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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毅摆摆手,道:“水老面前,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水老摇头,道:“这怎么是班门弄斧呢,多一个人,就多一个思路,或许能找准病因。” 曾毅无奈,只得上前搭了个脉,其实不用诊曾毅就知道结果,肯定是脉象正常,潘保晋、马恩和、水老都诊过了,总不能大家都出错了吧。 果然,曾毅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任何异常的脉象,便收回手,道:“脉象正常” 水老便道:“那你认为可能是什么情况” 曾毅想了一下,道:“有一点思路,但不敢确定。” “你说说看”水老看着曾毅。 “像是营卫失和,但又没有表现”曾毅答到。 水老眼睛一亮,心道曾毅果然名不虚传,这水平已经在潘保晋之上了,一般的大夫,是不会往这边想的,因为这和传统意义上的营卫失和完全不一样,曾毅能做出这个结论,说明他对人体营卫系统有着自己的理解。 对曾毅的结论不予置评,水老转过身去问邱大军,道:“在这之前,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邱大军想了一下,道:“两个月前,我得了尿道炎” “哦”水老稍作思索,道:“可看过医生,都吃了什么药” 邱大军道:“保健组的专家给看的,吃了消炎药就好了。” 水老又开始踱步,在窗前踱了两圈,又问邱大军,道:“你再想想,还有其它情况吗” 邱大军疼得受不住,还要努力地去想,已经满头冷汗了,想了有一分钟,邱大军道:“在尿道炎之前,好像有一段时间小肚子会疼,医疗组专家说可能是疝气,后来疼了几天自己好了,检查也没有问题。再往前的话,我想起来了,我还得了急性肝炎,是潘局长给看好的。” 潘保晋立时点头,道:“是,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劝他要戒酒呢。” 邱大军道:“肝炎好了以后,我还是觉得隐隐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按照潘局长的吩咐戒了酒,不敢说是滴酒不沾,但基本是不沾了。” “你把那个方子拿出来我看”水老又对潘保晋道。 潘保晋又在公文包里翻了起来,好在是他今天把自己过往给邱大军治病的所有材料都带来了,翻了两页,潘保晋抽出一张方子,道:“这是我当时开的方子,喝了三剂就好了” 水老拿起方子一看,这方子倒是对症急性肝炎,邱大军喝了三副就好,说明极为切症,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看完方子,水老依旧没有什么思路,便把方子递给曾毅,道:“小曾也看看吧” 曾毅接过来一看,便换给了潘保晋,这个方子没有任何问题,跟邱大军现在的病也没有什么关联。 “肝炎、疝气、尿道炎、睾丸炎”水老把邱大军这几个病按照先后顺序排了一下,然后轻轻念着。 曾毅听了两遍,突然眉角一挑,说了两个字:“肝经” 在凝眉思索的水老,突然听到曾毅这两个字,眼睛猛地一睁,然后直直看着邱大军,道:“再往前呢” 邱大军被吓了一跳,同时也有些莫名其妙,还往前,再往前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自己哪能记得啊 潘保晋把“肝经”两个字念了一遍,也是惊诧莫名,肝炎、疝气、尿道炎、睾丸炎,如果把邱大军得病的位置按照前后顺序排好串成一条线,那不就是活生生的一条厥阴肝经吗,这病完全是按照肝经在走的啊。 “你好好想一想,在肝炎之前,是不是还有过咽喉发炎、嗓子肿痛的情况”水老看着邱大军再次问到,曾毅一提醒,让他终于清晰地抓到了思路。 邱大军嘶嘶吸了两口气,忍着痛再次回忆,咽喉发炎嗓子疼,这不是很常见的情况吗,自己以前好像每年都会发生这种情况,好像酒喝多了也会嗓子疼吧。 不过细细一想,邱大军诧异发现,好像这两年,自己都没有发生这种情况。 再往前想,邱大军突然脸色一变,然后瞬间惨白,比洁白的床单还要白,白得都有些吓人。 “好好像有”邱大军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的缘故。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治的”水老问到。 “是是是潘局长没到京城之前”邱大军的声音依旧颤抖。 曾毅一听,就猛地看向邱大军,潘保晋来京城之前,那不就是莫思立还担任邱老保健医生时候的事情吗。 s:应“长安文化学堂”邀请,本月28号银子在东莞长安镇有一场讲座。有附近的书友吗届时可否前去给银子站脚助威平时都是摸键盘的,生平头一次做讲座,银子的腿都软了有方便去的书友,请进群174153571小窗口我。 