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微微搓了搓手,又一次拉紧了披风,希望可以在风雪来临之前,找到安身之处。 又走了一段,头顶开始飘下雪花,点点白色粘在他灰色的披风上,很快就化作了水滴,消失不见。男人的眉头皱的更紧,加快了脚步。 雪越下越大,很快的男人身上积了一层,不算太厚,不过一个指节而已。 男人没有抖掉身上的雪,只是低下了头,更加急促的赶路。 此刻,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渐渐看不清楚路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看前面有个黑黝黝的洞穴,男人拉了一下披风的带子,急忙向着山洞走去。 抖落了身上的雪,男人忍不住踱着脚,已经冻得麻木的脚趾丝毫没有感觉,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挑了挑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熟悉的气息,男人警惕的抬起了头,没有摘掉兜帽,锐利的眼神直直的射入了空穴深处。 男人眯起了眼睛,手按在了腰侧。 “你也在这里躲避风雪么?” 带着笑意的年轻声音从洞穴内传出来,飞扬的好似少年,仿佛对于陌生人的到来有着兴奋。 男人放下了腰侧的手,抬起头,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看向洞穴内,坐落的身影,微微的点了下头,他说道:“是,这位兄台也是?” “哈哈……”洞内传来了笑声,坐在那里的身影因为大笑而剧烈的抖动着。接着身影站了起来,向着男人走来,笑声仍旧止不住,那人说道:“你管我叫兄台?”走到洞口,借着外面雪地映出的微光,男人看到一张很年轻的脸。 男人有些怔愣,看到对方挂在嘴角的笑意,他半垂着头,“对不住,刚才没有看清,小哥也是来避风雪的?” 青年笑了笑,点着头,打量着男人,笑道:“我叫路霁轩,什么小哥,兄台的,那么文邹邹的,听着别扭。”说完,路霁轩绕着圈,从头到脚打量着男人。 男人不发一言,听着路霁轩的介绍,微微露出了笑容。 冷不防的,一张俊朗的脸孔映入了微低的眼瞳中,男人惊的退后了半步,睁大了眼睛看着路霁轩。 路霁轩笑道:“我都介绍了自己,好歹我们也是在一个山洞中避难,你叫什么名字,总该告诉我吧。” 男人的眼睛平静的打量着路霁轩,沉默了片刻,才勾起了嘴角,轻笑道:“我姓木,双字融寒。” “慕容寒,慕容寒……”瞬间,他睁大了眼睛,抚掌笑道:“你这个名字叫得好,若是不分开说,别人听了还以为你是皇亲国戚呢。” 木融寒听了,也是抿着嘴一笑,“是啊,所以经常很麻烦。” 路霁轩摇头道:“不会啊,若是我有个这么威风的名字,一定要到处去说,说不定那些地方官府听了,还要多多奉承呢。”他一双晶亮的眼睛打量着木融寒,却见对方始终带着兜帽披风,不高兴道:“木融寒,既然我们都已经知道彼此的名字,就算朋友了,不至于遮着你的脸,不让人看吧。” 木融寒听罢愣了一下,晶亮的眼睛闪了闪,随后弯了起来,笑道:“说的也是。”随手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他的容颜。 路霁轩怔怔的看着木融寒的脸,半晌没有说话,嘴半张着。 木融寒笑了一下,伸手在路霁轩眼前晃了晃,“路兄弟,怎么了?” “啊……啊?”回过神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路霁轩连耳朵都红了,“没想到你长得这副模样……” “我长的这副模样?”木融寒惊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向路霁轩,笑道:“我长得怎么了?” “就是……就是……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看着木融寒,路霁轩紧张的手都冒汗了。 木融寒又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不会生气的,你直说好了。” “这,就是你很好看。”说完,路霁轩红着脸低下了头,却用余光继续打量着木融寒。 木融寒微微有些恍惚,随后才怔愣的摸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道:“是么?” 木融寒不觉得自己长的好看,也没有人说过他长得好看。 男人么,长的好不好看都是一样的。 好看,更像是形容女人的词汇。 路霁轩小心的打量着木融寒,他有些紧张,也有些奇怪。 第一次这样想要接近一个人,如果对方是女子,这种心情大概叫做一见钟情。 他也很紧张,因为毕竟好看是形容女子的词汇吧,只是他找不到可以形容木融寒的词汇,见到那张脸孔,纷乱的脑海中可以想到的,最直接的反映着对方的词汇就是好看。 觉得自己词穷,也怕对方生气,二十年来路霁轩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木融寒……你是不是生气了?”路霁轩打量着木融寒发呆的脸庞,小心的开口。 “没有,怎么会呢?”木融寒笑了,白皙的皮肤趁着粉嫩的唇,一双凤眼弯起,细长的眉也随着弯了起来,小巧而精致的五官,暧昧了年纪。 