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他看了牙一阵凉,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喝醋的呢,“沛沛啊,你蘸着吃。” 沛沛点点头,自己一口干了,就那么一点儿,一小口就没有了,“哎呦没了,没有了。” 冯椿生接过碗来看了半天,最后叹口气,去隔壁桌拿了一瓶小醋,自己倒了一点儿,酸死了,他寻思着是兑水的呢。 “可不行再吃了,你白口吃。” 沛沛就不愿意,自己跺脚,也没有长头发,还是短发,漂亮的跟个什么一样的,嘴巴也会嘟嘟起来了,知道撒娇了。 冯椿生就受不了这个,“好好好,再来一点点,我给你倒着,你别喝了,就这样蘸着,一点点就够了。” 他还示范了一下,捏着一个角下去,蹭了一点醋放在嘴里。 沛沛跟着学,吃了又喝了一口醋。 冯椿生就不再管了,反正你就这么一点儿,吃完就没有了。 绿韭吃的脑门子发热,一定要趁热吃,不然这口感就真不一样,吃饺子她觉得一分钟一个样儿,热饺子最好吃,后面皮也硬了,下面也有点软了。 脸也粉白的好似一朵芍药,手捏着筷子也白中带着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出汗了,热不热?” 绿韭翻个眼神,没空出嘴来这会儿,真过瘾啊,吃个饺子是真满足,且是团圆饺子,敞开了肚皮吃才实诚,一下摇了摇头给甩开,“你手上有细菌,别碰我。” 她觉得冯椿生手上总是比自己脏一点儿的,她不嫌弃自己。 冯椿生没什么表示,就是想碰一下的,皮肤怪好,人也怪好,看她醋没有了,给她倒,咕咚咕咚的,“够了吗?” “够了,我没有饺子了。” 冯椿生就夹着自己的给他,自己不动筷子了,他吃饭也快,这会儿还有七八个。 一般他饭量也可以,绿韭最后没吃完,剩了两个,他给塞嘴里去了,有点冷了,倒了一杯热饺子汤。 ? 第159章 有良心的父母 夫妻两个人讲讲话,总是有一些话要讲的,不管是大事儿小事儿,一个讲起来的时候,一个甭管是干什么的,现如今还是有极大的耐心放下来手头的事情听着你讲,“郭姐早前一天的时候来找我,你大概不太清楚她家里的情况。 她现在全靠自己一个人养家糊口的,她老公先前做生意的,赔了不少钱进去,大概是没有什么天赋的,做餐饮的,光房租装修从她那里拿了二十万去,结果没几个月就撑不住了,现在要转手了。 来找我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对劲,但是还是笑着的,我看得出来她为难,问我钱的事儿,我就知道她大概是要借钱的。 借钱是为了给儿子的,孩子要上学了,一直想换学区房的,一直又没看好凑手的房子,原本想着开店要是赚了钱,就能换个房子来着,她现在咬咬牙,借钱也得换了,不然孩子眼看着上学。” 冯椿生五指交叉握着绿韭的手,两个人在塑胶跑道上散步,从塑胶跑道的北门一直绕圈到南边的篮球场,大晚上的打篮球的小伙子从网篮里面贴边坐了一溜儿。 他不懂打篮球的快乐,一直拍球砰砰砰的,经常看到有的小伙子从春天打到冬天,从晚上一直到凌晨十二点,一个人绕着那个篮球架子变着花样多绕圈子。 但是他也羡慕这样的人,都是好身板儿的,都是一腔热血的,没有热血打不了篮球,想着沛沛可以去打,她个子高,三步上篮一定可以。 半天回神了想着郭姐的事情,“那一定是看好房子了,唉,我早先就听说了,说是她老公要去开店,我也没去尝尝看,开的面馆是不是? 