t1706231537: ===第九零九章 病自取=== 水老也是有点意外,站在稍微一皱眉,道:“当时你具体有哪些不舒服” 邱大军想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脖子,道:“好像就是嗓子疼,脖子根这里硬得难受” 水老又问:“都用了什么药” 邱大军道:“没没有用药,是针灸,针完嗓子就不疼了” 水老就露出沉思的表情,用针灸治疗嗓子疼,这种办法还是头一次听说呢,再说这针术未免也太神奇了,针完就见效,疗效之强,简直是有些匪夷所思啊。 曾毅站在那里没有讲话,他已经从邱大军的表情,猜到一些事情的真相了。 “可有治疗记录”水老沉思片刻,再次问到。 邱大军摇了摇头,不过是嗓子疼,他让莫思立扎了两针,这根本都不算是病,哪会有什么治疗记录,再说了,莫思立也不是他邱大军的保健医生。 水老就又在屋子里踱了起来,如果病真的是从嗓子疼开始的,那曾毅的提醒倒是完全切中了病因,从嗓子疼,到肝炎,再到疝气,然后是尿道炎,最后是现在的睾丸炎,如果把这几个得病的位置串成线,那就是一条足厥阴肝经,病邪由上而下,完全是顺着肝经的脉络游走的。 这种情况其实并不罕见,相反,还很常见呢。 很多人都认为中医所讲的经脉是虚无缥缈不存在的,但现实中有许许多多的病。却用事实证明了经脉的存在。比如睾丸炎,睾丸这个免疫能力极为强大的器官,很少能被病毒袭击。但有一种病毒,却可以轻而易举袭击到睾丸,而且非常喜欢袭击睾丸,这个病毒那就是腮腺炎病毒。 西医也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一个人如果得了流行性腮腺炎,等治好之后一段时间,往往就会得病毒性睾丸炎。 西医没有经脉的概念。他们将这个现象当做一种经验总结了下来,但如果放在中医的范畴里,这个病就非常容易解释。因为从腮腺到睾丸,刚好就是足厥阴肝经的路线,病毒通过肝经从腮腺到达了睾丸。所以,有时候病与病之间并不是孤立的。它有前因后果、一脉相通的。 水老能够明白肝经的事情。但他也有不明白的地方,病邪能够从上到下地推进,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肝经空虚,乃至于绝。可邱大军的肝经并不存在这么严重的问题。再一个,邱大军嗓子疼已经是两年多前的事情了,即便是那时候肝经气绝,那么得睾丸炎也不会是现在才有的事情。要得的话早就应该得了。 病邪从腮腺开始,一步步往下。时间如此之久,周期如此之长,就像是有计划有步骤地推进,这个情况实在令人想不通啊。 能够发生这种情况,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病人长期陷入某种情绪无法自拔,从而导致肝经损坏,病邪便会通过肝经慢慢侵害人体,红斑狼疮这样的免疫系统疾病,有很多就是这样产生的。 可问题是,邱大军养尊处优,不应该会有某种不良情绪啊。 想到这里,水老就问道:“你平时是不是喜欢发脾气,或者觉得抑郁”既然病邪在肝经,那么肯定是肝经出了问题,而能导致肝经出问题的情绪,就是过怒过郁。 邱大军摇头,道:“我的脾气是爆一些,但也不会经常发脾气,至于抑郁,好像从没有过。” 水老就背起手,问题是找到了,可这原因却弄不明白,自己行医数十载,还是头一次碰到如此奇怪的事情呢。 邱大军坐在病床上,目光闪烁不定,最后开口低声问了一句,道:“水老,是不是针灸的原因”这话问得声音极低,大概也只有水老能听见。 “荒谬”水老断然否定,道:“我行医一辈子,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听都没听过” 邱大军神色一松,也不再问了,他很清楚,这么问多少也会让水老有些不舒服,但水老说得这么肯定,邱大军心里安定不少。刚才水老突然问起以前是不是还嗓子疼过,邱大军一想还真有这事,加上是让莫思立给针灸治好的,当时就觉得害怕了,他以为自己的病是莫思立给弄的。 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邱大军自己心里有鬼,自然就能联想到一起。 水老不理邱大军,他思索着离开病床边,然后又看向曾毅,道:“小曾,你怎么看” 曾毅道:“应该是肝经受邪。” 水老点了一下头,要不是曾毅脑子转得快,一下联系到肝经,自然多半很难注意到这个关窍,他道:“肝经为何受邪” 曾毅摇了一下头,表示自己也不肯定,但还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道:“或是物极必反,或是患者最近遭遇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吧” 水老“哦”了一声,物极必反,说的是肝经空虚到了极点,反而会出现丰盈的家乡,这个倒是有可能,但极少见,至少水老行医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一例,至于第二个原因,还算是靠谱一些。 