔怔的看着这双眼睛,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涌出! 她笑了,脸上的皱纹就像是花儿般绽放,四十多岁的她,笑的像是个孩子。 十年,林七夜从未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笑容。 姨妈将林七夜搂入怀中,林七夜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身子在轻微的颤动。 "好,好啊……我们家小七终于熬出头了!"姨妈松开林七夜,抹了把眼泪,笑着说道:"小七啊,姨妈该去上班了,今晚姨妈回来的时候多买点菜,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谢谢姨妈。" "那,那姨妈先走了,你好好去上学奥。" "嗯。" 姨妈快步走下楼梯,泪水依然控制不住的从脸颊滑落,她抹了把脸,步伐前所未有的轻快。 林七夜目送姨妈离开,双眼通红的转身走进了屋里。 事实上,他本来是想等姨妈晚上回来,再正式的宣布这件事情,但他又想到,在电影里立这种flag的人一般都没好下场…… 他不想姨妈出事,哪怕只是莫名其妙的玄学逻辑,他也不愿去冒这个险。 所以,他很干脆的把这个flag拔了出来,撕吧撕吧丢进了太平洋。 林七夜刚转过身,就看到杨晋抱着小黑癞站在他的身后,双眼泛红。 兄弟两个就这么对视了两秒,同时笑了出来。 "哥,恭喜你。" "嗯,这下子你给送我的墨镜,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林七夜抚摸着杨晋的脑袋,轻笑着说道。 "吃饭吧哥,晚上等姨妈回来,咱吃好的。" "好!" 小黑癞从杨晋的怀里探出脑袋,舔了舔林七夜的手,"汪——!" …… 二中。 当林七夜走进教室时,整个班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些同学大眼瞪小眼的迷茫了一会之后,才有人试探性地开口: "你是……林七夜?" 摘掉了黑缎的林七夜扬了扬眉毛,微微颔首。 短暂的寂静之后,教室再度喧闹了起来,而且讨论的比之前更加热烈! "他的眼睛好了?" "肯定是好了,他都能看东西了!" "他的眼睛好漂亮!" "对啊对啊,之前怎么没发现,他居然这么帅……" 那些女生看向林七夜的眼神都变了,她们聚在一起,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目光时不时的瞥向林七夜。 离林七夜比较近的男生也凑到林七夜身边,问了他一堆关于眼睛的问题,当确认林七夜确实恢复了之后,都惊讶无比。 "我本来就能看见,只不过眼睛不能见光,昨天去了趟医院之后就好了。"林七夜回答。 同学这才想起林七夜昨天确实缺勤了一天,恍然大悟。 而在这喧闹的教室中,只有两个人表现的格格不入。 刘远在角落里低着头,用余光瞄着林七夜,脸色尴尬无比。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自己忙着逃命,用力撞了林七夜一下,等到逃出生天之后,他觉得林七夜这个盲人根本无法从那怪物的手下逃脱,心里虽然愧疚了一会,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死的居然是蒋倩,而最不被他看好的林七夜……居然活下来了! 而且眼睛还好了! 一时之间,刘远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尴尬?愧疚?沮丧?还是……遗憾? 林七夜虽然背对着刘远,但对方那精彩的表情变化却被精神感知看的一清二楚,他的眼睛逐渐眯起。 就在这时,另一个人走到了林七夜的面前。 李毅飞正手足无措的站在林七夜的桌旁,表情有些尴尬,他左右看了一圈,低下身在林七夜耳边说道: "七夜……那个……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些话想说。" 林七夜只是略作犹豫,就点了点头。 第21章 对不起 走廊外。 "对不起,七夜,真的对不起!"李毅飞站在那,低着头,不停的认错,"当时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我没想那么多,我就直接跑了…… 我把你和蒋倩留在了原地,还害得她…… 我不指望你原谅我,但我们毕竟是同学,我还是希望能跟你道个歉! 对不起!" 李毅飞不敢看林七夜的眼睛,但他的话却十分诚恳。 等到他说完,林七夜才缓缓开口, "遇到危险先逃命,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问题。"林七夜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如果当时换作是我,我只会跑的比你更快。" 李毅飞:…… 李毅飞挠了挠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是不是也签了那个保密协议?" 林七夜一愣,犹豫了片刻之后,点点头。 看来赵空城没有骗他,他们确实不会对目击者怎么样,李毅飞那晚从怪物手中逃脱,被他们发现之后签署了保密协议,也是理所当然。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个刘远也签了同样的协议。 