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迟疑着问:“谢无相?” “在呢。”谢无相笑。 “” “我都听见了。”没等他开口,谢无相又道。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孟家用了子母结,只是觉得符文奇怪,担心有什么问题,想收下仔细看看,然后把这些告诉你。后来才发现不对,不过也晚了。” 顿了下,他掩唇咳了咳,借势隐去了笑意,缓声道:“不过没事,就算被控制,也不一定会怎样。我觉得我还是能全身而退的。” 郁危冷声道:“你的话又不怎么可信。” 察觉到谢无相看来的视线,带着若有若无的探究,他微微僵硬了一下,别过脸,语气很快恢复如常:“孟家控制了你后会做什么,都是未知数,我不想再费心思多提防一个人。” 对此谢无相似乎早有准备,递给他一张新的符咒,郁危问:“这是什么?” “绞灵符。”谢无相垂眸,边说边刺破指尖,在符纸上滴了一滴血,“一旦发动,我就会失去行动能力。这样即便我被控制,你也不必担心会对你不利。” 血迹在明黄符纸上晕开,与符文染成一片,艳丽诡谲。他的语气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这张符纸只是最普通的定身符,郁危低着头,定定看了那张绞灵符许久,忽然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对符咒一点也不懂?” 绞灵符,所谓绞灵,发动的一瞬间,便会刺穿灵台,从神魂上彻彻底底地让人失去任何行动力,比之断手断脚,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被刺穿的灵台,想要再修复,就要经历长达数月的休养,即便如此,也很难恢复如初。 若不是他还残存着一些关于绞灵符的印象,恐怕也要信以为真,把它当做定身符用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给我?”他抬起脸,目光直白地望进谢无相的眼底,“你不怕被我利用,死在我手里?” “我觉得不会。”谢无相唔了一声,又微微笑了,“你不太像这样的鬼。” 郁危:“” “本来没想过用这张符,不过定身符用完了,它正好派上用场。” 谢无相顿了顿,低声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接近自己的每个人总会下意识地防备和抵触,几乎已经成了习惯。而我想让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不可信,都要避而远之。” “就像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别人。”他将符纸按在郁危手心,“你也可以试着相信我。” “” 绞灵符躺在掌心,郁危手指微拢,看了许久,仿佛在看一件弥足重要的东西。片刻后,他忽然淡声说:“我没有那么胆小,要信谁,不需要你用符咒来做担保。” 说完,他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绞灵符撕了个粉碎,道:“算我欠你一张符。” 谢无相也不生气,只是有一点意外,很快又被笑意取代:“要赔吗?” “记账上,之后赔。”郁危毫不客气地道。他招了招手,银蛇一瞬间仿若受到牵引,蛇瞳蓦然凝成针芒,泛着冷光的尖牙毫不留情咬上了谢无相的左肩。 只有轻微的刺痛,快得就像错觉一般。咬完后,银蛇威胁般冲谢无相呲了呲牙,然后倏地化作灵力散开,消失不见。 谢无相只在被咬的刹那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他摸了摸咽喉,被银蛇缠过的地方还残存着些冰凉的触感,再看肩膀被咬过的位置,并没有血流出来,连咬痕都几乎没有。 他抬起眼,听见“纵蛇咬人”的罪魁祸首道:“好了,你身上被我种下了灵引。” “灵引种下后,你就会被我控制,成为我的” 郁危话音一顿,蹙了下眉,忽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灵引以灵力为引,灵丝为线,一旦种下,对方就只能为己所用。灵力强大者种下的灵引,甚至能够覆盖其他任何形式的契约,包括孟家的子母咒。 灵引种下,一方的生死存亡,都会对另一方带来影响。因此郁危曾经种下的灵引只有寥寥,在他死后更是断了连系。 因为不想惹上麻烦,他向来只选平日里最信任的生灵,譬如昆仑山上的动物朋友们。给人种灵引,还是第一次。 被种下灵引的生灵也有不同的待遇。十二仙府精通此道,管这类叫做“奴仆”。被他们选中,种下灵引的人,在他们眼中也只是有利用价值的一件趁手工具。只有少数人,才会付之真心。 然而谢无相既不是他的奴仆,也不属于“朋友”的范畴,郁危抿了下唇,听见他轻笑了声,追问道:“你的什么?” “”郁危勉强地说,“可以被信任的人。” 谢无相似乎不谙此道,晃了晃手腕,煞有介事地问:“种下了么?我怎么看不见。” 他自然是看不见的,只有郁危,或是灵力、神识都在郁危之上的人才能看见。银蛇在咬上对方的瞬间便将他的灵力注入了进去,他只要动动手指,灵力凝成的灵丝就会在谢无相心脏处成结,另一端牵连着的,则是他自己的手指。 心脏稳定有力的跳动,顺着灵丝,传递到他的指尖,已经弱化了许多,但还是震得他手指微微发麻。 不过这件事他不打算告诉对方。郁危轻描淡写地略过:“就是看不见的。” 谢无相似乎笑了一声:“好的。” “种下灵引后,孟家的子母咒就不会再对你有影响,除非孟凛有那个本事能拔除我的灵丝。”郁危道,“你说要我信你,我做到了。如果到头来你骗了我,我就用灵引杀了你。” 他神情声音都冷淡至极,谢无相有片刻没说话,似乎正在思考。就在郁危以为他反悔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五指收拢又张开,又一张新的护身符出现在手心。 “孟家的符咒你不想要,”谢无相意有所指道,“那我的可以收下吗?” 郁危沉默了一会儿,没接,再开口时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怨气:“你是不是有钱没处花?” “还好。”