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抑制剂的效果对S级的Alpha效果本就不算好,更别提是一个被Omega标记过的Alpha。 元庭伸手抓着腺体周围的皮肤,皮肤旁泛起一片红,指甲嵌入皮肉,疼痛转移了他的部分注意力。 易感期的Alpha多少都会暴露一些脆弱,情绪也会更加敏感。元庭控制力在军队里训练的远超常人,以至于即使到了现在,也硬是没吭出一声。 元庭面色潮红,身上汗涔涔的,整个人水里泡过一样,温度高的有些吓人。 他跌坐在玄关处,过了好半天才有力气站起来,强撑着进了卧室,按开了床头灯。 他打开衣柜,掏出一件有些皱的衬衫,放在床边,整个人蜷起来,动作小心翼翼地,蹭在旁边嗅了嗅。 “……讨厌你。”元庭声音轻极了,融进空气里,很快就消散不见。 他半阖着眼,脑子晕晕乎乎的,咬着牙关,喃喃道:“不要……喜欢了。” 第22章 “我一直陪着你。” “宋时微。”钟雨晴压低了声音,经过电流的压缩后失了真,她背抵着墙,对着电话那头说:“来华都公寓。” “……我不管你现在有没有事,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过来。”钟雨晴越说越压不住言语里的火气,缓了缓才说:“元庭在这里,你过来……看看他。” 钟雨晴的长发束成高马尾,一身黑色西装,脸色阴沉极了。她靠着墙等了少时,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盒香烟,点燃后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白雾来。 按照常理来说,Omega洗去终身标记后,标记他的Alpha是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毕竟Alpha生来就站在顶端,哪怕在这种原始的生理标记上也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谁能想到呢? 元庭会愿意放下这份与生俱有的特权,被宋时微标记。 对于大多数Alpha来说,那种标记是耻辱,也是脏污。 钟雨晴胸口起伏得剧烈,她紧紧抿着唇,眼神阴鸷得不像话。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实质,那此刻站在她眼前的人绝对可以被刀子扎穿。 这层楼已经被紧急隔离,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承受S级Alpha易感期信息素的威压。医护人员都站在楼下,只有钟雨晴一个人执拗地要在门口守着。 “……他怎么了?”宋时微来得很快,他应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到钟雨晴面前时还粗喘着气,额角也渗着一层薄汗。 他眸子里溢满担忧,眼神不停瞟向钟雨晴身后,看着像想要越过钟雨晴直接进去。 钟雨晴脸色很冷,她不吭一声站直了身子,放下抱臂环胸的手,烟灰也随着这个动作落在地面。 “易感期。”钟雨晴拧着眉,在高强度的Alpha信息素下站了这么久,其实身体的本能十分抗拒。她言简意赅,脸上没有半分笑,说:“我问过医生了,需要你的信息素。” “只能是你。”钟雨晴说完这句话脸色又冷几分,似乎在抑制自己快要爆炸的情绪,说:“进去,你知道怎么做。” 宋时微垂在身侧的手稍稍攥紧,牙齿也不自觉地轻颤。他回想起一些事情,眼神躲躲闪闪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对不起。”他匆匆进了门,音量十分小,轻飘飘的散在空中。 房里的信息素浓度比起楼道里高了不知几倍,小苍兰的香味浓郁的像是一次性洒了好几瓶香水,气味钻进宋时微的鼻子,熏的人头都发晕。 宋时微眼睫颤了颤,脖颈上的腺体一蹦一蹦的,发着烫。他腺体在手术过后一直状态很差,即便是在方木的威逼利诱下配合治疗,也恢复的不算好。 这会儿被熟悉的信息素刺激着,其实有些细微的,过了电流一样的疼。 可宋时微既不觉得难受,也不感到疼痛。他靠近躺在床上的元庭,试探着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时微。” 宋时微在床头蹲下身,伸出手动作很轻地碰了碰元庭红到不正常的侧脸,声音低低的,说:“我在。” 元庭大概是被冲昏了脑袋,迷迷蒙蒙地,伸手揽过了宋时微的脖颈,像寻找水源的鹿一样,摸索着去吻宋时微后颈的腺体。 他微睁着眼,语调粘腻,说:“你身上好香。” 元庭说着,半坐起身来,动作虚虚地将头埋进宋时微的肩窝,呢喃着说:“……好香。” 宋时微被这个不带情欲的轻啄刺激的浑身一颤,他脖颈一圈都泛了红,粉粉的一大片。 屋内是黑的,只能靠着窗外的一点光线视物。 宋时微在进房之前就提前摘掉了脖子上戴的防咬圈,这会儿修长白皙的脖颈赤裸裸地展现在元庭的眼皮底下,任何反应都明显极了。 “……我帮你可以吗?”宋时微咬着下唇,站起身来,低下头俯视着元庭,喊他的名字:“元庭。” 