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马奴_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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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面的人起身，拿过西装外套，却是往门厅方向去。她慢半拍站起来，问，“哥哥，你去哪儿？” “饭局。” 高大的背影，脚步未停。 “……哦。” - 第一个考试周过去。那天的晚饭之后，郁小麦没有再在家里碰见过郁景明。她知道他所有的日程，也知道他并非有意躲避，更知道他有和时方仪的共进晚餐计划。她努力想要淡然一点，把课题交给郁景明。可周六晚上，她躺在卧室床上，翻来覆去看他日程表上那一栏：「方仪晚餐」越看越觉得无法忽略。郁景明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时方仪，她若是主动提起，他也多半是避而不答。他的感情生活无需对她交代。她要是想知道他们之间真实的相处状态，必得亲自去一探究竟。可她“扮乖巧”才扮了一周，这时候杀过去，郁景明必定认为她是在胡闹。“扮乖巧”一事就破了功。郁小麦在床上来回打滚儿，拿不定主意。这时候手机响了。商从京的来电。她懒洋洋接起来，“干嘛？” “我在酒吧，要不要来玩。” 背景里有人群吵闹说笑的低嗡声。 “不要。” “你不是喜欢这儿的甜品吗？” “……哪儿啊？” “怀玉姐这里，”商从京道，“景明哥和方仪姐好像也在。” 郁小麦一个骨碌坐起来，“他们俩也在？在那儿干什么？” “不知道啊，喝酒呗，我也还没见到，怀玉姐说他们好像在二楼包厢里。” 郁小麦翻身下床，“来了，等我！” - 二十分钟后，专车抵达酒吧。穿着Dior小黑裙的女孩从后车门下来，站在门口等待的商从京抬头迎上去，“来的还挺快。” “他们还在二楼包厢？” “谁？”商从京有点懵圈，“……哦你说景明哥？没有，他们在二楼大厅里。” “走吧。”郁小麦走在前头，“我要一个蓝莓芋泥巴斯克，还要一杯蜜桃玫瑰果酒。” 商从京把她的话传达给侍应生，紧走几步跟上她，“要不要跟我一起打牌？” “我不会。” “我教你。”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二楼。二楼视野开阔，灯光明暗有致，郁小麦一眼看到，围成几个大圈的夸张的一套黑色沙发上，郁景明坐在那里。他旁边坐着时方仪。两人正在跟对面的孟正安和怀玉聊天，郁景明神情几分散漫，唇角一抹淡笑。隔着一道工业风水泥半墙，旁边设有牌桌和另一组稍小的沙发，几个公子哥围坐在牌桌前吵嚷着。都是熟脸。商从京带着郁小麦先去大人那里打招呼，说是他叫小麦过来，教她打牌。郁小麦礼貌地挨个叫了一圈，包括郁景明。看着这一对极般配的小年轻，孟正安不由挑眉打趣，暧昧地说，“可以啊从京。” 商从京脸色很不自然，说，“没有没有，就是怕她在家无聊。” “还说没有，”怀玉也笑起来，“小麦无聊你也担心？” 商从京还想反驳，郁小麦笑了笑，“我们先过去玩啦。”说着扯住商从京的袖子，绕过半墙，去到同龄人的牌桌前。有人已经麻溜儿地让出了座位。商从京把椅子往后一拉，郁小麦压着裙摆坐进去，他又把椅子往前一推，手就没离开，扶着椅子靠背，站在后面低头跟郁小麦说话。打的是扑.克，输了的要喝酒或者真心话大冒险。郁小麦说，“我不想喝酒。” “我替你喝。” 商从京马上说。 “那好吧。” 郁小麦仿佛纡尊降贵，拿起扑克牌。商从京给她讲解规则。大概听完，郁小麦道，“也不难嘛。” 大概是新手运气，郁小麦连赢了两把。她得意洋洋地用余光往旁边瞟了一眼。郁景明和时方仪好像在说小话，声线低低。第三把就开始输。商从京帮她喝了两杯酒。第三次输的时候，有人出声制止了，“诶，等一下，光让从京这么喝着有什么意思，咱得让他知道他喝得值不值啊，对不对？” 所有人都开始起哄。商从京有点下不来台，骂了几句脏话，“你们一个个，别瞎起哄。” 牌桌上都是年轻的公子哥，个个精力旺盛爱玩爱闹，就是没有心思的人，大家也要起哄撺掇闹点风流韵事来，更别说商从京这种一看就能看个透底的心思了。暧昧旖旎的调笑是牌桌上最好的调味品。