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生留下的那封遗书写得不清不楚,对于不到十八岁的苏绽来说的确很难理解。 但他二十五岁了,看事情有了不同的角度。 “如果你一定要让我来找一个答案,那可能和我妈妈有关。”苏绽的眼睛又有些红,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显出几分颓态,他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苦笑一声,将事情推向新的症结,“为艺术献身的人,最终都会为情所困。” 他只是站在他的视角来看待当年的事,但事实究竟如何,却也永远不会被人知晓了。 沈迟听完,只觉得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揽住苏绽肩膀的手向下挪动,在他的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强行把苏绽从过于悲伤的情绪中拉出来,示意他看手里的资料。 往后翻一页,是体育馆承建当年所有的相关责任方。 “我查了当年与承建方有收支往来的所有单位,觉得最有嫌疑的应该是他们”他抬手往纸业页上一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公司名,“是一家建筑公司。” 沈迟指着那家公司的名字,耐心地给苏绽和钟秀秀解释:“他们承包过很多知名场馆,以前的项目大多是和设计院合作,只有体育馆是单独和你爸爸接洽的。” “个人设计难免会有漏洞,风险评估的责任在他们,但辩护词里并没有提到这一点。” “可能是他们买通了律师。” 苏绽一颗心随着沈迟的语调跳动不止,频率早已变得不正常,但这种时候,再大的异常都被人给忽略了。 他急促地问:“那图纸呢?” “体育馆的设计图、su建模图,所有成像资料都留存在公司内部,你爸爸手里的那一份只能算是备份,开庭的时候没有拿出来,拿出来也可能没有法律效力。” 所以苏淮生当年选择自杀,可能根本就没有想过身后的这些事情。 转念一想,就算将苏淮生留下的图纸公之于众又能怎么样,人死了就失去了辩白的能力,设计图会不会被替换,替换成什么样的都由对方说了算。 苏绽忽然苦恼起来,喃喃说:“可是七年前都说不清楚的事情,现在又能怎么办呢?” “我不可能查不清楚就把东西拿到你面前。”沈迟显然是有准备的,反手从公文包里取出了另外一份资料,可能比苏绽手里的那一份还要厚,他将之推到苏绽面前,“这是所有与这家公司有关的资料,包括它的创办历史、历任董事、承办项目” 沈迟顿了顿,“以及在体育馆坍塌以后逐渐退出市场的所有记录。” 苏绽一愣,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退出市场。” “是。”沈迟点点头,忽然换了一个问题,“还记得我去年忙了很久的、焦总的离婚诉讼案吗?” 苏绽很有印象,略一反应就想起来了,当时焦总派车接送沈迟,他还吃了好一通醋来着。 “记得。” 沈迟说:“焦总的前夫就是当年参与建筑的负责人之一,据他所言,公司的确有推卸责任、逃避风险的行为。” 苏绽深吸一口气,万万没有想到世界这么小,兜兜转转又把所有人绕在了一起。 他一只手还被沈迟握着,另一只垂下来的手就搭在沙发上,在沙发上扣出一个不小的褶皱。 钟秀秀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开口叫他:“绽绽,该你做决定了。” 苏绽红着眼睛点点头,偏头对沈迟说:“我要起诉。” 这是一个漫长的流程。 一月又接连下了两场雪,长在南方的孩子总算开了眼,一连数天,朋友圈里总能被大雪封路的消息刷屏。 C.joy bar暂时歇业,沈迟工作的律所也因为暴雪不得已放了个小长假,再有几天就要过年,卷惯了的人们好像突然开了窍,借着老天爷的名义给自己提前放了假。 沈迟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下午四点多,天色已经擦黑,外面却被雪光映得萤白泛亮。 给苏绽攥了个雪球,进门连鞋都没换,踢掉鞋子上楼,往被子里一摸,平时最喜欢赖床的人居然不在。 沈迟疑惑,忽然听见楼下有声音,又握着将要化水的雪球下楼。 苏绽坐在沙发上定定地盯着他看,看人走进了就抓起一个抱枕扔过来,沈迟抬起胳膊去挡抱枕,手里的雪球顺势落在地上,“啪”一声摔碎,很快变成一地雪水。 苏绽抱着胳膊得意地哼哼:“我就知道你要谋杀我。” 沈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漏了馅儿,面子上显然有些装不住,不肯承认,依旧冷起一张脸去拿工具收拾地板。 苏绽盘腿坐在沙发上没动,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随后就低头在Paid上敲敲点点。 沈迟收拾得很仔细,前后大概用了几分钟的时候,收好工具自然而然地挪到苏绽身边贴着他坐,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却愣了愣。 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画面了在研究图谱配色,Paid上显示的是一种名叫雪青的颜色。 大概沈迟的目光让苏绽觉得有些不自在,他轻轻咳了一声,退出设计网站的主页,将Paid收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小少爷眯眼睨过来,问:“都办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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