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间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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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气闷地拍掉他的手，“别跟个老婆子似的。” “怎么，这就嫌我烦了？”何沉声音微扬，剑眉星目的样子格外惑人。林蔓被他这股又帅又痞的劲儿给吸引住，看得有些心醉，不由得说道，“哎，你穿黑色可真好看。” 何沉嘴角一勾，凑近她的耳边说道，“现在才发现我帅？” 温热的气息伴着好闻的薄荷糖香味扑向耳廓，飘近鼻尖。林蔓不自觉地挺了挺脊背，身上浮出一层细汗。她连忙后退半步，强忍着羞涩，娇嗔地道，“你现在像极了十一，又皮又怂的。” 何沉哭笑不得，想要再说什么，安检处的人越来越多，他索性拿起旅行包，“行了，回去吧，我去候车了。” “我看着你进去。”林蔓笑着说。何沉点头，扬了扬手机，“记得给我发十一的照片。” 其实他想说，记得每天跟我联系，汇报你的情况，但又觉得当下自己这身份，说这话太越界了，于是在张嘴的霎那改了口。何沉下了车先去了奶奶家一趟，将林蔓带给她的点心茶叶放下，又聊了些林蔓的情况，奶奶不懂什么是网暴，只是听说她被人追着骂，骂得还很难听。 “就应该定个罪，让那些嘴上乱骂人的都去蹲几天局子，让他们知道嘴贱的下场。”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把棒棒糖，话说得义愤填膺。何沉也不想多说什么让她担心，“行了，都过去了，现在她没事了。” 奶奶手上收拾着边上的糖果货架，“那就好，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何沉犹豫了，说实话他根本不确定林蔓还会不会回来，但还是嘴上假意安慰老人家，“快了，她北京有事情没处理好，等过一段时间吧。” 从奶奶家出来，他就直奔自己的家。何见山和才红霞知道他会回来，早就准备好了晚饭，他一进门，才红霞就催着他洗手，何沉看着一桌子朴素但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心下有些动容。饭桌上，何见山主动提及林蔓的事，“前一阵子还有游客问那咖啡店什么时候营业，最近天冷游客少了，来的都是去吃小吃逛镇子的，问的人倒是少了。” 才红霞歪头看何沉，“听说闹得可大了？那丫头没事吧？” 何沉夹了口海带丝放在碗里，“身体有点受影响，但现在没事了。” 他没把林蔓的病情展开说，但是何见山还是愤愤开口，“闹那么大，能不着急生病吗，甭说她个女孩子，就这种事大老爷们也未必顶得住。” 说完他又摇摇头，端起手边的白酒，吸溜一口，慢吞吞咽下后用力吧嗒了下嘴，意犹未尽地缓了会提高了声音，“那丫头还真是厉害，女中豪杰。” 何沉听到这话不禁默默勾起嘴角。才红霞也跟着搭腔，“总说网暴网暴，原来网暴就在咱身边，这玩意难道就没人管吗？” 何沉摇头，“网民那么多，就算起诉一个个对号入座也不现实，况且舆论这东西自古就有，除了揪住个典型告他造谣诬陷，其它跟风瞎说八道的，咋管？报警？警察可没那么多时间管这闲事。” 何见山叹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呀？” 才红霞也叹，“真是就应该出条法律，网上胡说八道要罚款要坐牢，看他们还敢不敢瞎说。” 何见山插话，“你说说这些人都是为啥啊？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出来耍嘴上威风。” 何沉夹了口豆腐慢慢嚼着，“觉得好玩呗，看热闹不嫌事大。” 才红霞突然话锋一转，捅了捅何沉胳膊，“儿子，你不会真看上那丫头了吧？” 何沉歪头对上老妈八卦的眼神，“怎么，你儿子配不上？” 才红霞嘴角一扬，“那倒不会，我儿子是谁，又高又帅又孝顺。就是……” 她收起笑意，稍微停顿一会才又开口，“网上说的那些不会都是真的吧？” 