元庭眼神追着宋时微的脸,反应有些迟钝地歪了歪头,他拉起宋时微的手,深邃的眉眼染了点笑,语调是宋时微许久未曾见过的柔软,说:“你要咬我吗?” 他另一只手撑着床垫,把身子往前挪了挪,主动低下头去,露出了每个Alpha都不愿让人侵犯的,脆弱至极的腺体。 元庭温柔又纵容,和从前每一次一样,让宋时微产生了一种他们还没有离婚的错觉。 “……你咬轻一点,因为有点疼。” 不知怎么的,宋时微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就红了眼眶。他摁在床单上的手猛地一颤,喉头酸的发苦,他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宋时微标记元庭其实也算的上一件意外,早在他们结婚后元庭第一次易感期发作。 元庭向来是克制且温柔的,他不会逼宋时微做他不愿意做的事,这些事包括接吻,也包括上床。 易感期的时间没有Omega的发情期长,元庭在察觉不对的时候就请了假,注射了抑制剂,一个人待在房里熬着。 宋时微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小苍兰的香味溢了满屋。他推开房门,看着垃圾桶里拆过包装的那些抑制剂,解开领带,声音冷的像结了冰渣。 “易感期了怎么不说。”他脱掉外套,眼神避开了有些狼狈的元庭,冷声说:“我去洗澡。” 那时候的元庭仍做着让宋时微爱上他的美梦,他狠狠咬着唇内壁,将宋时微压在身下,用疼痛来刺激自己保持清醒,说:“……你……喜欢我了吗?” 他低下头,和宋时微隔着一点距离,看上去认真又委屈,像一条渴望着主人爱,却被反手丢弃的小狗。 “我们已经结婚了。”宋时微却没理会他的那些敏感和情爱,只是客观地陈述一个事实:“这些是义务。” “……义务?”元庭有些疑惑地重复,眼皮耷拉下去,抖动两下,丧气极了。 “不然是什么。”宋时微表情淡淡的,口吻一成不变地凉薄,说:“我不想被标记,也不想结婚,但我不想没有用,婚已经结了,所以我会承担我的义务。” 他说完,挣开元庭的手,说:“放开,我去洗澡。” 回应他的不是放手,而是更强硬的制压。 元庭突然有些激动似的,他用劲握住宋时微的手腕,将他摁在床上,嘴唇离他的腺体很近,呼吸时产生的热气喷在上面,带来一阵胜过一阵的痒。 他声音轻轻的,说:“……那你标记我。” 元庭拉着他的手,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靠下的,凸出来的腺体,然后对着宋时微转过来带着诧异的脸,笑得有些腼腆和天真,说:“这样就不用我标记你了。” 什么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于后来元庭易感期的标记成为一种习惯,一种惯例。宋时微没想过这对于Alpha来说算什么,也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在楼下看见那些医护人员的时候他还只是担忧,听见钟雨晴说的话的那一刹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元庭变成这样,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不会让你疼。”宋时微伸出手,俯身吻了吻元庭发烫的眼皮,眸里的泪落在他的额角,声音里带着不太明显的哽咽。 他说:“再也不会了。” 宋时微说完便低下头,用拇指摩挲了两下元庭泛红的腺体,咬了下去。 犬齿刺破腺体处柔嫩的皮肤,注入香甜的,和宋时微性格全然相反的信息素。 “……你可以陪我吗。” 元庭半阖着眼,面色还有尚未褪去的潮红,他估计是烧的有些糊涂,还和曾经一样,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不自觉地对着宋时微流出柔软的一面。 他指尖没什么力气地握着宋时微的衣袖,只要宋时微有哪怕一丝的不情愿,都可以轻易挣开。 宋时微紧紧咬着牙,撇过头不敢看元庭。他可能是在后悔,在心疼或者愧疚。但元庭被宋时微拒绝的次数或许太多,所以很理所应当地把这当做无声的拒绝。 “你有事要忙吗?”元庭指尖颤了颤,松开那一块衣角,低着头扯着嘴笑,说:“……那你去忙吧,我过一会就好了。” 元庭笑起来没什么破绽,轻易地让人以为他是真的没有事,宋时微在过去的那么多次易感期里,都被这样的笑容欺骗过去。 说是欺骗也不算,因为只有不关心的人才会被这种拙劣的手段糊弄。 “没有要忙……我没有事要忙。”宋时微心被这几句话扎的又酸又疼,这种疼痛持续到元庭胆怯地收回手时,并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头一次反应这样迅速,大脑未经思考地就抓住了元庭收回去的手,近乎诚恳地说:“我陪着你。” 元庭像是没有料到宋时微会是这个反应,他睁大了双眼,眸子含了水一样,亮晶晶的。 “……可以吗?”元庭就像奢求一颗糖很久的小孩,在经历许多次失望之后终于学着放下,然后在那一刻有人突然给了他那颗期待已久的糖果。