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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 由铮笑着摇摇头,拿起一串烧烤递给他。 “尝尝,看看和以前的味道一样吗?” 以前...... 由珩默了默,伸手接过肉串。 一口咬下去,肉块外焦里嫩,孜然的香气和辣椒粉的辛辣在口腔中爆开,是熟悉的味道。 “果然是大哥的手艺,很好吃。”由珩笑笑。 “好吃就行。” 由铮拿起一根肉串,脸上的表情似是怀念。 “说起来上一次咱们一起吃烧烤,还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由珩拿着肉串的手顿住。 由铮低头咬了一口肉,口中的辛辣让他十分不适,呛的他剧烈咳嗽起来。 由珩见状连忙将啤酒递给他。 由铮咳得像是要吐血,脸色涨地通红。 咳了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接过酒瓶,仰头喝下一大口,总算压住了那难受的感觉。 由铮忍不住笑了,“你看我,这么多年还是吃不了辣。” 由珩见由铮没事了,松了一口气,“大哥吃不了就别勉强了。” 由铮闻言摆摆手,“没事。” 又喝了一口啤酒,由铮有些感慨的看了眼身后的仓库。 “阿珩,你还记得当年干爹为什么要封锁仓库吗?” 由珩心里一顿。 该来的总算要来了。 别人不清楚原因,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由珩攥了攥拳头,维持住脸上的笑容。 “大哥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回答我。”由铮冷声道。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过了良久,由珩克制的闭了闭眼,哑着嗓子开口: “为了不打扰她......” 由铮定定地望着仓库。 更准确来说,是透过仓库,望向后面那座山坡。 几乎没有人知道,仓库后面有一座小山坡,每年春天的时候,上面会开满大片的虞美人。 而那座小山坡的顶端,伫立着一座坟茔。 “算下来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你们俩的孩子应该也挺大了吧......”由铮忽然说道。 由珩紧咬牙关,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表情,“大哥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只是有些怀念年轻时候我们一起吃烧烤的日子,那时候多简单快乐啊......”由铮轻声说着。 由珩再也挂不住脸上的表情,僵硬的开口,“大哥,别说了。” 由铮恍若未闻,看起来仍旧陷在对过去的回忆里。 “那时候她也吃不了辣,我记得有一次她不信邪,非要吃你的烤串,没想到你放了太多的辣椒粉,辣的她嘴巴肿了两天......” “大哥!”由珩猛地站起身,双拳紧紧握起,语气十分冷硬,“不要再说了......” 由铮收回视线,眼中的温情逐渐被冰冷取代。 “怎么了,这就听不下去了?我以为你会很乐意听我怀念以前。” “大哥......” “二十年了,阿珩。”由铮缓缓站起身,目光紧盯着由珩,“二十年的时间还不够你忘了她吗?” 由珩闭上眼,重重吐出一口气。 再睁开眼,他脸上的温文尔雅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沉郁。 “我不能。”由珩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能忘了她。” “所以你就贩毒?”由铮质问道。 听到这话,由珩反而笑了。 “大哥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乌水街不是禁毒吗?” 由铮定定地看他一眼,抬腿走向仓库门口。 他一把拉开门,很久没有人打扫的地面扬起巨大的灰尘。 尘土落下,由珩看到了仓库里的人。 由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惊恐地瞪大双眼,瑟瑟发抖。 看到由珩后他激烈的挣扎,被封住的嘴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第132章 大哥还记得阿瑶吗? 看到由花,由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他今晚联系不到人,原来是被由铮抓起来了。 那他今天晚上收到的那条短信,想必也是由铮发给他的。 果然,只要事情露出一点苗头,由铮必定会抽丝剥茧找到关键。 