何沉放下筷子，严肃地看向才红霞，“妈，你别听那些婶子们嚼舌头，网上的话能有几分真，人的嘴两张皮，想说啥说啥，红的能说成黑的，再说了，您自己没经历过背后让人说闲话吗？上次张婶看您鸡蛋买的多，非说您从我奶奶那偷的……” 何沉话音一落，才红霞气得一拍桌子，“那帮老娘们，没一个正经货。那大嘴巴子一天到晚叭叭的，当面笑哈哈，转身就把你说的啥也不是。” 何沉低头扒了口饭，一边嚼一边囫囵地说，“那不得了，网上那些扯蛋的话听听就得。” 何见山在一边附和，“真是，我听说那丫头上学时挺正派，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胡来的人。” 才红霞一听来了精神，用手肘又捅了捅何沉胳膊，“哎，儿子，那你追到了没？到哪一步了？” 何沉继续埋头扒饭，故意吊着才红霞胃口。何见山对这话题也很感兴趣，歪头说道，“哎，上次我说你傍富婆，你还不承认。” “呵，那我儿子还真是出息了。”才红霞兴奋地提高了嗓门，随之脸色微微一变，再次看向何沉，“哎，儿子，那丫头的钱都是正路来的吧？” 何沉重重地放下碗筷，扯了纸巾胡乱擦了擦嘴，瞪着眼睛看向才红霞，“您这什么人呀，八字还没一撇就惦记上人家钱了，人家钱正不正路来的，也轮不着给咱花，再说了人家十九岁就写书卖钱了，那钱能不是正路来的吗？” 才红霞被说得有些委屈，嘴巴一撇，声音都弱了些，“嗨，妈就随口问问。” 接着嘴角又是一扬，“呵，这么说那丫头还真有本事。” 何沉轻哼一声，“我吃饱了，去吕涛然那看看。” 说着他起身拿了外套就往外走，才红霞急着追问，”哎，儿子，你还没说到哪一步了，好让老妈给你出出主意……” 何沉拉门摆摆手，“不用，您少听闲话就成了。” 第42章舔狗沉何沉当然还记得要帮林蔓找店员的事，回来的第二天他就将这事提上日程。何沉去小姨才红月家时，他们全家正在吃午饭，小姨见状非拉他坐下再吃点，何沉摆摆手，拒绝了她的热情邀请，转身去了餐厅门口的小椅子上坐下。姨夫半开玩笑地开口，“听说你去北京追姑娘了？” 何沉嗨了一声摆摆手，脸上倒也没多不自在，反倒坦然地笑笑，“这不正好给梁杰找了个差事不是。” 小姨一听眼睛就亮了，放下筷子要他详细说说。梁杰是家里的独子，小姨两口子算是老来得子，疼儿子疼得像是眼珠子似的，要星星不给月亮，这也造就了梁杰不务正业好吃懒做的性格。高中毕业后，他上了个普通大专，拿了毕业证就回家里啃老，整日里招猫逗狗，喝酒玩牌打游戏，狐朋狗友一大堆，虽说没闯出什么祸事，但也是绝对的败家玩意。每当姨夫梁东城给他找个工作，他要不嫌弃钱少，要不嫌弃活多，每每干不了半个月就撂挑子不干了。老两口对他打不得骂不得，气到唉声叹气，但也无可奈何。何沉瞟了眼梁杰僵住的脊背，笑笑说道，“这不是我那个同学关了咖啡店回北京了吗？她眼下顾及不上，想找个帮忙看店的人，我寻思这活自由，轻松，没人管着，咱们家梁杰最合适不过了。” 才红月脸上划过一丝犹疑，抬头看了梁东城一眼，老两口交换了个眼神，转头应道，“那咖啡店之前不是闹事了吗？咱们小杰去了不会受欺负吧？” 何沉连连摆手，“不会不会，法制社会了，店里都有摄像头，咱不惹事，也不怕事，真有凭白来找茬的，直接报警就是，再说小杰没招惹谁的，谁会没事欺负他。” 话说得很有道理，才红月这才点点头，复又对上梁东城直白的目光。 “那个……” 她还没说完，梁杰就一摔筷子，“我不去，我不会做咖啡，而且我跟那女人也不对付，弄不到一块去。” 老两口双双变了脸色，僵在原地有些尴尬。何沉耐心地承诺，“所有的事情她都会从头教你的，一遍不行就两遍，教到你会了为止。还有她平时不在店里，只有你一个人，没有什么对付不对付的。” 才红月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看向梁杰，“小杰，这活儿不错，我听着挺自在，挺适合你。” 梁东城也在一旁认可地点头。梁杰依旧撅着嘴，歪头看向何沉，“工资呢？工资怎么算？” 就店员工资的事，来之前在微信上何沉已经跟林蔓沟通好了。 “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没有保底，你负责运营服务，老板负责所有材料房租杂费，最后月营业额减去成本，你们各拿 50%，还有一种是她给你一部分基本工资，然后月营业额减去成本后，你再拿 20%。