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和兴奋,而是质疑和小心翼翼。 “……可以。”宋时微一手抓着元庭的手指,一手掩住了自己的双眼。他并不爱哭,情绪基本不会有什么波动,此刻却没有任何缘由的,抑制不住地流泪。 “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宋时微深吸一口气,冲元庭露出一个笑来,说:“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可以吗?” “不想去。”元庭在听到医院这个词时皱起了眉,他不带半点犹豫地拒绝,表情厌恶极了一样,说:“……讨厌医院。” 宋时微闻言僵了僵,他声音停顿一下,没有第一时间追问原因,只是哄他,说:“只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我会一直陪你,可不可以。” 第23章 “没有意义。” 元庭眼睫颤了颤,似乎是在犹豫。他嘴抿成一条线,没过几秒就笑了,说:“你陪我啊?” “……你陪我,就去。”元庭垂下眼看自己被宋时微握住的手,不太明显地动了动,像一个天真的,不谙世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爱的孩子。 宋时微握着元庭宽大的手掌,哄小孩似的,说:“我陪着你,不要害怕。” 不过宋时微并没有如他所承诺的那样陪着他,倒不是不想,是钟雨晴拦在门口,半步不让他靠近。 医院的灯光冷白,砸在地面上,生生降了几个度一样,让宋时微抑制不住地轻颤。 “他怎么样了。”宋时微坐在医院里铁质的长椅上,看见走出来的方木,拧着眉,有些急地迎上去。 宋时微语调没有太大波澜,可方木却看得清清楚楚,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连手都是抖的。 “现在没什么大事——”方木边说边摘口罩,话还没说完就被钟雨晴打断。 “换个地方说可以吗?”钟雨晴半撩起眼皮,看上去有些疲惫,但她还是强撑着精神,对着方木扯出一个笑来,走上前去。 她选择性地无视站在一旁的宋时微,说:“我也有些问题想问方医生。” “这种标记,可以消除吗。” 钟雨晴说着,余光扫了宋时微一眼,她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漫不经心的,溢出的信息素中却含着怎么都无法忽视的愤怒。 办公室的空调开得足,夜间无人,在安静的空间里“嗡嗡”作响。空气凝固了一样,方木处在其中,少有地有些无措。 “倒不是说不能接受Omega标记Alpha,只是他们毕竟已经离婚了,这种东西存在,对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你说是吗?” 钟雨晴话对着方木说,却怎么听怎么像刺宋时微:“我一直觉得,标记一个人这种行为,应该是留给爱人的。” “如果既不爱,也没有婚姻的责任,留着有什么意义。” “理论上是可以消除的。”方木避重就轻地回答钟雨晴的问题,说:“不过元先生这种情况,我的建议是暂且不要消除。” “Alpha的体质不适合标记,消除的影响很大。”方木说的客气又疏离,目光没分给宋时微一星半点,说:“而且感情这种事,旁人怎么看的清楚,消除标记这种事,还是自己决定比较好。” “旁观者清。”钟雨晴脸色冷极了,唇角却依然噙着笑,信息素从抑制贴下钻出来,昭示着Alpha对Omega的绝对压制,让方木和宋时微都在短暂的时间里感到了窒息。 “方医生也不需要带什么私人感情,我听不进去那些话。”钟雨晴沉了脸,过了半晌才恢复平静,收回那些没抑制住的信息素,清了清嗓子说:“他的易感期总不可能次次都找宋先生,那样不合适。” “我也不问那些原因,只想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解决这些问题。”钟雨晴说:“如果不消除标记,要怎么样。” “——没有什么不合适。”宋时微还没从压制中缓过来,他的腿有些发软,但背依然挺得很直,说:“我答应他,会陪在他身边。” “他昏了头,可我没有。”钟雨晴冷冷地答,连眼神都不愿分出一星半点。她放下抱着臂的手,说:“宋时微,我是看在宋家的面子上给你留情,你别不懂分寸。” 钟雨晴说完这句话就走向门口,路过宋时微时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撞开了宋时微的肩膀。 “……对不起。”宋时微被钟雨晴的信息素等级压制地面色苍白,他脖颈上的腺体疼得厉害,是对陌生Alpha信息素的排斥反应。 “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的对不起还挺值钱。”钟雨晴推开门,转过身来,笑着冷哼了一声,说:“把对不起留给愿意原谅你的人吧,我们要不起你的道歉。” 她边说边退出去,顺势将办公室的门砸上,声音撞得很响,连带着空气都在颤抖。 方木第一次见到动怒成这样的钟雨晴,向来含着笑意的眼流出些许诧异。 