差多少钱,给你周转多少钱的,咱们有多少钱,应该有不少钱了吧,我这些日子可不在家,没有用钱,吃住都在外面,还有差旅费够我电话费买香皂的了。” 他可真是一点钱不花,绿韭想着,无非就是买个洗脚盆十几块,买个老香皂洗内衣的几块钱,少有的就是抱怨那边的牙膏不好,她劝着从家里带一管牙膏拿去外面用的,吃饭的话,最多周末不回来的时候,去周边吃一顿鸡汤馄饨或者牛肉面加一个肉夹馍的,算是调和一下口味了。 有时候同事喊着吃饭,绿韭都极力支持他去,冯椿生也是欣然前往的,两口子在一起时间长了大概也能传染,一些习性相关的东西潜移默化的影响人,最起码在吃饭这个事情上,已经是能不浪费就不浪费了。 但是郭姐要用钱这个事情,绿韭合计了一下,“说是用一个月,要二十万,钱着急用,看好的房子就离着咱们家里隔着一条街道的,那地方是个成熟小区,没有什么新房子了,她过去也是买的二手房,邀请我们等定下来了就去看看,她看了好几次了,每次去都很满意。 关键是离着学校近,附近又有兴趣班,离着这个体育场也近,晚上可以带孩子来打篮球,价格也满意,一套九十平的下来,差不多两百多万。” 东拼西凑的,想着也是问娘家那边借钱的,几个兄弟姐妹一帮衬,但是还差点儿,差的不多,但是真到了用的时候,拿不出来这个钱了。 俩人商定好了,隔天绿韭就给郭姐打钱过去了,郭姐规矩办事儿,给写了借条儿的,什么日子还款,还多少,一清二楚的。 她是知道绿韭有钱的,大家都知道,吃的大餐也不少,穿的也好,包包首饰也极其好,只是没有人知道攒下来多少钱,就跟冯椿生家里人想的一样,你天天霍霍,能攒下来几个钱啊? 只是没想到,人家是固定资产多,钱生钱的事情,总是比一份一毛赚的来的快,来的多一点儿,家里钱只要不是特别奢侈的花,钱总是一直在攒着的。 给了郭姐二十万,隔天绿韭跟冯椿生一起盘账目,绿韭床头上固定的就是一个计算器,早先的时候喜欢用铅笔拿着破本子算,尤其是办公废纸的背面,一笔一笔的精确到一块钱的地步。 现在就得用计算器了,手算费脑子,计算器能算的对,金额越来越大了。 “重庆那边的房子买了,现在我看价格也涨了一点儿,照着这个趋势的话,等交房的话还得长一大波,就先放在那里吧,我们反正也没有利息,就放着吧。”绿韭计算器最后合计了一个数字,递过去在冯椿生跟前儿。 又减了一个二十,“还余下来一万多点,你手里还有多少,给凑整存起来吧,打沛沛户头上,以后留着她上学用的。” 孩子长大的事情,花钱多着呢,有点余钱绿韭跟冯椿生都给存进去了,专门的户头上的,这个钱谁也不动,家里留着的钱就二十万,这个是一直储备的,现在拿出来给郭姐用了。 冯椿生想着重庆那边两套房子交房得两三年以后了,也操心不起来,别人当初只想着不能外地买房子,觉得人过不去不能打理,他原本也这么想的,“现在看看,其实过去不过去都一样,就是一开始人得过去麻烦一点儿,不过我们正好在那边玩玩了。 等交房的时候再去看看,顺便再玩玩,也不用管其他的,到时候交房了直接转手卖了就可以了,到时候再说,只要别烂尾就可以了。” 因为当初是外地买房,所以非常慎重,当地开发商的都没选,只选了全国有名的大开发商,总不能说倒了就倒了吧。 也没有买市区的,还是那样,钱多的时候买好地段,钱少的时候就去买偏一点儿的,冯椿生选房子的眼光都不错,绿韭捡着自己顺眼的过一遍,然后冯椿生再选,选出来几家自己再做测评。 其实买房子没有那么复杂,看一个月两个月的,大多数是有点纠结的,大多数是钱比较纠结,不然没那么多可以纠结的地方的。 