由珩倏地一笑,望向门外的由铮。 “大哥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要对由野下手?”由铮缓缓开口,“为了除掉他,不惜给孤狼下药?” 柱子上的由花听到这句话,震惊的瞪大双眼,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 由珩嫌他吵,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朝他头上扔去。 由花被砸中太阳穴,一下子晕了过去。 “大哥不是能猜到吗?”由珩拍了拍手上的土,阴恻恻地开口,“那个温小姐,越界了。” “温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由铮沉声道。 “可你做的也太多了!”由珩冷声打断他,“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那个温小姐她是长得有些像大嫂......” “由珩,闭嘴!”由铮冷声呵斥。 由珩住了口,没有再说。 两人沉默的站在门外。 由铮看着由珩,缓缓开口,“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为什么要碰毒?” 由珩面不改色,“我不懂大哥在说什么。” “好。”由铮闭了闭眼,转身走进仓库。 由珩目光跟随着他的身影,直到看到他掀开了一块破旧的地板,再也无法淡定。 由铮将地板下藏着的麻袋提了出来,扔到由珩面前。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不用我再说了吧。” 由珩僵硬的看着地上的麻袋,里面装的是二十年来他记录的贩毒流水。 这个仓库平时根本没有人来,他是怎么找到的? 由铮见由珩没有半句解释,简直失望透顶。 他看着地上的麻袋,声音苦涩的开口: “你这么做,对得起阿瑶吗?” 听到“阿瑶”这两个字,由珩倏地抬起头,咬牙切齿的开口: “大哥还记得阿瑶吗?还记得你有这个妹妹吗?!” 由铮定定地看着他。 由珩双目赤红,眼中满是痛苦。 二十五年前,刚刚年满二十岁的由铮带着十七岁的由珩加入了乌水街。 一进乌水街,他就将街上最有实力的兄弟们全都打了个遍,成功得到了上一任当家人的欣赏。 由铮在乌水街如鱼得水,每次出任务都去很远的国家,挑战最难的任务。 他在乌水街名声最大,树敌也最多。 所有敌人都想要找到他的弱点,可他这人就像密不透风的墙,让人无从下手。 直到他们决定从由珩身上找突破。 然后,他们发现了由铮的亲妹妹,许瑶。 那时候的许瑶刚上大学,没有人知道她和由铮的关系,直到偶然间有一次,由珩和许瑶在外面偷偷约会的时候,被别人撞见。 那些人顺藤摸瓜,查到了许瑶和由铮的兄妹关系。 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处理掉许瑶,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折磨人的方式,让许瑶这个花季少女慢慢堕入深渊。 那就是,毒品。 那段时间由铮和由珩正在国外出任务,忙得不可开交,等两人回国发现异常的时候,许瑶的毒瘾已经十分严重。 原本青春活泼的少女变得死气沉沉,瘦得如同一根麻杆,整日窝在出租房中不肯出门。 两人怒不可遏,动用所有关系找到了对家伤害许瑶的人,可惜人已经逃到了国外。 由珩立即出国寻仇,由铮留在国内帮许瑶戒毒。 可是等由珩杀了那些人回来,得到的却是许瑶吸毒过量导致身亡的消息。 他连许瑶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想起心爱之人的死,由珩的眼中泛起恨意。 “大哥,如果你当年能看住阿瑶,她就不会出事!” 明明人都已经在守在身边了,却还是让她出了意外。 所以他怨恨。 他怨恨由铮树敌太多,怨恨敌人太过阴险,怨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阿瑶的异常,也怨恨当初他没有忍住,跑到学校去找阿瑶。 如果不是他一时冲动,阿瑶也不会因此而暴露。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放下过这段仇恨。 “所以你就去做贩毒这种事?”由铮怒其不争,“你明知道阿瑶她......” “对!阿瑶是被毒品害死的!” 由珩怒吼出声。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做这种事!” “阿瑶死了,因为毒品死了!她才十八岁啊,她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凭什么她死了别人还好好地活着?”