水老便扭过头,继续问邱大军,道:“最近你可有不顺心的事情” 邱大军没有回答水老的问题,而是抬眼看了曾毅一下,能看得出他的眼神很复杂,最后邱大军还是道:“算是吧,我这段时间很不顺心。” 潘保晋没有讲话,他是邱老的保健医生,所以对邱大军的近况比较熟悉,自从上次在吉祥饭店当众挨了邱建廷两巴掌,邱大军就气得要发疯了,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门,看谁都不顺眼,几乎到了人人都不敢跟他讲话的地步。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也就是上个礼拜。邱大军脾气刚好一些,却突然睾丸疼痛难忍,被送进了医院。 曾毅也没有讲话。他很清楚邱大军为什么会有今天这个下场,这完全是咎由自取,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报应,而生闷气不过是个诱因罢了。 鱼和熊掌,难以兼得,这是人们生活中经常会遇到的抉择难题,而医生治病的时候。也常常会遇到这种情况,在无法彻底治愈的情况,只能使想办法让病人的损失降到最低。断臂求生便是其中一种。 曾毅记得以前看医案,便有一位名医晚年突然得了瘫痪失语之症,导致生活无法自理,这位名医想了办法。他利用药物将病赶往下身。最后以只瘫一条腿的代价,换取其他躯干器官正常,从而达到不影响日常生活的效果。 这种办法极少见,曾毅也没见人用过,因为治病毕竟是要朝着痊愈的方向去治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有别的选择,是没人愿意用这种办法的。 但不能否认的是,确实存在着这么一种治病的思路。在西医上甚至经常采用,比如睾丸炎治不好。那就只能一切了之,而在中医里,曾毅学的针术里便有介绍。 莫思立肯定也会梅花针术,谢老把那本带有梅花标志的医书赠给曾毅,曾毅便知道了。只是曾毅不知道莫思立治疗邱大军的嗓子疼,是在莫思立闺女出事之前还是之后。 如果是之前,那莫思立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早就存了害邱大军的心思呢,还是要炫耀针术,又或者只是为了快速治好邱大军的嗓子疼。或许莫思立还有后续的治疗手段,只是恰好闺女出事,莫思立也就坐看邱大军悲剧了。 如果是之后,那邱大军未免也太嚣张了,他敢在糟蹋了莫思立闺女之后还去找莫思立治病,那被莫思立暗算,纯属就是咎由自取了。 曾毅不清楚这一点,但他敢肯定,如果邱大军不去招惹莫思立的闺女,那邱大军绝不会有今天的下场,因为就算莫思立的手段再高明,那也总有被拆穿的时候,莫思立没有理由犯险。而从以往的记录看,莫思立颇得谢老的医风,在医德上也绝对经得起考验,否则不会成为保健委的专家。 所以,邱大军能有今天,绝对是自找的。 潘保晋看水老依旧在思索之中,便附耳向水老介绍了一下邱大军当众挨了耳光的事情。 水老“哦”了一声,索性不去想了,或许就如曾毅所说,邱大军的这个病,就是因为最近脾气不好引发的,他便对邱大军,道:“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等会给你开个方子吧。” 既然知道病因是肝经受邪,水老就能开方去治一治了,至于肝经为什么会受邪,这并不影响治疗。 说完,水老又看向曾毅,道:“小曾,你还有什么别的看法” 曾毅一摇头,他原本就不想参与这件事,等弄清楚病因,曾毅就更不愿意参与了,因为邱大军这病是治不好了,即便治好,男人的功能也已经废了。 肝经受邪,从嗓子疼开始,邱大军之前的毛病被不同的医生治疗,不管莫思立、潘保晋、还是医疗组的西医专家,那些毛病全都很轻易治好了,甚至所谓的疝气还自愈了,可为什么到了睾丸炎这里,中医西医却全都束手无策了呢 这跟人体的营卫系统有很大的关系,病邪侵入人体,免疫系统就会向病邪发起攻击。不管肝炎,还是尿道炎,或是疝气,这些得病的位置都不是免疫系统很强大的地方,所以攻击不是很强烈,病反而容易好。 等到了睾丸这里,免疫系统异常发达,情况却变得非常严重了。其实邱大军得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睾丸炎,而是身体的免疫系统在在消灭被病邪侵入的睾丸,它们把睾丸当做了身体的敌人,这也就是马恩和为什么会做出“营卫失和”结论的原因了,怕是此时邱大军的睾丸已经被免疫系统分泌出的物质正在消融吧。 到了这个地步,你就是消灭了病邪,治好了肝经,邱大军的睾丸也已经废了,神仙难救。 邱大军要的是痊愈,曾毅肯定办不到,所以治不治结果都一样。 “如果是物极必反导致的,那用药之后,患者过去得过的那些病,可能会再得一遍,顺序正好相反”曾毅还是说了一句,算是跟水老之间的医学切磋。 水老点点头,他明白曾毅为什么要讲这句话,到时候自己一用药,邱大军再得一回尿道炎,搞不好医院的西医专家会认为这是病毒转移扩散了,着急一刀切了邱大军的睾丸都是有可能的。 “会有这种可能”水老对医院的西医专家说到。 潘保晋此时已经准备好了纸笔,他递到水老的面前,让水老准备拟方。 水老接过纸笔,在病房又踱步转了两圈,然后提笔刷刷开了个方子,最后交到曾毅手里,道:“小曾,你看看这个方子是否合适。” 曾毅双手接过,快速浏览一遍,道:“水老这个方子法度严谨,十分切症,晚辈受益了。。” 水老笑了笑,也不跟曾毅客气什么,道:“既然你也认同,那就用这个方子试试吧。” 邱大军看着曾毅,他这时候反而更信曾毅的医术,因为曾毅很早就看出他有病,而且曾毅还治好了邱老的病,邱大军这时候也顾不上有水老在场,道:“曾毅,你真不救我” 曾毅看着邱大军,拿起手中的药方,道:“我不想救你,但我也不诳你,你这病由我去治,我也绝对高不过水老此方。” 邱大军眼睛流露出一丝失望,但他没有再讲什么,他知道曾毅没有骗自己,曾毅要骗自己的话,也就不会坦然先讲那一句“我不想救你”了。 把药方递还到水老的手中,曾毅再次拱手,道:“水老,晚辈这就告辞了,等有机会,我再向水老请益。” 水老笑着一点头,今天虽然曾毅只有短短几句话,但他已经知道曾毅的医术深浅了,自己何止是年轻时不如曾毅,即便现在,都很有可能不如曾毅呢。 曾毅又跟潘保晋打了个招呼,便迈步出了里间,邱大军并未阻拦。 出了门,坐在沙发上的桂希文就赶紧站起来,道:“曾局长,情况如何” 曾毅道:“保健局的潘副局长请来了大国手水老,相信没有问题吧” 桂希文搓搓手,其实曾毅只要能走这一趟,就完全足够了,因为邱大军找到自己的时候,点名了是要让自己请曾毅过来,而自己确实请到了,桂希文抬起手,道:“今天这一路赶得急,曾局长辛苦了,这样吧,我请曾局长去尝尝京城的特色风味。” “让桂主任破费了”曾毅也不跟桂希文客气,两人一道就出了病房,朝电梯间走去。 s:再广播一遍吧,28号银子有一场讲座,地点是东莞市长安镇图书馆一层,时间是下午三点,求书友站脚助威,给银子壮胆。有附近书友方便参加的,请入群174153571 t1706231537: ===第九一零章 坏孩子=== 跟桂希文吃过午饭,两人就在饭店门口分道扬镳。 “今天的事再次谢谢曾局长,专家团那边我已经交代过了,所以我就不再回中化去了,请曾局长回去之后,务必代我向张市长道个歉”桂希文客气说到。 曾毅笑着摆手,道:“桂主任公务繁忙,这次能够亲自带队去中化,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桂希文就向曾毅伸出手,爽朗笑道:“那我就在京城等着中化市创卫的好消息了” “我们一定用实际行动打赢创卫这场攻坚战,绝不辜负桂主任的期望”曾毅和桂希文握了握手,然后看着桂希文乘车离去。 等桂希文离去,曾毅看了看时间,他准备去见见翟老,如果见不到翟老的话,那就直接去公安部见杜若。 拿出电话,曾毅先拨给了张杰雄,等电话接通,曾毅便道:“张大哥,我现在人在京城。” 张杰雄便明白曾毅的意思了,道:“有时间的话,那就来一趟吧” “方便吗”曾毅再次确认到。 张杰雄没有解释,而是道:“到了再讲” 曾毅觉得张杰雄的话怪怪的,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便道:“那我现在就过去吧” “我派车在山下等你”张杰雄道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曾毅也就不再耽搁,路边拦了辆车,便奔翟老所在的玉泉山而去,路上曾毅又给杜若打了个电话。约杜若晚上王府饭店见面,杜若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到了地方曾毅下车,顺着马路往前走了两百米。就到了山下第一道警戒所在。 一辆军车就停在警卫旁边不远,开车的少校看到曾毅,便迎上几步,抬手打了个敬礼,道:“是曾毅曾局长” 曾毅点点头,道:“是我” “张参谋派我来接您”少校道明来意,就指向自己的那辆车。 曾毅就跟着少校过去。一边也掏出自己的证件,交给负责警戒的士兵,警卫验过曾毅的证件。又仔细看了看曾毅,然后就抬手示意放行。曾毅这才上车,往山上去了。 到达翟宅门口,曾毅就看到张杰雄站在门口等着了。 车子停稳。张杰雄便往前迎了一步。等曾毅下车,便道:“你可算来了,快进去吧” 曾毅对张杰雄的表现有些惊讶,他跟着张杰雄往里走,等进了门,就低声道:“张大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杰雄也是压低声音,道:“老爷子生气了。午饭都没吃” 曾毅就露出诧异的表情,心道翟老这又是怎么了。自己平时可没少叮嘱他平心静气啊,翟老这两年脾气也好了不少,只是不知道今天究竟是因为什么事生气,又是谁惹他不高兴了,竟然严重到饭都不吃了,曾毅就问道:“因为什么啊” 张杰雄微微一摇头,道:“还不是因为海上那座岛的事情” 曾毅一听,提起的心就放了下去,原来翟老生气是因为这个啊,曾毅便道:“老爷子现在哪里” 张杰雄指了指楼上,道:“书房呢” 曾毅便往楼梯走去,道:“我去看看” 张杰雄没有阻拦,只是提醒道:“你自己小心点,老爷子还在气头上呢” 曾毅点点头,便抬脚上了台阶,到楼上拐个弯,第一个房间便是书房,曾毅就抬手敲了敲门。 “进”书房传来翟老的声音,听语气,似乎火气还很大。 曾毅便推门而进,进了门,就看到翟老黑着脸躺在那张老式躺椅里,闭着眼睛看似在养神,身下的躺椅却呼啦啦地摇个不停,这哪是养神的样子,分明是内心很激动、情绪很不稳定。 “翟老,我来看你了”曾毅就笑着说到。 躺椅停止摇动,翟老睁开眼看了曾毅一下,道:“想起来看我了” 曾毅便笑着上前,道:“张大哥说您老在生气,不会是生我的气吧我来负荆请罪” “你小子还没有让我生气的资格呢”翟老道了一声,从躺椅里站起来,然后慢慢踱到书桌后坐下,捧起了茶杯喝了一大口,似乎是要顺顺气。 曾毅便道:“不是我,那又是谁把老爷子您气成这样” 翟老一听,刚顺下的气就升起来了,他把茶杯往桌上狠狠一磕,道:“你说说看,这是什么道理我们的渔民在自己的领海内航行,却遭到小倭瓜的无理驱逐,还被抓了去要判刑,而我们就只能喊两句抗议,发一份申明,这软绵绵的反击,怕是连兔子都吓不住吧这口气憋得我实在难受啊” 曾毅就知道翟老八成又从送来的内参上看到什么消息了,因为翟老说的这件事媒体还没报道呢,反正曾毅是不知道这件事,曾毅便顺着翟老的话讲了一句:“这口气是得出” “要是年轻三十岁,看我怎么收拾那些倭瓜”翟老在桌子上痛心疾首地拍了几下,只恨自己力不从心。 “收拾人这种事,可不劳老爷子亲自动手”曾毅笑了笑,道:“您是老帅,坐镇指挥便可以了” 一提这个,翟老更是生气,道:“我一个卸了甲的老头子,现在还能指挥动谁啊” 曾毅便笑道:“那可未必,老爷子您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您老只要随便出一招,我看就够小倭瓜喝一壶的了” 翟老眼睛一亮,他看着曾毅,道:“你说说看,你都有什么主意” 曾毅笑了笑,道:“这种国家大事,我哪有什么主意不过。我看这种事并不只发生在海上,就是在国内,两个地方争同一个项目的情况。那也比比皆是,一点都不罕见。” 翟老就再次捧起了杯子,靠在椅背里琢磨曾毅的话,不仅是地方,就是部队也存在这种情况,不仅是几大军区,甚至是三大兵种之间。都存在着很多有形无形的争端和竞争,大家表面一团和气,可暗地里是什么招都会用。哪管是你的还是他的,更不管是你有理还是他有理,谁抢到了就是谁的。 这样的道理,放到海上那座岛。似乎适用。但又似乎不适用。 翟老思索了良久,道:“是要争,但又不能坏了我们韬光养晦的大方针,和平崛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别人更不会就让你这样强大起来,难啊” 曾毅点点头,一将功成万骨枯,翟老身经百战。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生气是生气。说狠话归说狠话,但却不会丧失理智,因为一座没人居住的荒岛而轻启战端,填进去的可就是许多条鲜活的生命了,或许这些人就是谁的孩子、谁的丈夫、谁的父亲。 眼下我们的大方针是韬光养晦、和平崛起,有人正是看中了你这一点,才时不时出来闹点纠纷。你反击得硬了,别人说你和平崛起是假的,你展示武力,又会让周边小国家产生危机感,正好给了别人扩充军备,甚至是抱团取暖的借口;可你反击得软了,不但别人看了笑话,而且也无法照顾到国民的情绪,导致民众不满政府的软弱。 不是每个人都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站到国家战略的高度去思考问题。 于是,这件事就成了个死结,左右都是你的错,翟老这样的定海神针,也只能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生闷气,而且气得都吃不下饭。 曾毅坐在那里思索良久,对翟老说道:“老爷子,我前几天去一家幼儿园视察,我发现幼儿园每个班级里,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坏孩子,整天上蹿下跳、招猫逗狗,等哪天把别的小孩给打了,捅下了篓子,就只好被叫家长,家长会把这个坏孩子训斥一番,而吃了亏的小孩家长,也只能是告诫自己的小孩以后离坏孩子远一些。但我觉得,真正占了便宜的,还是那个坏小孩,老爷子您说呢” 翟老虎目一睁,他是什么人,自然一下就明白曾毅的意思,道:“你是说,我们缺少一个这样的坏孩子” 曾毅笑了笑,道:“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我们的,就必须寸土不让,仁义道德是保卫不了家国的” “说得好”翟老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道:“对这些小倭瓜,我们已经是仁义至尽了,这样的道理,就是幼儿园的小孩子都明白,偏偏有些人不明白” 曾毅没有讲话,他也不知道翟老讲的某些人是谁,这种坏孩子的把戏,曾毅也一点都不陌生,当年小吴山划拨给白阳市,荣城市和清池区暗地里出了多少阴招,曾毅都给一一挡回去了,最后逼得不已,曾毅直接截了月河的水,清池区玩不转了,便只好跑到省里去找家长告状了。 