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却在书房门口听见了苏柔熟悉的声音。 “傅老爷子,当初是我鬼迷心窍,不该为了一千万离开景川,现在我已经知错了,景川心里也只有我,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们?” “慕妍已经成了残废,孩子也没了,你难不成真要让一个废物给傅家脸上抹黑吗?她哪里比得过我?” 傅景川身体瞬间僵在原地,如遭雷击。 苏柔的声音没有故意遮掩,依旧是他记忆里的温柔。 他期待了八年,等了八年。 可现在一门之隔的地方。 他心爱的女人回来了。 没有想象中的惊喜,黎月的几句话让他浑身血液都几乎冻结。 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可置信。 他一脚踹开书房的门,怒不可遏:“你刚刚说什么?” “苏柔?不,还是我现在应该叫你,黎月?” 他自嘲的表情让黎月眼底露出惊恐。 下一秒,她又换上往日温柔的模样。 挪动膝盖,轻轻朝傅景川的方向蹭了过去。 “景川.....是我啊,我回来了,不管我现在叫什么,我一直都是你的月儿,这八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现在我回来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知道,你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你那些情人我也调查过,都是因为长相跟我相似才会被你接回家里,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慕妍那个绊脚石已经走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面对自己期待了八年的答案。 傅景川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刚进入傅家的少年。 他知道黎月离开的原因。 也知道了她背叛自己的理由。 八年里,无数个日日夜夜,黎月出车祸的一幕都会在他脑海里回放。 梦魇一般的生活折磨了他整整八年。 可现在黎月却回来了。 这算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被黎月玩弄在股掌之间。 他没有回应黎月的话。 想起什么,他猛地抬眼,看向身旁的父亲。 “她没死,你一直知道?” 傅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景川,你…… 你不该回来的。” 傅景川自嘲地笑笑。 他早就该想到的。 那场车祸后,他没有见过黎月的尸体。 醒来后,就只从父亲口中听闻了她的死讯。 没有傅家的势力,她不可能做到这些。 相比黎月的不告而别。 亲人的背叛更让他痛不欲生。 “我不该回来,然后一直生活在你们的骗局里吗?黎月既然没死,那当初你说慕妍开车撞人算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看着我一直生活在仇恨里,这就是你对我好的方式?” “我只问你一句,慕妍为什么会自愿承担车祸的罪名?又为什么会跟我结婚?” 傅老爷子眼看瞒不住,只能坐下告诉他真相。 “妍妍是个好姑娘,她妈妈在傅家当了三十年保姆,但被查出患上了癌症晚期,我答应她,会给她一百万的手术费,接她母亲去国外休养。” “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让她带你走出阴霾。” “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妍妍是个好孩子,我以为你答应结婚,就是愿意放下黎月,谁知道你结婚后会变成这样。” “妍妍这八年也不容易,到底是傅家亏欠她的,现在我已经按照约定送她离开了,你想怎么样,我也管不着了。” 说完这句话,傅老爷子离开了书房。 迟来的真相让傅景川近乎崩溃。 他身后倚靠着背后的墙壁。 一点点无力地滑了下去。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慕妍一口咬定是她雇人撞死了黎月。 怪不得她能认罪,却没有受到任何法律的制裁。 他一直以为,是傅老爷子的势力从中周旋。 可现在才知道,不过是因为那场车祸是假的。 根本没有任何人丧生! 这些年他对慕妍的报复。 他对慕妍的折磨,都成了一场虚妄。 都是他的独角戏。 泪水浸出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 黎月听见傅老爷子的话,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 赶忙攀上傅景川的大腿。 “你也听见了,慕妍那贱人不过是为了钱才会跟你在一起,现在我回来了,她离开了,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可以作废重来,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我们和好吧?可以吗?” 黎月声音颤抖,试图挤出一丝笑容, 可那笑容在傅景川的怒火下显得无比苍白。 傅景川一步一步朝苏柔逼近。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苏柔的心上。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贱人?绊脚石?慕妍是我结婚八年的妻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而你,已经是过去式了,你有什么资格骂她?” “你以为你这八年的好日子是谁给的?要不是慕妍替你遮掩,我早就亲手杀了你!” 黎月下意识地往后退,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可还是强撑着辩解。 “她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我才是你爱的人啊!” “她为了钱跟你结婚,和我因为缺钱离开有什么区别?” “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慕妍也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我们在一起不好吗?这不是你多年的心愿吗?当初离开的事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你能接受慕妍这个凶手跟你结婚,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 “她不过保姆的女儿,哪一点比我高贵了?” “我们才是孤儿院里一起长大的啊!那些年你被人欺负,都是我在替你出头!” 傅景川表情冷到极致。 看向她的目光早就没了半分爱意。 “苦衷?你也配说苦衷?” “慕妍是身不由已,你又算什么?不过是看上我继承傅家的家业才回来,你虚荣的嘴脸简直让我恶心!” “你不是想要个答案吗?我就告诉你,你连慕妍的半根头发都比不上!她在我眼里,哪一点都比你强!” 黎月吓得浑身一颤,泪水夺眶而出。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景川,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只是鬼迷心窍,现在我已经后悔了,我回来就是想弥补这一切啊!” 傅景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厌恶。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却透着无尽的悲凉: “弥补?你觉得你拿什么弥补?这八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我以为你死了,我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在慕妍身上,结果呢?你就是个为了钱可以抛弃一切的贱人!” 傅景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内心的愤怒与悔恨却如汹涌的潮水。 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再次看向黎月,眼神冷得像冰: “你说慕妍流产是你下的药?” 黎月吓得拼命摇头:“我…… 我……” 她慌乱的口不择言。 可她颤抖的身体已经说明了一切。 傅景川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一把揪住黎月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你为什么这么做?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黎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不过是个阻碍我们在一起的贱人,孩子就算出生也是个野种,我知道她之前已经流产过好几次了,你根本就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不是吗?” “景川,我是在帮你啊!慕妍已经是个残废了,她也不可能再怀孕,以后我们在一起,你想要几个孩子我们都可以生!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发誓!” 傅景川眼底涌出愤怒,狠狠朝黎月脸上抽了一耳光。 “我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我!那是我的亲生骨肉,你有什么资格骂野种?” “从前她会流产,不过是因为我看错了人,才会错恨上她,现在.....” 想起那晚的雪夜。 慕妍倒在血泊里的场景像一把利剑狠狠刺进了他的心脏。 傅景川愧恨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都对慕妍做了些什么? 她的孩子,她的腿。 她失去的一切。 都是拜他所赐。 可他却还以为她在演戏。 竟然当着黎月的面朝她腿上刺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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