刚夏天去买的时候还是五六千一平,现在已经是七八千了,两个小套面积的,那时候倒是能一口气全款给拿出来了,绿韭现在也不由得满意,自夸自地,“这个幸亏我,我在家里省吃俭用的,钱都好好攒着的,这家里只要是我不花钱,就没有花钱的地方了,因此我沉寂了一年多,咱们攒下来两套小房子的钱,你看看,这多好的贤妻良母,您多大的福气。 而且你还有个好丈母娘,不说是天天劝着我和气一点,也差不多隔三差五的耳提面命的要我多体谅你,体谅你家里不容易,不然您早出去三个月,这关系就崩了。” 她说着说着叹口气,想到了天底下现在见识到的恶毒丈母娘,“你要是找个孟晓那样的,女婿躺在爬不起来了还在说风凉话的,那可就好了,你可就尝尝恶婆婆的滋味儿,知道什么是委屈了。 我寻思着,这天底下应该多一点这样的恶毒丈母娘,跟天底下的恶婆婆最起码持平,好教你们男的也知道世道不行,多换位思考一下,理解理解女人的不容易。” 冯椿生听着她又开始瞎扯,自己转过去七千块钱,手里留了一千多,绿韭又凑了一万三出来,俩人给操作到银行一下给存起来两万,“那我要摊上那样的,过不下去也得离婚,不过她一开始不不愿意的,没看好,一开始看好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绿韭只是微笑,现在新时代丈母娘也不大一样了,不太跟以前一样拿着女婿当大客一样供着了,刘玥就对女婿的感觉,时常把挑剔压在肚子里,因此也没有到疼女婿大过闺女的地步,我明摆着还是最疼我闺女的,你得你自己家里人多心疼才有,我疼你也有限的。 隔天郭姐下班的时候,专门在公司门口等着的,看绿韭出来说几句话,大概是因为借钱的关系,脸上总有点过不去,讲话也有些不自在的,“还没走啊,等我房子好了,到时候家里去吃饭去,或者外面吃,你爱吃鱼,新开的酸菜鱼不错,都是活鱼现杀的。” 觉得有点对不住,何德何能的,先是同事的关系,后来玩得好成了朋友,小自己一节儿的,现如今对着人家开口借钱的。 绿韭笑呵呵的,摆摆手,冯椿生还没出来,“唉,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一位劳模一样的,从来不早退,非得等下班点儿到了,才开始收拾东西去洗手间的,你说早收拾五分钟怎么了,谁能看得见啊。 还有吃饭的事情,可留着钱吧,现在正好是用钱的时候,什么时候吃饭不行,咱们什么时候手头宽了什么时候吃,实在不行,宰我们家葛朗台吃一顿,让他出出血才是正经事儿。” 她斜挎着包,太阳这会儿还没下山呢,耷拉在西边儿地平线上一点儿,院子里说这一会儿话的功夫就黑了一截儿,郭姐看着她还是那个样子,斜拉拉的,就觉得她变了许多,早些年的时候,俩人出差,可高冷了,不是现如今的样子,现如今,比一个接地气的人还要接地气,比一个世故的人还要圆滑会说话一点儿。 有时候仗义的让人落泪,虽然平时好吃懒做的,郭姐想着,这不是自己一个人单方面的评价,这是公司同事的印象,老觉得郑绿韭在生活中好吃懒做的。 公司的劳模,现世的葛朗台冯自己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路过办公室的时候还检查了一遍门锁,等出来的时候还是慢吞吞的,第一句话就是,“吃什么,晚上有点热,咱们也别回家吃了。” “随便,”绿韭拽了一下包带,让包到自己胯部这里,说完随便脑子里面就蹦出来了,“冷面啊,朝鲜冷面,里面带着冰碴子的,我们吃不了那么冷的,就不加冰,要是再来点肉就好了,那家冷面斜对面的我知道,有家卖烤猪蹄儿的,一人小半只,怎么样?” “行。”