省里顶多是批评一两句,除此之外,省里也不能拿曾毅怎样了。 挨了顿训斥,但小吴山却是不可能还给白阳市的,回来该怎么做,曾毅还是怎么做,清池区的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但也无可奈何,大家总不能真的撕破脸皮干一仗吧 “对了你怎么到京城来了”翟老终于想起问曾毅这个事情了。 “受人之托,来看个病”曾毅答到,也没有隐瞒翟老,道:“邱大军病了” 翟老便皱起眉头,邱大军病了,谁不能请,偏偏来请曾毅,实在可恶,他道:“你真去给他看了” 曾毅无奈苦笑,道:“我事先也不知道病的是邱大军。” 翟老便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是把曾毅诳到京城来的,如此一看,邱大军病得似乎还挺厉害,他道:“邱大军现在如何” “保健局还请了水行舟水老过来,现在已经确定病因了,命肯定能保住”曾毅说到这里,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邱大军被莫思立治坏的事,还是不要对翟老讲了,这件事要是讲出来,怕是要牵连到很多人,不仅保健局有人要倒霉,搞不好连警卫局都有人要遭殃。 邱大军完全是咎由自取,犯不着让别人为他陪葬。 据曾毅所知,保健委就有明确的规定,配给首长和领导的医疗小组,不得为首长和领导的家属治病,这样规定的目的,一是珍惜有限的医疗资源,二来就是怕出现什么医疗纠纷,专家们解释不清。可规定归规定,实际执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谁会把事情分得那么清楚,谁又会真的去追究你是不是给领导家属看病了。 就像是京城医院,中央机关的干部来看病,那是合情合理,可他们的家属也来看病,照样也享受特需待遇,对此谁也没有异议。 保健组的专家给领导看病,也给领导的家属看病,这样的情况存在几十年,谁都没有出状况,偏偏只有邱大军出了状况,你能把这事怪到专家组身上去吗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曾毅在邱大军的病房里,故意讲了邱大军的病是因为最近心情不好引发的,打消了邱大军的疑虑,把这件事遮掩了过去。 翟老也没有兴趣知道邱大军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他又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皱着眉看着杯子,道:“这茶怎么越喝越没味道呢,还喝得有点饿了。” 曾毅笑了笑,道:“老爷子您也不看现在都几点了,早该吃饭了” 翟老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你吃过饭没有,没有吃的话就陪我吃一点唔,就是吃过了,也可以陪我再吃一点” “别人是吃霸王餐,我这算什么”曾毅笑着问到。 “你就当是吃霸王餐嘛”翟老背着手在前面走,道:“怕是还没人在我这里吃过霸王餐,你是头一个” 张杰雄在楼下等着,突然就听到了楼梯间翟老的笑声,心里诧异不已,赶紧站了起来,就看到翟老满面笑容地从楼上下来。 “杰雄,我有点饿了,你去看看有什么吃的,让厨房简单弄几样”翟老说到。 “是,我这就去”张杰雄忙答应下来,然后不着痕迹地看了曾毅一眼,心道曾毅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劝得老爷子下来吃饭,而且还是心情愉悦地下来吃饭。 张杰雄转身就要去厨房安排饭菜,身后又传来翟老的声音:“你给杰雄再打个电话,让他晚上回来吃饭,我有事要对他讲” t1706231537: ===第九一一章 了断=== 晚上到达王府饭店,杜若已经在等着了,看见曾毅进来,杜若便站起来笑道:“你不在中化好好养伤,跑到京城来做什么怎么样,现在伤好一些了吗” 曾毅道:“那点皮外伤,早就好利索了,可惜领导不让出院,我只好待在医院里,这次是好容易跑出来的” “唔”杜若点点头,道:“那你回去之后,还是继续待在医院养伤吧,这枪子可不能白挨” 曾毅一听,就知道杜若还有话没说完,道:“难不成待在医院里还有好处” 杜若笑着伸手,请曾毅先入座,然后端起茶壶给曾毅倒了一杯,笑吟吟地道:“这次你帮助部里破获如此特级重案,部里要是没有任何表示,那怎么能说得过去” 放下茶壶,杜若接着说道:“部领导已经基本有了决议,这次要给你一个一级英模的奖章,等案子了结,部里就会颁发正式的文件。” 