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向饮马处栖息_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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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城，琉璃宫灯将整座殿宇照耀得金碧辉煌。申时过半，宫门外便已停满了车马，武宁侯府的马车也在其中。一身水红绣四喜如意纹襦裙的小姑娘提着裙摆先行下车，身后跟着一名穿葱绿底缠枝纹褙子的年轻妇人。母女俩前往奉天殿，武宁侯夫人还不忘提醒女儿：“今日陛下娘娘和邻国使节都在宴上，一会坐在公主身边，切勿生事，切勿吵闹，见到西凉来使，更不可窃窃私语议论人家，听到没有？” 云葵点头保证：“阿娘我都知道，我就默默干饭，什么也不做！” 武宁侯夫人轻叹一声，暄和公主玩心重，与女儿一丘之貉，也不知道陛下和娘娘怎么想的，竟点了自家闺女入宫伴读，今日这样隆重的场合，暄和公主还非要女儿陪在身边玩闹，武宁侯夫人生怕她闯出祸端来。 “还有啊，”武宁侯夫人想起今日丈夫提起的，说陛下和娘娘有意在今日入宫的是适龄闺秀中选一位太子妃，“若遇上太子殿下，要规规矩矩地行礼，不可再闹出笑话来。” 她还记得，女儿五岁那年进宫，毛还没长齐的年纪，喊人家太子殿下俊俏小哥哥，当时太子的脸色就跟打翻的墨盘一般……十岁在宫宴上偷喝果子酒，睡在花丛里，最后还是太子殿下把人找出来，小丫头呼呼大睡，还把口水流在太子的衣袖上……总之往事不堪回首。她不求女儿光宗耀祖，被皇后和太子相中，只求她安守本分，让人省心些。母女俩入了奉天殿，官员和女眷们都已经来了个七七八八，暄和公主远远便朝她招手，“云葵！” 云葵告别自家阿娘，欢欢喜喜地蹦跶过去。只是没想到，暄和公主的座位那样靠前，就在皇后娘娘的凤位不远处。不过也不是人人都能坐在公主身侧的，暄和公主主要是为了方便和小姐妹说话，云葵又不是那等端庄稳重的性子，与她最是合得来，自然要把最好的位置留给她。云葵才在暄和公主身边坐下不久，忽然就觉得呼吸不畅，背脊发寒。抬头一看，太子殿下一身玄金色蟒袍缓步而来，高大挺拔的身躯缓缓在她身侧入座，浑身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云葵：“……” 也没人告诉她，旁边的空位是太子的啊！不过她还是牢记阿娘的叮嘱，乖乖顺顺地起身行礼：“臣女见过殿下。” 太子掠她一眼，随即便听到她心中与表面乖巧截然不同的声音。「完了，今晚吃不下饭了。」「有太子殿下这张秀色可餐的脸，多看两眼就饱了。」 if线（2） “殿下，你可真厉害。”…… 寿宴即将开始, 皇室宗亲和朝中官员陆续落座，命妇们也都带着自家未出阁的女儿盛装出席。关乎太子选妃的大事，闺秀们无不是锦衣华服、满头珠翠, 力图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若能得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青睐，那可是整个家族的荣光。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随着宫监一声尖锐悠长的高呼, 原本微微嘈杂的大殿瞬时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山呼万岁。景佑帝着盘领窄袖龙袍, 通身威严凛冽的气度, 而他身侧的皇后一身正红绣金云霞龙纹的袍服, 头顶龙凤冠上百颗珍珠宝石璀璨夺目，大气端庄，恍若神祇。「陛下英俊逼人, 皇后娘娘国色天香，难怪太子殿下如此俊朗……」太子：“……” 往身侧瞥一眼, 小丫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携手而来的帝后, 旁人无不是屏声敛气，便是在心中也不敢妄加议论, 只有她满腹感慨。太子眉心微蹙，目光却无意间落在她一截莹白清透的耳后皮肤，一时竟觉得晃眼。失神片刻, 很快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云葵紧跟着又看到西凉国远道而来为皇后庆贺寿辰的墨山王和琼华公主。墨山王皮肤黝黑, 虎背熊腰，下巴的胡须扎了七八条辫子，呼吸声都比寻常人大许多，云葵嗤之以鼻。「还是太子殿下好看, 嘻嘻，偷看一眼，好看，嘻嘻，再看一眼……」太子：“……” 墨山王与琼华公主虽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却生得不太像，琼华公主一身红色骑马装，眉飞入鬓，眼角上扬，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琥珀色眼眸炯炯有神，满身都是叮叮当当的银饰和红蓝各色的宝石，整个人像灼灼绽放的格桑花般明丽动人。宴会开始，群臣举杯共贺，墨山王也奉上一面极其稀有的五彩玉屏风作为生辰贺礼献给皇后，以表西凉的诚意。丝竹声起，舞女们踏着轻盈的舞步入殿，琼华公主还准备了热情奔放的西域舞，引得席间赞叹声不绝。然而琼华公主扭动着腰肢，扭着扭着就来到太子身边，手里的琉璃夜光杯盛满葡萄酒，主动送到太子唇边。云葵瞠目结舌地盯着这紧张刺激的一幕，身子还往后退了退，试图给琼华公主腾地儿。太子果真如同传闻那般不近女色，美人在前却岿然不动，活像一座冰雕。「都说西凉人奔放不羁，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心动。」「西凉公主若是留在大昭，光给一个侧妃之位恐怕说不过去，可将来的一国之母，如何能是外邦的公主？」「冲呀！直接嘴对嘴扑上去！」太子不动声色地听着来自各方的声音，直到一道突兀的少女嗓音从铺天盖地的议论声中跳脱出来，他额角青筋微跳，心烦意乱地闭了闭眼睛。此刻转身就走，终究有失礼数，太子捏紧手中杯盏，尽量忽视西凉公主身上浓烈的香料气息。琼华公主早就听闻大昭太子不近女色，却没想到此人比庙里的大佛还要难撩，她心有不甘，红艳欲滴的唇瓣含住琉璃盏内同样红艳欲滴的樱桃，缓缓凑到他唇边。太子依旧八风不动，琼华公主自觉无趣，泄气地咬了两下樱桃一口吞了。云葵还在看热闹，没曾想琼华公主突然双目圆瞪，满脸涨红，捂着喉咙不断呛咳。近处几人很快发现异常，墨山王登时起身，大步上前，“琼华！” 景佑帝当即吩咐身边的太监总管福庚：“快去请太医！” 就在殿内众人以为琼华公主突发恶疾，或是误吃食物身中剧毒之时，太子很快意识到什么，才要有所行动，一旁的红衣少女已经迅速起身，从背后环抱住琼华公主，双手握拳一下下地怼击她的上腹。一旁的暄和公主等人无不是满脸惊恐，墨山王不知妹妹发生了什么，当即就要丢开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女，可大手刚伸出去，还未触及那少女的手臂，却被一只横来的手掌制止，一时手腕剧痛，竟是动弹不得。墨山王怒目圆瞪，咬牙大喝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云葵没时间解释，不断重复着手里的动作，直至异物从琼华公主喉间弹射出去，这才缓缓收了动作。琼华公捂着喉咙喘气，难受得满脸是泪，云葵也惊魂未定，抬手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对上太子漆黑如墨的凤眸。太子这才