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门边有张铭牌,鎏金的字写着:董事长办公室,右上角印着中明集团的logo。 她去年来过好几次,是被郁景明抓过来禁锢在这里背书写作业。 “进。” 她推开门,还给自己配了音效,抑扬顿挫的,“当当当!哥哥,你的亲亲妹妹来啦。” 办公室明亮宽大,郁景明半侧着身站在落地窗前,对面站着个恭恭敬敬的下属模样的男人。 他正跟下属吩咐工作,听到动静偏头看过来一眼,本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却在看清来人妆容着装的那一瞬眉头皱起,眯了眯眼。 他周身的气氛沉郁下来。 下属没敢跟着扭头。 郁景明道,“你先回去,有任何事跟秘书办沟通。” “好的,明白。” 下属目不斜视离去。 郁小麦浑然不觉气氛的凝滞,已经熟门熟路坐到沙发上,插开奶茶,心满意足吸了一口。 郁景明走过来。 他穿着三件套西装,外套此刻挂在衣架上,身上的白衬衫和暗纹马甲一丝不苟,臂上的袖箍紧紧扎着衬衫布料下的肌肉。 郁小麦从纸袋里拿出双层芝士蛋糕,双手捧着往上递,开朗灿然,“哥哥,给你吃。” 郁景明走到她膝前,没接,而是捏住她下颌抬起来,“脸上是什么东西?” 郁小麦无辜地眨眼,“朋克烟熏妆,乐队有演出。” 他没说话,低着头居高临下地审视她的脸,最后,视线聚在她右边颊侧。 “什么时候长了一颗痣?” “点的,”她补充道,“用眼线笔点的。这样更有野生感啦。” 不点这颗痣,她已经有满满的野生感。 飞扬的眼,自然微卷的茂密长发,高挑匀称的身形,总是顾盼生辉的神情,总是风风火火横冲直撞的气质。 郁景明一言不发,拇指指腹在她颊上那颗痣上施力擦过。 淡了点。 郁小麦不满地叫起来,“别擦,不许擦。”起身时,失手把蛋糕掉在了地毯上。 郁景明俯身抽出湿纸巾擦手指,“把保洁叫过来收拾。” “哦。” 离开办公室,她先去秘书办的洗手间查看了一下妆容,从包里拿出眼线笔重新把痣点上,又补了点口红,这才叫秘书姐姐帮忙叫保洁。 再回到办公室,她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进去,却见办公室多了个女人。 时方仪,抱着文件,和郁景明面对面站着,正微笑着聊天。 大人说话,向来没有小孩子插嘴的份儿,她懂事地没去打扰,径自坐回沙发上。 时不时往那两人的方向瞄一眼。 真是郎才女貌其乐融融呢。 她气恼地踹了下茶几腿。 突兀的沉闷的声响引得郁景明看过来一眼。 他伸出手,“小麦过来,跟方仪姐说再见。” 时方仪自以为还有话要聊,听到这话脸上不由闪过一霎意外之色。 郁小麦慢吞吞走过去。 郁景明握住她的肩,低声,“见过方仪姐吗?” “见过了,”时方仪端方笑着说,“我们刚回国那天,在秋秋家里见到的,当时我还让她给你回个电话来着。” 郁小麦机械地点头,心里腹诽:“我们”,哼!“我们”…… “早点下班回去休息吧。” 郁景明对时方仪说。 时方仪道,“嗯,景明哥你也是,别太劳累了,看你最近加班加得厉害,身体要紧。” 都到这个地步了,话题竟然还没完。 时方仪又笑着提起了别的事情。 郁小麦极其沮丧,已经没有在听了,她心里郁着莫名的气,两人对话的噪音冲撞着耳膜,她被那么一激,突地双手环抱住郁景明的腰,仰起脸可怜兮兮地撒娇,“哥哥,我困了。” 郁景明和时方仪俱是一顿。 时方仪有点吃惊,吃惊于,他们并非亲兄妹,关系竟也如此亲近么? 郁景明低头看小麦的脸。 郁小麦装出一幅不舒服的样子,眼睛一闭,眼睫颤悠悠地抖着,“哥哥你摸摸我的头,是不是发烧了呀?我感觉有点热。” 话音黏糊甜腻,实则心里战战兢兢,就怕郁景明不接茬。 等了几秒,她感觉到郁景明抬起了手。 剧烈的心跳中,男人用指背轻贴了贴她的额头,随后,大手温热的掌心覆住她后脑勺,揉了揉。 郁小麦一向讨厌别人碰她的头发,可这一片刻,她想让他的大手再摸一次。 第5章 第 5 章 青筋。 迈巴赫平稳行驶在前往郁家老宅的途中。 后座,郁景明在打电话,郁小麦在另一边,扒着车窗往外看。 车窗开了一条缝,春夜的凉风拂进来,她鬓边的头发被吹得一荡一荡。 冷不丁地,车窗缓慢合上了。 她扭回头。 郁景明已经挂了电话,顺手操作按钮把她那边的车窗关了。 “不是说发烧了吗?还吹风?” 郁小麦回过身老老实实坐好,笑嘻嘻地,“当然没有真的发烧啦,我那是帮你解围呢。”她一脸狡黠,“难道哥哥以为我感觉不出来吗?你老早就想下逐客令了吧?”