曾毅很意外,作为公安系统的一份子,他自然知道一级英模的意义,曾毅便道:“这个奖励有点重了吧” 杜若摇头,道:“一点都不重如果那枪手的准头再硬一些,你现在还能不能和我坐在一起吃饭,可就两说了。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负责运作,无论如何都不能亏待了你。这次也幸亏是你没出什么大事,否则我怎么向大家交代,我自己心里都饶不过自己。” 曾毅举起茶杯,道:“杜大哥。这事以后就别提了” 杜若和曾毅轻轻一碰杯,嘬了一口茶,道:“徐力那边。我也会尽力想办法给他弄个奖励的,这次要不是他那一枪开得及时,我这老命八成就交代了,弄不好还真让那枪手得逞,导致抓捕失败呢” 曾毅点了点头,给他奖励他可以推辞,给徐力奖励。曾毅肯定不会代徐力推辞,徐力那天的枪实在是至关重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曾毅就问道:“那案子到现在还没结” 杜若一摇头,道:“情况早就弄清楚了,该拿到的材料部里也已经得到了,现在正跟美国那边在讨价还价呢。这次抓到的这个伪钞集团二号人物。是破获伪钞集团的关键人物。对美国方面很重要,他们也很重视,正好我们也有几个必须要引渡回来的人物掌握在美国的手里。先把价码开得高高的,然后慢慢地谈,反正我们又不急,急的是对方。” 曾毅笑了笑,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抓捕行动结束这么久了。也不见部里发布案情,换做以前破获大案。部里肯定会进行宣传的。 这次换了曾毅举起茶杯,道:“破获如此大案,我提前预祝杜大哥高升” “咳这次能够破获这个案子,还不是曾老弟你给我的机会嘛,再说了,什么高升不高升,哪是我能说了算的”杜若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举起茶杯跟曾毅碰了一下,说明高升这事还是很有戏的。 放下茶杯,曾毅想起一件事,道:“还有一件事,得杜大哥帮忙” “你说嘛”杜若很爽快,道:“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中的事,曾老弟开了口,我绝不会推脱半句。” “也不是什么大事”曾毅看着杜若,道:“这次能够抓获伪钞集团的二号人物,主要是提前识破了那两个携带巨量伪钞的可疑人物。” 杜若点点头,曾毅此话不错,要不是发现这两人手里的伪钞,谁能想到制造美元伪钞的犯罪团伙会跑到国内这个不流通美元的地方呢。 “其实最早发现伪钞的,是那两个可疑分子所住宿的会所的老板,人叫瘦九,我上任的时候收拾过此人,伪钞的信息就是瘦九提供的。”曾毅顿了一下,道:“这家伙在外面有个私生子,今年警察学校毕业。” 杜若就明白曾毅的意思了,这世上的事情,都是有前因后果的,瘦九能够提供这个线索,那是为他的这个儿子在铺路,这是人之常情,在所难免。 “只要人不坏,安排个把人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嘛,这个事就交给我好了”杜若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其实这小事曾毅自己就能办,只是曾毅身在中化,不方便和瘦九有任何的关联,这个瘦九的私生子,必须安排到东江以外的地方。 曾毅笑着道:“那就让杜大哥费心了” “这有费啥心的,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嘛”杜若呵呵笑着,看曾毅再无别的事情谈,便叫来服务员开始点菜。 曾毅今天见杜若,主要就是询问伪钞案的进展,因为部里没有公布案情,中化市局就得继续保密,可那天是动了枪的,至今还有人仍揪着这件事在刨根问底呢。照杜若的说法,这件事怕是还得继续保密下去。 吃过饭,两人准备离开王府饭店。 杜若叮嘱道:“回去之后,你继续到医院躺着,至少也得躺两三月” “我尽力吧”曾毅苦笑,道:“市里一大堆的事情,我哪能躺得住” “躺不住也得躺”杜若看着曾毅,道:“这又不影响你办公,就是躺在那里做个样子出来。” 曾毅不提这个话题,道:“结案的时候,你记得告诉我一声” “这没问题”杜若笑着答应下来,跟曾毅准备离开。 快到王府饭店门口的时候,曾毅突然停下脚步,站在那里往外看。 杜若就顺着曾毅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庞乃杰正站在王府饭店的门口,看样子是刚吃完饭,在跟几个人道别呢,杜若便道:“这个庞乃杰,最近可很是活跃啊” 曾毅就看着杜若,道:“怎么讲” “昨天我陪部领导去招待一位客人。还在京华国宴遇到了庞乃杰,他请了不少贵客呢。”杜若说到,特别把“贵客”两个字咬得很重。看来庞乃杰请了不少头面人物。 曾毅没有继续问下去,庞乃杰这个人所图甚大,只是这个时候,庞乃杰在京城如此活跃,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庞乃杰送完客人,自己也登车离去。