冯椿生也答应的痛快,这样的小吃食,俩人是绝对不开车的,冯椿生前边骑车,自己扭过头来从包里拿一包纸巾给后面擦擦座位,绿韭就坐上去了,垃圾给顺手塞冯椿生口袋里面,他黑,最喜欢穿白色T恤衫,衬得人格外的精神一点儿。 路过门口的时候减速慢行,电动车刹车紧了刺啦刺啦的声音,给心脏都刺激的不行,门卫刚煮饭呢,开着门热气一个劲的往外面散味道,“又出去吃啊?” 冯椿生连忙点头客气,“嗯,对了,出去吃,天气太热了,也不做饭了,大叔你做饭呢,还没吃吧?” “没吃,也马上吃。” 等车过去的时候,点绿韭,“你看你天天不做饭。” 绿韭竖着耳朵,一句也没听进去,心想我凭什么做饭。 你怎么不点冯椿生的呢? 见天的重男轻女偏心眼子。 门卫这边是不断人的,只要不是饭点,总有人来,因为好说话公司氛围也好,内里的人还是外面的人,都能在这个几平米的小空间有个座位坐着,门卫个定个都是热心的老大爷,做事情十几二十年的人了,个顶个的有都是碎嘴子的人。 绿韭时常怀疑自己好吃懒做的名声,是从这里传出去的,因为门卫经常看见下班之后他们不回家,总是问去吃什么,当然此类的风言风语,绿韭一向归类为嫉妒。 她现在人又活跃起来了,想着要发工资了,这个月的工资应该奖励给自己,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去,这边不能逛街了,都熟悉了,高铁线路又通了一条,她得去海滨城市去,三个小时就到了,到时候顺着地铁线吃喝玩乐的,一个周末能顶痛快的。 早先没玩够,想起来沛沛犯愁了十分钟,等下车的时候冯椿生就纳闷了,“一路上没说话,你想什么呢,没什么好主意。” “哎呦喂,你这是冤枉我都习惯了,好在我内心强大,不然早就委屈死了,我想的都是好事儿,地铁线新开的线路,我想着去看看的,又想着沛沛记事儿了,不带她不像话,带着她有麻烦,带阿姨一起倒是省事儿了,但是玩的也不痛快,多个人出来算什么的呢,你有什么意见?” 冯椿生能有什么意见,原本是女儿最大的,现如今毫不犹豫的提一嘴,“不带也行,以后周边玩玩可以,出去可不能带,一会儿哭一会儿饿了的,还得人抱着。” “也是,我想着也是这样,那就听你的。” 当父母的能有多少良心呢,父母感情好的时候,孩子大概就是个礼物,不是必需品。 冯椿生还惦记着刘江江那个受委屈的女婿呢,“你有没有问问离婚了没有?” “我可不问,离婚不离婚的我一点不关心的,我不操心这个,我现在一心只想出去玩儿。” ? 第160章 金钱的魅力 沛沛躺在地板上呢,中央空调一点儿声响也没有的,阿姨看着房茯苓,小声点的掐着嗓子说话,怕给沛沛听见了刺激,“早上一早儿就走了,说是要做高铁的,走的时候急匆匆的,还拌嘴了,一个说是设闹钟不起来,一个还反问凭什么不是你先起床的,就总是这样,平时上班也要分谁先起床。” 绿韭说话最有气势,但是从来不早起,永远是冯椿生设闹钟,然后先爬起来去洗漱,她再爬起来,绝对不是第一个先下床的人。 房茯苓看沛沛翻个身,脸朝着自己这边来,直勾勾的看自己,看的她一瞬间差点绷不住要说话的时候,眼珠子又去看着阿姨的鞋子了,松一口气,怕招惹她哭,“好好儿的日子,要我说,不应该在家里待着的,这时候去海边多好玩啊,早先说去那边吃烧烤然后看日出的,想想也怪好,但是这不是有个孩子嘛,有孩子就跟以前自己不一样了,你得有个想头,到哪里你得戴着。 