在他有关的记忆里,钟雨晴虽然性格霸道一点,但时常带着笑,对Omega也称得上绅士体贴,不会做出这样当众甩脸的事。 方木凑到宋时微身旁,抬手拍了拍宋时微的肩膀。他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试探着俯身,想看看宋时微是什么表情,却不成想看见了宋时微泛红的眼眶。 “……我想见他。”宋时微抬手按了按胀痛不止的腺体,眼眸失了神似的,喃喃道:“方木,他说他要我陪着他。” “那得看钟雨晴同不同意。”方木一脸为难,声音都放轻了点,说:“她是院长,我不是啊。” 方木说着,脱下身上的白大褂,说:“我就是来坐个诊,今天刚好碰上这个事,完全凑巧,我没那么大权利。” 但固执起来的宋时微没有人能够劝的动,他站在元庭的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室内,跟望夫石似的,动也不动一下。 钟雨晴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脸色黑的堪比锅底,教养让她不能开口骂人,更不能用一些暴力的手段直接驱赶。 她同是Alpha,无法靠近处于易感期的Alpha,只能守在门外。 “宋先生,这样就没有意思了吧。”钟雨晴憋着气,这会又冷静下来,关掉手机,说:“我以为宋先生不是这种死缠烂打的人。” 宋时微被那么多人说高冷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嘴笨的要命,很多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选择了沉默。 就像现在,他抿着嘴,手放在口袋里,没有理会钟雨晴的讥讽。 他其实可以说许多凉薄的语言反击,但他太知道钟雨晴对于元庭来说的意义,所以闭嘴不言。 或许他的确需要一个人来把他骂醒,让他感受一下曾经元庭在他这里受过的难过和委屈。 “……他说他讨厌医院。”宋时微说到底是心高气傲的,他愿意为了元庭放下那些骨子里的傲气,但说话时依旧不卑不亢:“我说带他来医院的时候……他很害怕,也很抗拒。” 宋时微站在病房门口,说话时的眼神才肯从房内元庭的脸上挪开,看着坐在旁边的钟雨晴,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害怕,但我想,如果没有人陪着,他会不太安心。” “……”钟雨晴难得地在宋时微面前沉默,她被这句话噎了一下,然后脸色很臭地说:“我会陪着,用不着你。” “我是他的Omega。” 宋时微丝毫没有怯场,他站得笔直,很淡地陈述道:“我的信息素才能让他缓和情绪。” “哈……你是他的Omega?”钟雨晴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站起身来,逼近宋时微,似乎被这个说法逗笑了,说:“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出来这种话?” “你跟他结婚的时侯但凡说一句这种话,都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钟雨晴使劲掐着手心,忍着胸口那股烦躁,说:“你现在离婚了倒是挺有脸的。” “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说这些。”宋时微低下头,说:“但这就是事实,我也想尽我所能地帮他一点。” “至少在他易感期的时候,我可以不让他那么难受。” “雨晴,让他进来吧。”元庭不知何时醒过来,拉开了门,靠在门边,说。 他面色褪去了易感期的潮红,变得有些白。不知是不是医院里灯光的映照,让元庭少有的显得脆弱。 “……”钟雨晴注视了元庭两秒,到底是松了口,说:“随便你。” “……进来吧。”元庭看着宋时微,神情淡淡的,转身走了进去。宋时微抿着唇,似乎在紧张似的,跟了进去。 他反手带上房门,在一片沉默中主动开口,想要寻找一些话题,说:“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宋时微和元庭隔着几步的距离,恰好站在白炽灯下,原本冷白的皮肤更白了几个度,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了一样。 “你……还想闻我的信息素吗?”宋时微眼皮抖了抖,鼓起十足的勇气才犹豫着开了口。他揭下刚刚来医院贴上的临时抑制贴,将腺体暴露在正处于易感期的元庭眼下。 奶油味不算重,轻轻浅浅的,钻进元庭的鼻尖里。 元庭这会还是不太舒服,心里燎了火一样,抑制不住地想要咬碎宋时微。他拧着眉,没表现出什么情绪波动,只说:“不用了,把抑制贴贴上吧。” “离婚的时候我没想到还有这个标记存在,今天真的很麻烦你,谢谢了。”元庭站在宋时微面前,挂着抹笑,但眼神清冷,不太温和,说:“以后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可以来找我。” “你一开始就知道吗?”