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向饮马处栖息_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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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为盛姑娘选婿, 东宫也恰好缺一位太子妃，盛姑娘……温柔敦厚, 心地纯良, 母后极是中意，倘若盛家愿意, 孤会与礼部商议，择吉日过三书六礼，拟定册文, 筹备婚仪, 待盛姑娘及笄再迎入东宫。” 武宁侯夫人先去看女儿的意思，云葵收到阿娘的眼风，立刻朝她挤眉弄眼。「阿娘快答应呀！太子哥哥我可以！」见女儿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就知道她看脸的毛病又犯了。 “可云葵年岁尚小, 这么多年被我与她爹爹宠坏了，全然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礼数，只怕……” 云葵满脸泄气地低下头，乖乖地站正。太子淡淡道：“无妨，入宫之前，内务府自会派人到府上来教她规矩，母后与孤也会教她。” 武宁侯夫人慢慢冷静下来，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担忧。「太子话里话外的意思，陛下和皇后娘娘都点了头，女儿嫁入东宫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可一入宫门深似海，姑娘心性纯稚，将来如何伺候一个冷心冷脸的夫君，如何在那深宫中与人勾心斗角？」那厢武宁侯从皇城匆匆回府，到府门外才知太子驾临，不光请走了墨山王，还要娶他闺女！他也算纵横官场多年，便是听说墨山王在御前求娶女儿时的心情都没有此刻来得震撼。他快步迈入厅堂，看到粉面含春、心潮澎湃的女儿，按下心中翻滚的情绪，先朝太子拱手行礼。太子抬手道免礼，“墨山王不会再来纠缠，盛侯无需担忧，至于太子妃册封之事，父皇会与礼部择日下诏宣旨。” 武宁侯携妻女谢恩，心情却也有些复杂。这若是寻常官宦人家前来提亲，他必得把对方三姑六婆、祖宗十八代，甚至新姑爷素日交往的狐朋狗友都调查一遍，确保对方人品端方，家宅安宁，姑娘嫁过去不会吃苦。因这诸般考量，是以这几日虽也着急，也迟迟没有将人定下来。可如今是与景佑帝结亲，女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他心中既惊又喜，别说墨山王，便是西凉皇帝也不敢与大昭的储君争妻，可又怕姑娘适应不了规矩繁多、尔虞我诈的深宫生活，太子又是个不苟言笑的冰山，如何能与女儿浓情蜜意，夫唱妇随？姑娘嫁过去，只怕要吃苦…… 太子沉默地听完夫妻俩的心声，面上情绪不显，只淡声道：“孤还要入宫回禀父皇母后，先告辞了。” 武宁侯夫妇赶忙收敛心神，恭送太子。离开前，太子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角落里规规矩矩立着的小丫头。迎上他的目光，小丫头杏眸晶亮，唇角弯弯，似是才想起规矩，赶忙朝他施礼：“恭送殿下！” 「恭送夫君！夫君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心情复杂地收回眼神。罢了。本身就是个小姑娘，该有的规矩，往后慢慢教给她便是。回宫之后，太子先去了坤宁宫。皇后听过曹元禄的禀报，知晓太子刚从武宁侯府回来，心下还算满意。 “见到武宁侯夫妇了？” 太子颔首。皇后凝视着他万年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不由得想笑：“还以为你要给我列几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作为候选呢，没想到墨山王前脚才去武宁侯府，你后脚就坐不住了，连来坤宁宫回禀一声都赶不及，巴巴地出宫去宣告主权……” 太子：“……儿臣选她，不过是听从母后的意思，母后既能保证把她教好，儿臣也无可无不可。她既是父皇母后合意的太子妃人选，儿臣自不能任由墨山王冒犯了她。” 皇后摆摆手：“行了，你总是一堆道理，可这人总归是你自己定下的，皇家的礼数不可少，三书六礼今年也要慢慢地筹备起来，母后也会派人前往武宁侯府教她礼仪规矩，待她明年及笄，便可迎入东宫了。” 太子神色淡淡：“是。” 武宁侯府。夫妻俩商议过后，找女儿促膝长谈了一回。武宁侯：“你当真喜欢太子殿下？先前可从未听说你还有嫁入东宫的心思。” 云葵抿抿唇道：“从前我也没想过嫁人呢，这不是火烧眉毛了，非要选一个，刚好太子殿下俊美无俦，人中龙凤，嫁过去就可以做太子妃，旁人求之不得的姻缘，我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戚氏叹道：“你光见他生得俊美，可知晓他是何样的性子？可有想过，嫁入东宫将会面临怎样的处境？他贵为储君不假，可将来三宫六院明争暗斗，你如何应付得来？” 云葵瞅瞅一本正经的爹娘，小声道：“可阿娘和爹爹当初不也是初次相遇，干柴烈火，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有了我……” 武宁侯夫妇震惊地相视一眼，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是你告诉她的？” 武宁侯蹙眉：“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我岂会同她说这些？” 戚氏恼羞成怒：“我更不会同她说这个！” 云葵心虚地挠挠头。其实是她在梦里看到的。爹娘在山洞春风一度的场景，她都梦到过不止一回了。说起来也奇怪，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有了窥探旁人梦境的本事，虽然时灵时不灵，可爹娘是她最亲近的人，爹娘的梦境她最常光顾。嗯……总之与这两人表面一本正经的模样大相径庭。夫妻俩都觉得是对方污了女儿纯洁的脑子，险些吵起来。夜里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武宁侯将妻子搂进怀中，长叹一声：“罢了，事成定局，也只有既来之则安之了，其实太子殿下未必不是良配。” 戚氏叹道：“可他不是你，说得好听是端方有礼，说得难听点，那就是不近人情。哪像你，稍稍一勾就把持不住了。” 武宁侯轻咳两声，“这话说的，我这些年也只对你把持不住，我对旁的女子可从未多看过一眼。” 戚氏冷哼：“你这张脸倒是与太子如出一辙，把小姑娘骗得晕头转向。” 武宁侯摸了摸下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相貌英俊也不是我的错吧？何况你不也喜欢么，当初在那山洞里，可是你先亲的我……” 戚氏满脸羞怒地捂住他的嘴，可一看到丈夫丰神俊朗的五官，心里那点儿气也莫名其妙地消了。她叹口气道：“人家说得不错，我的确是运气好，摆脱了趴在身上吸血的兄长一家，从一个乡野村姑飞上枝头成了侯夫人。当初不顾一切跟你来到京城，只想着你若负我，大不了回去继续做医女，就当是做了场梦，没想到这些年，你仍是待我情深义重……可皇家规矩大，礼数多，太子又是那等矜贵淡漠、眼高于顶之人，也不知云葵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嫁入皇家，母仪天下，这些对我而言都太遥远了，我只盼她嫁个不错的儿郎，像我们一样，宠爱她一辈子。” 武宁侯拍拍她肩膀，“放心吧，太子殿下有礼有节，举止有度，不会太热情，但也不至于冷落了她，既是皇家钦定的太子妃，该有的体面都会给的。” 想起女儿笑靥如花的脸蛋，武宁侯笑道：“论温柔贤惠，全京城能找出上百个大家闺秀来，可咱们女儿的娇憨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