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间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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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的高大男人顿时又将沉郁重新拉回到周围。肖洪波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处，也不知悄悄旁观了多久。 “你们在一起了？“他鹰隼般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何沉。何沉轻哼一声，“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跟你汇报。” 他说完就要往家的方向走，肖洪波却开口叫住他，“我早就说过让你离她远点。” “如果不呢？你想怎么对付我？再打一架？“ “谁爱跟你玩那种幼稚的游戏。”肖洪波双手款款插进大衣口袋，又调整了个舒服的站姿。何沉看了眼他裤脚上沾到的泥土，猜测他肯定在此偷窥多时，“呵，我倒是忘了，刚刚才知道那条旅游专线原来是你弄的。” 肖洪波的骄傲全都写在脸上，那是资本给予的底气和不屑，“怎么？你现在才开始自卑？” 何沉忍着怒意，提高了声音，“你是林蔓被二次网暴的罪魁祸首，还好意思出现在她身边？还好意思问我自卑不自卑？” 肖洪波身子一滞，被戳到了痛处，眼神里明显晃过心虚和不安，他连忙垂下眸子，遮挡着自己的表情。何沉不想再跟他掰扯什么，转身抬腿就走。 “那你呢，拿什么给她未来？你那个破农场，销量没有三瓜两枣，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也想抱万世的大腿？”肖洪波下午那股上位者秒空一切的气势悄然回归，他不想被何沉就这样轻松压垮，哪怕言语上也不行。何沉没有回应，他低下头，考量着是要为了农场和兄弟卑躬屈漆，还是硬刚回去，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宁愿饿死也不接受别人的可怜。 “不用看我的面子，蘑菇农场也不会抱谁的大腿，是金子总会发光，同情和可怜换不来真正的成功，你不用打着强者的旗号碾压一切施舍怜悯，蘑菇农场拒绝带着有色眼镜的开后门。” 女孩清脆的声音响彻在上空，最后坚定果决的尾音久久回荡不散。两个男人错愕回头，就见到笔直的路灯下，林蔓娇小的身影被罩上暖黄的光圈，一只毛绒绒的家伙颠颠地甩着尾巴从后面跑来，挤在她腿处兴奋地大口喘着气。温馨的画面与当下的话题有些违和，当然最尴尬的人非肖洪波莫属了。即便如此，他波澜不惊的表情仍旧看不出一丝情绪起伏，像是老友相遇一般坦然说道，“你最近气色不错。” 林蔓不想接他这话，但心思一转有了别的想法，“是，人缝喜事精神爽，不是吗？” 肖洪波平静的面容终于划出一丝裂痕，“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林蔓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何沉，“我们没想遮掩。” 肖洪波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他极力控制着，“之前跟你说去国外调养，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去。”林蔓果断拒绝。 “那位医生真的很不错，他很难请的，我用了我父亲的人情，才让他答应出诊。” 十一低头追着自己的影子玩起来，虽然它现在已经长大了，但还是改不了活泼的性子，欢闹的画面与当下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林蔓轻哼一声，“你做这些就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 肖洪波身子明显一滞，浑身的戾气倏然消散，眼睛里尽是柔弱和无措，“对不起，我……“ 他猜不到林蔓对那件事知道多少，他心里没底，到底是说不下去了。 “你弄那条旅游专线的初衷我清楚，不用说对不起，也不用愧疚，以后别再做无谓的纠缠，也别再给我朋友找麻烦就行。” 这一霎，肖洪波眼里划过明显的放松，事情终究还是在他可控制的范围内，他不作声，只是伫立在原地，沉沉地盯着林蔓久久不语。何沉看到林蔓的目光移向自己，像是被点到名字的小狗，嘴角轻勾，得意又炫耀地歪歪头。肖洪波正想要说什么，林蔓已经转身，复又回头叫了声何沉，“你送我回去，我有事跟你说。“ 何沉像是得到了神明的召唤，屁颠屁颠地上前。两人一路沉默，等转过小巷子，何沉才兴奋地开口，“哎，你怎么回来了？刚刚你说的话算数吧？“ 林蔓停下步子，抬手摸了下他额头，那里还留着道浅浅的疤。 “那狗追你追得可真狠。” 何沉愣住，这才发觉林蔓刚刚已经把他和肖洪波的对话都听了个全乎。他讪讪笑笑，挠挠后脑勺，“那个，谁想到那只狗那么凶？” “所以最后谁赢了？”林蔓下巴微抬，目光又凶又软，像看十一那样看向何沉。何沉弯起手肘，想隔着西装给她示意一下自己的肌肉，“当然是哥赢了。” 林蔓翻了个白眼，“那还被打那么惨？” 何沉嘿嘿傻笑，十一像是受他感染，兴奋地围着二人转起圈圈。 “合作万世地产是怎么回事？” 何沉收起笑容，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林蔓摆手，“他那么傲慢，这个合作不接也罢，无非就是让你们快速入驻万世旗下的小区，但这样其实对你们品牌还是有影响的。” 何沉点头，“是，这点正是我犹豫不决的，万世的业主都是高端消费群体，各种合作费用附加在一起，那我们产品的定价也定会跟着提高，这样的话，后期产品推向整个市场后，定价就是个问题了。虽然也可以将产品分类，划出品质更好的去供应高端消费群体，但这样前期消耗的人力物力就有些大。” 所以他和吕涛然当时聊了下，两人决定晚上回家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林蔓点头，“没错，我觉得现在这个阶段没必要，以蘑菇农场的现状和品牌定位，还是先进入大众市场，以高品质低价格来获取消费者认可最合适。” 何沉点头，“你说的对，跟我想一块去了。” 林蔓摊摊手，“那你就没必要对他卑躬屈漆，蘑菇农场完全可以走出自己的市场，不用抱他的大腿。” 第49章看腹肌何沉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晚上没有抓着林蔓问清楚两人到底算不算确认关系。等他忙完农场的事，再看手机才发现林蔓前一天晚上就给他发微信说自己回北京了。傍晚发视频过去，林蔓那边一直没接，过了十几分钟才回拨过来。 “我爸爸身体出了点问题，我就赶紧回来了。” 镜头里她神色疲惫，眼窝深陷，后面的背景一片寂白，隐约的谈话声和嘈杂的回音纷纷入耳，何沉大概猜到了她在哪里。 “严重吗？你在医院里？”他有些担心，也顾不上内心的七七八八。林蔓摇头，笑得有些勉强和刻意，“没事，就是岁数大了，血压有点高。” “噢，晚上你要陪床？吃晚饭了吗？” 林蔓点头，“吃过了，不用我陪请了护工，放心吧。” 何沉的心稍稍放下，倏然又猛地提起，“你那个妹妹没找你事吧？” 林蔓迟疑片刻，抬眼瞄了眼对面的方向，又抿了下嘴角，随之摇头， “没事，放心吧。” 何沉看出她眼神的闪烁，感觉有些气闷，屋子烧了暖器，他起身往窗户处走去，抬手拉开一条缝隙，好让新鲜空气进来一些。 “你要是不说实话，那过几天我就杀过去。”何沉知道林羽不是个省油的灯，林蔓一回去，肯定多半又会受欺负。林蔓连忙摆手，一边往病房外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她刚刚也在里面，我不好说话。” 何沉心稍稍放下些，“那你找个方便的地方说。” 林蔓走到走廊，推开楼梯间的大门，又下了两层台阶，才缓缓开口，“其实我爸这次是被她气病的，她做小三，被原配闹到单位，学校知道后考虑暂时延缓她毕业时间，我爸觉得丢人，不知道怎么的爷俩就吵起来，老头一激动血压就上来了。” 何沉苦笑，“这孩子你们上辈子欠她的，她是来你们家讨债的吧？” 