不然你看看,现在人起来了没看见人,就在这里躺下来了,哎哟喂,我看这一会儿受不了了。早上哭了没有?” 阿姨看沛沛那么大一只,平时看着没那么大的,现在躺着地板上就看着很大,“哭过了,哭完了也不吃饭,就躺着了,怪我,我说加班去就好了,但是小孩子也不好糊弄了,你说加班也有点儿的,心里人家也是算着时间的,到晚上了人不回来,也是要问的,早晚也得哭不是。 你来了正好,跟她说说话,我就没见她这样的,以前不知道什么是出去玩儿的,看别人出门了也不知道什么事儿,就知道出去散步溜达的,自从跟着出几趟远门之后,就是那次你知道吧,跟冯先生回老家去喝老大家的满月酒的,打从那时候开始就知道出门得跟着了。” 绿韭说起来就怪冯椿生,阿姨觉得也是冯椿生背锅的,孩子哭你就心软,一闹你就虚了。 这会儿也不能给人打电话了,这不是败兴的呢,人也不能回来啊,就在外面好好玩两天吧。 房茯苓跟着叹气,叹气了好一会儿,沛沛自己就坐起来了,头发今天也没收拾,鸡毛一样的一堆的在上面,自己两只脚曲着,俩手搭在脚侧面儿,不知道要干什么,旁边四只眼睛看着呢,就看她扁嘴。 房茯苓赶紧喊一句,“沛沛啊,带你吃饭去了,我们去外面吃,玩沙子。 就是游乐园,有金鱼儿在那里可以捞,你选喜欢的色儿来几条,咱们买个鱼缸给放进去,抱回家里来养着多好啊。 还有卖棉花糖的,你就看要个什么样儿的吧,小狗儿的还是长尾巴猫儿的,都行。” 沛沛这才哭第二场,扁着嘴强忍着眼泪的,这会儿抬手已经抹泪了,呜呜的哭着,自己手脚并用的起来扑在房茯苓的怀里,多少委屈啊。 打从人走了,就气不顺,好大的脾气她也不对着阿姨来,也不哭着喊着的样儿,大概是跟绿韭学的,乔张做致的,自己就郁郁寡欢的在地板上躺着了,跟不行了一样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的,阿姨怎么说话我也爱搭不理,你给我吃什么,我也就吃一口摆摆手,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儿拿捏的极好。 房茯苓你说给累的啊,沛沛到玩的时候,还是不太投入的,总是想着人走了,直到看见那一盆的鱼啊,红的白的斑点儿的,拿着个小鱼网子舍不得撒手,又不知道对着哪个下手了,板凳都来不及坐,蹲在那里举着手半天,才选好要哪一个,对着下去就想捞一把,当然是捞不到。 这样池子里面的鱼,都不知道一天给多少个小孩霍霍的,能留下来的都是激灵的,不然早就给人端走了,那小尾巴摇晃的跟小马达一样,这边也没地方坐着啊,全是塑料小板凳,房茯苓跟阿姨就一人一个坐一边儿,蜷缩着腿,没法子,都是为了孩子,房茯苓心想,就是欠的。 早先的时候心脏也不好,腰酸腿疼的,那哪儿都不舒服,她自己都觉得天天跟纸片一样的,阴天下雨泡水就觉得沉,觉得黏糊糊的跟掉在地里一样起不来了,现在好了,现在觉得坐在这里真幸福啊,歇歇脚,看一上午了,看沛沛玩完沙子玩橡皮泥,她就想坐着歇歇了,很珍惜。 阿姨倒是没感觉,她天天带小孩的,但是在外面带小孩也辛苦啊,心就不能松,不错眼的看着,还得出谋划策给沛沛当狗头军师,看沛沛杆子到底捞上来一个,刚想夸一句,那边房茯苓已经鼓掌起来了,吧唧吧唧的鼓掌,“哎呦喂,我们沛沛真棒,真优秀啊,这么大一条鱼呢,你瞧这鱼多漂亮啊。 