也就是多劳多得，你就把这店当自己的做。” 才红霞放下筷子，一脸兴奋，“哎，这个不错，自由还能赚钱。” 梁杰不服的“切”了声，“谁不知道现在那店跟黄了没啥差别。” 梁东城有些生气了，抬眼瞪向自己儿子，“不付出哪能有回报，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想一辈子让我养着你嘛？” 事情敲定，何沉告别出门时，梁杰也借口送他跟出来，“哥，你就是被那女人迷晕了，你知道人家说她说得多难听吗？” 何沉踩着机车停住挂档的动作，歪头看他，“这跟你去店里上班有什么关系？” 梁杰不服气地伸拳头往空气中一捶，“你就是林蔓的舔狗，上学的时候是，现在还是改不了，见了那女人就走不动，一个劲儿巴巴往上贴。” 何沉想起高三时同学们背地里给他起的外号，以及他整日里跟在林蔓身后马首是瞻的碎催样儿。他嘴角微勾，睇了眼梁杰，“没错，你说对了，我就是林蔓的舔狗，这辈子都是。” 说完他就挂档踩油门直接冲出巷子。梁杰在身后气哄哄的大叫，“何舔狗，舔狗沉，真没出息。” 吕涛然和何沉眼下正式在镇上推出了中小农户合作计划，为招募合作方还特意搞了个接待大会，这一举动在当地搞出了不小动静，好多农户听了条件有些跃跃欲试，围着打听合作细则，也有不少人感觉不放心想观望观望再说。私下里两人一直忙着制定合作协议，梳理种植、养殖各项标准细则，还不时要招待几位来咨询的农户，可以说忙得脚不沾地。何沉只有在深夜回家后，才能抽空拿出电脑，着手去查最初发黑贴说半夏抄袭的书粉。他忙到焦头烂额的时候，林蔓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回到了白石镇。何沉给了她梁杰的联系方式，她提前通知了对方到店时间，将车子停在咖啡店门口，就直接进店收拾东西。梁杰推门而入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两人第一次见面就闹到派出所，他看到林蔓在洗手池旁专心地洗着器具，硬着头皮喊了声“姐” 林蔓转头笑笑，“来了，先坐。” 等她收拾完，随手拿了包咖啡豆，冲了两杯黑咖啡端去桌子。梁杰被她的大方搞得有点局促，他搓着手喃喃，“谢谢姐，那个，我从来没接触过咖啡，啥也不懂。” 林蔓点头，拉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没事，我可以慢慢教你。” 她从包里拿出一沓纸推来，“这是我找人写的合同，你看看。” 梁杰接过来随意地瞄了几眼，就又推过来，“姐，这活儿其实是我哥和我爸妈他们逼我来的，我一点也不想系上围裙跟个女的似的迎宾接客……” 林蔓看了眼梁杰头上张扬的红毛，与初次见面相比，此时发根处已经长出一大截黑发，看来这个潮男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精致，她点了下头表示理解，但马上又收起笑脸，“你有理想吗？” 梁杰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随即深思了片刻摇了摇头，复又眼睛一亮看向她，“那个，打游戏算吗？” 林蔓点头，“搞电竞啊，可以。” 梁杰呵呵笑着，搓了搓手，“我从小就喜欢玩游戏，曾经最佳战绩……” 林蔓打断他，“但是专业搞电竞的选手一般十几岁就开始训练了，确切的说 20 岁之前是职业生涯发展的黄金期，20 岁以后反应速度跟思维都跟不上了，大都数人就慢慢选择退役转行，你今年 20 多了吧？” 梁杰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吱唔着说不出话来。林蔓叹口气，抿了口手边的黑咖啡。“有理想固然是好的，但也要顾及现实，每个人小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特别的存在，或是仗剑天涯，或是出类拔萃努努力就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可是成年后才发现，世间哪有那么多英雄主义，也没有什么天才超人，一睁眼都是柴米油盐。