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马奴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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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电话那头，时方仪轻轻呼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也该聊一聊，交换一下情报了。” “好，改天我约你。” 电话挂断。郁景明走向沙发。郁小麦问，“又是时方仪？你们聊些什么？又要约吃饭？” 郁景明没回答，只说，“走吧，去吃饭。” “等一下。”郁小麦从纸袋里拿出一枚马卡龙，“这个要化了，你帮我吃了吧，我要留着肚子吃晚饭。” 郁景明道，“我去洗手。” 他有非常好的卫生习惯，摸了电脑纸笔和电话，不能不洗手就碰食物。 “不用不用，我喂你。” 她立刻抢白说。就像早就盘算好了似的。她知道，知道他有这样的卫生习惯，知道他一定不会用手接，也知道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郁景明本来在整理自己的袖扣，听到这话整个人定住了一瞬。这一瞬，无数混乱的碎片自脑海闪过。他慢慢抬起眼看她，同时，手上继续慢条斯理地把袖扣弄好。郁小麦指间捻着那枚粉色马卡龙，紧张地等着他的反应。只见，郁景明面色波澜不惊，缓缓把双手插回裤兜，微微俯身低头，半张开嘴巴。郁小麦抬起手，这才察觉自己手都在抖，她能感觉到，郁景明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她没有敢对视，顽强地顶着他的视线，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手把马卡龙送入他口中。中指把马卡龙摁进去，往外抽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唇。这短短几秒钟的场景，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郁小麦呼吸都乱了，像发了场热汗，总有种挥之不去的错觉，好像郁景明会顺势压下来吻住她。第15章第 15 章 “又乖又厉害。”…… 直到上了车, 坐上副驾驶，郁小麦一颗心还在砰砰乱跳。指腹还残留着他嘴唇柔软的触感，她忍不住搓了搓指尖。陪她吃晚餐是计划外的行程, 盛旭东在休息, 郁景明没打扰他, 亲自当司机, 从集团地库里开出一辆库里南。以往都有司机随行, 这还是第一次坐他开的车。郁小麦系好安全带, 小心翼翼往驾驶座瞄一眼。郁景明神色如常, 打转方向盘驶上主路。在她第三次偷瞄他的时候, 他才道, “看我做什么？” 他的语气太平和，一时间让郁小麦有点分不清, 那种悸动的电流，难道只有她感觉得到吗？ 85岁生日那天深夜, 在郁家老宅二楼客厅沙发上，她坐到他腿上, 他把她摁到怀里捂住她的嘴, 还有方才, 方才在办公室里，她喂他吃东西…… 这两次, 她都在发抖, 身体一阵一阵地发热，一波一波陌生的电流在四肢百骸乱窜，让她心荡神摇，心绪如湖面的小纸船，一下一下不由自主地晃。更别提还有那个梦…… 不能想, 稍微一想就觉得呼吸困难，脚趾都蜷缩起来。难道他没有感觉吗？ “……哥哥心情好吗？” 她试探地问。郁景明停顿了几秒，“还可以。”他问，“你呢？” “……我也还可以。” 女孩的回答认真而谨慎。郁景明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红灯。库t里南顶在车流最前头，斑马线上，行人鱼贯而过。她想看他，观察他，但很怕着了痕迹被他发觉，于是使劲儿贴着自己那边的车门，假装在玩手机，实则点开相机，用取景框框住他。侧面轮廓英俊斯文，鼻梁骨高挺，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的红绿灯，那双眼总是透着理性审视的冷光，所以眼睫虽长，但毫无风流之态。薄唇轻抿，看起来非常性感。冷调的性感。再往下，肩膀很宽，西装面料简约高级，剪裁精细，整个人透着股高贵从容的成熟气质，虽则他总是温和，但不怒自威的气势更甚，让人在被他盯住时，总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不敢造次。再往旁边，修长的手臂尽头是修长的手指，那青筋凸显的手此刻搭着方向盘，在略昏暗的车内，有着玉骨般的质感。她还没有如此细致地凝视过他，不由入了神，把取景框放大再放大，再放大。不自觉地，连呼吸也屏住了。绿灯。