虽然他自己现在还没签,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要是现在跟李毅飞说自己还没签,反而不好解释。 "其实就算他们不让我签,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李毅飞叹了口气,"那个画面,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记起来…… 更何况签了协议之后,如果违反的话还要把牢底坐穿,我可不想亲手送葬自己的人生。" 李毅飞将双手搭在走廊的栏杆上,俯视着下方热闹的校园,眼中浮现出一抹憧憬。 "其实,我倒是希望能加入他们。" 林七夜诧异开口:"你想加入他们?" "对啊,在我签协议的时候我就提出来了,我愿意放弃学业加入他们,可惜……他们不要我。" "为什么你想加入?你的成绩虽然不怎么样,但不是马上就要被体育学院破格录取了吗?" "当个体育生多没意思,不,应该说……当个普通人多没意思。"李毅飞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加入一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默默的与潜藏在人类社会的敌人战斗,立下数不清的功勋,等到这一切浮出水面的那一天,世人都将铭记我的名字!" 李毅飞的拳头逐渐握紧,激动的说道:"这是多少男人的梦想,这,才是有意义的人生啊!" "你想的太美好了。"林七夜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说不定你在第一次任务中就会牺牲,被怪物啃成八瓣,籍籍无名的被埋在深山之中,你的父母或许都无法得知你的死讯,你就只能这么孤零零的离开人世。" 李毅飞:"……" "七夜,你的想象也太血腥了吧?" "这不是想象。"林七夜摇头,"你刚刚说的那些,才是。" 李毅飞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反正他们不要我,我也没必要想这么多,以后只要老老实实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就好了。" "嗯。"林七夜看了眼时间,"该回去了,马上上课了。" 两人走回教室,林七夜可以感觉到,和之前相比,李毅飞的状态明显放松了许多,看来他对于林七夜和蒋倩的内疚,确实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同样是逃跑,李毅飞和刘远,又是完全不同的选择。 对于刘远,林七夜没兴趣特地去找他的麻烦,不过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不介意顺便给他一个教训。 上完一天的课之后,林七夜便背起书包往家走去。 前两天汪绍和蒋倩的死,给学校带来了不少麻烦,迫于压力学校只能取消晚自习制度,让学生早早回家。 不过让林七夜有些没想到的是,守夜人的权限似乎真的很高,一般来说在连死两个学生之后,像林七夜和李毅飞这种曾与死者同行的人,必然会接受警察的盘问。 但距离事发已经过了两天,依然没有人来找他们。 这么看来,守夜人应该是完全接管了这个案件,他们的权限高到足以让当地的警力闭口不言此事。 走着走着,天空逐渐暗了下来,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 不过六点多钟,天色却已经暗淡无光。 林七夜皱了皱眉,他没有带伞,只能迈着大步朝家走去。 雨越下越大,当林七夜匆匆赶回家时,已经成了一只落汤鸡,不过他刚一打开门,一股浓郁的菜香就扑面而来,浇灭了他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 "呀!小七,你这孩子,怎么淋成这样回来?"正在厨房忙碌的姨妈见林七夜这副模样,连忙走上前。 "外面下的有点大,今天没带伞。"林七夜笑道。 "没带伞就找个地方躲着啊,或者给姨妈打个电话,姨妈去接你,自己淋回来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姨妈佯怒道。 林七夜乐呵呵的挠了挠头,没有说话。 "赶紧去擦擦,哦对了,刚刚你老师来找你,我让他在你房里等着了。"姨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老师?"林七夜一愣。 "对啊,就是你们体育老师,说是找你有事,赶紧去见见人家吧,别让人家老师久等。" 林七夜拿着毛巾,茫然的擦着头发。 什么鬼,体育老师来找他?他才刚转学几天,连体育课都没上过,找他干嘛? 难道…… 林七夜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丢下毛巾,匆匆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只见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正靠在椅子上,端着茶杯,笑吟吟的看着他。 林七夜的眉头微皱,"是你?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赵空城微微一笑,将桌上的纹章拿起,晃了晃,"自从那天晚上被你甩了之后,我就长了个心眼,昨晚把这东西丢进你口袋里,它能定位。" 