路霁轩看到他的笑容,松了口气,随即有些尴尬的转头看着洞外,努力转移话题,“外面的风雪恐怕要下很久了,不如我们到洞里去等吧,好过这里寒冷。” 木融寒看了眼洞外,大雪迷蒙了视线,一眼望去只有无尽的白,他微微叹了口气,“好吧。” 并排坐在洞内,看到路霁轩早已准备好了一些木枝,似乎已经打算生火。 “你早就准备好了?”眼底带着探究,木融寒问的有些小心。 “是啊,”从怀里拿出火石,打着了火,燃起了木枝,路霁轩道:“我本来想趁着风雪来之前下山,谁知道这雪来的这么快,眼看来不及了,只好准备准备,等明天雪停了在走了。” 木融寒垂下了眼,收起探究的目光,勾起嘴角,“那倒是我命好了,若是碰不到你,我恐怕今夜连生活的柴火都没有,只能生生挨冻了。” 路霁轩大笑,用力在木融寒肩上拍了一下,道:“是啊,算你命好。” 木融寒轻轻的笑开,“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却很有经验。” “年纪轻轻?”路霁轩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木融寒,大叫道:“我看你比我还要年轻,恐怕只是刚刚成年吧。” 木融寒听了,沉下了脸,隐隐透露出不悦。 路霁轩愣了一下,低声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看着木融寒的目光,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抓着头发。 木融寒笑了出来,“你究竟想说什么。” 路霁轩摇摇头,委屈道:“就是你明明也没有多大岁数,却要说我年纪轻轻,装的很老似的,是要占我便宜么?”说到最后,他已经挑起了眉,一脸的不满。 木融寒笑了笑,看着扑朔的火苗,烤着手道:“不是。” “还说不是。”路霁轩指着木融寒带笑的脸,叫道:“笑成这样,分明就是想要占我便宜,奸诈!”忍不住叫嚷,路霁轩不满的嘟起了嘴。 木融寒嗤笑出声,“你这副样子到好似小孩子一样,我……收回前言。”说着,忍不住又笑了。 路霁轩打量着木融寒的笑脸,怔愣着,没有反驳。 木融寒也不在意,继续转过了头,烤着自己冻得僵硬的手。 洞外是“呼呼”的风雪声,洞内是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两个人的沉默有些诡异。 木融寒依旧烤着手,微微卷起的白皙指尖被烧的发红,可是看他仍旧搓揉的动作,似乎火堆并不能驱赶寒冷。 路霁轩看着微微皱了眉,侧目看着木融寒俊雅的侧脸。 “你很冷?” 木融寒有些呆滞的看着火堆,蹿起的火苗熏得他的眼睛有些发花,忍不住又狠狠的搓了搓手,转过头挑眉看着路霁轩,“你不冷?” 路霁轩“哈”的一声笑开,“我可是生长在这里的,这点寒冷算什么,等雪化的时候更冷呢。”他双指一比,大概留了个一寸的距离,“结这么厚的冰,还刮北风,那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要是初来乍到,肯定会冻个半死。” 木融寒听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苦笑道:“看来等明日,即使雪停了,也不好过啊。”说完,他的双眼染上了哀愁,直直的看着洞外。 路霁轩打量着他,忽然问道:“你该不是本地人吧。” 木融寒愣了一下,随后又垂下目光,“自然,我从山下来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路霁轩抓了抓头发,“我是说你不是北方人吧。” 木融寒瞟了他一样,露出了玩味的神情,“何以见得呢?” “就算是山下的人,对这样的天气也不会像你这样的。”指了指木融寒不停揉搓的手,眉头微微皱着,“要是真的冷,不管怎么搓,都不管用。” “的确如此。”木融寒笑了一下,收回了手,藏在了披风里。 “而且,山下的人一定不会赶在这个时候上山的,大家都知道今夜会有风雪的,说不定还会封山。” “封山?”木融寒的笑容沉了下去,目光深沉的看着洞外,“那就是说雪停了,也下不了山了?” 路霁轩没有想到木融寒的脸色变得这么快,刚才一直笑的一脸温柔的人,一下子好似三九严寒的脸色,让他咋舌,“只是可能罢了。”不自觉的弱了声势。 木融寒也察觉到自己瞬间的阴沉,扯了下嘴角,又呆呆的看着火苗。 路霁轩小心的打量着木融寒,这个男人发呆和笑着的时候感觉干净且无害。于是他壮着胆子,问道:“你……究竟是哪里人?” “你又是哪里人?”木融寒挑了挑眉毛,看着路霁轩。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路霁轩笑道:“是我问你吧,怎么也该你先回答我吧。” 木融寒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从京城来。” “京城?”吃惊的瞪着木融寒,那双深邃的眼瞳中带着幽幽的笑意,“玉京来的?” 木融寒点点头。 “皇帝老儿的眼皮下面?” 木融寒笑了一下,在火光下柔和了一片色彩,“的确是皇帝的眼皮下面,但是当今的皇帝陛下可并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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