提到林羽，林蔓是一脸无奈，世人皆苦，老天不在物质上虐待你，就会在健康上找麻烦，不在工作上添乱子，就会在亲情上搞矛盾，万事胜意，那都是说给人听的，或者说那就是人间疾苦中自我慰籍的一种方式罢了。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 何沉一直纳闷，林羽那么作，作为父亲，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儿欺负另一个，怎么不出手管管。但一次次的见证林羽的无理取闹，他算是看明白了，林秋生根本管不了这个孩子。不光管不了，关键时刻还会被她气到半死。跨年夜，林蔓被李晴晴叫出去吃饭，结束后又拉着她去蓝色港湾看灯光秀，两人一直玩到零点倒计时结束，才收起兴致往家走。林蔓将刚刚拍的视频发给何沉，猜他应该也跟朋友在聚会。没多久何沉就发来视频，林蔓接通后就看到黑乎乎一片。 “怎么回事？你在外面？” 她刚问完话，莹黄色的灯光映出房间的全貌。简单的床铺和衣柜出现在眼前，这是林蔓第一次看到他卧室，不禁感慨有点干净整洁，不太像个糙汉子的屋子。 “人呢？”她继续追问。镜头一转，光着膀子的男人登时出现在眼前，乱糟糟的头发，被光线映得模糊的面部轮廓，以及沟壑分明的小麦色腹肌。乍一出现林蔓就烫手似的险些扔了手机。她连忙捂着眼睛，刚刚香艳的画面却在脑海里徘徊不去。“你穿着点衣服啊。” 她嘴上说着，手指却悄然拉开条缝，好让眼睛从那处再窥探一番春光。何沉像故意展示给她看一样，慢条死理地拿起件 T 恤往头上套。 “你不是要看我人吗？” 林蔓不知不觉脸上起了温度，眼见着诱人的腹肌被遮住，她不禁咽下口水，“哎，你身材还真不赖。” 她手从眼睛上落下，就见何沉得意的笑笑，撩开衣襟，再次露出诱人的肌肉，挑逗般地看她，“想摸吗？” 林蔓羞赧地瘪嘴，“哎，我在出租车上呢。” 前面司机像没听到似的，面无表情的把着方向盘，直视着前面的路况。何沉呵呵笑着，懒洋洋的靠在床头上，“去哪玩了？那么热闹。” “蓝色港湾，跟李晴晴去的，你呢？” 何沉摇头，“白石镇没有跨年这么一说，有的习俗也是白天吃顿好点的饭。” 林蔓有些惊讶，但也马上明白过来。镇子太小，且老年人居多，一到冬天五点以后几乎就没什么人出门了。 “好吧。”她呐呐的说，看到何沉明显的两道黑眼圈不禁问道，“最近很忙吗？农场冬天也要干活？” 何沉摇头，“没啥活了，只有零散的几个客人，得过了年才会进入旺季。” “那你怎么看着那么疲惫？” 何沉不禁苦笑，惊叹林蔓的火眼金睛，他抬手捏了捏山根，“哎，农场推出与农民的合作计划，那些人嘴上说着不错，但全是看热闹的，没有一个站出来签合同。” 所以这些日子他跟吕涛然就挨家挨户做工作，跟他们讲农场的优势、合作的便利。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林蔓低声跟师傅说了句“我线上付钱“，便拉开车门往小区里溜达。听到何沉的话，林蔓沉思着，拿手机的手不知不觉被冻得冰凉。她不由得加快了步子，“外面有点冷，你等我回家再打给你。” 林蔓回家脱下羽绒服，房间里虽然有暖器但在深冬的天气里，一脱大衣还是觉得干冷。她放下手机找了空调遥控，打开调了个最高温度，又去洗手间拧开热水，把已经冻僵的手淋在水下，温暖的热度从手指递向心尖，她有种立刻回血的感觉，随后挽起头发借势洗了把脸。等她清清爽爽出现在镜头前，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何沉看到她换上了淡紫色的家居服，窝在沙发角落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十一的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种舒服的松弛感。 “我刚刚想了下，其实你们可以用饥饿营销那套手段，放出几个名额，给一些大力度的合作福利，比如前十名合作农户，未来水果收购价是多少，再附赠些什么种子啊、化肥啊什么的。反正就是让他们明显看出来，跟你们合作可以赚钱翻倍，现在加入正是好时候，后期再树些典型，其实就跟管理公司员工一样，有 KPI，有优秀奖励，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找几个亲戚朋友带头。