谢无相笑了一声,“只不过我现在被你种了灵引,总不能让‘主人’有事。你说呢?” “” 郁危一把抓过他手里的符:“别这么叫。” “好的。”谢无相欣然道,“歪歪。” 郁危:“” 这个灵引真的种对人了吗? 头脑中挣扎了一番,郁危终于放弃了想要换人的冲动,心道,歪歪就歪歪吧,总比这诡异的“主人”来的要好。 他晃了晃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冷漠道:“趁我没改主意,闭嘴安静点,乖乖带路。” 歪歪:(自认为很凶地把人凶了一顿) 屑的视角:生气猫猫头 享受被徒弟管着的感觉 第15章 以身为饵 夜里潮湿,山间渐渐起了雾,草木花叶凝了水露,又被穿梭的人影拂扰得颤动起来,打湿了衣摆。 水汽洇开,衣料泛起一层深色,有淡淡的泥土味道。不过谢无相的手依旧温暖干燥,即便隔着手套,也能感觉到那是一只筋骨修长的手,指尖近乎能搭到他手腕,随意却带着力度,似乎一旦有什么异动便会即刻紧紧地抓住他。 郁危难得松懈了一会儿,没有再动用神识,而是放任自己漫无目的地被人牵着走了一段。 他抬眼看身前的人。黑色的世界里勾勒出朦朦胧胧一团影子,颀长挺拔,村长临时借来的那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将身形修衬得利落精悍。线条从肩膀展宽,到了腰腹收紧变窄,胸腔银白色的炁安稳地燃烧,在一片黑暗中,不容忽视,又惹人注目。 像一盏幽幽的灯火,他什么也不用想,只需要跟着它走。 这一段路走得很安静。谢无相选的路都没有什么障碍,即便没用神识也不会磕绊,虽然是山路,但说是如履平地也不为过。郁危一开始还会不放心地向身侧伸手探一下,担心有树枝之类的东西,但一路走来,什么也没有。 他沉着气又走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谢无相。” 前面的人随口道:“嗯?” “我以前认识你吗?”他问。 谢无相似乎笑了一声:“为什么这么问。” 郁危盯着他的背影,半晌,才若有所思道:“我的眼睛好像还记得你的轮廓,记得很清楚。” 失明后他开始变得很难记住事物的轮廓形状。看不见的时间太久,慢慢地眼睛就失去了辨识的能力,只能依靠神识去感知。他认人很简单,只需要分辨他们的炁。但要他记住一个人的身影、相貌,其实很难。 谢无相是唯一一个他看过后能记下的人。似乎眼睛也养成了一种本能,看见他,就知道是他,不用怀疑,也无需多想。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那道影还是没变,好像烙在了眼底。谢无相的声音传过来:“你可能把我当成了曾经认识的哪个人。” 郁危蹙眉想了想,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身旁一阵窸窣响动,竟然出现了一道全然陌生的气息,逼近而来。 失去感知无法视物,微弱的风吹草动都能令他的神经霎时紧绷起来,只是转瞬间,他便条件反射地抬起那只空闲的手,五指绷直,指尖蕴起的凛然灵力就要顷刻放出,毫不留情先发制人。 下一秒,谢无相忽然道:“孟仙长,这么巧,又遇见了。” 他语气如常,说是寒暄又并不走心,似乎只是礼节性地一提,分辨不出有心还是无意。郁危被他打断,动作一顿,灵力随之消散。 孟凛脸色不算多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狼狈,看见两人后,很明显松了口气。 他飞快地理了理衣襟,仪表得当后,才扬起一个挑不出错处的笑来:“两位也在这山里迷路了吗?” 郁危的灵力收得快,手却还没来得及放下去,被孟凛看了个正着。后者狐疑道:“这是” 总不能说是想要你的命。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机,郁危正在措辞,却听谢无相自然地接过话茬来,似笑非笑道:“他在跟你打招呼。可能积极了点,不过,歪歪一向很有礼貌。” “很有礼貌”的郁危:“” 打招呼能打得这样杀气腾腾,孟凛有些古怪地哦了声,似乎觉得眼前二人不足为惧,也没放在心上,又问:“两位可曾见过我师弟?” 谢无相道:“未曾。” 闻言,孟凛脸上并无忧色,反而暗中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神色又阴沉了些,勉强道:“这山里恐怕是有灵阵,把我们几人都分开了,是我疏忽,没有料到这件事。” “这应该是白玉京时的古神留下的缚灵阵,会干扰修士的神识,对凡人则没有影响。”谢无相缓声道,“想要不被影响,也很简单,封起神识,几人拉在一起沿着一个方向走,就不会走散。” “你们”孟凛这才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相牵的手,愣了一下,很快提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一起?” 谢无相未答,转过头问郁危,脾气很好地征询他意见:“要吗?” 下意识想说“不要”,快要出口时,郁危顿了顿。 谢无相依旧是那副无甚所谓的样子,似乎要或者不要都随他心意,不论郁危怎么答,他都只会淡笑着包容和接受。他的语气和神情都太具有迷惑性,有那么一刻郁危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不计后果,顺着自己的心意来,之后的一切都会有人替他摆平 那是不可能的事。 孟凛乃至孟家身上有太多疑点,对方甚至掌握着可能会控制谢无相的符咒,放任他在这里不管太冒险。 郁危压下心里的不舒服,淡淡道:“可以。” 闻言,谢无相目光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掠过,划过他抿直的唇角,好像便能看出他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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