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自己未曾发现她有孕一事,指腹轻轻划过粉颈,数次流连那处柔软的肌理。 忍冬蹙着眉,思索着该用何种方式把人赶走。 还不等她想出法子,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四五人先后踏入医馆,为首的女子容貌清秀,正是日前在护国寺见到的丫鬟,她身后跟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应该都是宣威侯府的人。 瞧见站在忍冬身边的俊美青年,丫鬟愣怔片刻,也没将男子放在心上,回过神后,自顾自冲着忍冬屈膝行礼,面上带着盈盈笑意。 “陆大夫,夫人想请您前往侯府做客。” “夫人的好意本不该拒绝,但近日医馆事杂,我实在分身乏术,过段时间再登门道谢。”忍冬委婉推辞。 那天在护国寺与焉氏碰了面,忍冬已经从她口中得到了答案,即使这答案不知真假,她也问不出别的,只是那种天然对母亲的濡慕正在一点一滴消褪。 毕竟她分得清真心和假意,焉氏虽是她的生身母亲,但在知晓她身份后,仍未把她当成女儿看待,眼下一再邀她进宣威侯府,也不知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 魏桓眯眼打量着几人,似是想起了什么,薄唇覆在忍冬耳畔,笃定道:“你与宣威侯夫人相认了。” 听魏桓的语气,仿佛早就知晓自己与焉氏的瓜葛,那他为何不说? “莫要胡思乱想,待会再跟你解释。” 魏桓将忍冬揽进怀中,淡淡道:“宣威侯夫人是以什么身份请忍冬入府。” 丫鬟是焉氏的心腹,在其身边侍奉多年,自然也听说过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譬如眼前这位貌美绝丽的大夫,便是主子与前任夫婿生下的女儿,而青年如此发问,想必也是个知晓内情的。 抬手擦了擦鼻尖渗出的汗意,丫鬟强挤出一抹笑,“月溪小姐体质虚弱,夫人请陆大夫进府,是为了给月溪小姐看诊。” “既是以医者的身份,就要遵守医馆的规矩,即使宿小姐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千金,也不能破例,这几日忍冬要为别的病患看诊,你们请回吧。”魏桓面带敷衍,显然对宣威侯府没什么好感。 丫鬟还想再劝,却被两名身形高壮的侍卫驱离医馆。 她是侯府的家生子,自诩见过世面,她发现那两名侍卫周身煞气萦绕,定是手上沾过血的练家子,陆忍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夫,怎会有这种人有牵扯? 思及主子的吩咐,丫鬟硬着头皮喊道:“陆大夫,您要体谅夫人的难处,她也是迫不得已、” 话未说完,只听哐的一声,医馆大门被麒麟卫从内阖上,不露半点缝隙,让宣威侯府的人吃了个闭门羹。 魏桓早就从先前的隐瞒中吸取了教训,他握住忍冬的手腕,将人带进屋内,解释道:“你父亲并非籍籍无名之辈,他医术高明,又在先皇后手下做事,想查探与他相关的消息,也不算难。” 忍冬有些不解:“那宣威侯府?” “侯夫人焉氏是你父亲的原配妻子,亦是你的生母,可有些时候,血缘亲近不代表情意深浓,焉氏备受宣威侯宠爱,执掌府内中馈,但她却从未主动寻访过你们父女二人。” 顿了顿,魏桓继续问:“你可知宿月溪是谁?” 忍冬叹了口气,“她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这位宿小姐今年已经满十六了,但对外宣称及笄不久,原因很简单,当年你父亲刚被革除职务,还未离京,焉氏便已经与宣威侯有了首尾,她不愿抛却身份尊贵的勋贵,与你父亲前往邺城过清贫困苦的日子,索性主动提出和离,抛弃了年幼懵懂的你。” “至于让你为宿月溪看诊,则更是无稽之谈,你虽医术出众,但京城好歹也是天子脚下,精于此道者不在少数,宣威侯府怎会不为长女延请名医诊治?除非那些医者对宿月溪的症状束手无策。 可他们都没能寻到解决的办法,你又有多少把握?焉氏不是病急乱投医的性子,她每走一步都几经思量,想必是另有算计。” 在魏桓看来,焉氏早将忍冬忘在脑后,多年来都没能生出寻找的心思,眼下却派了丫鬟婆子,想将忍冬带回侯府。 要说是出于母亲对女儿的爱护,魏桓自是不信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舍得让忍冬受到半点伤害,因此他格外残忍的揭穿了焉氏伪善的面目,将那些不堪的事实呈现在忍冬眼前,希望这妇人能明辨真相,莫要被所谓的血亲蒙蔽。 听到这话,忍冬丝毫不觉得意外,毕竟她早就猜到焉氏在撒谎,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 她坐在藤椅上,借着桌案的遮挡,左手恰好放在腹部,轻轻抚了两下。 说到底,她的亲人还是只有一个,那便是腹中的孩子。 这么一想,忍冬更不敢让魏桓知晓真相,以这人恶劣的秉性,说是地位尊崇的贵胄,实则与那些酷烈悍匪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为了让她乖顺地伏于膝下,他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又怎会轻易放过她的软肋? 忍冬惴惴不安,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用余光偷觑着魏桓,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习武之人感知本就敏锐,再加之魏桓还在山林中呆了数月,日日与群狼为伴,更将那种独属于兽类的直觉拔至顶峰。 他侧了侧身,面向忍冬,薄唇噙着一丝笑,把玩着女子莹白纤细的皓腕。 “本王送给陆大夫的金镯呢?” 忍冬疑惑道:“离开邺城前,我亲自把金镯送回王府,当时是魏七接过、” 话未说完,便被魏桓打断,“本王从未收到那物。” 忍冬曾与魏桓有着最爱昵深切的联系,她很清楚麒麟卫行事有多稳妥,自己送回的镯子必定早就奉到魏桓面前,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忍冬涨红了脸,咬牙道:“你是朝廷亲封的镇南王,怎能含血喷人?镯子我早就还给你了。” “陆大夫莫不是忘了,本王将金镯赠予你时,曾吩咐过,不让你将此物摘下,如今陆大夫违反了本王的命令,当罚。” 忍冬站起身,下意识地往后退,但她身后便是冰冷的砖墙,根本寻不到出路。 “陆大夫可知,诏狱是如何惩处不守律令的囚犯,首先将囚犯的衣裳剥去,捆缚在条凳上,夹棍、烙铁轮番上阵。”高大身躯寸寸欺近,魏桓低声威胁着。 到了此刻,忍冬岂会不知魏桓是在故意吓她,她瞪了男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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