没办法，大家选择观望，肯定是害怕万一赔钱了怎么办。” 何沉咧开嘴角，划出个灿烂的笑容，“找熟人带头这事，我跟吕涛然也想到了，他正在找人呢，我俩准备搞得隆重一点，弄个签约大会什么的，让大家都看看，再加上你支的招，多弄点什么福利啊奖励啊，都拿出来摆在台面上。” 林蔓一脸释然，抬手比划了个赞，“那你俩还真是有主意。” 第50章恶心人何沉开始着手签约大会的事，忙得脚不沾地，按他们的想法，加上林蔓的建议，有几个人牵头，合作的事很快就打开了局面。一转眼到了腊月，眼看要过年，何沉问林蔓过年回不回白石镇，他猜测多半她会回家陪林秋生，或者出国去看母亲。林蔓当天晚上回复，自己留在北京过年，准备大年三十回去看眼林秋生，因为跟林羽的矛盾，她不准备留下吃年夜饭。 “那你一个人过除夕？”何沉不解她怎么不去陪陪母亲。林蔓咬着苹果窝在沙上发，十一的头靠在她左边胳膊上，正流着口水鼾声打得贼响。 “嗯，我都习惯了。“她说得不以为意，何沉却惊得合不上嘴。 “你以前在国外……” “我妈妈忙得很，没时间陪我，况且国外春节氛围不浓郁，她也没心思过，顶多一起吃顿饺子，忙了饺子都没有。” 联想到她聊过自己刚出国时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的窘态，何沉心里莫名有些酸涩。林蔓那边依旧侃侃而谈，“嗨，一个人过年才舒服，就是外卖有点贵。” 何沉为了显示出正式，挺胸端正了下坐姿，“今年你来我家过年吧，咱们一起包饺子，贴春联，放鞭炮，去庙会。” 林蔓咬苹果的动作停下，两边的腮帮子鼓鼓的，有些意外的回应，“这，不太合适吧？” 何沉笑笑，“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奶奶那么喜欢你，她巴不得你来陪她呢，我爸妈也喜欢人多热闹，真的，你来，我还能带你去看灯会，初三还会有豆腐宴，就在中央大街，可热闹了。” 林蔓不好意思的摇头，“不不，那样太给叔叔阿姨添麻烦，我不好意思。” “真的不会，你就当成在自己家。” 林蔓脸红地摆手，“不用不用，我真不去。” 为了让何沉死心，她转移话题，“年后吧，年后咖啡店要重新布置一下，我得过去一趟。” 何沉叹口气，捏起床头柜上的闹钟，扣在手里摆弄着，声音有些不着调，“那行吧，哎，今天我奶奶问我了。” 话说得没头没脑，林蔓不由得追问，“问你什么？” 何沉故做不在意地抠抠鼻子，“问我是不是跟你谈对象了？” 林蔓欲再咬苹果的动作再欠僵住，怯怯地反问，“你怎么说的？” “我说是啊。”何沉似笑非笑，故意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等着看林蔓的反应。 “你，怎么这么直接？”林蔓脸上发烫，其实她也没想好应该说什么，只好故作随意的应这么一句。何沉猛地坐直了身体，有些委屈的压低了声音，“你想让我怎么说？” “就，嗨……”林蔓索性放下苹果，这动作带得熟睡的十一也跟着醒了，伸着前腿一副慵懒又惬意的样子。 “就什么？怎么？你亲过了就不想承认了啊？”何沉表情气鼓鼓的，说到最后更是一捋头发，狠捶了下床单。林蔓也急了，“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先亲的我。“ “那是谁后来使劲抱着我的腰不放开的，又是谁跟肖洪波承认人缝喜事精神爽的？” “你，我，我那只是为了敷衍他，让他离开。”林蔓有些不敢看何沉了，结结巴巴地强行为自己辩解。 “行，林蔓，你玩弄我，玩弄过后就一脚踢开不承认了。”何沉来了劲儿，强调着自己的委屈。 “嗨，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哪有？”林蔓实在说不下去，最后只能装断网，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 “哎，卡了呢？你那里网不好。” “能听到吗？林蔓。” “该死，关键时刻掉链子。” “林蔓，怎么回事？” 镜头里的人一动不动，没办法何沉只能结束视频通话。五分钟后他再次发来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