车子平稳滑行，郁小麦才惊觉自己打开了录像，手忙脚乱摁了停止键。库里南在一处停车场停稳。高大沉稳的男人和高挑漂亮的女孩分别从两边下了车。郁景明站在车头前等她。郁小麦三两步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模仿着时方仪曾经做过的行为，柔柔地说，“……走吧哥哥。” 这是一家有名的米其林法餐厅，已开了近三十年，是最早入驻京市的法国餐厅之一。环境极有格调，前院花园典雅沉静，悬挂着点点星星灯，整体望过去，温馨可爱又有法式风情。哥哥和妹妹一前一后经过花园，在侍者的引领下穿过大厅来到包厢。包厢落地窗朝向花园，窗框框住一角静谧的蓊郁。郁小麦饥肠辘辘，餐前包也很快吃了个干净。一道接着一道之后，终于上了主菜，郁景明把蚝肉铲出来，挪到她盘子里，接着又上牛排，郁景明拿过她的盘子，为她切成小块，又仔细切掉她不爱吃的筋脉，随后把盘子推回给她。 “谢谢哥哥。” 吃的时候，她分心去看手机。第一次郁景明没说什么，第二次的时候，他才说了她一句，“好好吃饭。” “哦。” 吃到最后，郁小麦才想起今儿找他来所为的正事，“……哥哥，旭东哥给我看了日程表，那几场宴会是怎么回事？” “几场艺术家的私人聚会，带你去看看，”郁景明道，“暑假不是要实习吗？” 这他都知道？她前一阵子因为知道他和时方仪约吃饭，单方面跟他赌气来着，就一直忘了跟他提这事儿。郁小麦笑嘻嘻地，“哥哥你真好。” 郁景明抬眸看她，“……你要快点成长起来，学会打理自己的事情。” 兄长的口吻。 “我不要学，”她灿然一笑，“有哥哥就够啦。” 她歪歪头，一幅受宠的小孩才会有的理所当然的语气，“难道哥哥不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她是故意这样讲，她当然没有忘，上个月刚回国时他就跟她说过：以后我搬出老宅就不再管你了。那时，她追问他是否是要和时方仪结婚，他没有回答。这一次，她又隐晦地提起，以期得到答复。她忐忑地等着。可郁景明只是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说话。 - 郁景明送她回老宅，而后换了辆车由盛旭东载着去了饭局。郁小麦独自待在自己的卧室。洗了澡，抹了身体乳，她趴在起居室地毯上，边写作业边竖起耳朵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她仔细回想，以往，郁景明通常是几点回家来着？ 12点左右。这会儿才11点。等着等着，困意上涌。她努力保持清醒，拼命摇头，又拍拍脸颊，还是觉得好困。没办法，她模糊地想着，去二楼客厅等着吧，即便她睡着了，郁景明回来应该也能把她吵醒。她想跟他说句晚安再睡。这样想着，她披着毯子，拿着书本去到了客厅茶几边。努力用手指撑住眼眶，强忍着睡意看书。 - 深夜。郁景明回到老宅，照样在一楼喝了醒酒汤。上到二楼，却发现客厅灯光大亮。名贵的博古图地毯上，郁小麦趴在茶几上睡着。他脚步在原地停了片刻，没有选择叫醒她，反而是关掉了主灯，脱了西装外套，解开袖扣挽起袖筒，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浓夜的寂静时刻。仿佛世界上没有了其他人。她就跪坐在他脚边。郁景明越过自己敞开的腿间，越过自己的膝盖，能看到她趴伏的身形。身上盖着毯子，一角滑落在腰侧，露出纤长的脖颈和白皙的肩。呼吸均匀，身体一起一伏，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唇红润饱满。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真的乖极了。来自先天山野的野性难驯和后天优渥富足滋养下的贵气，在她身上奇妙地融合，像一朵盛极怒放的重瓣芍药，纯粹热烈芳香扑鼻，让人无法忽视。「难道哥哥不会一直在我身边吗？」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缓而沉。焦渴一波一波袭来，他抬手喝水，慢慢的，一杯水被他喝完。郁景明默默垂眸看了她许久。幽暗隐晦。空气在无声中发胀，再发胀，几乎要顶破边界。末了，他手指拧松领带，扯掉，走过去，弯身把她抱了起来。 - 第二天是周五，早八课堂上，郁小麦昏昏欲睡。同班好友秦文姝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小声提醒，“别睡了，老师要划重点了。” 郁小麦一秒钟振作，直起身子，拿笔做好要记的架势。这节是艺术史，据往届的学长学姐说，艺术史老师划重点有个特点：划定的范围特别大，但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