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被毒品控制,让他们全部为阿瑶陪葬!”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由珩被打偏了头,一侧脸迅速红肿起来。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由铮怒声斥责,“你真不是个东西!” 由珩歪着头,舌头抵了抵撕裂的唇角。 再抬起头,他对上由铮的目光,冷笑一声。 “大哥,我一点都不后悔,只要想到能多一个人因为毒品下去陪阿瑶,我心里就特、别、痛快......” “你......”由铮一怔,没想到他竟然疯魔到了这种地步。 半晌,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你一直以为,阿瑶是因为吸毒过量而死。” 由铮转过身,慢慢向仓库里面走去。 “其实,阿瑶的死因并非如此......” 由珩心里一顿,蓦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跟着由铮走了进去。 由铮走到最里面的一个矮柜前,站定。 他伸手扯下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拧下最顶端的一截,露出尖端的部分。 那是一把小钥匙。 由铮弯腰,吹了吹矮柜上小锁的灰,将钥匙插了进去。 由珩有些发愣。 他来往仓库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个小柜子。 由铮打开柜子,从里面抱出一个木箱。 将箱子放在柜顶,由铮用衣服擦了擦上面沾到的灰,沉声开口。 “你不是一直在找阿瑶的遗物吗?这里面放的就是。” 由珩顿时愣住。 由铮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当年阿瑶真正的死因,其实是自杀。” 第133章 那些过往 “你、你说什么?” 由珩怔怔的开口,似是不能理解由铮说的话。 由铮从盒子里拿出一支钢笔,这是当年他送给阿瑶的升学礼物。 “阿瑶当时情况已经十分严重,我不敢多耽搁一会儿,你刚走我便去求干爹,让他找来了熟悉的医生帮阿瑶戒毒。” 由铮摩挲着钢笔,眼底是深深的怀念。 “当时医生告诉我们,阿瑶的情况必须单独隔离,使用强制手段进行戒毒,而且时间会很长,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同时,他在给阿瑶做检查时,发现了一件事情。” 说着,他将钢笔放下,又从箱子里拿起一个文件袋,递到由珩面前。 “阿瑶她当时,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 轰—— 这句话在由珩脑中蓦地炸开。 他的耳中响起尖锐的爆鸣,全身的血液开始逆流,直直往头顶冲去。 见他呆愣的站着不动,由铮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超声检查报告塞进由珩的手中。 由珩僵硬的握着报告,缓缓低下头。 纸张被保存的很好,除了边缘有些泛黄,上面打印的内容仍旧无比清晰。 两张超声图片上,隐约可见胚胎的形状。 检查单的最底部,印着检查的结果: 短短一行字深深地刺痛了由珩的双眼。 一个月,是他和由铮去国外的时间。 而就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许瑶染上了毒瘾。 由铮没有理会遭受打击的由珩,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平安锁。 “阿瑶难得有清醒的时候,有一次她醒来,知道自己怀了孕,原本担心毒品会对孩子有影响,她想把孩子流掉。” “可医生告诉她,她的身体先天难以受孕,可能这辈子只能怀这一次。” “想到这是你们两个的孩子,阿瑶她就把孩子留了下来。” 由珩听着,眼眶酸涩不已。 难怪,难怪刚才在外面的时候,由铮突然说起孩子的事情。 他紧紧盯着由铮手里的平安锁,颤声开口: “为什么......” 为什么阿瑶还是离开了? “阿瑶当时下定决心,要好好戒毒。” 由铮思绪逐渐飘远,声音有些听不太真切。 “她说她想好好生活,好好照顾你和宝宝。” “偶尔清醒一次,她让我去帮她买了这个平安锁,她还说要去寺庙为宝宝祈福,可是后来......” 由铮闭了闭眼,脸上划过痛苦。 “就在你回来的前两天,半夜里阿瑶的毒瘾又犯了。” “那次的情况比之前要严重很多,阿瑶十分痛苦,她趁门口守卫迷糊的空档,偷偷跑了出去。” “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自己就躺在这间仓库的地上,手边放着刚刚吸完的锡纸。” “那时候我们才知道乌水街出了内鬼,有人偷偷给她送了毒品。” 