曾毅才和杜若慢慢地踱出王府饭店。 曾毅站在王府饭店的门口,朝庞乃杰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今天邱大军提起丰庆县古槐被铲一事时。口气可很不好,似乎是恨上了那个撺掇他参与的人。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如果是庞乃杰的话,那庞乃杰可就要倒霉了,邱大军落了这么一个下场。怕是后半辈子都跟那个撺掇自己的人过不去了。 在王府饭店门口跟杜若分手。曾毅便去了中化驻京办,他这次来京城勉强算是公干,不去驻京办露个面不好。 在驻京办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曾毅就乘机返回东江,也没有在云海多作停留,他直接回了中化市。 车子刚进市局的大门,曾毅就看到医院的救护车扎在大院中央。院领导就站在救护车旁边。 看到曾毅出现,院领导快步上前。道:“曾局长,您也太不自觉了,这次是为了陪同专家团考察,加上市领导作保,我才同意让你离开医院的,但专家团的考察期限是两天,今天一早专家团就走了,你却不回医院报到,让我怎么向院里交代,怎么向于厅长交代” 曾毅笑着拱了拱手,道:“还有点事,办完我就回去了” 院领导可不知道曾毅去京城的事,他看曾毅态度不错,道:“那我就在这里等吧,不然你又要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曾毅无奈,这院领导拿着鸡毛当令箭,你还真不好对付,杜若解释之后,曾毅也就知道为什么于剑鸣非要让自己待在医院了,东江省的警察队伍,非常需要这个至高荣誉。 “我去楼上处理一件公务,处理完就回医院,你要是不放心,就上楼去等吧”曾毅指了指大楼,道:“外面太阳挺大的” 院领导一看曾毅这么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这是市局的大局长,人家完全不用跟自己这样客气的,他道:“那就信曾局长这一次,我也不在这里影响您处理公务了,我回医院去等。”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曾毅笑着朝那院领导一拱手,然后看着他登车离去,曾毅确实不必跟对方客气,但好话好说,今后自己出入医院才能自如方便,真要闹僵了,自己可能就真的要去医院躺着装样子了。 回到办公室,曾毅立刻叫来汪宏毅,道:“跟徐力联系过了吗前天的两件事调查清楚没有” 汪宏毅道:“小孩中毒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 曾毅捧起杯子喝了口水,等着汪宏毅的下文。 汪宏毅接着说道:“果园的主人已经归案了,他是高新郊区王家村的村民,叫王敏德。王敏德在城里开了个超市,平时很少回家,那片果园也很少打理,平时更是无人看管。案发的前一天,王敏德回村里参加一位好友儿子的婚礼,路过果园,他看有金龟子吃李子,便回家拿了以前买了但没用掉的两瓶敌敌畏去喷。” “至于那十几个小孩,他们都是附近社区的,有两个还是王家村的,这些小孩对于王敏德果园无人看管的事实事先都有了解,案发当天,这些小孩在社区旁边的空场地踢足球,踢完球,有人提议去果园找成熟的李子吃,于是就结伴而去,这才酿成惨剧。” 曾毅放下水杯,照这样看,小孩中毒的事情就纯属偶然了,并不是冲着专家团来的,曾毅又道:“所有的细节都落实了” 汪宏毅点头,道:“我们派人到王村周边打听过了,还找到了王敏德的那位好友,事实清楚无误。” 曾毅便不再追究这个事情了,这就是巧合罢了,他问道:“那些中毒的小孩现在情况如何了” 汪宏毅道:“好在是现在李子还不怎么成熟,小孩子吃得并不多。加上送医比较及时,没有耽搁什么时间,所以大部分小孩经过抢救后。都已经出院了,有两个小孩吃李子比较多,医院建议留观,但没有什么大碍,再一两天也能出院。” 曾毅点了点头,好在是没出什么大事,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道:“还有什么情况” “王敏德喷完剧毒农药却没有设置明显的警告标志,他表示愿意承担所有小孩的医疗费用,我已经让高新分局的人前去协调解决了。”汪宏毅把处理方案汇报了一下。发生这种事,谁都有一定的责任,好在是小孩没事,所以能够协商和解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知道了”曾毅说到。算是默许了汪宏毅的处理方案。道:“这起事件是个不小的教训,一定要让更多人引以为戒,特别是眼下,许多水果都快成熟了。”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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