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实际上她心里相当没底气,她也不能够确定,郁景明是不是喜欢时方仪。 郁景明似笑非笑,喜怒莫辨,“你还挺机灵。” “那当然了。” 她大言不惭,双手撑住扶手椅倾身越过来,一脸期待,“哥哥准备怎么奖励我?” “奖励?没大没小鲁莽冒失,还要我奖励你?”他正色看她,“你已经长大了,在旁人面前不可以那样没有分寸。” 他指的是不能那样抱住他的腰。 “那没有旁人的时候可以吗?” 郁小麦兴致勃勃马上接话。 “你觉得呢?” 郁景明面色纹丝不动,冷淡地反问。 郁小麦嘟了嘟嘴巴,“你是要跟我划三八线吗?” “不必,”郁景明情绪愈来愈淡,疲倦似的捏捏眉心,“你再这么下去,过几年我搬出老宅就不再管你了。” 她愣住片刻,装出很八卦很感兴趣的样子,“你是说过几年你要结婚?然后搬出老宅?方仪姐会是我嫂子咯?” “大人的事不用你操心。” 郁小麦已经对这类话语应激了,她立刻反唇相讥,“一边口口声声说我是小孩不应该操心大人的事,一边又口口声声说我年纪不小了,不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我到底是大是小啊?” 郁景明冷静地看着她。 他眼神里是她最讨厌看到的理性和审视。 她气呼呼地撇过头去不看他。 等到那焦灼的气氛缓和了些许,郁景明这才开了口,镇静沉着的语气,“不管是大是小,我教过你许多次的,做人应当知书明理有分寸懂进退,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想一出是一出,这一点总要记得?” “不记得。” 她硬巴巴地怼回去。 郁景明不再言语。 迈巴赫驶入老宅。 不等盛旭东来开车门,郁小麦就先一步下了车,砰地把车门摔上。 她气冲冲地上楼,连敏阿姨的问话也充耳不闻了,三步并做两步迈上楼梯,冲回自己房间。 敏阿姨一边拿手擦着围裙,一边诧异地对后脚进来的郁景明说,“先生,小麦这是怎么了?又闹什么脾气?” 郁景明仰头往空荡荡的楼梯上看了一眼。 法式双开门后的公主房内,郁小麦拉开靴子拉链,一只一只甩掉,把自己往床上一扔。 真难受。 她做什么他都不满意。今天本来是好心过去看他,结果却又落个这样的下场。 不过,他今天倒是说了句真心话:过几年就搬出去不再管她了。 他果然是急着甩掉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妹妹了吧。 呜呜呜,真想哭。 可恶,眼泪也挤不出来。 她躺在床上盯了会儿天花板,习惯性地翻身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点开和志愿者的对话框,往上翻聊天记录。 自很小的时候得知自己是鹿武市的弃婴之后,她就开始给当地的红十字会捐款了。 贫困家庭、留守儿童、上不起学的女童……一开始是从自己的零花钱里省出一大部分,后来,父母送的、郁景明送的各种礼物中,有些会被她偷偷二手卖掉,再把钱转寄给红十字会。 她只是隐隐约约期望着,不要有人再因为贫穷或者类似的原因而丢掉自己的孩子。 去年夏天,有个志愿者加了她微信,t说是红十字会改革,每个大额的捐赠者都会分配一个志愿者来专门对接。 这样倒也好办许多,当地有什么家庭或者孩子遇到突发状况,志愿者会第一时间告诉她,她会直接汇钱过去,解燃眉之急。 上一次聊天是上周日,她在商从京的车上给志愿者转了五万块。是这几月省下来的零花钱。 她给志愿者发了条消息,问: 「嗨,最近都没问你,孩子们都还好吗?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志愿者很快回复: 「暂时没有,有事儿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您放心,孩子们都很好。」 「好的,麻烦你费心了。」 她放下手机,长舒一口气。 放空发呆。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她没精打采地,“谁啊?” “我。” 郁景明的声音。 她像装上技能似的,立刻带上了哭腔,“你等会儿。” 过半分钟,郁小麦磨磨蹭蹭过去开了门。 只开了条门缝,探出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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