闹得声音有点大，引得半墙那边的大人也看过来。郁小麦偏过头看去一眼。孟正安是饶有兴味，郁景明则一言不发盯了她几秒，眸子黑沉沉的，很像以前他训她的时候的样子。 “郁小麦，玩不玩？” 有人激她。 “出题吧。” 她板正坐好了，一幅应试的样子。几个男孩凑到一起小声商量。有个歪歪扭扭地坐着，肘托腮饶有兴味听旁边人支招，末了，笑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商从京手插兜面向别处，假装置身事外。 “有。” 郁小麦斩钉截铁答。这话一出，周围静了静，连半墙那边也不闻任何声响了。商从京的背影僵住了一瞬。几个公子哥互相递了个兴味盎然的眼神，又问，“这个人在不在现场？” 所有人都屏息等她的回答。郁小麦默了默，“……在。” 所有人爆发出激烈的欢呼，起哄吹口哨，还有的走到呆立的商从京面前，使劲儿晃他的肩膀，“可以啊你哥们儿。” 郁小麦气定神闲，“结束了？你们玩儿吧，我要休息了。” 半墙那一边，孟正安也听到了动静儿，跑到郁景明旁边，八卦地问，“诶，小麦真喜欢从京啊？两个小朋友已经谈上了？” 郁景明没有回答。牌桌这一边，靠着半墙有个下午茶茶几，郁小麦挪过去，拿起小银勺吃巴斯克。她的余光能清晰地捕捉到郁景明。明暗灯光错落，白衣黑裤的他，侧脸轮廓英俊立体，那双漆黑深邃的眼沉静无波，整个人从容而平和，好似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他失控。永远掌控。永远井井有条。时方仪招手喊郁小麦过去跟他们一起玩。郁小麦拿着果酒过去，却是坐到了怀玉的旁边。她亲亲热热地跟怀玉姐聊了些小话，说到高兴处，眉开眼笑。时方仪适时插话，笑说，“小麦真是个孩子，提到吃的这么高兴。” “今年才85，”怀玉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搂住她笑说，“可不就是个孩子。” 孟正安说，“可不小了，都能谈恋爱了。”说着挑眉示意郁景明，“你哥哥同意你谈恋爱了吗？” “他同意了。” 郁小麦若无其事看向郁景明，“是吧哥哥？你早跟我说过，满85岁就能谈了。” “这你倒是记得清楚。” 郁景明不咸不淡地回视她。 “那可不，”孟正安饶有兴味，“小姑娘嘛。” 怀玉也当了真，一脸八卦地扭头问，“真看上商从京那小子啦？” “不是，”郁小麦微微一笑，“还在挑。” 怀玉大笑。拍拍她的背，“果然是新时代的小女孩，根本不用教，自己就知道拿主动权。” “干得好，”怀玉笑着称赞，“男人啊，各式各样，很糟的很好的都有，得自己好好选一选，选错了也不要紧，麻溜儿踹掉，下一个更乖。” 孟正安佯做不满意，“不兴指桑骂槐啊。” 怀玉白他一眼，“你心里有鬼啊？” 话题兜兜转转，聊起了职业发展，圈内趣事，收藏投资和度假游玩。涉及职业和投资的部分，有许多专t业名词，郁小麦一个都听不懂。熟悉的感觉袭来：大人在聊大人的事，而她，是个在旁边吃甜品喝奶茶喝果酒的小孩。她百无聊赖地歪靠在扶手上，侧脸枕着扶手，懒洋洋地用手抚弄着沙发上的绒毛，腿还时不时翘起来，晃悠着小腿，玛丽珍小高跟一下一下轻点着地毯。郁景明喝了口酒。 - 一小时后，聚会散场。怀玉下楼招待客人，孟正安陪着，商从京说要送郁小麦回家。郁小麦说，“不用，我坐我哥的车。” “你哥不得送方仪姐吗？” “不影响。” 商从京往露台上看了一眼。那里，郁景明和时方仪正面对面站着在说话。 “看样子他俩还有事情聊呢吧？” “我等着，反正没事。” “……那行吧，”商从京绕到她面前，“明天去你家打游戏？” “明天再说。” “……”商从京无奈，“那我走了。” 他走了之后，二楼大厅只剩下郁小麦一个人。她坐在沙发扶手上，手撑在身体两边，看向露台。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郁景明是公事公办的模样，而时方仪，她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看。但末了，她总算挤出个笑容，点了点头。氛围有点奇怪，根本不像是准情侣，倒像是领导和下属。两个人很快一前一后从露台走过来。看到郁小麦，时方仪笑了笑，“小麦，在等你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