林七夜锁上房门,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我说了,我不会加入你们的。" "我知道,所以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这个。" "那你是来找我签保密协议的?" "也不是。"赵空城摇头,"我向其他人汇报说你已经失踪了,既然我决定了要放你离开,就不能再让你签协议,否则他们知道你没有失踪,还会派别人来上门游说, 他们……可就没我这么好打发了。" 林七夜一愣,"那你是来……" 赵空城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牛皮纸,放在了林七夜的桌上,缓缓打开…… "守夜人的待遇比你想象的好很多,我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不少积蓄的。"赵空城边打开牛皮纸,边絮絮叨叨的说道。 当牛皮纸打开的瞬间,林七夜的目光一凝。 里面,是一叠厚厚的钱。 第22章 赵将军 林七夜的眉头皱起,"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空城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介意吗?" "介意。" 赵空城:…… 赵空城无奈的又将烟收了起来,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眼中浮现出一抹追忆。 "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 "说真的,这个开场有点老套。" "……" "没事,你继续。" "六岁那年,我父亲就因病去世了,我妈一个人打两份工,才勉强把我拉扯大。"赵空城的手摩擦着烟盒,声音十分平静。 "那个年代的节奏很慢,当时我妈对我的期望就是,好好读完初中,然后回来当个村干部,娶个小媳妇,生几个娃,一家子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 你知道,少年人,总是有叛逆期的。 初中毕业的时候我成绩还不错,如果回去当个村干部,也不是很难,但我却不顾她的反对,毅然去当了兵。 其实她也没有反对,只是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我离家那天她站在门口,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我,我走到屋子后面的路上,她在看着我,我走到村门口,她还在看着我…… 后来我走到市里的车站,放不下心,偷偷溜回去看了一下……发现她还是站在那,看着我走的方向,在发呆。 说真的,那时候我真的想过就这么留下,不走了,可最后还是狠了狠心,去当了兵。" 赵空城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我的军衔越升越高,进了特种部队,又因为擅长近身格斗,被调动安排进了守夜人。 之后,我也趁着假期回过家,去看看我妈,结果就发现……" 赵空城说到这,突然的停顿了下来。 林七夜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母亲……过世了?" "不是,她改嫁了。" 林七夜:…… "我母亲年轻时工作太累,熬坏了身体,本来她是想让我回村当干部,也好照顾照顾她,可当时的我没想到这一层,选择了去当兵。 后来,她一个人实在熬不住,就嫁了,至少老了还有个人能照顾她。 可惜当时我已经进了守夜人,不能长久的留在她的身边给她养老,说实话,当时我听到她嫁人的消息,真的松了一口气。" 林七夜沉吟片刻,"所以,你和我说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赵空城缓缓站起身,注视着林七夜的眼睛,"我们都曾有珍视的东西,但随着自身的成长,却会因为习惯而下意识的忽略它们的存在,转而被其他东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我当年便是如此,但你不一样,林七夜。 你比当年的我聪明,比当年的我懂事,你有自己的想法,你想留在自己的家人身边陪伴他们。 这真的很好。 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好好走下去。 守护世界什么的,交给我们这些人就好。" 他转身拿起桌上的牛皮纸,递到了林七夜的面前。 "刚刚我见过了你的姨妈,在这个时代,像这么好的人真的不多了,你们家现在的情况我知道,这钱你拿去。" 林七夜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不要。" "我是守夜人,我不缺钱。" "那我也不要。" "这是我给你姨妈的,你得要!" "我姨妈也不会要。" 赵空城嘴角微微抽搐,与林七夜对视许久,谁也不让步。 半晌之后,赵空城再次开口,"林七夜……我老了,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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