乌水街的上一任当家人并不阻拦手下碰毒品,当时这里有不少兄弟都染上了毒瘾,所以想要拿到这个东西并不是难事。 戒毒十天后,许瑶复吸了。 由铮将地上的许瑶抱起来,想要送她回隔离室。 可是这时候她却突然清醒了过来。 看着地上的东西,许瑶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痛苦地掩面,无法接受自己的行为。 由铮安慰她一切还可以重头再来,他和由珩都会一直陪着她。 可是许瑶再也接受不了,她抵抗不了毒品的诱惑,近半个月来毒瘾的折磨已经将她所有的心力全部耗费精光。 她猛然推开由铮,一把抢过他挂在腰间的手枪。 在由铮撕心裂肺的喊声中,她将手枪对准自己的心脏,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讲完这些,由铮狠狠吐出一口气。 二十年过去了,每当他回忆起当时情景,他仍旧能够感受到心脏剧烈的抽痛,以及窒息般的痛苦。 由珩呆怔的站在那里,口中喃喃: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为什么......” “阿瑶最后只留下一句话,她不希望你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不想让你一辈子都活在对她的怀念和愧疚中。” 由铮苦涩一笑。 “只不过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你会为了所谓的报仇做出这种事情。” “在她死去的仓库里,藏匿你贩毒的证据。” 由珩身体猛地一颤,脸上血色尽失。 他颤抖着抬起手,掩面痛哭。 阿瑶,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等他回来......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 泪珠落到检查单上,晕开一片水渍。 由铮将平安锁放回箱子里,一件一件整理着许瑶的遗物。 突然,身后传来轻微的子弹上膛的声音。 由铮缓缓转身。 由珩眼眶湿润,眼底一片血红,神情却十分平静。 他拿枪指着由铮,冷冷开口: “大哥,你不该瞒我的。” “我告诉你实情,你的选择会不同吗?” 由铮并不畏惧他手里的枪。 在他知道由珩的所作所为之后,他就明白无论阿瑶的死因如何,由珩最终都会走上同一条道路。 两人对峙良久,由珩倏然一笑。 “不愧是三十五年的好兄弟,大哥果然最了解我。” “不过这一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这一枪,不是给你的。” 由珩转动手腕,将枪口抵上自己的心脏。 由铮脸上的表情瞬间破裂。 “阿珩,不要冲动!” 他声音发颤,缓缓靠近由珩。 由珩后退一步,拉开和由铮的距离。 他静静看着由铮脸上的慌张,唇角逐渐扬起笑容。 “大哥,不要担心。” “这一次,是我去陪阿瑶了。” 砰! 子弹在他的心口炸出一片血花。 “阿珩——” 由铮目眦欲裂,一个箭步冲到由珩身边,抱住了要倒在地上的人。 “阿珩......阿珩你这是何苦......” 由铮跪在地上,抬手按上由珩的心脏,想要替他按住血口。 由珩努力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缓缓张开口,唇角流出汩汩鲜血。 “我、我对、对不起......你们......” “别说话了,我送你去医院!”由铮说着要把他抱起来。 由珩艰难的摇头。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神情明显激动起来。 “大嫂、大嫂她在......” 话未说完,由珩握着由铮的手忽然泄力,垂到了身前。 由铮看着怀里闭上眼的人,口中嗫喏几番,想要出声喊他。 可嗓子里如同被棉花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滴眼泪,悄然坠入由珩的心口,融进了一片血水中。 由野听到枪声,火速带着两名兄弟赶到仓库。 看到由铮怀里被鲜血浸染的由珩,三人错愕的愣在原地。 “干爹,二当家他......”由野小心翼翼地开口。 由铮回过神,抱着由珩的尸体缓缓站起身。 在经过由野身边时,他哑声开口: “给二当家准备后事吧。” 由野身体一震,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至于那个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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