宋时微垂着眼,掩去那些他无法克制的悲恸,声音微微颤着,说:“……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标记是永久的?” 元庭唇角拉成一条平直的线,他沉默少时,说:“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时微。” “刚刚雨晴有点激动,冒犯到你了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元庭嗅了嗅空气中混着红酒味的奶油香,大概一想就猜出了缘由,他一手撑着床头柜,被这股Alpha的信息素刺激得无比躁郁。 “我不知道。”宋时微抬起头,试图去碰元庭还在微颤的手,样子认真极了,说:“我以为那是临时的……我——” “宋时微。”元庭深吸两口气,拂下他的手,说:“别碰我。” 第24章 “我一直想你。” “我现在很累,不想和你扯这些问题。”元庭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说:“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因为这些事是我自愿的,你懂不懂?” “现在我们离婚了,是和平离婚。谁也不欠谁,我只是想好好的,安稳地生活,不可以吗?” “可我觉得需要。”宋时微的表情停滞一瞬,他没感到太大的失落,只是格外认真地和元庭强调:“你自愿是你自愿,事情是我做的,我就会负责。” “我也不想算了……因为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我知道很多时候挽回是最没有用的事,可我只能这样选,如果现在我放手,我会很不甘心。” 宋时微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也少见地在离婚以后对元庭这样强势。他逼近元庭几步,离他很近,仰起头说:“我还是你的Omega,对吗?” 他伸手拉住元庭的衣领,将唇凑上前去,腺体未经遮掩地露在元庭的眼皮底下,奶油香里混着别的Alpha的气味,最大程度地激发着Alpha天性里的占有欲。 没有Alpha想看见自己的Omega身上沾着别人的信息素香,易感期的Alpha犹甚。 元庭眼眸暗沉下去,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又放下,那是本能和理智的抗争。 他将脸埋进宋时微的肩窝,舌尖舔过那一处敏感柔软的肌肤,齿尖磨着,一下一下挑动着Omega的神经。 宋时微被逗弄的脸色潮红,他紧紧抿着唇,不让自己泄露一丝呻吟,一边是在陌生地点做这种事的羞耻,一边是Alpha还愿意标记他的庆幸。 可出乎他意料的,想象中腺体被咬破的刺痛并未传来,迎接他的只有被推开时元庭眼里的冰冷。 “宋时微。”元庭唇角噙着抹凉薄的笑,呼吸一时有些沉重,说:“生理上来说,在你洗掉标记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我的Omega了。” “就算退一步吧……在我们没有离婚的时候,你也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的Omega。”元庭眸子低垂,靠着墙,刘海落下来遮住了他的上半边脸,说:“现在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好啊。” “……对不起。”宋时微紧紧攥着手,指甲嵌入掌心里,留下一道道泛白的印记。 他强撑着笑了笑,无视掉被拒绝的难堪,说:“我当时太倔了,以为这样可以证明Omega不是Alpha的附属品。” “……你是这样想的吗?”元庭喉结上下滑动两下,然后偏过头,笑意逐渐消失,说:“我什么时候让你觉得你是我的附属品了。” “不是这样的。”宋时微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颇有些急地抬眼,试图解释清楚,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自己的偏见,你不要这样想。” “你一直很好,元庭。” 宋时微眼里装满了元庭,眸子反着灯光,水波潋滟的,好像满心满眼都是元庭一样。 元庭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愣了愣,在那一刻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易感期的Alpha大多脆弱敏感,元庭看着坚强稳重,实际上比谁都希望有人能够陪着自己度过这样的一段时光。他丝毫没有例外,只想要自己的Omega眼里心里都是自己。 推开宋时微似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对于处于易感期的,无时无刻不渴望着对方的信息素和,包容的眼神和无微不至的关心的元庭来说,真的很难。 他不想要难过,不想要痛苦,和他所说的一样,只想要安稳的,平静的生活。 “你刚刚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你。”宋时微咬了下唇,笑了笑,样子好看又温柔,褪去了他那层套在表面的高冷,露出了柔软的,愿意为元庭绽开的内里。 他声音很轻地,踮起脚尖,凑到元庭耳旁,吻了吻元庭的耳尖,说:“那我想让你标记我,就现在。” 晚间的温度降下去,风也吹起来,一阵一阵的,带着正绿的树叶“簌簌”作响。 光影都暗下去,隐没了城市暗角的悸动和深欲。 // 宋时微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但他并没有什么睡意,在床上辗转几回,睁着眼睛生生熬到了次日天亮。 他犹豫很多回,还是没挡住源于内心深处的渴望。 这份渴望表现得并不明显,呈现出来就是医院尚未开门就守在门口盯着住院楼的宋时微。 不知是不是宋时微标记了元庭的缘故,他一走进楼道就闻到了小苍兰的信息素味。后颈的腺体也相应地作出反应,一跳一跳的,似乎在提醒宋时微渴望Alpha的标记和安抚。 宋时微眼神微动,抬手抚了下抑制贴那处,眸光黯了黯。 元庭没有如愿给他一个标记,即使他那样不顾脸面地,放下身段地向他诉求。 他眼神暗沉,胸口有些闷。宋时微从昨晚到现在都在反复回想那时的场景,大脑控制不住地回放,一次一次的都像在折磨。 到后面好像已经不再是被拒绝的尴尬和羞耻,而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无措。 如果在易感期都可以拒绝源于本能的信息素相吸,那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元庭已经对他不再有任何爱意,放下得彻底,甚至连陌生人都谈不上。 负面情绪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胃像是吊了一根线,不轻不重的卡着,让他焦躁又烦闷。 宋时微好不容易压下那股没由来的情绪纷杂,面色依旧浅淡,让人看不出一点波澜。 他头发散下,因为长时间没有修剪,原本及肩的发已经到了后腰,刘海坠下一点,缓和了他过于冷漠的眉眼,缀饰了一点温柔。 宋时微凭着记忆里的路线走过去,却在抬手敲门的瞬间僵在了半空。 他眼神透过玻璃窗落在病床旁一个女人的背影上,在那一时刻里反应过来,那个女人是一直追求元庭的,温柔体贴的Omega,谢兰。 谢兰背对着玻璃窗,坐在病床靠门的这一侧,挡住了元庭的脸,让宋时微没法看清楚元庭的神情。 他就那么站着,一直以来积攒的一点勇气都泄露了似的,只能够支撑他看完谢兰和元庭现在的,外人看起来就足够甜蜜的互动。 宋时微在看见谢兰抬起勺子,将勺子送入元庭口中的那一刻就没再继续看下去,他狠狠闭了眼,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整个人痛到没有办法思考。 他逃一样地走开,蹲在楼道里,缓了许久才喘出来一口气。 宋时微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不好,可他还是忍不住,元庭在易感期的时候不愿意标记他,甚至不愿意闻他的信息素……那谢兰呢? 他会在被本能折磨的时候靠近谢兰,亲吻谢兰,标记她,和她上床吗? 宋时微喉结动了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抬手抚了下胸口,那里跳动得极快,是生理上人激动时的正常反应。 他站起来,拨弄了下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有些凌乱的长发,抬脚走出楼道,不肯露出分毫的狼狈。 宋时微很快冷静下来,在脑中过了许多个方案,最后勾了勾唇角,把手中的保温桶放在了病房门口。 他站在玻璃窗处,眼神盯着元庭看,直勾勾地,不带任何掩饰。 元庭被这样的眼神盯地想忽视都忽视不了,颇有些无奈地看过去,然后对上了宋时微那双好看到了极致的双眸。 宋时微在和元庭对视的瞬间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唇下的梨涡添了几分俏皮。他在玻璃窗上呼出一口气,伸出指尖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要好好休息。” 他张开唇,无声地说:“我一直想你。” 第25章 “你等等我。” 元庭从一开始就感知到了宋时微的到来。Alpha和Omega之间的标记的确是一个足够紧密的联系,甚至可以让情绪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宋时微的心情阴郁又低落,站在病房外时更到达了顶峰。 元庭也被牵连着,奇怪地感到胸口刺痛。他不适地拧眉,有些急地喘了口粗气,好一会儿才从那股逼近窒息的情绪里抽出神来。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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