赶紧的老板给找个漂亮的小盒子,装起来,里面放水,还有鱼食儿,给我们沛沛放在脚边,晚上拿家里去放在床头上,跟沛沛一起睡觉呢。” 沛沛脸上这会儿是一会儿乐呵,一会儿骄傲,一会儿满意的,还带着憧憬,她也没跟鱼一起睡觉呢是不是? 这是好事儿是不是? 多少有个伴儿。 一天下来,捞了一盆的鱼,这里也只有塑料盒子,人家也不给卖贵的,成本就这样,摆摊的,二三十块钱有人买,再贵了人家鱼都不要了,也不花钱买你这个盒子。 房茯苓回去正好是饭点儿,饿得厉害,太操心了,吃东西呢香,然后就撑着了,关立夫来电话的时候站着呢,就只能站在窗前,“隔壁老太太,现在换人了,晚上走的,等医院那边来人了,我才知道不好了,也没有抢救过来,没受罪。 就是早前几天跟我说,想着马上中秋节了,还是想回家里去,到时候儿子给接家里去,这次她跟我说,也不要求在家里住几天了,过完节就回来,年纪大了不给人找麻烦。 她其实是觉得难堪,一年就两回儿有数的,过年接一回儿,中秋再接一回儿,上回她想在家里住两天稀罕孙子,结果给说一顿还是送回来了。” 年纪大的人,自己心里都数着的,还能见孩子几次,还能见孙子几次,见一次提前好几个月就欢喜,天天的盼着见着,没有别的事儿啊,就是个想头,有这个想头日子就过的快。 关立夫不愿意听这些事情,他也不愿意房茯苓去思考这种事情,他知道提起来什么房茯苓会高兴,“沛沛长高了吧?我早前看她的时候,才那么大一点儿,她妈妈那时候就抱不动了,得她爸爸抱着,抱一会儿沉甸甸的压手,我后来第二天手腕还有点疼。” 房茯苓就撇下来隔壁去世的老太太,讲沛沛,她话也多了,“别提了,我今天去看她,可算是赶上了,你猜在家里干什么,就躺在地板上不吭气儿的作样儿给大家看呢,就因为绿韭两口子玩没带她,她谁也不搭理可会赌气了。” 说着就自己又笑一回儿,“那么一盒子的鱼,她哪个都喜欢,自己数不明白多少个,问她多少条,就说许许多多,跟星星一样多,什么话都是天真,我带她可累坏了,晚饭吃多了又撑着了。” 关立夫也跟着一起笑,好久没见过了,“快到上学年纪了,看看要去哪个学校,选个好的,学费我给出的。 孩子不能太孤单了,不然的话就容易撵着大人,因为大人的世界好玩儿,她都没见识过,你得给她找点事情做,或者她安排你去做事情。” 他想了想,自己去买个车,那种很拉风的车,小小的三轮摩托车,别看着小,人家是三座儿的,一个驾驶座,一个副驾驶座儿,后面还是个联排单人座儿。 颜色也是极其鲜亮的,他给买个牛油果色,问人家能不能明天送,老板有点为难。 你现在江浙沪直达不也得两三天的嘛,要配货要写单子什么的,也不是那种马上就能送到的,谁能保证明天一定能送到呢。 关立夫就找个跑腿,这车不便宜啊,好几万的玩具车,人跑腿一晚上给送来的。 沛沛早上起来还穿着自己豹纹秋衣呢,昨晚上跟鱼一起睡觉的,早上起来很遗憾的死了一半儿,阿姨吓得赶紧给捞出来了,好在沛沛不识数,也没数出来少了几条。 自己拿着鱼食先喂鱼,自己都没赶上吃饭,跑腿的联系绿韭,绿韭早上还没起来呢,出来玩儿最怕赖床了,一赖床你上午就过去了,吃过午饭睡午觉,从下午三点开始玩儿,一直到晚上十一二点,她就是这个节奏玩的。 今晚还打算在沙滩搭帐篷过夜的,想法很美好,海边都有出租的。 挂了电话冯椿生很困,还是拉着她胳膊问,“谁给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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