吃什么？喝什么？怎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打游戏能让你赚到钱吗？如果能，这钱能维持多久？如果不能为什么不脚踏实地的努力生活呢？我知道这个小破店的确不应该是你们年轻人的终极目标，但技多不压身，会的多了总归是没错的，出了这个门，你走投无路，想开个小店、开个酒吧，收银、管帐、运营、促销、拓客，哪哪都是学问，那个时候在这里的经历都会成为你未来成功的垫脚石，人啊，总不能一辈子做个咸鱼吧？” 梁杰垂着头，一言不发。林蔓不再说话，只是平静地喝着咖啡，等着他的决定。良久，梁杰才缓缓抬头，眼里的目光坚定又诚恳，“姐，你说的对，我听你的。” 何沉赶到“小镇夏天”时，已是傍晚时分了，他刚一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伴随着杯盘器具撞击发出的清脆声，间或夹杂着男女的嬉笑和闲谈。 “姐，你不知道，当年一中流传最广的传说就是何沉是林蔓的舔狗，那会他天天追在你屁股后面惟命是从，大家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何舔狗，叫着叫着就变成了舔狗沉，那会他霸道又凶狠，没人敢当面叫他，但私下里只要一提他，就是”舔狗沉”那会整个学校从高中到初中部都知道这外号…..” “哈哈哈哈，我当时怎么没听说过……”林蔓银铃般的笑声接踵而至。第43章找黑粉林蔓要请何沉和梁杰去吃铁锅炖大鹅，梁杰看到自己堂哥黑着脸的模样，知道刚刚自己说他坏话被听到，把他得罪狠了，哪还敢去吃饭，直接摆摆手说老妈还等着他，一溜烟地跑了。林蔓摊摊手，“行吧，今天晚上独请你一个。” 何沉笑而不语，伸手进大衣口袋里一阵摸索，半晌拿出一只彩色的小玉米递到林蔓面前。林蔓惊讶尖叫，“哇，好可爱，好好看。” 她伸手接过来，在玉米上来回摸索着，“这是真的吗？还是塑料做的？怎么这么多颜色？” 何沉点头，“真的，地里种的，吕涛然觉得好看，随手种在农场角落里的。” 林蔓喜欢极了，在眼前比划着，“哎，这串个绳子能弄成车挂吧？” 何沉低头仔细端详她，发现她比前一阵子气色好了很多，不禁有些开心，满眼宠溺地点头，“能，你想要什么样的我找人帮你弄。” 何沉执意要简单吃点，两人便去了附近的面馆，点了两碗牛肉面。 “哎，你是怎么把梁杰那小子驯服的？”要知道他那个弟弟可是个不省心的。林蔓吸溜了口面，慢慢咀嚼咽下，“以德服人。” 何沉嘴角勾笑，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心，林蔓回归白石镇，想必定然又会带起一阵闲言碎语，她当初来白石镇也是因为这里清静，没有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但现在这最后的室外桃源也被破坏掉，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已经满身伤痕的姑娘还能不能撑得住。看出他神色沉郁，林蔓有些担心，“怎么了？农场出了什么事吗？” 何沉摇头，“没有，只是最近有点累而已。” 林蔓点头，指指面条，“那一会吃完，你就回去休息，我去看看谢妈。” 何沉摇头，“我送你过去，再回。” 林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见到何沉就会浑身放松，饭后两人沿着石板路往谢妈家走去，天有些冷，林蔓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又把领子立起来，想给自己更多的温暖。 “冷吧，那咱们走快些。”何沉歪头看她，昏黄的路灯打在他立体的面部轮廓上，勾勒出有些抽象的暗黑线条，越发显得英俊帅气。林蔓突然来了兴致想逗逗他，“哎，你知道当年你外号叫舔狗沉吗？” 何沉轻笑一声，“知道，开始还是吕涛然那个狗东西乱叫的，结果叫着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